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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唯美散文

2023/01/30好文章

田野唯美散文(精选15篇)

夏日的田野

文/钟文

夏日的田野,那快速生长的禾苗,青葱翠绿,极目远眺,宛如一块块绿色的织锦,诱人喜爱。

打从插下早秧以后,春日那白茫茫的水田,一下子就改变了色调。由于雨水均匀,阳光充足,用不着十天半月,已长势十分茂盛,一片葱绿。夏日的田野,不仅是一块绿色的织锦,更似是一汪绿色的海洋。随着阵阵夏风吹来,那绿色的禾苗,扬起一拔拔的绿浪,高低起伏。

我们村口的前面,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小时候,我们常牵着牛儿,在田垄上放牧,牛儿在悠闲地吃着青草,而我们却在尽情地欣赏夏日田园的风光。

在那夏雨连绵的清早,田野上雨水盈盈,一片朦朦胧胧,那村野的山边,不时飞来一群群白鹤,正在水田边觅食;田野的上空,那一只只轻盈的燕子,却不知疲倦地在雨帘中飞翔……

那一群群蜻蜓,也在雨中匆匆赶来凑热闹,它们那薄而透明的翼翅上,沾着点点滴滴的露珠,在田野的上空,宛若千百架微型直升飞机,高高低低,不停地飞来飞去。

在那淅淅沥沥的夏雨中,田野上还传来了一阵阵蛙鸣。青蛙,被人们称之为大自然的歌者,在这雨水充盈的夏天,尤其是夏雨将来的时刻,它们便鼓起气囊,发出“咯咯咯”的阵阵欢叫。

还有贯穿在田野中的那条弯弯曲曲、涓涓而流的小河,在夏雨中,河水涨满了,河中的鱼儿显得特别欢畅,不时浮出水面,张着小嘴,吮吸着雨中新鲜的空气,有的还在水面翻几个跟斗,然后扎入水中,欢快地游动着……

而那一只只在田野中爬行的“横行将军”田蟹,它们喝足了雨水,纷纷爬上田基,嘴喷白沫,尽情地享受夏雨过后的清凉。

大自然的不少生物,似乎都与田野、夏雨有关,夏雨给它们带来了欢乐,带来了灵动。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在夏雨过后相约到河边垂钓。这时,河中的鱼儿特别活跃,吃钓的几率较高,只要把勾着蚯蚓的钓钩投放水中,不需多时,便钓到了满满的一小袋欢蹦乱跳的小草鱼。

夏日的田野,不仅有风有阳光,还不时有雨。夏雨刚过,太阳出来了,天空中很快便露出了一道弧形的彩虹。每每看到那横跨在天宇中的彩虹,我们这些乡村孩童便会欢快地唱起了儿歌:七彩一道弯,横跨蓝天上,天公有传令,不能用手指(向),谁指手(指)就弯(曲)……

然而,要论夏日田野最美的景致,当数那布满流萤的夏夜。当阵阵的微风吹来,田野的上空不时掠过一只只闪闪发光的流萤,在漆黑的夜色中,宛若天上的银河坠落到人间,星光闪烁,美不胜收……

回到秋天的田野

文/竹箫梅林

这个秋天,我有些恍惚,甚至不安。

就在我顺着蜿蜒的羊肠山道,登上了这海拔只有300米的山峰,远眺的时候,不安就愈演愈烈。不是恐高,也不是山峰险峭。普通的一座山,树木,杂草,渐渐的失去绿色,间或一些野花鲜艳的开着。接着会是树叶又黄转红变暗,落下,野草干枯。习以为常的秋色。我不会因此伤感,也不会不安。

从山脚开始爬山的时候,我看到一小块的红薯地。枝叶葳蕤,茎蔓匍匐的龚土被红薯拱的干裂开口,露出了半截的身子。我在红薯地里站立了很久,想用手握住一根红薯秧的主茎根部,把地里的红薯拔出来。犹豫了再三,还是离开了。我怕拔起红薯的那一刹那,会连根拔起遥远的记忆,枝叶会绊住我上山的脚步,跌落在熟悉又遥远的红薯地里。

