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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雪的散文

2023/02/17经典文章

关于大雪的散文(精选12篇)

最后的雪

文/石砚

我迎着漫天狂舞的大雪,走在赣北临江的一条公路上。

我感觉眼前,有谁在高处随便地丢着大把大把的棉花,或者是半空中浮动着大块大块的塑料泡沫,不一会我就感觉到非常厌倦和一种虚假。随即,雪在我面前慢慢变成了一堵墙壁,而且是一层层的。我每一次穿过都感觉到一阵静静崩塌的轰鸣,在身体里经久不息地回想。瞬间获得一种摧毁和破坏的快感,迫切预感到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洁白纯净的如同初生的巨大的空地……

那年12月底,我从千里之外的东海边的军营回到地方,几个月了,都在等待分配的百般无聊中度过,我突然打电话给在赣皖交界处香口的表弟,约好一道去江西彭泽的龙宫洞。

他在路边等着我的班车,60多公里的路程不一会就到了,我们进入了一个有大量石笋、石柱和地下河的神秘洞穴,下午四点多钟出了洞门,大雪飘舞,发现天地一片雪白。班车停运了,唯一的小客栈早已住满了游客,我和表弟沉默地对视了一下,动身沿着公路行开始行走……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在真实还是幻觉中行走,越来越强烈地占据我的就是行走,让我在大雪之中,或者在大雪之外继续行进。

我看见不远处经过的村庄、小镇、水闸,输变电的铁架和路碑,现在,全部在雪中变成深一点颜色的雪,我知道,现在不断地经过我的,都是雪的经过。

一直沿着公路走着,把雪越走越大,越走越多。

我慢慢地感觉极度地困倦,疲乏,深一脚浅一脚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就如同雪正在下下来一样,机械,单调,极其乏味。我想,我已经成为雪的一部分了,我现在的行走也只是雪的行走,唯一的是姿势和形状有所不同,颜色是一样的,温度是一样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停下来,就是雪人了,如果站立不动,就立即变成了冰雕。

无法停止的雪,无法停止的行走。

我经过天红村,马当,茅店,灵庙,船形村,黄山垄,一连串的地名我眼前都是雪白的,与雪有关,与我毫无纠葛,它们的出现只是表示雪的一种空间距离,或者,就是大雪的一部分。

我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无法看到时间的变化,时间在一片白色之中也离我远去,悄悄溜走,我此刻在没有时间和颜色的空间里,也是一片空白。

大概已经是晚上,雪野没有昼夜,也不分昼夜。

大量的焦虑、恐惧和绝望在寒风中一阵阵袭来,我仿佛走进大雪内部的迷宫,走进雪的深渊。

先是迎对着雪走,努力地睁着眼睛在看,或者没有看。慢慢地,自然而然地侧转过身体,之后是背对着前方,倒退着,弓弩一般地弯曲着,绷紧着,一步步往前挪去。

在迷乱的大雪中,我被迫改变着身体的方向,最终,迎合着放肆的雪,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雪的颜色。

我必须睁开眼睛,只是为了识别大致的方向,之后,继续紧闭着,大脑里一片空荡,混混沌沌,我几乎是在大雪的行走中睡着了,或者在假寐,在醒来的一次次猛烈的大雪之中,我是一个唯一睡着的却仍然在运动着的雪……大量的雪雁在静静飞舞,我仿佛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突突突的声音传来,我以为又是幻觉,越来越近的吼叫让我和表弟都猛然一惊,同时转过身,立即闪开,几乎同时跳上一辆手扶拖拉机,稳稳坐在两侧的车厢板上,立即像结了冰一样和拖拉机形成一体。

我的手死死插进车上木头,或者是毛竹的缝隙中,大雪掩盖了雪中所有的真相,堆满高高的雪絮的车厢,是更大更蓬松的雪。

此刻,我突然感觉到雪改变了方向,原来从空中落下,现在全部是迎面扑来,与身体形成直角,而且,速度更加地猛烈。身后和腿部被车轮不断溅起的雪泥打得阵阵钻心的发痛,我喜欢上这种痛感,但是,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耳边持续不断的巨大轰鸣之中,渐渐我进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是感觉到大雪更加地紊乱,混乱不堪地紧张地狂奔。

在天地一色的荒原之上,一只黑糊糊的怪兽在漫无目的地狂奔着,它大声地,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我在它的腹部,感受着颠簸,摇晃,微微闭上眼睛,感受到难得的安宁和虚伪的幸福。

突然,紧急刹车。我一个趔趄,摔在雪地上,迷糊之中,发现另外一个影子从我的左侧重重落下,都是同样的无声无息。我仿佛从一次睡梦中惊醒,半天没有反应。

表弟先站起来,走到那个人面前,咕噜着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几乎从座位上弹下来,雪影一闪,迅速钻进一个院子,马上消失了。

表弟可能是向那个人借宿,或者要一杯热腾腾的开水暖暖身子,我想,那个人一定被我们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我们努力辨识着方向,在我眼里,方向就是雪,雪就是方向了。

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弧形的亮光。

我以为是大脑中出现的幻觉,然而,那道光越来越亮,完全是那种月色里刀锋发出的一样,大风吹来,大雪突然地改变方向,仿佛那个刀锋在大雪迅速地抽出,又迅速地插入刀鞘。最终,这种反复来回抽送的动作,使我立即就厌倦了,我在大部分失去的意识里,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机械单调的动作,只能致使我陷入更大的疲惫之中。

又一阵又宽又大的寒风刀割一般朝我扑来。

我悚然一惊,睁开眼睛,艰难地看过去,我明白了,不远处的巨大圆弧原来是一座湖泊,是赣皖交界处的太泊湖。我不知道雪还要下多久,唯一隐隐约约明白的是,我离目的地香口近了。

