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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建筑的文章

2023/01/12经典文章

关于建筑的文章(精选10篇)

打卡天坛古柏

文/何杰

去北京旅游,天坛是必须打卡的景点之一,这里是明、清两代帝王祭祀皇天、祈五谷丰登的场所。提起天坛,大家可能都会立刻想起标志性建筑祈年殿,或许还有回音壁、圜丘坛、皇穹宇,这些巧妙运用了力学、声学、几何学原理的建筑。这些古建筑结构巧妙、工艺精美,的确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但除此之外,天坛里最不能让人忽略的恐怕还是那遒劲挺拔的古柏。

柏树四季常青、木质芳香、经久不朽,象征吉祥昌瑞,有“万代千秋、江山永固”之寓,所以被大量种植在皇家坛庙、皇家园林以及帝王陵寝。作为明清两代皇帝冬至祭天、正月祈谷之处,天坛不仅因世界上现存最大的祭天建筑群而闻名于世,环绕着建筑而生的大片古柏也同样令天坛举世闻名。古柏郁郁葱葱的绿冠与恢宏壮观的建筑相映相辉,更显天坛的庄严肃穆。

名园易建,古木难求。这些古柏从扎根在这里后就从未停止过生长,他们默默无闻地守候在那里,不论季节如何更替,他们总是保持着不变的苍翠,月季园里烂漫多彩的花草也只是他们的点缀和陪衬而已,他们历经明清两代、辛亥之光、军阀争战、抗日烽火,他们看惯了刀光剑影,听惯了鼓角争鸣,他们阅尽人间春色,参透世态炎凉,他们才是天坛永远不变的主人。

天坛内有古柏3600多棵,这里是北京地区面积最大的“古柏林海”,名柏众多。回音壁外西北侧的“九龙柏”,躯干上布满了突出的干纹,从上往下盘曲苍虬,像数条巨龙绞身盘绕;祈年殿东侧的“槐柏合抱”,槐柏两树,青黛交映,情趣盎然;回音壁外西南侧的“问天柏”,它树冠上的一个直立向上的大枯枝,其上部仰斜倒下,仿佛是一个人在仰天长叹;宰牲亭外东北侧的“莲花柏”,粗干周围生长着一圈大树瘤,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这里的每一棵古柏都有着自己的姿态和神韵,他们是“无声的诗、活动的画”,是天坛悠久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天坛面积辽阔,行走其间,更让人感觉自己的渺小。在厚重的历史面前,在斑驳的古柏面前,我们任何人都只不过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匆匆过客。我跟随汹涌的人潮行走在丹陛桥上,不禁感慨万千,天坛庄重的祭祀仪式早已离我们远去,只能从这些留下的建筑中寻找当初繁华隆重的痕迹,几百年前森严而神秘的皇家祭祀神庙何以成为普通大众游玩健身的公园,大约是因为人们明白,只有把幸福建立在自己身上,才能获得真正的盛世安宁。

看海

文/妃子

舍友说,想去看海。

我答,想去就去呀,只是别抱幻想,海不过是宽一些的水罢了。

她说,海南的海水是蓝色的,肯定不像青岛的海,不会让人失望的。

原来我是看过海并且失望了的人。

我记忆里的大海,包括一望无际的水,湿漉漉的沙滩,若隐若现的礁石,浩浩荡荡的浪花,并不漂亮的生物残骸,捡海藻的生意人,形形色色的游客。

我是那形形色色游客之中的一员。

未见大海前,总想着要用手机录一段海的声音带回来,那是像我这种文艺青年最应该干的事情。见到大海,听到的大多是叽叽喳喳的喧闹,海的声音很混乱,手机无法过滤,所以录到的声音里平添了许多笑声,不是一个人的。

沙滩是一定要踩的。无论是脱了鞋袜赤脚上阵,还是吧嗒着人字拖混着海水,沙子都能钻进脚丫,也冷也热,全凭运气。运气好,就能踩到在你前面的人踩过的那一片沙,趁海水还未赶来,温暖瞬息;运气不好,哪怕你寻着前人的足迹,也别想从海水底下抢一片暖和的沙。

其实沙滩比海水有趣。可以在上面签个名,自己的;也可以用沙子堆一个姓氏,别人的;矫情地刚刚好。海水是看不惯矫情的,它一来,再精心的情意,都化为乌有。

看海,也不仅仅是看海。海边会有其他的建筑。青岛的建筑是德国风,哥特式的格调,细看,会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古怪,因为这里毕竟是中国。中国人看西方建筑,看不懂太正常了。所以如果我说它是哥特式有错,也只能怪我是个中国人,并且没有多少学问。

很多人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想去看海。海面宽广,可以疏解心中烦闷;海水放荡,可以洗涤些许失意;浪声恢弘,可以感受自然秉性;海纳百川,可以吞噬烦恼俗物……

肯定没有这样的原因更让人心疼。

我从远方赶来

你说不见

没关系

我是来看来看海

我们在城市中飘荡,灵魂却无所凭依

文/北方人

如果我们没有丧失记忆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回眸一下我们曾经居住的建筑。当我们栖息于黑色屋盖下依傍着温馨的木柱时,我们对于大地是怎样的亲近,对于生活是怎样的依恋;当我们活动于青砖白墙构筑的家园时,我们的内心是何等的充实。这些都曾取决于我们的传统文化和营造思想。

