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岳父的文章
关于岳父的文章(精选12篇)
固执的岳父
文/章中林
岳父快80岁了,耳朵失聪,还患了老年痴呆症。这样的身体是不容许一个人出门的。他却在家里坐不住,一有时间就溜了出去,还常常把自己丢在外面。有时就是出了小区,转一个圈,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因此,一家人为了他,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筋。
我们给他买了手机,存上一家人的号码;我们把家庭住址写在纸条上,放在他的衣袋里;我们给他套上手环,标上家的方位。但是没用,他不是忘了带手机,就是忘了穿放了纸条的衣服,而手环,他直接扔了,说是“手铐”。
这样下去,一家人还要生活吗?谁能天天跟在他的后面?我们就把他关在家里,让他在院子里溜达。这回,他闹腾得更凶,说我们没有良心,他养了一群白眼狼,“嘤嘤哼哼”地哭着,就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
跟在他的身后,跑了几回,渐渐地摸出了他的活动规律。他跑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老广播站,那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在那里他还戴过先进工作者的大红花;老织布厂,那是大姐以前工作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小学,这是他跑得最勤的地方,女儿和外孙女在那里读过书。
摸到了门道,岳父再出门,我们就不急不慌了。因为他出门,始终是步行,我们只要在下班的时候,分头找一下,就能确定他的方位。知道了他在什么地方,我们的心就静下来了,但是想要把他带回家,你还得装着正好路过,不能让他知道你是在找他。因为岳父好面子,性格倔强,你如果让他知道了,你是在找他,他可能拉起脚又跑了。
那天,我看到他正在小学门前的广场上,趴在栅栏上对校园里望着。校园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他眯着眼听着,嘴里咕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因为知道岳父在小学,下班,我就特意绕道到小学门口。那时候,孩子们正背着书包出校门。许多家长围在校门口,看到了自家的孩子,把孩子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挎,转身就消失在人流中。岳父眯着眼,看着,笑着,仿佛在回味着当年送女儿和外孙女上学的情形。
岳父左看看,右瞧瞧,眉毛皱了起来,脚不知道往哪里伸了。往左走几步,退回去,又往右走几步。明显的,他又迷路了,他正在努力寻找着回家的路。
岳父转过背,看到车里的我,张嘴就喊了起来,显得很是开心。“爸,怎么这么巧?你出来散心啊,我刚去了一趟教委,你怎么还不回家?”
岳父坐上了我的车,他突然说:“不要说我又跑到小学去了。你就说带我去兜风了。”这还要撒谎吗?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为了哄他开心,我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现在,去找固执的岳父成了一种快乐,就连女儿也乐在其中,还经常牵着岳父的手,和他有说有笑地回家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不虚也。
怀想岳父
文/胡兆明
岳父去世10年了。想起岳父,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过去。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岳父是什么情景了,只记得我和爱人结婚时,岳父已经退休,但仍拿出一笔不菲的资金,帮助我们小夫妻安家,还送了我一块当时比较罕见的瑞士手表,至今我还珍藏着。
到现在也不知道岳父当初对我们结婚是什么态度。爱人是他的小女儿,也是家里孩子中学历最高的,自然是他的掌上明珠,却嫁给我这样一个农村出生、家境又很贫寒的对象,肯定不是他理想中的结果吧。但我们结婚以后,岳父从来没有流露过他的想法。我的一些生活习惯,我知道他很看不惯,但他从来没有当面批评我。对他这样一个性格直率的人来说,做到这样是相当不容易的。
和岳父相处有两段比较长的时间。一段是当时我们在美国纽约常驻,岳父岳母一起来住了将近一个月。记得他当时对纽约的高楼大厦很感兴趣,兴致也一直很高,跟我们一起到处参观、照相。应该是他觉得,生活了一辈子,总算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吧。即使这样,到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他坚持要早点回国。估计是跟我们一起住不自由不方便,他又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另一段是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听岳父岳母说过多次,他们一手养大了三个孩子,再也不愿意带小孩了,但知道我们确实有困难后,岳父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岳母来北京帮助我们。这一次和我们住的时间比较长,我们的房子又很小,生活上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临走的时候,岳父忍不住爆发了,但他只是数落自己的女儿,对我没有半句怨言。
后来岳父生病了,我因为工作忙,没有什么时间回太原去看他。在他住院看病期间,我也没有机会尽力,想起来心里很是愧疚。但岳父总是给我乐观向上的印象,从未跟我诉说过生病的痛苦,也从未谈过对身后事的看法。我记得,有时候我们回去给他带了一两件时尚的电子产品,他总是很高兴,爱不释手。他经常拖着孱弱的身体,坐到阳台上的老沙发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拿着音乐播放器听音乐,这一幕仍不时浮现在我眼前。
我从印度常驻回国一落地,就得到岳父去世的噩耗。我急急忙忙赶回去,但还是没有见到岳父最后一面。我和家人一起参加了岳父的葬礼,这是我第一次到岳父的老家榆次。岳父的墓地选在一处高高的黄土坡上,四周风景很好。我内心觉得,这是一处不错的长眠之地,可以慰藉岳父忙忙碌碌的一生了。
岳父去世10年了。说来也奇怪,近几年来我总是想起他,想起他看着我的眼神。大概是岳父在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妻儿、好好照顾岳母吧。岳父您放心,我会的。您在天之灵安息吧。
捉鼠记
文/周书养
初秋的一个晚上,我在院子里散步,走第二圈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小猫悄悄地跟在我身后,我停下,它停下。
我绕五排楼房走一圈,大概四百米。那只猫跟着我先走了三圈,我站住,它坐下,我蹲在它面前,它也不跑不躲。看着它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很少与不会说话的动物近距离的对视,在昏暗的灯光下,在深夜,与一只猫对视,反而有点发怵。我就问它:你上辈子是人吗?它喵喵地叫了几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转身走了。
隔了一天,晚上回家后,发现厨房里放的一块豆腐缺了半角,且有明显的啃咬痕迹。经过反复查验,断定,是老鼠干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只猫。那只猫,是在告诉我,老鼠进我家了,或者老鼠是被它撵进我家的。它是问我要猎物呢,还是要告诉我,让我防着老鼠?可惜,我当时没懂它的意思。
世上的事儿真是奇妙,任何事物的出现,看似偶然,也未必不是必然。就像那只猫和老鼠的出现,谁又能说清它们之间的关联呢?
