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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过年的文章

2023/01/10经典文章

关于过年的文章(精选11篇)

写给留在海外过年的儿子

文/左秀杰

你已经四年没回国过年了,在这四年中最重要的传统节日的除夕夜你都是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守岁。

每年你不回来,是因为中国的新年,你们不放假。而今年,你是有充分的时间能回来的。因为你中学毕业了 ,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被日本三所理工大学的机械工程专业录取,包括一所几乎没有中国学生的国公立大学,在日本的大学中超过70%的都是私立大学,国公立大学还不到四分之一,即便是日本本土的孩子能考入国公立大学的也很少,你做到了!你现在完全可以回国等候四月初的新学年上大学。

今年也应该是你在在海外求学十多年间唯一一次能回国过年的机会,因为在接下来的四年大学和将来的研究生学习期间,中国的新年你还是不放假,还是不能回来过新年,只有中学毕业,等待上大学这个阶段才有这个机会。

可是因为日本疫情很严重,你不想因为你的回国给家人和祖国增添麻烦和负担,所以你选择了留在日本 ,距离你上大学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啊!你已经近两年没回国了,这两年中你已经从一个翩翩少年成长为一个健壮的青年了,虽然你刚刚18岁,但是你是那么懂事。虽然你也很想家,想国内的亲人、同学、朋友,想吃妈妈包的饺子、想吃很多地道的家乡菜、想……但是因为疫情,你主动要求上大学前这两个半月留在异国。

我是多么渴望见到你,我的儿子。你是妈妈永远的骄傲!你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在异国求学,并且考上了你理想的理工大学的机械工程专业。当年你自己要求去日本读中学时候就是有目标的 ,不是盲目跟风。你那时就说将来你想当工程师,你的数学和物理成绩一直是一流的。你说你要主攻物理 ,考机械工程专业,而当时小小年纪的你也了解到机械工程专业排在世界前位的是美国、德国和日本, 所以你要去日本读中学,要和日本孩子一起参加日本高考,考入日本大学的机械工程专业。

因此四年前的你一到日本就更加努力的读书,在日本考入中学的特进班,和日本孩子一起接受日语授课,在高二时候就过了很多大学生都过不了的只有专门从事语言研究的才要求过的日语最高级别N1的考试,在高二时候你就提前一年高考,取得了东京一所相当于国内211大学的机械工程专业的录取资格。2020年的11月份我就要求你回国,说已经考入很好的大学和专业了,妈妈已经很满意了,不要再参加2021年1月16日、17日的日本高考了,可是你不满足,你和妈妈说,得尽量争取更好的机会,多考几所学校,选择机会多些。

我的儿子,妈妈以你为骄傲,不仅因为你品学兼优,勤奋上进,在没有监护人在身边的异国,丝毫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而且因为你的懂事和独立。妈妈鞭长莫及,什么都插不上手,所有的事都要我的儿子自己去面对。经过了四年的锻炼,我的儿子真正长大了。特别是现在这个时期,你选择留下了,不是你不想回国,是怕带回来麻烦,我的儿子,你懂事的让妈妈心疼。既然你选择了留下,就安心的在那里,做好防护,我相信我的儿子会保护好自己。待到明年暑假,妈妈再迎接我凯旋的儿子,为我的儿子补上18岁的成年礼和升入大学的庆功宴!我的儿子,妈妈永远支持你的每一个合理的选择!妈妈以你为荣!祖国以你为荣!

乡村的年味

文/雨凡

印象中,乡村的年味,是一场深刻而久远的记忆,是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厚重情节,就像父亲陈酿的苞谷酒,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每当开启记忆的封皮,儿时过年的喜悦和幸福就会涌上心头,暖暖的,让人一想起来,心便醉了。

小时候,天天数着手指头盼过年。因为过年时,父母会给孩子买件新衣裳,母亲会将一年积攒的好东西变着花样做出一大桌好吃的,父亲会从一挂长长的鞭炮上解下三五个给我们玩,于是乡村便在亲朋好友团聚的喜悦中、在孩子相互攀比新衣裳的炫耀中、在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变得年味十足。

乡村的年味是从村子里渐次响起的杀猪声中开始的。在乡村,杀年猪和上梁封顶、嫁女娶亲一样,都是大事。得择一个吉利的日子,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要请来吃一顿刨汤,这才算得上真正拉开过年的序幕。现杀的猪肉加上时令的萝卜、白菜烧上一大锅,乡邻们围坐在大桌旁开心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叙旧情、拉家常,浓浓的年味便洋溢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吃饱喝足,趁着这一年中难得的空闲,拖家携口去赶乡村的集市。于是从早到晚一条条“毛细血管”样的山路上,便涌来一群兴高采烈的乡民。老人们三三两两,年轻人成群结队,小孩子呼朋引伴,姑娘们嬉戏打闹,从山山岭岭,村村寨寨,向乡街子赶去。集镇上便显出了一年中少有的拥挤与热闹,仿佛一锅煮沸的饺子,喧腾着、翻滚着,年货摊一家挨着一家,年画、春联、糖果、花生、瓜子、鞭炮……一溜儿排开,放眼望去,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赶集的、摆摊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年的气息就这么美好地写在脸上。