中国传统建筑的土木结构让我们闻到了土的芳香、触到了木的绿意。但钢筋混凝土的发明和在建筑上的广泛使用把我们带进了现代社会,我们越来越鲜有机会看到泥土了,我们身边刻意营造的绿色也越来越与我们疏远。因此,我们进入了一个呼唤土木但又绝少土木的时代。

那么再让我们遍数一下我们居住的城市,那种千篇一律的建筑仿佛让我们感觉到进入了现代社会,我们曾经为这样的建筑而激动,也曾为这种建筑为我们营造的现代化的城市空间而欢呼。但当我们行走或居住于这样的建筑群当中时,我们常常会感到我们与这些建筑之间的隔膜。也许建筑师并不关心这种隔膜,但现代建筑的这种态度却深深影响到我们的社会,影响到我们的心灵。

建筑是空间的艺术。现代建筑的千篇一律打破了中国传统社会的人伦关系,让人们在绝对的平等关系中失去了方向。我们很难从我们居住的“方盒子”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层次。我们每天匆忙地从这个方盒子当中走出去觅食,又匆忙回到这个方盒子当中消化食品,然后呼呼大睡,第二天又重复这样的动作。我们无暇去与我们同住的父辈和晚辈去交流,更无暇与我们的邻居去寒暄。我们在一种绝对平等的关系中失去了自我的参照系。因此,我们无法找到我们自己。

这些都怨建筑吗?当然不能。但当时代把建筑推向一个无法自主决断的境地时,建筑的服从让我们叹为观止。我们曾把现代化作为我们的理想。我们曾为我们自己描述的现代化状态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种描述让中国绝大多数人向往城市,更进一步说,向往城市的高楼大厦。当一代代农民进驻城市、变为市民身份之后,他们便在现代建筑环境的制约下不知不觉地失却了自己的传统生活方式,开始向先行者学习。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建筑成为一个显贵的领域。建筑师为城市居民建造的房屋逐步由低到高,由小变大。传统建筑渐渐隐去,现代建筑迅速拔起。城市越来越拥挤,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得越来遥远。

中国传统的土木建筑现在除了一大部分农村百姓在使用外,城市当中的土木结构的建筑则往往成为遗产或旅游观光点了。我们当然再也无法回到建筑的土木时代。但我们的建筑师能否从我们传统的土木建筑当中汲取一点灵感?能否学会让土木传统向现代建筑渗透一些?20世纪50年代的建筑还考虑到在方盒子的大楼上加一个中国式的屋盖。尽管看起来也并不觉得多么恰如其分,但这层屋盖至少能够唤起中国人的文化情怀。

然而,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高度现代化的观念使我们的建筑师连这层屋盖也掀掉了。建筑要么秃头秃顶,要么抄袭西方。90年代以后,加速的城市化进程推进了两类建筑的出现,一是旧城改造出现的商业化巨型大楼,二是因城市人口的聚增而出现的各大城市郊区的居民楼群。这两类建筑扩大了我们城市的地盘,改变了我们城市的天际线。天空不再开阔,道路不再宽广。我们再也无法依靠我们大多数人的代步工具——自行车去郊游了。汽车开始大量出现,大气污染、交通拥堵成为令人蹙眉的城市景观。

我之所以这样说,除了一点怀旧情结外,更多地是希望我们的建筑投资商和建筑师借助传统改变一下思维方式,不要一味地追求什么“欧陆风情”,这种建筑听起来煞有诗意,但这样的诗意被重复多了,就会令人味同嚼蜡。

中国人有革命的传统,动不动就要激动起来,革一下传统的命。在全球化进程席卷中国之时,我们曾强烈呼吁保持我们文化的个性,但我们的个性却越来越消逝在我们所居住的环境当中。满眼的西式建筑愣生生地摆在我们眼前,包围着我们,我们如何在为自己建筑的“异乡”中寻找自己?

曾几何时,建筑不再是按照人们居住的需要而建筑,建筑摇身一变而成为商品。社会分工的细密让非从事建筑的人们失去了亲手建设家园的机会。他们除了在有限的空间去装饰一下外,对于建筑的外观没有任何做主的权利。紧张的社会节奏把人们推进一个陌生的空间,人们似乎无暇关心能否在这样一个空间安居了。当开发商把他们建好的房屋强行摆在居民面前时,当居民面对楼市别无选择时,建筑的残酷性就体现出来了。人们曾把建筑比喻为凝固的音乐,但这凝固的音乐却凝固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在这一座座堆积如山的凝固物中迷失了。

海德格尔说,住宅就是我们的生活本身,是我们的存在。但在现代城市当中,我们的空间已非我们自己能够选择的空间,我们不得不居住在远离我们生活和存在的住宅当中。

我们在城市中飘荡,灵魂却无所凭依。

追寻澳门

文/兰草ygl

真想有机会走近澳门,这种渴望想起来已有15年了,光阴是堆看不见的沙,一不小心就从手指间溜掉了。

15年前,珠海还是个刚刚起步的年轻的城市。夜晚我在拱北海关倚着海边的栏杆眺望澳门,林立起伏的高楼眨着迷人的眼睛,万家灯火,一片波澜起伏的灯海勾勒出道路和建筑,壮美得令人目眩。心中便多了一份亲切和神往。我猜想,那座汇集了澳门人全部灵性的小岛该是什么模样啊!那毕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外面世界的心情。后来两次去珠海,乘船环澳门半岛游,岛上飞驰的小汽车还有行人都看得很真切。还有那大同小异的道路和高低不等曲折多变的建筑。

