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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雪的散文

2023/01/10好文章

关于下雪的散文(精选15篇)

等一场雪

文/董改正

冬日无雪,就像青春没有爱情,不完美。节气的最后几个音符,琵琶声起,渐渐高潮,朔风刮了,铅云垂了,甚至深夜未眠的人告诉我,雪子落过,但终究没有一场雪来白了眼,白了屋,洁净了天宇,让绚烂七彩归于黑白宁静。那些咏雪诗,小寒就开始聚集思绪的峰顶,蓄势待发,却终于让三月阳春般的暖冬捂热了,几乎化成雨。

无雪之冬其实也美好,可心里总是忽忽的,如同远行人,总恍惚有未尽之事。再抬头看天:雪在哪里?今年还来吗?竟有老友般的悬望。棋盘空寂,红泥绿酒,无雪不成冬,似乎都成空置。

春桃李,夏清荷,秋菊冬梅雪,每个季节都有各自风韵,就像人生五味,未尝苦不知甜,而大雪封门,蛰伏窗下,雪光凛凛中,热情暂消,恰可反刍一年过往。太过热闹绚烂,五色五味五音,令人神醉目迷,难以深入,终成镀金的生命,是雪让季节慢下来、人静下来,离开季节的叙事与抒情,走进理性,接受日子的渗透和浸染。雪,是一年终结,是年的成人礼,一个郑重的仪式。

我想高鹗是理解雪芹的,红楼终于一场大雪,最美的理性就成诗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芹没等到,高鹗替他站立雪中,满目苍凉。踏雪寻梅,寻章摘句,裹风过灞桥,蹄儿得得,宜于一口小毛驴,但终于不能寻得“千山鸟飞绝”的孤傲凛冽,“风雪夜归人”的温暖清寒。雪,终于是寒的,却要用热的心去承接,还要恬淡无波。孟浩然的季节是深秋,还来就菊花,把酒话桑麻,他也没等到那场雪。

于是需要酒,化那郁结、块垒,化那苍茫入诗,那是智者、大家之境。寻常人,等一场雪,等一种全新的场景,是对一成不变生活的暂离,那种急切,胜过寻诗入囊。北风还在呼啸,一场雪窥视着凋零的大地,孩子们仰着脸,迎接第一粒雪。他们欢欣雀跃,等着堆雪人、打雪仗,验证鲁迅先生的雪地捉鸟的乐趣:“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先生说“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盼雪还有老农,还有地里的麦子,远山戴雪也很美,雪松也好看。屋檐悬挂的锥形冰凌,很适合握在手里,模拟一场冷兵器时代的短兵相接。某处雪地梅香了,两行脚印如同笛箫相随,那是相爱的人去了,请勿跟随。似乎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着一个叫雪的女子,干净俏皮,不是吗?喜欢雪地脚印,像一首含蓄隽永的温暖小诗。可是,阳光如此,这些场景十分遥远。雪,还未启程吗?

白乐天问刘十九时,窗外天欲雪,不知后来下了没有。今冬虽过半,仍可期待一场雪。只望深睡醒来,满室雪光,窗外有孩子欢呼:下雪了!下雪了!

冬季话雪

文/兰草ygl

从暖融融的屋子里出来,到空空旷旷冷冷嗖嗖的机场去接站,实在说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客人从南方来,一下飞机,第一个感觉就是冷。几百米长的机坪,冷得他牙齿打颤、双腿哆嗦,他用了一句形容词:“真是寒风刺骨。”我笑了,于是接站又变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昨夜下了一场雪,雪很小,刚好覆盖地面。路上的行人依旧行色匆匆,许多人多了一层包装:羽绒服、皮夹克、风衣、大衣什么都有,各有风情。进入冬季人穿得越来越丰满,衣服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单调。路边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若不是有点雪映照着、点缀着,视野里一片灰暗、冷清。

世纪末的北方雪越来越吝啬、越来越短暂,人们说是环境污染、全球转暖的结果。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意,北方的冬天不像冬天,该下雪时不下雪;夏天不像夏天,持续的高温不比南方日子好过。

雪是北方的骄傲,是北方的自豪。没有雪的冬季不是真正的冬季。今年入冬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雪,空气格外干燥。患感冒的人像滚雪球似的,医院里打针抓药的人排起了长队。

年轻人更是盼望雪从天降,滑雪能让人没有了地域和空间概念。那些年,雪下得多的时候一场接一场。记得有部电视剧的名字就叫《大雪小雪又一年》。雪多的时候,车辆不畅,行人受阻,整个城市就像一个瘫痪的病人。于是扫雪就成了一种行政行为。机关、学校、企业、部队,划出责任区,雪一停打雪的队伍跟主要街路一般长。

那时大冷的天总扫雪,所以害怕下雪;如今想扫雪都无雪可扫。去年只下了几场零零星星的小雪,转眼间就被车轮和鞋底磨擦得融化了。单位仓库里堆着小山似的扫雪工具也面临着下岗失业的危险。有个旅游部门拉着架子要举办冰雪节,天空就是没见雪花飘落。

今年春天我去广西,一个朋友说,他很兴运,去北方的时候正赶上下雪,半夜里我们几个人跑到雪地里打滚,开心极了。我想起来,他来的那个夜晚,确实天下着雪,可那雪太小了,早晨太阳一出来,只剩下一地脏兮兮的泥水。

朋友还说,他身边许多人从未见过雪,对雪无限的向往。甚至说,等下雪时飞过去,亲眼目睹雪的风采。

雪是大自然的骄子,来自雪的记忆永远是清澈而深刻的。我长在松花江相伴的城市,多雪的冬季银装素裹,雾凇也特别美观、奇丽。坐在办公室的窗前,远处是大片大片洁白,近处是雾凇景观蓬蓬勃勃燃起的一团一团白火焰。此时心有一种被感染、被净化的感觉,人竟然被融化在银色的高洁里了。

雾凇是养育我的那个城市的一大自然奇观。我见过来自港澳台的同胞穿着艳丽的羽绒服躺在雪地说笑,手拉手围着结满雾凇的柳树又唱又跳。尽管他们都年已花甲,但在晶莹的世界里不失童心。

下雪的日子里,心情骤然晴朗。满满洒洒的雪花从远方飘来,覆盖着我幸福而甜蜜的梦。翌日醒来极目远望,满眼是错落的、被切割的洁白。这是一种纯粹的、淡雅的、赏心悦目的白,是大自然浪漫而又潇洒的杰作。