置办完年货,家家户户开始清扫房屋。挑个晴好的日子,男人们选一把没用过的全新竹叶扫帚,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一遍又一遍地掸墙壁、房顶,清扫沉积了一年的灰尘和蜘蛛网,唯恐有尘埃藏在旮旯里,败了过年的喜兴。然后一件一件地洗家具、擦玻璃、贴春联、祭灶神。勤劳的女人们一大早就一字排开蹲在小河边开始浆洗床单衣物,晾晒被褥,于是河沟边、小溪畔的草地上、树枝上、石头上,到处翻晒着五颜六色的床单,红、黄、紫、蓝,像彩色的田园和方块的汉字。收拾过的屋子亮堂了许多,清理过的村庄整洁了不少,乡村上下就有了过年的感觉。

那几天,爆米花师傅俨然成了乡村的核心人物,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他把大米倒进一个黑乎乎、胖乎乎椭圆形的炉子里,再加入半勺糖精,把炉盖拧紧,放到一个生起木炭火的火炉架子上,骨碌骨碌转着圈,我们能很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大米也跟着哗啦哗啦地翻滚着。所有人都屏息等着那一声巨响。几分钟过后,爆米花师傅高喊一声“好啰!”便一只手拎起炉子,顺手塞进一个看上去很破旧的前端缝有胶皮、后边拖着长尾巴的特制布袋子。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则是躲在大人的身后,双手捂住耳朵,却不甘心地把头从父母的胳肢窝里探出来,亲眼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只见爆米花师傅一只手拿着撬棍顶住炉子的铁盖,一只脚踩住炉子。手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钝响,就连大地也随之一颤,一大团烟雾腾空而起,接着便有一阵浓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随着这声巨响,原本金黄色的苞谷籽猛地从炉子的肚子里喷射而出,钻入麻袋,一粒粒大米膨胀到了原来的两三倍大小,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正咧着嘴笑,松软软、白花花一片,十分惹人喜爱。每一炉爆米花出来后,主人家会随手抓上几大把向周围的人逐个散发一遍。然后再满满的装上几大袋,扛回家,从腊月一直吃到正月,于是年味儿也就一直延续到了正月。

乡村的年味,融合着乡情、亲情、柔情,每道年轮,就是一圈甜美的回想。

想念乡下过年

文/贺治国

鸡鱼肉必不可少并且是全鱼全鸡,尤其是猪头、猪尾一样都不能缺,喻示有吃整头猪,有头有尾,圆圆满满。一大碗鱼大年三十吃到正月十五,开头中间不动筷子,寓意年年有鱼(余)。为了赶上这顿虽不丰盛但充满年味的团圆饭,即使万水千山,也阻挡不了远方游子回乡的脚步。

想念乡下过年的色彩。抵近年关,家家户户要“掸堂霉”,也就是大扫除。农历腊月二十四是灶王节,焚香敬完灶王爷,全家老少齐出动除尘,院前院后要修葺一新,房间里里外外要掸个遍,哪怕角落里的不起眼的蜘蛛网都不能放过。经济条件稍好的、动作稍大点的,就花钱买白石灰将整个家粉刷一新。大门上写春联、墙壁上挂年画、堂屋神坛上搁支红蜡烛、窗台上贴窗花、破旧的墙上糊上黄白纸或报纸,走廊里挂上纸糊的红灯笼,每家都会想方设法弄出点花样色彩来,增添一些喜庆气氛。整饬一新的村庄家舍,加上大年初一,大家穿上新衣裳,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新的。

想念乡下过年的声音。燃放烟花,现如今已是城市尤其是大都市的奢侈品和大力整顿的不文明行为了,而在乡下则是年年都有的保留节目。在我老家,听长辈说过年是一头大怪兽,要驱走怪兽,就必须放炮竹。不管是真是假,对于孩童们来说,能玩就是硬道理。从年三十傍晚到大年初一,噼噼啪啪,断断续续燃放的鞭炮,守岁的蔸栳火燃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融汇成一曲交响乐,要持续十多个小时,尤其到凌晨前后到达沸点,农村劲爆迎新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除了鞭炮的吉祥声以外,乡村农舍到处洋溢着和谐之音,按村规乡约,邻里有矛盾,这几天不能“发飙”,要和睦相处等待来年再行解决;小孩做错事,大人不能打骂;小孩子要讲吉祥话,不仅不能爆粗,还要有所讳忌,要忌口,如在灶堂烧火做饭时,不能说“退柴”要说“退火”,尤其不能说“死”之类不吉祥的字眼。打碎碗碟不能说“打烂”要说“岁岁平安,打发打发”。出门拜年,见人要问好,小孩对长辈要礼貌称呼,左一声给爷爷拜年,右一声向阿姨问好,叫得村头巷尾爱意融融,欢乐吉祥。初一大早,全村人聚到一个大堂屋里,每家端一壶酒、一个果盘,几样拿手的好菜或点心,一同分享,互致祝福,人声喧哗,喜气洋溢。

