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蜻蜓的文章

2023/01/12经典文章

关于蜻蜓的文章(精选12篇)

红蜻蜓

浩杰看着手中的红蜻蜓,红红的腰身,红红的翅膀,就像一团火。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思绪随着红蜻蜓飞扬,穿越时空,穿越灵魂,穿越一切的一切……

浩杰那天去逛街的初衷是去买一张光盘,因为要写一篇论文的缘故,需要下载一些资料。走在学校东面那条繁华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听着讨价还价、车水马龙以商贩们叫卖的声音,闻着从各种餐厅、饭馆里飘出来的菜香,浩杰有种茫然的感觉。从音像店里出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乍暖还寒的春天,繁华的街道边没有一棵树,或许城市里总是缺少绿色与生气。浩杰就这样看着,没有渴望,只有无奈。

回校的路上,他走进了一家礼品店,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去,或许仅仅是由于春天赋予万物的萌动,也或许是由于上天的指示。他踱步走进了那家礼品店。礼品店里的人并不多,甚至还有点冷清,轻轻的音乐在店内回响,黄色的墙壁,温馨而柔和,一件件精美的礼品,让人沉静。浩杰缓步走着,看着货架上的一件件礼品,有雕塑、有花瓶、有贝壳做的船、有各种布艺以及各种仿古董。浩杰边走边看,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买的欲望。

他就这样缓缓的走着,忽然,一只红蜻蜓跃入他的眼帘,是那种用红线结扎而成的,精致而小巧。浩杰突然想到了夏天里荷塘上面的那种蜻蜓。在清清的池水上面,围着荷花飞舞,时而停留,时而嬉戏,在夏天里尽情挥洒着魅力。浩杰用手轻轻的拿起在那一刹那,他看见镂空的笔架那面伸过一只小巧的手,却落了一个空,他想,那应该是一个女孩的手。浩杰没有太在意,他拿起来看正准备买下时,从货架的那头绕过了一个女孩走过他的身边,怯怯的问:“你,你可以把它让给我吗?”浩杰刚才仅仅用眼角的余光意识到有人走过来。这时才抬起头,细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位同样喜欢红蜻蜓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像一潭湖水,清澈见底;脸上有怯怯的红晕;扎着一个马尾,却没有那种俗气的染发;一件红色的羊毛衫,外面套一件红色的羽绒马甲,蓝牛仔。浩杰一刹那间意识到这是否是一只“红蜻蜓”,虽如此,浩杰嘴里却说:“你非要这只么?你可以再买一个吗?”女孩似有委屈和羞怯的说:“我问过了,这是最后一只了。”浩杰的脑子里在想:是让还是不让?看着那双羞怯而渴求的眼睛,他突然下了决心,“好吧,给你。”他故做轻松的说,“啊!太好了,谢谢,谢谢你。”女孩兴奋的几乎喊出来,然后从浩杰手里接过了那只红蜻蜓,又道了一声谢,转身去付帐了。

浩杰有点茫然和失落,他突然意识到该回学校了,走出店门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那位女孩,他问了一句:“还有事吗?”同时看见那只红蜻蜓已拴在她的背包上了。

“哦,没事了。”

“……”

“你现在去哪?”

“回学校。”浩杰回答。

“你是哪个学校的?”女孩问。

浩杰说出了学校的名字,“我们是校友呀!”女孩有些兴奋和意外,其实来逛这条街的都是浩杰学校的学生,“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走吧!”浩杰有些意外,但随之答应下来。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那条繁华的大街上,象一对情侣,又少了几分亲密。

回到宿舍,同宿舍的佘友海调侃道:“今天怎么交了桃花运了?怎么和女孩一块光洁?”浩杰想分辩,但随之又一想,这往往会越描越黑,他没有理睬海鹏的讽刺或者是恭维,打开了电脑忙了起来。

本来,这件事就像平日里的一些事情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但生命中的偶遇往往孕育着一个新的开始。

生活总是像时钟一样,不紧不慢的走着,转眼到了春夏之交,校园里的,白杨树正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每天都有新长出的叶;爬山虎也正在占领着各自的领地,爬满了教学楼的墙;草坪绿油油的,从水龙头里喷出的水正撒向片片草地;阳光也很和善,照在人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浩杰从校外回来,沿着学校那条幽静的马路走着,因为那条路没有台阶,汽车和自行车往往顺着这条路出入学校。这时正是上午十点多,汽车很少,自行车也不多,偶而的一两辆擦身而过,没有行人的路上静悄悄的,仅能远远的听见自行车铃以及汽车鸣笛的声音。沥青路上,让汽车缓行的突起的路障,黄黑相间的一段段的横亘在路上,像一条长蛇蜿蜒在学校中。

浩杰远远的听见拐弯的地方有尖声的叫喊以及自行车倒地的声音,浩杰跑了过去,还未到跟前,他已看见那只红色的蜻蜓,还是那般鲜艳。等到走到跟前,他才更加看清了正是哪个喜欢红蜻蜓的女孩,她正抱着受伤的腿,牛仔裤磕破了,膝盖流出了血,自行车倒在了路旁。浩杰想一定是在拐过路障时给绊倒的。女孩正皱着眉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看见浩杰,突然闪过一丝希望的眼神。浩杰掏出手帕让她按住受伤的膝盖,然后扶起车子,扶着女孩坐到自行车的后座上,扶起女孩手的那一刻,他有些眩晕,女孩的那种特殊的体味沿着他的鼻子侵入了他的大脑,延伸到他的全身。浩杰定了定神,推着女孩去校医院。在路上,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孟婷。

转眼到了校医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浩杰又推着婷回宿舍,路两旁的白杨树挺立着,足球场上正有比赛,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走过他们身旁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浩杰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回头看了看婷,婷正在扶着伤口,浩杰只看见背包上的红蜻蜓在跳跃。

浩杰扶着婷上了宿舍楼,恰恰婷的舍友都不在,浩杰搀着婷坐在床上,婷又招呼着浩杰倒水喝,又让浩杰歇一歇,浩杰想走又不想走,觉的同一个女孩独处总有些紧张和尴尬,但又感到如果没人照顾这个准病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而且他感到那只红蜻蜓对自己有着某种吸引力,他同时也感觉到了婷的不安与紧张。

浩杰给婷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起初是寂静与无言,浩杰有意打破这种平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婷聊着天,说着客套的话。

婷突然问:“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浩杰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某种心情在涌动,他看了看婷的眼睛,回答了婷的问题。他们又聊着其他的事,直到十一点半婷的舍友回来。

婷的舍友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了浩杰,她愣了一会儿,随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急忙问婷:“啊!把男朋友都领到宿舍来了。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老朋友了。”她用悲伤的语调说,其实是在讽刺婷。婷急忙解释道:“你看,我的腿磕破了,是人家把我送回来的。”还未等婷说完,婷的舍友接着说:“那时英雄救美女了。”浩杰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告辞,:“既然有人回来了,我就走了。婷要送他,浩杰让他坐着别动,婷就让她的朋友送他。在下楼梯的时候他知道了婷的这位舍友的名字——李平,据婷后来讲,平时她大学最好的朋友。

这件事无疑像一粒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回宿舍的路上浩杰的脑子里已满是那只红蜻蜓,飞舞在脑子里,飞舞在空气里,飞舞在自己所及的每一个角落。他试图把它们刚走,但却没有力气,浩杰整个下午都有些恍惚。

大约过了一星期。

星期六下午,浩杰正躺在宿舍里看书,别的舍友都出去了,只留浩杰一个人,浩杰正在翻看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他听说这本书挺有意思,便拿过来翻看。这是电话铃响了,浩杰起身接电话。

“喂,浩杰在吗?”浩杰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又记不起是谁。

“我就是,你是那位?”浩杰问。

“过了这么几天就把我给忘了,忘了我不要紧,千万别忘了婷。”浩杰这才记起是平,他连声道歉。李平在电话那头喊:“婷,过来。浩杰,婷有话对你说。”接着就听见电话易手的声音。

“浩杰,是你吗?”

“是我,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

“真的吗?”