可我的脚步还是有了纠缠和牵绊。身体被红薯地拖着,山上五彩斑斓的秋色就再也提不起我的兴趣了。在山顶向远处看着,空气有些薄雾。近处城市的高楼和道路,还有遥远的模糊了的田野乡村。来时狭窄的山路被山上的色彩遮蔽了,我看不到山脚的那块红薯地。我的不安就在此时愈演愈烈的。不单是看不到眼前的那块红薯地,毕竟那块红薯地可以原路返回,可以找到,还可以拔起一些红薯来品尝带有泥土味道的甘甜,借此回到童年。可我,茫然的是眼前的色彩和薄雾中,我能顺着哪条道路抵达远处的田野。

我的生日是阴历七月初二,立秋后几天。我每年生日的时候,母亲总是满脸自豪的说生我当天的时候,我就有了粮食计划,有了口粮。生我当天的下午,生产队里分红薯,就有我的一份了。可是,比我晚7天出生的那个叫“饱儿”的男孩,却没有赶上粮食计划,当了一年的白吃饱。每次说起这些,我的脸上也总是自豪。随着长大,却有一个问题困惑着我,按照农事收获的规律,我生日的那个节气,不是红薯收获的季节,红薯应该是在霜降以后最后收获的,相差一两个月的时令。一直到今年我生日的那天,我才把这个困惑和父亲提出来。原来是那个时候,正是亩产万斤粮的荒唐时代,到立秋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没了粮食吃。没成熟的谷子、高粱、玉米等没法提前吃,提前收获就糟蹋了庄稼。所以,只好把没有长成的红薯用来接济日子。红薯,就像一个胎记深深地烙在我的身体上,是我童年中唯一可以回忆的一个符号,一个生命藉此长大的营养块根,悲凉和饱满。

可是,我如今几乎忘记了红薯的味道。偶尔从超市或者农贸市场经过,闻到烤红薯的香味,总是不想吃。是不忍让眼睛触及到那带有泥土颜色的红薯焦裂的皮层,还有那烤红薯老人的沧桑。看到把红薯的表层扒开,似乎是拨开了举着镐头刨红薯的手掌上的老茧,撕扯出嫩肉,汗水浸在里面,钻心的痛。

遥远的秋天,挂在老家旧厢房的窗户上,镐锹锄镰长满了尘土,锈迹斑斑,有的已经遗失,甚至要在记忆中寻找和推敲当年的名字。把刌,百度搜索不到也无法还原的绝迹了的名词。是一个农具,用来套在手上收割谷子以及高粱的。家家户户不约而同的在磨刀石上磨着把刌,接着就是镰刀,小镐,大镐。把刌、镰刀,镐锹从前门后院顺着土路,沿着河沿,沟垄,就走到了田野。处暑找黍。家乡的秋天是把刌把谷子割下来开始的。黄的谷子,红的高粱,还有白的玉米。在庄稼人的眼中,这些不是简单的色彩,沉甸甸的日子和生活。各式农具利索的收获了秋天,也不假思索的铲除了地里的野菊花,马蜂菜,人仙草,不管多么好看,名字多好听。秋天的田野,是庄稼的舞台。低头只管收获,就像春天只管播种。不看山上和路边的枫叶红,也不看叶子黄,更不在意风中的树叶落了多少。

是这块红薯地把我拖着抻着回到秋天,回到田野。我脚下山路,也一定是当年在山上开田,砍柴的人走出来的。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单纯的为了十一长假的休闲和游览。沿着笔直平坦的公路或者高速路,一个转弯,就可以从现代的生活中走进山林,原以为藉此可以饱览自然地秋色壮美和斑斓。可我,呼吸不到带有泥土的味道,和我在卖场里闻到的煮玉米雷同,气味里掺杂了化妆品的味道,找不到纯正。

路,是抵达的途径。我的沿途充满了太多太多的色彩,让我迷惑,或者是我不由自主的受了诱惑,甚至心甘情愿的被吞噬,最终停在途中。我看到了车流,路边的树木,秋天该有的景色。透过树木的间隙,我终于可以见到了一片长在地里的灰黄。是早已经成熟但还没有收获的玉米。枯萎孱弱,萧条孤寂。是被秋天遗忘了的,或者,也是被主人遗忘的。

