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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堂弟的文章

2023/01/05经典文章

关于堂弟的文章(精选11篇)

二憨其人

文/汤清洪

二憨是一个跛脚的瘦小老头,十几岁就没了爹娘,一辈子没有讨上老婆。

二憨阶级成分好,在生产队当保管员,工作勤恳认真,年年得到生产队颁发的奖状。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劝他,挑点儿中用的东西拿回家吧,你成分好,出不了事。二憨笑笑说:“挺好,不用。”

生产队分家了,二憨养了一群羊。二憨放羊口碑甚好,从来不祸害庄稼。羊肉价格一直不错,二憨手里有了几个闲钱。村里集资修路,二憨拿出3000块钱。村干部劝他不用捐款了,留着自己养老吧。二憨硬把钱塞到村干部手里,笑笑说:“挺好,不用。”

二憨有个堂弟,早年逃到台湾去了,后来在台湾混得人模人样的。上世纪末回村里一趟。堂弟看到村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土坯房变成了砖瓦房,窄仄的土路变成了宽敞的水泥路,找不到昔日的一点儿影子。来到二憨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土坯房还是原来的土坯房,桌椅土炕还是原来的桌椅土炕。回想起昔日时光,堂弟感慨了半天。堂弟想保留土坯房与屋里的桌椅土炕不动,另外选块宅基地给二憨盖一座新房,并置办上现代化的家具电器。二憨听了,笑笑说:“挺好,不用。”

二憨老了,放羊的活儿都干不动了。二憨把羊卖了,每天在胡同口坐着马扎,冬天晒太阳,夏天乘凉。村里想让二憨去镇上的敬老院享清福去,可二憨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老屋,笑笑说:“挺好,不用。”

有一天,乡亲们在胡同口没见二憨,就去了他家,发现二憨已经死了。土炕上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有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炕席裹尸挺好,棺材寿衣不用。

故乡有亲人

文/秋绪

年后上班,初七的那天我接到老家堂弟打来的电话。堂弟在电话里告诉我,今年家族里的那些男丁们回来过年很齐,退休在家的堂叔想召集着大家在农历初十这天来我处,过来看看我这个住在县城的亲人。听着堂弟的传话,我赶紧满口应承:“你就转告大家都过来吧,我在家里候着。”

挂断电话,自己的内心不由生出一股内疚,于肃然里产生了惭愧,感到了无容。我内疚自己离开老家这片土地几十年了,虽然日常也有蜻蜓点水的举动,会偶尔回去走马观花一下,但是一直以来都未能在春节时回去过,去给过这些在老家的亲人们拜过年,表达过一次真诚的祝福。

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我这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人,躯体已游离了故地,田园的气息已早已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村庄的模样已在我的眼里模糊不清。也记不得由于什么原因,我几近关闭了与原乡的情感对接通道,疏远了与原乡亲人的心距,而且,与他们这些亲人们,又是在何时变得生份和客气起来了呢?羞愧里,我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那颗原心已染上了世俗的埃尘,已将自己杜梦在所谓的幸福生活里,从而遗忘了故乡和亲人。然而,我的这种行径,老家的这些亲人们并没有埋汰,我人还是在这些亲人们的心里,他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一直在惦记着我,记着我这个居住在外的家人。只是,感觉里,他们那种看我的姿态,已悄然变成了一种无语的仰视。

每个人都是出生的土地孕育和养大的,我也来例外。这个意义对于我这个乡村长大的人愈加凸显。因为在这根的属地,她有亲切的乡音,有熟悉的泥土气息,有不能忘却的亲情,还有我成长里的美好印记。可现在,我多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已迷失得找不到回去的路。不是么,在迷惘的人生戏台上,我几近没有演好做人的角色,快在亲人的面前把自己给演丢了,真的就差背上一句“忘本”的骂名。