岳父听说我家进了老鼠,便买了铁夹和一个笼子送了过来。
笼子不大,有网密布,网眼比黄豆小点,内有一钩,专挂诱饵,钩子的另一端在笼外,弯曲成环,笼门有弹簧,翻起来用一根铁丝压着,铁丝穿在诱饵连接的钩端环内,老鼠一旦进去,只要触碰诱饵,笼门便瞬间关上。岳父给我教了使用方法,还要我亲自操作一次。我在设置老鼠夹时,差点把自己的手夹了,岳父又反复叮咛了一番,说千万别抓不住老鼠反伤了自己。
睡觉前,我把老鼠吃过的豆腐掰了一块挂在笼中的钩上,小心翼翼地设置好,放在阳台通往室内的门口。阳台上有一道推拉门,我把门关到只能放置笼子那么大的距离,老鼠如果想从阳台进入室内,除了从笼门爬进来,或跳起来从笼子上空飞过,别无出路。心想,这老鼠是逃不掉了,它误闯我家,成不了硕鼠,也成不了精,要是被关进笼子,一命呜呼,岂不冤枉?但又想,现在万物互联,生物、病毒日益进化,今年又是鼠年,老鼠是主角,它能上当吗?
早上起来,去看笼子,果然有老鼠彷徨笼中。老鼠见我,疯狂地在笼中冲撞,不停地用压咬、用爪子抓着笼子,想冲破牢笼,重获自由。它折腾了一阵,抓住那个诱它入笼的铁钩,咔咔地咬着,还看着我,一副不甘的态度。
我又想到了那只跟我走了三圈的猫。
至于这笼中的老鼠,岳父说,他来处理。他是老革命,当过兵,打过仗,老虎都不怕,还会怕关在笼中的老鼠?
可爱女儿之一
文/唐晓健
常年在深圳打工,挣了些钱在县城盖了栋小楼,有些简陋,没有装修,岳父买了个小火炉子在一楼过道上做饭,从深圳回,映入眼帘的是:岳父在炒菜,傍边放一桶水,女儿在学步车用小手挑水玩,弄得水星四溅,岳父一声喊细毛伢子唉,小不丁点女儿,驾着学步车,一溜烟的跑开了,等岳父埋头炒菜,小女又悄悄靠近又玩起水来,小女就如此这般来回玩,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温馨而甜蜜。
现在女儿大学都快毕业了,岳父早几年已撒手人寰,画卷却时时浮现直到永远!感谢上天赐我天使,怀念我岳父!
常恨不绘童叟图,回回只在梦中绕!
叶落归根
文/要力石
人生之短,譬如四季。国庆长假结束的头一天夜里,我和豪哥在病房值班。看着昏睡中命悬一线的岳父,禅宗六祖慧能那句“叶落归根,来时无日”浮上脑海,不由得我泪眼模糊。
与前几晚不同的是,吃下“安定”的岳父仍难以安眠,一会儿侧卧,一会儿仰躺。他已不再进食,连一小口水都难以下咽。为了多吃一小片药,需要我哄他:“爸,再吃一片吧,这片药是必须吃的!”他看着我为难的样子,点头答应。
夜半,岳父说喘不上气,我随即叫醒了睡在行军床上值班的女护士。值班医生拿着听诊器来了,量了脉搏和血浓度,走时留下一片利尿的小白药片。医生离开后,他竟没有吃这药片。
折腾了一会儿后,他对我和豪哥说:“都睡吧,我没什么事了。”我躺在他旁边的床上,驱赶着睡意,像枕戈待旦的战士。在某一时刻,我侧身看他时,发现他也在睁眼看我。我们相对无言,只用目光在交流。他迷蒙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柔和安祥。
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他永远是一副宽厚、慈爱的笑容。我成为他的女婿已30年之久,不论何时、何地,对何人、何事,我从没见过他发火动怒。这一方面出自他的涵养和理性,另一方面缘于他少言寡语的个性,用“沉默是金”形容他最为贴切。
难道几十年就没有让他不悦、不满甚至愤怒的事情吗?当然有。他的内心应该有不平静甚至波浪翻滚的时候。只能说,他胸襟宽阔,心量大,能包容人所不能包容之事。如果遇到使他伤心透顶的事,他会选择内化于心、外隐于形的。
成为他的女婿前,我和他只有工作关系。我是负责政治报道的记者,他是行署领导。有一年南宫市组织一个大型的群众文化集会,我奉命跟随采访。广场上人山人海,我那天坐在主席台的一角。岳父开始讲话,语调并不高亢,甚至略带沙哑,但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讲到结尾时,他扬起右手,高高地挥向空中。
他一米八零以上的个子,身材伟岸,气定神闲。这是我见过他任上最威风最帅气的样子。当然,大部分时间,我看到的是平凡日子里而非官场上的岳父,他只是一个脾气温和、说话慢条斯理的长辈。后来,我离开家乡到北京工作,除了节假日探亲,平时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期间,听说他经历了事业上一次重要变故。作为晚辈,我从没问过内情,也不会提及什么。我个人觉得,他这种敦厚和内向,不一定适合官场。而岳父的父亲(我妻子的姥爷)是从枪林弹雨拼出来的硬汉,曾是威震八方的警备区司令。他讲话的底气、举手投足的气派、分析问题的睿智、处理复杂事情的果决,我是见识过的。比较起来,岳父更像一位教授。
有一年夏天,岳父岳母在北京小住。有一天下班回家,我发现鱼缸表面浮着一层油花,就问水怎么这么浑。一问才知道,是岳父做红烧肉时,把切剩的一点生肉末儿放进了鱼缸,引得缸里的锦鲤鱼大快朵颐一番。我迅即把鱼缸中的水倒掉,换上了清水。岳父没说什么,却一脸尴尬。为这件事,我一直心存内疚。当然,他不会记着这件小事,而且在30载漫漫岁月中,他和岳母对我的关爱细致入微,我每次离开家乡,他们都会让我带上包装一层又一层的饺子和一袋剥好的花生米。他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我每次从北京回家乡,吃第一顿饭时,他必定会拿出提前为我炖好的红烧肉,和我对饮几杯宁晋原浆酒。那种温馨场景永暖我心。
人的本质是表现在生活上的,职业、事业包括从政为官都是附加的,早晚会剥离掉。岳父不再忙碌,闲的时间多了,很像一位生活型的“老宅男”。他不善言辞,但兴趣爱好极为广泛。我总结出他晚年的四大爱好:养小动物、种花种菜、喝茶抽烟、看抗战电视剧。尤其喜欢养狗养猫,多的时候,家里同时养着一只高大威猛的德国黑贝、一只京巴儿、一只老花猫(有时还率领几只小猫)。
岳父岳母仍住在桥东一处四合院式的老宅里。院里长着一棵香椿和一棵无花果树。早春来了,全家人能吃上嫩嫩的香椿芽儿,岳父每年都会把香椿芽择好洗净,放在冰箱给我留着。盛夏到了,那棵无花果树结满紫红可爱的无花果,吃都吃不及。院子东西墙上,爬满了丝瓜、梅豆和南瓜藤。院门口的影壁墙下,有一棵岳父养了多年的昙花,入秋后就会一朵朵地、蓬蓬勃勃地开放在静夜里,院里整夜弥漫着清香。
脱离官场的他,如同被风刮下的一枚叶子,不再在半空被风吹出哗啦啦的声响,也不再因折射阳光而闪烁眩目的色彩。这枚叶子从从容容地飘然而下,踏踏实实地落在地上,贴着泥土,贴着地气。岳父育有三女,个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被他视作掌上明珠。普天下天伦之乐,有胜过此种乎?
