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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河的散文

2023/02/13经典文章

关于黄河的散文(精选12篇)

日出

文/风致心路

为了看日出,周末住在了老家。清晨,二哥养的那只大红公鸡不知叫了几遍,把我从梦中唤醒。睁眼一看天已微亮就急忙起床,向村东头走去。

我们的小村子东边紧临黄河,一条逶迤的护河堤把小村子与黄河隔开,从堤上向河里伸出一条条雄伟的拦河坝,坝上磊着十分整齐的防汛石方,两旁长满茂密的护堤柳。站在坝头,茫茫草滩,滔滔河水尽收眼底,顿时让人心旷神奕。小时候常在这里看可爱的太阳从黄河的浪花里,从遥远的草滩边上冉冉升起。自从离开故乡走向城里,每天看到的太阳都是从高高的楼顶爬出来,即使在郊外,太阳也是从工厂上空弥漫的烟雾中升起,家乡日出的壮观景象只能在记忆中寻找。今天却能又一次站熟悉而陌生的黄河岸边,迎接一轮初升的太阳,心情兴奋极了。

此时,天空浅蓝蓝的,几片白云悠然飘动,寥寥晨星眨着疲倦的眼睛,晓雾薄薄,风儿习习,站在坝头放眼辽阔的草滩还有些朦朦胧胧,但东方的天空却泛起浅青色的晨光。我想这时的太阳正在做升起前的准备吧。天慢慢放亮,天边已染上大片的彩色云霞,并逐渐扩大着范围和增强着亮丽,非常壮观美丽。我知道朝霞满天是日出的序幕,太阳就要出来了,我注目等待着这一时刻。过了一会儿,云霞里露出一条红色的孤线,这条孤线越来越粗,转眼太阳露出了半个小脸儿,红红的,柔柔的光亮十分可爱。这时的太阳好似被神奇的手托着,一耸一耸地向上升,又过了一会儿,太阳终于从草滩尽头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似一个红炯炯的圆球悬在云霞之上,也从原来的深红渐渐变成了金黄,瞬时又放射出万道金光,把整个天空和草滩都照得金灿灿的。啊,太阳出来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奔流的黄河似一条金色的绸缎在绿色的草滩上飘动,一岸河柳在晨风吹拂下摇曳着明媚的阳光,洁白的水鸟一会贴着水面一会飞向高空,在我眼前恣意展示它敏捷的身姿,这时辽阔的草滩已游动着白色的羊群,好似绿色海洋中的点点白帆。多么美,多么眼熟的景色啊,在梦里见到过很多次。在这美丽的景色中我依稀看见那个坐在坝头托着小脸痴痴地想,为什么太阳老是从东边升起的小男孩,看见那个带着干粮在草滩割草放羊半月不回家的少年,看到那个在河边砌坝背石头为每天挣一块钱而兴高彩烈的小青年……是啊,岁月匆匆,每一次日出都是新的一天的开始,都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同时也预示着一些美好的东西将成为美好的回忆。

在金色的日光里,晨风唤回了我的思绪。转身时,绿树掩映的小村子已经炊烟袅袅,村头的玉米里有几台大型收割机在忙碌着。一大片碧波荡漾的鱼塘边,几位年轻的姑娘在往水里撒着大把大把的饲料,欢蹦的鱼儿争先恐后地窜出水面。在回家的路上,二哥家的小孙子来接我,笑嘻嘻地说要我回家吃饭,看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又想起了刚才的日出。

盛夏掠影

文/孔伟建

盛夏,黄昏,随朋友去黄河拍落日。

尽管不是第一次了,却依然兴奋如初。

夏日临水,总让我有种难以言说的冲动,总有种慷慨激昂的感觉充盈胸中。

这次,我的目光被黄河边上放羊的几个老头吸引住了。

尽管黄昏临近,可天气依然灼热难耐。

这牧羊人可真会找地方,河堤半坡处,垂柳、白杨高大婆娑,青草丰茂。老头头戴草帽,手执羊鞭,嘴衔烟袋,身着短裤,裸着上身,脚穿凉鞋,斜倚大树,假寐。时不时睁眼看看身边吃草的羊群。

羊,早已熟悉了这片地方,不会随意跑动,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亲密,悠闲。低头,各吃各的草。愿意吃哪种就吃哪种,全凭口味。

原本打算拍落日的,面对这样的题材,喜好摄影的朋友岂能放过?

于是,镜头对准了他们。

头上绿荫,脚下绿草,身边黄河,置身其间的洁白羊群,还有悠然自得的牧羊人,真是有福分啊。

摄于镜头之中,就成了一幅幅天然画。

同样,吸引我目光的,还有静坐于黄河边上垂钓的几个中年人。

不错的钓具,马扎,水桶,显然,是专门来玩的。

摩托车,放在一边。

朋友女儿自小生活在外地,来过暑假。马上读高中了,依然清纯可爱,可能是因初见如此浑浊之水,惊叫:“水,这么浑,鱼咋活?咋能钓着鱼?”话刚出口,转念一想,不对,随口又说了句:水至清则无鱼。

回头看她爸爸,问:“爸爸,爸爸,你知道下句是啥吗?”

