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月饼的文章
关于月饼的文章(精选11篇)
带齿的月牙儿
文/闫缜尔
夜已经很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下床,踱到阳台上透口气。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天空,忽见云端里有一弯月牙儿忽隐忽现。
天空是一个大大的舞台,一片片流动的云、一颗颗眨眼的星都是配角,月牙儿被明亮烘托着,是舞台中央唯一的主角。悠然的月牙儿,像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公主在花园里流连忘返,又像是一位明眸皓齿的村姑在群山间驱赶羊群。我呆望着,此时此刻会有多少人如我一样,在观赏这童话般的美景呢?突然我有个惊奇的发现,在月牙儿的凹槽处,有一个暗色的像锯齿一样的豁口。我恍惚了,带齿的月牙儿让我想起了童年的一件小事。
那是中秋夜或者是中秋前夜吧,远道下班赶回家的父亲,他带回一包月饼。多圆的月饼啊,油油的、亮亮的,就像天上的满月一样。只见父亲拿出一块完整的月饼,吩咐我送给奶奶。然后父亲把剩余的月饼都掰成两半,家里的人每人一半,包括父亲和母亲。圆圆的五仁馅月饼掰开后仍然丝丝相连,掰开的痕迹看上去有点像锯齿,但锯齿的排列并不规则,可是有限的见识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木匠师傅的锯。在我狼吞虎咽把半块月饼吞下去的时候,我看见母亲悄悄转过身去,默默地把她的那半块月饼收了起来。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块,每个人都吃了月饼。这又是一个多么让人不开心的夜晚,每个人只能吃到半块月饼。唉!有谁能够体会到一个常常吃不饱饭的孩子的饥饿感吗!那年月的光景,印象竟如此深刻!
我带着美味,也带着遗憾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才醒来。清晨,我是被母亲一个劲儿给摇醒的,因为我得上“育红班”,相当于现在的幼儿园大班或者学前班。我迷迷瞪瞪地穿着衣服,但鼻子分明又嗅到了昨晚月饼的芳香。母亲一边催促我穿衣服,一边手拿半块月饼哄着我说:“二儿啊,快吃,吃了好上学,给妈妈好好学习,考100分,要是考100分,你爸爸还给你买月饼吃”。我把半块月饼吃下肚,兴高采烈地去上学了。若干年以后,回想起这段经历,我才醒悟那半块月饼原来是母亲头天晚上舍不得吃留给我的!我为自己的幼稚和无知感到惭愧,也从此对那块带齿的月饼有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此时,带齿的月牙儿和带齿的月饼幻化成一体,勾起了我对母亲的深情回忆。七八年了,梦中的母亲音容犹在,笑貌依存。
在农村妇女中,母亲是有文化且有涵养的;在城市妇女中,母亲又是少见识的。母亲生育了七个子女,存活了六个,我是其中的第五个。生育子女,并让他们健康地成长,过上体面的生活,是母亲一生的追求。母亲具有东北女性天生的幽默感,生活再艰难,一家人围炉而坐或者聚在一起包饺子,母亲总是给大家带来欢快的笑声。我相信,母亲如世上千百万母亲一样,疼爱她的子女不过是出于母亲的本能,但我更愿意相信,如果没有疼爱她们的子女所付出的辛劳和心血,她们的身体也许会更健康,更长寿!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过早地失去双亲,在我不到40岁的年龄,父母都先后谢世了。人生最大的缺憾也许是生活中的贫困和贫困中的疾苦,但我想说,如果我的人生如同那天空明亮的月牙儿,因为对母亲的爱没有来得及加倍地回报,人生留下的缺憾就如同那月牙儿上的一个个亏欠的齿痕。
多少年了,母亲站在村头送我上学的情景历历在目。第一次是母亲送我上小学。她站在村头目送我时喊的一句话:“二儿唉——还记得见到老师第一句话说什么吗?”我扭头响亮地回答到:“记得,老师您好”。我是怀着一份非常兴奋的心情上学去了。想一想:我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一声“老师您好”,引来了大辫子王老师夸奖的目光和一帮小同学们惊讶的神情。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成了好学生,尽管不聪明,但我懂礼貌,所以老师就喜欢我。
第二次是母亲送我上高中。开学那一天的清晨,月牙儿还没有消褪,我走,它也走。母亲站在村头目送我,又悠长地喊了一声:“二儿唉——记着用功,不要想家啊!”我扭过头去,嘴里一面答应着,眼里一面掉下了一串热乎乎的“金豆子”。路边的一片杨树林,在初秋的晨风鼓动下簌簌作响,和母亲的喊声一起飘进我的耳鼓。我远远地看见母亲已经微驼的身躯在风中伫立,昨夜的叮咛又一串串地浮现在脑海里。
第三次是母亲送我上大学。我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又站在村头目送我,照例大声地嘱咐我一句:“二儿唉,你可要混出个模样来,给你的祖上争光啊!”就这么一句话,像是在我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知道凝聚了多少鼓励和期望。我知道,天下父母都是自私的,他们希望子女出人头地的心是那么迫切,即使拿他们的健康和幸福来换取,他们也心甘情愿!
