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谷的文章
关于山谷的文章(精选12篇)
永远的蝴蝶
文/机会乔装麻烦
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它浇亮了绿叶,浇艳了红花,浇去了空气中的尘埃,却浇不去他对她深深地呼唤。
望着窗外飘飞的雨丝,听着雨滴啪啦啪啦拍着玻璃的声响,他的思绪被拉回了三天前那个飘雨的下午,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像往常一样站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手捧着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斜靠在车头,静静地盯着下班归来的她,黑亮的眸子里充满着浓浓的爱意,他要带她回到三年前的爱恋时光。她挥着手中刚定下来的书稿,舞动着身肢,有点急促地向他跑来,行云如水的秀发,雪白的长裙,随风飘起,尤如白色蝴蝶在飞舞,他痴痴地望着,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像是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画卷。
伴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她蝴蝶般的身影飘在了半空中,又重重地落下,手中的书稿也随着飘了起来,伴着雨丝无节奏地挣扎着,像是努力寻找着主人纤细的手,又像是不情愿地给主人告别,鲜血染红了整个车道,他抱着她柔弱的身体哭着喊着,眼前一黑也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他与她来到似曾相识的山谷中,满山遍野的花儿在争艳,蝴蝶围绕着花丛在飞舞,鸟儿婉转地在歌唱,鱼儿在清澈的溪水中嘻戏,烟囱中飘出凫凫清烟,简直是人间仙境。背靠着背依偎在茅屋前,嗅着淡淡的花香,听看动听的歌声,看着优美的舞蹈,望着欢快地嘻闹,吃着甜甜的百花糕,宛如神仙伴侣,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着实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诗句。
“喂,醒醒!奇怪明明检查过没有问题,为何就昏迷不醒呢?”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对话。
“是啊,还有他死死抱住的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可仍坚难地维持着一股气息在,像是要说什么,迟迟不肯离开。”
猛地来了精神:“她还活着吗?”正在收拾床铺的小护士被他的问话吓得愣在了那里。
“你终于醒了?她在隔壁重证监护病房,仍有一丝气息在”小护士轻轻地回应着,眼中留露出一丝惋惜。
望着她苍白的面孔,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时不时地抽动着,他明白了,她强迫着自己的魂魄不离开身体,她有话要对他说。他不停地给她说话,引导她回忆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大脑却搜索着他们能够沟通的方法。
“对,电视剧《还珠格格》中,紫薇的呼唤不是能招来重病中尔康的魂魄吗?我的她也一定行。”心中慢慢地构想着。
回想着剧中的情形,午夜时分,他点起了满屋的蜡烛,要为她照亮回来的路,心中深深地呼唤着,“回来吧,我今生最爱的人!”他不停地呼唤着,不知不觉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相同的梦境,他和她依偎在山谷中,享受着着大自然的美。此时一神仙模样的白胡子老人飘落在眼前“三年期限已到,你们缘分已尽,各自散去吧!”他跪着求着把他的她还回来,求着挽救她的方法。
“孽缘,孽缘”老人伴随着声音飘了起来,他追赶着问缘由,在老人消失的瞬间丢下了一句话“天机不可泄漏,不过,想求个明白,可去寻找中南山下500年前的古墓。”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洁白的她已没有了一丝气息,她安祥地走了,嘴角挂着微笑。
在中南山下的山洞里,他又做了奇怪的梦,原来山谷古墓均是他们前世走过的痕迹。五百年前,他们是生活在山谷中的神仙伴侣,百年后相约不喝孟婆汤,来世再续前缘,可男人终究承受不住地狱酷刑的煎熬,在女人苦苦相求下喝下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种种,投胎转世为人,持续生命的轮回。而女人承受着酷刑的折磨,苦苦找了五百年,等了男人五个轮回,求得了短暂的相遇。
“你看,那边有人晕倒了!”他被嘈杂的喊声惊醒了,拖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山洞,耳旁飘起了隐隐约约的歌声“前世今生只为你,来世不做痴情人!”
他听着想着,心里默默念着:“这次你一定要喝孟婆汤,我永远最爱的人!