想念乡下过年的仪式。仪式是文化的传承,喻示活动的庄严与神圣。乡下过年仪式感特强。乡下过年是由贴春联、推豆腐、打糍粑、做醪糟、杀猪宰鸡、炒瓜子、制麻糖、祭神祭祖、上坟烧纸、守岁出天等活动组成的。每一样都有严格规矩,单说腊月二十四送灶神爷上天,家家要点好香,烧焟烛,放鞭炮,口中念叨“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灶火平安”等话语。守岁也是很讲究的,全家人围坐火炉旁,嗑瓜子聊天,讲讲一年的成长收获,听听长辈的关心提点,尤其是在外闯荡的青壮年还要向全家发愿,向长辈许诺来年要赚大钱干大事。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大家才各自回屋,尽情分享由各家各户燃放的炮竹声。远近晨曦中传来的鸡鸣狗吠声,合奏而成震响天地间的迎春曲。

乡下过年,是铭刻于心历久弥新的乡愁,是泥土里长出来的乡村情绪,是季节轮回的亲情序曲,是山村人向美好生活进发的内心鼓点,是一壶抚慰游子身心的别致老酒,是一首传唱千年的经典老歌。

乡下过年,永恒的思乡情愫。

过年红

文/仲一晴

长江中下游的冲积平原上,村落以长条形分布,沿着江堤一条条向北,叫圩,或者埭。圩与圩中间隔着小河、农田和竹园。除夕这天,主妇们各种洗、煮、烧,男人们除尘,到祖先坟茔前祭拜,或者掌勺。别看主妇们一年到头做饭,除夕这天的某些大菜,还是要男人的胆大心细、耐心细心,油盐酱醋才能渗进食物,一年的滋味达到高潮。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下午,所有门楣上泛白、破旧的对联、福字,都撕掉了。等待换上新桃的地方已经刷洗干净,面糊已经调好,就等着将新写的或新买的对联、福字、喜钱按照位置贴上去。

冬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不知不觉间,天地间灰暗了下来,空气中开始涌动起粘稠的喜气。家前屋后的树叶都已凋零,田野里青苗未发。人的视线便可透过枝丫,飞过沃野,看到大约一华里之外,前面圩上人家的后门。那圩上人家的后门都是紧闭的!难怪啊,人们都在屋前屋里忙乎着,谁无事愿意站到北风呼呼的后门口观赏风景呢?

所以,我眼中的喜气就淡薄了些,自家的热气腾腾毕竟是台太小的取暖器,天地辽阔,何以成年!

渐渐,有一两家灯光亮起来。夜色转眼扑来。家里的门联、喜钱、福字都已经贴好了。主妇们的馄饨也一圈圈摆放在竹筛里,孩子开始坐进灶台烧开水,准备煮馄饨。总会有些小事情没完成的,可能还要再扫一下晒场。走到屋外,一抬头,望见前面圩上已经是红通通的一排了!每家的后门上,都已经贴上对联和喜钱。

没有谁是在你眼皮子的关注中做的这些事,那仿佛是只有天地才可以知道的仪式,你只要感觉仪式呈现出来的结果。

中国人喜欢红色。只有红色才能表达热烈,体现欢腾,象征希望。红色还是视觉里传播最远的,特别是当存在于冬日萧条的环境中时,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和延伸。

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因为生活条件好了,每一天都像过年;生活节奏快了,过年的仪式能简则简、能弱则弱。唯有红色依旧。商场、道路、家庭,到处是红色、金色的海洋。拜科技进步所赐,红色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强化。如果拿着地球仪,那么从除夕开始,中国就是红的。

过年喽!或许禁鞭炮,或许盼团圆,或许天涯海角,或许柳绵芳草,或许收成有多有少,或许生活有悲有喜。只要看到红色,心瞬间被填满了,热情被点燃了,笑容被召唤了,温暖被催发了,希望被启动了!

过年喽!一年到头,酸甜苦辣咸,过除夕了,过春节了,这几天都该是甜的,都该是红的!别看新衣服五彩缤纷,其实人们摈弃了一切色彩,独爱红色。红色的脸庞,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红包,红色的祝福,红色的歌声,红色的明天!

我的年,从红色登场起,开始了!

孩子离开的年味

文/无敌丁老头

说着说着羊年到了,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孩子们。

近年来,不知因为啥,过年放假特别晚,一些单位要求工作到大年三十才放假。孩子们工作离家那么远,上千里地,今年过年又回不来了。我和老伴达内心里充满冷落之感。

过去,两个孩子从小,一直到大学毕业,过年都不离我们身边。那个时候,年关到了,孩子们也放年假了,我就开始给孩子们筹备年货,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尽量随心所欲。

那时,孩子们过年好吃蒸碗,于是,我就买好鱼、鸡、肉,剁好块,腌制好,过油炸,然后装碗,加上各种调料上锅蒸,蒸得时间越长越出味道。吃时,再放进锅里一馏就成了,好吃又方便。

再好的东西吃多了都不新鲜。后来,孩子们吃着这些蒸碗嫌太腻了,我又给他们改换口味了,蒸起了白菜肉卷、海带肉卷、豆腐皮肉卷。这些肉卷里有蔬菜,不全是肉,吃着不腻,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我也年轻,身体也好,每到过年的时候,劲都是提得足足的,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只要孩子过年在家,我总是摆弄生法给孩子们收拾着吃,虽说接连忙活了好几天,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累,忙活的味道真美真好!

孩子们一个个考上大学了,走了。但是,一到快放年假了,我都期盼着孩子们早点回来。孩子们离开家久了,归心似箭,这边只要一放假,那边就匆匆往家赶。一直到孩子们大学毕业,每年过年我们一家人都是团团圆圆,亲亲热热,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真幸福,其乐无穷!

