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生的散文
关于男生的散文(精选8篇)
我们班的男生
文/钱雨楠
我们班有一群喜欢体育、喜欢运动、快乐的男生。今天我就给大家介绍几个比较有特点的男生。
首先要隆重介绍的当然是我们的班长——崔皓楠,他是我们班的“大哥大”,也是我们班的权威。他的学问很丰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论你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上来。他平时的特点就是爱笑,一笑起来脸上就出现两个酒窝,露出两只虎牙,特别可爱。他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男生,平时谁有困难,他都会帮上一把。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上综合实践课,课上要用到美工刀,可全班就只有几个同学带了,其中就有崔皓楠,他把美工刀先借给其他同学用,最后等同学都用完了自己才用,他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张霖是我们班内向型男生的代表,他是我原来的同桌。他下课后几乎不出去玩,总是坐在座位上看书,看入迷了他就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睛在动,我还以为他变成一座雕像了呢!不过,他也不是不爱运动,每次体育课上,他踢足球总要踢个大汗淋漓才肯休息呢!
最后再介绍一个多才多艺的重量级人物——詹晨吾,他个子高高的,可能是我们班最高的男生了。他有一个绝活,就是他的二胡拉得特别好,有一次他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了电视台的比赛呢!
听了我的介绍,你们是不是很喜欢我们班这群可爱的男生啊?
课间花絮
文/廖瑞雄
“叮铃铃”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遥哥”,“遥哥”也许是应了同学们的恳求,或是他有什么事,说道:“今天就上到这,好好做作业。”这带着浓浓家乡味口音的普通话无疑是活跃了课堂气氛。
“遥哥”很快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果真是来如风,去如雷。同学们见老师走了,那个男生又与同桌高亢地歌唱:“……啊,多么辉煌的太阳……”,这曲还没唱完,旁边又炸开了锅,那个男生又被女生追了,你追我赶,一旁的人乐开了花,可被追的人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咱班的胡巴班长又与同学们聊得不亦乐乎,不省“班”事。谁知,“遥哥”神出鬼没地回来了,没留意的人,被吓一跳,让人觉得他脚踏风,来去无声啊!预备铃响了,那几个打乒乓球的同学也回来了,走廊上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被同桌一惊,才回过神来,又清了清脑子,怕被老师一问三不知,“拔剑四顾心茫然”。课间如此短暂,一旦铃打响,同学们就会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回到座位,等待下一节课开始。
端午粽情爱恋长
文/王瑞芳
犹记儿时看西游记,悟空计盗紫金铃片段,朱紫国国王与王后金圣宫剥粽过端午节时,金圣宫娘娘被赛太岁借风掠走,之后悟空巧变有来有去以买粽子没买着看到皇榜的事取得娘娘的信任,最终使得国王与王后夫妻再续前缘。也从那时起,记住了端午吃粽子的习俗。