这次从香港乘船到澳门,正是中午时分,澳门一片喧闹,到处是穿着休闲服操着各地口音的游人,街路给我的印象狭窄曲折蜿蜒,载着游客的中客车游鱼似地转来转去。脚下的澳门不再是远处朦胧风景和无尽的猜想,一切都是真实亲切的存在。

历史记载,欧洲有组织地到中国来最早的是葡萄牙人。如果说,鸦片战争之前葡萄牙商人来澳门还主要是定居贸易的话,鸦片片战争后侵占凼仔岛和路环岛则是明目张胆的侵略行径了。往事烟云,400多年来,澳门这片小小的土地到处弥漫着枪炮硝烟,让住澳门这段历史就记住了中国的昨天!

澳门的葡萄牙殖民文化无处不在,好象葡萄酒一样,是一种让人饮来微醺的温柔存在,不像大英帝国苦味和霸气十足。从政府和邮电局的老建筑到澳门菜肴,还有街坊门牌上的葡萄牙文,不知有多少人还能看得懂。

澳门是在风雨和硝烟中长大,是东西方合壁的城市。建筑是城市的衣衫,从中可以断出它的性格、情调品味和历史和遭遇。大三巴是澳门的象征,始于1936年由耶稣会建造的圣保罗教堂,数次大火之后仅存数十级台阶之上的那座高耸着的浮雕残垣,残垣后面是刚修复好安放殉教基督徒的地下墓穴。铺在大三巴下面的碎石坡路被岁月磨擦得参差不平,坑坑洼洼的台阶上挤满了兴致勃勃拍照的游人。这座不甚华丽的废墟是种残破中的壮观和美丽,带给人的是一种怀古之幽思,游客们不都不是天主教徒,所以其宗教意义不大,透过这令人痛彻的毁灭,可以想象出澳门旧日的辉煌。

在澳门象大三巴这种被称谓人类文明遗迹的残垣断壁不多见,但在老城区,可以说世界上的建筑风格大都能在这里找到蓝本,既有古希腊和古罗马式的,也有巴洛克和哥特式的,更多的还是既有红顶白墙的葡萄牙式洋房和有青顶白墙的大瓦房的中国式建筑。人类智慧和灵巧开出了永不凋谢的建筑之花,那些残存的旧时的门窗瓦砾,向游人觉悟地讲诉着斑驳的往昔,勾起了人们对澳门历史的回顾。不仅建筑澳门的宗教也是多元化的,这里能寻到罗马式教堂和圣母,又能见到大屋顶的庙宇和菩萨。妈祖庙更是多见。葡京赌场圆柱形建筑,很像一个被缕空的花瓶。总督府和市政厅虽不高雄伟,但却独特气派。

大三巴牌坊紧邻大大炮台。澳门作为港口要塞,大大小小的炮台有许多处。三巴炮台是葡萄牙人当时为防海盗和防荷兰入侵建造的一重要的军事设施。炮台置于高岗之颠,上面花园绿草郁郁,鲜花芬芳。四周围墙的炮垛口临海安放着一一台哑炮,炮身被游客抚摸得光可鉴人,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和英文依稀清晰可见。

是由澳门半岛、凼仔岛和环路岛三岛组成,澳门半岛与凼仔岛、环路岛被两公里宽的海峡隔断开来。两座相继建造的跨海长龙使天堑变通途,将三个岛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澳门不仅一天天变高,也一天天地变大。近两10年来,澳门在不断地围海造地,面积增了4平方公里,这是十分浩大的工程。澳门国际机场是填海造地的结晶,一只只银鹰在悬于海是的跑道上时起时落,是澳门的奇特的景观。

赌博在澳门有着响亮的称谓——博彩,是一大支柱产业,赌的规模和名气在世界也可谓名列前茅。赌马、赌狗、赌钱,形形色色的赌,吸引了东南亚和一些澳洲、欧洲、美洲的赌客纷纷踏至。赌王一年上缴政府的税利就达上百万。入夜的普京赌场格外热闹,缕缕青烟与色彩斑斓的灯光辉映在一起,一排排错落有致、霓虹普灯闪耀的赌博机,伴着轻柔的音乐,听着那悦耳的金属撞击声,里里外外若大的空间全部爆满,有的人在满怀希望地赌,有人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有点人满为患。不同的语言杂交,最后在我脑子中形成挥之不去有如蜜蜂的嗡嗡声。尽管赌场拿出其盈利的一部分回报游客,或者说,它可以让你一夜间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但赌场是比竟是一个张开的鸟笼,走进去就是肉包子打狗,赌资扔进去再吐出来的极少,一夜间成为身无分文的乞丐者有之。究其原因是人们的心里那种输者想蠃,蠃者想获得更多的爆利的心理作崇。在国外的赌场,老年人居多,他们常常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泡在赌场,消磨光阴。

走出普京赌场,五彩缤纷的街灯闪闪烁烁,高高低低,远远近近,象浮游在天空的点点繁星。迷离闪烁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两个相媲美规模更大造型更别致的赌场正在建设中,其中的一个赌场在海边伸出一座曲桥,有点仿造美国旧金山的渔人码头。澳门博彩业的前景很可观,赌王已把赌的生意从澳门半岛延伸到了凼仔岛和环路岛。这里的宾馆酒楼无论是外观造型还是内部装饰,都更开阔更具现代特色。我记不得了,当年在心中苦苦追寻的澳门是不是这种意境这般模样!