如今不行了,孩子们参加工作了,东嘞东,西嘞西,离家远了,春节放假时间又紧,过年赶不过来,要么过年上孩子们那儿去,要么老两口在家过。假若过年不能和孩子们在一块,就好像少了许多东西似的,什么年货也不想买了做了。既是做也不愿收拾那么多了,那么丰盛了。过年的味道更缺少了许多许多------

这,也许天下的父母感觉都是一样啊!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真好!

家乡的年和酒

文/觉俄卡如

小时候有两盼。一盼过年,二盼吃酒。

先来说过年。尽管那时侯的年过得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却是盼之不得。其中的原因不用我说大家都应该能猜得十拿九稳,那就是逢年过节过年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不管一年四季怎么忙,我们农村过年那几天都只是吃喝玩乐。不管是有钱人家,还是普通人家都一个样。虽然吃上虽不一样,但大家在年里的高兴与欢喜都是一样的表情。

吃。在我乌江源头的农家,不管一年四季怎么忙,家家户户风里雨里其本上都要喂一头过年猪的。除非运气不好,左买一个也死,右买一个也不成气候。要不即使是最贫穷的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喂一头过年猪的。养猪为过年,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果那家一年到头来一头过年猪也没喂成或没喂,那肯定是要遭村里人瞧不起的。要到过年的前的七八天里,家家户户最忙的就是宰杀过年猪了。于是年里餐桌上的大餐,那必然是猪肉宴了。猪心,猪肝,猪头,猪脚,猪肚,猪腰子,猪瘦肉等等。当然,其他的蔬菜,也是不可少的。条件稍好的人家,也杀鸡宰鱼的。记忆之中,大多人家都是猪肉米饭唱主角。

喝。小时候由于家里穷,我们家过年几乎不买可乐高成饮料什么的。但过年前的个把月,母亲无论如何也要做一坛咂酒的。如果这时候你有机会到我们彝家串门走亲的话,有咂酒一碗或一杯给你,那就是我们彝家逢年过节最高的待客礼仪了。如今每逢过年过节,要喝什么饮料已经不在话下了,可是再也找不到小时侯过年的乐趣了。

玩。小时候巴不得一下子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到处去玩。家乡那时逢年过节玩的地方可多了。什么大坟梁子,小白岩,关口,百草坪,刘家大坟等等。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有两个。一是小白岩,这地方离家乡不远,个把小时左右就走到。每当我们吃完饭后,跟着大一点的屁股后面赶到小白岩的时候,这地方差不多人山人海了。一眼看去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花衣服长衣服,这而一堆,那儿一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彝家少女和英俊帅气的彝家小伙,就开始拉开阵势扯开嗓门大吼大叫了。什么七天不见面,眼泪双双流,“搜你拿吗红,那只走走埋”。这是一句用彝话唱的歌曲,意思是三天不见你,眼泪流干了,很是思念的意思。你来我往,一整天都在唱。如果情投意合的,晚上还要到山坡老林里去“曲谷”,继续唱。听说有的唱了几天几夜,都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于是唱着唱着,美女俊男就滚到一起去了。记得我有一次陪着寨子里的几个男歌手跟一个十多里之外寨子里女孩去“曲谷”。那晚,我们顶风冒雨约会成功后,到深山老林对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我们钻到一个小岩洞里,拉了一夜的歌。我虽读过几年书,可在这样的场合,我除了用心聆听,其实就只能跟着撵赶后了。遗憾的是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彝人,我也仅有的一次“曲谷”的经历。如今,这种传统的对歌恋爱习俗,早已在打工的浪潮中灰飞烟灭,再也难以找到了。听说百草坪花场也是挺好玩的,可这里离家太远,我们几乎不去。而大一点的,今天去这里,明天有去那里了,不会过年三天都到一个地方去。听说哪里好玩,大家几乎就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来说吃酒。小时候家里穷,加之兄弟姐妹多,赚钱门路少,平时生活中油水不足,常常是清汤寡水的,好一顿差一顿。在记忆中,虽说我们家年年都宰杀过年猪的,但一两头猪的肉油毕竟经不起一年四季的吃喝。于是就有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于是寨子里那家要是操办酒席了,小孩子都巴不得父母派他去。至于我,小时候到现在,其实都不大喜欢吃酒的。

时下不要说城市里的酒席之风越刮越猛,其实乡下农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方面说,日子也越来越好了,而一方面也表现除了酒风盛行,就像流行感冒一样。酒席的花样名目繁多,满月酒,长毛酒,状元酒,结婚酒,乔迁酒,年轻的生日酒,年老的寿酒,丧葬酒。如果说婚嫁酒和丧葬酒不得不举办之外,其实其它的酒是可以减免不办或少办的。然而时下,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让人难于应付疲于应付。同村之中,你说不走吧,早不见晚见,心里过意不去;同事之中,你说不走吧,朝夕相处,鼻子处着眼睛;左邻右舍,你说不走吧,鸡犬相闻;亲戚之中,你说不走吧,人家说没有人情味。真是做人难,难做人,做人难做也得做。前段时间,我有机会看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的几份礼单,少的0.5元的,多的是50元,而今则不行了,少也得二三十元起点,多的则几千,而一般大多不是50元就是100元。