一块遗忘的不大的庄稼地,不是满载期望的收获,不是当年无垠的玉米或者高粱,以及成片的花生。可我还是庆幸可以抵达了秋天的田野。

我无法不停在这里。是拿起锈迹斑斑的镐,握住玉米秸子,用力的刨下去,还是拿起钝迟了多年的镰刀,沿着地面把玉米割断。我还可以掰下玉米,装满背筐。甚至我想象到,在花生地里,捡拾遗落的花生,重温拾秋的欣喜。我把自己放逐到秋天的田野中,满地的奔跑,一不小心就被一个土坷垃绊倒,一个狗吃屎,狠狠地摔下去,一嘴的沙土,还有土地里没有腐败的农家肥。如此,我便可以清楚地嗅到土地原有的味道,秋天的味道。

我俯在土地上,清晰地看到地表的杂草,虫子,蚂蚱,柴禾,风中刮落的谷子,高粱的种子,还有野草野花的籽。顺着地上一道道微小的沟壑,找到一些眼,一个洞,是蚯蚓钻过,是地里田鼠的洞穴。我深深地嗅着,嗅到风中的瓜果香。聆听到麻雀的翅膀滑过树梢。仔细的触摸,触摸到耕耘,触摸到风雨,触摸到霜雪,触摸到土地上行走的影子和花白的胡须。听到土地的呼唤和回音,告诉我是大地的生灵和孩子。

抬起头,看着远方刚刚登上的山。那座山叫莽山。传说中是一条大蟒,守护者周围土地收获的粮食。依稀可数的庄稼的秋天,莽山面对的是萧条空旷的田野。

我还是在田野上,面对土地,看着我的影子,看着遥远的秋天。

一个人在田野

一个人在田野

间苗

我从渐渐明亮的天色出发,穿上那双紫红色的靴子,短袖衫薄如轻纱。黎明的空气里有露珠轻的叹息,凉意在草尖上停留,一串串白色的晶莹,像夜的足迹,如梦一样氤氲着雾蒙蒙的气息。

骑一辆黑色自行车,我向村外驶去。

村庄还在睡意朦胧中,墙壁上的丝瓜爬上玻璃的碎片,南瓜花在夜间盛开,眉豆的花闪耀着蝴蝶般雪青色的眼眸,黄瓜花星星一样挂在竹竿的旁边。我从这些蔬菜旁疾驰而过,沿着河沿上湿漉漉的草茎向前。

村外是田野,四野空旷,遍地潮湿,空气新鲜而清凉,淡淡的烟雾在田野之上缭绕,丝线一样一条条分散、缠绕,似断似连。穿过薄雾,抵达我的田地。

麦茬正在腐烂,昨日金黄已退去,眼前是一派低迷萎缩的溃烂之状。玉米苗在旁边,倔强而旁若无人,它在生长,滋生着新的叶片,那些叶片叶片上淌着潮润的露水,露珠含在玉米芯里,或者还会有一只慵懒的虫,也在玉米芯里贪婪地酣睡……

田野里一片寂静,禾苗拔节的声音如在耳边, 我甚至听到玉米苗骨骼生长的咯嘣声。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夏日田野,禾苗一天一个模样,一刻之前和一刻之后也是迥然不同的风采。禾苗在泥土里,像鱼在水里,嗖嗖地生长势头,从来没有过消停。一株恰逢年少的禾苗,对明天充满憧憬,长大是天性中的梦想。而我,每一次走进田野,要在田野里大肆诛伐,砍割或者剔拔。

我伸出手臂,向那株禾苗下手。它是弱小的一株,它是多余的一株,它是我最不想留下的一株。

我一眼看到那些两株聚在一起的小苗,它们在一起,亲密无间,每一株都充满昂扬的生命活力。玉米要间苗,两株必须淘汰一株。去弱留强是最基本的道理,是末位淘汰制。在自然界,淘汰是残酷的也是普遍的,我每年都在做这件事,这是一件没有商量的事。把腰弯下去,头朝下,脊背弓起,一次又一次,低头看地。每年的这个时候,经过一天的间苗,我的腰板子一样僵硬,腿像木棍一样无法弯曲。我觉着我的双腿已经无法走到田野,我的腰再也弯不下去。渐渐明亮的天色把我照亮,我又站在田野,我又把腰弯向泥土。田野的强大,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去,我说不清为什么我放弃不了泥土,放不下一株小小的玉米苗?