邂逅清晨

文/八万里兴安

依然是同一个清晨,我在岸边走,水在河里流。记不清有多少清清的水流过这条弯弯的河,也记不得有多少河底的石曾经被水冲刷。

这条古老的河似乎总是那么年轻,仿佛永远都不曾衰老。它总是记忆非凡,记得熟悉的天空与月亮,记着河堤旁那高高的建筑和一排排冬天的树,只是想不起来昨夜梦中那些星星微笑的眼神。光滑明亮的水喜欢边走边贪玩,它们追逐嬉闹,天赋中似乎总有许多顽皮的气质。它们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水的衣裳宛如透明的丝绸在水中轻轻荡漾着。来不及躲藏的月亮显得很疲惫,甚至有些慌乱。树象醉汉一样在水中摇摆左右,河堤上的护栏与笔直高大的建筑在水中的样子俨然像是个淘气的孩子很滑稽也很幽默,波浪的起伏增加了建筑的灵活和视觉上的想象。如果你还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单调的清晨,却是让人很遗憾与惋惜,单是那光滑的水所创造的乐趣就让人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我或欣赏或赞美或感叹着这水性的力量,它是流淌的音乐,是神奇的传说,是律动的光影,是大自然的胶卷,它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水,它不仅光滑、柔顺、生动、殷勤、复杂,还很自由、奔放、精力旺盛而又不可思议。

远处的水总是迎着你来,然后离你而去,经过哪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落差后,或者盘旋或者喧哗,拥挤着扩散着宣泄着,我喜欢水与水调皮的气质,也喜欢波浪与波浪开玩笑的样子。这个清晨我在那些流淌的快乐中受益,因为我懂得流水不寂寞,也只有它才能填满河的空虚。

对于这个清晨,我没有什么可做的,如果非要给我机会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只想为这个清晨做出贡献的水深深表达我的敬意。

寺平村流眄

文/张宗涛

若寺平村是位深藏闺阁七百年的秀美女子,纤纤的身量敌不得风霜欺凌,则九峰山就好比铁骨铮铮的护花壮汉,奇崛突兀,筋骨崚嶒,其九峰禅寺曾拥有过殿宇两百多间、僧侣两千余众的辉煌,名震彼时江浙。傍其山而得其佑,寺保平安,寺平村的芳名,恰恰地透着这番两情相依的缱绻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相传,葛洪炼丹于斯,得道成仙;达摩圆寂在此,悬棺绝壁。南齐徐伯珍讲学九峰,授徒千人;东晋陶渊明隐居山麓,采菊东篱。元代画魁黄公望钟情这一方山水,其精心描绘的《九峰雪霁图》,现就珍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以供万代观瞻。集雁荡之奇、桂林之秀、庐山之峻、华山之险于一身的九峰山,高士名流足迹遍布,佳话传奇千载流吟,能不深深地影响当地人文?

在金华,在婺城,在九峰山阴的汤溪镇,寺平村无疑就是这种人文凝结出的灵秀图符。踏入寺平村,你便踏进了一块风水宝地,门前碧水澄莹,屋后青山列岫,整个村子氤氲在水汽山岚之中,宛若仙境。

寺平村以水光潋滟的一弯月塘为向心,屋宇俨然的明清古建依北斗七星的格局排列,那可是七星伴月的天象,落入了这爿水丰草茂的沃土。寺平人会言之凿凿地告诉你,当年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织女为表达她对爱情的坚贞,摘北斗七星之勺舀月起誓,可惜牛郎遭到王母娘娘的惊扰,失手将那盛着月牙的北斗七星跌落人间,于是便有了美丽如画的寺平村。

寺平村的婺式古建,飞檐翘角,街巷勾连,九曲回环,较之于一般的民居,高大巍峨,气势恢宏。其始建于明,鼎盛于清。连绵的七百多个春花秋月里,世事更迭,风云变幻,天灾人祸中,有多少名胜古迹遭到了毁坏甚至毁灭,可是寺平村却毫发无损、容颜依旧,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细究起来,这既蒙释风道骨儒精神的九峰山庇佑,更得益于姑篾后裔敬畏天道的人文风习、崇义尚理的人文精神!

最抢眼球的是寺平古建上的那些砖雕,那是刻刀下流淌出的诗句,石砖上绽放开的花朵。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是祥瑞的祈望;活灵活现的鲤跃龙门,是进取的心愿。二龙戏珠,如意与翔龙完美融合,寓意丰赡;吉祥花草,写实和写意巧妙搭配,鲜活生动。雀立梅花,寓意喜上眉梢;鹿驻竹下,取譬祈食俸禄……尤其“九狮戏球”的大型砖雕,集浮雕、圆雕、透雕于一身,九只狮子神态各异、姿势不一、大小不同、位置迥然,既威风凛凛,又憨态可掬;而其爪下的绣球杂于硕大的花朵之中,浑然天成,妙趣横生。整个雕刻纤毫毕现,充分显示出古代工匠高超的雕刻技艺和天然的审美素养,令人叹为观止。神话传说和戏曲人物也是寺平村砖雕艺术的一大特色,方寸之间,人物、楼台、花草、树木、山石应有尽有,层次分明而错落有致,其生动活泼的神态、表情、动作、姿势,惟妙惟肖,逼真传神,让人难禁欲闻其声、欲辨其心、欲察其情的向往。难怪中外建筑专家大赞寺平村的砖雕艺术为“华夏一绝”呢,它将婺派建筑独特的风格和高超的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扼腕!

