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酒的散文
关于白酒的散文(精选6篇)
陈酿
文/李文明
这几年,我们那个小镇经济发展很快,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一到集日,做生意和买东西的人就更多,放眼望去,一派生机与繁荣。
在小镇的街上,有八九家烟酒批发门市,其中有一家规模较大,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两年前,那个门市进了一个牌子的白酒,是离我们300多里的某个县生产的,口感不错,价格也可以。为了打开销路,占领市场,门市老板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发传单又是打横幅,还开着车走村串街做宣传,不到一年,那种白酒就在我们那一带畅销起来。
那个牌子的白酒是系列酒,其中有一款是八年陈酿,每瓶零售价在二十五元左右,还有一款是十年陈酿,每瓶零售价在四十元。这两款酒喝着不错,包装也喜庆,价格又合适,不论是摆婚宴还是亲朋聚会,用这两款白酒的特别多。所以,这两款酒销量很大,成了我们当地白酒消费中的主打品牌。
堂叔的女儿小珍,在省城某商场做服务员。小珍搞了个对象名叫小秦,老家就在生产这种白酒的那个县。前些天,小珍结婚,堂叔让我和其他亲朋都去吃喜宴。
小秦的家在城郊,婚礼就在他家里举行。我们二十多位女宾被安排在二楼,八九个人一桌,十多个菜,酒水和饮料随便喝,一桌还有一个男宾打理作陪。
在我们那桌作陪的是小秦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表哥,以前为小秦和小珍的婚事来过堂叔家,我和他见过几次面,还在堂叔家一块喝过酒。由于和我较熟,他便主动过来照应我们这一桌。
菜上来了,小秦的表哥拿起酒瓶,为我们斟酒。我一看,那酒是南方某省出的,价格也在四十来元,便问他说:“你们县生产的那种白酒也不错,比如那个十年陈酿,和这酒价位差不多,在我们那边卖得挺火,你们怎么不喝本地酒呀?”
小秦的表哥一边倒酒,一边小声跟我说:“别看在你们那边卖得火,我们一般都不喝。”
“为什么呀?”我不解地问。
小秦的表哥说:“这酒厂离我们这里只有几百米,才建厂五六年,就有八年陈酿、十年陈酿,这不是骗人是什么?你说这酒还能喝吗?”
杨梅酒
文/钟穗
每年的夏至前后,正值家乡的黄梅天。那滴滴答答,滴也滴不完的梅雨和到处泛出的阵阵霉味,总让人心烦不已。然就在这样一个不怎么令人舒心的时节里,点缀在芳源绿野中的杨梅,却一簇簇飞霞溢香了起来。
作为一种深受世人喜爱的佳果,杨梅属于秀色可餐的典范。除了鲜食和制成蜜饯外,它们还能像葡萄那样,酿成红粉佳人似的美酒,令人长期沉醉于它的甘醇回味之中。
与一些动辄千元的名酒相比,杨梅酒只是毫不起眼的草根之物。但真要泡制出甘甜清冽的滋味,其实有不少讲究。从选料到制法,只要一个环节的不慎都会使泡出来的酒不尽如人意。
每次泡酒之前,我就开始留心起市面上白酒的行情,这是一年一度的必做功课。白酒最好选清香型,浓香或酱香型的白酒会掩盖杨梅的自然香味。而在之后的泡制过程中,由于蒸发加上被杨梅吸收等因素,会造成酒的度数降低。因此,酒的度数须足够。
至于杨梅,以乌紫的品种为宜。用清水冲洗后,置于通风处沥干,再投到已倒入白酒的玻璃瓶中。随着杨梅一颗颗“咕咚咕咚”蹦到酒里,酒香便溢出来了,直往鼻孔钻,让人忍不住舔一下溅到掌心里的酒花。
值得一提的是,杨梅不能投的过多,一旦高过白酒,便易变质。此外,可根据个人口味,往酒里放入冰糖或调以蜂蜜,使酒味更醇和,更易入口,当然,也更教人难以将盏放下。
杨梅酒的浸泡阶段,是充满喜悦的。除了对之后启封尝酒的日子无限向往之外,还有时不时从储藏间取出瓶子,心满意足地透过玻璃欣赏演变的美丽过程。