青春年少的我爱写诗,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就像一尾不知深浅的小鱼,一头栽进浩瀚的大海,淹没在感情的巨浪里。我记得有一次周末回家,帮妈妈抱柴做饭,我即兴写了一首诗读给她听。妈妈听了,摇摇头说,你要是把烟熏火燎的做饭写得那么好,你就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妈妈的一席话,叫我大为扫兴。但接下来,她又讲道:你不是听评书《岳飞传》和《夜幕下的哈尔滨》长大的吗?你为什么不学那里面的英雄。我后来才悟到,母亲并非是一定反对我写诗,她是担心她的儿子因为风花雪夜而碌碌无为。而今,我虽无多大长进,但那种正直、担当、果敢的英雄气质,始终是我努力追求的。
父母是人生的出处,母亲带给我的更是受益终生的信念。母亲带给我的主要是厚道。在母亲的世界里,没有自己,只有儿女,只有他人。她传递给我的遗传信息就是诚实。我相信,世界上一切正直、善良的母亲都是这样的,我的母亲并没有不同于其他母亲的伟大之处,没有更多的事迹可以让我咏怀。但每念及母亲,我深恐自己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殷殷厚望,常常在暗夜里独自默念她的教诲。
东边的天光已经泛白,难以割舍的月牙儿正在微笑,我又一次看到父亲给我们姊妹分月饼的慈祥面容,看到母亲把她舍不得吃掉的半块月饼塞给我的幸福神态。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什么天人感应吗?难怪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是因为那带齿的月牙儿在召唤我,她叫我记住,自己从哪里来,又应该到哪里去吗?
带齿的月牙儿没入云端,那齿痕不知又深了几许。
月饼里的乡愁
文/崔向珍
月饼是中秋节必备的美食,想着那秋风微凉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味的月饼,沉浸在美好的氛围里,一阵一阵的欢笑声在如水的月光里荡漾开去,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的事啊!
童年的日子清苦,月饼是绝对的奢侈品。在我刚记事儿的时候,父亲总是买来三块月饼,用菜刀切成六块,我们兄妹四人一人一块,奶奶一块,父亲和母亲分食一块。我们往往先把香味四溢的月饼放在鼻子下,贪婪地嗅上一会儿,然后再轻轻地咬一小口,慢慢品味……
再后来,母亲就学会自己烙月饼了。母亲先把面粉和成面团,放在一边发着;接着把花生仁、瓜子仁和芝麻分别放在大铁锅里翻炒出诱人的香味;然后把晾干的冬瓜丝和胡萝卜丝放到小盆子里,倒进糖水和凉凉的果仁腌渍一会儿,再倒入猪油和清水搅拌均匀;最后倒入粘小米粉使劲揉,直到把馅料揉到软硬适中。
不用母亲吩咐,我们早已经把细碎的麦秸和麦糠抱到灶门口,准备点火,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包月饼了。母亲包月饼并没有任何技巧,她只是像擀饺子皮一样把面皮擀薄,接着把馅料包进去,团成圆球,放进做花馍馍的模具里印出好看的花纹。
母亲将包好的月饼放在涂了一层油的大铁锅里,我们烧火,母亲烙。等到月饼的两面都微黄了,再用小刷子刷上一层油,一来是为了上色,二来是防止糊皮。刚烙熟的月饼金黄油亮,香气四溢,馋得我们围着锅台,直咽口水。母亲说凉凉了才好吃,我们就心急火燎地等。
那时候物质相当匮乏,母亲一次也就只能做十几个月饼。晾凉了的月饼,母亲让我们先送给奶奶一块,再切开两块分给我们,剩下的留到中秋的晚上全家一起享用。
中秋节的晚上,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奶奶拖出她自己用玉米皮编织的大蒲团,盘着腿,坐在上面。凉爽的秋风吹得院子里的向日葵和门前的柳树叶飒飒作响。金黄色的月亮从东方缓缓升起来时,淡淡的光晕便裹起小小的村庄,如梦如幻。
等到月亮升高,越来越亮时,我们的中秋“晚宴”就开始了。父亲照例是要吟诵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母亲照例要给我们讲“嫦娥奔月”的古老传说。
一盘自家树上结的枣子,一盘母亲炒制的葵花籽,一盘金黄喷香的月饼,一人一碗用母亲晒制的菊花瓣泡的糖水菊花茶,我们一家人边吃边说边笑,兴奋地不得了,下半夜躺到炕上还在回味,满满的幸福充溢在心里,久久不能入睡。
现在想来,母亲做的月饼是有一点干硬的,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月饼的香甜滋味,因为月饼里有母亲的体温、有父亲的汗水,更有浓浓的亲情和无限的向往与期盼,每每回想,甘之若饴。
中秋节
文/云中燕DS
关于中秋的记载最早见于《周礼》。春秋战国时期,帝王每年都要在八月十五祭月,以求风调雨顺,国泰平安。因为八月十五正好是秋季的中点,所以叫中秋。到了唐代中秋成为国家的法定节日,宋朝开始盛行一直到现在。由于宋朝战乱较多,经常妻离子散,而且随着经济的发展,外出经商和务工的人员也越来越多。在古代的交通状况下,要回家团圆只能是奢望,就是汽车横行、高速纵横的现在,你想中秋回家,很可能是十五出发,看到了老家十六的月亮,在堵车路上你还顺便把送给老妈的月饼当点心吃了,或许还能在高速路上打一场网球。所以中秋逐渐演变成了期盼团圆的节日,大概中秋的圆月能给人一种团团圆圆的联想和安慰。月饼成为中秋的食品,基本跟朱元璋有关,因为他经常在中秋赏赐月饼给臣民,在皇帝老子的带动下,为讨个彩头粘点皇气,民间纷纷效仿相互送月饼,成为一个习俗。经过2000年的演变,逐渐形成了中秋赏月吃月饼的风俗习惯。
