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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棠的文章

2022/12/30经典文章

关于海棠的文章(精选10篇)

三月,却道海棠依旧

文/百合心雨

三月,花团锦簇,盈一缕淡香,旋转,飞扬,静静地绽放幸福。

那些粉蕊,被一双轻风的粉手触碰,一滴一滴飘香,蘸满白衫。

沿着水湄的记忆,席卷而来,悄悄漫过我的身体,铺天盖地,漫天飞卷,和我盈盈相握。

此时,那么多的海棠,满怀着春思,迎风袭来,让思念渐红,穿越北国的苍茫。

仰望繁花似锦,我且用半生的诗情,为你芬芳,写下如约的温婉。

只等那花好月圆之夜,用一朵朵花瓣,堆积美好的言辞。

在这姹紫嫣红的季节里,我一直翘首以待,一幅殷红的画卷,时光会找回唐朝的诗句。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月光如水,那是谁的身影掠过,滑过竹林,蓦然回首,落入我的眉心,留下一行情书。

那扇已经封闭了很久的柴门,今夜会打开吗?她留住了谁?谁又会被她留住?

是那一朵朵纷乱的花瓣雨吗?一袭白衣被海棠花掩映,春天,我与你同行。摘一朵芬芳斜插鬓角,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三月,桃花开了,海棠花袒露出盈盈粉朵,一江春水,吟唱三月之媚。临水照影的燕子,归来后,也衔走了昨日的轻愁。

无限春光里,我吹弹可破的心,被一朵朵花儿微醺着。

四季海棠

文/曲鸣

这条小巷因海棠得名。沿着巷子两侧,近百株丈余高的金球海棠错落地立在每户人家的窗下门前。巷子不长,弯了个弧度。巷子西头的长腿大哥曾用步子测量过,整整二百四十步,不多不少。

清明时节,海棠树开始生发,抽芽。邻人们的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

刚过了谷雨的一个早上,就听到杨奶奶在树下说,海棠开了。抬眼望上去,那阔达的树冠上密密的花蕾簇集着,每只树冠竟有万余朵红粉的花。她们迫不及待地怒放了,小巷便成了粉红色的世界,成了一个真正的花团锦簇的世界。

就连生了病的老爷爷也走出门来,站在树下,赞美她们的艳丽。树冠被那红粉装扮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冠。沿着巷子望去,不可言说。来看过的人们说,这是小巷最美好的时节。

一场芒种的雨后,粉红色的花瓣缤纷落地。小巷竟成了一条淡红的街道,和翠绿的花冠相对而视,呼应着。人们走路时都不忍践踏她们。即便如此,人们心里并不黯然,他们都知道,会有秋果的收获。

大暑的日子,海棠的树冠愈发浓绿,树荫下,小巷一派静谧。晚饭后,树下纳凉的人们依稀看到了细小的果实已经躲在那绿中了。

立秋了,金色的果实便占领了树冠,满满当当。果子个子虽小,却数量巨多,密集着一树的金黄。秋意渐渐浓了,又转换成了一树的火焰红,和绿叶交织着。

霜降后,那红里透黄的果子,便可以吃了。人们公认,邻家姐姐烹煮的糖水海棠最可口。也有人喜欢摘了就吃,口感沙而面,甜酸且果香浓郁。

大雪下来,小巷更深寂了。海棠树在风中立着。仍然有一些火红的果实挂在瑟瑟的树冠上,映着白皑皑的雪,给萧瑟的冬日一抹亮色一丝暖意。

暮春忆蝶园

用草长莺飞来形容目下的光景,真是歧义又靠谱。是啊,原本用来形容江南暮春二月天的词句,如果想形容一下这座北方城市的话,那就得等到4月了。钢筋水泥的阡陌间,没有嫩草,亦不见黄鹂。之所以要等,等得就是路边绽放的海棠。仲春的津城,随处可见,一片一片淡淡的粉,那种无限趋近于白的粉。海棠,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东坡苏先生的诗句,由于这白白的粉,现在看来也恍惚了,那80的老梨花现在也只得压个70的老海棠了,都与时俱进了。