我不是没有回去过的念头。只是我太贪恋现在的生活状态,在乎都市的华丽和个人的安逸,变得像城里人一样的市侩小气,而且总借着各种理由,而让自己不愿迈出回乡的脚步罢了。

说起老家的那些堂叔堂弟,他们虽不是嫡系的亲人,可也是爷爷辈分下来的亲人,都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一样有着血脉的亲情。在这个家族里,我的爷爷辈有4个家庭,都住在一栋大瓦房里,到我的父辈时,虽然分出了更多的家庭,可这个家族的人依然拥挤的居住在一栋陈旧的大瓦房中。那时虽然生活得辛酸,却是多么的热闹与温馨。在家族的辈份中,我父亲的辈份最小,我管着叫叔叔辈的人就有8个,这些堂叔们大的比我大13、14岁,有的也与我同岁,小的则比我小10来岁,除3人在外吃着国家饭,其他的人都在家种地。到了我这辈,男丁可就多了,可吃国家饭的人却更少,除外出打工谋生的几个堂弟在外,就我和另一个堂弟在外工作。可能是由于我18岁时就离开了老家,漂泊在外,且自家父过逝后,又没有其他的嫡系亲人住在老家,这样就与老家里的堂叔堂弟们联系甚少,而疏远了这份情感。

堂叔堂弟他们这次要一起来,我自是把此事看得很重,于是赶忙同妻子女儿去采购一些东西,估摸得准备差不多后,才放下心来。后来自己想想还是不妥,又赶紧去到单位请了事假一天,这样就可同妻子安心地在家静候着他们的来到。

初十这天,堂叔堂弟们一共来了10人,这比我预想的要少好多人,也就在家自己操弄起了饭菜,取消了在宾馆开二三桌的接待打算。虽说来的人少,可等他们一进屋,近130平米的居室还是显得拥挤,差强人意。按说他们来就来吧,可每人还备了一份礼物,这让我感动得不行。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来,按照老家的风俗,是要吃甜酒糟煮鸡蛋招待的,妻子也就赶忙下厨去准备了。喝茶闲谈时,叔叔们问我,怎么不见杨杨呢?我只能如实告知道,儿子杨杨初三就去单位值班了,估计元宵也要在单位过,他那公安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别人放假,他们当差。从叙谈中,我了解道,这些年他们每家都盖了新房,几个在外打工的堂弟也赚了一些钱,大家的生活过得都很不错,有的还买了小车,最少的存款都在10万以上,而且每家的后辈都育有2到3个小孩。听着他们的谈笑风生,我心里既欣慰又惭愧。欣慰的是现在的农民一样可以挺起腰杆子过日子,惭愧的是自己辛苦努力了半辈子,还不如这些堂弟们脸上有光,生活过得自在惬意。

想起这些,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些辛酸的岁月,大家生活在那栋瓦屋里的光景。那时真穷,还经常吃不饱,我们这些小男孩们还因没房睡,常常是不分谁家的几个人挤在一张稻草铺垫的大床上,享受着亲密无间的嬉闹。在那样的年代,我们身为乡村的孩子,除了读书上学外,平日里几乎就没闲着,都在忙着帮各自的家里做些农活,帮衬着大人。既是这样,可生活还是一贫如洗,看不到有希望在那里。那时,印记里最温暖的莫过于那种家庭之间的互帮互衬,和彼此间的那种手足情深的烙记以及我们这邦小孩们吵吵闹闹的喧哗热闹之景象了。可现在,生活的日子好了,家家都有了住房,可家庭里的人口却少,不热闹,也没生机。而且,以前家族里的那种亲人之情也在我们的生活里变淡了,人的情感恐怕再也难以回归到过去的那种淳朴世界中去,也难以找回亲人之间的那种无私与友善和博大温馨的情怀抚慰。