雪净化空气,也净化人的心灵。清晨和傍晚,一群男男女女的老年人,踏着吱吱嘎嘎的积雪练气功、扭秧歌。表演的人格外有精神,观看的人也特别起劲儿。

出租车司机对雪忧中掺喜。尽管路面光滑如镜,整天提心吊胆地把着方向盘,但辛苦归辛苦,财源归财源,雪给出租司机带来好运,也让这座城市滞留的脚步随着车轮快速转动起来。

我无意间发现,过去雪天抱着或是背孩子挤公共汽车上班下班的情景不多见了。人们说,单位效益不好的郡下岗了,孩子自己带;效益好的不在乎那点钱,或是打的上班,或是花钱顾人看孩子。想想也是这个理。

车子在稀薄的雪地上不紧不慢地开着,南方来的朋友说:“咱们国家真大,你们这个地方下雪,我们那还花红柳绿,还是南方比北方好”。

我说:“话不能那么说,那年我去南方,正是炎热的夏季,一下飞机,就像掉进了火炉,大汗淋淋喘不过气来”。

看来无论是冷还是热,都有一个生理、心理适应的过程、承受的过程。

不管怎么说,北方的冬季是漫长的。雪是北方人喜爱谈论的话题。前一段天气预报说北京下了场大雪,飞机受阻。从北京回来的人,有的说雪有8、9公分厚,有的说有5、6公分厚。在这之前和之后,又预报说,哈尔滨有大雪,沈阳有中雪,惟独这座城市雪这么小。

今年不比往年,人们格外盼下雪,全国九冬会将在这里举办,这是人们十分关注的话题。好长一段时间了,广播和电视就宣传这件事,有关部门也在紧张地筹备着。

雪上运动是冬运会很有特色的项目。听说那年哈尔滨办冬运会,就因为雪少,动员老百姓一车一袋地献雪。此事是真是假我没有考证。反正冬季不能没有雪,冬运会更不能没有雪。人生苦短,雪将永恒。

南方的朋友回到南方去了,他打电话过来间我:“你们那个地方又下雪了吗?”我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后来的日子一切都平平淡淡,南方的阳光依旧灿烂,北方的空气依旧寒冷。

下雪了

文/于小燕

又是一个雪天!

今天早晨,我在屋里没有出去,不知道下雪了。大约九点,女儿从母亲家回来敲门,我出去开街门,女儿在门外说:“妈妈,你也不扫雪,雪都把门堆住了。打开门一看,果然,大片大片的雪花,虚虚的堆起来,足有二三十公分厚。

建忠去兰州给思思看病,女儿这两天陪母亲,她来拿了东西就走了。

我换了棉鞋,穿上大棉衣,戴上有耳帽的口罩,戴上棉手套,出去扫雪。

雪真厚,然而很虚,虚得就像那洗衣机里的泡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雪真白,从没有见过这么白的雪,从天空中飘下来。不是有雾霾吗?雪怎么还是这样白呢?

它不像以前那种迅速地下下来的雪,它轻轻飘着,慢慢飘着,让你感觉不到它在下,但是它大片大片的下下来,迅速盖住了马路,盖住了田野,盖住了我放在那里的一堆干柴,盖住了女儿刚刚留下的脚印。盖住了孩子们吃完食品随便扔下来的塑料袋,也盖住了丢东西的人跌落在了地上的东西。

它是那样的轻,我一点儿力都不用,它就随我的扫帚飘出去;它是那样的白,以致我扫它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在扫梨花一样。

大地是这样的白,让人感觉一点儿都不想望。生活是如此的真切,让人只感觉积雪带来的麻烦。

这样的天气,要换了以前,我真的喜悦。因为我喜欢在雪天里看书,也喜欢在雪天里写字 ,围着温暖的炉火,看着窗外的雪花,伴着心爱的女儿,看着喜爱的文字,又怎能不是一种享受?

可是现在,女儿要上学,假期也上补习班,虽然是一个农民,虽然也知道下雪的好处,但我并不盼着下雪。我们是骑着两个轱辘出门的人,从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开始,路上就有了冰,更有那品德不良的人,在他家的门前泼水,以致结冰。我弟弟前一段时间就在下晚班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我老公昨天和女儿出去,也摔了一跤。

所以我现在不喜欢雪,我是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扫着那轻盈,甚至可以说是调皮的雪花。当我细心地扫去时,它总是从我的扫帚下溜出去,让我重扫一回。它若像那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变成凌波仙子,那我很可以就是一介刀剑书生(呵呵,古代的交通不方便,为防安全,书生出门也得拿把剑),演绎一段爱恨情仇。

雪一直没有停,我在扫它在下, 前面的还没扫净,后面的又下了薄薄的一层。

我把雪都扫的堆到了门前的树沟里。树沟里种着梨树,还有几颗樟子松,虽然还没长大,但形态独特,枝干蟠曲,雪落在它身上,一团儿一团儿的,煞是美丽,让人想起“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即便是小松树,也是如此。

经雪复归尘

文/爱熬夜的皮卡丘

忘不了的,是冬日的雪;停不下的,是岁月的脚步;丢不掉的,是满满的爱,听不见的,是温暖的音。

又是一个冬日,飞絮一般的雪花白白洒洒地附着在破碎斑驳的石头上,一串串红柿子隐在石头缝里,摇一下才勉强露个脑袋,遮遮掩掩的好不羞怯。夕阳暖暖的穿透了向晚的深幽老巷,劳作回来的人们脚踩着嘎吱嘎吱的雪,鼻子里喷出疲倦的热气,嗓子里却冒出欢快的山歌来。说不上朴素,却是有一分家的和谐。

坐在白花花的平房上,伸手便可触到凉凉的雪,抓一把攥在手里,像是突然发狠了一样使劲团成个球,再猛地松开,刚下的雪团的球还是松软的,一失力就又变成细细的絮。“下雪啦!下雪啦!又下雪啦!”看着飘飘扬扬的雪粒,我忍不住激动地大喊。“啥?咋又下雪了?唉,我这幸亏烧好炕了……下雪了就别在平房上耍了,别冻着楼!”姥姥嘴里念叨着探出门帘,费力地瞅我,看我在平房上正玩得痛快呢,“嘿,没下,你这臭妮子疙瘩!不下雪就快下来,吃饭了!”我诶一声,嘿嘿笑着下去吃饭。“慢着点,慢着点,台阶滑!诶,你看你,说你也不听!又没人跟你抢……”温暖的沙哑嗓音在冬日的空旷里久久消散不去。