朋友只管摆弄他喜欢的相机,并不搭理。

我轻声走到垂钓者跟前,看了看水桶之中欢游的两条金色脊梁的小鱼儿,觉得他们不虚此行。

真正爱好垂钓之人,是断然不在意战绩如何的,喜欢的恰恰是那只小小的一张一弛、一收一放的钓钩。

黄河东流,夕阳万点。我特意给他们照了几张相。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落日,任何地方的落日,都是美的。尤其是黄河上的。

太阳,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这秘密可真丰富啊,它的炎凉、它的年轮、它的能量,从它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它的一举一动,就一直牵绊着我们。直到落入西山,我们才会将它暂时遗忘。

所以,我宁愿将落日看做是一种暂时的死亡或者休息。

任何一种死亡都有一种悲怆之美。

谁也不敢保证,它在走向死亡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它可能寿终正寝,满目光鲜。也可能被躲藏在它背后的云彩紧紧遮住,无数的秘密与不可预测正是吸引我们的原因所在。

所以,就在太阳慢慢走向衰落的时候,我们就做好了充分准备,支起架子,找准机位,瞄准方向,准备尽可能完整地将日落过程记录下来。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万里无云,太阳缓缓下落,余晖洒在河面上,金光闪闪,我们赶紧按下一次次快门。

可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块云彩,恶魔般地迅速将太阳吞噬了。

我们终于没有完整地将太阳送走。

欲望与满足,计划与变化,这便是我们目睹的或要找的秘密所在。

一定程度上说,这过程像极了人生。

五月·短章

文/任艳

一星一月看多时

五月窗前,想起寐月的一个早晨。

那天,五点就醒了。醒来躺了一会,起床时五点半。掀开晨帘,天光是深层次的瓷青,山色微黯,林间泛出新绿。

最好看的是东方苍穹上,闪耀的一星一月。纤细的月弓,弧度优美至极。指甲掐出来,模具铸出来,俨然一弯琳琅宝器——明皎皎,玲珑珑,剔透透,指尖弹一弹,脆生生作响。

李煜一句“月如钩”,钩得是一地寒凉和满院清秋。月儿在简媜眼里,是一把“放在晶莹冰块上的刀”,那清凛凛的光泽,抵得过“吴盐胜雪”的雪白么?彼时,穹空似水,与“并刀如水”之水相比,哪个深一点?哪个浅一点呢?

星子偎月,亲昵如一双情人。一宿情话,不觉天明。站在窗下,凝望这帧画面多时,看也看不够。索性穿上球鞋,跑上山去。当我在一株怒放的山樱花前停下来,仰望晨空,刚才镶嵌在窗口的星月,已然不见——瞬如朝露,闪如电火。

梦与醒

不能入睡。翻书,撂下,反反复复。

齐豫的《心经》,听了一遍又一遍。困乏,疲倦,焦虑。深夜起来,已是凌晨时分,他没睡,电视开着。恍惚入梦。梦醒之间,听见夜车从寂静的街上驰过,夜鸟的羽翅从树杪间掠过。

直到早晨六点多,他在枕畔喊醒我:“到了,儿子到了!”一脸倦容里,是抑制不住的欣悦。小伙子发微信说,已抵大洋彼岸,一路平安。当母亲的,听见“噗通”一声,一块石头落地。

寻常夜晚,因为一个母亲无尽的牵萦,变得不同寻常。而在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等候中,为了听到“平安”两字,一个父亲经受了多漫长的熬煎,也许,只有我知道。

在春天去看一个人

收到她的新书——《临湖》。

在这之前,《金色湖滩》和《花森林》,也是她寄给我的。她寄给我的第一本书是《金色湖滩》,整整五年多了。五年以后,她又有《花森林》和《临湖》面世。

我没见过她,我只见过她的照片。这么说吧,认识她多年,但从来没有见过彼此。从来没有。

知道世上还有一个项丽敏,是偶然,也是必然。记得是在浏览网页时,一不小心闯入她的文字世界的。她的文字世界就是她的心灵花园,无论从哪条路径探入,你都会走进她的湖光(太平湖)山色之中。在那里,天空寥廓,湖水幽谧,青山如黛,白云若絮,芳草连天,野花繁如星辰,朝露清澈甘醇,小鸟和昆虫各有自己的语言和行迹。大美不言,大音希声。

有人说,她是当代梭罗,这个常年隐居于太平湖畔的奇女子,多次放弃去都市发展的机会,而选择了一种简单,安静,甚至清寂的生活,一种更“接近的内心的生活”。她不慕浮华,不求名利,自甘淡泊,在当今这个浮躁而功利的世界,是多么弥足可贵。

有人说,她是嫁给大自然的女人。对于大自然,她说过,人们的目光总习惯向高处看,而忽略了低处的微观世界,只要你蹲下来,垂头,俯视,就会看到一个比宏观世界更为丰富、深邃、广阔的世界。

她是这世上我所认识的——最美好的女子。这美好,除了她的如花容貌,最重要的,是她善良、柔软、清澈、宁静的心灵。以山水为邻,以草木为友,以心灵的本真构建精神的城堡。

想在春天去看一个人,一个神交多年从未谋面的人,一个与我有着心灵交会和相契的人,而这个人,恰恰是丽敏。

每年这个时候,都想去看她,但终于没去。

“在春天去看一个人”,我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念头一直养在心里,像养着一尾鱼。去与不去,有什么打紧?她离我这样远,又离我这样近。

立夏。菖蒲花

今日立夏,季候之神按下热键,夏天就要来了。

明人《莲生八戕》一书中写有:“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

一川烟草,满城飞絮,风一吹,一团轻雪、白羽,沾到面颊鼻尖,刺痒痒。桐花未落尽,槐花正飘香,桃、杏、李的幼果藏在密叶下。草花遍地,麦穗即将灌浆,仓庚鸣于野。

堤堰下,黄菖蒲开满浅滩,一笔笔泼金浓彩,折映湖中,如美人临水照花。娴雅的草鹭,亭亭身姿,漫步在湖中绿萍之上。有水鸟穿梭于滋茂芦苇间,彼此邀舞,啼鸣。湖光澹荡,层林有远意,芦苇飒飒如波涌。

河滩。种花人。芍药园

初夏,河流是浅的。

河中沙洲,呈现一片赭黄的皮肤。绿洲宛转,平林陌陌烟如织。

长风浩荡,日光汤汤,五月天空下,黄河静静地躺在那儿——一条优美袒露的躯体,明亮,温柔,宽厚,寥廓,宁静,闪烁着母性的光泽。

这是黄河吗?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吗?是惊涛拍岸,浊浪排空的黄河吗?是歌咏了千年,不眠不休的黄河吗?