故乡亲人在,落叶终归根。堂叔堂弟们的到来,唤醒了我心中久已沉睡的亲情,点燃了我心里的亲情明灯。是啊,人不来往,情感不交流,最近的亲情也会变成生疏,成为陌生;最温暖的亲情也会淡漠或消亡。我想,自己是该多抽时间常回老家去走走看看了。而时常去重温亲人间的那种心与心的交融。因为老家始终还有我依依的亲情,有让我惦记的亲人,我再也不能让生活叫自己忘了那回村的路,而迷失在自我生活的风景里。

这是我在安静中的书写,可我的心却无法安静。写完此文的一刻,我才下意识发现,我写下的是一种原始情感的回归。而我的亲情种子,它早已隐置在了老家那片生养我的土地,在年轮的时光里。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路 不再遥远

文/龙登煌

堂弟给我来电话:“哥哥,我要结婚了,你有时间就来趟家吧!”

和堂弟同长大的,小孩都读初中了。他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外打拼,五年前小有成就,但还是孤身一人。这成了他父母的一块心病,害他好几年不敢回家过春节。

其实,堂弟也曾带回几个女朋友回家,都因太偏僻,路太难走,留不住人呀。难行的路,让堂弟的婚姻推迟了整整十年,旅途的艰辛也深深烙在我心底。

十二岁那年,我脖子下莫名其妙长了一个瘤。父亲长年在外,妈妈听别人说用芭蕉树的根捣烂敷在长瘤处就能好,病急乱投医的她把捣烂的芭蕉树根在我脖子上敷了一个星期。那瘤越来越大,我说话喝水都困难。母亲慌了,瘦弱的身子背上我,一口气走了五公里山路。来到公路边,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拉货的汽车。司机也许是可怜我母子,就停了下来,无奈车厢和车顶都装满了货,驾驶室里坐满了人,我只能由一个叔叔抱着进了驾驶室。没能上车的妈妈只好走十多公里的山路,往区医院赶。我在医院门口刚下车不久,妈妈全身汗渍渍,喘着粗气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星期后,从医院回来,妈妈流着眼泪对我说:“宝崽,攒劲读书吧!这死马地方,出门一点都不方便,读书好了,就不用来这地方了,到那时候,我就和你去住。”

我听进了妈妈的话,但三十多年,妈妈没有一次和我生活过一个月。

我参加工作后,离开家乡是越来越远,中途要经天柱、锦屏、黎平,有黄哨山、秀洞坡、二望坡三痤大山,是我回家探望父母无法绕开的地方。女儿出生那年,我带着妻儿回老家过春节,同车的都是回家过春节的老乡。从从江出发,路上虽颠簸,却是艳阳高照,在车上不时能听到归心似箭的喜悦。车子过黎平潘老后,就看到二望坡半坡上白茫茫一片。爬坡后不久,路上有了积雪,驾驶员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公路停下。走这条路多次的老乡清楚,这是驾驶员要给客车上防滑链了。趁这空当,妻子抱着女儿在寒风中下车,很少见到雪的妻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流下了泪水。一同下车的老乡都清楚,这里距离坡顶还很远,上面积雪还要厚,路还要难走,更何况还要下坡。

防滑链上好后,车子碾着积雪,缓缓前进。整车人,没人敢大声喧哗,也无心观赏外面的雪景,全没了刚上车时的心情。如果中途顺利,两头都黑,一天也是能到家的。这一次,我们在车上颠簸了三天。第三天早上从锦屏出发,二十多公里的路程,硬是拖到下午五点过钟才下车。

我和妻子下车时,站在路边的父母,早已成了雪人。这是父母连续两天在这里等了。见到我们,父亲放下扁担,乐呵呵接过我的东西。母亲笑盈盈忙把背转到妻子面前,去背她的孙女,口中连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刚出世的女儿,看到满山白雪,说出了一句“奶奶家有好多白糖。”在父母笑声中,妻子偷偷抹去蹦出眼眶的泪水,我更是五味杂陈。