“真的。”

“你以后骑自行车小心一点。”

“嗯,知道了,你,你……”

“有事吗?”浩杰问,其实他倒希望多和婷说几句话。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约你出去喝杯咖啡,谢谢你帮助我。”

浩杰实在不忍心推辞,也不愿推辞,他答应了下来。

咖啡厅里,柔和的灯光,轻缓的音乐,以及情侣们的窃窃私语,都是那般温馨和浪漫,让人沉醉。

浩杰与婷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花瓶,火红的像一团伙,跳跃在婷和浩杰之间。起初的谈话有点像雷雨前的空气一般沉闷,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浩杰便试图躲避,不是瞅着窗外,就是低头喝咖啡。后来气氛逐渐的变得活跃起来,两人谈着生活中的趣事,浩杰这才发现他们竟如老友般亲切耳默契,他也发现婷其实是一个活泼开朗而又有些羞涩的女孩,他们也逐渐看着对方交谈,浩杰又注意到那双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今天晚上闪动着兴奋,柔和而含蓄。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已是夜里九点多了,初夏的晚上有一丝凉意。两人走在回校的路上,浩杰突然想到了与婷第一次相遇和回学校的情景。婷正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双手插到裤兜里,那只红蜻蜓在背包上跳跃。浩杰突然问:“你为什么喜欢红蜻蜓呢?”

“或许红色象征着热情吧!”

“那你为什么买那只红蜻蜓呢?”

“不知道,……”

“哦。……”浩杰又看了看那只红蜻蜓,还在背包上盘旋飞舞。

一个星期后。

“喂,婷在吗?”

“我是浩杰。今天晚上有空吗?”

“今天晚上有个舞会,你有时间吗?”

“晚上八点开始。”

“好,八点见。”

浩杰还清楚得记得那天晚上婷是穿一件红裙子,在舞池中与自己翩翩起舞。

握住婷手的那一刻,他又记起了婷受伤时的情景,他带着婷在舞池中飞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蜻蜓,正在与另一只红蜻蜓在空气中飞舞。

音乐是轻柔的,灯光也有些昏暗,浩杰可以看见近在咫尺的婷,就轻轻的呼吸,脸上写满了兴奋与高兴。那种蜻蜓的感觉正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想:要是真能变成一只蜻蜓有多好。要是真能变成一只蜻蜓,就跳到精疲力竭,跳到死亡。

浩杰已越来越深切感觉到那只红蜻蜓的魔力,她正逐渐的控制自己,以至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所有的思维里,都闪动着红蜻蜓的影子。他思考着,是否自己真的爱上这只红蜻蜓了。他感到自己陷入了某种漩涡中,可是这个漩涡竟是如此的让他留恋和痴情,以至于他就想这样陷进去,永不出来,不管里面是否温暖,是否安全,是否会有遗憾,但是他同时也感觉到这种感情正冲击着他的整个灵魂正在寻找着某个出口。他想是否早就应该说出自己喜欢婷,自己是爱婷的。

他在与婷的交往中,也明显的感到其实婷是喜欢他的,那依恋的眼神,那倾心的交流,但他又有些恐惧,他甚至害怕迈出这一步是否会伤害倒婷,是否会让这份美好的感觉永远流走;他又想就这样了结这分为开始的感情,让他成为心底里永远的秘密;但他又怕错过了就永远寻不回来了,好像流星一般一闪即过。这种感情对整个灵魂的巨大冲击就象使他处于火山口,饱受煎熬。在他的周围,都有那样一只红蜻蜓在飞舞。他思虑着,黑夜里的柏油路上,他缓缓的走着,那皎洁的月光,洒在路面上,美丽的月亮好像是婷在朝着自己笑。

浩杰约着婷到校园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铺着一块块方砖,地上有偶尔落下的杨树叶,初夏的夜风温暖宜人,石椅就间隔分布在杨树之间,婷就坐在浩杰的旁边。

浩杰看着婷的眼睛说:“还记得第一次相遇吗?我还记得你那时像一只红蜻蜓。是不是上苍的安排,让你我相识,而我却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我相对你说,婷,我爱你,真的爱你。”

婷扑闪着眼睛,月光下浩杰看见她的脸上有一些红晕。

他又接着说:“我曾经像写信告诉你,给你一封温馨的情书,然它承载着我的感情,但我觉得亲口告诉你,更能表达我的感情。婷,你能接受我吗?”

婷没有拒绝浩杰,她低下了头,浩杰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只看见翘着的马尾,以及横在他们之间的背包上的红蜻蜓。

过了一会儿,婷抬起了头,郑重的点了点头,浩杰知道这点头意味着婷把心都交给了自己,浩杰有点激动,心潮翻滚,他自己也知道无法平息这种心潮。他轻轻拉起婷的手,看着婷的眼睛,说:“婷相信我,我会好好的爱你。”

月亮也悄悄的隐藏在杨树的叶子后面,仅透下一束束皎洁的光。

那天晚上浩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知是高兴还是幸福,他只觉得眼前总晃动着那只红蜻蜓、婷的清澈的眼睛和婷的舞姿。他甚至计划这以后如何爱护婷,如何去发展这份感情,他有笑自己有些自我陶醉,他就这样想着……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蜻蜓,与红蜻蜓在荷花间尽情的飞舞。

初夏结束,盛夏随之到来,天气渐渐的变热,树木葱葱郁郁。浩杰有了婷的陪伴,每一天都是那么快乐,林荫道上,小树林里,石椅上,都有他们的影子。

浩杰还记得那天他和婷一块去公园,公园里绿树红花,但因为天气太热,人不是很多。但是湖边的人却不少,湖水清澈见底,粉里透红的荷花高高的跃出水面,绿而肥大的荷叶懒洋洋的浮在水面上,蜻蜓便载荷花间飞舞,湖边的柳树倒影在湖水里,趣味盎然。

浩杰于婷便在湖边的小径走着,浩杰突然对婷说:“你见过红蜻蜓吗?”

“没有,除了我背包上的那一只。”

浩杰看了看那只红蜻蜓,说:“不,我就发现了一只。”

“在哪?”婷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浩杰笑着说。

“你说我吗?”

“对,你就是我心中的红蜻蜓。”

婷幸福的笑了,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脸颊。

蜻蜓在飞舞者,偶尔停留在荷叶上。

那天晚上,浩杰写了一首诗《红蜻蜓》那只红色的蜻蜓/就在荷花间飞舞/掠过平静的湖面/便留下你的倩影/美丽的荷花也羡慕你的轻灵/渴望与你共舞/清澈的湖水/也希望得到你的垂青/激起了片片涟漪/湖边的柳树也欣赏你的舞步/轻轻的向你招手/我心中的红蜻蜓呀/我只愿化作一只蜻蜓/同你一同跳舞。

那个温馨的夜晚,没有月亮,仅有点点星光,夏日里白天的喧嚣都因夜的到来而归于平静。静静的小树林里,蝉早已停止了鸣叫,仅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轻轻的唱着,衬托的夜更加宁静。婷依靠在浩杰的怀里,走在小树林里。浩杰轻轻的背着那首诗《红蜻蜓》,未等浩杰背完,婷的眼睛里已充满了泪水,浩杰依稀看见泪花闪耀,他就轻轻的把婷的头揽在了胸前,婷就静静的靠在浩杰的肩膀上,他们互相倾听对方的心声,好像偌大的天地里边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良久,浩杰在婷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暑假很快到了,浩杰甚至有些恨这个假期,因为这会使他和婷分开一段时间,但暑假还是到来了。

浩杰送婷上火车,随着人流,浩杰几乎可以回忆婷当时欲哭的模样,浩杰安慰着婷,也安慰着自己,他目送着火车拉起长笛缓缓远去。

暑假里浩杰和婷没少打电话,电话两头是诉不尽的相思。

有一天,浩杰接着婷一个电话:“浩杰,我要去一趟北京。”

“去干吗?“浩杰问浩杰有些意外。

“你别问了。”婷好像有些不快。“等我的电话。”

浩杰这样与婷切断了联系,其后的日子里他没有收到婷的一个电话,浩杰有时甚至怀疑婷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给婷的家里打电话有没有人接,浩杰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煎熬,他又怀疑以前是不是一场梦呢?