时空里,那动荡不安的长河,让隐而不发的词语,变得莫可名状;让书写的手指,成为惊弓之鸟;让摊开的心胸,生出层云;让一次次赤诚面对,陡然失语……

这样的黄河,细腻又粗旷,宽厚又暴戾,柔情有豪迈,是兼具雌性和雄性的矛盾体,是母性和父性的总和。

草生堤堰,绿芜漫坡。

红在风里,青丝松松挽起,大摆裙在风中摇曳生姿,像一面旗帜,一面风情旖旎的旗帜。六岁的壮壮抓起坷垃就朝河边跑,吓得红一个箭步将他抱住。两位妇女兴致勃勃地摘野菜,说:“啥野菜也没这个好吃,‘水红棵’河滩里才有,换个地方就不长。”我和凤蹲下来摘野菜,雨后的“水红棵”,青嫩嫩,脆生生,鼻子贴上去,有一点辛涩。麦子粒粒饱满清香,壮壮吃了还要,嘴里还嘟囔着:“好吃,香!”大家都在笑。河水在脚下无声流去,从南到北,从无垠到无边。

种花人的院落小小的,养了一群鸡,两条狗,两只山羊,鸭子若干,在屋后的沟渠里瞌睡。白猫见生人,倏忽来去,灵狐一般。婆媳带俩孩子,会跑的孩子拉了壮壮去看鸭,不会跑的那个在婆婆怀里,挂着清鼻涕,冲我们笑。爸爸骑摩托车回来,娃娃扎撒着一双小手,兴奋地“啊啊”大叫。西斜的阳光踮着足尖,在檐角翘望。

风一遍遍浩荡吹过,白日光火辣辣照过,一场又一场的雨,翻来覆去,雨后的原野,涤荡出层层逼人眼的绿——嫩青,鲜碧,浓翠,深绿,洁净纯粹的绿,绿得纤尘不染,人在其中,宛如深陷绿渊。绿渊之中,平林陌上,芍药花开得天荒地老,远看去,花田宛如一条绯红色的河流——流到空旷和寂静里去。

芍药花层层叠叠,薄如纱罗,腻如红脂,在阳光和风里轻歌曼舞。原野里的芍药花,看似娇矜,其实泼烈。因为接地气,身上便沾了些“野”气,气质落落,一派乡野的活泼灵动。灵,是万物有灵的灵。

红笑靥如花,走进芍药田的她,一不小心就化成了一朵芍药花,冶艳,繁丽,芬芳,风情万种;凤在花丛中徜徉,凌波微步,步步生香。

站在一川烟草里的我,一片片飞絮擦过鼻尖,刺痒痒的。望着花海,心思不知被风带到哪里去了……

河伤

文/丁子清

这是一座暮春的城,山花烂漫,头顶的烟云聚散离合,幕布是让洒水车洗蓝的天空——惬意的颜色,迎面是同样惬意的风,紫丁香幽迷醉人。走在山道上,恍若世外桃源。

登高望远,俯瞰整座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想象的到期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喧嚣,但站在这里,一切仿佛是被笼上了一层祥和的宁静,它们只是伫立着,黄河水静默地流淌。

这座城有一半的美都附丽于这条河。它蜿蜒而下,沉着有力地漫过这片黄土地,奔流间带来生机,为这座城灌注了饱含炽烈希冀的鲜活血液,于是这座城便带着生的气力站了起来。

这条河保有了太多关于我的记忆,童年的欢笑在涨潮时仓皇逃离,河水漫过脚踝。在河滩上挖一个小坑,第二天来捉在坑里迷失方向的鱼虾。河滩上还有丰茂的杂草,我嫌它们碍事,但它们依旧是令我喜悦的生灵。

四十里黄河风情线清新宜人,湿地公园扑面而来的潮气润泽了北方干巴巴的夏。我和许多人走过那些路,看过那些桥,踩过那些卵石。还有夏夜,静得连河水都屏息的夏夜,听不见虫鸣,我亦屏息,不愿打破这岑寂。“逝者如斯夫”,我知道,那些记忆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飘零在河水里,渐行渐远。

我不是个伤春悲秋的诗人,花开时欣欣然,叶落时欣欣然。这只不过是白昼与黑夜的交替,明年依旧会花开叶落。花开时节便开花,叶落时节便落叶,顺应天理,这是莫大幸福,有什么好伤悲的?春时踏青,秋日登高,无案牍之劳形,试问我们有几人能做到?河山大好,出去走走,愿阳光明媚花叶也明媚。

灰色的晕、云堆积重叠,雨要来了,而我要走的路还在山的更深处。云随风动,架起一座宽阔的云桥,顺着我的目光延续至远方,两边天光依旧。云路那端会是何方?大概不是亭台楼阁的仙境吧,不过我依旧希冀着那会是另一个清澈高远的世界。

飞机巨大的声响从千米远的高空传来,云把它装了起来。我转身向山的深处走去,反正我是要去那里的,谁管它下不下雨。

对了,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刚才看到的黄河。河面依旧宽阔,只不过河中间有了数道裸露的河床,像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也许是春天水浅的缘故,但我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般的黄河。像是爱讲故事的爷爷苍老得不成样子,依然呵呵地笑,却再也没气力讲起从前的故事。