身边的小朋友说,她倦了,想去远方。我问想去哪,回答说西北。是啊,现在的孩子们,他们的心比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飞的远。她们有的要去普吉岛,去寻求那一世的蔚蓝;有的在等待,等待军营里那份迟到的幸福。

透过漫下的夜光,我的视线轻易的逃过了阳台铁制的护栏。尽管很轻易,但要想看清某个场景的全貌时,我必须不时地调整我的角度,设法在密密的铁条间找到我需要的位置。我曾经无数次有过想带上隔壁小胖墩儿的玩具手铐,双手高举,在护栏下留个影的冲动。可无奈何每天都自动按时回到这个铁网里面,这一点,我敢说,我绝对比双规干部做的好。

夜虽深,但周围清晰了。其实我也想出去走走,其实我也想故地重游,想着重聚,想着老式录音机上的倒带键。仰望星空,晚风模糊着点点闪烁,飘出这万家灯火中的一隅,一切仿佛逐渐清晰了。这感觉,这景象,就像你在百度地图上对着一个位置,不停的转动鼠标的滚轮,渺小的瞬间变大了,忘记的瞬间就在眼前了。

微风拂面,清爽自由,卸下身上的一切,你我就是天使。大概中午,到达石川县。没有停顿,直奔目的地而去。当我再次走下大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听到了熟悉的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放眼望去,崖上的田披着青黄色,层层重叠着逶迤而去,美极了。远处,一处处耸立的怪石,高高低低,千奇百怪,不知名的低矮的灌木披覆在上面,既安之若素,又生机勃勃。这便是半岛上最迷人的景致。别去能登的金刚。不知哪年还能再回来。草草的餐饭后,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当看到路两边渐渐多了白色的雪迹,当看到田里老牛口中重重的哈气,当看到日高山上温暖夕阳,意味着,梦开始的地方就要到了。汽车盘绕在山路上,速度一点都不慢,两边枝头的花已经开得很密了,这里的花形状跟津城的非常相似,但颜色要艳丽了许多,有的是稍稍多了些粉色,有的却是如玫瑰般的红色,深的,浅的,好似人为故意的摆布,就这样一片一片参差掩映着,很是招人喜爱。

爬过了这蜿蜒的山路,随着汽车飞快的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沃野倏然展现在眼前。高峡出平湖,咳咳,只是这平湖是绿色的。低矮的木围栏大致把这里划出了几个大圈圈。走近那座位于草场偏左的宅院,目中景象显得既陌生又熟悉。院子里落满了细碎的花瓣,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湿润的暗香,左右的屋子空空如也,间或的几声鸟鸣更加衬托出了无人气。从右侧的双连房间走过,绕道大厅房的后面,那熟悉的小花园就在眼前了。展眼望去,不长的小径上铺满了粉红的花瓣,却似极津城的海棠。小园的入口处,不再细长的石碑上斑驳着2个小字:蝶园。之所以说它不再细长,是因为它原本是细长的。远波先生当年给它取名叫:蝴蝶园。因里面种满了蝴蝶藤而得名。89年那个暮秋时节,因竞选知事的缘故远波先生带着他的女儿举家迁往札幌附近的小镇,临行时搬迁的车子不小心把石碑碰成了2截,这样,没了“蝴”字,就剩下了“蝶园”了。说来也奇怪,自那石碑断了以后,园里的蝴蝶藤就再也没了生机,转年便都枯掉了。91年,代为料理的邻居浅田家的小姐筱悦来信说,不忍看着后园就此荒芜,便将同学曾她的些许种子胡乱的撒了。不久后她也去到美国读书了。至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年年底,特丽莎最后一次参加了歌会,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或许正是这个因由,自那年起夏山路玲子便开始崭露头角,大红大紫独领风骚后,去年告别了歌坛。满园花儿开的虽艳,只是来自筱月小姐无意的挥洒,没了青葱的蝴蝶藤,没了路玲子的歌声,想到这里,却不由得一阵凄冷。有道是: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即便是如此空旷寒冷的地方,不也是照样花开花谢么,或许是缘分尽了吧。