这样一位懂生活爱生活的人,也会生病,会衰老,有一天还会告别尘世。10年前,岳父专程到上海长征医院做了腰椎手术,三对女儿女婿轮流守护他。术后,他原本高大的身躯挺直了。但10年后,还是因为腰椎疼痛使他行路困难,他锻炼身体的方式从此与众不同,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绕行大半个市区。除了腰病,所有亲戚都认为他的身体很棒。
前年秋天,我回家乡探亲,随身带着一架照相机,要完成岳母布置的一项拍摄任务。她说:“我们老两口都是八十岁的人了,给我们照照相,留下纪念。”那天午后,小院绿荫斑驳,光线柔和,在家人轻松的笑声中,我给二老拍了不少“留下纪念”的照片。
4个月前,从家乡传来岳父迅速消瘦并出现胸积水症状的消息。医院检查结果令人沮丧和绝望。几个孩子经过商议,决定对岳父岳母隐瞒一部分实情,为此还制作了一份似是而非的诊断证明。接着是一系列紧急治疗,用了世界上最好的西药,请北京最权威的中医专家治疗。遗憾的是,再好的药也只能治疗可治之病。岳父越发消瘦,行动困难,胸积水有增无减。南寺庄的亲戚纷纷来探望,外孙女和女婿从纽约回来看姥爷。岳父学理科出身,知识面极广,他不可能对自身的病没有判断,不可能对亲戚一下子拥来没有推理。但他依然是那种温和慈爱的微笑,甚至在换输液袋时,和外孙女一起手机自拍。
这天清早,小院被晨光染上一层金辉。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岳父在院子里转悠。保姆说,每天饭后,他都会转上一圈,摸摸这花,动动那叶,为这个浇水,为那个培土。我特意把轮椅推到西墙根,指着一串青紫的梅豆:“是不是快拉秧了?”他摇头:“不会的,越到秋末,它越要疯长一阵子呢。”在那盆昙花前,他静默许久,依依难舍的样子,指着其中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昙花说:“今晚这朵会开,这是今年最后的花了。”我好奇地问:“会在夜里几点钟开呢?”他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夜里9点会开花。”那晚,我真的跑到院子看,这昙花果然开着……
岳父终于不治。我不解的是,从病重到去世,他的手腕上始终戴着一只没有牌子的手表。原以为是什么名表,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块几十元的纪念表,表盘上有“1910—2000建校90周年纪念”字样。他在那所高校任过职。
南寺庄村是岳父出生的地方。出殡那天,我追随着众人去了土地庙报告他归来的消息。路过一处翻新不久的院落时,彬哥对我说:“这是你岳父出生的老宅。”
岳父的晚年
文/梁正
岳父的过世很突然,一口痰卡在喉咙,没等救护车赶来,就躺在自家沙发上,离开了人世。
岳父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家中有三兄妹,上有一个哥,下有一个妹。年少时,家里贫寒,经济拮据,一家人的生活极为困难。更为悲痛是,其父因病早逝,去世时,岳父只有三岁,哥哥仅八岁,妹妹不过五个月。一箩斧头没有把,家里没有主心骨,整个家庭陷入低谷。家里所有负担一下子压在家里唯一的大人——母亲肩上,扛起了养家的责任。其母兼男做女,早出晚归为生产队劳动,夜以继日维持家计。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岳父的童年时期,就帮助母亲扯猪草、寻烧柴,做力所能及的繁冗琐事,为母亲排忧解难。此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了家中的生活,岳父曾为煤矿砍过矿木树,还在煤矿上过班,下过井。
岳父天性聪颖,为人正直,忠耿诚实。上世纪六十年代,十八岁的时候,岳父就被任命为生产队队长、大队民兵营长。十九岁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同时,他利用业余时间努力学习,七三年考入了当地农校。两年后中专毕业,分配到邻近县的农业局工作,历时四年。七九年,为照顾家庭,回到本市农业局,负责畜牧工作。尔后工作调整,自己申请到乡镇农技站工作,并担任站长达十八年。他克己奉公,以身作则,工作出色,深受领导好评。九六年,组织因为他长期在乡镇工作,又为方便照顾城中家人,又将其调回市畜牧水产公司工作。九八年,组织拟提拔其任一乡之长,但岳父自认为个人领导能力和协调能力欠缺,毫不犹豫地向组织提出申请,让位于更合适的人选。九九年搞党建扶贫工作,被组织派到乡里扶贫两年,他欣然接受,没有半句怨言。他工作踏实,坚守岗位,任劳任怨,一起扶贫的同事每天都赶回家,而岳父坚守岗位,偶尔周末才回家一次,他的敬业精神深受干部群众的好评。
到了晚年,岳父身体开始变差。他生活节俭,凡事喜欢亲力亲为。2009年,自家玻璃门破损了,为了节约,自己到市场上购买玻璃进行安装。不料,玻璃突然断裂,左手腕被玻璃割断了血管,血流不止。送往医院进行手术,但医生无能为力,手腕最终没有保住。此后到全国各地寻找名医,都无济于事。自此以后,老人心情开始变坏,身体一日不如一日。2010年,被查出患有糖尿病,2013年经医院检查,又患了脑血栓。
2014年,老人六十岁,他办理了退休手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坚守了一辈子的工作岗位。但半年之后,老人开始忘事。9月9日,单位组织老干部座谈会,老人独自步行去单位,竟然找不着地方。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单位附近河边找到他。但家人也没有引起重视,都以为可能是退休综合症,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这年冬天,我把岳父接到兴义生活。每天让妻子陪着,老人很开心。
一天,我应朋友之邀到民族风情街聚会,饭后正和朋友闲聊,突然接到警察电话。原来老人一人出去散步,找不到回来的路,又不知道我们的电话,于是求助警察。待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老人在一个路口旁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一位警察正在一旁宽慰。见到我们,老人如释重负,面带歉意,赶紧拉住她女儿的胳膊,不肯撒手。
我们把他送往医院检查,确诊是阿尔茨海默症。这一年,他做出许多难以想象的事情——我们去云南参观一个展览馆,他竟然趁人不注意,在展馆里的一个阴暗角落小便,待我们发现时已为时过晚。在管理员严厉的喝斥声中,我们不停地道歉;在家里他也时不时大便失禁,弄脏衣裤。