兰在幽谷睡
文/荇水萍踪
空。幽。
当我来到幽幽谷的时候,这里只有空和幽。空幽的小山谷中生长——幽兰和雾岚。
雾下面是雾,兰身后还是兰。谷,只是一座并不深远的山凹,空旷、寂静。曾经以为幽幽谷适合素描,可临到面前,已是无法可描。它像一处寂寂的桃源——幽清之极。
幽清之地,兰最先到来。
山谷几乎在一夜间住满幽兰。这里的兰既无香沁,也无骨软。清一色的:素衣、骨清、无味。幽幽谷的兰,当开则开,素简的光阴下,背阴的总是恬淡地意外早开,面阳的反而在后,弄得人心里有些怅惆的不情愿。
因为山谷的寂静,很容易就能听到花瓣迟迟疑疑次第拆开的声音。古书上关于“花拆”的记载,想必就是这样子的。
兰,因为清雅,开起来已不似花,倒像书香水墨中修行的女子,在这样简静,朴素的光阴里,与青山为伴,邀绿水欢歌。而谢的时候,依然素素婉婉,谴绻到了极至。仙子一样、魂魄一样,云水禅心般全化在了雾岚里。
这些兰,花后冰青的叶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印记,携一颗简约的心,在那抹冷色的素雅中,蘸着雾岚,与时光对望。依着青草鸟鸣,用淡然濡墨,不为修行,只是把三千冷暖,读作寻常。
与兰同居的雾岚,也只能遮掩兰的清姿,对兰恬淡的香沁却无能为力,顶多是肆意涂抹一番兰的身影。兰,清雅的粉颈,依然能从雾岚后面探出来。远远望过去,若雪的兰花在半空中影影绰绰、飘飘忽忽地雅着,幽着。直让人犯疑:那究竟是一帧一帧的水墨呢,还是一袭一袭的青衣,或是一个一个的莲台正在坐禅?兰居然用它惊心的雅浮起了幽幽谷,浮起了整个的山峦。
幽幽谷的静,静得令人觉得寒凉,静得令人含泪微笑。难怪诗人会说:“兰馨的日子,我只想到兰中***”。
石壁上,一方突兀的绿苔点醒了我。她是那斜襟盘纽的葱绿女子吗?她曾被藏匿在诗经里层,曾在侧厢偷偷画眉。那时,人,总嫌太窄;衣,总嫌太宽;那种布袍——没有腰身。风来会有些凉,偶染小小风寒。“月色一样冷的女子/芝兰一样幽的女子”那个女子是谁?她该叫易安,抑或淑真?还是不染尘烟的兰馨仙子?
幽幽谷空无一人。唯余我魂魄不去,植兰盈谷。单等那女子依香而来,我便眼睛一热,但凭兰香相认。
兰仍在雾岚上睡,我曾在谷中眠;雾岚和幽兰是这个梦的正面,山谷和我是这个梦的反面。
我就这样独坐幽幽谷的谷顶,在某个午后,兰的身边。我来自落满灰尘的阡陌,写了空无一人的幽幽谷,也许有人会读到它,也许今后有更多沾着灰尘的人会来看它。我不禁忽然担心起来,我们会不会弄脏这山谷,会不会吵了山谷的清静?
其实,幽幽谷“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形、无色、无香、无味,正所谓:好花无色,真水无香。它是我心空中窄窄的、不被人注意的幽兰亭;也许,它原本就是我浅行静思的一处留白。
这样的留白,是让人住上三生三世,还想的地方。
我的幽幽谷, 我的兰馨苑。
秦巴山中觅古风
文/李宏志
我在山上,雪在山上,云也在山上。
山上的云就弥漫成雾,很浓,稠密得看不清眼前的树。倒是树根下的雪,白生生的刺眼。路时隐时现,云雾飘逸像入了仙境。人在雾里就没有了眼睛,像游离的小仙,从山顶上往下飘。
山中的路蜿蜒如丝带,由几千米高的云雾中缓缓飘着下去。人与车便是丝带上的爬虫,在云雾中盘绕,却怎么也看不到云下的世界。路总是有的,顺着往下去,突然云雾就扯开了一个口子,薄薄的,如纱幔一般通透。
人的眼忽然就亮堂,透过轻幔看到了谷底,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屋,黄灿灿的田。那是个美丽的世界,落在了深山古坳里。尽管看下去还很远,很幽深。转眼间,云雾又弥漫了,人心却喜悦,因为云下真有着人间仙境呢!
这仙境是整整一个山谷,到处零星坐落着一个一个的小屋。屋是白色的,屋前都有小路,细细的路像一条条蚯蚓,在山洼里爬行。路的另一头又是一个小屋,又有蚯蚓爬出,终于爬出了个网子,成了一座山寨。
山寨的地,是顺着山坡往下落,落下了就是一个土台儿。土台都是斜斜的,随山势而走,又顺山形而立,总是走着山的形态。又像流动的水,从半山上往下漫,凝固不动了,就有了一湾又一湾的梯田。这梯田如画似的,层层叠叠,像鱼身上的鳞纹,纹满了整座山谷,山谷就成了人间的梦境。
阳春三月,正是春梦滋生时,这里已草绿花黄,最灿烂的就是油菜花。那种黄就亮得耀眼,能穿透迷蒙的薄雾,让灿烂放射出欢快的光芒,全都闪动在土台上。从山上往下看,一波又一波黄灿灿的波浪,起伏跌宕的样子。又似彩色的浮云,在谷中飘荡,也在半山上浮动。天上的云彩羞愧地躲到山外,谷底就有了阳光。
人和车落到了谷底,谷底的土是通红的。红土里的草特别绿,油菜花越发绚丽,像一串串的云朵浮在了山前屋后。屋是土墙,粉着白色,有木柱立着,竹板儿棚着,架起了楼。楼上有竹桌竹椅,可喝茶,茶是山上采的,水绿油油飘出香气。细细品了,这香气中还有花味,正疑惑,屋主人笑道:那是油菜花在飘香呢!