当鼠标将连同我在内的周遭变得渺小的时候,我已然漫步在大理道上,它叫这个名字,却不通往大理,对此我一点都不奇怪。转眼瞥见路边院墙里探出的花枝,这花枝很直耸,丝毫不似那出墙红杏的弯曲妖娆,只是简单的高出了院墙而已,的确是如此的简单。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这花枝,这院落,好熟悉,一如远波先生家的“蝶园”。

海棠依旧

文/宁雨

喜欢海棠。

三月下旬,安静了一冬的千枝万条一齐萌动。几天不留意, 便是“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浅数点红”了。这时候的海棠,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清纯、娇羞,最合清晨的朝暾,柔媚的金芒一丝丝照来,枝桠的明暗之间,透着轻灵,透着朝气。看着她,宠着她,盼着她,一天天的,这心里头也是透亮的,鲜活的。

待到清明时节,海棠的世界也变了。头一天三两朵绽开如胭脂点点,楚楚有致;第二天起早,呵,已是一片缬晕明霞。眼睛亮了,眼神直了,心醉了。若是时间停驻多好,若是与海棠比邻而居多好,若是把灵魂化作海棠多好。“露章夜奏通明殿,迄借春阴护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此时此刻,放翁的天真、东坡的痴狂,都是那般入情入理。

也是一个海棠的花季,一夜狂风细雨,早晨却阳光普照。我回老家扫墓,顺路拜访故人。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家院落。青灰色老砖垒起高高的院墙,墙头零零散散是去年的几株荒草,细看老砖上已经碱迹斑斑。在周遭邻居气派的红墙绿瓦包裹中,它更显沧桑,沧桑得有些不合时宜。大门楼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不高,依稀还能见到青砖上疏浅的雕痕。

过了影壁墙,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那两棵高大的海棠树下。大约,她们昨夜也是着了风雨的,偌大的庭院里星星点点尽是落红。树下,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妪,佝偻着身子,手持笤帚,一下一下慢慢清扫着海棠花瓣。她,正是我15年未见的木家奶奶。

我出生的时候,木奶奶已经50多岁了。小脚,驼背,灰白的头发绾个纂儿,一年四季着一件斜襟毛蓝褂子。听娘说过,木家奶奶16岁从县城里嫁出来,美丽端庄,出门坐三套马拉的洋车。木爷爷的名字叫木棠,在外边读大学,被家里招回来成亲。兵荒马乱的,一走就没了音信。后来,木家奶奶生了木木叔叔,一直孤儿寡母。多亏木木的叔叔木棣,终身未娶,扶持着他们那个特别的家,风风雨雨熬着。木家的海棠由棣爷爷手植,那年木木叔叔出生。

棣爷爷很内向。他住耳房,农闲季节,有时闷在屋子里,戴着老花镜看那种发黄的线装书,有时什么也不干,就坐在海棠树下吸旱烟。他跟木家奶奶也不怎么说话,即使两个人都在院子里拾拾掇掇。

十五年不见,木奶奶收拾落花的样子,还是那么让我心动。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绿肥红瘦之时,她看到的是怎样一种况味?遥想当年,海棠初长成,她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个美貌的大家闺秀,如同应季的一树羞花。一个男人走了,走得那么决绝;另一个男人却跟她一样留了下来,种下两株海棠,与她一同在花开花落间打发岁月,一同抚育幼子奔光景。然而留下来的两个人,始终是两个人,就像那台阶两旁的两棵海棠,或许根紧握在地,叶却永没有相触在云里。