小时候碰到中秋还是比较开心,有肉吃有月饼吃。天气好的晚上,父母会在院子里摆个桌子,放上水果月饼,然后大家一起说说乐乐。奶奶每年都会唠叨起我的5个小爷爷,那个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哪个是什么没了音信的,哪个是什么知道没了的。原来我爷爷时候是地主,兄弟6个,5个外出闯荡,有的经商有的当兵有的公职,但都没有也没回来,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几个小叔子是奶奶心里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期盼,从小中秋在我脑子里就是思念人的节日。
时过境迁,早已没了那种在院子里赏月的奢望,湖州的月亮总是半遮面半笼纱的,躲在灰蒙蒙的云层之后。我很想跟邻居几户人家,一起在小区的空地上,放几个桌子,几杯清茶,几个月饼,然后一群人在圆月下海阔天空。当我敲了半天的门之后,才忽然想起,邻居回乡下跟家人团圆去了。
我只好一个人在阳台上,仰望星空,思绪随着圆月移动,一颗本已很平静的心又开始骚动。往年奶奶中秋节追忆几个小叔子,如今,我已在中秋的月下追忆奶奶,奶奶、老爸、外婆这些曾经跟我最为熟悉的面孔,忽而在眼前,忽而又很遥远。清风拂过脸庞,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仿佛闻到了他们的气息。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逐渐忘记了他们陪我一起走过的日子,但每到中秋我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感觉他们就在我身边。我双手合十,对着圆月,心里诚愿他们在彼岸一切安好。
离开阳台,转身回客厅,思绪回到现实。老婆孩子在边看电视边吃月饼。现在的中秋节已经变成了月饼节,节日越来越变味了。快速的节奏,浮躁的人心,功利的思想,贪婪的欲望,已经把中国传统文化这么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丰富内涵,全还给了祖宗,就留下了一个吃。清明吃团子、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而且把吃月饼的内涵发挥的淋漓尽致,5元钱的月饼用50元的包装,还有纯金月饼要4万多,***的这哪是月饼,这分明就是糖衣炮弹,不知道又有谁会中奖。今年风云突变,纯金月饼没了,连家常月饼也不发了,害的中秋吃月饼要自己买几个了。
就不能根据现在的社会发展,结合节日搞一些更有内涵和传统的内容啊,中秋可以围绕赏月、祭月、拜月来做些文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想到这句诗,我就有想去钓鱼岛上赏月的冲动。我们急着回老家见家人,为什么不让钓鱼岛这个孤悬太平洋的亲人不早点回家跟父母团圆呢。中秋要团圆的不仅仅是人,还有祖国的山山水水,更重要的是要团圆所有龙的传人的那颗振兴中华的心。
哎,不理这些,还是打开电脑,找几个朋友网友聊聊。QQ上马上跳出一大批网友同学的中秋祝福。很多人曾经有说不完的话,曾经一起下海捉鳖上天揽月,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偶尔打个招呼。今夜月明人望尽,不知秋思在谁家?风传漏报天将晓,惆怅婵娟又隔年。又到中秋,那些远去的网友和同学的祝福,又让我想起很多往事,想起那年那时的那个你,“风在飘”你现在过的怎么样?“绝情妖刀”你还在玩九天仙梦吗?“冷艳冰”还在浪迹天涯吗?不知道我在望月静思的时候,他们是否跟我一样,遥望圆月思绪飘落在远方。
中秋节,唯望人间芸芸众生岁岁平安,唯望天上明月年年光华永驻。
团月节
文/积雪草
民间习俗,上元节吃元宵,端午节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过什么节吃什么东西。传统的节俗大多体现在一个“吃”字上,别小看这个“吃”字,吃是一种文化的积淀和传承,不吃点什么东西,似乎不容易让人记住。
“吃”是最直接的记忆,美食是传承文化的一个最好的载体,美食穿肠过,文化心中留。中秋吃月饼的习俗,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东汉《礼记》中有言:“天子春朝日,秋夕月。”帝王秋天祭月在古时是一种礼制,月饼是祭月用的供品。
月饼像征着团圆,中秋节吃月饼的习俗起于唐,《洛中见闻》里曾有记载,这是最早见于书籍纸张的记载。兴于宋,到了宋代,中秋节成为国家法定假日,月饼的做法更加精致,月饼有了“金花”、“芙蓉”等众多雅称,南宋的吴自牧在《梦梁录》中曾记载过中秋节的盛况。宋代大诗人苏东坡也曾写过:“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怡。”诗中小饼即月饼。到明清时期,中秋节吃月饼已成为全民盛行的风俗,隆重程度仅次于春节,而且月饼的制做花样也越来越多,清人在袁枚在《随园食单》里曾详细地介绍过月饼的制作方法。
中秋赏月的习俗,据说是从宫廷开始,逐步流传到民间,成为一种历史悠久的人文情怀。古人赏月时喜欢弄些风雅之事,三五成群聚于亭台楼阁,或水榭山巅,大家一起喝酒、吟诗、弄花、吹箫等等。