都在这个世界里生存,有人就吃着自家门前的葱、蒜苗、青菜和萝卜,宰着圈里的猪,吃上腊肉,喝着烧酒。有人却远离自然生态,远离健康环境,却想着追求养生长寿,到头来总是适得其反。不然这人和车怎么会翻山越岭,飘然而至呢!
这山谷溪水长流,水不打一处来,凡有沟坡就有清溪潺潺,丁零零的如铜铃般在山涧鸣响。人若渴了,掬起便喝,清凉凉地入口而下,肚里就全是清凉的气。也可溪水抹脸,脸就冰爽,爽后发冷,这才想起山上的积雪。原来溪水为冰雪所融,溪水必然纯净无瑕了。
这雪的王国融到了人间,万物得宠,人便成了神仙。
这里有着古味,古在梯田上。这里的梯田据说建于清代咸丰、同治年间,民国有增修。再说这里是湖广移民的创造,独具秦巴山地的遗存风貌。这里还有一座古堡,人称冯家堡子,明清事物。堡子有城围着,城高十米,四面有门,门上有楼。城墙为土石结构,而城內土木筑房,十分考究,能容纳五百人吃喝拉撒睡。
堡子的主人冯氏原为湖北孝感大户人士,明朝中期移居陕西关中,明末因战乱又移居陕南紫阳,几经迁徙而后定址汉阴漩涡镇并传世数代,留下了这座古堡供后人研究。
就想这秦巴山区里真不可小瞧了,云雾之下的深山之中,不光有自然生态的美丽景色,而景色之中还深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历史瑰宝。
站在古堡里看天,天是青蓝的,山是青绿的。满地的黄花把山谷染尽,一个古梯田的景观将世人诱来,人和车便从此络绎不绝。唯有那座山顶终年云雾缭绕,松下积雪,山路如带。
那一定是上天的眷恋,让人从雾中观世,才深解其中的美妙呢。
何去何从,来时如仙飘,去时入仙界。人又在云雾中飘逸而过,留下的尽是古寨美丽的图案。而只有来过的人,才深知图中的奥妙。
我不在山上,雪还在山上,云也在山上,还是那么的浓,因为那是它们的家。
我的家在闹市之中。我得回家去了。
晨钟暮鼓
文/海萍美女
晨钟起于征程之初,游荡在山谷间,渐行渐远,止于归途。暮鼓敲响,接着晨钟的步伐,与它的余味交织,传出山谷,沉寂于旷野。
晨钟起于征程之初,游荡在山谷间,渐行渐远,止于归途。暮鼓敲响,接着晨钟的步伐,与它的余味交织,传出山谷,沉寂于旷野。
我是人生山谷中的探寻者,伴着晨钟的余音,穿梭丛林,一直前进。山谷中,令人窒息的浓雾聚拢着,遮掩了前方的道路,覆盖了来时的踪迹。偶尔抬头仰望,全是参天古树,它们阻隔了天空与我的交流。满怀期盼的仰望,却只得一层不变的青葱,让我在这幽远的山谷中迷失了。不断地奔走在山谷之间,浓雾被一次次地划出道口子,又一次次地愈合。或许是因此被惊醒了的鸟儿在周围奏鸣着,杂乱的音符,喧嚣着内心的那份追求。我频频地抬头,急于知道天空此时的色彩,凝望天空,祈盼着天空也能注视到我这渺小的存在,注视着我,同我高谈宇宙间的万物,给予我继续朝圣的信念。然而,永恒的青葱笼罩着,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才是天空最真实的颜色?疲乏于奔走之间,栖身于古树之下,摘叶为被,沉睡在山谷中,不知道明日的仰望如何,不知我是否会永远地沉睡,消失在深谷中。
黎明到了否?灵魂不停地追问着,渴望上路。而碍于力量的残缺,无法挣脱束缚,灵魂也屈服了,悄悄沉睡。深渊的大门静静地敞开,恭候着又一个幽灵。我将踏入其间之时,晨钟响起,又是这股熟悉的声音,如同光芒的奏鸣曲,一切又复苏了。深渊懊恼无奈地望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转身离去。我获得了重生,拭去身上的叶子,不再迷茫,不再回头,不再仰望,随山谷中缱绻的晨钟,把背影隐在叠影的古树之后。
晨钟起伏,消逝。凉风吹过,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橙黄色的叶子。不禁叩问,我在人生山谷中走了多远,又在何方。埋头许久的我早已忘却了天空的色彩,而此时,或许也该抬头回味下过去的宁静与深邃。只是微仰,不怀希望的我会心一笑,古树的叶子纷纷脱离,在风中缓缓下落,向着大地,回归大地。笑容依旧,在落叶的间隙中,恍惚掠过一阵黑影,是鸿雁哪。莫非是天空想要告诉我,征程到了尽头,是时候回去了。