一次电话中,木木叔叔告诉我,棣爷爷已经在头一年冬天走了。

曾经,我真希望木家奶奶和棣爷爷之间能发生一个故事,哪怕惹一村子的人耻笑。后来,我终于明白,没有故事,其实是最好的故事。

都说海棠是花中神仙。每驻足在街心公园的几株海棠旁,总会触发儿时的记忆,“摇摇墙头花,笑笑弄颜色”。

正是清明,想起刘克庄的《临江仙?种海棠》。那句“他年绛雪映红云,叮咛风与月,记取种花人”,正是此时的心境。

东风吹绽海棠开

文/汪翔

海棠花是我国的传统名花,一般有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习称“海棠四品”,而以西府海棠最负盛名,自古有“天下奇绝”之美誉,是重要的温带观花树木。历代文人墨客对其情有独钟,题咏不绝。宋代陈思汇集名人诗句,撰成《海棠谱》,赞美海棠的风姿艳质。

海棠花开似锦,花姿潇洒,颜色艳丽多娇,素有“国艳”之称,还被称为“花中神仙”、“花贵妃”、“花尊贵”。庭院栽植常与玉兰、牡丹、桂花相配,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宋代理学家刘子翚《海棠花》云:“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初种直教围野水,半开长是近清明。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诗老无心为题拂,至今惆怅似含情。”形容海棠端庄娴静,集梅、柳风流品质于一身,妩媚动人,雨后清香犹存,花色娇艳无比,描写极为传神。

宋代释惠洪《冷斋夜话》载:“唐明皇登香亭,召太真妃,于时卯醉未醒,命高力士使待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明皇笑曰:‘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海棠既称为国艳,其意象中又蕴含雍容华贵之意,难怪唐明皇将沉醉昏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了。同为帝王,李煜则以美人比海棠,其《虞美人》云:“东风吹绽海棠开,香榭满楼台,香和红艳一堆堆,又被美人和枝折,坠金钗。金钗钗上缀芳菲,海棠花一枝。刚被蝴蝶绕人飞,拂下深深红蕊落,污奴衣。”词作歌咏美人折海棠花时的趣事,春光之明媚,美人之娇柔,海棠之娇艳,美人折花插钗上,海棠却引蝴蝶绕人飞,画面太美。后世多以贵妃、美人喻海棠。宋代黄庚《海棠》云:“脸晕轻红酒力微,真妃半醉夜深时。杜鹃叫落花梢月,独倚东风睡不知。”以贵妃比海棠,以美人的醉态和睡态形容海棠的神韵风姿,可谓形神兼备。

海棠花冰肌玉骨,卓尔出群,是品格高洁的象征。宋代陈与义《春寒》云:“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海棠傲然独立于风雨中,哪怕有损于自己美丽的“胭脂色”也丝毫不顾。海棠的风骨和雅致得到充分的表现。金代元好问《同儿辈赋未开海棠》曰:“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后面两句,赞扬海棠的矜持高洁,不趋时,不与群芳争艳。这正是作者自己精神的写照。元代尹廷高《腊月海棠》曰:“尤物真能夺化工,腊前偷泄数枝红。霜花不上胭脂色,强饰春妍嫁北风。”海棠一般在阳春三月开放,而作者眼前的这株海棠却一反常态,竟在腊月绽放,漫天飞霜,也不能阻止海棠的飞妍吐红,真是海棠鲜妍本三月,也令腊月笑北风。这是对海棠高洁坚强品格的由衷赞美。大观园里有海棠诗社,《红楼梦》中,曹雪芹托黛玉作《咏白海棠》:“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黛玉冰清玉洁,风露清愁,正与诗中白海棠相类。其实白海棠的清淑、幽独、高洁,也正是诗人曹雪芹品格的自我写照。