时光荏苒,年年端午粽子香。到了懵懂年华,也有一件关于粽子的乐事。上学住校,端午时节同班一男生回家带来些许粽子,分给在班里自习的几个同学,当时我的同桌正在题海战术,男生把粽子放在她的桌旁,悄然离开,同桌看到粽子后猛抬头看到刚过去的男生,突然狂喊:“哎,你的粽子!”男生回过头来,先是一怔,然后笑着说:“是你的粽子!”话音刚落,在坐的几位同学全都大笑起来,像是在给粽子做广告似的,非常有趣。我想当时男女主角吃粽子时是体会到粽子香味中多了爱情的味道吧,目前俩人以夫妻的名义奋斗着。
而今,又将是一年端午时,回想起初次去他家,也是吃粽子,闻着他精心剥开的粽子,满心满脸都是幸福。脑海中也浮现了和他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不禁感叹:端午粽情爱恋长。
吃出来的回忆
文/哑石
因临近大学毕业二十年班聚,在专为此设立的微信圈内颇是热闹。许多旧事又被重新翻腾出来晾晒,自然包括吃方面的回忆。
提及大学期间的吃,于我而言,总是和饥饿相联系。那时,农村学生报到前,尚需要到当地粮站卖粮食以用来转粮油关系。在校期间,每月的饭食是计划供给,定量的。对于男生来说,根本不够吃,往往需要家里另行提供些全国或地方粮票进行补贴。女同学因饭量小,零食多,要好些,会把余出的部分匀给男生用。
我所就读的这所南方高校,饮食口味上重清淡,喜甜食,无论饭菜,大多要带些甜味。即便早餐中的卷子(南方卷子和馒头不分,统称作馒头),也是甜的。不像北方饭食口味重,偏咸辣。刚入学时,就如同不适应这里阴雨天过多的气候环境相仿,也很不习惯这地方的饮食口味。好在过了段时间,也就渐渐入乡随俗了。
我一直奇怪于那时的食欲出奇得好,颇像似电视中时常插播的那句“吃嘛嘛香”广告词。以致于这种饥饿感始终如影随形,并被我写进题为《老照片》的回忆性诗歌中,“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蚂蚁般储存尽可能多的食物/以摆脱体内深处挥之不去的饥饿感。”
因了饥饿感影响至深,有关大学时吃食方面的印象,比起其他回忆要清晰得多。前段时间,老同学麻雀为此写了篇有关聚餐的随笔。文中写到:“我们宿舍是班里聚餐的一个老据点。滨常带上玮和江去荣巷菜市场买菜。玮嘴馋,一路上对买来的卤肉垂涎三尺。我们惯用大号裁衣剪代替菜刀,几个人一齐‘咔咔咔’剪五花肉,剪出来的肉泥匀净得很。剪韭菜泥也是如此。……宿舍里明文规定不准用电炉和煤油炉,我们用几只酒精炉和小钢精锅也能做出响当当的美味!”
对于聚餐一事,我因胆怯很少去女生宿舍,此等肉馅混沌打牙祭的美事多作壁上观,暗自垂涎远超过三尺。女同学到男生宿舍中聚餐,我参加过一些,能记住的是老同学小球的水果沙拉。好像是用蛋清和苹果之类做成,直至今天,仍能回忆起那有点怪怪的味道。
印象甚深的是晚自习后的茶叶蛋叫卖声。借用老同学筱菁的话说,是“我每天最盼望的是那个卖茶叶蛋的阿婆,仿佛只有听到她的叫卖声,把美味的茶叶蛋吃到肚子里,这一天才算是完整,这觉才睡得安宁。”的确是这样,记得当时我还有意在男生宿舍走廊中模仿过那方言味很浓的吆喝声。茶(注:发zhuo音)叶蛋,茶叶蛋……,如今物不在人亦非,不知道那对卖茶叶蛋的老夫妇是否还健在,我只能通过本篇短文记下我对他们的怀念和祝福。
另有其他一些老同学关于吃的回忆亦被勾起。譬如老同学扣子说起男生昕曾至校园边菜地偷黄瓜,慌乱中竟将数条鲜黄瓜直接揣进衣服最里层,以致腹部刺痒不堪。素称淑女的范同学言及某日去偷摘学校旁边的蚕豆。由于晚上看不清,刚问了一声:“怎么下去?”即哧溜一下滑入坡底。
那时,校园周边凡是可以吃的东西,比如蔬菜、桃子、野杨梅之类,老同们是比自己宿舍还要熟悉的。甚至,为了吃,男生昕还亲自动手将自家狗做了男生们的盘中物。微信圈中,老同学麻雀为这事力劝昕到佛寺做些功德以弥补。记得当时我也分食了一杯羹,遂暗自在心里默念多遍“佛祖慈悲”。