唐宋时期的人们,对于月亮似乎格外钟爱,诗仙李太白在《月下独酌》里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个洒脱不羁、醉意醺醺的歌者满怀豪情,月光、花影、美酒、互相映照,一时间诗兴大发,妙句横生。宋代大诗人苏轼更是写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流传千古的名句。清人张潮则喜欢“松下听琴、月下听箫”,清凉的月光下,箫声呜咽,直听得人怅惘不已。张潮的月下听箫,虽不一定是中秋的大月亮,但也尽得月下风情和趣味。
中秋节的关键词除了吃月饼、喝桂花酒、赏月玩月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标记就是“嫦娥奔月”的传说。这个故事和中秋节紧紧地绑在一起,像路标一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传承千年不朽。
小时候听外祖母讲“嫦娥奔月”的故事,总会唏嘘不已。嫦娥姐姐为什么那么傻呢?偷吃了西王母赐给后羿的不老仙药,一个人在广寒宫里守着玉兔和桂花树孤独千年,招引的世人不断引颈眺望天上的月亮。
又是一年八月半,中秋时节,金风送爽,桂子飘香,正是人间花好月圆好辰光。中秋节又叫“团圆节”,天上月圆,地上人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团圆是被普遍认同的价值观,是中秋节最重要的文化符号,也是核心内涵,散发出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终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月到中秋
文/苏慧萍
我下班的时候正是明月初升的时候,深蓝色的天幕明澈如水,宁静而又深邃,鸣叫不停的蛐蛐声成了此刻我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因为是中秋之夜所以我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正好趁着这如水的月光,欣赏一下平时都不曾留意过的周围起伏的山峦。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在外地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不知道往年这时候我在做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想翻看日记的冲动,想看看去年或前年或很多年前的中秋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只不过这种想法转瞬即逝,且不说现在我在外地,就是在家里恐怕好多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今天我还是吃了月饼的,倒不是我多想吃这甜品,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不吃上一块月饼好像有点失去了仪式里的一项重要内容,品尝月饼已经不单单是吃,而是一种惬意的情愫。
往年中秋的时候母亲除了买些月饼外,还会做些月饼。是那种广式酥皮月饼软软的,吃的时候会纷纷落下雪花般的碎屑,没有太多的糖,放了好多我爱吃的核桃、葡萄干、芝麻、花生碎等等,每到中秋遇到有同学或亲友来我都会隆重向他们推荐,好吃极了!
虽说正值九月,山上冷冷的空气就像冰冻的红酒,虽凉但依然令我兴奋。
今夜,我不会孤独,我是和月一起相伴和风一起相依,让我浮躁疲惫的心,徜徉在八月十五中秋月色中。
陪母亲过中秋节
文/古月泉
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从没进过学堂门。从我记事时起,她总是随父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辛勤劳动着。所以在她头脑里只有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收获,怎样才能把从集市上买来的猪仔喂得又肥又壮,至于什么是中秋,与农事来说无关紧要的,她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节气。
今年遇到干旱,田地里半年来的劳作算是打了水漂,收获全无,重新下种可又没下雨,父亲就与同寨的三叔去三穗打工了。本来我们是不让去的,可父亲认为在家里也是闲着,于是母亲就一个人在家里料理家务及农事。中秋节到了,想到母亲一个人在家,我决定从江口回到石阡赶去老家看望她,陪母亲过中秋节。
我利用没课的下午,准备好了月饼等其它吃食,到石阡后我商量小儿一同回老家,小儿说老家的路太难走了,就没去。对于小儿来说,老家在他的记忆里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只记得是春节要去的那个地方,那里有爷爷和奶奶,除此什么也记不得了。第二天就是中秋节,直到那天下午我才赶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母亲见我骑车出现在她面前,甚是高兴,激动得合不拢嘴,半响才说你回来了!我说放假了,是中秋节。母亲喔了一声。母亲问我饿没有,家里吃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让我自己去拿。我坐在台阶上休息,母亲在院坝里不停地翻弄着那些干瘪而发黑的稻谷,从众多的空壳中筛出饱满的穗粒,我竟然想不出安慰母亲的一句话来。