雨最终还是下了,铺天盖地噼里啪啦地下,其间夹杂着冰雹,仿佛夏的气息。磅礴的白色水气在空中肆意,抑或贴在地上扫出圆弧的模样,就像仙侠电视剧里的气波一般。我站在银行的ATM机间,心中默念着大雨能遮住河床,遮住河伤。

不是每座城都有一条河。

正当梨花开遍了故道

文/许桂林

走进砀山,走进黄河故道,正当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满目是一片飘渺柔和的洁白,整个的大千世界里都散发着透人心扉的清香。

梨有上百品种。在水果家族中,应是名门望族,百果之宗。如山东的莱阳梨、蜜梨;天津的雪梨、鸭嘴梨等。以类型分,有绿梨、红梨两类。而今天你走进各家的水果商店,却会发现还有一种白皮的酥梨。与之相匹配的,还有金盖酥、青皮酥及伏酥梨等系列品种。这就是黄河古道里的砀山酥梨了。砀山酥梨以个大、酥脆、甘甜而驰名中外,应是梨系列中的佼佼者。

中华民族的摇篮黄河在历史上真是经历了数不清的变迁。自周定王五年以来的两千六百多年间,下游的河道经历了从北到南,又从南再到北的大循环摆动。其中决口、改道不计其数。清咸丰五年,黄河经历了最后的一次大改道,汹涌的黄水从铜瓦厢决口而出,冲破原有的河道,改东北走向,在山东境内,借大清河流入渤海。遗留下的黄河故道再也没有了汹涌澎湃的气势。整个黄河古道变得温柔而宁静。清过淤的黄河故道砀山官庄段有4300亩湿地,成了生态旅游区。而余下的砀山段黄河故道却造就了今天一个四季飘香的梨都。

每一次到砀山。我都会感受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尤其是每年梨花节的时候,八方友人、商贾云集于此,真个是盛况空前。融入进梨花海中,你就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那夹道的一簇簇粉白,如同少女飞舞的裙;如织如缕的游客,好像在白云上滑动的神仙。又会让人想到白居易的着名诗句:“风吹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诗人用一枝带着春雨的梨花象征杨贵妃的泪容,真可谓是美人梨花两相宜。冰清玉洁的梨花让人油然产生一种温柔之情。放眼望去,无尽的雪白,晶莹的醉人,剔透的净心,让人只敢远视,不敢亵玩,唯恐沾污了这冰清玉洁。

梨园里有一个不得不去的景点叫“乌龙披雪”。这里有百亩老树,皆为百岁之龄。每株占地0.3亩。这些老梨树肌肤仓黑,铁杆嶙峋,乌鳞斑驳,枝杈遒劲,横空逸出,花白如银,缠裹掩映,似乌龙披雪,撒满天寒香。还有一个不能不看的景点叫“梨树王”。这梨树王树龄已达180余年,树径近两米,高7米多。树冠盖地,一片苍翠。每年四月繁花朵朵,八月硕果累累,棵树产梨几千斤,正可谓老愈弥坚。梨树王的百余米外,还有一棵“梨树神”。这梨树神的枝枝丫丫被老百姓系满了祈福的红布条。据说此树也有三百多年的树龄了。当地的青年人结婚时都喜欢到此树下留影。多少年来,梨树神下不知成就了多少百年好合的神仙眷侣。

芒砀一分为二。小的叫芒山,大的就是现在号称“梨都”的砀山。实际上它就是黄河古道对人类的的恩赐。几千年前,刘邦斩蛇起义于此;陈胜败亡被葬于此;五代梁国朱温、明代永国公薛显诞生于此;大诗人李白足迹仙游于此。他们大概不会想到,多少年后,被明清两朝均列为贡品的砀山千亩梨园会成为今天黄河故道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梦里黄河

文/马玉珍

潺潺的、淙淙的、低徊的,浅吟的是黄河的夜眠声。在梦中,在我左右。那分明是在清风明月间,羽化成仙之人吹奏出的一首幽曲。它时高时低,时断时续,此唱彼和,清远朦胧———浅梦中的我起伏在一条小舢板上,充溢心胸的情绪不禁迷茫飘渺起来……

那淅淅沥沥的乐章一直伴我至天明。一声声:———唔唔唔———啊啊啊———呀呀呀的吊嗓声将我催醒,将我从梦的深处牵回。窗外天色已白,但不太澄明,没有光线明媚的触角伸进来,莫不又是一个雨天?

遂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天还真如昨日一样的阴郁,但好在雨停了。期待着清晨有一轮彤彤的红日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可惜,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还好,可到河边走走,大清早的顶着晨岚在黄河边林子里转上一圈,侧耳听听鸟雀的啾啾声、河水的哗哗声,也该是一番享受才是。

岸边林子里,有人在高歌,那嘹亮之声怕是惊醒了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吧?但又有几回,呼醒了梦中之人?让他们有幸能够领略晨曦之中悠悠醒来的黄河。多少人会倏然发觉,那梦的微不足道。如果没有缘由有足够的时间呆在黄河边,而为了一个梦耽搁观黄河的日出,那实在是不值得。那歌者无意成了起早赶鸣的公鸡,该道声谢才是。

黄河如一道宽阔的碧蓝蓝素缦,或是铺开来了的绿莹莹绸缎,从西展开,向东逶迤。我伫立在窗前,黄河在我前方,近在咫尺,我似乎能触手可撷。如果胳膊再长些,就能掬一捧黄河水来洗把脸了。