金华著名的建筑设计专家洪铁城先生自豪地介绍说,寺平村婺派建筑有异于徽派建筑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砖雕是生坯雕刻烧制而成,不像徽派是熟坯雕刻,故而工艺、工序上要求更加精细严格。而且徽式建筑的门脸儿多采用门罩式风格,把砖雕、石雕、木雕杂糅一起,常有拼凑之感;而寺平村的婺派建筑,则运用牌楼风格架构门壁,其规模恢宏,浑然一体,以其别样的壮观,给人十分震撼的视觉效果……

能不对寺平村刮目相看?

与这些巧夺天工的砖雕媲美的,是寺平村古建群厅堂里那些千姿百态的木雕。在其顺堂、立本堂、崇德堂、崇厚堂、敦睦堂、百顺堂和五间花轩,额枋、梁架、梁托、斗拱、柁墩、雀替、撑拱、檐条、栏板、窗棂、栏杆上,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木雕,具象的人物、飞禽、走兽和抽象的云纹、水纹、回纹,构成了岁月的凝眸、时光的吟唱,是风习的瞬间凝固、人文的千载轮转。雕梁绘心愿,画栋谱诗篇,瞧那一方梁托上别具匠心的造型:龙角、凤喙、鱼尾杂糅一体,踏着如意,缭绕着祥云,左右两只抽象的大胖鱼头相向对接,其构思大胆新颖,意趣盎然,把龙凤呈祥、鱼跃龙门、吉祥如意、连年有余的寓意总括其中,令人拊掌叫绝。忽联想到“立本堂”里的一副楹联:“创业维艰祖若父备尝辛苦,守成不易子而孙慎勿骄奢。”寺平人就是这样,他们把祈愿与劝诫密切关联,让装饰符号升华成情深意长的文化图腾,以供代代敬畏,生生不息。

请不要纳闷!寺平人一定会告诉你,他们这份荣耀的繁华,是一位名叫银娘的美丽女子荫佑的。银娘少时满头癞疮,轻生投井获救后,头上的癞疮却奇迹般好了,出落得越来越美丽,明成化年间被选秀入宫,做了明宪宗的妃子并以德获宠,寺平村因此披承皇恩,历免赋徭,由此得以繁荣。“娘娘井”和“五间花轩”便是明证!

这倒是很耐人寻味的故事呢,是东方的“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又如同今天的“星光大道”,给寺平村披上了一层幽远的历史轻纱,与九峰山烟岚、姑篾溪水雾,浑成一派旧光阴与新岁月的交融,触人遐思——无论中外古今,追求幸福美好生活的愿望,永是人类历史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的伟大动力,自始至终,亘古不变,任谁也无法阻挡!

异乡,不一样的风情

文/芹燕衔泥

在异乡,习惯用眼睛去丈量风情,喜欢用心灵去领悟民俗,不管身处何地,一砖一瓦,一人一事都让我有着说不尽的情怀。

摇鞍有两大特点,是我之前很少见的。北方少雨自然应以平房为主,可在摇鞍随处可见的都是尖顶瓦房,高高的围墙砌成深宅大院,朱红的大门镶嵌其中,院里的枝桠许是耐不住寂寞爬出了院墙,这样的建筑,在家族观念浓郁的北方庄严又不失生机。从小在山村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躺在山脚或山腰的石板房,很少见过这般建筑,脑袋里满满的都是问号:院墙为什么砌这么高?大门为什么用红色?房顶为什么是尖的?以农为生的村民又该在哪晒粮食?

走在异乡的小路上,看朝阳满天、夕阳余晖,看农作的人们三三两两欢颜笑语,也就懂得,不是所有问号都要有所以然,怡然自乐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摇鞍,除建筑外,见得最多的就是带篷子的三轮摩托了。这种车,多是妇女接送孩子上学,也有老人赶集用的。初见,甚是惊奇。小时候,家乡的出租车还少,那时就是用这种带篷子的车载人的,不过是那种农用三轮车。渐渐地,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这种出租车就不见了踪迹。远离家乡,当我看到这种车的时候,亲切之外,对摇鞍人民的聪明才智又多了几分钦佩,接送孩子,遮风挡雨,防寒抗冻,篷子车竭尽所能地发挥了它的价值。

晚饭一般很早,我喜欢饭后出去走走,叫上朋友,沿着公路走上一段,有说有笑,既愉悦心情又打发时间,还能小小的锻炼一下。有时会想,在路上如果遇到当地的村民,我一定要停下来,听他讲讲摇鞍的故事,说说这里的风俗民情、逸闻趣事。

已是小雪将至,办公室外的小槐树在风中不断摇晃,树叶变黄、凋落,树上的鸟巢不知道是否还有温度,巢里的细草应该不会被风刮掉吧,想去看看,但没有勇气,这个时节,它是整个院里唯一富有生机、藏着秘密的地方,我不可打扰它们。