海棠花风姿绰约,高雅纯洁,其意象蕴含爱情与相思。《采兰杂志》载:“昔有妇人怀人不见,恒洒泪于北墙之下。后洒处生草,其花甚媚,色如妇面,其叶正绿反红,秋开,名曰断肠花,即今秋海棠也。”古人以海棠果为爱情信物,传递相思与爱意,秋海棠渐渐衍生出苦恋的花语。据说素有“海棠颠”之称的陆游与唐婉离别时,赠秋海棠一枝,以寄断肠情殇。十年后,与唐婉在沈园重逢,陆游有感于此,写下了著名的《钗头凤》。

诗人笔下的花卉

文/张福勋

中国古代的那些诗人,往往因为他们的籍贯或长期生活的地域特征不同,或是因为他们的兴趣爱好、审美情趣不同,或是因为他们要寄寓的意旨不同,在他们的作品中,往往喜欢以某一种特定的花卉意向反复运用,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比如屈原与兰草、陶渊明与秋菊、苏轼与海棠、陆游与梅花、元好问与杏花等等,都值得我们探讨一番。

花以兰为最,取其幽香韵致也。屈原于《离骚》中,反复咏唱“纷吾既有此内美兮”,而与诗人这“内美”相匹配的就是“纫秋兰以为佩”。兰花是他妆饰的标配。他亲自种了九畹地的兰花朝夕与之相处。生于幽谷疏石之中的兰草,淡雅清幽,银根盘错,铁线常青,既不与桃李去争艳,也不因霜雪而变色,成就了它“国香”的崇高地位,王羲之一篇《兰亭雅集序》以高雅的兰花为纽带,将众多幽人雅士牢牢地连结在了一起。流芳千古,传颂至今。让天下士人为之尊崇。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之悲壮与家国情怀之深沉与幽兰之清幽高雅两相辉映。康熙大帝《咏幽兰》说:“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将兰花的姿色、幽香推向了天下“第一香”的崇高地位。而革命烈士秋瑾将自己的崇高品德与大义凛然通过一首《兰花》喊出:“九畹齐栽品独优”。

陶渊明被称为“菊友”。他的那两句名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清新淡雅,毫不费力,自然流出,树立了中国山水诗的最高样板。千百年来为人们所传颂。

在中国,菊花是被文人们一致推崇的。不仅因其形“瘦”太似诗人的形象,李清照:“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菊花不以姿色取媚于人,也不与群芳争春哄斗,而以自己的素洁淡雅在百花凋零后,傲然独立,赢得全世界士人们的一致喜爱。因为它彰显了读书人的君子之操,涵养了一个民族的精神风貌,“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节义如此顽强,受人尊重是理所当然的。当选了印度尼西亚的“国宝”称誉,荣登了新加坡的“国花”地位。

据科学家竺可桢先生《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由于气候干冷,原本在黄河下游无处不有的亚热带植物“梅”从华北地区就退出了。即使如此,据南宋范成大《梅谱》记载,在一千多年以前,国人就栽种梅花100多个品种,可见国人对它的喜爱。现在,我国的梅花品种,多达200种以上。它或粉红,或纯白,花繁香浓,素雅清净,他的精神风貌更为世人所称道,南宋陈亮的一首小诗:“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消息,不怕雪埋藏!”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而毛泽东所颂扬的:“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高尚品格更是代表了一切革命者的高风亮节。也正因为如此,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陆游才唱出了那震撼人们心灵的:“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的最强音。