而母亲说这是她今天中午的劳动成果,一天的口粮是吃不完的。虽然她是面带笑容而心怀满足的在说,我却从她的神色里看到了农人一年辛苦之后无果的无奈和心酸。随后母亲说还要去田里干活,无论收获多少,总得去看一下。我也跟随母亲去,母亲说我干不了这活,我笑着说:“小时候你们不是让我学过吗?”“那时候是怕你们不努力学习,让你们知道干农活的辛苦嘛。”母亲解释道。但我从没有怨恨过他们这种独特的教育方式,很多时候都是我以“要做作业”为借口给搪塞了。来到田里母亲在前面将完全没有稻穗的割倒,我就在后面给这些稻穗扎成个,晒干之后就是牛过冬的料草了,直到太阳下山,天快黑了,我多次催促母亲说今天没做完明天再做,活是做不完的,她才停下手中的活。我去解牛绳,母亲捆绑了一梱已晒干的谷草回家了。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特意为我做了一个鸡蛋汤。听别人说城里的鸡蛋不好吃,让我多吃一点,而她自己却不吃,说在家里能天天吃到,比我们方便。但很多时候,她都是将鸡蛋请人或自己上街带给我们吃了。
吃饭后,我拿来月饼想让母亲尝尝,问她要什么口味的?五仁的、肉松的、火腿的、荔枝的、草莓的……我念出一串的名字,可母亲也许从没听说过这些名字,更不清楚它们倒底是什么口味。不就是一个月饼吗?竟然还有那么多不同。我给母亲挑了一个火腿的,说里面有肉馅,挺好吃的。母亲接了过去,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又将月饼放回了原处。她说现在才吃饭,吃不下了,并说一天在坡上干活饿了的时候吃。在母亲看来,月饼就是饿了的时候,还能当饭吃的。这与我们吃月饼的意义是如此迥异,母亲的这种看法更是实在和真切,而我们的看法却显得虚无和缥缈罢了。
随后我一边与母亲聊天,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正直播中秋的圆月夜景。但我和母亲都没有出去看。月亮对于母亲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农忙时节,月亮能照着她出门,又能照着她回家。我与母亲谈到了父亲在外打工的情况,又谈到了我工作上的事。夜渐渐深了,母亲显得很是疲倦,竟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来,我再三提醒叫她去休息,她就是不肯。我好久没有回家了,她也许想多陪我坐一会,我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实在支撑不住了,母亲才去休息。第二天早上,当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母亲又不知什么时候出门干活去了。
这个中秋节,父亲不在家,只有我和母亲。我没有看到圆月,母亲也没有吃月饼,虽有太多的缺憾,但母亲收获了她的快乐,我得到了我的幸福!
难忘故乡明月情
文/李淑华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秋之夜,万家灯火照亮天边,此时的我最怀念的还是故乡的亲人与故乡的那轮明月。
小时候,大家经济条件不好,买不起月饼,每当中秋节来临之际,家家户户都要打饹月饼。在我眼里,奶奶和妈妈是特别用心的那一个——做好馅心,一层一层用心饹。
到了中秋之夜,一家人便围坐在门前的小桌边,一边吃着甜甜的月饼,一边仰望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星,欣赏着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
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边吃着月饼,一边跟着天上的月亮跑。边跑还要边唱童谣:月亮走,我也走;月亮停,我也停。
“爸爸,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究竟有多少颗?”“妈妈,月亮姑娘会跑步,也会说话唱歌吧?”我们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可爸妈从来不会正面回答我们,当然也不会怪我们总问这些幼稚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说:“你们现在还小,等你们长大了就都知道了……你们只要夜晚出来看星星眨眼的时候数上一数,把每天数的星星加起来记下来就行。你们天天数啊数啊,到时自然就长大了!”
于是,只要天晴,我们每天晚上都相约一起出去数星星看月亮。有时为了逗对方玩,还故意说错数字,然后再一起数,就这样,一天一天日子慢慢过去,我们真的也都长大了。
初中时家里条件好了,爸妈能买得起月饼了,就不怎么饹了。但一家人仍不舍得一下子将一盒月饼吃掉,总是在中秋节以及节后的每个晚上,用小刀将一块月饼分成几小块,一家人慢慢分享。这样,一盒月饼能吃上好几天。当然,每每这时候,最大的那块月饼都是留给最小的孩子的。
如今月饼的品种越来越多,包装也越来越精美,可是不管多漂亮多美味,我总觉得少了儿时的那种欢乐,也总觉得没有以前的月饼好吃。
月到中秋分外明,中秋之夜,故乡的明月最亮。小时候,在乡下,晚上点的是煤油灯,微弱的灯光连书中的字都看不清。我心中最羡慕的是城里明亮的电灯,最向往的是城里的美好生活。如今身居闹市已数十年,夜晚的霓虹灯闪烁又明亮,我却总想起儿时的天空,以及故乡的那轮月亮!