丘山青黛,远远地便披上一层皑皑的雪,银装素裹,掩映着墨黑的天,肃杀的寒风袭来,满山花一样的雪飘洒着,飞扬着,像是一团团热情地白色火焰,汹涌燃烧,又那样不知疲倦地下落、升腾。仿若银白的天河,一路向东,无声无息的奔腾入海,去冲破一切的阻拦--这,就是它的归宿,犹如刑天无所畏惧的猛志,操干戚以舞,至死而不渝。

这样的冬日无疑是轻快的,敞亮的。

年少不更事,每当看到这闪亮的,刺透无边黑暗的雪,内心总是澎湃异常,好像只是看着它,就可以找到生的力量,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可以在广袤天地里任我来去!脑子里只想着可以早日摆脱束缚,离开,离开这里,攥紧的雪团子,只想着握紧,握紧,再握紧。

一场又一场的雪飘来又散去,一晃眼,都过去十多年了。

当我现在再想接住飞舞的雪花时,接住的,却只是团团的热气,依稀旧日,路漫漫修远兮,很多事情却已来不及做!恍惚间想起仓央嘉措所说的,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才明白,当初只是看到了飘扬的雪花,却没有看到缓缓下落后化成的尘埃。雪花不一定就是激昂的,飞旋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最终还是要落地成埃,回到家的怀抱。

再回到故乡,很多时候还是会独坐在更显斑驳的石头平房上,看着远处清冷的灯火,瞧着不远处依旧是红灿灿的柿子,瞅着劳作回来的人鼻子里喷出的热乎气,却再也听不到喊我回家的温暖嗓音。捻着随手触及的雪,感觉指尖一片冰凉,心里也是一片怅然,望向天边夜的深沉,有点空,柔软的地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泛着隐隐地疼。哪还有点家的样子?你看见了,是不是又要数叨了?

转眼又是一个冬日,又是一场大雪,默默地坐在书房,看着窗外透亮的雪花,回想起年少时的欢愉,耳畔仿佛又响起了温暖的沙哑嗓音:“不下雪就下来吃饭吧!”

经雪复归尘,经年复归家。

冬天 盼雪

在我心里,冬天是和雪连在一起的。

天干燥了多日,地枯槁了多时,人在萧条萧瑟的寒冬里皴裂了心情。忽一日,天气晴转多云,继而转阴,于是,便有白色的小精灵三三两两地前来通告,至傍晚,万千芙蓉霎时漫天盛开,浩大的声势羞涩了春的花团锦簇。只消一刻钟的时间,大地上便是一幅素笺万里白,那种冷艳洁净任世间再好的丹青妙手也画不出十之毫厘。

冬天是不能没有雪的。困在闲冬里的人日子过得单调乏味,巴巴地等着雪来问候,因为外面飘着雪花的时候,屋内才是最温暖的。当一位好友披着雪花推门而至,正在炉边品茗寂寞的主人,该是怎样的惊喜呀!于是沏茶、拿烟,抑或再烫上一壶酒,对面小酌,把盏言欢,任何的事都可以因为外面飞扬的雪花而搁置,而这样的围炉之乐是最理所当然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的这首诗描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吧!他是深谙其中的至情至乐的。

当然,雪后初晴又是一番绝妙好景了。已有雀儿率先在洁白的地上印上了顽皮的足痕,我们不甘落后,邀上好友在雪地里信马由缰踏雪而行。寻梅是诗人的意境,而我们,只需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说着没头没尾的话儿,看偶尔一两只麻雀扑楞楞地飞过,给寂静的雪野留下一两声调皮的啁啾,也是一番乐趣呢。丢掉身里身外的琐碎之事,漫步在这样一个天赐的玄妙圣洁的禅堂,心灵不是可以安静一会儿超脱一会儿吗?

雪是冬的灵魂,如果没有雪,那冬天该是怎样的一种空洞灰暗。可是,什么时候,这白色的天使被人们怠慢了?

“今冬麦盖三床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句口口相传的谚语怕是连以耕种为生的农人都记不得了,下不下雪都一样,庄稼旱涝保收呢。倒是下雪会耽误许多事,麻利地收拾完地里的活计,他们要趁着冬闲出去打工呢,下雪会带来许多的不便,已经找到活儿的怕上班迟到,怕挨领导责骂,怕这个月的奖金泡汤,怕挣不到更多的钱,怕给儿子买不起房买不起车;还没找到活儿的更焦急,下了雪还好出门吗?堵不堵车呀?是不是活儿更难做了啊?生活像一条鞭子,抽打着像陀螺一样的他们。围炉是老年人的事,雪地浪漫是没长大孩子的事,如果冬天改变了主题,谁还会在意那个白色的天使呢?可是,如果连亲近天使的心情都没有了的话,我们的生活又能好到哪儿去?

其实我也在被生活抽打着,但是却无法改变对雪的盼望,像小孩子盼过年一样,盼雪。不管老天是体恤外出人的不易不肯下雪,还是圆盼雪者的愿望慷慨相赠,我的心里自冬天始至冬天终,都有一场雪的盛宴十里铺开,让我对这个生硬冷酷的季节心怀热爱。

是的,没有雪,如何去爱冬天?没有爱,如何走出冬天?

你那里下雪了吗

文/宁静致远

似乎昨天,叶的脉络还是五彩缤纷的,眺望窗外,如一幅浓妆艳抹的油彩画,秋的余韵这儿一簇,那儿一拥,还有远处淡淡的一抹,让人说不清到底是暮秋的艳媚,还是入冬前的回光返照。

久未出门,不曾领略窗外寒风啸啸,眼前却无故没了昨日秋韵的踪影,是老天嫉妒了我的恬淡安然,悄悄收回了他错赐的馈赠吗?当我捧着斟满感恩的茶盏再看窗外时,映入眼帘的只剩一野颓败、深褐色的一片。街头随风飘摇而下的柳叶,被环卫车毫不吝惜地收去,园区枯草残花绽露出惨白……

北国的四季,甚是分明。春秋的步子总是迈的特快,在人们对鲜花柔草还没有尽兴的时候,春天已过;秋的照片还没来得及拍完,冬却跨着阔步款款而归。许久未雨的小城,西北风耍尽了威风,是不是该有一场雪来渗润、来装饰?淡漠了对秋的依恋,于是,我的心底期盼着新的精灵的到来! 冬天也不是不美,但须是有雪的日子,精灵一样的天使,才能伴我消磨漫漫长日的孤寂……