刚进家,七十多岁的伯父还在等我们吃饭。见到我后,发出一声叹息:“下这样大的雪,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们在家吃龙肉丢你们啊!回家,什么时候不能来?”说完后落下了几滴老泪。大伯参加过抗美援朝,还是汽车兵,他清楚,在那严寒的冬天,就是那厚厚的积雪把他战友的生命永远留在异国。听了大伯的话,回想车子一路颠簸,这场大雪还真让我后怕。

我在这样的路上,往返了二十多年。五年前,黎洛高速通了,三黎高速通了,我也成了有车一族。更让我欣慰的是,现在回家,那三座大山,全从心脏经过。

放下堂弟电话,跟妻子说,妻子爽快回应:“这还不容易,就个把小时的事,就当是饭后散步呢。”显然,她想忘记那不堪回首的三天。

在堂弟的婚宴上,九十七岁的六公和我侃道:“这共产党真好,我小时候帮别人种地,想吃一餐饱饭都困难。毛主席为我们打下江山,让我有地种,有饭吃,有房子住。邓小平让我有钱用,现在习近平把水泥路修到了家门口,出门就能等到车。有个大病小情,我这年纪去医院还不着出一分钱。我老了老了,不能劳动了,国家每月给我几百块零花钱。重孙崽给我买了手机,我想去什么地方一打电话,一会儿车就到家门口了。”

堂弟搬进了新家

文/王国忠

今年暮春,堂弟喜迁新居,跟父母一起住进了县城西边两公里的老君移民新村。那房子在四楼,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南北通透。面积虽只有百余平米,堂弟一家三口,住在其中也十分满足了。跟山沟里条件艰苦的老家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提起房子,他们一家无不感到万般心酸。

堂叔父家经济原本很吃紧,估计连凑带借最大程度不过拿出十万元吧。而多年前,堂叔父竟然做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决定――只电话里跟在西安打工的儿子简单沟通后,就以38万元的成交价,盲目地跟县城一家小产权房主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生怕那房被别人抢去似的。且在缴了两三万元首批款项后,又风风火火进行了装修。然而几个月后,依照合约该到缴第二次房款时,手里的钱已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堂叔父只好四处去借才好不容易凑齐。等到第三次要缴款时,他们再也想不出办法了。

经过几个昼夜的辗转考虑之后,堂叔父和儿子又一商量,觉得眼下唯一可走的只有一条路――退房!在他们的几番好话下,才跟房主意见达成一致――买方承担近4万元的经济损失,毁了购房合同。四万元,可是他们好几年的积蓄呀!就像被一场大水突然冲去……每当想起这件事,堂叔父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难过好长一段日子。

如今,真的有了新家,实现了买房的梦想。一家人别提有多开心了!今年五月份搬家那天,堂叔父说什么都要请前去帮忙的亲邻们喝酒。在大家的劝说下,没有去外面的馆子,就在家里简单摆了两三桌。搬家第一次动烟火,按照习俗,还特意包了饺子。算是大家一起为他们暖了新房,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要说堂叔父,一辈子也算是个勤快人,竹笼、背篓编得不错,还会做一般泥水匠的活儿。他把家里的三间旧瓦房修补着住了多年后,十几年前又重新选址,开山整基,请人帮忙盖起了三间崭新的砖瓦房,住着冬暖夏凉。但就是头脑有点死板,似乎很不善于搞活家庭经济。除了平时帮人垒猪圈、修院墙等挣点苦力钱,和辛苦一年种下的玉米、土豆等庄稼卖点钱补贴家用外,家里几乎就没有其他收入来源。