月上眉梢
文/怡笑嫣然
一弯新月,一缕相思,一声叮咛,一种牵挂。月,拨开黑夜的风衣,在云朵的身后,那淡淡黄晕随着心情漂移,升腾。明月清辉,皎洁的光,照亮了我悸动的心房,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只是,月亮的心事谁懂?当柔美的弧度在眉梢悄然划开,心头掠过一阵酸楚,才明白那种滋味叫思念。
透过朦胧月光,目光的延伸处,我看见故乡的小路,门前盛开的紫藤,花香四溢,和着袅袅炊烟升起;我看见斑驳的墙,青石板上的脚印,多少年风吹雨淋,月光下的熟悉背影,早已弯成一道亘古不变的记忆;多少次梦回故里,只为了拾起遗落在路旁的亲切叮咛,然后用思念的针将它们缝在记忆。儿时的中秋,是一块甜甜的月饼,爱的味道做成了陷,那香甜,浸润了我整个童年。只知道那时候的天很高,云很淡,披着星光我轻轻唱着月亮走我也走,那动听的歌谣飘荡在故乡的山谷,淌过静静流淌的小河,穿过光年,来到无数寒冷的冬夜,伴我度过漫长寂寞。今夜,又逢中秋,白露为霜的秋夜,一样的啾啾蝉鸣,一样的月明星稀,月饼于我已不再是诱惑,霓虹灯闪烁的瞬间,惊觉灯火阑珊处的身影为谁而眠,而我的婆娑树影下的祈愿又去往哪里?慨叹也罢,思量也罢,终逃不过岁月在掌心里的纠缠曲线,默默吟唱那首忧伤的流年。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唐诗宋词里的月缺月圆倾诉着千年的轮回,重叠着生生世世的祝福。月儿终完成了初一到十五的完美蜕变,当繁华落尽,洗尽铅华,终究懂得一切便如过眼云烟,爱与不爱永远在一念之间。中秋即将转身,落叶与飞花华丽的谢幕于世,凋零之美留给世间的或许是无限的惆怅和悲壮。离人心上之秋还有多远?可烟花易冷,离人的寄托又岂是一轮明月所能承载?怨不得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在这萧瑟的秋夜,濯一身清辉,掬一捧心上的白月光,且听风吟。
一滴月色滑落在眉梢眼际,思念的花开了。
中秋愿月
文/梁永刚
中秋节是从古人的祭月、迎寒发展而来的,在西汉时已具雏形,晋已有立秋赏月之举,唐代盛行,宋太宗年间始定为中秋节。在民间,中秋节活动历来都是围绕着愿月、赏月和庆丰收、乐团圆进行的。所谓“愿月”,也叫祭月、拜月,即中秋之夜在庭院设案摆上茶果、月饼,女主人面对圆月,祈祷许愿,以祈求五谷丰登、合家团圆、平平安安。这一天,离家在外的游子都要力争赶回家团聚。如有家人身居异乡,必在愿月时念念有词,致以想念。
在人们的眼里,月亮神是母性和神性的,有着奶奶一样的慈祥和温情,掌管着人间的繁衍生息,故而月亮常被人们尊称为“月奶奶”。“月奶奶,明光光,开开后门洗衣裳,洗得净,浆得光,打发哥哥上学堂;读四书,念文章,开科进京上考场,名字题到金榜上,鸣锣开道回家乡,旌旗插在咱门上,你看排场不排场……”这古老歌谣传唱千古,经久不衰。民间这种源远流长的月亮崇拜,渗透在民俗民风里,便是世代流传的中秋“愿月”习俗。
千百年来,土里刨食的农人们对世间万物都心存敬畏和感恩之情,对于月奶奶赐予的恩惠更是铭记在心。中秋愿月的习俗,其实也是人们对月奶奶发自肺腑的感恩与祝福。农人们对月奶奶顶礼膜拜,宛如对自己的长辈一般恭恭敬敬,那是一种骨子里的虔诚,更是一种泥土般的淳朴。小时候,祖母曾经告诉我,八月十五是月奶奶的生日,愿月就是给她老人家拜寿,感谢给咱们穷人赐福降吉祥呢。
在昔日的乡间,中秋节夜晚的愿月活动都是由家庭主妇承担,广泛流传着“男不愿月、女不祭灶”的习俗。关于这一习俗的来由,民间的说法大概是月中嫦娥身为女性,便于与同性沟通之故,才衍生出“男不愿月”之说法。灶王爷为男性,因男女有别才有“女不祭灶”之规矩。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每逢皓月当空清辉洒地的中秋之夜,吃罢晚饭,祖父祖母便张罗着在院子里摆上供桌,上置月饼、柿子、石榴、枣、梨等“五色供品”,月饼则置于供品之正中。如今想来,民间选用这五样东西作供品,大概是都有红红火火的色彩、团团圆圆的外观、甜甜蜜蜜的味道吧。等一轮圆月升起后,庄严神圣的愿月仪式就要开始了。在民间的诸多节日祭拜习俗中,愿月的仪式最简单,礼节最少,无需焚香叩拜,不用设供奠酒,只是女主人端起盘中的月饼或者水果,心中一遍遍默念着对月奶奶的感恩,或者口中念念有词地祷告着:“八月十五月正圆,月饼西瓜敬老天,敬得老天心欢喜,一年四季保平安”之类的吉祥语,为月奶奶送上一份美好的祝福祝愿,期盼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花好月圆,全家平安。毕竟,亲切和蔼的月奶奶就像是自家人一样,正所谓“熟不拘礼”,祭拜月奶奶自然少了许多俗套和路数。愿月之时,我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夜空中的月奶奶,老人家端坐在云端之上,享用着子民们的祝福祝愿,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愿月毕,一家老小围坐一起,将月饼分而食之,以示“团圆”。