岁月更替。家乡的年和酒依旧轮回着。可是如今,再也找不到小时候过年和吃酒的乐趣了。

在三亚过年

文/李晓

鸡年正月初三,马耳坡上薄雾袅袅,风来来回回吹动,像是在喊人。喊谁呢,还不是在喊我们这些回老家看看的游子么?我还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为马耳坡的游子,这是因为我与故乡的脐带,还没有脱落。

中午,我在远房亲戚赵大爷家吃了一顿好菜好饭,是大爷在柴火灶里炖的腊猪蹄,大锅里浮动的腊肉味,香透了整个院子。这个早被杂草包围的院子,我统计了一下,以前生活了六十多个人,而今住在院子里的乡人,还有八九个了。晚上在大爷家睡觉,黑漆漆的夜里,听见大爷的鼾声,擂鼓一般响亮。大爷在柴火灶前,他佝偻的瘦小影子,在熊熊灶火中,如皮影一样跳跃浮现在斑驳的老墙上,这是守护一个村庄最后的影子。

这些年,我那衰落的村庄,在天风凛冽中,如我中年男人枕边的落发簌簌。而我想独自唤起儿时村子里的年味儿,也在浩浩天风中吹散了。

或许,是执着于对春节年味儿的寻找,我决定和家人一起,应在三亚买房的朋友之邀,去那里过年。

正月初三下午,我站在马耳坡上,向刺骨寒风薄雾中如幻象的村子鞠了一个躬,算是道别。乘高铁,穿过故乡群山深处一个接一个的隧道,到达重庆,再乘机到三亚。

飞临三亚上空,海边之城在深夜里还是灯火璀璨。真是冰火两重天,一股夜里仍未消散的热浪在椰风中包围了全身。迅速换上了夏装,与接机的朋友驱车赶往三亚清水湾。

我第一次来三亚,还是1998年春天,正值海南建省十周年,岛上庆祝的热浪滚滚。时隔十九年,当年一顿可以喝上一斤白酒的豪情男人,而今饮了三两白酒就如云中漫步了。但三亚的海潮,偶尔还在我的枕边起落。这次来三亚过年,或许也是一份发酵多年的旧日情愫复燃。

清水湾,这多像一个我故土村子里的地名,我对它已经萌发了亲切之感。这是海边开发的一个小区,林木簇拥,天光如洗,尤其是高大的椰子树,在风中哗啦啦响,也如巨大手掌拍手欢迎各地游客来此过年。

正月初四中午,在朋友的别墅里,吃到了一大桌川味家常菜:腊肉香肠、豆花、糖醋排骨、红烧牛肉……当然少不了最新鲜的海鲜。这些食物,在与故乡城市相隔几千公里的天涯海角,让酒后微醺的我,如钥匙一样打开了老家村子里浸透了岁月包浆的老门。为什么,让我在异乡,才找到了久违的年味儿,而让我回到老家村子里过年,反倒如一场幻觉。我似乎明白,一个人与自己的故乡,需要一道灵魂的海峡,深情地瞭望。

正月初五下午,阳光如瀑布洒落的清水湾,突然铅云低垂海面,大风掀动,如一个诗人所云,海水仿若要倒扣下来。风与水搏,海水壁立,如银墙然,这是谁说的,我忘了,但终于让我与描述的这景象相遇了。在生命浩渺的江湖,我们总有何处不相逢的人生。

在清水湾细若面粉的白色沙滩上,我看见一个白发老者,他面对大风中的海水滔天,嘴角嗫嚅着。我坐下来,同老人闲聊起来。老人姓关,来自吉林长春,两个月前就同老伴儿来到三亚过冬了。老人咂咂嘴唇说,他昨天去外面吃了一顿东北饺子,可那味儿啊,还不是地道家乡的味道。老人告诉我,后天,也就是正月初七,大儿子就要来接他们回长春过年了,这春节啊,得过到正月十五。过春节,不就是和家里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吃上一口家乡菜么?老人对我感慨说。

我在海边给村子里的赵大爷打了一个电话:“大爷啊,过两天我就回来,还回您那里看看。”

电话那边,似乎风很大,大爷的声音有些颤抖:“要得……要得,还有一个腊猪脚,都给你留着呢。”

大爷的话,让我在三亚黄昏海面的落日中,猛地抱住一棵椰树,如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股暖流漫遍了全身。马耳坡的微弱灯火,你依然在那里照亮我回家。天涯海角的年,我在这里也终于找到了,那失散多年的年味。

第一次回婆家过年

文/李亮

一般来说,按照中华民族的传统,嫁出的女儿是要在婆婆家过春节的。但若是独生女呢?习惯了父母20多年的陪伴,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心里难免悲伤,而这种悲伤大多源于对养育了20多年父母的心疼,老两口如何咽得下年三十的团圆饭?感情或传统如何抉择,这也就成了80后独生女春节最艰难的决定。今年26岁的王琳就面临了这样一种选择。

双方父母开明小夫妻更难决择

王琳对记者说起,她和老公孙鹏刚结婚不久就开始考虑回谁家过年的问题了,她们是一月初结的婚,离春节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这是摆在她们面前的第一个重大选择。老公的家在洛南,而她的娘家在山阳,相隔较远,要想一天往返太过辛苦,更重要的是要兼顾双方父母的心情。