这些年,上了点岁数的他们,身体状况也一年不如一年――堂叔父主要患有心脏病,婶娘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县医院、中医院、乡镇卫生院,俩人几乎是隔三差五轮换着住。不用说,日子一直走着下坡路。除了紧靠坡跟、日渐破败的三间旧瓦房,屋里置于正堂的老式压面机,一辆永久牌加重自行车,以及堂弟几年前买的一辆弯梁摩托车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儿子常年打工在外,堂叔父时常外出,年轻时就几乎掉光了一嘴牙得十分苍老的婶娘,一个人呆在家里难免异常孤单。长此以往,就渐渐养成了跟她养的三只猫和一群鸡说话的习惯。每次我回老家,听到她在跟鸡和猫说话时,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涌上心头……

堂叔父家的这些情况,镇村领导和包村扶贫干部在多次下乡走访中,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四年前,便把他家定为农村低保户。从此,堂叔父他们住院看病,就再也不用过于发愁了。新的扶贫政策落实兑现后,去年,他们仅缴了一万多元,就如愿以偿地拥有了距县城很近的新房子。他们高兴,我也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啊!

堂弟小我一轮,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至今没能娶妻成家,父母曾多次托人,八方打听,也一直没给他找下合适的对象。尤其是在每一次参加亲邻子女们的婚礼过后,堂叔父和婶娘的心里许久都无法平定,他们一次次羡慕别人,又一次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儿子的婚事,无疑成为让他们疼痛不已的一块心病!

上回见到堂弟,听说他刚处了一个汉中的女朋友。我希望并衷心祝福他,早日好梦成真!

过年新风

文/陈战东

街头的红灯笼一亮,就闻到了年的味道。年味是什么?年味是小时候的新衣裳小挂鞭儿,也是长大后的外出打拼过年返乡。也许过年的形式和感觉在变,但过年的亲情和温暖一直都在。我想说说自己感受到的过年新风。

消失的鞭炮声

城里的除夕,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央视春晚,最苦恼的娱乐活动也是看春晚——再怎么把电视的音量调大都盖不住窗外一浪高过一浪的鞭炮声。然而这些年的除夕,窗外的鞭炮声却悄然不见了。春晚由无声变有声,隔窗都能听见家家户户不时发出的咯咯的笑声。

放鞭炮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过年习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响,的确充满了过年的味道。然而随着城市的发展,人口的密集,放鞭炮不仅增加了噪音,还污染了空气。早些年一些城市尝试禁放鞭炮,总会遭到强烈的反对,一些地方甚至在一边倒的声讨声中解除了禁令。可是如今随着大众环保意识的增强,鞭炮禁令一出,人们不仅很少出现反对的声音,而且还会由衷地点赞叫好。

鞭炮声消失了,人们的笑声更加清脆响亮。

空空的班车

老家在农村的人,免不了要赶火车坐汽车回家过年。提前需要盯着手机争分夺秒地抢火车票,上了火车需要推推搡搡地抢座位,最可恨的是汽车,趁

机涨价不说,还常常拒载短途乘客。

去年我带五岁的女儿回老家过年,怕女儿坐汽车被赶下来会哭,就提前给她打预防针:“等会儿被赶下车不要怕,下一辆车很快就来。”可是出了火车站在赶乘汽车的过程中,一切都跟往常不一样。以往大家为了抢座位都会争先恐后地往汽车跟前跑,而我拽着女儿的手跑了半天才发现只有我们在跑。以往司机都会先问长途短途再决定是否让你上车,这次不但没问,见我带着孩子,还给安排了最好的座位。以往即便你抢到了座位,后边如果有长途乘客,还是会被赶下车,这次直到发车,后面都没有再上乘客。我忍不住好奇问司机:“大过年的人咋这么少?”司机说:“私家车多了,谁还坐班车。”说完继续感叹:“没办法,生意不好也得跑啊,上级说了,哪怕只有一个人坐车都得服务好,保证都能回家过年。”我一颗吊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四通八达的水泥路

农村过年最怕串亲戚。山区的村子都散落在沟沟坳坳间,距离远,路难走,农用三轮车开不到门前,离老远就得停车,肩扛手提地往亲戚家卸东西,到了这家没说两句话,饭也不敢吃就得往那家去,紧赶慢赶,天黑透了还回不到家。