有时,面对两株大小一样,不分强弱的禾苗,我也会迟疑,去哪一株都舍不得,伸手摸一摸这一株,很茁壮很水灵,伸手摸一摸那一株,也很粗壮很旺盛,去留之间,很难决断。田野广阔,小小的禾苗在我身边。我触摸到禾苗跳动的脉搏,它的呼吸那样均匀,它的眼眸那样清澈,我觉着它们都在看着我,向我露出乞求的表情,而我的意念决定着它们的生死。卑微如我者几近没有,我已经是那样的渺小,而禾苗,比我更渺小。在这个庞大的世界,我如飞尘一样轻微,而禾苗,比我更轻微,比禾苗更轻微的还有什么?草芥?尘土?有禾苗是多余的,多余的就会被剔除,被拔下,然后随手丢弃在路边和地埂,阳光暴晒之后,慢慢风化。

我相信我伸手拔下的那株禾苗和这个世界没有缘分,它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它应该去另外的空间里寻找它作为尘土的或者作为草芥的价值。而我更加相信我留下的那株禾苗是和这个世界有着必不可少的渊源。你看它的神态多么谦逊又多么张扬,它仰面望我的模样充满信任和豁达,它会是一株强壮的禾苗,那孔神秘的深入到玉米内里的小芯,似乎有着一股盎然不可掠夺的生机,在我面前安静地合拢。我似乎窥视到一株禾苗的内心,留下它,它的根系、它躯体,与这个片泥土融合在一起,也与我融合在一起。我们是这块土地上的姐妹,每天在一起说着野地里的故事,在鬼怪的传说中惊秫如梦,在蛙鸣的呐喊中清醒。我们有一样的脾气,讨厌野草,喜欢雨水和阳光,厌恶那些长期阴霾的天气,喜欢凉爽的风从头顶刮过。我们在隐约的黄昏相约秋后再见,玉米准备了一场盛宴,等我来赴,那是玉米成熟的日子,像待嫁的姑娘,准备好了出嫁的嫁妆。

这是我的田野,有玉米相伴的田野。

和虫子的较量

那些白色的蝴蝶潜伏在土地的某一个角落,冬天来临,不见了它们的踪迹。适宜的温度唤醒种子发芽也叫醒虫子繁衍。播下玉米种子的那一刻,蝴蝶钻出蛹的怀抱,从这片田野飞到那片田野,把白色的卵,像排泄废物一样到处丢洒。

酷热和劳乏迫使人们躲避在阴凉之下。刚刚过去的那场收获和刚刚过去的那场播种,把人和土地进行了一场颠覆性的改变。欢天喜地伴随着肢体的支离破碎,喜悦的笑容掩盖了满脸的污垢,灰头土脸的额头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一边是从田野往家载着色泽油亮的麦子,一边是从家里运出乌黑茁壮的积肥。从田野载来多少,就会从家里运出多少。像礼尚往来,像你有情我有意,大地送给我们的一份真诚,我们回赠大地一份热忱。收获着大地的馈赠,人们寝食不安,在大地上守候,在田野里了望。一粒种子是否落地,一株麦子是否捡回家,都是我们的牵挂。一场的雨水,饥渴的大地咕噜咕噜喝着甜润的清水,如板的泥土被浸泡的松软,散沙一样轻轻掩埋着种子的足迹。所有的心都从嗓子眼退回心脏的位置,均匀的心跳声和着种子的发芽声在夜阑人静时如琴音铮铮。人们像跑麻腿的小鸡,躲在阴凉之下,暗暗盘算对土地的支出和收入是否合算。

虫子开始肆虐,玉米幼小的苗掀开泥土的遮盖,从灰黄的缝隙间探出惊异的眼眸,它怯怯地张望,庞大的天无边无际,辽远的地广阔无垠。小小的禾苗,它仰慕天的高远,要长到天的那边去看一看,要乘上云彩的锦缎,去天际逍遥一番。小小的玉米,直上云天。

柔软的虫子,从小米粒大小的卵里孵化出来,身体小的像针尖,肉眼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在大地之上,谁也没有在意它出生在哪里。小虫子没有故乡,蝴蝶像丢弃垃圾一样把它们丢弃在一片腐烂的树叶上或者一片凄冷的土地上。没有故乡的生物的行为是在所不惜的,它们没有亲情的抚慰,没有觉醒的仁爱,没有良知的发现,它们一出生就必须为生存竭尽全力,在赤裸的泥土寻找不到食物,它们会饿死,几个小时候后会被毒辣的太阳晒死。在一株小草的遮蔽下,在一片玉米叶的掩盖下,或者是寻找一处松软的泥土,它们藏身。我发现它时,它正隐藏在了玉米的芯里,啃食玉米最嫩的那片小叶。