就在今天照例用苦涩的中药代替可乐的午后,我却得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窗外菱形的雪花悠然自得,飘然而下。路边、草坪已铺了厚厚的一层,有些压在了树枝,远望似有梨花绽放。推窗,伸出久未透气的双臂,雪儿便调皮地轻落掌心,那久违的清凉,透彻的滋味柔柔的、轻盈的、让我生出幻想的翅膀,闭眼仿佛与你比翼齐飞……

梨花点点,纵横交错,织出无边帷幔,遮蔽了远望的视线,这些白色的精灵,越过了三季终于翩翩而来。我想,有雪的日子是温馨的,也是恬淡的,我把外面的世界留给你,我只享赖这一方蜗居。

心终于长舒一口气,走出去感受脚下轻轻的吟唱。天空虚渺、空旷、孤寂…… 只是,我该怎样为你挽留或珍藏一片晶莹呢?也许,我应该让它在我的热吻里化成空灵的轮回,升入天空,做下一轮的转世!

张开双臂拥抱初雪的晶莹,心中一片澄彻释然,初雪今落,我不再有雪落一地的忧伤……

雪,一片一片

文/卿淡如茶小公主

2016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密,远远一看白蒙蒙的一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感觉清透极了。

从小到大,一到冬天就会很期盼下雪,下雪了就可以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在冬天只有下雪才会有浓浓的冬意,要冷的透彻,才会有冬天的感觉。虽然现在长大了,可心里还是会有和小时候一样的期盼,这也许是南方的孩子才会有的感觉吧。

雪,一片一片…晶莹剔透,有动态的美,也有静态的美:雪花飘落的瞬间,让人陶醉,更让人情不自禁的怜惜;当它静静地飘下,无数的晶莹堆积在一起,整个世界穿上了美丽的白纱,这样的美短暂而“惊艳”。

徽州·雪

文/晚乌

一样东西,因为稀有,才显珍贵。徽州的雪也不例外。

冬天要下雪,过年要下雪,这是徽州人的心理预设,必须得有。寒冬腊月,天空如果不飘点雪花,这冬天不够味,这年关也不够味。

好在,老天爷还算给力,每年冬天都下点,满足徽州对雪的期待。但是,你得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快没有耐心的时候,雪才会飘洒。一年好不容易等来一回,人都巴望着下得越大越好,地上积得越厚越好,这种渴望完全忽略大雪成灾的可能。人与雪最美妙的关系我想是这样的:夜深沉,雪在夜间悄悄地下,密密地下。天微亮时,户外有白亮的光,推门而出,天地莹白一片。这才叫一个够味。

然而,老天却又不那么大方,他很少给徽州送来丰盛的风雪大餐,只下一点,意思一下就完了。几天前,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人们日间见面俨然都成了英美人,开始讨论天气。可是,见到并不丰厚的积雪,他们心里多有不甘,抱怨说:下得不够。有次,一个北方朋友告诉我,她正在门前挖一条雪的壕沟。我听后惊讶而又羡慕,不光是我,南方人估计都会这样。

徽州人,对雪的渴望充满诗意,而又多有失望。不过,我以为徽州的雪还是有可赏之处的。

相比北方厚雪的莹白光芒,徽州的薄雪却透着青。繁茂的山林,披着淡淡的雪,真是美极了。草木的绿作为白雪的底色,彼此交融显出青墨,山林里白墙黛瓦的村庄在雪光中看起来安详而又宁静。偶尔,还有炊烟从山窝里升起,这样的画面特容易让人想家,因为它的安静,它的温暖。

徽州以黑白为生命底色,白墙,黑瓦。鱼鳞瓦上铺着雪,黑白二色的互相映衬,自然妥帖,这种人工与造物的结合孤立看来稍显单调。如果在西递、宏村这样的古村落,放眼望去,高低不一的屋顶,错落的马头墙,经过雪的装点,绝对会让人震撼。雪,此时是一种天然的装饰,将徽州轻轻包裹着,它的白不是掩盖,而是抚慰,是冲淡。

过于浓重的雪,像是大餐。徽州的薄雪,只能算清淡的茶饭。吃多了大餐的人,估计也想着小菜吧。相反,徽州人对雪的渴望,正像吃够了清淡食物,想着饕餮美食。无奈,老天爷才不管你怎么想呢。因此,徽州人还得自己想法子去发现雪之趣,雪之韵。我想,光在家里待着,只望着窗外议论或抱怨,那不是真正会赏雪的人。

在皖南赏雪,要会选地点。登上楼顶或者小山头,触目之处有茂密的山林,静静的河流,万物静默,简直是水墨画卷。所以说,在徽州赏雪,要从色彩的角度去看,青与黛,黑与白,彼此融合而带来的宁静、婉约在其他地方不多见。

最后,如果你还觉得不过瘾,那就去爬徽州的黄山吧。有雪的黄山,是童话般的冰清世界,见了的人都说美。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

文/方,我为你痴心...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

文言文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风是温暖的,但是是白色的。我有一个白天,收起了所有的书,看着QQ上一个网友的头像。应该不是发呆,只是静止。我说,那是小王子吗?网友说,那是小语。我说,那真是小王子啊。网友说,那是小语。我说,那就是小王子。网友说,那是小王子。小王子有任性的头发,天真的眼睛,善良的披风,还有温暖的星空。像每一种孤独都无法交流,我静静地看着网友的扣扣头像。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天空变成了湿润的海豚的眼睛。我喜欢的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他在世界的隔壁,他在做所有与我无关的事,我们偶尔相遇但不能交流。他在我永不能到达的隔壁,还在离我心很近的地方。迷茫的大雪啊,那么铺天盖地来了,还带着白色的粉末,特有的孤独的诗意。路过草坪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那里拆一封信件,她的头上落着雪花。我看到她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整个北方原来都在下雪啊。