当我跨过两省交界的地方,我艰难地挪到公路边,伸出手,扒掉巨大路碑上积雪,看到红漆描出的的省名,又跌跌撞撞地移到反面,挥去积雪,看见另外一个省的名字。

这将消耗我体内大量的能量,我靠在路碑上,大声喘息,此刻,只要我轻轻闭上眼睛,我就会立即睡去,睡成大雪中认真的冰。

公路两边,是我熟悉的大片大片的棉花地。现在雪花替代了棉花,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越来越温暖,大概是下意识的,我明白,现在离我要去的村庄不远了,我拍拍身上的积雪,大块大块的棉花噗通噗通地掉下来,重重砸在雪地上,腾起一股久久不散的雪烟。

我几乎是跳将起来,重新走在公路上,脚踩得更深,也抬得更高。

表弟一直在我的前边,我不需要去看,也不用去想,他像一团雪球,朝前移动着,移动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疲倦、饥饿。他的影子,就是我的影子,最终,都是雪的影子。

热腾腾的一杯开水,一大锅面条,映红了半个房间的炭火,还有靠墙放着的铺着厚厚棉絮的木床,一起朝我扑来,我躲闪不及,犹豫片刻,发疯似的迎面冲去……我相信这绝不会是幻觉,因为,现在的雪片越来越大,在空气中猛烈地搅动、翻腾、膨胀,胡乱地冲撞,立即,我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万道金光,把这个冰天雪地映照得通明透亮,雪在燃烧,迅猛地在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表弟犹豫了一会,大步朝着东面走去,走到村庄的尽头,我这时才重新听到雪地吱吱的声响,仿佛第一次听到,我们迅速重新走在公路上。

大约在五点附近,我们拐进香山下村庄的小路,我看见了白茫茫大雪中,出现昏黄昏暗的一盏灯光,随着灯光越来越近,我几乎是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经过这一场大雪,我似乎对所有雪都失去了意识,也完全失去了寒冷和在雪夜中艰难跋涉的记忆,仿佛从来没有经历,也没有经过。

这也许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场雪,从此,在混沌初开的空白中一直行走。

大雪时节

文/张华梅

寒风吹过树的枝桠,已没有叶的阻拦和挽留,偶尔有一两只小鸟,也是寒噤惶恐的样子。寒风穿堂入室吹动墙上的日历,吹动日历上即将到来的大雪节气。大雪是个很有意思的节令,对南方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停留在纸上的文字,他们无缘见识大雪;而对北方人来说,大雪早就纷纷降临作客,成了家里座上宾。

对处在中部的人来说,大雪就显得恰如其分,就在这个节令,漫天雪花开始纷纷扬扬而下,给天地增加一份瑞气。在我的记忆中,大雪有两种,一是无雪的大雪;另一就是有雪的大雪,两者相比,所占各半。

无雪的大雪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阳光依旧暖暖照着,并不因为大雪节令而有所吝啬;白云仍然在天上懒懒飘着,永远不知家在何方,在它看来,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美,一样地令人留恋。老人们偎在墙角晒太阳,嘴里一杆似乎永不熄灭的旱烟锅,感慨中他们聊起逝去岁月长河中的点滴往事,兴奋时他们畅叙地里的收成以及儿女们出门在外打工的艰辛与甜蜜。闲下来的媳妇婆婆们,打毛衣纳鞋底,嘴里不离东家长西家短,间隙中还不忘喊两句孩子,吆几声跑进麦地里的鸡。无雪的大雪显得祥和安宁,时光仿佛停滞不前,让年轻人永远年轻,让老年人更加健康。

有雪的大雪就不同了。首先是树,本来落去枯叶光秃秃的样子丑陋又笨拙,很不想见人却又无脚躲避,一场雪下来,树就变成玉树琼枝,变成童话世界里的场景。最快乐的是孩子们,冷,不怕;雪,更不怕。他们在雪地里撒欢,把蓬松的雪用手勒成团,然后掷来掷去,在欢笑声中体会大雪带来的乐趣。雪仗打完,就开始堆雪人,起先各人堆自己的,然后指指点点,哪个更像,哪个更漂亮。后来大家合力,一起堆一个最大的雪人,比真正的人还要大。村里的大人们看孩子玩得兴起,也纷纷拿出工具帮忙,孩子们认真得像大人,大人们开心得像孩子,这样堆出来的雪人也是快乐的,坐在村口微微带笑,待到天晴雪化,待到春节来临,还在迎接纷纷回家的游子们。

有雪的大雪时节,老人们的目光随着雪花移动,他们能够看到田里麦苗在欢笑;有雪的大雪天,赶集的人归来,身上落着厚厚的雪,就像一个会跑的雪人;有雪的大雪天,狗在穿行,鸡在觅食,老牛偶尔对着天空大叫两声,表达对雪的热情与感慨;有雪的大雪天,世界一片洁白,纯净的田野像平和的心灵,含糊了美和丑,淡化了爱与恨,没有了尊与卑,消融了愁与苦。

大雪时节,落下来的不止是雪,更是欢乐与希望;大雪时节,是雪花作的一首诗,是诗化的生活,是生活的诗情;大雪时节,冰天雪地里,处处尽显人间温情,尽显天地祥和。

打开冬的扉页

文/龙涛

今年的冬雪似乎来得更猛烈了些,好似冬派来的先遣部队,冬天还没有露头,这场急不可耐的大雪瞬间把冬季直接推向了高潮。就像一场高大上的音乐会,一个开场就足够引无数观众倾倒,被恢弘音乐毫不保留地浸润了。

大雪就像冬季的一个序曲,一本小说的扉页。还没来得及合住有些萧瑟的秋的尾声,皑皑白雪就欢天喜地地登场了。雪从来都是冬的宠儿,没有大雪的北方冬天,就像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日子总显得缺乏了生动和天伦之乐。简直就不是一个像样的冬。

今年的这场大雪倒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和大人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大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一个有些惊吓式的惊喜。也像恋人之间制造的一个浪漫,而这份浪漫在相爱的人闭眼睁眼之间,就弥漫了整个城里的街巷。微信顷刻间爆屏,飘洒的雪花,唯美的画面,憨态的雪人,疯狂的雪仗。铲雪的,扫雪的,拍照的,似乎这一天大雪和每个人都有一场约会了,方式不尽相同,但快乐成为主题。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孩童,因大雪的登场而变得欣喜。