于是,我踏上归途。依然是在山谷中,即便归去的路上,荆棘犹存,晨钟不再,但多了回忆,多了夕阳西下时的暮鼓。归途漫漫,暮鼓阵阵,和着我的诉说与追忆,诉说来时的旧途,追忆亲手拂去的叶片,还有那柔情坚韧的晨钟。
又是一段旅程,又是一次沉淀,眼前古木已逝,归途已止,天空仰首可得。莽苍旷野,点星篝火消融了探寻的脚印。
净隐不可说
文/刘醒龙
豫北平原与太行山南麓的连接处是一部地理奇观,一边是漫不经心的平阔野地,一边是故作惊人状的万丈高崖。去红石峡时,常常有一种不自觉的动作,会下意识地收一收左肩,让身子往右边躲闪一些。大约是车行方向有所改变,接下来前往竹林七贤旧迹的路上,动作还是这几个动作,左右位置刚好交换过来了。这一来一去之间,一左一右变换的感觉,倒也符合天地阴阳习惯,有虚必定有实,有高肯定有低。
山用平原作为尽头,平原将山当成极限。人在这样的地理中,时常措手不及。
颠来倒去,最苦的是飘来飘去的云。在别处无论怎么飘浮都不失气度,一到云台山前就乱了方寸,还没弄明白所为何来,就在壁垒的山石上撞得头破血流,再不小心又会让一马平川的平野迷糊得眼花缭乱。想一想还真是这样,那些从淮北出发,一路北上的长云,其惯性早已超过本来速度。云台山的突现宛如泰山压顶,没有紧急制动装置的云,身段百般柔软也没用。运气好的还能用云的残骸做成一抹轻纱披在树梢上,运气不到位,十有八九会被直截了当地生生塞进一道石缝,再被冷酷无情的巨石挤压成一滴水,随手甩落在花间叶上。那些从晋南鲁西来的高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座座山峰像巨掌一样将其托举得高至天边,不曾料到云台山是刀削斧砍而成的陷阱,一直是高蹈的身姿,还没做好猛地撤下舞台的准备,就不得不接受无可挽回的坠落,变成无边无际的青纱帐里的一缕潮湿。
我们、我们的汽车、我们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从红石峡的山水杰作开始,又从竹林七贤风流旧迹出发,汽车走走停停爬了大半天,一路惊悚,一路开怀,好不容易攀上千山万壑最高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一朵乌云迎面挡在路中央,乌云后面更有一面看不到边的绝壁悬崖。从乌云中掉下一些大而无当的雨滴,砸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时,车头猛地向下一沉,砸在前方的公路后,公路也猛地向下一沉。车随路,路随车,整个车身和整条公路顺着山体急速沉降,肉眼能及的东西呼啸着沉沦下去,待回过神来,我们的世界已经处在一处山谷底部。一直横亘在车窗前面的山山岭岭,也换成了一座禅色分明旳净隐古寺。
不等我们看清楚古寺模样,以那些大而无当的雨滴作为先导的暴雨倾泻而下,与暴雨同时到达山谷的还有黑夜。除了门外的竹林,看不到任何其他物体。
净隐之地想必不在乎有没有灯光,而在乎有没有古道热肠。陪同的朋友一边说,雨天好休息,一边却拉着从偌大的雨帘中钻进另一处小院,那么大的雨,两把伞都挡不住,只为替他们写上四个字:净心正影!自年初左右手拇指先后患腱鞘炎,已有半年没动毛笔,有此四字美意,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哆哆嗦嗦运笔,颤颤巍巍弄墨,写完再看,还真是雨夜写的,从起到止,由挥到落,别的没什么好说,处处滋润却是前所未有。搁下笔,收起纸,再回住处,正赶上暴雨稍歇,沿途尽是漂浮在路面上的先前被暴雨打落下来的灯光残骸。
屋檐上夜雨如注,天黑之前能看见十几米外的断壁,在深深的黑暗中发出黑黑的大水声,感觉四周早已成了瀑布。一夜水声,将梦乡淹了一次又一次。一夜雨响,将长夜敲碎成一段又一段。随着天亮前落下最后一滴雨,加上突如其来的一声鸟叫,窗外突然出现寂静。