每年串亲戚当天母亲都要催着早点走,可是去年却任由我和弟弟睡了个大懒觉,消消停停吃了饭才出门。先到大姑家。两年没见,大姑非要留我们吃饭,我赶紧拒绝。大姑知道我啥意思,马上说:“不影响,现在都是水泥路,你大舅家说到就到。”大姑不紧不慢地包起了饺子,炒起了菜。吃完饭赶往大舅家的途中,我真的看到了一条条盘旋在山间的水泥路,如丝带般随风飘扬。要想富先修路,山里人很早就开始盼望交通条件的改善,可由于财力有限,年年盼路不见路。没想到“脱贫攻坚”一开始,多少年都修不成的水泥路一年时间就通到了家家户户大门前。

我和弟弟出了大舅家,又去了三姑家、小舅家、二姑家,行驶在宽敞平坦的水泥路上,天不黑就返回了自己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新房里面过大年

现在很多山里人都在镇街上或者城里面买有房,农忙的时候回家干活,农闲的时候就到新房里住,享受便利的交通和服务。这样新潮的生活方式对于富裕家庭来说容易实现,可对于贫困家庭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如今,这些都变成了现实。

2019年元旦回老家到堂弟会东家做客,第一次到了他在镇街上的新房里面。房子有120多平方米,三室两厅,宽敞明亮。看着堂弟一脸满足的样子,我真为他感到高兴。大伯一直有病,去年刚刚去世;堂弟文化程度不高,仅靠种地为生,一家人生活比较困难。被确定为贫困户后,在政府的帮助和扶持下,他们的生活一年年好了起来。先是被纳入低保,生活有了基本保障。接着又给弟妹在镇街上的服装厂安排了工作,家里有了拿工资的人。去年异地搬迁安置房一盖好,堂弟没掏一分钱就住进了镇街上的新房。堂弟带着我在房子里到处转,给我介绍房里的摆设,叫我给他提些装修方面的意见,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咋能不幸福呢,今年可是他们在新房里过的第一个新年。梦想成真,生活充满希望,估计做梦都要笑出声呢。

那天,碰到了很多本村邻村的熟人,他们和堂弟一样都是异地搬迁安置房的受益者,也都会在镇街上的新房里度过第一个新年。崭新的楼房上面挂着“新家园、新生活、新希望”的巨幅标语,宽敞的院子里绽放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

过年一二事

文/熊燕

万能宝贝

吃过年夜饭后,我们有的在手机上下象棋,有的在手机上玩游戏,有的在手机上看小说,有的发微信朋友圈。母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玩手机的人。”我一边给父亲做颈椎按摩,一边说:“手机可是万能宝贝,代替了座机,代替了收音机,还能代替电脑、手电筒、梳妆镜、游戏机,现在,就连钱包也被它代替了。”

快百岁的奶奶听了,高兴地说:“那你快用手机治治你父亲的颈椎。”

不能吃

过年催婚忙,堂弟管不住嘴,迈不开腿,体重200斤,每次相亲都败在体重和吃相上。这次的相亲对象芳龄23岁,标准的瓜子脸,稳重端庄,一头乌黑浓厚的长发,像瀑布般健美、洒脱、柔软。堂弟一见倾心。

相亲地点安排在餐馆,特色菜是堂弟最喜欢的盐水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酥味美。菜一上来,堂弟就食指大动。可是,堂弟不敢吃,局促地坐着。女孩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吃?”堂弟本想说:“我不饿。”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不敢吃。”堂弟怕一吃就将女孩吓跑了。