读冯骥才先生《苦夏》一文,其中一段描述了一个出生在北方后定居新加坡的人,虽然多年生活在“终年都是夏”的新加坡,但每年冬天都会来北方住上十天半个月,否则会一年周身不适。好像不经过冷处理,他的身体就会发酵。真的是蛮有趣的。

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四季分明的空间,去感受春的和煦,夏的热烈,秋的风韵,冬的凛冽。小的时候,我曾痛恨过冬的严寒,让我在数九寒天的早上很难起床,妈总是把我们的棉衣在温吞吞的土炉子烤上好一阵子,才能把我们从被窝里揪出来。只有冬日的雪才会给我的童年来了一丝冬的快乐:我会同我的小伙伴们跑到后院,扫出一片地,撒上一把小米,撑起一个细铁丝的网罩,等待无食可觅的小鸟自投罗网。有些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捕鸟。

随着岁月的叠加,我越发喜欢这片土地的四季分明了。没有四季的变换总显得单调和寡淡;没有四季的分明二十四节气也就变得有些矫情。我们总会在冬至的时节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否则会被告知小心冻耳朵。立春时节吃意味翻身的春饼,立夏时节吃爽口避暑的面。还有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每一个时节总会有一种非常有讲究的美食,在那样一个时令,伴着传说、故事和美食,感受时节,感受岁月,感受生命,感受传承。

而冬天如果不下雪,我们会把孩子的感冒,老人的咳嗽,甚至男人女人的暴脾气等等都怪罪给冬日不下雪的缘故。大家都会伸着脖子等待一场大雪。没有大雪,就像是男大未婚一样,大雪就是冬的媳妇。

一场大雪洋洋洒洒就这样不期而遇了。在秋季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时候,在人们还有准备好迎接她的时候,她就这样铺天盖地热热闹闹地来了,叩开了冬的窗棂,打开了冬的扉页。送来一幅凛冽辽阔的冬的画卷。

读雪

文/肖棣

铅云密布,原想应有大雪一场,未料云开月朗,雪竟黯然而去。我忽然想到林冲雪夜上梁山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也想到贾宝玉面前的白茫茫一片旷野的雪。前者,身无梁山心亦无,堪怜寒雪枪头舞。后者,吴语呢喃犹在耳,但是万念俱灰时。雪,是有体性的。

唐宋诗词少不了遍布雪色。如李贺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如卢纶的“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刀弓”,如辛弃疾的“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韩愈的“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最为人生凄凉;年华扼腕的应是李白的“朝如青丝暮成雪”;最富诗意的是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最是可亲可人的是刘长卿“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近及林则徐“雪月天山皎夜光,边声惯听唱伊凉”,“雪白雪色叹君心,奈何唱与边山听”。吴昌硕“十年不到香雪海,梅花忆我我忆梅”,梅雪并肩,高洁兼香。

气象盛大景象壮观举重若轻者,莫如毛泽东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相比之下,唐太宗李世民的“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就有点小家子气了,文体虽有殊异,拙态犹若小学生遣词造句般面红耳赤。

雪如阴雨,信息不通,困户裹足,王羲之由雪及身,而心念友人,“快雪时晴。佳想安善”,一札锦书,雪香袅袅娜娜。张岱《湖心亭看雪》里说“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后,旁开一笔,却是“更有痴似相公者”,但说的是酒事与酒趣,哪里是看雪。雪天喝酒一大快事,雪天得闲,读书,又一大快事,白居易云“数峰太白雪,一卷陶潜诗”。御寒偎暖,酒书皆宜也。

文学家、思想家鲁迅的雪又是什么呢?名篇《雪》,由南方“滋润美艳之至”的雪起题,以北方“如粉,如沙”的雪结题,于童真童趣、文采清通的一侧,鸿泥雪爪透着丝丝峻急与焦虑。

冬雨少见,有雨即雪,瓦上见霜,积久必雪。“瑞雪兆丰年,三年吃不完”,农事稼穑之期冀简洁明快,大雪吉祥。至于雨雪之辩,“天上下雪不下雨,下到地上变成雨,雪变雨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雨”,辙出“白雪轻如絮,到了地上变成水,一遍功夫两遍做,老天不如下点雨”。与“白雪轻如絮”对之的“白饼薄如纸”,逆妄之动,虽琐小流俗,但是着着实实地描绘了无话找话二人相处的无聊与无辜。

六瓣雪花似花非花,以雪花喻女性者少之又少,雪到底是铁汉特质的,仅及冰雪美人,雪肤凝脂一二可数。六瓣飞雪,凌枝覆叶,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神交心会,欣喜若狂状溢于言表。心通四海,可与雪莱所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视接千载。

雪美,写雪的诗文更美。读雪,其灿烂,如我生活中晚来的一场天降大雪,数日不绝。乐哉!

谁把节气吟成诗

文/暗香

恍惚间,已是大寒,也就是年关已近。打开微信,关于大寒的文解、图片、诗文真是不少,一一看过,受益匪浅。谓之:小寒之后过15天就是大寒,也是全年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这个我是知道的。此时天气虽然寒冷,但因为已近春天,所以不会像大雪到冬至期间那样酷寒。每到大寒季节,人们便开始忙着除旧布新,腌制年肴,准备年货,因为春节就要到了。还真是的,街上车水马龙,大小店铺、超市人头攒动,都在买衣服、置办年货,大寒节气中充满了喜悦与欢乐的气氛。

《授时考通。天时》引《三礼义宗》:“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之大寒。”中国古代将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就是说到大寒节气便可以孵小鸡了。而鹰隼之类的征鸟,却正处于捕食能力极强的状态中,盘旋于空中到处寻找食物,以补充身体的能量抵御严寒。在一年中的最后五天内,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水中央,且最结实、最厚,孩童们可以尽情在河上溜冰。在河上溜冰已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大多河都没有水了,哪有冰可溜。哦,海臧湖里是有些冰,可以去溜,只是不能确定中间冻结实了没有。黄河水流不断,是有名的大河,前几天我去看了,水浅得很,河床大部分露出来了,连一点冰碴都没有,别指望到黄河上去溜冰了吧。