文发疯的几天,她还了所有从图书馆借的书,把所有自己买的书塞到书箱最底下,她把她的读书笔记故意从床缝掉下去,她自己在床上发抖。她在书里看到了死亡,她突然开始思考一切,她疯狂地向我诉说。我从她的阴影里逃到外面的阳光中,很淡的阳光,从缓慢的风雪里飘落在我身上,像个不真实的怀抱。脑子里一直想着初中的那个男孩子,他说,高一寒假我们要聚一场啊!可我再没有见过他,他突然地出了车祸,我再也没有能力见他。我用胳膊抱着自己,抱着不真实的自己,给马尾打电话。然后一整个下午,我跟马尾在植物园走。他说,你为什么走那么快?我说,觉得有东西在追自己。他问,是什么?我说,谁知道呢。马尾很随意地笑笑。傍晚,马尾跟我还有两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喝酒,天再黑一点就彼此散了,还是我跟马尾在一起,困在八教广场走。我突然说,想给我喜欢的人打电话。他说,打吧。我怀念那样的晚上,满世界都是落雪,我在草地边打电话,我说,我一边发抖一边说,“我喜欢你”,像一个童话。那样的夜晚只有一个,我喜欢的人说,他也挺喜欢我的,但是。但是做朋友吧。马尾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天很黑,我小心翼翼地跑过去,跑到马尾旁边,我怕他走了,结果他还在。挂了电话往宿舍走,整个北方都在下雪,我和马尾踩着雪往回走。马尾又一次说我胖,我却头一回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难过,我看见美丽的雪花躺在我脚下,而我却把它们都踩碎了。我把它们都压碎了,因为我太胖了。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我想我出去走走吧。空气里泛着雾气,白色的,冷的,笼罩着雪花。沿着路,漫无目的地,到了植物园。我发现了一朵白色的花,瑟瑟地竟然还开着,我舍不得走了。风又开始吹了,我拿出手机,把那朵白色的花装了进去,人总是要走的,我离开了那朵白色的花。明天,或者后天,或者有一天,它很快就要死去了的,整个北方都在下雪呵。决定再走远一点。我知道附近有一个仁寿山,在春天的时候和同学去过一次,不至于迷路。天变得很冷,路边有卖口罩的,一个五块,再旁边有卖烤红薯的。我犹豫了一会,走向红薯摊,要了一个足够大到能让我双手捧着的,四块五毛钱,捧着红薯继续走。仁寿山,很快到了,不论你去哪里,只要走起来,总是要到的。刻着《德道经》的石壁前有大树,树下有卖石头的,画了画的石头,一一卧在薄布上看飘飘洒洒的雪花。薄布后面的人看我看他的石头,就冲我笑笑,我心里一动。“都是你画的吗?”“不,是我师傅,这边几个是我画的。”我喜欢他说话的表情。一朵小雪花正好落在一个黄黄小小的月亮上,月亮挂在一颗小小的圆石上,那朵雪花融融地化开了,我想起那句“冷月无声,波心荡”。“这块石头,真好,我喜欢。”我指着那块石头说。“送给你。”他已经将那块石头递到我眼前了,“我画的。”我脸红了,有点结巴,“不,我有钱,我买。”我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天冷”。他是个清瘦的徒弟,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笑,嘴角向后拉,收敛地露出牙齿,很精致。他笑起来,真的很像我喜欢的那个人。我握着石头爬上仁寿山,山顶好冷,又急匆匆地下山。从石壁前经过,看到那个清瘦的徒弟,他手里的石头伸向他眼前的姑娘,女孩子笑吟吟地摆摆手,从包里拿出钱包。红薯已近冷冰冰了,我低着头,从他前面走过时把红薯装进书包里。

文恢复了正常,开始试着看书,她把柜子移开,取出了读书笔记。她说,“你在干什么”,我说,“我在看雪,在想”。我是笑着说的,我看见自己莞尔一笑的样子,因为我看见文听完我的话之后莞尔一笑的样子。她说,“我在看小王子”。她说那话的样子,很温柔。我和文同时喜欢着同一个人,我和文终要合为一体,注定在整个北方都在下雪的时候,在那个满地雪花的夜晚,在草地边,对着电话说,“我是W文,我喜欢你”。每一朵雪花都是他笑的模样。

整个北方都在下雪,下我喜欢的雪。马尾说,“你又没睡”。我说“嗯”。马尾说,“你睡觉”。马尾说,“《特种兵》又死人了,不希望你早点死”。我说“嗯”。握着那块有月亮的小石头,我模模糊糊地睡去了。整个北方的雪花正在缓缓飘落,落在离我很近又很远的地方,落在我的身上,把我包围,拥抱。

初雪

文/心盈莲花

雪,轻飘飘地来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初登舞台的它们还显得有些羞涩,舞姿轻盈,举手投足间透着温婉与娇羞。正因如此,雪一落下就融化了,房屋与道路都湿漉漉的,还没有披上洁白的衣裙。孩子们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人坐在教室中,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外面张望:“嘿,下雪了,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就到外面去吧,伸出手接住洁白而美丽的雪花,眸子里注满了柔情深深地凝望一瓣一瓣飞雪,心里充满了感恩:亲爱的,谢谢你,如约而至,润泽万物,让干涩的大地瞬间变得湿润,早已凋零的树木也变得温柔多情了。我们一家三口迎着雪,在黄昏的暮色中散步。我牵着女儿的手,鲲接过了女儿的书包,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踩着小雪的节拍,即使什么也不说,也觉得这个世界如此温馨而美好。“姑娘,冷不冷?”我搂了一下女儿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不冷,这是第一场雪啊,真好!”女儿欢喜地向前跳了几下,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我的眼前浮现出的是几年之前的冬天,那第一场雪让六七岁的女儿欢呼雀跃,她像是追着雪儿跑似的,总也不觉得累。跑着跑着,她忽然一下子躺在一大片雪地里,舒舒服服地伸开了手臂,好像那一刹那自己就与冬天融为了一体,与雪花融为了一体。待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就会得意地拽着我欣赏她在雪地上留下的身影了:“妈妈,你看,好玩吧?”“雪花飘,轻悄悄,小睿睿,蹦蹦跳……”我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时我们踏雪归来的路上母女俩信口编的歌谣了,不觉笑了。而今,又是雪舞时,当年纯真稚气的小女孩已经成了落落大方的初中生了。“小睿,你做数学题的思维怎么那么复杂呢?”鲲的话语一下子扯断了我浪漫的遐思,不待我插话,他便喋喋不休地议论起女儿的作业题了。我有点扫兴了,觉得他的话大煞风景,想打断他,可没想到女儿却与他谈得兴致勃勃。父女俩就着飞雪,就着冷风,为一道数学题展开了争论。看着看着,我忽然想到:也许人长大了,品雪的心境就不一样了吧?曾经的雪中嬉戏与情趣已经在岁月的风中渐渐飘远了,而今你能说踏雪争论的女儿没有寻到别样的情趣,别样的美好吗?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枯干的大地饱饱地美餐了一顿,变得精神焕发。冬天终于盛装莅临了,这是她的舞台她做主,想下点薄雪就下点薄雪,给山川草木画上一点淡妆,清雅脱俗,想下大雪就痛痛快快地下大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给庄稼们都穿上厚厚的棉衣,让它们好好地酝酿来年春天的芭蕾。

下雪了,立冬了,家家户户忙着包饺子,仿佛在以热热闹闹的方式来庆贺冬的来临。氤氲的热气,圆鼓鼓的水饺,咬上一口,冒出一股香喷喷的油儿来,让人馋得直流口水。立冬,为什么要吃水饺呢?也许一家人团团围坐,其乐融融,热气腾腾,让这浓浓的暖意汇聚起来,就可以抵御整个冬天的寒冷。年终岁尾,吃上热腾腾的饺子,是不是也象征着新的一年的生活也会喜气洋洋,热气腾腾,蒸蒸日上呢?