她和老公商量再三后决定,先试探一下双方父母。王琳给娘家妈打了个电话,说她和孙鹏商量了,今年回山阳过年,***妈一听,立即阻止,劝说她应该按照中国的传统,在婆婆家过年。孙鹏也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商量,老人也很开明,说是王琳父母就一个女儿,今年肯定不习惯,让孙鹏陪他们过。这一下,小两口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婆家过年给娘家多慰藉

纠结了许久,王琳决定了,还是按照传统,回婆家过年。老公孙鹏从心里很感激她,并和她商量,春节前多给岳父岳母准备礼物,从物质上加以补偿。并安慰她,过年时可以通过微信和父母视频聊天,父母也就不会觉得孤独。

腊月廿一,夫妻两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礼物了。老公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早就发现岳父岳母爱吃海鲜,去超市买了很多海鲜,还给岳父岳母每人买了一双品牌运动鞋,当然米面油和新鲜水果都是必不可少的。带上这些东西之后,他们趁着周末先回了一趟山阳的家。父母自然是很开心的,临走时,还叮咛王琳要给公婆买礼物。

热情和体贴冲散了心里的失落

腊月廿三,王琳已经和老公赶在了回洛南家的车上。孙鹏的家在离洛南县城较远的三要镇,坐在车里,王琳很少说话,这是她第二次跟着回去,望着飞驰而过的山,陌生的环境让她的心情更为失落,想着往年这个时候,她在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始准备年货,收拾屋子,今年她却不能陪伴父母左右,家里该是多么冷清。

思绪飘来飘去,不觉间,车已经到了镇上,热闹的集市,是王琳这个城里姑娘很少见的。老公从小在这里长大,镇子里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们都很热情地相互打着招呼,还有的跟她这个新媳妇打趣,“你婆婆给你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呢。”王琳一听,心里瞬间温暖了很多。离家还有一二十米远时,她已经看到了门外等候的老两口,一下车,婆婆赶紧把她的手拉住,关切地问:“冻坏了吧。”随即就把她拉到屋内取暖。

嘘寒问暖,聊东聊西,时间在温馨的环境中过得飞快,公婆和乡亲们的热情已经使这个新媳妇不再感到失落,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做年

文/厚圃

记得丰子恺先生有幅漫画叫《置酒庆岁丰,醉倒妪与翁》,画的就是过年,一家人坐拢来吃团圆饭,其乐融融。有古诗云:“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大疫当前,至于醉倒那大可不必,微醺便足矣。

我小时最向往的就是大年夜,坐在长辈们中间,看着他们抿一口酒,吃一口肉,啧啧有声,汤菜勃勃地发散热气,那种感觉真是既温馨又美好。待度过了锦样的青春离开家乡,此后时间一如滚石下山,人事也似风浪簇生,随着年纪渐长,回家过年的次数稀了,这也正慢慢印证了那句话:故乡是用来离开和怀念的。

在我数十年的人生中,有几个春节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一次是在北方念大学时,趁着寒假和同学跑到黑龙江的亚布力滑雪场游玩,正月初一拂晓,又从牡丹江坐火车到哈尔滨。外面天寒地冻,太阳迟迟露脸,厚厚的窗玻璃闪动着一种并不耀眼、却能一下照进心底的光,车厢里一派清和。有个小伙子来了兴致,抱起吉他弹唱着《喀秋莎》,不断有乘客的声音加入进来,把冷飕飕的空气搅得暖烘烘的。

还有一次是在十几年前,我带父母到成都岳父岳母家过年,正好从电视新闻里获悉西岭雪山正下着雪,立即驱车前往。那里果真大雪纷飞,天地皆白,下车后很快就变成“雪人”。我父母第一次见到大雪,兴奋得像个孩子,我帮他们拍了不少照片,直到相机渗入雪水发生故障……我父亲回家后仍心潮澎湃,为此还填了首《一剪梅》,我只记得其中几句:“忽闻神女散琼瑶。天已寥寥,雪已飘飘……”

2020年,我和太太在日本过春节,从新闻里得知国内疫情日趋严重,口罩紧缺。我们便一家家药店去买,再大包小包带回国来,分发给亲朋好友。

还有去年春节,本想带父母去四川与岳父岳母团聚,机票订了,防寒服也买了,结果因为疫情我没走成,只好退掉了机票,改由妻子带着女儿前往。在深圳独自守岁,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次比较新鲜的体验。除夕一早,赶紧下楼抢购一点日常菜蔬,没想到物资供应充足,只是价格略略上扬。大年夜,我切了一碟卤味,煮了饺子,再煮了个菜汤,一个人喝起小酒。据说艺术是孤独的产物,因为孤独比快乐更能丰富人们的情感,所以李白独酌,醉眼蒙眬脑洞大开,写出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样的奇句。饭后我也来到画案前,却随手画了一串冰糖葫芦。