回到学校,已近初秋,树木虽还算葱郁,但终究不如夏日里的光景了。

浩杰因为婷的缘故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他往婷的宿舍里打电话,李平说她也不知道,只说婷开学便没有来。

浩杰在等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能等到婷回来,他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头困兽,没有出路,没有希望。

终于有一天,婷给浩杰打来了电话,浩杰几乎是咆哮着:‘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如果再不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婷在电话那头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几乎是轻描淡写的说:“浩杰,我们分手吧!”“什么?”浩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浩杰,我们分手吧!”婷又重复了一遍。浩杰喊:“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浩杰只觉得好像冬日里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又像心被人插了一把刀。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婷,告诉我,你在骗我。”一段沉默。婷接着说:“浩杰,接受现实吧!我还有事,我挂了。”

电话被挂掉了,只能听见一串串的盲音。浩杰拿着听筒足有两分钟,然后把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浩杰跑出了宿舍,那昔日和婷走过的足迹,今天都好像在嘲笑自己,那历历在目的缠绵,好像还在昨天,今天却物是人非,那满地的落叶,被秋风吹的沙沙响,难道爱情也到了秋季。八个月之前还是如胶似漆的恋人,今天却只有自己在孤独的走,没有任何的温暖,只有拒绝和冷漠。他倒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但他分明感到心灵在隐隐作痛。那天晚上,浩杰喝醉了,他抱着海鹏虽说自己的不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又说这世界没有真正的爱情,什么都是假的。

经历了爱情苦痛的浩杰脸色有一些苍白,身体有一些瘦削,,朋友们都说他像大病初愈。他拼命的看书、学习,以期能冲淡心灵的痛苦,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可有一天,李平送来了一封信,没有邮戳,只有“浩杰”两个字在信封上,李平告诉浩杰,这是婷临终前写的,嘱咐交给他。

浩杰几乎是哆嗦着拆开了信。

浩杰:

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没有告诉你真相,只是我想那会比你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好过些。你难以想象我一天天的憔悴,我的生命一步步的走向终结。

浩杰,你还记得那只红蜻蜓吗?我把他送给你,你心中的红蜻蜓可能永远都飞不起来了。浩杰与你相识、相恋,我真的很满足,或许上帝给了我甜美的爱情,便注定要得到我的生命,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仍旧选择爱情,因为你给了我最大的财富,与你的那段日子,我将永远不会忘记……

浩杰,还记得你给我的那首是吗?那只红色的蜻蜓/便在荷花间飞舞/……

浩杰早已泪眼模糊,眼前晃动的只有那只红色的蜻蜓……

点水蜻蜓款款飞

文/洛红

走进国花园,冷不丁就与绿撞了个满怀,绿色,一点、一丛、一株、一排、一道,绵延成海,衍生出一张绿色的绒毯。

一片大水里,一波波青碧的荷叶,交错层叠,挤挤挨挨,依水铺延至对岸。娇艳红荷从无边的绿中钻出来,粉嫩嫩,水灵灵,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沿岸翠柳,把水塘映成了一池碧琉璃,顺带把蛙鸣也染成了青绿。两只水鸟在碧荷间悠然嬉戏,游过之处漾起一圈圈细细的涟漪。

风行水上,荷叶摇摆。一只只蜻蜓,款款飞舞,时而驻足荷尖,时而栖于籽实饱满的莲蓬上。“碧玉眼睛云母翅,轻于粉蝶瘦于蜂”,蜻蜓的小脸上,除了眼睛还是眼睛,一对俊眼明眸,骨碌碌充满灵气,薄羽细腿,削肩蜂腰,轻盈俏丽。无论是才露尖角的小荷,还是别样的映日荷花,只要蜻蜓往那儿一站,就站成了绝妙的风景。

目之所及的蜻蜓,是来自陆游“一片风光谁画得?红蜻蜓点绿荷心”的那一只?还是元代无名氏戏谑美女脸上麻子“蜻蜓飞上海棠花”的那一只?抑或是清初王夫子“日午草堂静,蜻蜓戏药栏”的那一只?然此刻,我宁愿相信,这是来自我童年乡间的那一只。

夏日的荷塘是乡村孩子的乐园。好玩的太多,花草、游鱼,飞鸟、小虫,鲜活的生命,一颦一动,都有着袭人的温度。柳荫下,捉鱼摸虾。赤着脚丫追蝴蝶,我们跑,它也跑。蚂蚁抬着大青虫匆匆往家赶,蝈蝈和小金蜂,闹出响动,惊飞了栖在苇尖上的蜻蜓。采一茎芦苇,左折右绕,编成绿蚂蚱,摊于掌心,栩栩如生,像下一秒就要跳回草丛。

采枚荷叶当伞,塘边田埂上疯跑。稻秧青翠,棉棵开花,玉米吐缨,豆角沐风。南瓜花、西葫芦花明黄得晃人眼,青小豆泼辣的碎花,把花香洒的密密麻麻,绊住了蜜蜂的脚,豆荚里并排躺着温润的玉珠。高柳上的蝉长一声,短一声,集体大合唱,白杨树听得入了迷,眼睛也忘了眨,只顾兴奋地拍着巴掌。

最有趣的要数捕蜻蜓。手持顶端分叉并且粘满蜘蛛丝的长竿静静等候,一旦有蜻蜓飞过,就迅速地挥舞长竿,将蜻蜓牢牢地罩在蛛网上。捉到的蜻蜓,拿来跟小伙伴炫耀,比个头,大多时候则是捉住就放了,然后再捉,再放。捉放之间,乐趣无穷。

临水小坐,听水珠从荷叶上滑落的声音,很轻,很轻。对一池绿,重拾丢失已久的美好。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好想变成一只小小的蜻蜓,自在翩飞于荷叶间,以一寸二寸之鱼为友,与三朵二朵浮萍为邻,夜坐听风,昼眠听雨。

忆“星星”

文/张芳

这些年客居城里,很少见到星星了,却一直怀念遍布乡村的星星。

我说的“星星”,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蜻蜓。老家人喊蜻蜓为星星,就像四川人称其为“丁丁猫儿”。蜻蜓在各地叫法不同,但是听起来,都觉得可爱极了。

星星似乎是童年的记忆。长大了,人的关注点不同,星星也渐渐被淡忘。但是,在某一个时光,会陡然想起某个事物,比如,在听《晚霞中的红蜻蜓》时,会想到儿时乡场上翩飞的星星。我们激情地用扫把追打星星时,往往会遭到大人的训斥。星星是益虫,怎么可以取其性命!

依稀记得,麦黄前夕,不经意间发现星星在乡间的篱笆上、麦秆上伫立。诗人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也就是说,星星是在端午前后,占领乡村的领空。午收时节的黄昏,乡场上,人们堆完了麦穰,坐在地上小憩。偶然瞥见星星在怡然自得地飞翔,大概它们在觅食,在晚霞的映照下,星星有种安宁的自由。而当夜幕降临了,劳累的人们收拾农具回家休息,星星也不知所踪,也回家睡觉了吗?

星星是夏季乡村动人的音符,它们在空中飞舞,不正像跳动的音符吗?因为它的存在,孩童生活充满了乐趣。只是我们不懂星星的好,把大人的话当作耳旁风,置星星的性命而不顾,现在想来颇感愧疚。那时,我们在蝉鸣的午后,趁大人午睡,四处去捉星星。那时,家家都有菜园子,篱笆上趴着蝴蝶也趴着星星。捉星星是靠运气,也靠本事。假如,你靠近星星,而它浑然不觉,你轻轻捏住它的尾巴,嗯,你小子往哪里逃?要是你还没接近它,却被它发觉了,它振翅一飞,你的梦想就破灭了。但不论如何,没有空手而归的。

捉星星,现在看来多么无聊,而对儿童来讲,是非常有趣的。那过程有点惊心却不动魄,有时欢喜,有时失落,眼看着一只漂亮的星星倏然飞走,再寻觅下一个目标,要费一番周折。在炙热的阳光下,每个捉星星的孩子,脸都被晒得黑里透红,却不知道疲倦。捉星星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儿。

听说,星星吃蚊子,我们捉了一些放在室内。它们一般贴在墙壁上纹丝不动;有的星星,不小心坠落在地上,成了鸡的美食。这让我们很愤怒。撵着鸡追打一番,又不了了之。

城里生活,少了农村的情趣。往事都成了回忆。其实,所有的过往不都是回忆吗?