夜晚,窗外是雪花在静静地飞舞,而室内却温暖如春。我和女儿正津津有味地捧读《西游记》。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热情,绘声绘色地朗读了起来。正当我眉飞色舞,读得兴致盎然时,女儿迫不及待地抢过书:“让我读一段吧!”屋子里回荡着女儿有板有眼、声情并茂的诵读声,我在心中窃喜:瞧,让孩子爱上读书如此简单!鲲在一旁一丝不苟地砸着核桃,不一会儿,他就端上来一小碟香喷喷的核桃仁儿:“来吧,你俩多有功,给你俩补补脑。”朗读声戛然而止,我们母女俩头碰头地吃起了核桃仁儿,口齿溢满了核桃的香味,一瞬间,整间屋子仿佛飘满了核桃的醇香,那香味一直钻到人的心中去。我忽然觉得让风雪在外面肆意地呼啸吧,我只躲到这飘溢着核桃香的小屋里,这洒满了温情与爱意的小屋里,有了爱与柔情,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雪在飘着,溢着核桃仁儿的醇香与热气腾腾的饺子的香味,裹着亲情的甜美,一点点在我心间氤氲开来。

初雪,真美。

怀念儿时下雪天

文/杨少华

儿时的记忆里,下雪大多是在夜晚,是在我们睡梦中进行的。兄弟姐妹中只要是谁先起床看到下雪了,一定会跑进房间大声告诉我们每个人。那个兴奋哟,容不得还窝在床上的其他人有半点懈怠,必须立即穿衣起床。要是下得大,眼前的房屋、庭院、菜园、草垛……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望,整个田野是一片雪白,所有的庄稼地都在棉被一样的大雪中睡着了。这样的下雪天,大人们会窝在家里烤火,聊家常。我们就闲不住了,呼朋引伴地聚集到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打滚,累了坐在雪地里休息一会儿,渴了随手抓一把雪塞进口里,“咯吱咯吱”嚼得津津有味。等到母亲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庄回荡时,我们一个个厚厚的棉衣上已是泥水一身。回到家肯定是免不了被责骂的,但责骂又能怎样呢?换件干净衣服,吃过饭,继续在雪地里疯玩。好在积雪厚,虽然免不了弄脏衣服,但绝不会摔痛手脚。厚厚的白雪是我们的朋友,任我们在它的怀抱里撒野。

家乡的雪,对大人来说,是希望,是丰收。“瑞雪兆丰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每当冬腊月下大雪时,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笑容就会更加灿烂。用父亲的话说:雪下得大,地底下的害虫就会被冻死,来年的庄稼就少受病虫的侵害,到时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除了这些,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在下雪天,父亲用早已准备好过冬的树兜和枯树枝在堂屋里生起的那堆火。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家里却暖洋洋。红色的火苗和炭火映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那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何尝不是一种暖暖的幸福。下雪了,河里结了冰,门前的那口老井也被冻住了,用水就成了问题。可这些难不倒我的父亲。他会在火堆上挂一个罐子,再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放进罐子里。不一会儿,雪化了,也冒起了热气。我们从里面舀水洗脸,父亲则舀一瓢热水倒进井口,然后抓起井把手上下摇,冒着热气的井水就涌了出来。起床后的我们要是没出去撒野,呆在家里也不会闲着。我们会从储存粮食的罐子里取来黄豆或豌豆,在火堆旁还有火星的草木灰上放一个小铁盘,再把黄豆或豌豆放在里面,随手抓一根树枝在里面翻炒。等到快熟时,豆子会在里面噼噼啪啪地乱跳,有的会直接蹦出来。这时候,大人们免不了会嗔怪几句,但我们不管,只顾疯了似的在堂屋里寻找蹦出的豆子,找到后直接塞进嘴里。那时的我们根本没有讲卫生的概念,一边嚼一边又去搜寻另一颗,整间堂屋里都是我们欢快的笑声。

到了饭点,母亲会在火堆上支起铁架放好锅,随后在房间的腊肉架上割下一块肥腊肉,再去自家覆盖了一层厚雪的菜园里摘一兜白菜,或者一些菠菜、茼蒿和蒜苗,洗干净后就着火堆做一个火锅。吃饭时,我们家兄弟姐妹多,生怕锅里的肉片被别人抢光,大家总是在锅里一个劲地翻找。只可惜肉片太小,也太少,并且原本肥肥的腊肉已被母亲放在锅里炸干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肉,也是黄黄的一小块。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双眼已被火堆冒出来的青烟熏得眼泪直流。那一刻,我们总是一边吃在锅里翻到的肉片,一边抹眼泪。除了烟熏的结果外,我想还是有些委屈的。至少我那时就有这种感觉,心里也总是埋怨母亲太小气。那时的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父母的艰辛。如今出门在外,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家人在下雪天围坐在火堆旁吃火锅的情景,温馨而感动。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那些岁月永远定格在儿时的记忆里。在外漂泊的十年里,那份温馨和幸福已然成为一种奢望。

雪,是大自然馈赠给人们最纯洁的礼物。天地间大雪纷飞,白雪茫茫,大人们都窝在家里烤火,满脸幸福地期待来年的好收成。只有我们这些小屁孩,欢快的笑声和打闹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银白色的乡村。家乡的一场大雪,是家乡来年的收成和希望;被大雪覆盖的大地,是孩子们的天堂。银装素裹的乡村美景深深地烙在我们岁月的印记里,白雪皑皑的乡村世界总是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这些年,好像家乡也没有下很大的雪,我打工的南方小镇就是见到霜都难,更别说见到雪了。我爱家乡的雪,更怀念儿时的下雪天。