老人可能预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许不想让我们为难,坚持回了老家,病情越来越重,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有时身边的人他都认不出来。
2016年春节假期结束,我和妻子驱车回家,老人站在家门口,目光呆滞,一直看着我们。我们围绕他的房子绕了三圈,老人一直站在寒风中,久久不愿回家。这一年老人病情加重,经医院鉴定,患有脑梗死、支气管炎、前列腺增生等多种病症。2018年病势逐步加剧,八月,送往医院治疗,经检查,老人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忆。九月,老人步履维艰,卧入床榻,两眼开始模糊,看不见东西,不能行走。
12月的一天,老人终于甩脱病魔的纠缠,离开了人世。
岳父也是父
文/九满
我的岳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广州郊区农民,一辈子生活在那片土地上,过着简简单单的乡村生活。他曾经抽过烟,后来因为患上肺部疾病戒了,他对酒没有什么“交情”,至于他一生的乐趣,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收听收音机以外,那就是对报纸情有独钟。岳父的生命里没有半点的风光和传奇,他以老实敦厚、忍辱负重的品格铺就了他平平淡淡的人生,或许正是这样,岳父才成了我妻心中最真实且最可以膜拜的父亲。
我与妻生活在广州城区,逢年过节,我都会带上妻子、女儿去看望我岳父,可惜的是我与不懂普通话的岳父之间存在语言障碍,让我难以单独与岳父拉家常,我认识岳父已经十八个年头了,但我感觉岳父的心离我还是很远很远,我和他见面,有时我会问起他的生活,淡淡的几句后,便是大片的沉默,但我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察觉到他对家人团聚的那种满足与幸福感。
其实岳父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自己会经常带着礼品走访他在广州的亲人,唠唠家常,说说生活,让亲情得以渗透。
我与妻刚结婚那年,春节前,岳父安排他的两个儿子从四十里外的乡下骑车到广州给我们送来年货,什么煎堆、年糕之类,还有我非常爱吃的油角,当时,我的眼泪都涌了出来,岳父啊,要是我的父亲还在,他对他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每次去岳父家,岳父都会亲自下厨,让我有机会品尝他老人家手艺下的佳肴,我对他制作的香芋焖鸭更是情有独钟,岳父做的香芋焖鸭油而不腻,色香味俱全,据说还能养胃理气,增强抗病能力。
由于岳父以自己心灵、行为给我们做晚辈的耳濡目染,让岳父一生积攒的种种力量,慢慢渗透到我们的生命中来,让我们也能用亲昵的态度去善对亲人。
妻弟还在上学的时候,为了减轻岳父的经济负担,我和妻会给予他一些经济上的支持和帮助,待妻弟大学毕业,我就在想:“岳父岳母也该享享清福了!”而且我们做大女儿大女婿的,也应该给弟弟妹妹们树立起孝敬父母的榜样!于是,逢年过节我就会提前与妻商量:今次要给岳父岳母买点什么样的礼物?
今年春节,我们一家三口去岳父家拜年,当岳父穿上我们带去的衣服和皮鞋时,岳父满脸灿然。在午饭上,岳父还破例的与我们喝了两小杯红酒,听着他难得的话语,开心的笑声,我心里在想:以后要好好孝敬岳父岳母才对。如今,他们的子女都已成家立业,他们不必再为了孩子们下个学期的学费操心了,可以静坐在太阳底下看孙子顽皮孙女嬉戏了,可是,我的岳父——他却要走了,他是带着满身的癌细胞走的。
今年春节后,我们突然发觉岳父身体不适,去市肿瘤医院一检查,确诊为肺癌,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淋巴,医生明确告诉我们:最多还能活半年。平时无痛无病的岳父癌的这么平静,没有一点征兆和痛苦,这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连我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和岳父感情甚笃的我妻,想起父亲之前的点点滴滴,禁不住潸然泪下,平时,她就常在我面前忆起小时候生日时父亲买给她的一包饼干、几颗糖果,她还会想起扎着小辫的她被父亲带着在镇上照的一张黑白照片……岳父大人发病后,大小便靠“尿不湿”,回到了婴幼儿时代,却丝毫没有婴幼儿那样的生机与希望。面对岳父,面对病魔,我们都在留泪、伤心,面对医了病救不了命的结果,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孝了。
家人四处求医问药,竭尽全力医治,我妻那当医生的表哥也给我们推荐了一剂中药,据说对肺癌病人有很好的疗效,但其中一味药却没能配齐。后来,我去韶关出差时竟意外的找到了这味药。第二天,我便放弃登丹霞山的机会,驱车将药送到岳父家,岳父听说那味稀缺的中药找到了,立马走了过来,他用双手捧起那味中药,眼里喷射出惊喜的亮光,好象看到了上天再给他一次生存的希望,让站在一旁的我内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苦中作乐,逗他开心,天气好的时候还开车到附近的机场、公园转转,让他适当的运动,希望给他多留一些快乐,给我们多留一份美好的记忆。
那天,我去看望岳父,刚走进病房,岳母便对岳父说:“阿九来了,你起身吧。”岳父病弱的身躯抖了抖,他试图坐起来,但是,我的岳父癌的太重了,他已经坐不起来了。
望着病床上的他,我感觉岳父真的倒下来了,曾经的家庭权威已经不再,身体明显的消瘦了。我关切地对他说:“阿叔,你知道自己的病情吗?”老人家立马说:“知道”。躺在老式木床上的岳父,一行浑浊的老泪从他那微闭的眼眶溢出。想起岳父昔日关爱我的点点滴滴,一股热流在我胸中涌动,让自己全然忘却了情感上固守的坚强,鼻子一酸,眼前竟模糊了。虽然我与岳父语言沟通困难,但我是一个讲孝道的人,对于病床上的岳父,我深深理解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接着说:“阿叔,你放心,我们做儿女的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治你的!”只见岳父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我仿佛听见岳父在说:“孩子,这次就全靠你们了!”再看岳母,她已哭成了泪人。当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岳父的眼眶里,已经是满满浑浊的泪水。我无法知道:那是他对我的期望?还是他对我的等待?