我怀念晚霞中的红星星(蜻蜓),“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那淡淡的哀伤,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五色蜻蜓五色梦

文/马非牛

蜻蜓是儿童时期永远的梦。这个梦是美丽的,永远飞翔着,飞翔在人的心里。

蜻蜓我们的朋友和玩伴,与我们一起走过了童年。

蜻蜓是最善飞行的,这飞翔引人遐想。

鸟固然也会飞,但鸟是神秘的。除了麻雀燕子不避人外,大多数的鸟都藏在浓密的树丛里,轻易不得一见。蜻蜓就不同了,她们仗着飞行技术的高超,对人毫不回避,甚至故意在人前炫耀。

麦收以后的打麦场上,是蜻蜓的舞场。几十只,上百只,甚至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蜻蜓在打麦场上飞来飞去。上上下下,高高低低,似乎在故意地诱人或者是故意与人开玩笑。她们对人并不躲避。哪怕你站在麦场正中最是暴露无遗的地方,甚至用什么东西向着它们挥舞,企图吓跑它们,但它们不会为之所动,或者,它们根本就目中无人。

蜻蜓这样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并不是没有危险的。

孩子们常常以捕打蜻蜓为乐。人们最常用的工具是竹枝做成的扫帚。那是很张扬笨重的武器,然而不管人们怎样用扫帚猛烈地扑打,蜻蜓照样驱之不散,姿态还是那样优雅。也许,从人们的扫帚底下逃生,才能真正展示她们飞行技艺的高超呢。

鸟是蜻蜓的天敌。天空本是鸟的世界,鸟是天空的霸主。但蜻蜓敢于去挑战天空,并在那里争得了一席之地。因为除了燕子、黑卷尾等几种灵活机动性非常强的鸟能够把蜻蜓轻松捕获,还真没有多少鸟儿敢把蜻蜓列入主食菜单。因为它们飞起来可以忽快忽慢,甚至可以悬停在空中。这样的飞行技巧,不得不让作为飞行专家的鸟类也徒叹奈何了。

蜻蜓也许是世界上最善飞行的昆虫了。

它可以飞到很高。过去蜻蜓很多,遇到蜻蜓大迁陡的时候,天上就仿佛乌云翻滚。遮天蔽日的,像发生了日食一般,天空一下子就暗下来。

蜻蜓又是超低空飞行的能手。这项本领是任何的鸟都不能比的。且不要说树间草丛,它能够任意地或快或慢控制速度,而且能够在很小的空间调整姿态,转换方向。见过蜻蜓点水吗,那才绝的飞行表演呢。大型的蜻蜓身体几乎能够紧贴着水面,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的同时,尾巴在水面点出一个个的圆圈;体型较小的蜻蜓,比如红蜻蜓和灰蜻蜓,则能够定点反复操作。它们上下起落不过半尺,左右移动也不过几寸,几乎是原地不动地点着水圈。这样高难而优美的动作,是任何的鸟也不能做出的。

蜻蜓还是世界上最美的昆虫之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像宝石一样晶莹。翅膀很大,又轻又薄,翅膜是透明的,黑色或褐色的翅骨形成网状花纹,清晰而美观。所以齐白石画蜻蜓翅膀的时候从来不用写意,而是用工笔,把翅骨画得十分细致和考究。原因当然是蜻蜓的力量和神韵,有多一半就生在了翅膀上。

蜻蜓的体形美丽体现在线条优美。圆圆有头,与腹的修长成对比。硕大的胸,是力量的凝聚;流畅的腹,是运动的固化;无论从毕达哥拉斯抽象的形式美学来看,还是从老庄自然的审美观照出发,那都是经过亿万年流体力学原理淘洗出来的精品,已经没有了一点不足和多余。

蜻蜓的颜色,更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红蜻蜓是最引人注目和喝彩的。因为它充满诗情画意,充满着浪漫和幻想。然而事实上红蜻蜓的红色并不是那样单调。越是鲜艳的红色,越是属于雄体,由腹到脊,是由红到黑的渐变。脊背上的一条黑线其实也闪着红光。还有的品种翅根处也形成一片红晕。那是生命的炫耀,那是强大基因的标志。一曲生命之歌喝完,他们还着急地要演唱下一曲呢。相对而言,雌蜻蜓的红色是非典型的,近黄,近褐,因为她们交配之后,就去专心地去产卵了。你看,连他们的颜色都充满着辩证法。

若说最讲究穿着的,要数那种蓝蜻蜓了。这种蜻蜓,我们叫它“老平”,原因是它的身体总是平贴在植物的枝干上。它的打扮是标准的“三件套”.绿色的上衣--它的眼睛和胸部都是草绿色,绿得很鲜;蓝色的短裙--它的腹的由粗变细的部分,形似美臀。那块漂亮的蓝色就仿佛紧裹着美臀的超短“一步裙”.那蓝色是诱人的,湖蓝,天蓝,瓦蓝,宝石蓝,都像,又都不是。景泰蓝的质地和光泽。这样漂亮的造型和色彩,真是天然造化,绝对是人工设计不出来的。后腹部,是褐色和黑色形成的网格,就像女人的蕾丝袜。真的,还没有见过任何的昆虫穿着这样讲究呢。

扮相最凶的,要数那种叫“老吊”的蜻蜓了。这是我见过的体型最大的蜻蜓了。圆头,肥胸,长尾。落树的姿态是斜挂在浓密的树荫处,所以叫“老吊”.黑蓝绿黄,以黑绿为主。交织形成的斑马纹包裹了全身,很像京剧中的黑头花脸。或者说,我一直认为京剧脸谱就是受到这种蜻蜓的颜色的启发而设计出来的。

还有一种以黄色为主的蜻蜓的叫“老榆”.因为它的尾翼张开像榆荚,因此得名。这种蜻蜓的黄色是金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配以黑色的条纹,漂亮极了。而且,这种蜻蜓是非常勇敢的。别的蜻蜓落在树枝草叶上休息或躲藏,总要注意安全和隐蔽。“老榆”则不然,它们偏偏就在最暴露的地方,独立的枯枝,篱巴等地方,总之高度最突出,周围最开阔的地方是它的首选。越是骄阳似火的时候,它越站得高。而且,它是在孤枝的顶端横落着,与高高竖起的枝干成“丁”字型。通体闪着金光,似乎是在跟鸟儿们叫板,谁怕谁呀!不过它也真有这种叫板的资格。因为它的起动速度非常之快--它在树枝上,静静的,似乎是在睡觉,但是一旦有一只苍蝇在它周围出现,它会在静止中突然起动,几乎没有提速过程,直接就扑向苍蝇,将它捕获,像战斗机一样,一个盘旋早已飞回来落在枝头大嚼起来。那动作干净利索,赛过京戏中的武生。