我和虫子较量,无疑我的力量是强大的。每天早上,我在玉米地里掐死那些藏匿在玉米芯里的虫子。它们摇摆着灰暗花色的肥硕身躯,把玉米芯咬断,一摊黄色的排泄物在玉米芯里,被啃断的玉米秃着顶,没有了招展的风姿。玉米叶被撕咬的七零八落,碎片一样断下。看到那些花叶子,虫子肯定在附近。小虫子吃饱喝足,躲到玉米根部的泥土里,拔开泥土,会看到一只首尾相连的小虫子正在甜蜜地做着它的春秋大梦,多么惬意的小虫子,多么快乐的小虫子,它何以是人类的天敌?抑或它只是植物的天敌?并无与人类作对的念头?。

清晨和黄昏,我和小虫子一起出动。为了粮食,我们相互残杀。为了生存,我们不择手段。为了这片盎然的大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风在绚丽的霞光里习习地吹,远处的村庄在绿树的环绕里安宁而生机勃勃。那些轻盈的蝴蝶在野地里飞,它们不知道它们的子女正在遭受大肆的杀戮。蝴蝶有着蝴蝶的悠然,小虫子的生死与它无关,它只是把那些沉重的负担——欢悦之后生产的废物毫无保留地遗弃在荒野。蝴蝶翩翩,成双成对,你不知道它是真的悠然还是悲戚的寻觅!我从来没有看到一双蝴蝶的眼睛,是流露出欢悦的神情还是流淌出悲戚的泪珠?

我开始对小虫子进行扫描式杀戮,在我扑捉不尽时,我买来氯氟氰菊脂,兑水喷洒在玉米芯上。杀虫剂散发出一股剧烈的农药气味,没有标准的剂量,我用瓶子上的大圆盖子倒出一盖,倒进喷雾器里,白色的药剂迅速地扩散开,像白色的小花次第开放,搅拌均匀,使每一滴水和每一滴药充分掺和溶解在一起,无色无味的水发生质的变化,变得有色有味,白色,像奶一样颜色的水,充满扑鼻的气味,那大概是砒霜一样的味道吧?我无动于衷药水的毒汁多么剧烈,这样熟练地操作进行了许多年,一次次把药水倒出,搅拌,喷洒,我像做一件十分寻常的庄稼活,我已经体会不到我是在搅拌毒药,是拿世上剧毒的药物在向这个的业已残破不堪的植物世界喷洒毒液,也体会不到毒药的分量之于我之于小虫子之于粮食之于大地上其他生灵的涂炭。我已经无动于衷。我像在做一份味道鲜美的汤羹,引诱着喜爱啃噬的小虫子快来受死。这一刻,我只知道那些啃死玉米的小虫子必须死,简单而朴素的意识里并没有想到毒药毒死的不仅仅是这些贪婪的小虫子,还会有从村口飞来的鸽子和从树梢飞来的小鸟,悠然的蝴蝶大概也没有幸免。

我身上会有因喷雾器的损坏滴漏的药水痕迹,浸湿皮肤,经高温的蒸泡,穿透神秘的神经系统,致使我昏厥,中暑或中毒。轻微的时候,手指被药水浸湿发白,脚面上撒着药水,那些药水像会爬的蝎子,在皮肤上散开带着毒汁的厉爪,灼热的痛感像被开水浸泡。眼睛偶尔也会迸进药滴,要疼上三两天才会消失。我无视这些毒药对身体的损害,许多年把毒药背在脊背,毒死小虫子,也毒坏自己的身体。我觉着年轻的我年富力强,我没有惧怕过毒药和沉重的喷雾器,从来没有小心谨慎地保护好自己,一心想到的是田野里的庄稼不要被小虫子破坏。至于那些误伤的益虫、飞鸟和经受不住毒药侵害而死亡的小草,它们和我的青春一样做了虫子的陪葬。

这样的田间管理一年年继续下去,小虫子还在田野里繁衍,我终究不可能把它们赶尽杀绝。

和羊一起在田野

在田野,我没有伴侣。没有一个人和我一起,阅读这块神秘的土地。

当我看麦子不是麦子,看玉米不是玉米时,我很孤单。我知道所有人眼里的麦子永远都只是麦子,玉米只是玉米,而田野永远是那幅一成不变的田野。而我的麦子,我的玉米,它从一开始就带着几分神异的气息,在我心里萦绕。