家乡少下雪

文/李柳忠

表叔是血亲,是我爸那头的表弟。俗话讲:“一代亲,二代表,三代算了。”但是表叔还经常来,我爸妈也照样和和气气待他。到我们这一代,有他没他都一样,来往便少了。

只是在去年,表叔突然就死了,我才又关注起他来。

表叔是从房顶上摔下来死的。前年大雨,房顶敞开了天。眼看要过年,表叔被老婆菜花骂得狗血淋头,才勉强地爬上房顶去捡瓦。他一边捡瓦,一边想心事。想着想着,冥冥中看到下起大雪,飘飘扬扬的,一位风姿绰约、穿红衣的女子正向他走来。表叔非常激动地迎将上去,结果一脚踩空摔下房来死了。我那可怜的表婶哭得死去活来。爸妈赶到的时候,菜花哭得更凶,说:“这老鬼真的跟那臭婊子走了,死前还说了句‘这雪好美啊’,哪里来的雪啊?”说得我妈呆了眼,说:“这样的天,哪会有雪?”我爸在旁默不作声,只与亲人一道为表叔办完丧事,便跟我妈回来了。

菜花讨厌下雪,表叔则喜欢下雪。每次下雪,表叔必哼着小调往山里走,一直到雪融化了,才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表叔就这样反反复复,像得怪病似的,让菜花操碎了心。村里人有的说中邪了,有的说在山里打柴看见表叔跟个穿红衣的女子在一起……说得菜花六神无主,于是就使性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表叔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表叔自有表叔的活法。表叔会吹笛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在门前的小河边,吹奏出幽幽怨怨的笛声,由近而远,由远而近。知道表叔的人说:“又在想香雪了!”

香雪是谁?香雪是我们村的一个插队女青年。在那群见到蚂蟥就尖叫的女青年中,数她长得最漂亮:粉红的脸蛋上,一双迷人的眼睛会勾魂,那瀑布似的长发,滑落在苗条的身材上,更显出她的无限风流。村里的小伙子谁都想讨她做老婆。表叔更不例外。为此,他还跑来跟我爸讲,我爸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表叔说那你就等着瞧。表叔追女人还真有一手,香雪不知是看上他身上的哪根筋,还没多少天,便跟他来到我们家。香雪不但人漂亮,而且还很温柔,身上散发着一股无以名状的香气儿,真是叫人沉醉。所以她一来,我就喜欢上她了。我记得,她用她的纤纤细手拍拍我的脸蛋,然后将殷红的小嘴轻轻地在我额头上亲一下,亲得我好舒服。

但是好景不长,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俩说分开就分开了。我爸骂表叔是猪头。表叔说原因不在他,便赌气讨了本村的菜花做老婆。菜花长得五大三粗,对人说话总是指手画脚的,好像理总在她那边一样。如果拿香雪来跟菜花相比,那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呀。表叔这下可惨了。这是他自找的,我爸说,懒得理他。我妈叹了一口气。

听说香雪虽然回了城,但是并没有结婚。也听说香雪结婚结不成,原因是表叔上门找那个男的。还听说香雪根本就不喜欢表叔,只是在那个年代,大家都有些寂寞罢了……香雪对我还是很好的,说我长得乖巧,见到我的时候,总会用她那纤纤细手拍拍我的脸蛋,然后将殷红的小嘴轻轻地亲在我的额头上,亲得我满脸通红,心里好一阵慌乱。所以每当下雪的时候,我就惦记着家乡、家乡的人和事。一个下雪的冬天里,我也在一群玩雪的女孩中,找到一位穿红衣的女子结了婚。最近几年,家乡少下雪,表叔和香雪的事,却在脑海里深刻起来。于是我决定到表叔下雪时去的山里走走,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表叔如此的撕心裂肺,而且非要以死来换取?你别说,在一天夜里,还真的下起雪来。我顺着表叔的脚印往山里走,走到一条河边,竟然也见着香雪了。她还是那样漂亮,那样温柔,那样的迷人。我急忙迎将上去,结果一脚踩空,掉进河里,全身湿透。醒来睁眼一看,哪里还有香雪,俨然是做了一个梦。

等待一场雪

文/郝红霞

这几天最热闹的传说是下雪,天空阴霾的云,路人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同事们谈论的话题就是下雪。等一场雪的距离是微微的一瞬间,盼一场雪的心情是痛苦不堪。冬日的阳光算是很惨白的,冬日的风还是很吝啬的,只是轻轻地吹了两次,有一次居然还是在阑珊之夜。我的美梦被她使劲摇醒了,她在吱呀吱呀地扯着我家的窗棂,她仿佛一个疯狂的孩子在无垠的旷野上贪婪地呼喊。那夜的我,被她肆无忌惮地喊醒了,竟再也不能寐。我拉开窗帘,一席温润柔和的月光摸进我的卧室,不声不响,悄无声息,铺洒了一地的细碎的光阴。几颗星星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冷漠,寂寥,但是,月亮是寂寞的。我拉紧了窗帘,心想,星星,月亮,风儿,你们三个尽情的玩耍吧。我是要等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人。

去年的第一场雪,我算是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个够,在操场肆意地摆几个傻乎乎的姿势,在薄薄的雪压不住枯萎的干草的地方,蹲下、坐下、半蹲半坐,各种想象的姿势都摆了个够。马路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汽车的车轮早已碾碎了煞白的雪,高洁的雪花怎敌得过泥土的摩擦,竟也变得脏乱起来,凌乱不堪起来,我的心开始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小时候的我,期盼下雪的日子很多,因为,下雪之后,农历大年的脚步就会越来越近了。那个盼了整个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隆重大年啊,永远是乡下孩子心中最期盼的、最美的梦。下雪时,我们全家静坐家中,围着温暖的火炉,姿态放松,神情安逸,闲聊起来。山中无岁月,狂风一吹,雪花漫天飞舞起来,铺洒了原野一片熠熠发光的银白。父亲总是切切地盼望下大雪,厚厚的雪就是小麦过冬的棉被。大雪悄然而至,父亲欣慰地笑了,省去了给小麦浇冬水了。儿时的我尚不明白父母持家之艰辛,只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愿成真。大年的味道若染上了飘逸的飞雪,必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晶莹的雪花粘附在火红的对联上,湿漉漉的泛着墨汁的清香,荡漾着农家人的笑颜。