我从小就把二十四节气歌背的滚瓜烂熟的,也知道“小寒大寒,冻死老汉”、“小寒大寒,杀猪过年”的民谚,也经受过小寒大寒冻掉下巴的厉害。杀猪过年的喜悦也记忆犹新,直径一两米的大铁锅烧开水烫猪毛,两条板凳支起一块门板就是刮猪毛的案子,我们一群小孩子围在又骚又臭的案子旁赶也赶不走,眼巴巴瞅着大白条的猪开膛破肚,然后赏赐一个猪尿泡才边吹边欢天喜地离开了。记得那个猪尿泡很耐吹,不像气球容易破。什么一候、二候、三候真是不知道,好像老师也没讲过。

近些年,屡屡出现暖冬,特别是今年,小雪、大雪、冬至都不见下过雪。前几年,每到冬至,大雪必至。到了黄昏,各个店铺前和小区里用蜂窝煤垒起高高的火堆。走在雪地里,远远看到一团一团蹿起的红红的火苗,心里暖暖的,人也不觉得冷了。总是磨磨蹭蹭不回家,从这条街溜达到那条街,来来回回地欣赏火堆映照下的玉树琼枝,一派喜庆气。再加入围着火堆转圈的人们左三圈右三圈转一转,嬉笑着一蹦三跳往回走。浑身轻松爽利,飘飘然回家吃饺子。

农村里在冬至也会点一个很大的柴火堆,全村男女老少都出来转火堆,意思是祛病消灾。然后去河里砸些大块的冰用架子车拉到农田地里垒起来,以示对土地的敬畏和祭奠,期望来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现在有谁来做这件事呢?

今年因为治理环境污染,禁止烧煤了。冬至那天没有下雪,也不见一个火堆,气氛黯淡了许多,城市乡村变得萧瑟了许多。好像把一种喜庆的气氛藏起来久了,藏丢了,到处灰头土脸的。

最不能忍受的是大雪前三五天吧,也就是元旦前后,气温居然升至十二三度。穿着厚厚的冬装走在街上热得难受,也十分疲倦。来去匆匆的人们面无表情,走路的姿势毫无做派,个个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有个别老年人提着小马扎在广场上晒够了,边走边嘀咕,作怪呀,这气候……摇着头走远了。

我是这高温天气的受害者,室外十几度,室内有暖气,稍一走动就出汗,等身上汗一干就开始头痛脑热,隔三差五吃药打针,只有叫苦连天了。可花盆里的花们好像久寒逢春了,舒展开枝叶狠狠地长了一截。桔子树长高了一寸,新抽出的嫩叶脆生生地闪着亮光,新旧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海棠不仅长了几片新叶子,还开了一串粉嘟嘟的花,一串花柔柔地垂下来,娇嫩无力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赏花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苏东坡取笑好友张先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哈哈,就那娇嫩的样儿,禁得住压吗?还有文竹也匆匆地抽出了几根细长的绿茎,它们可真是给点温度就灿烂啊。

我就天天盼着下雪,总是抱怨该冷的时候不冷,啥天气么?可天偏偏不随人愿。

快到大寒了,突然天气预报甘肃最凶残的大降温来了!大寒前后河西各地降温至零下十五到零下二十一度不等,不是酷寒结束了吗?年关了,杀出个大降温,逆袭。

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此外,大寒出现的花信风候为“一候瑞香,二候兰花,三候山矾”。黄庭坚曾赞美山矾花:“高节亭边竹已空,山矾独自倚春风。二三名士开颜笑,把断花光水不通。”山矾花又名郑花、芸香,系山矾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生于江南一带。亦可作为判断大寒的重要标志。

瑞香、山矾没有的。我花盆里养的君子兰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数次扒开叶子看,哪里有花蕾的影子?不知到雨水还能不能开一两朵花呢?如果能开一两朵也好,虽然迟了,让我欣喜一番,也不枉我天天侍弄它们。还有韭兰也不见个花骨朵,啥时才能开出一盆素雅清淡的小花呢?等吧。

最让我心疼的是香水茉莉,它是去年七月底从网上购来的,正是高温时节,等我收到包裹打开一看,两株两尺高的花苗已经枯萎了,我又不忍心立刻把它们扔进垃圾箱,顺手丢进水盆里。不想过了两天,其中一颗居然叶子挺拔活过来了,我把它小心地栽到一个花盆里,浇足水,精心服侍,热了端到凉处,冷了挪到热处,每天观察它有什么变化。

过了十几天,原来的叶子都掉光了,我惊喜地发现枝上长出了小米粒大小的芽苞。一个月后,新叶子又长了许多。这盆茉莉叶子不很绿,黄丝丝的,久病初愈的样子。我总不敢怠慢,呵护有加。

到了十一月份,茉莉长出许多小花苞,我期待着它开花,等它开花了,看看花朵是白色的还是紫色的,香味浓不浓。香水茉莉这个名字就很诱人,我会为它写一首绝句或者填一阕词,词牌还没想好。

今天是大寒,我市天气零下一度至零下十二度,真的降温了。我再去看那盆香水茉莉,花苞的颜色由绿变黑了。我的香水茉莉就这样夭折了。

也罢,我已了无心思,没了诗情。就与大雪私奔到时光深处吧,可望眼欲穿不见雪,独钓寒江雪也不能了。这里是西北偏西,没有江,更是今夜无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有的。煮一壶玫瑰蜂蜜茶,展卷,静思,也好。

从明天开始,一天天走向立春,春天的脚步近了,人间四月天就在眼前。

雪,苫不严的乡村记忆

文/樊树岗

看到孩子们穿上五颜六色、艳丽厚实的羽绒服时,我就格外盼望一场大雪!想象着,那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落满田野村庄的角角落落,好让那些穿着光鲜艳丽羽绒服的孩子,像一只只快乐的蝴蝶,在雪地上飞来飞去!没有雪的冬天不是冬天。没有雪的乡村就缺少了湿韵生机,就缺少了一幅质感蓬松、琼瑶漫宇的圣洁画卷。

一天夜里,终于下雪了!早上,街上孩子们冒着热气的欢呼声,和邻里之间比往常高八度的问候声,早早叫醒了我。隔着窗户,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却有说不出来的敞亮。

雪下得不是很厚。一夜期盼,不禁索然。尽管没有想象中深可没膝的厚度,但足可以湮灭一些抑郁许久的无奈与干渴。

这场雪,可以把乡村忙忙碌碌的农事苫住,却苫不严人们的殷殷期盼。这是我记忆中的大雪吗?