老班长滨心怀善念,辛苦养了一只公鸡,后不忍杀生,送给了宿管员白大爷。
至于1992年中秋节,我们全班在甪直写生时于该镇一家小酒馆里各显厨艺,以及毕业答辩会后冲进学校门口菜馆吃的“散伙饭”,已全无印象了。据说是上一道瞬间即吃光,饿狼之态也使离别时增添了些喜剧成分,而不至于过于感伤。
梁实秋先生曾在《雅舍谈吃》一书中说,馋非罪。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
梁先生的“近于艺术的趣味”之说,不敢奢望。当时是纯粹基于生理的需求,倒是更为贴切些。
往事似仍历历在目,转瞬二十年时光已成云烟。那时的我们单纯若泉水,尚不识愁滋味。今日思之,虽早已不为饮食所忧,且饮食之种类亦可称丰富,但总觉不及在痴想南方求学时的饭菜香。
致终于失去的青春
文/山沟水
致终于失去的青春
作者:山沟水
财经大学门口来了两位漂亮的女生,简单寒暄后,男生惊喜地得知两个女生是自己的老乡,都是来自同一个县,现在医学院读书。由于家乡所在县的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县城又小,来这座城市求学的学生根本没几个,男生家境不算好,对女孩子只能可遇不可求,当见到来自同乡的女生时,格外亲切。大二的男生从来没放弃过对女生渴望,当男生得知其中一位穿着晚服的女生时是自己一个表嫂的妹妹时,各种想法蜂拥而至,女生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珍珠项链戴在性感的脖子上显得高贵淡雅。
男生对女生越来越思念,终于鼓起勇气跑到医学院,教室悠静的长廊里,帅气的男生和美丽的女生聊着家乡,聊着学习,聊着理想。虽然只是一次普通的约会,但那种远离家乡的异地情怀让两颗年轻的心越靠越近。男生止不住对女生的疯狂想念,但医学院的保卫科禁止外人进入学校,粗心的男生又没有具体打听女生在那个系,写信被邮局无奈地退回,男生满脑子都是女生那轻柔的声音,每个周末都会到医学院校门口偷偷地等待女生出现。
两年过去了,眼看就要大学毕业,男生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女生的出现,那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在男生心里变成了悠长的记忆。90年代末期就业的压力已经大,男生签约一家医疗器械公司,而女生回到小县城的一所三级甲等医院做了专业的影像师,当男生打电话给女生时,女生叫男生认真工作,如果实在混不下去的话就回来。
男生工作很出色,一年后被提拔为公司销售经理,麾下已有几十号人,其中一个女孩对男生的工作能力非常佩服,男生为了公司的业绩对员工毫无保留地传授销售经验,女孩非常用认真地学习,个人销售业绩一跃排名公司第一,因对事业的渴望与追求,经理和女孩在志同道合中走在了一起,和医学院女生的过去,男生不断地用“年少无知”安慰着自己。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经理一败涂地,公司分配的一个员工到销售部不到半个月卷公司几乎所有的销售款,公司把责任推放经理身上,无助的经理在报案无望后独自赔偿了公司的损失,员工一哄而散,那位与自己风雨兼程业绩排第一的女孩在安慰经理几番后也离开了公司。经理与公司解除了聘用合同,身无分文地回到了家乡,打电话给原来在医学院读书的女生时,女生总找理由推脱不与男生见面。碍于自己破败的景象,男生渴望见到女生的冲动一点一点地消失。
男生通过考试到一个偏僻的乡镇做了一名公务员,当终于见到女生时,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生不见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脸颊消瘦、不束装扮母亲。