我对岳母撒了个谎
文/周金龙
岳母今年九十二岁高龄了,上月下旬打电话来说要到三茅小丫头家过几天。我和老伴戴丽娜喜出望外,我俩结婚快40年了,岳母极少在我们家过夜,接到电话后老伴喜出望外立马叫儿子开车从新坝秋登把外婆接到三茅。
岳母身体还算硬朗,头上扎着绿色方巾,岁月的沧桑印刻在岳母苍老的脸上,牙龈脱落嘴巴干瘪,真像毕加索油画中的老太。说话发音有力。这两年耳朵有点背了,记忆力衰退,同前几年圩上邻居背地都喊她老强盗相比明显体质下降,但火爆脾气始终没变。
岳母在我们家变成了十足的楼上老太,好在三楼前后都有几百平米的平台,还能散散步,但几天下来岳母却闹着要回家。岳母来一趟不容易,为了挽留老人家多住几天,我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联合大桥被安徽的大卡车压坏了,现在重修大桥,暂时去不了新坝,你住在三茅,政府每天可以发5元补贴。岳母信以为真很是开心,说政府真好,住在三茅手不动脚不动每天还有5块钱补贴,街上摆摊子的老头老太卖菜辛苦不如我运气好,我住在你们家桌上端碗,手上夹筷每天还有5元补贴收入真好!接着叫我马上打电话告诉在新坝的舅哥说她不回去了。为了假戏真做,我与左邻右舍的串通好,邻居经常上门查询岳母补贴发放情况。岳母总是说政府真好,要是政府有困难就别发了,上海每月还发600元抚恤金给我,我又有孝顺的子女,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老岳母虽然明显健忘,但每天都几十次地重复着几十年前的那些往事。就像电视小品严顺开给他孙子讲粮票的故事一样,我们都耐心地听着,为了让她老人家高兴,我们还不时地附和着让她开心。
岳母重复的往事最多是逝去的岳父。“老东西在上海退休,就喜欢住在三茅,你们买好的给他吃,还买香烟塞在他口袋里”。是啊,也许是因为与岳父有缘,岳父在上海退休后,除了党员活动日在家住几天,一般都住在三茅,岳父病重期间,适逢扬中撤县建市大桥通车,晚上三茅街人山人海,万人空巷,火树银花,锣鼓喧天,我和妻子特地叫了辆三轮车,把岳父扶上车绕美人鱼广场转了半小时,让他老人家有机会分享和体验这一盛况空前的壮观场面。
老人家引以为豪的是在七十年代当大队贫协主任,说那时开会都是公社的拖拉机来回接送,白天开会晚上还要从三茅跑新坝秋登照顾三个未成年的孩子,第二天天不亮还要跑到三茅听报告,哪像现在出门有小汽车、电动车。那个年代开早工、开夜工生活困难,现在的日子真是天堂了。
她反反复复念叨在嘴上的是她两个外孙。说大外孙考上清华大学她功不可没,那时大女婿家里穷,大外孙在三茅上县中,都是她省吃俭用,每次大外孙回家,她都要煮好吃的给他吃,都要给他钱。小外孙小时候都是她带大的。时光流转,当时的外孙都已长大成人,也懂得孝顺外婆了。
如今岳母90多岁了还放心不下70岁的儿子,说儿子负担重,家里买了地皮砌了房子,长江花城还买了两套房子,连做梦都舍不得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她老人家唠叨这些,我既想笑又感动!再大的儿女在父母的眼中永远是孩子!
我的岳父岳母
文/陈姓名人
岳父大人,您还好吗?思念如潮水般泛滥,真的好想好想您,每次忆起您,喉头便开始哽咽,心开始隐隐作痛。思念,自责,内疚袭上心头,久久不散。虽知自己的拙文无法表述一切,亦知文字在最真最切的情感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但我已无法亲口对您说,此时心与手已情不自禁,请允许我用属于自己的拙劣文字来表达我对您哀掉,和思念……
距今您离开已将一年,可是您的慈祥和对我的爱,却在我的脑海里愈见清晰。特别是近几天,思念您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思念已不再局限于每一个有关拜祭您的节日,可以是日常里的每一个情节,甚至是某一些文字,都让我想起您,内心如海浪翻涌,心痛如割,泪如雨下。
你知道吗?自从你老人家离开以后,岳母的心情越来越差,身体也一落千丈,你突然离开了她,老人家一直很失落,一下子失去了对你的依靠,孤单了很多,人们总是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确实有道理,上个月她老人家终于病倒在床,经过了十几天的抢救才过了危险期,醒了过来。可是就算灵丹妙药,也是回天乏术,恐怕这次是难逃此劫,医院也无可奈何,回家至今都没有好转过来,我们每天七八十公里来回跑,尽量抽出两三个小时,回家陪她老人家,希望能给她多一点安慰,在她老人家有生之年能多看几眼,每当我坐在她床头时,她都知道,很想和我说话,可就是说不出声来,两只眼睛看着我默默流泪,此时我又能帮上什么忙,看着她我也只有陪着流眼泪,肝肠寸断,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我要忍,我不能在老人家面前表露出来,强装笑容,鼓励她坚强,不能让她老人家有半点操心。
前个月大女儿订婚时,还到海丰参加外孙女的宴会,精神饱满,健步如飞,还说要去看眼,镶牙,还说要等俩个小孙子娶媳妇呢。我带她来厂住上几天,都好好的,还一口答应来参加孙女婚礼。可谁又能想到今天躺在床上,连说话都不会,妈妈你知道吗?你还有很多的话没和我说啊,平时我来看你时,你总是陪我说说话,陪我们喝咸茶,问问我生意如何。可现在却躺在床上不能和我聊天,这怎么可以呢。我自小就没有妈妈,缺乏母爱,和您女儿结婚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亲生母亲来看待,你疼我,你爱护我,就算我做错事,你都没骂过我,总是偏袒着我。这些年来就是因为有妈妈您,我生话才过的如此充实,过得如此幸福,您一定要好起来。您一辈子好人,不会这样就倒下去的。我会和孩子们叩首苍天,为你祈祷,让老天爷一定保佑你长命百岁,早日好起来,让我们陪多你几年,哪怕是十年,八年,一年几个月您都不要放弃,因为你还有那么多的子孙要为您尽孝,他们孝感动天,相信会感动神灵求老天爷来保护你平安度过,快点好起来吧!妈妈。岳父大人,希望你在天有灵也一起来保佑妈妈吧!拜托了,别把妈妈带走,求你了!!!!