儿时的大雪,是多么宏伟壮观!一场大雪,可以几天几夜地飘飘洒洒,不作停歇。雪停了,乡村中低矮的土坯草房,篱笆小院,柴火垛都被皑皑的雪淹没很深,整个宁静安详的村庄,在寂静天籁中被陷进雪里。打麦场边覆盖着雪的麦秸垛,像抹了白色蛋糕油的硕大的蛋糕,一个个摆雪地里。遥望远方,田野之上,一片茫茫,在雪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光,沟边壑沿,雪露出被风吹皱的痕迹,棱角分明地延伸着……

大雪过后,对大人孩子都是最惬意的时光。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躲在屋里,谈天说地,聊着家常,再闲得没有事儿就吆三喝四打扑克,最多的还是议论着明年庄稼的长势如何,和雪给带来的殷殷希望。婶子大娘们围坐在暖暖的热炕头,纳着鞋底儿,聊着孩子们的调皮轶事。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在没膝的雪地上,团雪球、堆雪人、打雪仗,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只要有雪,就有玩儿不完的花样。半大小子团个雪球,瞅个冷不防就向同伴扔去,打在头上身上次第开花,弥散的雪散落在脸上,冰凉;被打中的伙伴会团个更大的雪球,笑着追击掷向对方。

就在满天凛澈的寒冬腊月,雪是随手可及的廉价品,任你随意挥霍却无穷无尽。孩子们玩得头上冒出缕缕热气,脚下的布鞋几乎湿透,还是乐此不疲。直到村子上空飘荡起袅袅炊烟,大人们呼唤着孩子们的乳名儿回家吃饭,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一个个向自家的方向走去。此时,棉袄的袖口湿湿的,才感到冰凉透骨的滋味。有的孩子还磨磨蹭蹭不肯离去,大人就拎根秫秸条子走来,孩子“蹭”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雪,是那时乡村记忆剔透的记忆!记忆中的大雪,创造了大自然冰清玉洁之美。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田野村庄,尽染琼花;飘飘洒洒,覆盖广宇,压枝缀杈。记忆中的大雪厚厚实实,气魄宏大,就是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至今还响彻在心间。

而现在的雪,对于人们来说,似乎是奢侈的想象。偶尔一场雪,也经不住匆匆行人的轻盈步履,几日之后就泥泞不堪。甚至,有的雪都不需要人们打扫,太阳一出,阳光就把薄薄的雪打扫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了,让你都来不及欣赏她的芳容,就含羞掩面,薄粉顿消。那热热闹闹的场景已经远去,根本找不到儿时下雪后,满村子的大人小孩持镐推车、邻里之间相互帮助的忙忙碌碌的景象!

雪啊,冬天的主角,不是久久不来就算姗姗迟到,你为什么现在如此吝啬了呢?一场雪,几乎苫不严乡村的记忆就佛袖而去。多么希望儿时的雪,能移植到今天,让它再铺天盖地一次,好让我们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盼望一场大雪,盼望一次美丽。不要让雪留在遥望的记忆,消融在遐想里。请上苍降临一场大雪,让雪像巨大的筛子,过滤掉尘世喧嚣,让莹莹雪花,苫严乡村的记忆!

雪之记忆

文/奋之

今冬第一场雪已飘然而下,尽管它不大,落地即逝,但还是勾起了人们美好的记忆……

立冬过后就是小雪,天气开始寒冷,雨水就要变成雪花了。“胡天八月即飞雪”,那是指北方,“岭南不见雪花飘”,那是指南方。江淮之间的雪一般是下在冬至过后,也就是农谚说的“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所以,我们合肥的雪一般就下在三九四九的日子里。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合肥的雪下得很有诗意。雪花飘飘洒洒,随风飞舞,恰似漫天的杨花,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没有冬天的肃杀,却有着春天的温情。合肥的雪,很少有盈尺的大雪。

古人赏雪,必要作诗,因此赏雪的诗词何止万千,简直是汗牛充栋。可惜我读的诗词很少,而且常常过目就忘,所以我举不出多少赏雪的例子来。但是我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传说。

据说有一年的冬天,天降瑞雪,朱元璋忽然高兴,带着众臣到大殿外赏雪。赏雪必要作诗,朱元璋命大臣各写一首诗呈上来,不写的要打屁股。文臣拍手称快,这可难倒了武臣。据说常遇春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写不出诗词来。皇帝说:你不写,那就打屁股。说着,亲自拿起了板子要打常遇春。常遇春情急之下,突然念道:“大雪下得猛,下了满瓦陇。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遇坟一个堆,遇井一窟窿。打开门来看,江山归一统。”

开始皇帝听他念的词句太俗,边听边笑,听到最后两句,不觉叫起好来。好一个江山归一统,皇帝要的就是这个。在我们今天看来,这个顺口溜,词句是俗了点,但他描述的是下雪时的实景,倒有些趣味的。从瓦陇写到狗,再写到坟堆,到水井,一个个做了趣味的描述,最后做一总结,江山归一统。天地一片纯白,一片琼楼玉宇,人间变成了仙境。你说,这美不美啊!