男生一边问候,一边流泪。
那年那月
文/罗静
再次踏上大学校园的石子小路,已是时隔18年后。闭上眼,轻嗅枝头的杏花飘香,听闻校园的鸟鸣虫叫,一股亲切的暖流袭上心头,一切仿佛就在昨天。睁开眼,却依稀感觉恍如隔世……那些日日盘居心头的流年岁月,那些夜夜潜入梦乡的青春时光,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如旧电影般历历在目,鲜活生动地再次演绎。
当晨起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沾满露珠的嫩草照耀着操场,就是校园最具生机的时刻。角落里,随处可见捧着书本研读的少年。跑道上,身着运动装的我们,呼吸着湿湿的略带泥土气息的空气,尽情地挥汗奔跑。一天的学习生活,就从这暖暖的晨光中开始了。这就是我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记录着我青春岁月里欢笑泪水的地方。
初尝集体生活的我们,似乎对日子还没有基本的规划,男生总是在月初豪情万丈的把酒言欢,常常是还没挨到月底就已囊中羞涩,于是纷纷翻出口袋的零钱凑在一起,去分吃一盘烩面。实在山穷水尽,便会嬉笑着蹭吃女生饭盒里的肉丸。当然,女生也毫不吝啬,主动分出盒里的饭菜接济男生。金钱,在那年月的我们眼中,简直就是粪土,怎可和友情相提并论。即使是穷困潦倒,也细毫不影响我们慷慨大方的豪情。男生在操场打篮球比赛,女生在边上当啦啦队加油助威。一场比赛下来,男生衣衫尽湿,把脏衣悄悄塞进女生的盆中,看着女生带着一脸的嫌弃笑骂着洗净。那时的我们不懂爱情,却拥有世间最纯真美好的友情。
每到周末或节日,我们便会三五成群,结伴出游。记得那年,第一个没有亲人陪伴的中秋节,几个同学相约飙歌狂欢,因没钱打车,决定深夜徒步走回学校。三个多小时后,顶着午夜的秋风,我们瑟瑟发抖的回到学校,发现校门已锁,于是男生分成两拨,一拨跳墙而入接应女生,一拨在门外送女生上墙。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翻了墙头,由于男生的保护措施不利,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可内心却充满了激动,仿佛自己变身为历险记中的女主角,正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探险。至今想起当时的情景都会不禁哑然失笑。长大后的日子,循规蹈矩的生活,再没有那样疯狂出格的举动,也再没有那样无拘无束的快乐。那稚嫩单纯的青春,那天真无邪的笑靥,终究成了心底那一抹绿,始终闪耀着醉人的青翠。
兜兜转转这些年,才发现,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印下的每一步足迹,都是为了成就日后更好的自己。如今,我们成家立业,小有所成,懂得了隐忍,学会了坚强,却不会了放声的哭闹,开怀的欢笑!岁月赋予我们的不只有成长,还有一圈圈年轮划过生命的痕迹,在每颗跳动的心脏留下或深或浅的疮疤。于是,那些青涩的记忆和褪色的青春,就成了止疼的金创药,悄悄抚慰着千疮百孔的心!
校园里,嫩芽初上百花争艳,在这个莺啼燕语的季节,就让我们蘸着春的多情浪漫,种下馨香一瓣,抚慰浮生半世似水流年。就让我们将渐渐逝去的青春,镶上一道璀璨的金边,铭刻在记忆深处,如同那暗夜的光芒,闪耀着夺目的明亮,驱散内心沉积已久的雾霾尘埃!
头发记事
文/韩勋
大概是1960年初,全家回泾阳老家探亲,偶然在奶奶屋子里发现一张爸爸年轻时的照片。妈妈手指照片,对我只说了一句话:多好的头发。夸人,要夸思想、行为、长相,浓眉大眼等等,哪有夸头发的?头发也值得一夸?