我是到这半个月后才发现这一秘密的,惊叫着告诉朋友,飞奔到树下,踮起脚尖,拨开树枝,空空的巢里看不到鸟的踪迹,说好的鸟儿呢?几天后,一只小脑袋探了出来。

禅声水韵

文/未必

朋友老傅从国外发来微信,邀请我某月某日前往上海朱家角水乐堂,跟着谭盾去听“天顶上的一滴水”,并说,来了会给你一个惊喜。

天顶上的一滴水?听起来有些悬,却极具诱惑力,似有纤巧手指在不断地撩拨,撩拨着你好奇的心弦,撩得你恨不得立刻就去探个究竟。

作为音乐大家,谭盾本身就是个金字招牌,冲着他的名望也值得一去,更何况他是实力型的国际大师呢!确实佩服谭盾,或许是血管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他总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创意创作理念,正是与众不同,其音乐作品屡获高级别大奖,使得中国音乐在国际乐坛占据一席之地。

那么问题来了,这“不安分”的血液是如何流淌到朱家角,整出个“水乐堂”,又打造出“天顶上的一滴水”这台实景演出来?着名主持人杨澜也曾问过他,水乐堂为何建在上海青浦的朱家角,而不是纽约、威尼斯?他说,这源于朱家角的人情、水景和古老的园津禅院对他的影响。

一个初夏的傍晚,他轻舟荡漾在朱家角的小河上,听到河对岸园津禅院的僧人吟唱,情、景、声交融,美极了。宁静中他有了一种幻觉,好像听到了音乐圣人巴赫在唱歌。幻觉中,他感知了“天人合一”的美妙,领略了“东方与西方”相融的魅力。他音思涌动,创意大发,决定创作“建筑音乐”,把建筑和音乐溶于“水乐堂”,将河水引入屋里,再流出去,让观众和演出者犹如获得洗心的经历。

这就是谭盾。这就是谭盾打造的水乐堂。这就是他创意的实景水乐——天顶上的一滴水。

百度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亲历。那日,正是周末,我们一行应约来到素有“上海威尼斯”之称的朱家角。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深巷幽弄,吴侬细语,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与周庄、同里一般模样。我们循着路旁指示牌,上街,过桥,穿巷,无心欣赏夕阳余晖洒落河面的波光水景,亦无心品尝街边漾着味、飘着香的各色小吃,直接奔着谭盾的水乐堂而去。

水乐堂是由古镇老宅修整而成,其外观依旧保留着水乡民居的原始风貌。而其内里,构建的是21世纪多功能空间,融合着环保的理念、水乡的文化和天人合一的哲理,而这也成就了谭盾对音乐空间的一个梦想。在这里,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可以把音乐当建筑看,亦可将建筑当音乐听。作为实景水乐,《水乐堂·天顶上的一滴水》是建筑也是音乐。

晚7时,演出准时开始。水从河上流到屋里,观众围坐的一池水面,即是“水乐堂”的舞台。四场演出皆贯穿于水,水韵十足。演员起始席水而坐,继而和着音乐踏水而舞,女高音唱着含有江南小调元素的清歌,在水中手舞之、足蹈之,几位小提琴手边行边奏,加入进来,立于女高音周围,相视而笑,踢水抚弦。演员踏水溅起的水花落在观众身上,引来观众互动,拍手以应,报以赞许的微笑。

忽然,只能说是忽然,因为观众此时正专注于舞台,沉浸在水的旋律,舞台后方三四米高的落地玻璃门向两边缓缓打开,水乐堂与玻璃门外的小河以及河对面的圆津禅寺连为一体,我(也可说是全体观众)顿觉眼前一亮。屋外月色正好,水面泛着银光,强劲灯光照射下的寺庙显得巍峨庄重,寺塔中部的廊檐下,十余位僧人面向水乐堂,双手合十,伴着禅乐,低声吟唱,专心地做着“晚课”。月色溶溶,梵音袅袅,清风徐徐,我恍若步入仙境。

落地玻璃门徐徐合上,情景切回到堂内。但仍觉梵唱绕耳,如溪水一般,潺潺流着,从堂内流向屋外,又从禅寺流回堂内。忽然,又是一个忽然:一束水从屋顶像眼睛般的天井中骤然落下,水幕下女演员们或以水筛筛水,或敲击水鼓,周边一片澄明,唯听水声叮咚。渐渐,堂内归于寂静;寂静中,传来滴答、滴答声响,似天籁之音,有着叩击心灵的震撼。天顶上的一滴水,滴落世间,恩泽苍生。

此刻,有人享受着,有人遐想着,也有人思忖着。曼妙的歌声再度响起,女高音用清亮的嗓音唱出如画的诗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演出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中落下帷幕。对岸禅寺和渔舟上的僧人隔河与我们挥手致意。岸边泊着一叶扁舟,我们几个坐上去,摇摇晃晃地划向吃宵夜的地方。

禅声。水韵。月色。谭盾喜欢水,他说:水知道一切。这禅、这水、这月,过去、现在、将来,什么荣辱、什么得失、什么多少,这一刻,仿佛有了新的哲学思考。

城之殇

文/黄自华

国人常以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身份而自豪,然而眼下真正称得上“古”的东西,却越来越少——别的不说,就是百年老树和百年建筑,在一些城市恐怕都屈指可数。然而,在“年轻”的美国,百年老树和百年老宅则很常见。近年,一些历经数百年风雨的民居,竟漂洋过海被外国人买去,落地在异国他乡。这让人尤为心寒!