初入白酒的杨梅,那“嘟嘟”地冒出的小气泡,会让人联想到熟睡的孩子,轻柔甜蜜的鼾声。等到白酒和杨梅有了一定时间的交融,酒精大多被杨梅吸收后,原来的透明色开始被杨梅汁染得红艳起来,且一日比一日美丽动人。
而曾经一身红装的杨梅,则像沉静的果中仙子,悄然换了淡颜。只是,纵然红颜老去的它们,依然能云淡风清地将自身的芬芳愈陈愈香。一如实现了气质涵于内而形于外的人生,当得上圆满。
杨梅酒的浸泡时间,可依个人口味而定。若是喜欢吃酒中的杨梅,泡的时间不宜太长,六七天即可。此时的杨梅,清甜中带着几分醉意,食来妙不可言。于我而言,更着重于品这瓶中之酒。杨梅酒,越陈越醇,且治疗腹泻、肠炎的效果也更佳。因此,要么不泡,杨梅一入酒,非经年不启封。说来也怪,杨梅酒存个数年都不会坏的。
终于到了甜蜜果香与酒的醇香扑鼻而来,连空气中都溢满芬芳的启封时刻。先从瓶中取出几颗被白酒浸润的杨梅。那杨梅,入口已非外表那般和善。记得儿时的我,便曾领教过它的厉害。咬开的瞬间,就被一股辛辣的白酒味给呛住了,加上次第尾随而来的甜味、酸味,一时间,酸甜苦辣尽在嘴中。当时的面部表情,想必会让旁人看得眼花缭乱。
或许是那次的深刻教训,造成了我至今仍更中意那郁红绛紫中透着晶莹的杨梅酒。浅呷一口,伴着并发出的“啧啧”声,荡气回肠却又余味绵绵。
遂于这闷热的天气里,一盏接一盏,一杯续一杯,悠悠自得地品着这被南方的烟雨浸润出酸与甜、美与艳,在似醉了去的微醺飘然里,悄悄将这份闲淡珍藏。
一碗稻花白
文/周华诚
我喝过各种各样的白酒。
在每个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碗,与不同的人。
在贵州茅台镇喝茅台。在四川遂宁喝舍得酒。大暑天进深山洞窟、寒意逼人的酒窖中品六十多度的沱牌原浆酒。在陕西榆林小饭馆,中午临上飞机前喝的是西凤酒还是河套酒,忘了,因为人已半醉。到江苏南通,喝的是洋河天之蓝。到甘肃民勤,喝的好像是内蒙闷倒驴。民勤离内蒙近。和同学聚会,我经常喝牛二。到德清,被同学一箱洋河醉倒。
好像我酒量不错?其实不然。酒量有限,爱喝两口。
现在经常开车,也很少应酬,几乎不在外头喝酒。每天晚上回到家中,倒喜欢喝两口。夏天喝冰啤,春秋喝红酒黄酒,冬天喝白酒。一小口就很满足了。
小时常看大人喝酒。
我外公一辈子爱好,就是一点酒。白酒。一碟霉豆腐,一碗黑咸菜,他都能喝得有滋有味。
外公喝酒用三指拈碗。那拈碗姿势都潇洒。
酒是能让人潇洒起来的,外公一辈子清贫,去世时身上只有八毛钱。但他不愁苦。他喝酒时的潇洒,仿佛对人间一切甚是满意。
我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喝白酒的。只记得十八九岁,在小县城里当医生。父亲把一壶十斤的白酒放在我的单身宿舍中,本是要送人的。没几个月,已被我喝完。
一个煤气灶,一个煤气罐,我在医院职工宿舍走廊里搭的简易厨房。
烧的菜也简单,西红柿炒蛋,蛋炒西红柿,豆腐炒芹菜,红烧肉。每次烧一个菜,来客才烧两个菜。我烧红烧肉不错,朋友至今念念不忘。
那时朋友尚在读第二次高三。有时就跑出来,到我这儿喝酒。
后来煤气罐被人偷走了。挂在墙上的一刀咸肉,也下落不明。
酒,低调,清洌如水。张扬,热情似火。真看不出。
喜欢杭盖乐队的一首《酒歌》:
浓浓烈烈的奶酒哇
蜷在瓶里的小绵羊
兄弟朋友们痛饮吧
灌进肚里的大老虎
我们的歌声美,嘿
干了这一杯,嘿
千万别喝醉
情真意切的歌声哝
换来美丽的吉祥鸟
喝下美酒七杯后
畅想新年乐陶陶
我们的歌声美,嘿
干了这一杯,嘿
幸福装满杯
……
这歌,后面越唱越快,越来越欢乐,酒也一定越喝越多。
各种各样的酒喝过,还是最爱喝家里自酿的谷烧。
别问我为什么,喝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醉酒的经历
文/周家海