那时我正上小学。妈妈40多岁,头发半白,每年染两三次,每次一个多钟头,耽误了多少玩儿的时间,我为妈妈感到可惜。一次妈妈出门染发,我突然想起她在老家的那句评语,顺手把两件事连到了一起,知道妈妈花钱花时间,是要图一个“多好的头发”。
小学男生的头发好不好没关系,男生稀罕的是头上有几个旋儿,“一旋儿愣,二旋儿横,三旋儿打架不要命”。我们班除了司二林头顶两个旋儿外,别人都很平凡,因此虽然司二林个头不高,但一直是男生中潜在的打群架领袖。那时节,每个星期三下午第三节课,是我们班法定的洗头日,男生女生拿着毛巾脸盆来到锅炉房前,自行打热水,打肥皂,洗完了排队让阿姨验收,过了关的立马获得自由,晚饭前还能玩一个来钟头。没过关的则被勒令“重洗”,司二林有过两次重洗的殊荣,气得他跺脚做鬼脸,说恨不得剃个光头了事。
问题是剃不剃光头的选择权并不在男生手里。学校理发室全天开放,各班男生轮流理发。走进理发室,根本没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儿,理发师傅的作业永远都是理“学生头”。所以全校男生的头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6年不变。
天下男生,但凡小学毕了业,半大小伙子了,就有个别男生在口袋里装个小梳子,开始鼓捣起头发式样。他们是男生中自为意识的早醒者,大部分男生依然自由自在,留什么样式的头皆由天定。人的头发10万根,每个月长高一厘米左右,最多两个月就要剃一次头,所以许多男生只盼头发每年长一厘米,两年剃一次头最好。
我的“一窝草”头发长到25岁,遭遇了一生唯一的一次诘难。那年部队派我到兰州出差,我想顺便在街上照个免冠照,不料被摄影师拒绝,说你回去洗个头,让头发顺溜了再来。我怕麻烦,说,我是个啥,你就照个啥,不会找你麻烦的。他说你是解放军,我不敢乱照。一个乱字说得我没了脾气,灰溜溜地走了。
漫不经心走到50来岁,两鬓白了,自然规律,谁能让河水倒流?发为血之余,头发本来就跟气血脱不了干系。年轻人血气方刚,蹿到头发上便可读出挺拔茁壮四个字。人一老,气血不济了,头上自然是白刷刷一片霜。可是,周围多一半同龄人逆流而上染起了头发,无形之中给我下了白发通缉令。染,还是不染?还好,熬煎了好几天,最终拿定了主意:一辈子几乎没用过梳子的人,老了老了,咋还让头发绊住了腿?不染,由它去吧。不过好笑的是,从那一天起,每次出门都要用梳子把灰白头发鼓捣两下,镜子里的那个老人自我感觉好了才开门下楼。自己给自己解嘲:少年不识愁滋味,不爱弄头;而今头发半边白,欲染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今年初,小学同学举行退休后的首次聚会,好多人没有联系上,只坐了三桌。我这一桌六女三男。偷偷一看,头发都白了。区别在于有两人没染过发,三人退休前染过,现在回归自然;一人秃顶;其余三人仍然染发。看来每个人对自己头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有当做累赘的,有当做宝贝的。所以有人为头发而烦恼,有人为头发而骄傲。
司二林端着酒杯,从另外一桌走过来,开口就教训人:“别一见面就老是说儿孙的事儿。”又问:“海娜花,听说过没有?印度进口的。”大家一笑,一女同学说,你肯定用海娜花了。司二林假装很无辜的样子,低下头,让同学们参观了又黑又密的头发,说,“上小学是啥颜色,现在还是啥颜色,从来没染过。原生态!”