女孩一愣,掩嘴而笑。堂弟窘得不行,懊恼地想:这门亲事看来又要黄了。谁知,女孩竟主动加堂弟的微信号,女孩看上了堂弟的实诚和憨厚。

鼓的是行囊,满的是爱

文/苗君甫

临近9月,好多大学新生都要去报到了,这对很多家长来说,绝对是个考验,首先是最现实的准备行囊的问题,再有就是最关键的心理上的分离焦虑。

堂弟坤坤也要去北京的一所大学报到了,这些日子,一大家族的人,都慌忙地帮他准备行囊。

爷爷给了他一个护身符,说是第一次远离家门,去千里之外的北京读书,希望有个信物可以陪伴他,保佑他一路平安,天天顺利。

奶奶给他买了一件薄毛衣,说是初秋应该能用上。到时候,离家千里了,希望有件衣服,可以给孙子带来家里的温暖。

父亲给堂弟买的是台笔记本电脑,说到那里,想家了可以和家人视频聊天,军训的精彩照片也可以通过笔记本传给我们。

母亲给堂弟准备了一个大号的皮箱,说皮箱最实用,表弟的衣服还有他爱看的书,都可以一并带走。

还有大姑为他准备的路费,小姑为他准备的手机,大伯为他准备的一些日用品……

这些,堂弟都一一谢过,不管是谁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欣然接受。

堂弟的皮箱很快就装满了,看着他快快乐乐的样子,我也曾笑过他,有些东西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像有些日用品什么的,完全可以到大学再买,千里迢迢地带这么多行李去,肯定很累。

堂弟笑笑:“不管是啥,我都带。我也不嫌累,因为这都是爱啊!”

对堂弟的话,我也深以为是。

因为家人都是带着满满的爱,在用心地给他准备东西,不管昂贵与否,不管价值几何,都蕴藏着家人对他的关心和对他离家千里的牵挂。

等他到了大学,军训之余,想家的时候,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一个信物,那时候,千里之外的家,就物化成一个个小小的物件,带着满满的爱,带着深深的情,可以给他最美好的期待。

我想,堂弟会深深珍惜这个行囊,因为那鼓鼓的行囊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爱!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都是养花人

文/谢玉民

过去,总将养花当乐趣,兼以活动筋骨。初冬有天回老家过“红事”,我对养花又有了新的认识,并对养花人产生了崇敬之心。

那次回家,看到村里安上了路灯,就问堂弟:“街道硬化,各家都捐助,安装路灯,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堂弟说:“咱村小孬养花发了财,自愿掏钱安装全村的路灯,不让乡亲们搞捐助,所以就没跟你说。”

堂弟常年在小孬的花圃干活,说起小孬来滔滔不绝,他说小孬如何宽厚善良、怎样乐于助人等,尽是好话。他说去年伯母得了重病,小孬不但亲自驾车带伯母四处求医,还拿出2000元垫付医药费。后来堂弟去还钱,小孬无论如何也不收。最后堂弟拜托我好好宣传宣传小孬,说他是真正的大好人。

为了堂弟的嘱托,我晚上到小孬家表达谢意,小孬说:“都是养花人嘛,外气啥哩。”

“都是养花人”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两件往事。

第一件事是,有一次我想在自家阳台养几株月季花,便去附近的花店请教月季花的繁育技术。店老板给我讲了插扦技术后,又拿出一本专门介绍家庭盆栽花卉的书让我看。这本书不但装饰精美,而且内容全面,并配有100多幅彩色图案。我爱不释手,很想买一本。店老板说:“我只卖花不卖书,你就拿回家看吧。现在正是月季花插扦繁育的好时机,你按照书上讲的去做,等花育成后,再把书还给我就行。”我与店老板素不相识,感觉这样做不合情理,坚持要按价付钱,店老板却坚持不收,还诚恳地说:“都是养花人,不必多虑,拿回家看吧。”