吃完月饼,开始品尝水果,一边咀嚼节日食品的美味,一边赏月话家常,尽情享受月朗气爽、家人团圆、其乐融融的节日气氛。不过,赏月是大人们的事儿,孩童们没有这份闲情雅致,关心的是香甜可口、平时难得一见的月饼。贪吃的我大口吃着月饼、水果,依偎在祖母的怀中,听着祖父讲述的“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等神话故事,或者祖母念叨的“月奶奶,黄巴巴,八月十五到俺家。俺家有个大西瓜,让您吃,够您拿,您得保佑俺全家”的古老童谣,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流光飞逝,斗转星移。如今,在民间,中秋节古老的愿月习俗已不常见了,但是八月十五吃月饼,走亲串友,庆丰收、乐团圆之俗却长盛不衰。
月到中秋
文/寻梦夕阳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月到中秋。
在古代文人笔下,月到中秋,极富人文意蕴。
把月到中秋与人逢喜事相提并论,或许始于冯梦龙。《醒世恒言》有语云:"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而北宋诗词大家苏东坡的千古名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抒发的却是一种极为深切的怀人之情。及至南宋,辛弃疾词开豪放一派:"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明里说的是嫦娥,暗里则说自己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我一介凡夫俗子,关于中秋的最早记忆,是上小学前一年的那个八月十五。
家兄小学六年级,遵照母亲嘱咐,那天午后放学回家,买来小半瓶白酒。
母亲对着酒瓶嘴儿抿一下:"不孬。--收着吧,晚上过节。"
家兄抿了一小口,皱皱眉头:"……又苦,又辣。"
我抢过酒瓶,不由分说,"咕咚"一大口下肚,很快烂醉如泥。就在锅屋门前的那个小小的斜坡上,我面对暖暖秋阳,迷迷糊糊地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是我第一次把中秋与酒联系起来,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醉酒。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一所戴帽小学校上初二。初二,即为那时初中阶段的最高年级。因为紧张备战中考,那一年的中秋之夜,我在学校里度过。
其实,即使在家,也无甚节日气氛。那些年的中秋节,远非现在这样隆重,而月饼之类,早如豪奢之物。一来,有山芋煎饼、咸菜盐豆之类果腹,已属不易,过年也罢,过节也好,谁还那有余力铺张?二来,仅仅每人二两的"月饼票",早被那些订婚不久的小伙子,凑作新女婿的上门之礼了。
晚自习之后,一位要好同学意味深长地邀我出去走走。
夜色溶溶,明月皎皎,校园外的乡村小路树影婆娑。同学摸摸索索地掏出一块浑圆的月饼,热切、豪爽之情溢于言表:"二哥送老丈人退下来的,咱俩一分为二!"
虽然只是半块,我却津津有味地吃了好半天。--直到目前为止,那是我吃得最为香甜的月饼。以至现在想起来,犹然口舌生津。
八十年代第三个中秋节的前一天中午,我拎了一块猪肉、两条鱼、两瓶贴了绿标签的"敦煌牌"洋河大曲,以及四斤硬纸盒包装月饼,去准丈人家送节礼。
月饼,是我在这个小县城最具影响的一家国营商店,经反复斟酌之后买下的。很漂亮的硬纸盒包装上面,有花、有月,有四个金色大字:花好月圆。
送礼路上,巧遇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同事。
"--哟,去哪家送礼呀?"热情,友善,充满关切。
我告诉她:经人介绍,最新结识了一位。
"可那位,还有这个意思……"
同事所指,是县医院的一位护士。我曾经如约与她见过一面,但此后好长时间再没回音。据说,不久前,她却又很秘密地去了我所在的办公室。因为好几个人一个办公室,加上我从来眼拙懒得管闲事,结果被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偷相了,我居然浑然不知。
"你这位,工人吧?--那位,可是专科学校毕业,干部身份……"
我笑笑,语气决绝地说:"就这样了,不等了。"
那天中午,我在未来的丈人家,吃了一碗"兑汤"面条。晚上,一桌很丰盛的酒菜,又有两位未来连襟作陪……不知过于兴奋还是格外紧张,反正面前的那只小酒杯,被我"当啷--"一声,碰翻在地,摔得粉碎。
婚后不久,妻试探着问我:"那月饼,在哪儿买的呢?"