晨起,信步走开,悬崖上生长的各种植物脉脉地伸过来,正如温情初恋意想牵手却又含羞于咫尺之遥,随着小路的每一次弯曲,或是与悬崖面面相觑,或是与悬崖若即若离,都是有情人之间某种特别情愫的下意识回应。那用一夜暴雨凝结而成的巨大露珠,不是映照山水而是山水本身。每一枚露珠都配得上一次驻足,也配得上在一枚露珠面前对另一枚露珠的深深流连。也是这山谷太安静了,那些偏爱热闹的花,比如桃,为了幽绿的枝与叶,早早抛离了骚艳的红粉。都说每走一步就能碰上一只猕猴,实际上,只遇见几只乌鼬,两条腿加上两只翅膀的飞禽倒是有几百只。那些做了这山谷主人的猕猴,显然懂得入乡随俗,学会享受寂寞与寂静。这看上去四面都是绝壁的山谷的确配得上“净隐”二字。
走走停停,弯弯绕绕,重新来到净隐寺前。绕山谷一周正好三千步,感怀如同微醺,有一点酸汗,也有一点小喘。如此让人恍然有悟,从太行山深处狂奔而来的云台山,忽然遇上净隐寺时,不得竭尽全力猛地停下来,收住了心,收住了脚,好不容易收住了最大限度前倾的身子,再将剧烈的情绪,尽数缓解成弥漫在山谷里的酸酸芬芳,隐隐喘息。
看看手表,指针正在六点上。指着清晨六点的指针,与寺门前的一座铁塔,奇妙地重合在一条线上。铁塔前巨大的香炉一反常态,既没有香烛气焰,也没有香烛烟熏。一夜暴雨,将铁塔洗得清清爽爽。
寺门大开的古寺比紧闭时更静。让人情不自禁地将跨进门槛的那一步迈得格外小心。一只麻雀在寺门后的台阶下忘情地啄着什么,细细一看竟是映在不锈钢框架上麻雀自己的影子。与麻雀做伴的是一个男人。小麻雀没有理睬我,那男人也像麻雀一样只顾忙着手上的事,或将盖上盖子的香炉打开,或将被夜雨淋湿的红布黄绢一一弄得舒展。在寺庙内行走了一遍,那男子则将手头上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与他点点头,他也会还一个点头礼。说了几句话,知道他是庙里唯一的居士,本来还有一位女居士,前些时离开了。寺里也是唯一的僧人,一个星期前去了五台山,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断断续续地,每说一句话,就觉得这净隐寺又净了几分,那在深处隐蔽着的东西也多了几分。就像刚刚见到的刻在后山岩上的那些佛像,净隐寺也是藏得够可以了,还要往寺后去,到寺后还不说,还要到寺后丛林掩映的山岩上。
没有经历低谷,也没有见识高山,只是裸隐。
既不知道低谷,也不知道何为高山,也是裸隐。再大的雨水落到地上终归是一种潮湿。
再妙的奇境其真相都在于欲有所隐,心有所净。
初夏的太阳在夜雨中洗净过,酣睡过,载我们的汽车一样的洗过与睡过,那声喇叭里饱含清新味道。
等到离开山谷时,才感到佛殿后面的外墙上有几句话同样很有趣,虽然上面提示是佛经经典名句,分明是人世中常说常用的话。比如,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最妙的还是那句:不可说!这些话,都可能用来体会净隐寺本身。如果是与净隐之地隔山隔水的大千世界,除了不可说,还可不说。
那一幅白描
文/百草园
白描的意义于我,远盛于色彩斑斓的图画。出桃源往南,至太平铺一路,山岚深壑,涧流冽冽,国画大师廖廖几笔已然使人勾魂摄魄、荡人心神了。已然冬日,晚秋的礼服还在猎猎上扬。
沈从文的笔饱蘸着媚惑的毒,把意志薄弱的灵魂一路牵来。朋友提及这位文学前辈丈量此间山水,我愈是不能自拔,迷恋更深。
从官庄高速下后,汽车在山谷野林中盘旋前行,路面不宽却是整洁的水泥面。跟随蜿蜒的还有条清清浅浅的涧流,水面时宽时窄,裸落的溪间铺陈着大大小小的棱石,安安静静地躺在肃穆冷清的山水画中,让人心神一凛。
沿路行来,山谷的平荡处时不时闪现出零星的村落,有跟随时代的小楼让人眼睛一亮,想着社会房屋的进步走进山中奏演着时代进行曲;也更有不少的老旧木房门前偎着年龄不一的男女老少们,漾着笑谈着天说着地。他们一定是说着山外的世界和发展吧?