北方最早留给我深刻印象的就是冰糖葫芦,喜庆的红,透明的糖稀,美艳得舍不得吃掉。深圳以前难得见到冰糖葫芦,近些年却多了起来。深圳是一座新城,可以说没有什么统一的年俗,或者说传统的年味不浓。深圳也是一座“移民”城市,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春节怎么过?每家每户大多照着自己家乡的风习来。另外,深圳本地人家也保留着一些流风余俗,比如讲客家话的城东片区舞麒麟,讲粤语的城西片区舞狮子。又比如客家人年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带着“婿郎”“转外家”……所以也不能说深圳的年俗就没有特色,多元、丰富就是它最大的特色。

记得多年以前,每当年近节近,人们返乡,深圳几乎成为一座空城,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留下来。值得称扬的是,疫情发生之后,有更多的市民响应政府号召,选择留深过年。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抱怨,城里过年缺少年味。其实就算回到家乡,也很难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虽然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年俗传统式微,但年过得快不快乐,最终仍取决于自己。

过年,老深圳人叫“做年”,一个“做”字,体现了人们对于这个大节的郑重,也只有怀着深厚的情感投入进去,在忙碌中享受节日的热闹和欢乐,在细细尝味中理解传统文化的精华和生活中隐现的真谛,这个年才过得更有意义。

月穷岁尽,新春复始。今年,我同样因疫情原因和工作需要留在深圳过节。有两三年没回老家了,无论如何达观,心中总抹不去那丝淡淡的乡愁,有惆怅,有留恋,有惋惜,也有希望,愿家乡亲友安好,愿天下无疫!

文/心盈莲花

年味儿浓,全在一个“聚”字。采撷天地之精华,冰雪之晶莹,草木之芳香,汇聚成一个喜气洋洋,缤纷多彩的年,它盛装莅临,打扮得花枝招展,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登台演出了,当然要把积攒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的精气神都拿出来,把排练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的好节目拿出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久别的亲人从四面八方回来,在一张餐桌前团团围坐,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每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与那红红的灯笼交相辉映。年近八十的大爷依然不减大学教授的儒雅气度,精神矍铄,兴致勃勃:“睿思,睿一,大爷爷给你们讲讲我小时候是怎么过年的吧。那时候太穷了,天天吃大饼子,都咽不下去了,肚子里没一点油水。所以啊,我们头一两个月就开始盼过年了。到了三十,都狼吞虎咽地吃饺子。初一呢,吃火锅,我们围着吃,吃的可香了。那可真是过年的感觉,可是好景不长啊,一过了初五,我们就从天上掉到地下了,又开始吃苞米面大饼子了……”大爷声情并茂的讲述让我们都笑了,两个孩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那时候日子真苦,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可是过年真有意思啊!”爸爸也在回忆中发出了由衷的感慨,“还记得妈妈带我去逛牛马行,买过碗糕,那个味道,真香真甜啊,多少年也没再尝到了!”“还有切糕,上面满是红枣、大豆、芝麻什么的,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馋得人直流口水。对了,那卖切糕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梳辫子的小女孩,冻得直流鼻涕——”大爷的描述惟妙惟肖,仿佛让我们身临其境,突然他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满头白发的大娘,笑着说:“那个女孩呀,就是你大娘!”“哈哈哈……”恍然大悟的我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大娘呢,一边点着头,一边和我们一起笑着童年时的自己。说着,笑着,渐渐地大爷话锋一转,感慨万千地说:“那时候我们家虽很穷,可你们爷爷却很大方,乐善好施。亲戚朋友谁遇到困难,他都会想方设法,慷慨解囊。有时过年才买到的大鱼,他也会分成几块,给那些生活贫苦的朋友家送去。他还节衣缩食,把省下来的粮票给你们姑奶家送去,帮她供儿子念书……”爸爸也产生了共鸣:“是啊,别看你们爷爷只是个赶车的,可他却在整个北关有响当当的一号,最受人尊敬了!”一桩桩陈年往事像是在岁月中珍藏了许久的佳酿,一开封,便是沁人心脾的香,苦日子里的甘甜,一点点汇聚着,飘溢着,醉倒了每一个人。如果没有那些风霜雨雪的浸润,没有那些辛酸苦辣的酝酿,没有那些美好品格的濡染,这酒怎会散发出如此甘美的醇香,怎会让人心甘情愿醉在其中,满眼是幸福感激的泪?

“福羊辞旧岁,金猴贺新春。锣鼓咚咚锵,喜气洋洋……”瞧,在我和女儿铿锵有力、激情飞扬的话语中,我们的家庭春晚正式拉开了帷幕。小外甥博远以清脆甜美的声音唱起了《奔跑吧,蜗牛》,我们被这欢快的韵律所感染,都不约而同地为他打起了节拍。轮到婆婆上场了,看,她有备而来,手里还拿着歌片儿,经过了精心的排练,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吧?婆婆认真,唱歌也有板有眼,一曲《真的好想你》用真情演绎得淋漓尽致。或许是太投入了,声音居然越来越小,公公急得在台下一个劲儿地喊:“放开嗓子唱,放开声!”呵,他俨然是个要求严格,神气十足的导演!那边,小姑却不住地摆手,急切地说:“爸,你让开,别说了,我这儿正录着呢!”我们真是啼笑皆非,这也是现场直播呀!在众多的节目中,我和女儿的相声成了一枝独秀,博得了大家的喝彩。听,“我是孙猴子”“我是猴孙子,这什么呀?能不能说点好的?”女儿嘴一咧,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是芍药花”“我是花芍药”我们一边说,一边用两根手指指着鼻子,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大家都捧腹大笑。女儿还别出心裁,设计了几个小游戏。接力吃东西,男女老少齐上阵,发挥各自所长,软硬酸甜,各路吃货尽展才华,最后是我们“沉稳组”以稳、准、狠大获全胜。“害你在心口难开”更是妙趣横生。我们个个头上都贴了红色的卡纸,想方设法要让对方队员落入陷阱,不料费尽周折,狡猾的“敌人”竟然不上当,反而轻而易举地将我们引入了“虎穴”,醒悟时,为时已晚!这看似幼稚的游戏让我们个个开怀大笑,欢声笑语在提醒着我们:这才是年的气息,这才是家的味道!聚,让年成了色彩缤纷的大舞台,成了欢乐的海洋。