一种黑色的蜻蜓叫“黑老婆”或“官娘娘”,也叫“窦娘”.如果把活泼浪漫的红蜻蜓比作戏剧中的花头,漂亮俊俏的“老平”比作小生,傻大憨粗的“老吊”比作黑头,勇敢干练的“老榆”比作武生,那么“官娘娘”就应该是青衣了。因为它确实是一身青色的服装,连翅膀带肢体,黑蓝黑蓝的,没有花纹,光泽非常含蕴。在蜻蜓家家族中,黑蜻蜓也许是最不善飞翔的了。它们并不怎么动,不是躲藏,也不是飞得累了休息,就是喜欢这么静静地呆着。即使受到惊扰飞了起来,也飞不高飞不远,不过是挪到一个不远的地方而已。翅膀一扇一扇的,慢慢悠悠,不慌不忙,一派“官娘娘”的优雅和稳重,大概“官娘娘”的名字就是这样得来的。黑蜻蜓到了谈恋爱时就集中起来,才成群结对的在一起飞舞,就像舞台上的青衣水袖翩翩。还有一种体型较大的“官娘娘”,大小跟红蜻蜓差不多,但翅膀比红蜻蜓要宽大。“大官娘娘”比较善飞,可以飞到几丈的高处,但也没有一般蜻蜓飞行的迅捷和骄健,一飘一飘的,倒像在蓝天随风摆动着的黑色的蝴蝶。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道不尽的颜色,灰色的褐色的,黑白花儿的。与自然界相比,画家竹的蜻蜓就显得太单调了。

我们小时候蜻蜓很多,所以捉蜻蜓是我们最喜欢也是最主要的活动。捉来蜻蜓可以喂养小鸟,也可以喂鸡,但主要的是有趣。要知道,谁捉到的蜻蜓最多,也是一种骄傲。能捉到最难捉的蜻蜓,那当然就证明了他最聪明最有办法了。所以这不仅是玩耍,也是一种竞赛。

捉蜻蜓要把握时机。天黑了它们要安排住宿,每逢暴风雨到来它们会惊慌失措,到处躲藏,此外平常飞得累了也要休息,这都是捉蜻蜓的最佳时机。但不管什么时候,最重要是能否判断蜻蜓已经“睡熟”了。蜻蜓刚刚落在枝条上,翅膀平展着,准备着随时起飞。等到它觉得没有了危险,就把翅膀扣成“八”形状,这是准备“睡觉”了。不过蜻蜓睡觉并不是真正睡着。他们那大大的眼睛几乎在360度地监视着四周的动静。它们对高速的运动物体,比如鸟的袭击特别敏感,只要它感觉到什么东西动,有危险来临,就会立刻飞走。这是它的本能,是生存所必需的本领。但是只要让它感觉到动,它们是不会“睡醒”的。

捉蜻蜓最普通的方法是用手捏,也就潜行到蜻蜓身后,用大指的食指捏住蜻蜓的尾巴。傍晚天暗下来的时候,或是暴风雨到来之前,是捏蜻蜓的最佳时机。一群孩子在树丛里钻来钻去,每个人都有很多战利品。捏,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并不简单。蜻蜓的视觉盲点在尾巴尖的下方,顺着这个方向,把手伸过去,一定要慢,“悄悄的,打枪的不要”.即使它们的尾巴已经进了二指之间,也不要着急。轻轻地捏住,蜻蜓会本能地弯腰,爪子抓在你的手上,只要不让它感到惊恐,它们的翅也不会大动,其它蜻蜓还“熟睡”之中。蜻蜓喜欢成群的飞,也喜欢落在一起。有时候一个斜出的枝条上可以挂十几个。如果你操作得当,特别能沉住气,捉一个,再捉一个,像摘豆角一样,能摘下一串来。你想这是多大收获呀。这个过程,真是对意志力,注意力的考验。如果十个蜻蜓中你能捉到五个,你想那自控能力得有多强!

对付落在高处的蜻蜓手就捏不住了。还要自制各种工具。

叉子似乎是专门用来捕捉“老榆”的。因为它“丁”字型落在高高的孤立而突出的树枝上,正好后下方是盲点,叉子伸到离蜻蜓尾巴半尺之内的地方,瞄准,推出,像青蛇吐信一样推过去,一只金黄色的“老榆”就被擒获了。“老榆”是十分难捉的,又很漂亮,所以捉到“老榆”常常成为孩子们对别人炫耀的资本。

叉子的制作是对孩子们的锻炼。现在蜻蜓少了,以后的孩子们见不到这种自制的玩具了,还是记下来为好。叉子的形状如同吕布的方天画戟。叉子的制作材料是秫桔,也就是高粱杆儿。要用中节部分,因为那里柔韧性和弹性最强。作叉子席篾儿宽度3毫米左右,太宽和太窄都不好。制作卡簧篾子要更薄。所以得把篾子再肃一次,剩下篾子最外面薄的一层,因为卡簧越薄,灵敏度越高。

捕捉“老吊”叉子就有些不适用了,因为“老吊”挂在树上的时候与垂直呈30度角,所以马尾套儿和夹子正好可以从它的盲点切入。马尾套儿主要材料就是马尾上的长丝。马尾搓成双股,用折回的那一端把另一端套进去就成了。马尾套儿伸到蜻蜓尾部,最好尾部要进入套儿一半左右,横向一扯,蜻蜓就会被牢牢地捆住了。夹子就是把老鼠夹子拴上绳儿控制张合就行了,但是老鼠夹子力量太大,容易把蜻蜓夹折的夹死,况且尺寸太大,容易暴露目标。所以还得自己动手制作。于是铁丝儿的粗细,弹性大小,以及夹子的尺寸,就都得自己动脑筋和动手来作了。

我们常讲人与动物区别,就是人会制造工具。那么孩子们自己制造玩具,实际上是从小动物向人发展的重要步骤。因此对于孩子的进步,绝对要做强于现在任何一个高级的电子玩具。捉蜻蜓的过程,孩子的各种能力都会得到极大地锻炼和提高。

可惜现在孩子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后蜻蜓”时代。孩子从小就受到教育--蜻蜓是益虫,不能伤害。事实上,能够看到蜻蜓的孩子就已经很幸运了,哪还有机会去捕捉呢?因为湖泊大面积干涸,或者重试污染,蜻蜓已经失去了生存之地。的确,需知,环保的意识,是环境的极度破坏换来的。所以这种现代文明不是人类的进步,而是人类的悲哀。

所以蜻蜓是我一生做不完的梦。小时候,它带我们进入未来;而现在,它又让我们梦到青山绿水。

在我们眼中,蜻蜓远去了;但在我们心中,远去的不是蜻蜓。

夏雨蜻蜓舞

文/墨海书耘

夏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大雨过后,天气有了少许的凉爽。我沿着近郊的山坡散步,路边菜园的篱笆墙上,丝瓜花儿开得正旺,嫩黄的花丛中,轻盈的蜻蜓正在款款地飞行。

小小的蜻蜓扇动着薄薄的翅膀,像一架架小飞机,时而高飞,时而俯冲。或首尾相连,将身体弯成优美的弧形;或比翼双飞,像一对对情侣在婆娑绿意中嬉戏相追;或伫立在绿叶花瓣上,翘立的翅膀像一朵静止的花。我被蜻蜓优雅的身姿迷住了,蹑手蹑脚走到近前,想拍下它的倩影,不想却惊飞了蜻蜓。受了惊吓的蜻蜓飞速地向别处飞去,旋即没了踪影。

我正为自己的行为懊恼,却突然在菜园的豆架旁发现了绕飞的蜻蜓。人字形的豆架上,细长的豆角婀婀婷婷,娇羞地躲在绿叶的后面,却又时不常地探出腰身,羞涩地看一眼擦肩而过的蜻蜓,像怀春的少女偷窥暗恋的情人;披着细刺的黄瓜身着绿衣,头戴一顶黄色的“斗笠”,像邻家健壮的小哥,在架子上玩着倒立,顽皮的蜻蜓不时地用细细的小爪挠一下它的腰身,于是笑颤了一架的绿叶,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宋?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和唐?刘禹锡“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的诗句。优雅的蜻蜓在菜园的上空款款地飞行,墙边青藤上的牵牛花,朱唇半启,欲语还休,粉色的花束半张半合,仿佛期盼着俏皮的蜻蜓在它绯红的脸颊上印上深情的一吻,粉色的花瓣才会悄然绽放。一只红色的蜻蜓立在黄灿灿的南瓜花上,长窄透明的双翅一会儿平展两侧,一会儿直立于背上,灵动又雅致,别有一番情趣。