和北出不相同的,南来,总是古老的木房子多些。
我在一处老旧的木房子前停下来,房有点儿破旧了,门板也是稀松的印像,甚而生出一种“哐噹”会砸下来的感觉。可是那面上古色古香的房子却韵透出质朴纯净原始的味道来,以致于让都市里的人升腾起无限的亲切感。许多人就是这样从农村走向城市,从人少的地方流动到人稠的区域,从原始流落到更加文明的地方,也从简简单单走向繁华霓虹。门上一联些许脱落,随着冬日的光辉飘扬起来。红红的字烫着金边,却原是寿联。横批的“生日快乐”,简单明了,透着喜气。只是房的主家却“人面不知何处去"了 。
想是有了更好的住处了。
“红军长征大水田纪念地”的石碑矗立在路边的空旷里,全身青色小砖砌成,高高地嵌于八面青色的石基小砖中,顶上红红的五角星无时不在诉说着这里的过往曾经,在冬日的色彩里肃穆、浑然天成,步履沉缓凝重的画面铺卷而来;萧克将军部队的声响还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里,经久不息。
从城市的喧嚣里走来,我停伫在厚重的史河中掩卷沉思。对过往的敬畏,衔接未来的展望。
主家拿出最好的食品来招待我们,野地山鸡的原生味把我们囿于自然的风味里再也出不来了。刘总说,走出了这里,就难得尝到如此味道了,纯正原生。这位在长沙买了房的商人依然难舍故里,又花巨资修葺了新房。这样,在先前看到的白描山水画里,就增添了新的颜色。
我知道,这一切和沈从文无关,这里,只是他摄猎过的山山水水一隅。可是我想,这片洇染浸透他思想的地方也会越来越有回韵,越来越叫人心头荡漾。
风吹过山谷
文/伊诺
风吹过山谷,带走了我们曾经纯真的眼神,带走了我们曾经那放荡不羁的梦想,带走了我们曾经六年的友谊,带走了我对你们最初的印象,带走了我对你们曾经的思念,是时光流逝的太快,还是人情的冷漠,是我们之间有了距离,还是那些回得去的,早已被风吹散在天边的尽头。当风吹过山谷时,让我们一起聆听那过去的岁月的沧桑,或许在我们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些值得怀念的过去。
是否还记得,放学的路上,我们永远是三个人,有你,有我,还有她。
毕业到分开再到最后杳无音信,已经十年了。十年是一个很有空间的想象概念,十年里我们都变了,不论从面貌,身高,体型,还是学识,不论是谈吐,穿衣打扮,还是情感问题,都在演变。变了的生活,我们遇到了生命中不同的人,变了的环境,我们经历了不同的教育阶段,变了的心,我们追逐着人生不一样的梦想。十年短暂,十年前我们是朋友,很熟悉,很在乎对方,那时我们没有想过有分别的一天。十年很长,十年后我们成了陌生人,很陌生,很不想在面对彼此,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十年前那种交际的感情,所以在十年后,三个人走散了,在那条放学的路上,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我的笑容,她的一切。
那时个什么样的日子,只是还怀念当初的那份纯真。六年里我们三个一起走过我们的童年,六年里我们三个给我们的生命留下太多的回忆,六年里我们三个是我第一个先离开的,六年里我们三个过的至少很快乐,六年里我们三个拥有的太多太多,六年里我们三个玩的很疯,六年里我是三个人中最笨的一个,六年里我们三个的友谊分分合合,六年里我们三个哭过笑过,六年里我们三个编写着我们的小学时代。
离开时为了下一次的相遇,可是下一次的相遇,却很难让我们再回到当初,很难面对彼此间的隔阂,我们不得不承认时间的能力,世界上最大的敌人不是摧残你梦想的人,而是时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可怕的东西了。还记得离开后,我一直怀念着你们,尽管以后的日子里我遇到了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一直惦记着你们,尽管我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命运也许在我们出生的那刻就注定了,我们三个注定只能在一起度过,六年,六年后我们的生活都变了,六年后,我继续上学,初中,高中,大学。而你们的六年后,已步入社会,上班,恋爱,结婚。十年后我们没有了交际,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纯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你们是我日夜思念着的人,还是我日夜思念的回忆,我已经分不清了,具体地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的去考虑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了。只是十年后我还会回忆起,那些曾经陪伴过我的人,曾经给过我回忆的你们。只是在十年后,会在走在某一个角落时想起你们,会听到一首熟悉的旋律想起你们,会从一个不相干人的嘴里,突然听到你们的消息,会在街道上传来你们的名字,是巧合还是那个人就是你们,对我们似乎已不重要了。
岁月还在流动,只是那颗跳动的心不再年轻,那些过去了的好像已经被风带走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们好像不在乎了。十年里我变了,长大了,成熟了,经历了太多没有你们的世界,同时你们也经历了没有我的世界,所以有时我就会逃避你们,就算我们见面,我也不想在面对些什么,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们的话题不对了,我们的思想不一样了,我们所追求的也变了,我们各自的品位也没有了共同点。这就意味着我们不是一路的人了,意味着我们成了陌生人,不过有一点特殊的是,熟悉过的陌生人。