只是南方的雪往往下得小,飘洒一阵子,雪停了,地上的积雪也就化光了。北方年年有大雪,可惜我怕冷,不敢去北方赏雪,所以就很少看到“江山归一统”的景象。在我的记忆里,2008年春的那场雪,下得最大,乡下满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了,目之所及,真是“归一统”了。那场大雪不仅让我看到了壮观的景象,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首先是扒雪。乡下屋上的积雪足有八九公分厚,压得屋椽子都有些弯曲了,于是家家户户开始做雪耙子,上屋扒雪。扒雪的事虽然有些累,但是并不冷,一阵猛扒之后,就浑身发热,比在操场上跑步还要愉快。其次是堆雪人,一般年景没有那样的大雪,雪人是堆不起来的。把道路上的积雪收拢起来,然后堆成一个人状。雪人堆好了,再做修饰,然后就可以站在旁边欣赏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是快意。再者是发现了雪人的肚子是个天然的冰箱,把一些肉菜放到雪人肚里埋藏,肉菜不会腐坏,还节约了电费,真是绿色又环保。还有,几天的大雪过后,一些野鸡野兔就再也藏不住了,纷纷出来觅食,这时候,人们就踏着野鸡野兔们留在雪上的足迹,一找一个准。我虽然不去打野鸡野兔,但是这时候在市场上是能够买得到的,我享受到了难得的野味,其实也就是在享受着大雪带来的趣味。

古人诗云: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赏雪就要吟诗,这好像成了惯例。为了证明我是文人,也就勉强凑成四句:“彤云滚滚欲摧城,更有北风带哨行。俄而瑞雪纷纷下,一统乾坤处处明。”

时值岁尾,雪也多情

文/凤山无心

昨日吃过午饭,一场中雪如约而至,这是盼望多日的,带给小城人万分惊喜的一场好雪。看见外面大雪花稀稀泠泠下着,我把两岁半的小孙子领到屋外,用袖子接住雪花给他看,告诉他,下雪了,这就是雪花。小孙子看到天上纷纷扬扬的下着雪,也异常兴奋,跟着我高喊:下雪了,下雪了!他瞅着我袖子上、衣服上满是白白的小精灵,再瞅瞅自己的衣服,也学着我伸出袖子接雪。或许因为袖子上的雪太少了,他竟蹲下去抓起地上的雪。结果因为雪很薄,把土也抓了起来,弄得小手指黑黑的。哈哈!就连不懂事的小娃娃都喜欢雪,可见雪是极受欢迎的了。

从入冬以来老天就没怎么正经下过雪,有几场雪也是蜻蜓点水。而且去年的一春一夏一秋都没怎么下大雨,就连山里的泉水都近乎要断流了。得亏咱这家乡是风水宝地,这么旱,秋来却是大丰收。家家户户玉米棒子都一尺来长,亩产都在一千七八斤左右,实实的给农户们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如果今冬能再下几场大雪,给大地盖上厚厚的被子,那秋后玉米还不得超两千斤啊!老话说:冬天大地盖棉被,秋后搂着粮囤睡。所以到了冬天,人们都期盼老天爷实实在在的下几场大雪,为明年的丰收打下基础。还因为干燥的气候,不仅让人不舒服,还会带来雾霾天气,增加了空气污染的几率,给人们的健康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尽管大雪会给交通和野外作业带来麻烦,但我就是喜欢下雪,下大雪,我知道所有的人一定都会和我一样喜欢大雪。

下午三四点钟,稀稀拉拉的大雪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细银屑,天空逐渐变得迷蒙起来。很快地上、树上就铺满了白色。路上的行人有的还打起了花花绿绿的小伞,给这洁白的世界增添了些许色彩。这场雪虽不太大,却持续了好几个钟头,一直下到天黑。

今天早上,我按惯例背上剑,又特地拿上了小照相机,去公园晨练。踩在蓬松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发出吱吱嘎嘎的悦耳音响,真舒服!我们六七个不拍天冷路滑的老姐妹就在雪地上打拳练剑,旁边还有一群中老年人在踢毽子、练健身操,还有一群青壮年在除雪。地是那么白,天是那么蓝,乐曲声在雪地上空震荡,笑声迎接着初升的太阳,别说真是另有一番风味。突然,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广场边上,心无旁顾的在细心堆砌一个小雪人。她用胡萝卜片做眼睛,用红红的尖辣椒做鼻子,又把自己的花围脖挂在雪人的脖子上,活灵活现的,真漂亮!在一位拳友的建议下,我们几个老太太也凑趣围上去好顿拍照。王大姐高兴地说:下过雪,天却一点都不冷,就连空气都有点甜,多爽啊!干脆晚点回家,玩个够!当我们疯够了要回家时,又看到大河上五彩缤纷的滑冰场已然清扫出来,一些孩子坐上了滑车,喜爱滑冰的大人们也穿上了冰鞋,飞驰在溜冰场上。沐过雪的冰面格外光滑明亮,甚至可以照出溜冰者的倩影。

遥望远处雪雾笼罩的凤凰山,不禁心生感叹。四九了,不戴手套也不觉得冷,这雪真疼人!临近年终岁尾,一场大雪竟以这种温暖的姿态走来,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惊喜,更多的是快乐,还有健康。

盼望一场雪

文/李成林

俗话说,“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冬至一过,“九天”就来了,这预示着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来临了。冬天来了,雪也就不远了。再暖的冬,也总会有那么一两场雪的。那种银装素裹、天地一色的壮丽景色,总是在人们的祈盼中姗姗来临的。

小时候,虽然缺衣少穿,但铺天盖地的大雪,却是我们的天堂。下雪时,刺骨的寒风仿佛有所收敛;白雪覆盖的大地,变成了我们的游乐场。

我们家乡的大雪,通常都是在傍晚时开始的,先是下着小雨,或是飘着鹅毛片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不急不慢,随后,雪花的密度和频次逐渐加大。当天色渐暗时,房顶上、草堆上、树木和竹棍的枝丫上,都逐渐变成了白色。

第二天清晨,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好大的雪,都把门封上了!”躺在床上的我们,一个鲤鱼打挺,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全然不顾冬日的寒冷,当看到一片雪白的世界时,我们欢呼雀跃。门不但封不住,而且,这样的大雪简直就像厚厚的棉被,温暖而惬意。

左邻右舍的小伙伴大成子、老友子、扣住子,不用我去招呼,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我家,约我们一起进山抓野兔。我们在门口的草堆上开始拧草要子,用草要子把自己的脚和腿一圈一圈的扎起来,这样,雪不但进不来,还让我们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英武异常。我们手拿棍棒,一路吆喝着:“抓兔子喽……抓兔子喽……”向附近的山场跑去。