篱笆、青藤,黄花、蜻蜓,充满了浓郁的田园气息。湿漉漉的空气中传来阵阵清脆的蛙鸣,夹杂着路边草丛里蟋蟀蛐蛐低浅的吟唱声。在这悦耳的蛙声虫鸣中里,蜻蜓扇动起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在这绿色的田野,看夏雨蜻蜓舞,在享受人生乐趣的同时,更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安逸。

嚼着草茎,看天上的云

文/南方太阳雨

记得小时,也是放假,百无聊赖,于是就去田野里玩,抓过青蛙,捉过蜻蜓,用竹竿缠上蜘蛛丝,去粘知了,下到水里,把荷叶顶在头上,在水里寻找一种野生的菱角,看水里蚂蟥游来游去,听大人说蜻蜓吃蚊子,就放到蚊帐里,结果蚊子依旧在。捉蜻蜓要有耐心,要从后边去捉,那时认识了许多晴蜓,有红色的,黑色的,大的,小的,还有一种后来叫豆娘的,那时疯一样的玩。

什么事情不做的时候,就想心事,嚼着草茎,看天上的云。

忽然,昨天的日子就不再有了,我的孩子也大了,但是她不会玩这些,现在的孩子好象不会玩了,不能近水,怕水怕晒,怕不安全。唉。

生活依旧如故,当多少年过去,离往事也就越来越远,便也没在追寻。到时我可能都不能回忆出那些儿时往事。

现在也是放假,到学校想寻找一种久违的心情,看那花儿是否依旧,看那记忆中的场景是否依旧柳暗花明?发觉许多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滑落,岁月的轮回,是千古不变的旋律,而周而复始的花开花落,却又是恒久以来都无法改变的,依稀耳边响起的总是父母聆听不断的叮咛。物事人非,往日不可追,风住尘香花已尽,物是人非频回首。

花开无声,花落无言。

校园内熟悉的影子依旧在。只要你够静,你还能听见虫儿的呢喃。

且听清荷随风吟

文/勿忘山

我喜欢荷花,喜欢接天莲叶的荷塘,所以在夏荷花开的时节,我总是在荷塘边流连忘返,从花开到花落,无数次的去观荷、赏荷、拍荷,在自己的心中种荷。

观荷赏荷,不在其艳丽,而在于它的高雅与静美,

听,花开的声音。

雨后的趁荷,是纯净的,微开的花,含苞的蕾,亮白的花尖透着粉红的嫩,远远望去,层层的莲叶浓淡浸染,翠绿之间点缀着玉白的花和粉红的蕾,此情此景何尝不是诗中的“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恰如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

一条小水渠流水潺潺,晨曦透过树的间隙洒落下来,一种油然而生的激情触动着心弦,举起相机去追寻那灵境的纯,一阵轻风吹来,荷叶翻飞含苞的蕾在叶间忽隐忽现,好,大珠小珠在玉盘间滚动,发出耀眼的光,此时的美,让我变得有些迷乱,不知如何把这份灵动定格,镜头在叶和蕾的舞动中变得迷离梦幻,动与静,虚与实在风的摇曳中尽情的演绎,如诗,如画,那种韵动美,让我沉醉。

纯净的不染,将一季的清雅沉淀,端庄、静怡的花蕾稚嫩的犹如一个处子,依偎在柔和的叶绿之怀,粉嫩的容颜,还苞待放,远处的花蕾在荷叶的遮盖下或隐或现,稚嫩的,微开的,一个个欲言又止,静静地等待美丽的绽放,微风吹过,纯美的心事拂过荷尖……

俯下身去,让自己的与荷相连,叶子中间那晶莹的水滴,映照着一个世界,此时的心只剩下那闪闪的光影,于是,你的心儿醉了,你的心儿飞了,飞进那迷幻的光影,穿越在空无的境……此时的我竟然幻化出自己掏出自己的心,放进这一滴水中去洗涤,去轮回,沉浮的心事,在那清晰的水声,在那忽闪的光影中流淌。“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划过心头,一种自在油然而生。

“碧波心里露娇容,浓色何如淡色工”,从拍荷花开始,就大量的浏览荷花的拍摄与后期,自己也曾做了些尝试,说实在的爱荷的人多,荷花的摄影作品似乎涵盖了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静下来一想,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即使没有新意,那也是我的,于是在第一次的狂拍之后,抑制不住的欣喜,急匆匆的把照片发到空间,没有做后期,美其言曰这是我的“原创”地道的柔美本色。

在来时的路上,遐想这自己可以拍出《小池》的意境:“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可是,转了一圈又一圈,只看到寥寥的几只蜻蜓在荷塘间盘旋飞舞,就是不肯落下来,心中落有失落,想那若是杨万里要来拍荷,一定可以拍出荷的韵,荷的魂。《小池》的清晰朴素是我喜欢的,善写山水的他竟然把荷塘的景色描绘的生动淋漓,难怪他的好友戏称他说:“处处山水怕见君。”

“无缘的你啊,不是来的太早,就是太迟。”心中不禁暗笑,怎么想起了席慕蓉来了,哈哈。“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连日来我流连这个小小的荷塘,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我就已经到了,早上的荷塘最为美丽多姿,初绽的花蕾如少女般羞涩,含苞待放,前一天开过的荷花则如成熟的少妇婀娜多姿,在晨雾中演绎着自己的美丽,蜜蜂在花蕊间忙碌授粉,第一次拍荷的欣喜感觉突然找不到了,走近荷塘,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去拍,绕着荷塘转了一圈,我依然找不到感觉,此时真的理解了拍荷不易;尤其是要拍出荷花的意境更难。

拍过了叶,拍过了花,拍过了茎也拍过了果,拍过了接天的翠叶,然而,始终没有拍到“蜻蜓立上头”心里一直想着,抽只烟,慢慢的走着,看着,搜寻着。

突然,一只红蜻蜓进入我的视野,它静静的立在荷叶的边缘,我拿起镜头对准了它,奇怪,它的翅膀哪?我的眼睛离开了镜头,还是奇怪,和以前看到的蜻蜓不一样,它的翅膀是立着的,管它哪,先拍了再说,镜头的焦点聚集在它的眼睛,大大的眼睛与我对视,似乎充满了好奇,一动不动,我的心一阵窃喜,于是,不断地变换角度,把她的倩影定格在我的记忆之中,“哥们,我拍到红蜻蜓了……”!在我的描绘之中,电话的那端哈哈大笑:“你拍的是红豆娘!!!”

后来,我才知道,蜻蜓的个头要比豆娘大,豆娘的色彩非常漂亮,我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种,蜻蜓停歇时,会把翅膀平展在身体的两侧,而豆娘一般是把翅膀合起来直立于背上。

这只是我拍荷的一个花絮,因为喜荷,我会守候一个花季,不,我会一直守候,用我的镜头去解读荷的韵,荷的魂。

且闻蝉鸣话童趣

文/疏梅月影

今夏不同往昔,天地乃一砖窑,人皆居炭火之上。我身居斗室更是烦躁。空调凉而不爽,冷饮冰却无润。正觉烦闷无趣,忽从紧闭的窗户外挤进来一声蝉鸣,我疾奔阳台寻觅,但见窗外盆景小圆叶子下停留着一只蝉,这悠悠的一抹绿意,在如火骄阳下送来一丝清凉;柔柔的一声蝉鸣,在都市烦躁中如同一声天籁。这久违的蝉鸣即刻将我带回那:"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 梦觉流莺时一声。"的清凉故乡,那遥远梦中……

儿时,不惧炎暑,反倒有"人皆苦炎夏,我爱夏日长"之情,整个假期可以尽情玩乐。我们总趁父母午睡鼾声四起时,提鞋溜出,此时村中寂静,公鸡躲在树枝上乘凉,母鸡在树下刨土,将自己半埋入土中土浴;狗儿趴在门过道上打盹,正是"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夹碟飞".我便约了玩伴到田间摘一柄瓜叶举过头顶权当遮阳伞,飞跑到河边嬉戏,男孩子更是脱衣卷裤下河捞鱼。每于此,我总爱坐在岸边青石上看蜻蜓戏水,最美的是那红蜻蜓,它通体透亮银红,在升起薄薄雾霭的水面上优雅地飞翔,仿佛红衣舞女在水波潋滟的舞台上舞动,上下翻飞,时而箭矢一般掠过水面,荡开圈圈涟漪。若不是亲眼所见,你绝想象不出"蜻蜓点水"那瞬间的美丽,美的动人,美的让你眩晕,美的让你不敢眨眼。男孩则脱掉上衣,或者用树枝扑打蜻蜓,那些尾尾相衔的蜻蜓飞得低且慢,儿时不解其意,只觉得好玩,专拣那对对双飞的 扑打。我想,现在都市中的孩子只能在图片上认识蜻蜓了 ,是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了!