过年了,就是要聚在一起,老老小小,热热闹闹,七嘴八舌的,日子是热气腾腾的,如那刚出锅的白白胖胖的馒头一样。八十多岁的姥姥坐在床上,眯着眼,满足而幸福地望着一屋子的孙男娣女,脸像揉皱的纸,但每一条皱痕里都漾着笑意。重孙女、重孙子都叽叽喳喳地满地跑了,时不时吐出的天真的话语让大伙儿都忍俊不禁。儿子、儿媳们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煎炒烹炸,处处弥漫着欢欢喜喜的热气。油在嗞嗞地响着,金黄的肉饼欢快地叫着,锅碗瓢盆仿佛都开始跃跃欲试,要轰轰烈烈来一场新年音乐会。一时间,聊天声、炒菜声、打牌声、赞叹声、拍照声、嬉闹声,交织成了一首欢天喜地的乐曲,热烈奔放,这叫做年的乐曲聚集了寻常日子的幸福与惬意,也将一颗颗心聚集在一起,开出了清欢几朵,点亮了下一个春天。

聚,我们的祖先是以怎样的灵气与智慧创造了这个字。它让漂泊的游子找到可以安放心灵的地方,让疲惫的人们寻到可以安稳休息的处所。聚,让欢笑自在地荡漾,让幸福尽情地绽放。亲爱的,举起满满的酒杯,让我们与好时光干杯,向下一个春天出发!

过年的灯笼

文/李云门

电灯是好东西,使我们在夜晚也能享受如同白昼的光明。但我认为,至少有两种场合,电灯不如蜡烛更有味儿。这两种场合,第一是洞房;第二就是大年夜。灯笼的味儿首先是蜡烛的味儿,但蜡烛的味儿并不只是它燃烧时产生的气息,更在于它的闪烁,它的晃动,它那让人无法绝对控制的光的韵律所带来的温馨和神秘。现在的灯光技术虽日新月异,却无法复制蜡烛燃烧所特有的效果。

直到今天,每到除夕,我总喜欢在小院里、阳台上挂几个灯笼。但那灯笼是靠灯泡发光的红纱灯,千篇一律。这样的灯笼当然也能增加喜庆色彩,我却总觉得缺少年味儿。在我的记忆中,挂灯笼是从竖灯笼杆开始的。

在院子正中偏左的位置,也就是准备摆放香案之处的左前方,竖起一根高高的杆子。但我家没有专门竖过灯笼杆,因为院子里有一棵梧桐,还有一棵槐树,树枝都伸向香案的上方,随意选取一枝,就可以挂灯笼——不过,要把树枝用松柏枝装饰一下。后来,我在几个不同的地方生活过,发现都有这样的讲究:松柏多见于寺庙、祠堂或机关单位,而一般人的院子里是见不到的。查其原因,是松柏多用于祭悼,摆在家里似乎有些不吉利。我的家乡似乎也没人在院子里栽松树或柏树,但过年的时候,灯笼杆却要用松柏装饰,取其郁郁葱葱、冬夏常青之意。

直到今天,想起过年的灯笼,记忆中定格的形象还是这样一种搭配:白雪、青松、红灯笼。过年是常有雪的,银装素裹,漫天皆白,院子上空则有一丛青绿,而青绿之下是在夜风中悠悠晃动的红灯笼……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一种绝美的搭配。

灯笼本身也值得一说。最早的时候,灯笼是竹制的,但在我记事时,已经改用铁丝。灯笼可以是圆的,也可以是长的,还可以是方的或六角的。细铁丝编出整齐漂亮的灯笼眼,里面糊的是专用的灯笼纸,颜色一般是红和黄。灯笼里点一支红蜡烛,灯光不像电灯那样稳定,而是忽大忽小,忽明忽暗,飘忽不定。而这一切变化,又都在那层薄薄的灯笼纸里面;外面所感到的,只是光线变幻莫测。

灯罩是纸糊的,里面是燃烧的蜡烛,风一吹,灯笼在空中摇荡,这固然好看,却很容易烧了灯罩。是否会出问题,就看主人的运气了。如果一支蜡烛烧完而主人不能及时更换,烛火烧着流淌的烛油,灯罩也会被烧。因此主人就要特别小心。乡下人相信吉凶都有预兆,如果大年夜把灯笼烧了,主人会非常沮丧。当然,也有聪明人,会做出另外的解释:火烧旺运。这样,窝心的事就成了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