黄河如一个小女孩早晨不愿出被窝似的———乖巧地、有点慵懒地,或是不想从梦中醒来的样子。它的安静让我怀疑它是否在流动!我面对的,好像不是一条赫赫有名的大河,而是一面湖泊,没有源头,没有下游,就这样在这个地方呆了好长时间,沉静又委婉。

但那波纹在颤颤而动,如一梭梭小鱼并列着,交织在一起晃动着,闪烁着灼灼银波,像少女的眼眸,明亮且活泼。河水上升起一层水汽,有雨霰在飞似的,那情景,有点忧伤,有点沉寂,也如少女的心思,婉约着,沉思着。也许天还早,风又是瑟瑟的,又没有阳光的抚慰。这是九月中旬的黄河,秋雨不时会来访,有点凄清的落寞。

天刚刚亮,夜的纱容还没有褪尽,一层雾似的黝蓝罩着岸边的翠,缭绕出一片朦胧的秀色。披了一件斗篷似的大衣,向河堤边走去,悠悠地,如飘然落地的仙人。感觉真是不错。从俗人的躯壳中挣脱出来,一份气定神闲的从容相随。

岸边的风是微凉的,或兼点清冷。树木葱郁,密集的叶子婆娑低伏,絮絮叨叨。侧耳倾听———让人感知天籁的无处不在,感知生命的无所不在。一丝丝腥腥的、甜甜的味道扑入鼻翼,那是被水浸濡了的植物的芬芳。有点清脆的爽,有些细密的雅。

黄河是那么的静,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搅它,如同它一贯是这样的安静,性情使然。那先前的嘹亮声,对它来说,就如风拂过,雨来临,如旷野间秋日的蝉鸣更添了几分静谧的况味。

黄河到了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好像换了又一种活法。在郁郁苍苍的簇拥下,它呈现出别具一格的沉静之美来,让人感觉它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遐想之间。让人感知一种沉静着的快乐在流淌。是在回味一路的辉煌?或许在内疚那一路的咆哮与浑浊。

面对黄河的静然,我也会变得宁静。从里而外,内心的聒噪片刻会灰飞烟灭,心绪会瞬间平息———如佛家入禅之说:无分别心,将爱憎、取舍、得失摒弃,便能获得快乐与祥和。这是循化的黄河给我的赠与与启迪。

如果面对的是陕西的壶口瀑布,恐怕对着那惊天动地、气吞山河之势,我没有这样的定力,会仓促地离去。因为,面对强势的东西,我一向是躲避的,或许觉得自己太软弱、太渺小,恐被它们的气势所湮灭。

数年前我第一次站在黄河的崖边,被它的气势所强烈地震撼。那年我十四岁,在化隆回族自治县境内与黄河仓促相遇:它汹涌、它狂傲,它在一大块一大块地挪动,如同来不及喘息的流动。好似一匹充满了力量的暴躁的骏马,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狂奔。滚滚黄沙,波光浩渺,让我充满敬畏,也溢满恐惧。

在循化与黄河的邂逅,人至中年,骨子里曾有过所谓的激情热情都在渐渐褪去,对现实的希望与失望也不再对峙,平和占据了心灵的大半位置。

在月牙儿般的清水湾前,倏然窥见了黄河的另一面,它的淡然与致远,让我触摸到了一种乡土的气息,给了我安抚的快慰。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依恋。它的安详宁和是经过千山万水乘风破浪后沉淀而成的。心头不禁颤悠出很美的、很动心的、很伤感的情绪。

注视它时,它的超然平淡,它的安详从容,浸润着我的灵魂。衍生出和谐平淡的心绪如行云流水一般,自自然然地从心间划过。我或许入禅了。禅道讲究心静,我发觉我面对这如练的长河会这样入定,如此的安宁。

它深水静流,它浩浩荡荡。我专注地注视它的舒缓前行。在平静的外表下,它带着生命的动感,蕊子里藏着灼热,跳动着蓬勃,传递着愉悦而又深沉的心声。

如果一切河水皆有生命的话,那么水的形态就是它的形体,河水就是血液,河床应该是支撑它的骨架了……我不由地想。那无疑黄河的血液有时是热血沸腾不能自控的,而此时此地却是沉静而柔美着的。

水面细腻而又温婉,缓缓地,柔软地,如情人间久远的思念,或游子在远方的眺望,深情款款的,不觉间,与它一同沉入某一段时光的追记里。

今晚,那携带着远古气息的,古韵遗风的黄河可会入梦来?也许会的。那吹奏了千千年的幽曲一定会来陪伴我的。在半梦半醒之中,它定会来造访,来轻叩我梦的柴扉。

在黄河之畔安享夜晚,对我来说,是夙愿,是梦想。一切如我所愿,这就够了。人生一世,美好的事物不过在人的心间,你感知了它的存在,感受了它的美,就是幸运的了。

黑 池

文/朱门之子

黑池其实并不黑。

荡漾着碧波,黑池一年四季都沉醉在黄河的身旁。哪怕岁月流转,时而和风煦煦,时而骤雨初歇。

黑池其实是一个湖泊,紧靠黄河南岸的湖泊。驾车前往,出开封市区后只需半个小时,即可一睹她的芳容了。要问她面积有多大,不知道!只知道春日农人三三两两在湖边走过的时候,一眼望不到边;要问她的水有多清,不知道!只知道你在阳光下走近她,岸边可见水草游鱼远处可见湖面映出的蓝莹莹的天……