最有趣的还是捕蝉。盛夏,树荫浓密,雨水充沛,便会有声声蝉鸣,此起彼伏,鸣叫不绝,平平平仄仄的绝唱萦绕在山间乡村。红楼梦中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以此赞誉女儿纯洁美好。那蝉本是吟风喝露之物更是人间尤物,"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较之女儿更胜一筹。也许是它那玲珑的身躯和 美妙的歌给了曹雪芹灵感,才塑造了林黛玉芙蓉花样的人物,它吟唱的许是葬花吟?

蝉为躲避螳螂的捕食,藏在叶子后、树干上,振动羽翼平平仄--平平仄弹奏歌赋。我们寻声觅去,凝神屏气,一人蹑手蹑脚爬树。"牧童骑黄牛, 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 忽然闭口立。"描绘得就是这种场景吧。我们常常失手,待到靠近,它却惊觉,"倏"地飞走了,让你无可奈何。必待它正鸣唱的起劲,陶醉其中时悄然靠近,五指并拢手心凹进,"啪"的一声扣住,捉它在手,它便不唱了拼命挣扎,但,哪里挣得脱,用一个粗线系住脖子拴在木棍上把玩。蝉的羽翼轻纱般透亮,眼睛凸出很是好玩。想让它在手中鸣唱,它倔强的闭口不唱,而且不断飞起,却被线拉回来,风筝般被我们控制在手中。我倒怜惜起它来,它用各种伪装躲过了黄雀之害、螳螂劲斧,却落于狡童之手。它虽高傲孤僻却难逃被捕命运。

身居闹市,蜻蜓点水、林中蝉鸣、提笼流萤已相去甚远。每日汽笛、摇滚聒噪,很是怀念那声声蝉鸣,它"含气饮露,黍稷不享"焉能为害?然高楼林立,立交纵横留给蝉有多少天地?捕蝉对于我已是一种奢望,只是在偶尔的蝉鸣声中忆起昔日的童趣,于子孙也不过是童话故事罢了。

竹林里的游戏童年

文/浣纱小芙

几户农家小院,掩映在青青翠翠的竹林之中,竹林深处,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那是儿时的我,和小伙伴们在竹林中嬉戏,蓊蓊郁郁的竹林里穿梭着我的欢乐童年。

小时候,家的四周,到处都是竹林。东坡先生说过,“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农人们无论老老少少都爱竹,所以家家户户都有竹林。清风徐来,竹影婆娑,人们可以乘凉;竹干剖成篾条后可以编成农具厨具;竹枝竹叶可以当柴;竹笋可以做菜;笋壳可以做鞋底……对于彼时还是小孩的我和我的伙伴们来说,竹林就是我们游戏的天地。

我们常在竹林里捉蜻蜓。

先寻一根长长的细细的竹竿,然后把一根篾条弯成一个圈,插进竹竿顶端的小孔里,固定,随后,拿着竹竿房前屋后到处去找蜘蛛网。找到后就用竹竿将蜘蛛网缠绕在那个竹圈上,将竹圈绕上一层又一层的蛛网;或者,直接用一根更为细长的竹竿去绕蜘蛛网,直到竹竿的顶端被蜘蛛网包裹成一个灰黑色的小球。二者的区别是“捕猎”的面积不一样。

完成了上述准备工作,我们就拿着工具来到竹林里。竹林里有许多蜻蜓,大脑袋,长尾巴,背上两扇透明的翅膀,个头比常在小溪边、草丛中飞舞、点水的蜻蜓要大一些。原来不知道它的具体名字,现在从网上得知叫做蓝面蜓。竹林里的蜻蜓多是黄昏时分才出来捕捉蚊虫,黄昏时分,特别是闷热的天气,一群又一群的蜻蜓在我们身边飞舞着捕捉蚊虫,它们或盘旋,或俯冲,或拉升,或急转,对蚊虫进行着围攻。我们开心而兴奋地看着这一切,我们实在讨厌那些蚊虫对我们的叮咬,我们太喜欢这些“小飞机”了。

所以,我们就在白天的时候,带着我们的工具,来到了竹林里。白天,蜻蜓就栖息在竹枝上,它们用足抓着竹枝或竹叶,张着翅膀,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片竹叶,或一根竹枝,仿佛就是它们的停机坪。我们轻手轻脚地在竹林里走着,眼睛像猫似的四处张望,蜻蜓隐藏在竹叶当中,并不是一眼就能看见的,需要仔细辨认。不过,对于儿时的我们来说,也就不在话下了,要不了多久,就发现了一只“小飞机”,立刻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屏住呼吸,将缠有蛛丝的竹竿伸过去。如果是网,就将“小飞机”整个的扣在网里;如果是小球,就将小球靠向“小飞机”的翅膀。蜻蜓被捉住后,就将它取下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尼龙网里,继续寻找。尼龙网多半是小一点的小孩拿着,他们很是羡慕很是崇拜地跟在我们身后,即使因为发现蜻蜓时呼叫我们的声音大了些遭到我们的喝斥也无怨无悔。

我们在竹林里逛上一圈,满载而归,然后,从中挑些个头比较小的蜻蜓,送给那些小跟班们。那些小跟班们如获至宝,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蜻蜓的翅膀,跑着,叫着,向家里人报喜去了。我们呢,就把满口袋的蜻蜓带回家,全部放进我们的蚊帐里,以为这样蜻蜓就能帮我们吃掉那些钻进蚊帐里的蚊子,那些总在半夜三更将我们叮咬醒的蚊子。不过,我们总是在第二天清晨,发现蚊帐里的蜻蜓全部杳无踪迹,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溜掉的。

除了蜻蜓,笋子虫也是我们的宝贝。每当春笋破土而出的时候,就有笋子虫来光顾。笋子虫是硬壳虫,它的背部是黄色的,上面还有条纹,腹部是黑色的,它有六只脚,长着一张又细又长的嘴巴,就像一小截小竹枝似的,嘴巴旁边还有一对触角,这嘴巴专门用于刺吸竹笋汁液。我们就趁它抱着竹笋,把长嘴巴扎进笋子里吸食笋子汁的时候,用两根指头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捉住了。这个时候即使被它发现,它的长嘴巴也来不及从笋子里拔出来。将它的一只脚或几只脚折断,再将一根细竹枝插进它空心的残肢上,然后就将竹枝高高举起,抡着圆圈,笋子虫就会一个劲儿扑闪着它的翅膀,像小风车一样。

记得有一年,竹林里的一个角落,有一株笋子,连续好几天都有笋子虫光顾。我每天只需到时候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捉到笋子虫,多则三、四只,少则一只。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捉住笋子虫后,就洋洋得意地在小伙伴面前炫耀。

笋子虫的另外一个作用据说是烤熟吃了之后可以治疗消化不良,因此,有时候捉到笋子虫就把它弄到柴火上去烤,烤好之后,连着外壳一起,吃起来脆香脆香的,也算是小时候的一道美食。