另一件事是,有次一个老同学打电话向我借钱,当日我从银行取款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见有人推着三轮车卖花,而且有我心仪已久的茉莉花,我就兴冲冲地买了两盆带回家。晚上老同学来取钱,装钱的手提包却怎么也找不到,左思右想才想到可能是买花时弄丢了。第二天,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头天买花的地方去找,果然看到卖花人还在原处卖花。我说明来由,卖花人说:“我想着你可能来找,就早早地来这儿等了。”边说边递过来一个手提包,“看看东西少不少?”我打开一看,整整一万元原封未动。我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取出数张百元大钞表示感谢,卖花人推辞说:“这就见外了,都是养花人嘛。”

“都是养花人”这句话就像一股清泉。生活中有这么多养花人,难道他们在挥洒汗水装点世界的同时,也养性怡神修德长智?不然,世界怎会如此绚丽,生活何以如此多彩!

那一缕草莓香

文/李玲

是的,草莓是香的,红红的草莓摘下来,捧在手里时,香气便会扑鼻而来。那种香气清新而又浓郁,是自家亲手栽种所特有的,闻到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吸溜起鼻子,想深深地把它吸到肚子里。

初闻草莓香,是在小学毕业的那年。那年夏天,我家的菜园外的空地上栽的两垄草莓,竟然结了一些果实。那几颗红红的草莓果,浑身带着黑点点,像个脏脸的小娃娃,在绿叶间忽隐忽现躲躲闪闪。然而它最终还是被堂弟发现了,“姐,草莓红啦!”他喊着,手掌里托着一颗草莓给我看。我赶紧跑过去,和他一起蹲在地里翻找。不一会儿,十几颗草莓便在我们手里堆了起来,香气便也一缕缕散发开来,“真香啊!”我把鼻子凑上前闻,便立刻感到一种沁进肺腑的馨香。

那天,我和堂弟一人捧着一捧草莓,坐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憧憬上中学的情景。堂弟说:“姐你身体不好,骑不动自行车,以后去镇里上中学,我驮你吧。”我说行,然后把一颗大草莓放到他手里,笑着说我摘的比他的甜,也比他的香。

第二年夏天,那些草莓秧长得连成了片,结的草莓果也更多更红了。这些都是堂弟给我说的,因为那时我的病已经严重得不能走路。堂弟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地去镇里上学,有时回来早些,他就来找我,商量着推我出去看看。我不去,他就摘一大捧草莓回来,放到我鼻子底下诱惑我:“姐,你闻闻多香,你不是最喜欢这香味儿吗,草莓今年结得可多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吧。”我不去吸那草莓香,问他学校里的事。他便专挑那些有意思的事儿讲起来,一边讲还一边比划,有时,干脆跳到地上张牙舞爪地表演起来。我终于被他逗笑,抓起一颗草莓,酸酸甜甜地吃起来……

三年后,堂弟考进了县里的一所技校,开始在学校住宿。从那时起,他隔段时间就会给我邮寄一些书籍,每次还会在书里夹一张纸条给我,告诉我这些书怎样怎样好,最后还不忘嘱咐我一句:“姐,咱家的那片草莓现在肯定又红了,你出去看看吧。”当那些纸条和书堆满我床头时,我终于将轮椅“开”进了那片草莓地。

当年的那两垄草莓,已经葳蕤成草莓园,红灿灿的草莓果,在阳光下闪着鲜亮的光芒。我趴在轮椅上,摘几颗捧在手掌里,香气便再次扑进了鼻中。那香气一如当年,清新浓郁,一缕缕沁入心房。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小学毕业那年夏天,我和堂弟坐在树荫下,吃着草莓憧憬中学生活的情景,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后来,我学习了写作,到堂弟毕业参加工作那年,我的作品也开始发表。我拿到第一笔稿费给堂弟打电话,他哈哈笑着让我请他吃饭,我呵呵笑,说请他吃草莓。我告诉堂弟,之前的那片草莓地没了,我又亲手种栽了两垄草莓,结的草莓和我们小时候的一样大一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