黄河开封段属于地上河,又称悬河,据说高出城区地面7米。自从1952年伟人毛泽东在黄河42坝上大手一挥,号召“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黄河防汛的事情年年都没有松懈过。黑岗口就是一个险工!当初曾不知“险工”为何物,后来一想:“险工”不就是“抢险工程”么!高筑的堤坝,成摞的石头,构成黑岗口险工的主体。

黑池缘何叫黑池?因为她就在黄河黑岗口险工附近!只要提灌站的闸门开启,黄河之水便奔涌而出,打着漩涡南下,再折向东南……借助引水河道,黑池伸出热情的双手,将这些千里外的来客一一挽留。于是,原本浑浊的黄水,也被黑池的热情所感染,淘尽一路仆仆风尘,撇下泥沙,汇聚在这里,汇成了一湖明媚的自然风光。

黑池还有一个名字叫黑岗口水库,属于黄河湿地保护区的一部分。但我还是喜欢把她看作湖。经历春天的洗礼,黑池仿佛已经走过青涩的季节,开始变得大方成熟。湖边有荷,荷叶田田,荷花众星拱月般被捧出水面,红色、白色,展示出最美的姿态……芦苇的身姿俏丽挺拔、罗裙碧绿青翠;蒲苇一丛丛,一片片,生机盎然。你可以想象,此时撑一只小船,在湖面上悠闲地划过,清风徐来,该是何等潇洒,何等浪漫,何等地富有诗意!

湖边的大杨树上,小鸟在飞来飞去,声声鸣叫,关关雎鸠,表达各自的心声。湖面上,一群黑灰色的小野鸭凫在水上嬉戏,不知人间愁滋味。体态优美的白鹭,宛如伊人停在水中央。还有湖边飞来飞去的蜻蜓,还有水面掠过的不知名的水鸟……这里当真成了鸟儿的天堂?此时,若有小船在此穿行,倘若惊了这些湖的精灵,打破了水面的宁静,岂不罪过?罢了,不要小船也罢!用心在湖面上徜徉吧,张开翅膀,让自己飞,掠过阳光洒下的点点碎银,游遍黑池的每个角落,那岂不也是一种尽情的享受!若在夕阳西下之时,把自己想象成古代的文人雅士,挥动衣袖,吟一首“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岂不也顿生诗人的豪情?

至于夜晚悄悄到湖面上串门儿的一弯新月,或者水面上落下的一湖星辉,那就留给水中的鱼虾儿、湖边的树木、湖面的清风去享用吧!

我只是漫步在湖边!脚下是乡间土路,路边有野花野草,另一侧是田地。

弯弯而高高的黄河大堤就在湖的北面,站在湖边就能看到大堤上来往穿梭的小汽车和货车;湖的南岸是一个村庄,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村子里的农人熟悉黑池肯定就像熟悉自己的房子和锄头一般……最让人羡慕的,当属黑池西北方向那个叫做南北堤小学的小院落。远离村居,自成一统,在湖面清风吹拂中朗读优美的课文,在湖光映射中亮起青春的歌喉,这些执教鞭的老师一定是幸福的;走在湖边上学放学的路上,一年四季陪伴黑池景色的变幻,这里的小学生一定是幸福的。

黑池其实并不黑。不仅是天然的一幅幅风景,更因为她是一湖生长幸福和快乐的源泉,成为一座城市的水源地。

音响世界

文/司岳

大自然无奇不有,它就像一个音响世界,创造出一首又一首美妙的音乐。

春天,风姑娘像一位设计师,设计春天的美景。她“唰唰”吹绿了大地,吹绿了树林,吹绿了万物。小鸟在高兴地鸣叫,小朋友们在快乐地玩耍,再加上风的伴奏,形成了一首春的乐曲。

夏天,雨多。雨十分柔弱,是世界上最轻的东西。它敲不响钢筋水泥,但瓦房则不同。雨滴在上面,叮叮当当地发出悦耳的声音。雨一变大,声音也变得十分激昂如万马奔腾。雨一变小,声音也变弱了,轻飘飘的。

秋天,正是黄河汹涌的时候。黄河水“砰砰”地流向大海。在壶口瀑布段,黄河水吼叫着,像身披金黄色战甲的战士,冲锋而来。远听黄河好像一只小鸟在婉转地啼叫。近听,黄河好像一只生气的巨熊在吼叫。

冬天,雪轻柔地飘进了人间,每一片“啪啪”地飘在地上、树上、房子上……但是必须凝心聚气仔细地用心去听。你听,每一片雪花就好似天上柔软的手指,掉在大地的琴键上,演奏出优美的乐曲。

大自然就像一个大音响,播放着四季的乐曲。

再走中山桥

文/朱金华

再走中山桥

朱金华

一转眼,距上次中山桥上的行走间隔了一个年头。桥上的灯火辉煌,桥下滚滚流淌的河水以及倒映河面的影影绰绰总在心头萦绕,斜挂天际的那轮月是否依旧明净澄澈……我是带着诸多牵挂又一次来到黄河岸边,行走在年轻而又古老的中山桥上,思绪在延伸。

初春的兰州乍暖还寒,我无意于城市的繁华喧嚣,行走在中山桥头林荫道上。那通“黄河第一桥”石碑前聚集了许多游客在争相留影,桥上行人如织。我把镜头聚集在河面,静静流淌的河水从天际涌来,没有波涛汹涌的壮阔,漂移的小点儿渐近的时候,是汽艇满载着游客的欢笑,没见有千帆竞发的繁盛。抬头仰望,对岸山顶的白塔巍然屹立,我似曾听到了百塔寺象皮鼓的震撼青铜钟的悦耳还有紫荆树的婆娑。