深刻的记得,那时候,我年记还小,才二十岁,当时我什么都没有,穷光蛋一个,您把女儿交托以我,我曾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女儿,一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一定把我最好的给她,你信了,可我也做到了,谢谢您能信任我。您就放心吧,我会一辈子对她好,不会让你失望,决不让您你老人家操半点心。希望您一路走好,早入仙界,开开心心。我会永远记着你,跟着您的身影,听着您的教导,是您让我们学会坚强,学会不在意别人的冷眼,学会用每一次的成功来证明自己,学会骄傲的走自己的路!学会活出个样子,不给您老人家丢脸!!!
童年的日子没有人疼我,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没有妈妈的不算个东西,未来也不见得有作为,只有您们从不放弃我,疼我!别人有的您们都会尽力想让我也有,每当我嘴馋了,去到梅栊岳母总会为我做好吃的。在我最苦时期,岳母总会在半路偷偷给我们塞零用钱,总怕我们不够用,这些我至今都没有忘记。您从不嫌弃我,只有在您眼里我才不是累赘!谢谢您妈妈!!!
每次我们做错了事,您总是先骂女儿都不骂我,只会好好教育我,哪怕知道我错的,您一样和我站一个阵线,您就是我的避风港,在外面受委屈或者累了,就很想回到您的身边休息,向你诉苦,只有您俩老人家在,不管我失落了还是得意,您们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保护我!!!
那年我去了广州做生意,非常艰苦,可您是那么的支持我,又担心我,不管您身体多不好,你都是那么照顾我的孩子,所以孩子们都喜欢外公外婆,电话里您都说一切特别好!等到我每次从厂回来,发现您又添了好多白发!是我太自私了,太不懂珍惜时间,为了生活,为了那丁点的生意,整天忙着,总是抽不出时间多点回来看你,真是不孝,真后悔没能好好陪您,现在才知道错了,都是我们的错,请你老人家原凉我吧!!!
至今我才感觉到,每当见您一次,就会心痛一次。或许您己知道自己生命快到尽头,你还是总让我赶紧回去好好工作,让我好好爱惜自己,好好生活着,只是我知道,说不定哪天和你一别,就是永恒,我不愿意听到您逝去的消息,不然我会倒的!我会好痛苦,好心痛的,要是你老人家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虽然这事实不可改变,我依旧不愿那么快听到,我只想让你早日恢复,多点去看您,可能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可能因为知道将会失去你,我心里明白,那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的心痛,那怕每天只陪你几个钟,我都乐意回来陪陪你,妈妈!!!!
每当我回到那个熟悉“家”,看着岳父的遗照,而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只能坐到他平时住的小房间里那个椅子,静静回忆往日岳父的慈爱,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我要忍,我不能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因为我知道您走了以后,最放心不下就是岳母,总想回来把她带走,不让她在人间受苦,可是我还是乞求你让妈妈活多几年,让我们多看几眼,到一百岁那年才来带她吧,!!!
你放心,我们有责任照顾妈妈,虽然替代不了您去照顾她,关心她,爱惜她,但只要她老人家好起来,我们就有能力去照顾她,我一定去孝顺妈妈的!请您要原谅我,我实在不敢多留在那里,因为我受不住那种痛入心扉的感觉!因此我逃避了清明节拜祭您,只在远方给您烧了点纸钱。甚至这个七月十四,我都逃避着不敢面对!到现在我都不能接受您永远离我远去,到现在我都觉得您一直都在!每次还准备给您打电话,当打开电话,才明白,已经没有一种线路能接通到您的身边!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在!死神是如此残忍,永远没有重来。连让人改错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有来生,我依然做您们的好女婿,跟您一起快乐的生活。坐在床头听您讲故事,听你给我们说人生大道理,搀扶着陪您们压马路,闲暇时一起下棋,一起开心的笑。珍惜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捣蛋让您失落,难过,生气!亲爱的岳父,我会一直都记住您,怀念您,您安心的走好!保佑岳母平平安安,快点好起来,拜托了!!!!?
军旅与医者
文/吴厚炎
当有人谈到“三高”之类时,我会想起岳父大人。他还来不及患上那种病就去世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他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即便因为营养过剩而不幸,也是值得的。
辛亥革命那年,他出生于长沙北乡一个手工业家庭,祖父和父亲都是裁缝。小学毕业后,继承祖业应是顺理成章的事,因实在无力继续升学。当他看到师兄被顾客打了两个耳光后,觉得做手艺人太“沤”气,不想再学手艺了。虽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除了父母,他有两个姐姐,两个弟弟。“四妹”刚生不久就送人,母亲则进城当奶妈。日子穷,人手又不够,他十四岁不到,就娶了个九岁多的媳妇,就是后来我的岳母。他们一家正愁眉苦脸时,湖南农民运动正如火如荼。我们平常爱将“工农兵”联在一起说,足见它们之间的联系。他媳妇家是“农”,却是“菜农”,
同种田的不同。他家是手工工人,就离“如火如荼”更远。这就剩下“兵”。如果遇上“革命火种”就好了,可惜无缘。否则,他将有另外的人生。1926年他15岁,有个叫“王三疯子”的街坊作保,介绍他当了唐生智的“北伐军”。他并不因此觉得光荣,更不明白那就叫“革命”。转眼已到武昌城下,攻城四十多天,他就天天服侍当官的,因他个子矮,没有步枪高,当的勤务兵。对北伐攻打吴佩孚的部下没有贡献。尽管知道团党代表姓谢,但他当兵只为“吃粮”,且是小兵,就同革命少有关联。为了不“沤”手艺人那种“气”,北伐军到湖北广水后,他就请假回长沙不干了。人回家还得吃饭,又由舅父介绍到第二军的一个连队当采买。这期间,还同连党代表到醴陵招兵住宾馆两月,居然也未受到革命理想的熏陶。回武汉后,因唐生智印刷发行的钞票不值钱,他这采买四处卖不到东西,姓邱的连长不知是因见他人小可怜,还是自己贪污军饷心虚,没有按常规揍他一顿,只臭骂赶他出军营。武昌流浪期间幸好找到一远房亲戚,又介绍他到十三军的后方医院当看护兵,后派到药房洗瓶子、打开水、搞清洁。如果他满足于打杂,对药房里的学问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如果他脑子笨让人烦;如果没有司药主任李某的慧眼相识提拔;如果他脑子里只装父母媳妇兄弟,那些拉丁文字,各色药片,种种处方,就不会刻在脑际。可惜好景不长,1926年秋,医院解散,他又回到长沙。