我告诉她,在这街上最大的那家副食品商店。
妻笑笑,样子有点神秘:"包装好看,可啃都啃不动……价钱,也很贵吧?"
我先是愕然,继而苦笑:"那可是这街上包装最漂亮、价钱最贵的!"
二十多年后,那位护士的妹妹,一次去我单位公干。公事完了,居然认出我来。
旧事重提。我笑笑:"听说,你偷偷地去办公室看过我?"
"啊呀,那是我姐!--听说,你理也没理?"
那几年,我在一家供销社企业做会计,这位护士的妹妹,就在那家企业的开户银行营业部,业务上没少打交道。
我于是真诚解释。
她听了,坦诚一笑:
"这婚姻啊,其实也就是个缘分。我姐,可不是没看中你……她是我家功臣。那些天,我姐正为母亲的病犯愁,及至有些抑郁……好几年以后才结婚,不久又离了,日子过得很苦。"语调平静,却满含幽怨与感伤。而对我,则随和友善,没有任何尴尬与不悦。
由是,突然忆起一位民间艺人的一段话。--戏谑、调侃,却也不乏意味:
"那月亮里面的月老是干什么的?有人说是玉兔捣药。--扯淡!那是月老配婚!--老人家在月亮里捣一下,人间就多了一档子婚姻……怎有人结婚又离婚?那是月老没捣实!"
光阴荏苒,岁月悠悠。如今,五十多个中秋皆成过去。可那关于月到中秋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却总也挥之不去。
这现代中秋的味道,竟也如此浓得化不开。
一个人的三个中秋
文/孔令建
一块坚硬的“砂糖”月饼,一只黄澄澄的柿子,一个青幽幽的果柚,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
穷山恶水,小山村是呜咽的痩马,那用来止馋的月饼、柿子、果柚,都是母亲沤着大半年的汗水,输送给节日的低吟浅唱。试啃一口香甜,他笑啊笑,从晨早一直笑到月上中天。他举着与弟妹分得的半块月饼,一直躲在屋檐下咽口水,虽然好想咬一口,可是一想起母亲的叮咛,他只有苦等那场与佳人的盟约。佳人是明月,是泠泠的银盘,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那时高空寥廓,辉光四射,乡村檐头上,越鸟巢南枝。终于等到银盘最圆最亮,等到母亲的叮咛结束,他便喃喃祭过月亮,开始大快朵颐。那一夜,他梦里桃花尽放。
从此,年年他都盼中秋,只为吃。
终于等到不愁吃了,他内心却储满了乡愁。
那年他已离开了小山村,在异乡的城市里谋职。中秋撞入他怀里时,他已是宽肩厚背的壮年。在繁华城市光的层楼下,他辗转翘望,内心充满了对母亲的念想。那时,他记得,依旧是圆月高挂,银芒铺展,不同的是窗牖下的花园,摆满了赏月的佳馔。月饼已不再是昔日坚硬的“砂糖”, 而是香气诱人的“双黄”。柿子、果柚、炒螺、饼干、葡萄、鸡肉、鸭肉、猪肉、桂花酒,应有尽有。
这些年,他的人生装满了丰盈的美宴。可每每在沉醉之后的半分清醒里,面对江水千隔,夕阳山外山,他的思绪就穿越水之湄,山之壑,触及故园,故园中的杨柳、长青藤、牵牛花,还有牵牛花旁翘首北望的母亲,母亲面颊上的皱纹。
月还是那月,可人已不再是那人了!从此,他最怕过中秋,只因中秋,他是断肠人!
终于,他不用做断肠人了!时代的高铁正咣珰咣珰从他的城市穿梭而过,高速路网也四通八达地凌空飞舞起来。他随时可以驾着他的“福克斯”,象一支利箭,瞬间抵达他心海里的靶心。
靶心就是故园,是母亲期盼的目光。
母亲还健在。他最担忧的事没有发生:子欲养而亲不待。幸好,一切都如愿。不如愿的是那年的中秋撞到他怀里时,他的年华已老去,中年的鱼尾纹,正爬上他的眉梢。
他与母亲,还有家里的弟妹,第一次聚首在屋前的老榕树下,舒心赏月。昔日异乡中秋的盛宴华筵,锦衣玉食,已褪出了人生舞台。这些年他已回归简淡,用乡村朴素的生活习惯,来养生余年,来医治自己的“富贵病”。
浓极至淡,返朴归真,生命便得泰然。所以那年中秋,月饼虽有,鸭肉、鸡肉、猪肉、桂花酒虽有,也只是象征性的少许,它们,只用于祭月,用于欢贺时势,献礼岁月。
日子一年比一年有惊喜。谁曾想到,今宵,他也能千里赴归,与老母、弟妹,一起“把酒问青天”。这在过去,迢遥的路途让他不敢想啊!
而今,中秋,不再为吃,不用做断肠人,它只是岁月的驿站。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