花叶俱美的海棠虽比不上梅花的地位,也没有菊花那么高的名声,但它在大文豪苏东坡的笔下,被描绘成占尽春色最风流的花卉。

苏轼的老家在四川,而蜀地自古就盛产海棠,因而赢得了“香海棠国”的美誉。苏轼自己说他笔下的海棠是“吾平生最得意诗也”。

“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海棠的颜色如此秀美,而它的神韵更是被诗人以一个“睡”字活画出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元代诗人虞集也形容海棠花说:“睡起多情思,依稀见太真。”“太真”指的是杨贵妃。据《杨妃外传》载,在唐明皇的眼中,贵妃的最动人之处就是她酒后似醒非醒的睡态:“海棠睡未足耳。”海棠花下午以后由于阴气用事,花房敛藏;而后半夜以后,阳气用事,花敷蕊而散香,其妖娆全在那欲开而未全开时的“睡”姿风韵,似美人朱唇得酒,脸上泛晕,又翠袖映肉,其行,其色,其神,它之美直让人神魂颠倒而不能自持!所以李清照才埋怨那个不懂得欣赏的“卷帘人”:“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苏东坡也不无遗憾地说,一株海棠“幽独”地开放在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之中而“土人不知贵也”。

我探访过金代大诗人元好问的家乡山西忻州。那里的气候、地势、温湿度等自然条件,非常适合于杏花的生长与繁育,春风一吹,阳和入骨,漫山遍野,杏花烂漫。所以在元氏的诗中,竟然有40多首描写杏花的作品,如《杏花杂诗十三首》、《冠氏赵庄赋杏花四首》、《庚子南庵赋杏花二首》、《甲辰杂诗第二首》等等等等,真是喋喋不休。就是诗友聚会,也要选择有杏花开放的环境,如《纪子正杏园燕集》。无论在什么时间,感情上来不由己的也要写杏花,如《癸卯岁杏花》、《甲辰杂诗第二首》。也不管是在什么地点,抓住机会就写杏花,如《张村杏花》、《浑源望川百叶杏花二首》,正是杏花与诗人融为了一体了,见了《荆棘中杏花》就歌颂,不厌其烦,反复吟唱。

在元好问看来,杏花不仅颜值高,而且神韵也特别招人喜爱,“阳和入骨春思动,欲语不语时轻颦。”“融霞晕雪一倾倒,非烟非雾非卿云。”简直就是一个让“天公”都爱不释手的“花神”。

元好问这个老山西,自认为“杏花”就完全可以寄托他的家国情怀了。就连“一枝红杏出墙来”,“红杏枝头春意闹”这些无法比况的绝美诗词,也羞涩地退避三舍了。

那一地的嫣红

文/霜天烏啼

今天下午,我上班的时候,路过一树海棠。

那前两天还娇艳欲滴的一树海棠,这时候,树枝上只剩下一片绿色,偶尔能看到一星两点的残红,可是,当我的目光移向地面的时候,我,惊呆了。那落了一地的嫣红,在柔和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种粉红色的娇媚。

我突然感动于那一地的嫣红,我惊诧于这一树的海棠,何以能够用这般的美与尘世告别?我似乎听到了海棠的低吟浅唱,我感受到了,那纷纷零落的不是心碎的声音,而是曾经的美丽。

由于上班时间已到,我只得恋恋不舍地回望几眼,就匆匆地离开,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一地嫣红从我的脑海中抹去。我第一次感悟到,离开也可以这么美。

二十年了,我一直都无法走出四月的忧伤。

二十年生死两茫茫啊,父亲!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四月,随着父亲的离开,我四月的天空,就一直泪雨纷纷。先是清明,再是父亲的忌日,整个四月,对父亲的刻骨思念,都会让我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二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人已经远了,许多事也已经忘了,唯有这份痛,不但没有被时间的河冲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浓烈。

我又一次流泪了,这个四月,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流泪了。可是,这次的流泪跟以往不一样,少了一份苦涩,多了几许释然。冥冥之中,父亲似乎是借这一地嫣红,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是啊,我是父亲最疼爱女儿啊,您又这么舍得让我伤悲呢? 您难道是想告诉我,既然注定要离开,为什么不以最美的姿式离开,一如这一树的海棠,没有痛苦,没有伤悲,却以最灿烂的舞姿挥洒出一地醉人的嫣红。