春天,田野里长着麦子,夏天长着玉米。我牵着我的羊,拿着一把铲子走到田野里。我把羊拴在地头的大槐树下,让它在树下吃树叶,我带着铲子钻进玉米地。玉米一人高的时候,我隐藏在玉米地里。没有人看到我在玉米地里。羊在树下叫,羊看不到我,羊也孤单。

这是一块属于我的田野。我一个人在这里,听麦子拔节,看玉米结穗。那些沿花的麦子啊,那些樱花飞扬的玉米樱子,在云天之下,异彩缤纷。那些春天的麦子不是在沿花,那是遍地的泪花,粉白晶莹,挂满大地的胸脯。

我的羊和我一起,领略田园的诗意。我任意走一条小径,有青草沿路引诱羊的胃口。羊熟悉了那些小路,它越过我,跑到前面,吃想吃的草。不待我走进,它咩一声继续前进。羊记住了去田野的路。无论我是从刀把地走还是从场院那条路走,它要走在我的前头。午饭后它在院外等我上路,等的不耐烦了,一声连一声地叫。要是有个人这样叫我,我会说:你先走。我正做我的事情,没有做好之前,我很少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主意。而羊似乎不在意我的情绪,它急于去那片青草丰沛地。羊一辈子都在等我,无论我愿意不愿意因为它而停下手里的事情。羊没有宏大的志向,我是它唯一的理想。

我和羊一起,在田野。风吹过的麦田,起伏的麦子在羊眼里是不是麦子?那年我第一来到麦田,我看麦子是麦子,看小草是小草,我拔下麦地里的草,工整地摆放在田垄上。我不敢轻易践踏一片草,给羊吃的草也干净青嫩。秋天,我惧怕玉米地里蠕动的虫子,还会有蛇潜伏在玉米秸上。我劈下没有枯萎的玉米叶子给羊,把羊牵到玉米地里和我作伴。羊认得青草和树叶也认得我。

那头羊卖掉之后我留下它的女儿,一头老羊和一头小羊的区别是老羊老练小羊顽皮,它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很温顺。小羊有点桀骜不驯,喜欢一边走一边弹跳几下,还喜欢独自去和别的山羊悄悄幽会。这时我看麦子不是麦子,看玉米不是玉米。我很孤单。在麦子中间,我远离麦子尖利的锋芒,在玉米地里,我担心玉米叶上的刺毛刺疼我的皮肤。我在麦子地边上放羊,我想有一天我会离开这片无休止生长野草的麦田。

秋天,羊在田野,在一棵树下吃树叶,它很安静,安静得像一幅图画。我从玉米地走出来,看到那只羊吃饱卧在树下。它的眼睛饱满而清澈,它在望我。看着它的眼睛,看着它安静的神情。我心头猛然一酸。我觉着我很没本事,我只会把一只羊领到田野,我只会给它吃些青草和树叶。羊的安分,另我无法适从。我的羊太善良,我用一把青草笼络了一头羊的终生,就像我一把黄土蛊惑了我一生的运程。羊依附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羊对我有没有信心,怕不怕我把它遗弃?羊对我的信赖与生俱来,它相信我是它命中唯一的版依。我利用了羊的温良,它不会反抗,意念里从来没有逃脱的思想。即使这样,我还是准备了一根绳子,我用这根绳子拴住它的脖子,牵着它走,把它拴在我想拴的位置上。

一晃许多年过去。当年的小羊变成老羊。小羊和老羊的区别是老羊要被卖掉,小羊暂时不会被卖掉。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很温良,有一天都会离开我,离开田野和青草。

我已经把羊自由放牧在田野上。多年训练有素的老羊,它凭借记忆的深度,在老槐树下等我,在河边的草丛里徜徉,它眺望庄稼地的目光悠远而渺茫,它不是在偷窥庄稼,它在寻找我的身影。夜幕降临,它喊我,咩一声,像有人在背后叫我。羊在背后叫我。羊告诉光阴的阴影越来越重。

我在田野里锄草,我忘记树下拴着的羊,汗水湿透了我的记忆,关于那头羊,关于那头羊的志向,在我脑海里模糊不清。

羊终究要离开我,离开田野和青草。

最后一头山羊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在田野,我看麦子是麦子,看玉米是玉米。没有人和我一起欣赏这片神秘的大地,羊也离开我。