如果雪下得足够深,兔子的腿短,在厚厚的雪地里跑不动,我们通常都不会空手而归,但那样的大雪不是每年都有。但只要积雪能盖住大地,那天地一色,纯净洁白的雪花就能让人激动万分。我们打雪仗、堆雪人、垒雪山、挖山洞、扣麻雀,各种利用积雪展开的游乐活动层出不穷。

现在,我们已近花甲之年,抓野兔、扣麻雀的事情当然不干了,但只要下起了大雪,依然让我们非常兴奋。我们不顾年老体衰,踏着积雪,顶着寒风,背着相机,拍银装素裹的世界、拍冰雪装点的树木、拍千奇百怪的雪景,不厌其烦,乐此不彼。

如今,寒潮一波接一波,气温也一天比一天低。好盼望下一场雪,不仅为了美丽的雪景,更为了农作物的生长。农谚说:“瑞雪兆丰年”,于人生而言,不经风霜,何以见彩虹呢!

飞雪

文/萧红

是晚间,正在吃饭的时候,管门人来告诉:“外面有人找。”

踏着雪,看到铁栅栏外我不认识的一个人,他说他是来找武术教师。那么这人就跟我来到房中,在门口他找擦鞋的东西,可是没有预备那样完备。表示着很对不住的样子,他怕是地板会弄脏的。厨房没有灯,经过厨房时,那人为了脚下的雪差不多没有跌倒。

一个钟头过去了吧!我们的面条在碗中完全凉透,他还没有走,可是他也不说“武术”究竟是学不学,只是在那里用手帕擦一擦嘴,揉一揉眼睛,他是要睡着了!我一面用筷子调一调快凝住的面条,一面看他把外衣的领子轻轻地竖起来,我想这回他一定是要走。然而没有走,或者是他的耳朵怕受冻,用皮领来取一下暖,其实,无论如何在屋里也不会冻耳朵,那么他是想坐在椅子上睡觉吗?这里是睡觉的地方?

结果他也没有说“武术”是学不学,临走时他才说:“想一想……想一想……”

常常有人跑到这里来想一想,也有人第二次他再来想一想。立刻就决定的人一个也没有,或者是学或者是不学。看样子当面说不学,怕人不好意思,说学,又觉得学费不能再少一点吗?总希望武术教师把学费自动减少一点。

我吃饭时很不安定,替他挑碗面,替自己挑碗面,一会又剪一剪灯花,不然蜡烛颤嗦得使人很不安。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对着蜡烛吃着冷面。雪落得很大了!出去倒脏水回来,头发就是混合的。从门口望出去,借了灯光,大雪白茫茫,一刻就要倾满人间似的。

郎华披起才借来的夹外衣,到对面的屋子教武术。他的两只空袖口没进大雪片中去了。我听他开着对面那房子的门。那间客厅光亮起来。我向着窗子,雪片翻倒倾忙着,寂寞并且严肃的夜,围临着我,终于起着咳嗽关了小窗。找到一本书,读不上几页,又打开小窗,雪大了呢?还是小了?人在无聊的时候,风雨,总之一切天象会引起注意来。

雪飞得更忙迫,雪片和雪片交织在一起。

很响的鞋底打着大门过道,走在天井里,鞋底就减轻了声音。我知道是汪林回来了。

那个旧日的同学,我没能看见她穿的是中国衣裳或是外国衣裳,她停在门外的木阶上在按铃。小使女,也就是小丫环开了门,一面问:“谁?谁?”

“是我,你还听不出来!谁!谁!”她有点不耐烦,小姐们有了青春更骄傲,可是做丫环的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假若不是落雪,一定能看到那女孩是怎样无知的把头缩回去。

又去读读书。又来看看雪,读了很多页了,但什么意思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心里只记得:落大雪,天就转寒。那么从此我不能出屋了吧?郎华没有皮帽,他的衣裳没有皮领,耳朵一定要冻伤的吧?

在屋里,只要火炉生着火,我就站在炉边,或者更冷的时候,我还能坐到铁炉板上去把自己煎一煎。若没有木柈,我就披着被坐在床上,一天不离床,一夜不离床,但到外边可怎么能去呢?披着被上街吗?那还可以吗?

我把两只脚伸到炉腔里去,两腿伸得笔直,就这样在椅子上对着门看书;哪里看书,假看,无心看。

郎华一进门就说:“你在烤火腿吗?”

我问他:“雪大小?”

“你看这衣裳!”他用面巾打着外套。

雪,带给我不安,带给我恐怖,带给我终夜各种不舒适的梦……一大群小猪沉下雪坑去……麻雀冻死在电线上,麻雀虽然死了,仍挂在电线上。行人在旷野白色的大树里,一排一排地僵直着,还有一些把四肢都冻丢了。

这样的梦以后,但总不能知道这是梦,渐渐明白些时,才紧抱住郎华,但总不能相信这不是真事。我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照迷信来说,这可不知怎样?”

“真糊涂,一切要用科学方法来解释,你觉得这梦是一种心理,心理是从哪里来的?

是物质的反映。你摸摸你这肩膀,冻得这样凉,你觉到肩膀冷,所以,你做那样的梦!”

很快地他又睡去。留下我觉得风从棚顶,从床底都会吹来,冻鼻头,又冻耳朵。

夜间,大雪又不知落得怎样了!早晨起来,一定会推不开门吧!记得爷爷说过:大雪的年头,小孩站在雪里露不出头顶……风不住扫打窗子,狗在房后哽哽地叫……

从冻又想到饿,明天没有米了。

爱雪情缘

文/丰林

第一次见到雪的情景早已记不得了,但每年迎接第一场雪的到来时心情却是一样的激动。按常理,只有江南那些很少能见的到雪的人才会对它那么钟情,不过从小在中原长大的我却是一直对雪情有独钟。只是喜爱,却从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直到最近,当期盼已久的大雪再次降临滨城,自己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听着脚下“嘎嘎吱吱”的声响,心里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你这么偏爱雪呢?”