也许,是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我不会再悲伤了,父亲。我会像您希望的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开开心心地工作。我要让您看到,每一天的我,都会笑靥如花。

天国的您,是不是正在欣慰地看着我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海棠依旧

棠湖,路过多次,未曾目睹真容。几次都从湖边漫步而过,不是冬天就是夏天,春天不曾到,未见海棠红。

恰黄玉峰老师讲到杜甫不写海棠诗的缘由,苏轼写海棠诗也是极少,且别具一格。诗人们似乎都有忌讳或者怪癖似的。

夏天,烈日,看不到花开,只能想想。白天呆坐在教室里听专家讲座,中午匆匆而过,连小睡也未曾领略,更不用说看夏季如春的棠湖了。

走出大街,步入小巷,神态悠闲。小巷静谧,任何一点声响都如密语。

棠湖,应该是先有湖吧,再有海棠。湖之不存,海棠焉附?

在棠湖里,觉湖曲林幽,不知其尽头。棠湖,园林亭台,全在湖里,曲径幽幽,林茂风清。走在里面,顿觉夏日远去,春意犹在,只是看不到那如火的海棠红,唯拥抱浓浓的绿荫,想拥抱整个。

友人介绍,每年三四月,走进棠湖,不见湖,只见海棠,那种娇美,羞涩中有几分挑衅,那种热烈,那种盛况,让你根本不觉得是在人间,如在仙境。

此时唯有想象,那海棠的脸,细腻,灿烂,不忍触之;那海棠枝条,旁逸斜出,柔美万分,花艳艳欲滴,幽径通往花海,不知深浅,让人恋恋不舍。

回到眼前,银杏叶儿青绿逼眼,让人不相信是真的。眺望湖水,柔波漫漫,竹林掩映,凉意顿生,觉肌肤滑腻,是酷夏栖息的之好地方也。

答应朋友,来年赏海棠:看那柔美的腰枝,怒放的花,娇艳之色,赏那曲美之棠湖,映红之花海,葱绿的草树,品满湖年轻柔美无边的春意。

海棠依旧,心情是否依旧?

海棠花开

文/胡楠

忙完一天的工作,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一个寻常的转弯,不经意往窗外一瞥,却见往日树木葱茏的河堤旁,几树粉红娇艳的海棠,正在绿树的掩映下耀眼地绽放,张扬而又充满活力,肆意而又妩媚动人。走近些,只见花朵密密麻麻,争相开放,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把树枝挤得不留空隙,因浓密而艳得摄人心魄。

海棠花因其娇艳多情,自古就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少年时,读到元好问的《同儿辈赋未开海棠》,“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层层叠叠的绿叶间,海棠娇嫩的小花蕾隐匿其间,微微泛出些许的红色,那一抹娇羞的红,成了海棠在我心中最初的印象。又有陈与义的《春寒》,其中“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一句尤为喜欢,诗里的海棠,宛如一位孤立在细雨中的美人,不知何事惆怅,竟不觉春雨已弄湿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只独自落寞地凝望远方。

苏东坡也偏爱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在他眼中,海棠花是如此芳华灿烂,怎忍让她独自栖身于茫茫幽暗的夜色之中?于是,即便夜深了,也要特地点燃高烛,陪伴在海棠身边,极尽呵护。怜香惜玉之情,跃然诗间。更有趣的是,苏东坡调侃朋友张先之作:“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如若把梨花看作是老翁的苍苍白发,那么海棠就该是那妙龄新娘娇羞的脸庞了吧!怪不得电影《洛丽塔》引入国内时,译者会将小说的原名弃之不用,而择900年前东坡写下的这句诗为书名。