人说“无湘不成军”,究其缘由,大抵长江、洞庭的浩渺烟波孕育的太阳神崇拜,导致了荆楚尚武的精神。但若高堂显赫,自身又腰缠万贯,你会去当要“命”的兵?所以,“湖广熟,天下足”,只对阔人而言。如我岳父的尚武只为肚皮者大有人在,何愁不“成军”?岳父三进三出“北伐军”,实非可称道的履历。
1928年,他考取长沙的站街巡警,不知他是否提警棍穿黑衣套警笛。因主要是“站”而不是“巡”,这便方便偷闲熟读“医书”,时不时瞟一下路人。警笛断然不能吹,那是自找麻烦。必要时也“巡”一下活动身子,随即喃喃自语背背“处方”。那样子,一定是自得其乐。这才是真正的“伪警察”。空闲时,去找相熟的医师、教师学习医术、英语、理化。到1930年,他已将基础医学和初步技术钻研到手。
为进一步掌握医术,他先后在杭州、蚌埠当军医,直至到伪23师军医处,从少尉升至上尉。这期间,伪23师大约在毛主席指挥“四渡赤水”时围剿过红军。当然我岳父不会直接去“剿”,倒差点被“剿”。他们部队被打散时,有个红军伸手去抓他,他头戴斗笠,一抓未中,便顺势滚下山坡逃走了。岳父于“文革”中私下对我讲这段经历时,我想,他若被俘就好了。但仔细一推敲,那也未必是好事。正如他是上尉军医却拿中尉薪水,一气之下,又回老家长沙。终于可开业行医,直到抗战爆发。
抗击日寇,人人有责。岳父的两个弟弟,先后去了前线,他于1938年在湘潭考入抗日名将戴安澜将军的200师,任中校军医。后调入杜聿明任军长的第五军补充一团。到1941年已升任少校军医主任。在昆明养病期间,知悉大利被服厂正闹劳资纠纷,出于义愤,就执笔状告资本家。第五军特务马某与资本家勾结,将他关押,说他是共党要活埋。后经工人多方营救,始得放出。他就发誓不为国民党政府和军队办事。其实,此乃书生之气。因他得知自己所在的第五军要入缅抗日,就毅然决然披挂上阵,等候出征。这也许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全因抗日的热潮所涌动,那是有传统历史文化根源的。哪怕他们只是个小人物。这可以从他及其父为子孙所取的名字露出端倪。从1938年到1960年,岳父所生的七个孩子,名字依次为:鼎(立国重器)、复、兴、盘(原贵族所用盥器,通盘)、彝(礼器总称)、社、共。从中可以看出:他们期望祖国独立,中华民族复兴,能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而坚如磐石,既拥护新社会(社会主义),又寄托于将来(共产主义)。
至于远征军如何遭重创,十万人只有四万人归国,那是史家的事情。我要说的是,岳父于1942年夏天北归途径野人山的遭遇:他因病躺在担架上,刚上完一缓坡,只听前后两个看护兵一声怪叫,就将他抛向草坡。我不知他是如何逃回国的。之后,上峰拟升任他为中校军医主任,他坚持不就。原因如他所说:“我一直在军队救死扶伤,他们却这样对我……那时实在太饿,就嚼了些随身带的人参,明知不行,结果……结果淌了好多鼻血……
离开军队后,打听到父亲和媳妇已逃难到贵阳,无钱赴筑城团聚,就在昆明当帮工、做店员,兼搞小生意。直到1948年得一张姓朋友帮助,才回到贵阳。不久,又患上肺结核,直到解放。
解放后,他仍操旧业,到1958年已是12级的高级医师。虽然直至去世,级别未变,没有一句怨言。
1963年9月我到兴义师范任教,他女儿在二中。我去信告平安,并说:迢递关山何渺远,归心几时赴归程?他来信鼓励我这未来的女婿:教师本是崇高业,奋翮应自遣乡愁。比起他的经历,我的这点愁绪,简直可以忽略不记。
1975年3月,他来信提及武侯祠的名联: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
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说此联“为主席赏识”,“主席分析政治形势,决不止于联语中的概念……而儒家只抓住白帝托孤,鞠躬尽瘁大做文章实在好笑。”
岳父的见解如何且不论,但他对毛主席的敬佩是毫无疑义的。
同年5月,他仿孙髯翁名联有二,亦可看出他对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认识。且录一联,曰:
西南云气来衡岳,红霞乍展,闪金光照跃民间。想秋收起义,井岗会师,五次反围,长征万里,工农联合积成星火燎原。为抗日救亡,团结紧基本群众,去敌后游击,建立那铜墙铁壁,都凭作宣传主义,贯彻方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日夜江声下洞庭,磅礴奔腾,似海潮荡涤砂砾。看砍头不怕,苦刑如饴,千人错杀,走脱一个,英雄犹在世间奇绩诞生。用步枪小米,打败它大炮飞机。待优势集中,攻破其深沟高垒,做到了解放农村,包围城市,革命胜利,建设成功。
这是家书,不是政治学习时的表态,也不是煞有介事的报告,乃是经历了甘苦之后的吐纳。
1977年,他因肺心病故去。“文革”中的美食,除了凭票供应的肉之外,就是盐菜鸡蛋汤。岳母养的鸡腌的菜。
他姓周,名天逸,字适然,乳名美刚——很可为他的人生经历作“注”。也可看作是小户人家的“家训”。
老妻的背影
文/刘志渝
年轻时读朱自清的《背影》为之折服,作者传神地述说身穿长袍马褂,迈着蹒跚的脚步穿过月台去为远行的儿子买橘子,流露出了父亲对儿子关怀备至的情怀,这情景虽略带伤感却感人至深,至今令人难以忘怀。我幼即失怙,对父亲的印象一片模糊,父亲的背影更是无从谈起,惟老妻的背影却时时闪现脑际难以磨灭。