我以为自己很纯真,至少我还活在社会比较纯洁的环境中,可是我不是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在现实的面前我们不可能活得太高调,因为你会发现那样的自己很难混下去,所以我变得虚伪了,虚伪的有时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但是在你们的面前我不会那样,至少我们彼此曾经是最纯真的朋友,所以我宁愿不见你们,也不愿意把那份仅有的纯真给磨灭了。原谅我的无奈,不是因为没有时间,不是因为不联系,不是因为不知道你的消息,不是因为彼此的隔膜。只是内心深处那最纯洁的地方隔阂了我们的善良。
已经十年了,我们不小心的见面了,不下心的遇到了彼此,可是第一句话,说的听着自己都生分,不要怨自己的冷漠,不要怨自己不善言辞,因为时间变了一切,这些年我们都不了解彼此,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是幸福,是快乐,还是痛苦。艰辛,这都不重要了,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见得好,还是不认识的好,那样至少在我们的心里还会彼此记着对方,还会怀念其曾经的我们,还会记得我们最美好的当初。三个小姑娘,每天放学的路上,有你,有我,有她。
风吹过山谷,我在徘徊,游离在山谷里,听鸟儿的歌唱,看花开花谢,等时光孤独的老去,然后一起回味那岁月里的你我她
再见,我的似水流年
文/云如薇
花女住在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边上,周围都是花和叶,哪怕从地上稍冒出的都是青色的草。
一些飞过的小鸟捎来了一封封绿色的信,风写给花的信,风去过的海洋,也吹过很高的风筝,和漂亮的水车,可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及这里的花女美。
蝴蝶也写信给花女了,他原来生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谷里,那里有山,有天空,还有一湖清清的水,可是自从他去过那条路,遇见了花女,就再也不想呆在那山谷里了。
可是花女谁都没有回信,哪怕是一封空白的信,哪怕是一封随便放片叶子的信。
后来,有人托只狐狸约花女喝茶,却是在一个落叶纷飞的餐厅里,窗外也是飘落的叶,桌子下椅子下都是,只有桌上整整齐齐的铺上一张蓝色的花布,再放一个花瓶,插上各式漂亮的花。
他和花女坐得很远,花女看不见狐狸的脸,更不知道狐狸的心思,花女不安的小饮着茶水。
后来狐狸走了,也没留下一句话,茶水凉了,花女才回过神来。
冬天,花女孤独的坐在那条路上,没有花和叶,只有一些干枯的树枝。
一片片花瓣从花女的心里被抽出来,包括她曾有过的粉色肌肤和美丽容颜,就像突然被抽干的水,干寡寡挂着一层皱皱的皮。
寻香·溯梦
文/董玉红
又是一年春风起,又迎一度花开季。山谷里的丁香花开好了吗?静待山花烂漫时,去听,花开的声音……
——题记
一个梦,一个紫色的梦,童话般丰盈着爱恋的思绪。
盼望着、等待着、憧憬着……那梦萦绕着淡淡的、幽郁的丁香的味道,美丽着阳光灿烂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想你的瞬间。那么向往那山、那谷、那花,只为赴一个美丽的约定,圆那美丽的丁香梦,亲近梦般爱的伊甸园。
牵手山谷,是我们仰望着月亮许下的心愿。我们是那么爱恋,甜蜜在眉梢、在嘴角、在眸子里……我的喜忧,你懂;你的眼神儿,我懂。彼此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内心的波澜……我们都心有灵犀,我们都懂。
远方,一叶爱的小舟姗姗而来,袅袅地载起我们美好的愿望,荡起一池鹅黄、满眸新绿、一路花香。
阳光里,满眼沟沟谷谷的新绿;蓝天下,扑鼻幽幽淡淡的花香。绰约间,我看见自己那件情有独钟的淡紫色裙袂飘在谷间,这淡雅的紫是否也明媚过你的眼?
山谷下,撷一束青草、采一捧小野花,把深深的眷恋带上一同回家。让爱播种在心间,用诚挚呵护、浇灌;让情如草的新绿更添生机无限;让意似花的清香延绵蜜意;让心儿在淡淡的花香中坦然释放,让爱恋环绕着山谷纵情歌唱。一份美丽,迈着盈盈的步履,与我们在花间相遇;一段深情,浸着浓浓的甜蜜,醉了花,染了水,暖了四季……
愿相约的美好在浪漫花开的季节,留下一段又一段美丽的回忆。
愿下一个四季轮回里,与你相依,看春天的花,踏夏天的海,品赏秋天的红叶,聆听冬天的静谧……
山谷的傍晚
文/宓月
夕阳依山归去,它想将整个世界装进一只口袋带走,却总是因为贪心,将金币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泄漏出的大欢喜,在水边,在山腰,把我的目光紧紧绊住。
暮归的农人、放学回家的孩子、归巢的飞鸟……在这条镀金的胶片上,一一闪过。
这是大自然的一个计谋。在厚重的帷幕合上之前,借一束光,上演大地最后的安详。
我也曾是那个追着阳光的孩子,留连在一湾溪水边,想捧起它跃动的魂魄。梦幻般的光影,和我那不知忧愁的时光,尽管短暂,却像一块弥合我记忆缺撼的补丁。
就像此刻,我静静地躺在山谷,任由阳光镀亮我,又将我推入幽暗中。
一把调色刀,把大自然的想象力挥洒得淋漓尽致。厚重的质感、粗犷的肌理之上,是生命的柔美与坚韧。恣肆绚烂到极致,宁静质朴到遥远……
不晦涩不纠缠,于粗犷中展现阳刚,天宽地广。
游 桃 花 谷 记
文/晓月临窗
游 桃 花 谷 记
晓月临窗
仅将此献给
如花的岁月
和如花的人
并寄托抹不去的思念与赞美 。
初春乍到,柳枝吐絮,万木复苏,一江清波,汩汩东流。 莺歌唱于树梢,燕飞舞于屋檐,白云朵朵,芳草青青。
桃花山谷,花团锦绣。粉面佳人,姹紫嫣红。游人不绝于道,笑语不绝于耳。俊男靓女,揽腰携肩,春心荡漾。 看近处桃花如月,望远处寺庙如云。花似云,云似花,相映成趣;人如花,花如人,香溢四方。山泉叮咚,小溪潺潺,似天籁之音,如交响鸣奏。清澈见底,直视无暇。
小孩戏水,女人拂枝,男人席地,闲情雅致。呐喊于山巅,放歌于花丛,前者呼,后者应,怡情逸性。牧羊于山间,饮牛于溪流,修行于寺庙,适得其所。
蜂匆匆采蜜,蝶翩翩起舞,好不热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沐甘露,美不胜收。
置身桃花山谷,你成为我的景,我成为你的梦,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睹物思人,美如桃花的你,还看桃花吗?