我家的后院,也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地势高低起伏,低处常常积着厚厚的竹叶,红红黄黄的,像一层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我家那时候养了一群鸭子,鸭子常常在竹林里找虫子吃,有时候,就趴在松软的竹叶上休息,你嘎嘎两声,我嘎嘎两声,好像在闲聊。母鸭子们要在竹林里下蛋,它们通常会找竹叶比较厚的地方生蛋。由于竹叶比较蓬松,鸭蛋常常就被竹叶掩盖了,寻找鸭蛋也是我们乐此不疲的活动之一。翻开一层竹叶,发现一个白花花的鸭蛋躺在那里,心里立刻有了成就感。几个小伙伴在一起,就会你争我夺,铆着劲儿比赛,看谁找到的鸭蛋多。有时候,还会找到坏蛋,确切地说,是母鸭很久以前下的蛋,因为放得久了,坏掉了。如果一不小心打碎了,那味道简直奇臭无比,小伙伴们纷纷掩鼻而逃,找到坏蛋的人就会很沮丧,感觉自己白费了那些力气。

当然,在竹林里捉迷藏、玩打仗几乎是每天的游戏。我们还会将绳子绑在两根粗壮的柱子上,荡秋千。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将嫩竹叶摘一片下来,就是一个哨子,放在嘴里,用两片嘴唇使劲地叭嗒,就会叭嗒出清脆的声音来。要不,就给外婆拾几张大而完整的笋壳,用来做鞋垫。如果连着下几天雨,竹林里就会长出一些蘑菇,洁白的,像一个大圆盘,零星地点缀在竹林里。我们知道背面是白色的蘑菇可以吃,于是就提着小竹篮去采蘑菇。采的少,就当玩具玩一会;采的多,就带回家让大人们做一道蘑菇汤给我们喝,味道鲜美极了。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竹林里的游戏童年!

六月六

文/王祥夫

城里的节日向来像是要比乡下多一些,有些日子虽说不上是什么节日,也竟让人喜欢,比如六月六,这本不算是什么节日,乡下这一天怎么过?鄙人是不得而知,但在城里,一是要晾晒衣物,皮毛棉麻,一起拿出来见见太阳。二是要吃一顿西葫芦炖羊肉——再差也要包顿西葫芦羊肉馅儿饺子。这就显出六月六和其它日子的不同,也竟像了节日,孩子们的开心还在于晚上可以看流萤,白天看蜻蜓。

民间所言,六月六,百虫出。吾家旧居紧邻护城河,蜻蜓像是多一些,但多是那种蓝蜻蜓和黑蜻蜓,即至看到红蜻蜓还是多年以后的事,京华护城河一带,到了夏日的傍晚,红蜻蜓成百上千,什刹海那边也一样。两年前在桂林,塘里的荷花早已开过,只剩下一塘的枯荷和残梗,却照样有红蜻蜓飞来飞去,桂林这边的红蜻蜓小一些,飞来飞去格外得红。蜻蜓是昆虫里的飞行高手,可以在空中飞飞停停,一动不动停在半空,然后再飞,这本事别的昆虫没有。蜻蜓的头大,而眼睛更大,水灵灵的,所以鄙乡有称蜻蜓为“水包头”的,想想,真是很形象。小时候喜欢蜻蜓,却总是让你捉不到,记得有一次母亲不知从什么地方给我捉了一只蜻蜓来,兴冲冲地拿给我,现在想想,母亲是怎么小心翼翼地捉到的那只蜻蜓?只此一件事,总让人忘不掉。关于蜻蜓,还记着邻居家王姨有一只玉蜻蜓,但不是汉玉的那种,是首饰,翅膀会动。而真实的蜻蜓不惟翅膀会动,头也会动,蜻蜓的头和身子相连的地方像是有个轴,转着动,样子十分滑稽。

年轻的时候,曾梦想着去做一个昆虫学者,头上戴那么一顶巴拿马草帽,手里是捕捉昆虫的漏头形网,一边走一边挥动,蝴蝶蜜蜂纷纷落网。及至老大,再没了这种想法,但偶尔一两只蜻蜓飞过来,或忽然落于眼前,还是有要把它捉住的想法。还有那种叫豆娘的小蜻蜓,宝蓝色的身子,翅膀却是黑的,一旦落下,翅膀就会合拢收在背上,这和蜻蜓大不一样。蜻蜓落下来的时候翅膀不会收拢,只会稍稍向前垂着一点。

说到蜻蜓,其实真没有什么好说,有池塘的地方照例就会有蜻蜓,蚊子多的时候抓一只放在蚊帐里它会把蚊子全部吃掉,这真是比任何的药物都好。龙安堂堂主画家耀炜说下一回你该写一写蜻蜓了吧?我就觉得是该写一写。这真是很怪的事情。画了那么多蜻蜓,对蜻蜓以为了如指掌,但翻看昆虫图册,才知道还有全白的蜻蜓。鄙人画蜻蜓,多配以枯荷,不少不耻下问的朋友还屡屡问我荷花枯萎了还会有蜻蜓吗?这就又让我想起了桂林,桂林是个好地方,风光好是自不用说,螺丝粉之好是别处少有。北京街头也有桂林米粉店,味道可真是差之太远。用陈绶祥老兄的话是:那是米粉吗?那是味精拌面条!他有资格说这话,因为他是桂林人。其实以鄙人的经验而言,只为去吃一碗螺丝粉,也值得去一趟桂林。

当然,一路的坐船在漓江上还会看到许多的小红蜻蜓。

飞舞

文/立新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夏天一到,蜻蜓便会四处飞舞、停落,它们身子细长,翅膀薄透,眼睛鼓得如同一颗颗圆润的玻璃球。

蜻蜓擅长轻盈地飞行,灵活地弯转,急速地停落,它们不叮咬人,也不搞破坏,成群结队地出现,似乎只是想为夏日增添一份热闹和生机。

但却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儿时,在夏日的晒谷场上,我看见过很多只蜻蜓在飞舞,像在为农人庆祝丰收,那氛围本非常祥和,可偏有顽劣的孩童,要去打破:他们用大扫帚去扑杀蜻蜓,用网兜去罩蜻蜓,用蜘蛛网去粘蜻蜓,只为好玩。

我母亲是善良之人,她不让我去擒蜻蜓。对别家孩子,她也加以阻止:“它们飞得好好的,又没有碍你们的事,你们非要捉它们干什么?”但没几个孩子会听她的,依然会去捕蜻蜓,一些本可以飞得很高、很远的蜻蜓,就因此丢了命。

歌曲《人世间》有一句词,“人像雪花一样,飞很高,又融化”。那些夏日里飞行的蜻蜓,何尝不是如此呢?

知道命运的坎坷,但依然去热爱,去尽情飞舞,蜻蜓虽然不能言,也不如人类有智慧,但这个道理它们或许也应该知道。

又到夏天了,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我所在的城市里,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拿着网兜、网套,开心地捕蜻蜓、捉蝴蝶,让我有种欲劝又止的感觉。

我想起了当年的母亲。

夏日动静

文/霍无非

夏日有动静么?答案是有的。也许,有人认为,入了“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的季节,天气炎热,万物避伏,应该是“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哪有恁多弃荫好动的生灵啊,所以,夏是清静安闲的。这道出了夏日的一种形态:静是表象,动是本真,互为依存,密不可分。拿这两句唐诗来说,当春华落去,麦绿变黄,布谷声声在田垄上空回响;小院的花丛中,蔷薇花飘香,只因有微风吹来助力,恰到好处地描绘了夏日静中之动的美感。

这样的诗句意境还有许多,像精巧雅致,立意新颖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看似亘长静止的状态,但一有风吹草动或其他同类骚扰,蜻蜓垂下的一双薄翼即时张开,振翅盘旋于粉红的荷尖之上,再觅荷尖水上枝。“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暝色中,虽看不到稻禾“保护神”青蛙的身影,但此起彼伏的蛙鸣中,能感觉到它们用害虫填饱肚子的满足,正鼓着下颌,“呱呱”呼唤求偶配对呢。夏蝉也不甘落后,伏在树上“嘎嘎”鼓噪,贪婪地吮吸甘美的汁液,“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如弦”,只在槐枝柳条被风扫来时,蝉鸣才稍停歇片刻。“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植物不似动物那样动感十足,也在悄无声息地拔节、生长、膨胀,梅杏黄熟,荞麦花送油菜花,好一个春与夏的更迭!

动与静,一对拆不散的孪生景象,无时无刻不在夏日中,注定多样而不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