塞缪尔·斯迈尔斯说:“一个国家的前途,不取决于它的国库之殷实,不取决于它的城堡之坚固,也不取决于它的公共设施之华丽,而在于它的公民品格之高下。”可是在焚琴煮鹤、利令智昏的当下,毁灭珍(真)品再造赝品的荒诞剧不断上演,许多有价值的建筑和历史文化街区,躲过了无数次战乱,却最终逃不脱被推土机碾得粉碎的命运。在发展就是一切的狂热下,所谓文化遗产,根本无力抵抗商业利益的侵袭。

对当下一些城市来说,空间的定义、形态和功能大多单纯服从于经济发展。城市的生活居住功能已被完全边缘化。交通拥堵,空气污染,被焚琴煮鹤的古宅文物,被一次次开膛破肚的马路,失控的填海填湖,稀少而不当的公共设施,割裂的城市空间……这些都成为当下中国城市建设中,让人难堪而又无奈的景观。

而且,还有人认为,城市美化的目的,就是建立一些所谓地标性建筑,即大而无当的歌剧院、音乐广场或者文化展览中心。这种对城市的所谓美化和清洁运动,抽空了城市精华,损伤了城市元气。

事实上,人只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房子只是承载人一段生活的车厢。人们不停地上车下车,不变的是列车。相比人的寿命来说,建筑的寿命应该长得多。正如果戈理所说:建筑是世界的年鉴,当歌曲和传说已经缄默,它还依旧诉说。因此,在巴黎,拆一幢屋比建一幢房要难得多。但在国内,只需推土机轻松扬起和落下,就可以完成法国人觉得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哲学家们说,人是精神的容器。当我们毁灭了历史深处的城市,建起一座座不分彼此的世纪新城。城市在现代化的幌子下变得面孔相似、单一雷同。我们的城市就像一辆高速滑行的火车。对大多数居民而言,它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与他们无关。它只是在时刻提醒我们,上紧发条跟上时代步伐,否则就可能被淘汰。我们身不由己地被裹进潮流之中,拥有的物质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多元,娱乐越来越离谱,心灵却日益疲惫,强烈的郁闷和身份的焦虑不期而至。

其实,我们的希望并不奢侈,只希望能在这近于失控的城市更新运动中,给未来的城市留下可持续发展的自由生长空间,为我们的后代留有余地;让他们在城市里,还能找到一处久违的熟悉和安宁。

湖区小镇

文/兰草ygl

从伦敦去湖区小镇,中间还要倒趟小火车。小火车给我印象很深,好像一幅卡通画。车头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蒸汽式,车厢只有四节长,车厢里的坐椅、木窗和厢体上的告示牌、宣传画,一切的一切都很古老,稀奇古怪的样子,但看上去又很考究很艺术,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坐在车窗旁往外看,视野里像电影般消失的是一座座丘陵、一片片绿地、一排排树木、一群群牛羊,还有一幢幢房屋。

火车的终点站就是小镇,素雅古朴风格别致的建筑,从火车站到湖区错落有致地漫延开来,一幅典型的英格兰乡村风情景色。小镇的历史一定很悠久,从那满视野古色古香的建筑中渗透出来。街路两旁的建筑大都二、三层,高的三、四层,有独栋的,也有连排的,有的温馨浪漫,有的纯朴典雅,设计独具匠心,造型巧夺天工。那种古典柱式建筑风格,或是借鉴古堡建筑理念,无时不在地向你传递出一种民族特有的文化元素和文化情韵。一家一户的门前小院也很别致,有的是铁艺围成的,有的是木栅栏圈起的,有的是石块垒起的,有的是小树隔断的,也有的根本没有遮拦,一大片绿色的草坪就像刻意铺就的绿地毯。隔着绝少雷同的建筑,可见一处古老的钟楼,大概就是小镇的中心了。

沿着通往湖区那条不算宽阔的柏油路前行,两旁是一字排开的工艺品店、咖啡屋、酒吧,一扇扇精致的门窗和房檐屋角上的雕刻,记录着上百年历史的印迹,斑驳的墙体透着岁月的沧桑。

因为小镇打的是旅游品牌,临街的一幢幢小洋房,生意最火的还是家庭小旅店,旅店的招牌各有特色,也很引人入目。按理说,小镇的旅游旺季已过,可正逢星期六休息日,小旅店大都有挂出了客满的牌子,门前停着一辆辆各式小轿车。

小镇的建筑越伸向湖区越密集,风格越现代,商业的氛围也越浓。有两家紧邻的西餐店,墙上爬满了青藤,宽敞的院子到处是五彩缤纷的鲜花,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人从门前经过,走像走进万紫千红的花园,心情也像花儿一般怒放。

一幢青砖骑墙、铁画为窗、绿树为景的小书屋,推门进去,有一股清纯丰硕的味道,吊灯、挂画看上去很随意,但很别致,又很温馨。书柜、书椅清一色亮色原木制成,有点老艺人手工的痕迹在里面。书香伴着木香,凭窗而立,可以看见远处的一湖碧绿,心一下子静得如水一般。

记忆最深的是一家儿童照像馆,明净的橱窗里摆满了天真可爱孩子的笑脸。有个小男孩,双眼半睁半闭,裸露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白白胖胖的肉团,身上一丝丝血迹告诉我,这是一个暂新鲜活的生命,摄影家拍下的这种永恒,无疑是生命刚刚诞生的瞬间。