(2013.3.29)
乱说,我就不叫别克
文/杨皓钧
离开布尔津,我们上了山路,道路从山坡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一道一道像面条一样攀上山。路旁的山谷里满是茂密的、绿黄掺杂的野草。总会有几株鹤立鸡群的紫色野花远远高出草丛,随着山风摇摆,轻易就抢走了野草的风头。
这时候,前面的车忽然停下,不走了。从车窗探出脑袋朝前看,窗外炽热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这才发现所有的车都停下了!这时,对面山坡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如万马奔腾般轰隆隆的响声!对面山上,一辆大铲车正缓慢地向后倒着车,它的引擎发出轰轰的响声,一边倒车还一面向山谷里倾倒着碎石;一旁的一台挖掘机正轰隆隆地把危险的岩石从山体上挖下来,把碎石倒在一旁,等待着它的铲车伙伴再轰轰隆隆地把那一大堆碎石倾倒在山谷里……
等待是漫长的,那台挖掘机发了疯似的对着那块山体有仇似的刨呀刨(真怕它会把山给刨塌了……),它的那辆铲车好伙伴也不厌其烦地把那些碎石一趟一趟倒进山谷,两辆车一副不把这山谷填平不罢休的样子……于是我们的车连一下都动不了,后面的车也无可奈何地停下来。放眼望去山路上全都是车,头尾相接挨得紧紧的,在新疆的山路上竟也能看到城市里一样的塞车,感觉有些滑稽。
我们正等着路修通时,一个骑着蓝色摩托车的哈萨克小伙停在我们旁边,说天气这么热,翻过了这个山顶是他哥哥的毡房,问我们要不要去那歇会儿。 说着,他从摩托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帆布袋子,打开来给我们看,问我们要不要买石头,原来他是做奇石生意的。我仔细观察了他一番,他穿着蓝色运动服外衣,戴着顶黑色帽子,皮肤是深小麦色的,显得十分健康,像几乎所有哈萨克小伙一样充满活力和自信。
这时,我爸突然问:“你哥是不是叫别克?”
他十分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叫别克?”
我爸一脸得意地说:“你们哈萨克嘛,十个里面八个叫别克的嘛!”
他反驳:“乱说!我就不叫别克!”
又过了一阵,对面山坡上铲车和挖掘机轰隆隆的引擎声停了,路通了,前面的车开始一辆辆驶过,我们又要出发了。那个哈萨克小伙还在反复叮咛他哥毡房的位置:“一直往前开,等到看到机场的牌子,就在那前面,毡房就在两个红房子之间……”
结果我们绕过山头,下了山就傻眼了,山下是一大片的草原,到处都是毡房跟红房子……根本找不到哪里是他家。结果,我们经过一个路旁立着“喀纳斯机场方向”绿路牌的岔路口时,刚才那个哈萨克小伙子居然就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我们车子旁边,告诉我们这里是机场,他们家还要往前直走。我们终于找到了他家,结果他家的两个毡房和红房子分别在马路的两侧,这让人怎么找呢……
时至中午,外面阳光正毒。我们也不想再赶路了,决定在他家的毡房里休息休息,再往禾木去。
这毡房其实是他哥哥的,我们刚在毡子上坐下,女主人就殷勤地提上了一大壶奶茶、一小碗黄油和包尔萨克,都金光闪闪地发着光。别克过来操着十分流利的汉话说,女主人的汉话不好,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说。
结果呢,我们11个人在人家的毡房里躺了一下午,喝了人家一大壶奶茶,吃了不少包尔萨克和黄油,人家只要了我们80元。大伯跟别克说:“喀纳斯那里羊肉贵得很,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你这里吃上一顿羊肉,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给把羊宰了!”别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路还是直直地通向远方,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青翠牧场,白云在蓝色天幕上悠悠地飘着,牛羊就像是点缀在牧场上的朵朵小野花。伫立在路旁的指示牌将箭头指向路的尽头:“前方,禾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