沿着左岸的林荫道继续前行。白云观香烟缭绕,善男信女虔诚地在神像前膜拜,求赐神签指点迷津。水车的木轮和引水槽让我看到了古人的智慧。“黄河母亲”的雕塑使浮躁的心境即刻沉静下来,母亲和男婴组成的构图象征了哺育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黄河母亲和快乐幸福茁壮成长的华夏子孙。这就是黄河,孕育华夏民族的摇篮。

我终于感悟到中山桥的伟大,她没有赵州桥的古老,就连与我邻近的郧阳城边飞架在汉江河上的铁索大桥的气势都没有,可她在黄河金城一线成为一道风景,靓丽了一座城市。

黄河,在这里流经千年万年,中山桥只不过百年的历史。河水在这里没有波澜壮阔,壶口却有了响水声雷。中山桥刚满百岁,却与黄河共存。

夕阳西下,几个放风筝的大爷又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的风筝是在夜间带着亮光放飞的,我已记不清是否是去年夜走中山桥欣赏竞放风筝时攀谈过的老人,可那微笑我是熟悉的,身板的硬朗是相同的。

轻风吹拂柳丝,虽没有满枝的青翠,却也渐渐嫩黄,我已觉出春意在萌动。柳丝在大爷头顶摇摆,在我的眼里慢慢幻化为老人满头的青丝。

老者在为夜景添彩,祝福老人健康长寿。中山桥为黄河增色,我也要祝福,祝福中山桥永存……

故乡情

文/晨光

故乡情

离开喧嚷的城市,踏上那条熟悉而弯曲的乡间道路,就来到了可爱的故乡。

记不清多少次梦回故乡,也记不清故乡多少次在梦中呼唤着我。人到中年,许多红尘往事在岁月的风雨中失色无痕,可对故乡的那份情,那份爱却深深地根植在我的心底。

此时,逶迤河堤,依依杨柳,茵茵草滩,长年流淌的黄河,美丽而富绕的田园,都化作迷人的彩蝶,飞进我激动而喜悦的心田。

在深幽的小巷里,轻轻推开老屋那扇虚掩的门,静静地站在祖传的八仙桌前,在渐去渐远的时光中,一遍遍,一遍遍寻视那慈爱的身影,多想在这梦中之地再次与您相遇。

来到淙淙的小河边,斜身倚靠在梧桐树上,闻着清香幽雅的紫桐花,在纷纷繁繁的思绪中,在遥远而又清晰的记忆里,去寻觅那份无法忘记,却又不能相许的永久的秘密。

轻抚古井台上绿绿的苔藓,亲亲老柳树苍桑的树干,握握勤劳而温厚的双手,一页页,一页页认真阅读当年用心写成的日记,深深感慨着人生的酸甜与苦辣。

走进故乡春天的故事,在清脆的鸟鸣声里,在芬芳的花丛中,在一阵阵欢歌笑语里,在农家飘来的浓郁酒香里,细细品味着故乡的梦想与希望。

也许你是一支飘游在天空的风筝,尽管能看到远处绚丽多彩的景色,尽管能体会到朝霞暮云的迷人,我相信,你的心会时时维系在故乡身旁;也许你是远方游子,习惯了他乡的民风民俗,领略了异地的文明与繁荣,我相信,你永远会记得亲切的乡音和养育的故乡。

站在逶迤的长堤,放眼黄河滩上一群群悠闲吃草的牛羊,聆听树间传来一声声婉转的鸟鸣,俯身摘一朵路边不知名的小花,轻轻地亲吻着,亲吻着,总想长久沉醉在这古朴自然的纯美之中。

你好,亲爱的故乡!

放马黄河

文/郝随穗

像一万匹奔腾的马从群山之中直奔而来。在壶口的那个石崖上纷纷壮烈地跳进天造地设的壶里。跳进壶里的一万匹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愤怒和兴奋交汇在一起的情绪迸射出的力量,击打着万丈石崖。一万匹马的鸣叫声从翻滚的水花中升起来,带着黄色之水的跃动和图腾化作天边的彩霞。

这一直是黄河壶口的景象,自古以来没有懈怠没有疲倦的动感景象。一万里的黄河一直在滚涌着犹如马一样的奔腾,但是漫漫长路上这些奔腾却显得过于平静,只有到了壶口,黄河才能在万劫不复中重新焕发崭新的生命,才能把生命在此升华到一个高度,重新踏上征程,一路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就让飞溅的黄色之水直扑胸口,穿过肌肉和骨骼抵达心的深处。这水依旧翻腾着,在心的地方风激电骇、轰天雷鸣。这水啊,钻进你的心里折磨着你、摧残着你,好像要在这一刻把你粉身碎骨,把你渗入黄河水中带走。

这就是黄河在壶口千钧一发之后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横扫一切,可以让整个世界震颤,可以让所有的生灵获得信心。

我愿意打开胸膛,让黄河之水再次涌入身体。我瘦弱的身体需要这种力量的灌入,我要强大,像黄河一样,像一万匹马一样,我要奔腾。

放马灵魂于黄河。

这里的水是沸腾的,这里的沟是拥挤的,这里的山是呐喊的。这里的一切都在不安宁中闹腾着。这里的天地如此宽阔,这里的水一会儿飞上天一会儿铺在地,这里的黄色之水能化作呼啸的北风,能化作战斗的号角,能传递远古的信息,能让五百年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盼回远征的儿子,能让塞上的羌笛留下黄昏以外的幽思……

这一路的奔跑,是牵着一个民族的手在向前跑。我们唤您母亲,一直跟在您的身后不离不弃。您就以母亲的名义把大爱交付时空,交付大地,滚滚黄河里搏动的就是您大爱的血脉,就是你为这个民族源源不断输入血液的母爱。

那一刻,在壶口的悬崖边,一万匹马迅速变成一条龙,在山谷里,一旦跳入壶口,就迅速化作图腾,飞溅起幸运的水星。那是黄河母亲最壮烈的一次牺牲,无数次的牺牲,无数次的重生,这一次,将能获得更强大的生命力,将能担负这个民族更多的苦难和更多的光荣。

放马黄河,就是让一个人和一群人,一条河和一万匹马,一座山和千沟万壑都来到这里。就是让天地万物汇聚在这里统统地跟随黄河跳入壶口,来一次最大的集体殉葬和行礼,致敬黄河的重生!