雪天时候,堆雪人是乡下孩子们必不可少的趣事。高高的、肥胖的雪人堆在院子中央,眼睛是两块煤块点缀而成的,头上歪歪斜斜地扣一顶草帽,人家不用的旧麦秸编成的帽子,纵然不浪漫,却蕴藏着孩子们无限的爱。我们用冻红的手拍光雪人的脸,雪人的鼻子是用半根葱头做成的,雪人大约是冬天的情人了,要不,她为何那么痴迷冬天的寒冷和凛冽。

简单、快乐、迷人的乡下生活让人心醉。雪后,于后院处扫一片空地,三三两两地撒些谷粒,上面罩个大草筐,用麻绳勾住那个支草筐的短木,孩子们躲在牛棚内,双手紧紧地拽着麻绳,扣麻雀。大伙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些争先恐后觅食的麻雀。天寒地冻,可怜的麻雀急切地啄起食来,孰不知这是场陷阱,总是有贪吃的麻雀被我们使劲一拉,扣在了筐中。其它的麻雀瞬间四散着飞走,叽叽喳喳叫着,慌乱飞向了附近的树枝上,惊落了枯瘦的树枝上静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开始不情愿地簌簌脱落。不久,这群贪吃的麻雀再次来袭,风险依然存在,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是真理。那些被俘的麻雀哀鸣不已,闪动着灰色的羽翼,眼睛中似乎溢出求生的微光。我不忍看到这种弱者的眼神,多次放掉她们。

雪夜,灰暗的油灯下,母亲在土炕上架起纺车,母亲安安静静地守候着纺车,不惊不喜,不慌不忙,从暮色沉重到夜色斑斓。母亲小时候在北京长大,不善女工,可极爱纺棉花。被生活磨砺的粗糙不堪的手熟练地驾驭着纺车,母亲的动作轻盈自然,仿佛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纺车不停地旋转,咿呀声声穿过母亲的沧桑流年。

忆起儿时的雪景来,想起少时的家乡生活。一股激情涌动在心中,慢慢地移到笔尖上,化作一席文字,以记录岁月之美。

雪花

文/林雨欣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雪花了。可是老天常常不做美,度过了好几个冬天仍没能再见到我最喜爱的雪花。

今年的冬天又到了,我常常打开窗户注视着外面,期待、渴望奇迹出现——下雪。哪怕就下一分钟,不,一秒也行。那天晚上我终于从天气预报中得知第二天会下雪。这下可把我乐坏了,我一蹦三尺高!睡觉了脸上都还带着微笑呢!

一觉醒来,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下雪了吗?好害怕天气预报不准确,我鼓足了勇气让自己清醒过来……“淅淅沥沥……“啊?怎么没有下雪,我犹如从天堂掉进了万丈深渊。

下课了,我不时地往窗外望,可总看不见一点点雪的踪迹。突然,有位同学说下雪了。我一下蹦了起来,同学们也都像黄蜂一样飞涌出教室。

只见雪花飘飘悠悠洒向大地,晶莹透亮,似白莲,似柳絮,似梨花,轻轻盈盈。突然下雪的速度加快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一时间弥漫了天空。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优美的舞姿向大地撒下一片片洁白的花瓣,这些花瓣轻柔地飘落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瞬间,万物的本来面目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点缀了万物,将一切变得纯洁无暇。

这动人的雪花能不打动我的心吗?我不由地伸出手去。雪花是那样的调皮,我想用手去抓它,它却从我手指缝里逃走,当我无心时,却又嗖地钻到我的手心里,好清凉的感觉啊,我呼出一口热气,雪花变成了晶莹的小珍珠。

雪花越来越密,学校里弥漫着无数似花似蝶的六角精灵,它们无声无息地湿润了万物,用纤巧的魔棒将校园打扮一新,淘气的小精灵们无拘无束,欢快地、盈盈地在空中演绎着一场绝佳的舞蹈,也许是在天宫中呆久了的缘故吧,它们似乎要把浑身的白都释放出来,洁白渲染了校园里的一切。偶尔有几片雪花调皮地在栏杆架子上跳高,不时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敲击声,“叮叮当当”,似乎在为我们演奏一支优美的舞曲。然而,那六角形的精致雪花,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滴,融化的雪水中,隐隐约约映出了一个清新的世界。

有雪的冬天,大地透出一种诱人的纯洁,那情景比百鸟争鸣更让人心醉,比秋雨,更能让人透彻心扉,这是美的代名词,这亦是万物苏醒、点燃新的激情的报信鸟!

洁白无暇的雪花呀,叫我怎能不喜爱你呢!

与一场雪的际遇

文/夕颜

与一场雪的际遇,想得太久。

今晨,还躺在被窝里,就嗅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味道。脸有冷凉感。身与心都告诉自己:嗯,温度肯定下降不少,不要起床。可似乎窗外有人声鼎沸的动响。

园丁说,有情况!起床,肯定下雪了。

纵有十二分的懒,也抵不过“下雪了”三个字的诱惑。

惊喜。急急穿衣。探身于窗外。

哎呀,我的妈呀!真的下雪了!且是大块儿大块儿的从天际飘来。

下雪了,下雪了……紧邻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惊呼。雪雨中的交响乐,在大院里奏响。

人们渴望一场雪,已经很久很久。以至于雪还在前奏中,人们就按奈不住潜伏已久的欢喜。

一向沉稳的园丁,也被气氛感染。他也喜了起来。絮絮叨叨的与我说,大概10年前下过一次雪,你还记得不?那日我在天楼给你拍了雪景照。

怎会不记得。一起雪中白头。一起又走过了近10年。

只是我不会告诉园丁这些。

只对他说,是呀,照片,电脑里还保存着。今天要是有积雪,我们又去拍照哈。

园丁说,只怕是白天不会垫雪的。我们可以走出去逛逛,你不是那么喜欢逛撒。

这正切合我意。撑起雨伞,与园丁走在了雨雪中。可一直以来不喜打伞的园丁说,打啥子伞哟,我这衣服是防雨的。

哈哈…暗自嬉笑。真真是想印证一起白头走过的温馨剧情吗?

想多了。这只不过是我的打趣和调节气氛的狗血剧而已。

雨雪已好,雪雨已罢,地上积不积雪,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还是给了大家的惊喜。

此时,躲在暖暖的被窝里,敲下盼雪、遇雪的小心情;溜进綦江在线,窃取有心人的古剑山雪景图,也算今日不枉与雪边缘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