很久没有喝醉过了,前天中午跟几位二十多年未见过面的同学聚会,中午在酒店里吃饭,热情好客的同学特意拿来了三瓶吉安的名酒堆花酒,我们一边谈笑风生地侃侃叙旧、追忆往事,一边大快朵颐地举杯畅饮,不知不觉间,只有一杯白酒酒量的我,居然已经喝下了整整三杯白酒外加二瓶啤酒……这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我浑身被酒精的马蜂“纠缠”得“不可开交”,转瞬就酩酊大醉,吓得同学赶紧驱车
将我送往医院紧急抢救。
虽然以前也曾醉过,但从未像这样醉得厉害,酒精开始在我周身翻江倒海,我想吐却又吐不出,感觉心头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欲将我焚烧、烤干一般。打点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10点左右,期间我呕吐了近10次,甚至将苦胆水都给吐出来了,并且将喉咙里的黏膜弄破了,以致痰里也有血丝痕迹。让我着实大吃了一惊。
据一直守在病床旁照顾我的朋友说,我喝醉酒的样子怪吓人的,竟然会怪叫,或作虎吼,或作狮嚎,让大病房里的其他病人深受其扰,苦不堪言。而我居然蒙在鼓里,全然不自知也。
如此这般,致使我在酒醒后颇为汗颜,愧疚不已。
夜渐渐深了,晚餐的聚会活动仍在继续,似醒犹醉的我坐上了酒店的酒桌后,连椰奶和矿泉水都不敢大口地喝下肚,更不要说喝酒了。好在我已经是酒桌上的重点保护对象,我趴在酒桌上隐隐约约听见同学们在议论,他们一个个都说以后最多只能让我喝一杯白酒,决不能让我超量饮酒了。
哎,虽然我身体健如牛,但这次喝醉酒的经历,至今仍然令我心有余悸。于是,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乱喝酒了,尤其是过量饮酒,不然,把身体给喝坏了,就追悔莫及了。
酒
文/O24
倦时泊船塞外,欢时驰马域畔。在那悠悠岁月里,渐渐积下的酒坛,到底蕴藏着几多悲欢,几多离合;几多痴情,几多浪漫?无数回掠荡过耳畔的匆匆碰杯声,慢慢激起了我对于“酒”的热潮。于是在倏倏移逝里,酒的故事逐渐被我了解……
烟雨叆叇,雨疏风骤。我和父亲刚从外奔波回上海,正打算打车回家,这就遇上了一场滂沱大雨。四下路人甚少,路上又没什么可以载客的车,父子俩唯一可靠的只有一把大雨伞。出于无奈,我们只好撑着这把伞漂泊在风雨交加下的街头,奈何这把伞,还是挡不住豆儿般大的雨点,全身几乎都没袭来的雨水打湿了。
行了半里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了。那是个戏院,虽说风雨萧瑟,可院里的人可真不少。或许都是因为这场大雨,才来此故作停留,顺便听下戏曲,倒也不失风趣。
纱帐缥缈,宛如流水般轻盈地飘动在空中。红色的戏幕披着檀木的戏台,台上二人字正腔圆,响遏行云。台下看客六马仰秣,赞叹这绕梁之音。
这戏后,便是接着一回戏。戏子用着戏腔说道:“上酒……!”话音刚落,几位步伐凛然的学生便从台旁走出,手上带着几坛酒水和几只碗碟,纷纷为客人倒上。缓缓进入碗碟中的酒水的香气顷刻化作青丝烟缕,撺向我的心扉,给人一种未饮便醉的感觉。
我未曾知道,原来酒也能给人带来觉悟,但扑朔在戏台上的那碗白酒,确实惊撼到了我。戏子左手持着一把长剑,右手端着一碗白酒。眼中含着泪光,向前缓缓走去。抬高酒碗,仰头饮下。翩跹舞动,挥动长剑,戏中自刎,台下欢悦。戏子却能演得悲伤,身体向后一倒,似乎与地面齐平摔下,酒碗支离破碎、长剑叮铃作响,酒和剑构成了美妙的曲谱,说着历经沧桑的过往。
不知看了几场戏,天空忽然放晴了。而戏子们却还继续着未完的戏,台下的看客相继离去,我和父亲是最晚走的。离开时,我回眸望着戏台上继续出戏的戏子们,问道父亲:“人散了,院空了,为何继续出戏啊?”父亲笑了,回道:“戏开始了,就算人散了,也不能叫停呐,这是规矩。”
坛中白酒留有余香,这戏子看尽了人走茶凉,只不过看戏酌酒才是常态。父亲又说,这戏里的人啊,心中都有几分欢乐,几分忧伤。好比这碗中白酒,入口苦涩,入心甜蜜。才能叫那么多人沉浸于此呐!可这酒呀,很难和戏排到一起了,家家有酒,可谁家还会听戏啊!