不问则已,一问之下,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反而这个问题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出现,挥之不去。每次外出看到街角残余的积雪,还是一样会问自己。记得毕淑敏在一期关于“幸福”的百家讲坛中讲过,一个人一生会有很多情结,也许这也是我的情结之一吧!不过,还好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我终于解开这个结。

中学时学到了很多关于雪的诗词,最精彩的莫过于毛泽东的《沁园春? 雪》了,一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写出了雪景的大气,最爱那句“须晴日,红装素裹,分外妖娆”,那种纯白无暇的美,想想都会令自己心旷神怡。当别的诗词早已遗忘殆尽的时候,唯有像“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样的句子还会那么轻松地脱口而出。这应该源于自己对雪的特殊情怀吧!

雪,特点是什么呢?洁白,安静,让人有种祥和的感觉。

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纯色的东西。看看口袋里的MP3,纯白色的,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一般也不会超过三种。当自己为电脑挑选桌面背景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把颜色比较单一的景致放在首选。估计这也是处女座的人的特质吧,不过只要不是什么严重的缺点,有也无妨吧!

雪飘落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不像雨,伴随着雷电狂风,那种迫不及待向世界宣布自己的降临的气势,咄咄逼人。当然也有安静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润万物于无声之中,不过这样的天气肯定是阴暗的,阴暗的天空容易让人愁云惨淡。相比之下,雪是那么温文尔雅。即使是再大的雪也不会急匆匆的扑向大地。代替电闪雷鸣的是一支优雅的华尔兹,就是那么从容地从天而降。最喜欢的是一个人坐在窗前,捧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听一支安静的钢琴曲,看窗外白雪纷纷。也喜欢,大雪之夜,邀几个好友,备一壶热酒,围炉夜话,畅谈古今中外。

瑞雪兆丰年,雪对于家里人而言,无论下多少都是上天的恩赐,因为它是来年丰收的好兆头。于我而言,更直接的影响是,大年夜,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如果能有窗外的大雪助兴,父母脸上的笑容会更开心,没有什么东西比父母的笑容更珍贵了。初一的早上,一家老小十多口踏着新雪走家串户拜新年,这也是我人生里美好的回忆。

如今的我,依然会期待着下一场雪的到来,依然珍惜雪给我带来的美好回忆!

第一场雪

文/周岐彬

每年都有第一场雪,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应节而至。小雪过后只一两天,雪花儿便夹杂着雨点儿,断断续续地飘落起来。入夜,雪花儿逐渐占了上风,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宿,晨起时已经是雪覆万物,好一派“北国风光”了。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夏天多雨,冬天多雪。”这应该是庄户人对天气变化的经验总结,久而久之便约定成了一种农谚。巧合的是,这些年夏天的雨少了,冬天的雪也小了,干冷的天气仿佛是在兑现农谚的灵验。

其实不只是今年,这几年山东半岛的雪,就偏向东北部的烟台和威海两地,中南部几乎没下一场像样的雪。即便是下一场雪,也仅仅是象征性地飘上几片雪花儿,算是对冬天的一种点缀罢了。

以往的雪,总是像在和人捉迷藏,久久隐藏在云的背后,迟迟不肯露面。等到你盼得困了、乏了,没有足够的注意力来关注它了,才趁着夜色洒满了城市,洒满了乡村,洒满了山岚和原野,让睡熟了的人们全然不知。今年的第一场雪,仿佛也在遵循约定成俗,趁着夜色悄悄袭来。与往有所差异的是,大风没有给予过多干预,让雪花儿自由自在地随意飞洒,显得是那样的潇洒沉着;把大地覆盖得特别均匀,显得是那样的清新纯洁;田地里的麦苗儿得到了充分滋润,变得更绿、更壮、更旺盛;松柏上的秋叶儿披挂了浓浓的雾凇,把初冬的景致表演得淋漓尽致。略感不便的是,未能及时清理积雪的路段出现了凝冰,交通不是那么顺畅了,但少缺了车水马龙的喧闹、嘈杂和污染,反倒让人们重新享受到了以往的清新和宁静。

这些年,雪后不见雪的情形多了,每每让人感到遗憾,其间不乏人为因素。特别是现在的城市里,即使是下上一场大雪,也很难觅到雪的美景。晶莹柔弱的雪花儿,刚从空中轻轻飘落到地面上,不是被暖冬的气温所消融,亦会被急驰而过的滚滚车轮反复碾轧,瞬间化为淅淅沥沥的浊水,顺道而流,原本想铺就一片美丽雪景的初衷,总是会被人类化为泡影。

或许是上了些年纪,抑或是怀旧的情愫在“作祟”,越是见不到大雪天,越是惦记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儿,越是怀念那多雪的往日。

童年的雪,几乎是五天一小下,十天一大下,常常是小雪没脚、大雪过膝,深处及腰。一夜大雪把上学的路给封堵了,害得小伙伴们没法去上学,课堂里显得空空荡荡。而每当大雪过后,村子里都回响起钟声,生产队召集社员们把街上的雪扫起来,再用小推车运到麦田里,给麦田保墒。社员参与扫雪算出工,生产队里给记工分,故清扫积雪不用像现在这样费劲巴力的格外号召,亦无须用“门前三包”的措施加以保证,足见“人民公社”的优越性。

年轻的时候去当兵,来到长白山下才发现,山东的雪,比起东北的雪来,用小巫见大巫来形容一点儿不过。东北的冬天,是雪的世界,兵营内外、山野沟壑,无处不雪。冬季进行的军事训练,是真正的“爬冰卧雪”;冬季拉练走得全是雪路,很难见到一点儿黄土路。好在东北的冬天气温总为“负数”,积雪在整个冬季里都不会轻易消融,故而路上的积雪也很少有机会凝结成冰,穿着毛皮大头鞋走上去,一步一个雪坑儿,久久不会遁失。

时过境迁。大自然不知是要惩罚人类,还是在故意为难人类,“恩赐”的雪越来越少,已无法让我尝到“雪”的享受。于是乎,我只能从茫茫记忆中,慢慢搜索那雪覆万物的壮丽画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