2011年,女儿产期将至,退休在家的妻子去北京照顾女儿,我送她去机场,在安检门不远处目视老妻肩背手提地走向安检处,这时她缓步徐行或走或停,慢慢来到安检口,步态略显蹒跚但步步殷实不虚,背影像极了我二十年多前往生的老岳父。自结婚以来,妻走路的姿势并无太大改变,只是步态变得缓慢,微微变驼的背部已然不似当年青春妙龄的体态,难道说,目光所及的这位真的是三十多年前那位风华正茂,举步轻盈的娇妻吗?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朋友同事们看着热恋中的我们无不羡慕地说:“你找了个温柔体贴的美女啊。”清秀的五官,红润的脸庞常使我对约会心向往之而夜不能寐。在这段无法倒转的三十多年光阴中,作为刘家之媳、之妇、之母,她三十多年如一日啊。操劳过度的母亲晚年疾病缠身,虽有家姊照料,但此时母亲病重卧床不起,非一人之力能为。周末或轮休,妻即去分担,喂药、进食、换洗、倒大小便比家姊还仔细。家母姓李,由于同姓,妻与婆婆更显亲近,婆媳俩相处融洽,邻里称贤。家母走完了她七十多年的漫长人生,往生前拉着妻的手言:“来生再做婆媳。”妻含泪点头。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想,“有其父必有其女”何尝不然呢?先岳父抗美援朝后转业至重庆农药厂,不久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岳父为人处世极有分寸,厚道善良,上下口碑皆好。由于书读得少,一直是个普通工人。老家有一兄弟孤身一人,先岳父时常给予接济,还不时接来同住。女儿呱呱坠地,先岳父难掩喜爱之情,工作之余唯一乐趣就是怀抱外孙女徜徉在厂区街道上。记得一次下班回家,见前方不远处先岳父怀抱外孙女,口衔尺许长的叶子烟杆,缓缓而行,由于年事已高,步伐不免迟缓。夕阳余晖下的背影深深地印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此时的他定然是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且甘之如饴。“含饴弄孙”不正是这一现实生活中的图景吗?先岳父往生后,岳母将先岳父生前的衣物分发后人,实际上我并不缺衣少穿但也选取了几样,之所以如此,一者景仰其人,再者感念其女来我家作媳、作妇、作母之德。
俗话说“妻贤夫祸少”,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妻不时敲打晓谕利害,让我少碰钉子,远离麻烦,至今年逾花甲,诸事顺遂,妻功不可没。少年夫妻老来伴,结婚近四十年虽然也难免磕磕碰碰,但互敬互爱,相濡以沫让我们走到今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做到了。
从机场登机口看到老妻的背影,还是那份朴实无巧,不求利、不取悦、不邀宠的品德,看到她一步步缓慢通过安检,又一步一步走向登机口,恍然间觉得那不正是先岳父夕阳余晖下那一幅生动图景的再现吗?
故乡很远亦很近
文/冯树久
前行的车拉锁般打开道路的拉链,将望天洞、普乐堡奇石馆、大雅河漂流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好一幅水墨山水画。行至大前岭东坡,岳母说:给亲家打电话没?
“喂!”那边电话响了七八声,才听到父亲声音,“爸,我回来看你,已经快过大前岭了。”
母亲还在的时候,我每个月都能回老家四、五次,母亲永远睡着以后,我曾想,剩下老父亲与弟弟生活在一起,一个人很孤单,我更应该经常回家看看,然而事与愿违,每每准备回家时,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而耽搁了行程,以至于每个月回家的次数一、二次都保证不了 ,故乡仿佛距我十万八千里,于是父亲便隔三差五来县城,有时给送来蘑菇;有时送来河鱼,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坦然笑纳。
偶然间,看了莫言的一篇短文《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文中他朋友给妻子收拾遗物发现了一条丝质围巾,标签依然还在,他朋友想起来,妻子说过:要等到一个特殊的日子用,然而......朋友对莫言说了句: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一句话引发莫言活在当下的感悟。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无论他是伟人还是平民百姓,没有人能够万寿无疆。父亲已经69岁高龄,我怎么能够忍心再让他奔波百十公里给我送东西,我还心安理得?无论有什么事情,我回家看望他老人家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这个念头产生后便不可阻挡。
周日,天气晴好,妻去市场买了两只板鸭、应季水果,大包小裹奔赴我的故乡。岳父、岳母积极配合,岳父开车也不忘称赞我,常回家看看是对的,用车你就吱声。我此刻只剩下羞愧的份了,好在沿途风景秀丽,一会我便沉醉在美景之中。
“喂!”那边电话该是响了七八声,才听到父亲声音,“爸,我回来看你,已经快过大前岭了”,沉默许久才传来父亲怀疑和喜悦糅合在一起的声音:我去买几个菜,中午在家吃饭吧?
故乡在我心里曾经很远,其实她也很近,她没有因为我的慢待有所愠怒,而是一如既往地张开双臂拥抱了我。
车进村口,超市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米八的身材,瘦峭不失挺拔,他双手拎着塑料袋,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期待的眼神立时变成满面的笑容。待车停稳,我和妻急忙下来。爸,天这么热,你在家里等着就行还走出这么远。老爸一边和岳父、岳母打招呼,一边说:出来买点菜顺便接你们。
水泥路一直到家门口,父亲搬出圆凳,放在院子里的山楂树下,让岳父、岳母坐在树荫下休息。他自己洗菜,做饭,岳父喊:亲家,你过来唠唠嗑,饭菜让孩子们弄。
很快,一桌丰盛的农家饭菜完成了,父亲拿起电话,喂,老久回来了,来吃鸭子、牛肉。
我知道,父亲是打给叔伯哥的。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动了,父亲是想把儿子回来看他的这一喜悦,告诉他的熟人。
席间,叔伯哥说:现在我们村的人不用出门打工了,老四在修水电站,我们在修铁路隧道、桥梁,前山那个隧道贯通了,正在建桥梁,将来本桓铁路开通,我们村也有一站,到时候去哪儿都方便,俺想坐上火车去拉萨......
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叔伯哥的话,时间使故乡变得很远也很近,坐上火车去拉萨不会太遥远。回到县城,打电话告诉父亲,父亲没接,后来听说,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醉了。
作家萧红说过一句关于故乡的话,她说:故乡在每个人的内心里,一旦有人提起它,便觉得心很疼。我想这或许与萧红个人经历有关,她为了逃避父亲包办婚姻而逃离家乡,所以有人提起呼兰河,她便感觉隐隐的心痛。但是并非所有人提起故乡都会感觉心疼,而是滋味各有不同。我对故乡的感觉不是心疼,而是它在我的心里渐行渐远,实际上故乡的距离只有几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