过了些许时日,我终于明白了戏中之酒的奥秘,那几分忧伤与甜蜜。
使人陶醉的酒香,却带不了戏曲走进人们的心房。戏曲和酒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可传承戏曲的新人却推不动前辈们。觉悟了戏中的酒,品出了千年风味,可是没人领悟到“戏曲”的艳丽;觉悟了戏中的人,后生极力出戏,我心想那剩下的几分甜蜜酒香早已沁入他们的心脾。酒的故事是讲给戏听的,自从没了多少人看戏,酒的酿香也失了从前的味道……
将进酒
文/吴孔文
春天。读某个人的句子,“莫道青衫薄,莫负春花约。江南三月,绿杨城廓。况青山灼灼,遍桃花,且尽花前酌。”烟雨蒙蒙,桃花如梦,白衣秀士玉树临风,衣袂飘飘履约前来,几个好友相聚,樽中一杯酒,谈笑闹市中。
阳春三月,天地微醺。竹海深处,有人正在制作“竹桶酒”。将白酒缓缓注射进青嫩的竹笋,专注、缓慢,点滴有清欢。阳光雨露中,竹笋伸枝、展叶,进行光合作用。肚子中的酒,像睡在岁月子宫的胎儿,平静、安详,不踢不闹,等待着饮者的虔诚品味。
酒的生长需要一个过程。蒸米、拌粬、发酵、蒸馏、窖藏……我在淮河边看到一种植物,当地人称“蓼”,蔓延于水洼处,一望无垠。仲夏时节,蓼枝上伸出柔荑花序,浅红色。秋后,种子成熟,花色暗淡下去。那种子,细小油黑,和面做成小丸子,放在阳光下晒干,变成了做酒的酒粬。
酒的成份复杂,米酒、稻酒、高粱酒、小麦酒、果酒……年轻时,喜欢喝白酒,度数越高越好,酒喝的人越多越好,酒桌之上山呼海啸,不自觉间说了许多混账话;中年后,心思渐渐沉静,喝酒的度数也越来越低,傍晚时分,院内树下,三五个酒友,轻斟浅酌,碎碎地说着小世态。彼时,斜阳半山,炊烟四起,东边的山梁上,有一轮又大又白的月亮,四周已是露水泱泱。
听一首首酒歌:“人活一口气,难得拼一回,生死路一条,聚散酒一杯”,让人热血沸腾;“李白月、张良锥,洛阳花、章台路,刘伶醉、王戎老,战国策换种树书,竹林酒肆阮籍哭”,让人鼻子发酸;“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让人心清如水。
喝酒,宜冬。寒梅新发,炉火初红。“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的描红本,放在荸荠色的桌上,每天一笔;而后烫一壶酒,煨一锅汤,读一页闲书,给远乡的朋友发一条温暖的提示短信:风雪如晦,珍重添衣。简短的几个字,胜过遥寄江南一枝梅。
每次举杯,我都会想起绍兴的“女儿红”。年轻的夫妇生了女儿,会造上一坛酒埋于地下。十八年后,女儿长大成人出嫁,挖出那坛酒作为陪嫁之物。一坛埋了十八年的酒,有六千七百个白天、六千七百个黑夜的故事,每一滴都关乎成长、关乎感恩。也许只有心思绵密的绍兴人,才会这么做吧。
人过四十,渐次明白:一杯酒香深处,是一粒米的旅行、一株草的蜕变、一段亲情友情的演绎,一场家事国事天下事的缠绵。把酒临风,举起的是酒,也是山川雾岚、家国恩仇、人世悲欢、孝悌忠义。
捧杯在手,能不谦恭、庄重,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