放马黄河,就是让我们化作一点点黄色之水,偎依在黄河母亲的怀抱里,一次次牺牲,一次次活过来,一次次沉浮兴衰,一次次天马行空,每一次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是从壶口出发之后的壮美生命历程。

又见长堤

文/今生有约

节后,我去很远的黄河湾里的老家看望我的82岁的大爷,又见到那熟识的黄河长堤。

下得车来,站在这座高高蜿蜒万里的黄河长堤上,就可以看到我故宅院中那两颗高高的白杨树,还有树杈上那个大大的鸟巢。上初中的时候,我是在3里外的董桥联中读书的,每当放学回家,走上大堤,就会看到它们,我心里就会有一种踏实和温馨的感觉。

今天,我又一次站在这里,望着故宅,默默地想。

天挺冷,虽然节气过了“雨水”,但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地里有很多积雪,偶尔看到小片的青绿色的麦苗。黄河大堤的两侧底部残雪更多,阳光照上去很耀眼。

大堤的脊背上是成片连方的枯草,有的让人用火烧得一乎一片。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马鞭草”,春天到来之后,她就会显出勃勃生机。

我脚边这块地方,曾是我上初中时集体栽植的,她的用处就是护卫黄河长堤的。

每到黄河汛期,黄河滩里就一片水茫茫了,我的村庄变成了“孤岛”,出入完全靠船只。这时,大堤就成了抵御洪水的战士,“马鞭草”就是战士手中的钢枪。

每当春季,绵延长堤就一片葱绿,“马鞭草”就会用她那坚硬的骨节,深深嵌入大堤那坚实的红土里,她就像一家生生不息的人家一样,一枝一枝向前延续,构筑成网状,抗拒着岁月的吹打和冲刷,护卫着大堤身下的泥土。

我不知道黄河大堤修于何年何月,但我知道自我记事起她就存在了,我也知道她是用人的力量构建起来的,因为在我离开故乡前的十几年的岁月里,亲眼看到过两次修堤的情景。

每过一段日子,由于黄河低位升高,就必须加固黄河长堤。那时从很远的地方调来成千上万的民工,就在大堤一侧搭起帐篷,住宿做饭,在另一侧施土固堤。民工们几个人一伙,在大堤施土一侧开辟很多斜斜的小路,一人推着满满土的小车,几个人用绳索往上拉,一趟又一趟。

我记得那是1977年吧,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我有很多“小人书”。放学回来穿过民工营地,正是他们歇息吃饭的时间。民工们的生活很枯燥:推土—吃饭—休息—推土,周而复始。时间长了,我就熟识了他们其中的不少人,他们就借我的“小人书”看,但也不白看,每次看我几本“小人书”,便给我几个又大又白的馒头。那个时节,在农村,家里除了过年外,是吃不上白馒头的,能有个白馒头吃简直就是上了天堂。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那些民工真诚守信,看过再好的“小人书”,也如数还我,虽然时常露出爱恋的神色。那时我共有150多本,都是我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有什么《雁翎队》、《红旗谱》、《地道战》《放鸭姑娘》、《神灯》、《西厢记》、《孙悟空大战牛魔王》等等。我对这些浸有我汗水和心血的“小人书”倍加珍惜,一直到我离开故土走上大学。如果现在我们村还有人藏有我那时的“小人书”的话,那上面还会有我在扉页上写下的话语:“借书人,细心看,看完了,定要还,要不还,就难看,再借书、难上难。”

为了买到这些书,为了凑够买一本书的钱,暑假里,中午我冒着炎热在树林里找蝉皮,在长堤下挖“蒲公英”,晚上拿火柴到墙旮旯里去找“土瘪”,积攒多了,便步行20多里到镇上供销社收购站卖掉,然后再用这些钱到书店买回书来。

我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母亲要到千里之外的兰州去看大姐的小孩。临走的前一天,母亲问我要什么,我摇了摇头,就说了一句话:“我要‘小人书。’”

我记得母亲和送她的人出了家门,回头望了望瘦小的我,拐过村西那个弯就不见了,此时我才潸然泪下……

果真,日子不久,大姐就在千里之外开始用一种灰白色的布包包,给我寄书来了,而且不止一次。捧着那些崭新的“小人书”,我就会像一块久旱缺雨的土地。在那昏黄的油灯下,在那没有母亲的日子里,我常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总是把灯油熬干。有了这些“小人书”,我和大嫂相依为命的日子,就不显得那么苦了,也淡化了对母亲的思念和期盼。

站在这高高的曲弯大堤上,放眼望去,整个大湾一览无余。而旧时发生的一切,依稀在目、恍如昨天。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已是上午11点10分了,我望了一眼那依然少有行人的黄河故道,思绪万千。

我的手机上有一条我的亲人发来的信息,上面说道:“学民,我看天气预报,今天降温很大,你出去要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

这条信息,我出门时就看到了。如今,我站在这高高的望不到边际的黄河大堤上,又一次打开看它,泪水又一次湿润了我的眼睛。

司机感叹道:“李局,触景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