心怀古韵花香,再看眼前,那几树开得正旺的海棠,让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年轻美丽而又蓬勃旺盛的生命啊!你是因为知道春天的脚步太匆忙,才这样尽情烂漫、倾其所有地绽放着自己吗?记得,在最美好的年华,和挚友一起漫步于月下静谧的校园,细看路旁不知名的小花;一起去路边的排档,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一起品读古往今来的名篇佳作,妙趣横生。相知相逢,让蓬勃的青春激情飞扬,花样的年华尽情绽放。一如这炽烈的海棠花,即便春后芳华落尽,却因曾经的美丽与回忆,变得更为丰盈充实。

海棠花开,是春天不可或缺的风景,是记忆中丰盈的段落,是生命里灿烂的音符。

欲绽红深开处浅

文/汤飞

“妈妈,那棵树起火了!”

一个小女孩惊叫道。两人戴着口罩,同时望向“烧”得红火的树。妈妈说:“那是海棠花,病毒挡不住春天的脚步,枝头的火焰是她点燃的呢。”

她们没有停留。小女孩的眼睛一直盯着燃灼正旺的花团,而那一树繁花也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波中。短短的一瞥,新春与天真烂漫的孩子重逢。

这几株海棠悄悄站在道旁,沉睡已久,行人匆匆,视而不见。它们默默积蓄着生命的活力,察觉春归的讯号。光刷刷的枝条上涌泛星点,星火燎树,十分惹眼。尽管慑于新冠病毒,人们的步频更快,不会出现“出门俱是看花人”的壮观场面,但它们绝不失落,热闹绽开,锦簇成团,春绚如火。

先秦文献里已有海棠的倩影,从彼时起,它便香透华夏文化,成为文人雅士吟咏、描摹的常客。它盛放于汉武帝的皇宫林苑,占据群芳C位;流芳于司马相如的名作《上林赋》,景致艳绝;承欢于金谷园,聆听过二十四友的高谈阔论、雅辞华章。刘彻有“金屋藏娇”的情志,富可敌国的石崇有“金屋贮花”的期愿——“汝若能香,当以金屋贮汝”。

李唐一代,海棠堪与牡丹争艳。唐玄宗在沉香亭召见杨太真,后者卯醉未醒,不能再拜。看着她醉颜残妆、鬓乱钗横的模样,明皇笑赞“海棠睡未足”,以花喻人。“海棠春睡”的典故,苏东坡写入诗,唐伯虎画入图。不知它得誉“花贵妃”是否跟杨贵妃有关。多才多艺的宰相贾耽在《百花谱》中甚至推赞海棠为“花中神仙”。它可以“玉是精神、雪为肌骨”,多情相伴,也能不惜胭脂色,傲然独立于蒙蒙细雨,简直是仙女醒醉两种状态的绝妙比拟。

宋代是属于海棠的盛世,相关诗词固然层出不穷,秦观创制了《海棠春》的词牌名,研究书籍亦有《海棠记》和《海棠谱》等佳作。宋徽宗的艮岳遍植海棠,胜景另称“海棠川”。

海棠香润的作品里,我最爱柳永《木兰花》中的“欲绽红深开处浅”。一深一浅,道尽海棠花娇美之经纬,颇有情深缘浅、“愿望丰满,现实骨感”的意味。那朵名为玉环的海棠花被迫凋谢,当年的赏花人见月伤心、闻铃肠断,倍感凄苦。故烧高烛照红妆的苏轼一生颠沛流离,长恨此身非我有。写下“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的陆游事业不得志、情场不得意,心在天山而身老沧洲。至于艮岳,从建成到拆毁仅有五年时间,八年后,受尽屈辱的赵佶死于五国城。又过了七年,他的棺椁才被迎回南宋。

海棠花欲绽红深开处浅,而浅溪虽安于现状,却不得不流入深海。何为深,何为浅?每个人有自己的倾向,每段经历有不同的呈现,能否如愿,并无公式可作演算。

只希望无论深浅、成败、得失,皆可坦然面对、泰然接受,脚踏实地,不懈地追求自己认定的深与浅,不负当初启程时意气风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