“多好的头发!”那个女同学扭头对邻座儿说道。我一愣,想起50年前我妈的评语,恍若隔世。光阴走过之处,多少观念都颠覆了,头发黑而全则美这个评判标尺没有变。变的是现在有些话不直说,明明是自夸,听起来却好像是自损。司二林说,我这人背得很,当了近20年的下岗工人;老天可怜我,施舍给我一头好头发,要不然我想梳个表示背运的背头都没条件。脸一变又说:“头发就是人头上的园子,园子水土旺不旺,其实就看你身体里藏着一口水井没有。”
这句话咋讲?解释权在司二林嘴里。他没解释,大家也不敢问。酒喝好了,一群白头翁就散了。
闲花落地听无声
文/丁立梅
黄昏。桐花在教室外静静开着,像顶着一树紫色的小花伞。偶有风吹过,花落下,悄无声息。几个女生,伏在走廊外的栏杆上,目光似乎漫不经心,看天,看地,看桐花。其实,哪里是在看别的,都在看郑如萍。
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郑如萍和一帮男生在打羽毛球。夕照的金粉,落她一身。她穿着绿衣裳,系着绿丝巾,是粉绿的一个人。她不停地跳着,叫着,笑着,像朵盛开的绿蘑菇。
美,是公认的美。走到哪里,都牵动着大家的目光。女生们假装不屑,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她,看她的装扮,也悄悄买了绿丝巾来系。男生们毫不掩饰他们的喜欢,曾有别班男生,结伴到我们教室门口,大叫,郑如萍,郑如萍!郑如萍抬头冲他们笑,眉毛弯弯,嘴唇边,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贱。”女生们莫名其妙地恨着她,在嘴里悄骂一声。她听到了,转过头来看看,依然笑着,很不在意的样子。
她却不爱学习。物理课上,她把书竖起来,小圆镜子放在书里面。镜子里晃动着她的脸,一朵水粉的花。也折纸船玩儿。折纸船的纸,都是男生们写给她的情书。她收到的情书,成扎。她一一叠成纸船,收藏了。对追求她的男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常有男生因她打架,她知道了,笑笑,不发一言。
高三时,终于有一个男生,因她打了一架,受伤住院。这事闹得全校沸沸扬扬。她的父母被找了来。当着围观着的众多师生的面,她人高马大的父亲,狠狠掴了她两巴掌,骂她丢人现眼。她仰着头争辩:“我没叫他们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打架!”她的母亲听了这话,撇了撇薄薄的嘴唇,脸上现出嘲弄之色,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整天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招人呢。”
我们听了都有些吃惊,这哪里是一个母亲说的话。有知情的同学小声说:“她不是她的亲妈,是后妈。”
这消息令我们震惊。再看郑如萍,只见她低着头,轻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滚下来。阳光下,她的眼泪,那么晶莹,水晶一样的,晃得人心疼。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她哭。却没有人去安慰她,潜意识里,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郑如萍被留校察看。班主任把她的位置,调到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与其他同学,隔着两张课桌的距离,一座孤岛似的。她被孤立了。有时,我们的眼光无意间扫过去,看见她沉默地看着窗外。窗外的桐树上,聚集着许多的小麻雀,唧唧喳喳欢叫着,总是很快乐的样子。天空碧蓝碧蓝的,阳光一泻千里。
季节转过一个秋,转过一个冬,春天来了,满世界的花红柳绿,我们却无暇顾及。高考进入倒计时,我们的头,整天埋在一堆练习题里,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郑如萍有时来上课,有时不来,大家都不在意。
某一天,突然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郑如萍跟一个流浪歌手私奔了。班主任撤掉了郑如萍的课桌,这个消息,得到证实。
我们这才惊觉,真的好长时间没有看到郑如萍了。再抬头,教室外的桐花,不知什么时候开过,又落了,满树撑着手掌大的绿叶子,蓬蓬勃勃。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再没有了绿蘑菇似的郑如萍,没有了她飞扬的笑。我们的心,莫名地有些失落。空气很沉闷,在沉闷中,我们迎来了高考。
十来年后,我们这一届天各一方的高中同学,回母校聚会。我们在校园里四处走,寻找当年的足迹。有老同学在操场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上,找到他当年刻上去的字,刻着的竟是:郑如萍,我喜欢你。我们一齐哄笑了:“呀,没想到,当年那么老实的你,也爱过郑如萍呀。”笑过后,我们长久地沉默下来。“其实,当年我们都不懂郑如萍,她的青春,很寂寞。”一个同学突然说。
我们抬头看天,天空仿佛还是当年的样子,碧蓝碧蓝的,阳光一泻千里。但到底不同了,我们的眉梢间,已爬上岁月的皱纹。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有多少的青春,就这样,悄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