走到小镇的尽头,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一片清清的湖水涌入眼帘,心情也随着湖水荡漾起来。湖边高大的浏览示意图,将湖区分布的六个大大小小的湖有层次地连在一起,整体上看上去就像一条蜷缩的蟒蛇。从地图上看,小镇紧邻的湖,是湖区面积最大的一个。远处可以看到绵延起伏的绿色山峰,蓝天下像条绿色的缎带,一艘艘游船渐近渐远浮在银色的湖面上,组成一幅湖光山色的秀美画卷。湖区可以说是英国最美丽的一角,湖泊、河谷、瀑布,星罗棋布,水无疑是湖区的灵魂。

紧邻湖边,几乎看不到任何建筑,大都是一片片高低起伏的绿地和一排排挺拔的树木。浓淡有致由浅入深的绿色,看久了便有种直至欲流欲滴的感觉。大片的绿色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果树,弯弯的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或是黄色的果实。越往深处走,草越茂,林越密,水越清,山越高,幽静秀美得让人目不暇接。

走累了,坐在湖边的木椅上小憩。远望,天水一际,如油画般浓厚硕大的云朵,在空中飘逸。脚下,成群的白天鹅、黑天鹅在湖水边戏嘻,有的玩够了,干脆摇摇摆摆地从湖水里钻到岸上。一只只都是肥肥胖胖的样子,伸直脖子与你齐肩而立,左右围着游人觅食。一对夫妻推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孩子走过来,有趣的是,孩子母亲手里拿着一块面包,一会儿喂孩子,一会儿喂天鹅,看她那神情专注的样子,我想,在母爱的眼里,孩子如同天鹅般美丽,天鹅如同孩子般可爱。

我注意观察来湖区游览的人,英国本土的人最多,其次是阿拉伯人,还有些印度人,亚洲人几乎见不到。我猜想其原因,一个人到十分陌生又特别想往的国度考察或者浏览,通常来去匆匆,走马观花。若不是朋友的提意,我也不会万里迢迢专程到湖区。

天色已晚,我们在湖边的一家小旅店里住下来。旅店是个三层小楼,楼梯狭窄弯来转去,朋友填好登记卡,旅店的主人是个扎着马尾巴的姑娘,她把我们领到楼上一个大房间。

旅店的房间陈设很简单,也很明快,一张大双人床,还有两张小床,适合于一家人旅游居住。此外还有一张小桌子,一个衣柜,一对竹椅。地上铺着米色地毯,很干净,没有一丝污迹。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幅镶嵌画,画面上一只胖胖的大黑猫蜷作一团,背上还蹲着一只小老鼠,猫鼠为友,让人有点不可思议,更的趣的是,无论你站在哪个角度,黑猫都好象在用警惕的眼神与你对峙。

早晨醒来,天刚蒙蒙亮,撩起窗帘往窗外一看,哦,下雨了。朋友还在熟睡,我不想打扰他们,没有什么事可做,就一个人静坐在柔软洁净的地毯上,身子倚着那扇特别好看的木窗,漫不经心地观赏窗外的景致。

雨水从天空中不紧不慢地往下飘,落在柏油路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窝,瞬间又顺着弯曲的街路向低处流淌过去。路面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可那辆清洁车转动着两把大刷子,还慢悠悠地顺着柏油路一会儿开过来,又一会儿开过去,一遍遍地冼刷着路面。

窗的不远外,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那里,旁边一个穿着风衣的老头在柏油路的石阶上站了许久,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我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但能感觉出他是在轻声细雨地与对方说话,表情很淡定。天这么早,我猜想,不会是车子出了什么故障吧!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捧着一摞报纸,从小旅店旁的胡同里走出来,很吃力的样子,另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子为他撑着一把很大的雨伞,很怕浇湿了怀中的报纸,从他们的神态举止上看,好象一对夫妻。他们将报纸放在车的后备箱里,然后男的坐在司机的座位上,女的坐在他身旁,车子朝旅店左侧的方向开走了。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小镇的送报人。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因为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那对夫妇又开车回来,从胡同里又捧出一大摞报纸放在后备箱里,朝着旅店右侧刚才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天还是灰蒙蒙湿漉漉的,小镇还没有在沉睡中完全醒来。街上偶尔有行人走过。一个时髦女郎顶着细雨,背着大挎包,上穿红得耀眼的吊带背心,下穿蓝色短裙,脚穿一双细细的高跟鞋,身后跟着一条大花狗,笑盈盈地从窗前走过,我猜她应该就是这个小镇人。不一会儿,又有一位老妇人手里撑着一把黑雨伞一步一踱地从窗前走过来,老妇人想迈上路边的台阶,脚下一滑身子差点倒下去,我暗暗地为她捏了一把汗。慢慢地老妇人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步履,渐渐地消失在窗外的视野里。

面对静静的街路和偶遇的行人,我想,这次湖区之行的确不错,满目山青秀水,真的很赏心悦目。但细细想来,真正诱人的还是小镇,小镇的建筑、小镇的风情、小镇南来北往的游人,给我留下太多的记忆和回味的空间。

小镇的名字叫温德米尔,小镇紧邻的湖区是英国着名的国家公园,也是一处文学圣地,许多英国着名的作家、画家都曾为此留下优秀作品。英国有位着名的诗人将湖区称作是一个“能让人忘记生活中的区别——年龄和财富的地方”。或许这个真实而又形象的描述,让我更真切地记住了湖区,记住了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