我已不觉得一个人很孤单。

夏天,乡村的田野

文/津津乐道

(一)稻子

七月的田野层次分明,多姿多彩。黄的是稻,绿的是秧,还有五颜六色的各种花草。风从东山那边漫过来,稻浪翻滚,齐刷刷的稻头挤在一起,像春运期间火车站广场上的人头,密密麻麻,不用多久,这些密密麻麻的稻头就会四散开去,离开此地,各奔东西。

稻子,是一种高贵的植物,骨相很好,"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神有一种穿透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米是脱掉外衣的真实胴体,晶莹剔透,肤如凝脂,天生的尤物,谁见了,都会产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冲动。将稻子娶回家,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我想,一个稻子的诞生,就意味着一个人慢慢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七月,在阳光的见证下,在大地的见证下,我们与稻子完美结合了,融为一体。

就让我们举行一个集体婚礼吧。稻子,是天地的女儿。让我们对天地来一拜吧。一拜天地,感谢天地的恩赐。稻子是农民的养女。让我们对农民二拜吧。二拜农民,感谢他们的辛勤栽培。三人稻互拜,祝福我们爱情美满幸福到永久,天老地荒心不变,此情绵绵无绝期。

注定还有一些稻子是要流浪的,流落他乡。对于其他千千万万的稻子,虽爱在心头口难开,不释手,不放手,终究是一种美丽的错误,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不妨让我们一起高歌《走天涯》吧:"但求千里与你共婵娟,天涯海角我都不能忘。"

(二)蔬菜

在田间地头,常常见到整齐的菜畦,上面种着时鲜蔬菜。如果稻子是我们生活中主食,那么蔬菜是我们生活中的盐,缺少蔬菜,生活就缺少味道。

豆子,与太阳一样古老,它将太阳一粒粒的收藏起来,将太阳的活动记录下来,不用纸,不用笔,不用键盘和电脑,它用最原始的结绳记事,不信请看那长长的豇豆,你就会明白。豆子,真是一个顽固派,啥年代,还不与时俱进。

南瓜,少年老成玩深沉。小小年纪,一脸沧桑。仿佛岁月如犁,在它的脸上犁下道道皱纹,如果你对它不是知根知底,一定会被它蒙蔽,没有几个月的年龄,却长着一副老爷爷的面孔。哎!没办法,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葫芦,胖乎乎的傻样啊。很像胖墩。长得那么圆溜溜的。小时候,很好玩,实心实肺,脸皮很薄,还有一层乳臭未干的小绒毛,但一旦长大变老,"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皮厚实着呢,不用锯子你是很难将它变成瓢的。心也黑了,黑如煤炭,用三斤白面也难将它擦白。

苋菜,一身绿衣,满腔热血,貌似柔弱,实则痴心。如一痴心女,当你与白米饭卿卿我我时,不将你的一碗白饭染成一片红,是绝不肯罢休的。"落红不是无情物,一点芳心为君死。"

乡村的田野,魂牵梦绕的地方,随便我们走到哪里,不要忘了我们爱的承诺。乡村的田野,生我养我的地方,不论我们在天涯,还是海角,不要忘了:带上一把土,种上我们心仪的菜和瓜。

雪花 柔情

文/一蓑烟雨任平生

雪花裹在雪花里,浪漫着纯洁的极限。一片片简单的诗韵,搂着激扬的文字,从银装素裹的鸟巢起飞;飞舞的翅膀呼唤语言的灵感,栖息于意像翻飞的心田,墨香的味道,煽情雪白世界的人文风情。那便是一首首诗歌、那便是一篇篇散文、那便是一章章小说,把大地、把山河、把城市、把乡村吟诵,把我们、把你们、把她们歌唱……

飞翔在天空的纯洁,是劳动者汗水的结晶。当它栖息在树上,美丽的诗心,就会钻进树的肚腹,孕育出翠绿的诗行;当收获时,诗歌的句子,压弯了诗人收获的枝头,炫耀着生命的光芒,掀开了生活的浪花,让耕耘者衣锦还乡;还有那缠绵醇香的词曲,漫步旷野的格律中,把山、水、田野的希望歌唱;丰满的散文,醉卧沃土,催生大地的禾苗茁壮成长,从田野里长出五谷丰登的金子,挂满丰收的脊梁;散落于乡间小路,从水泥路的缝隙里冒出铿锵的步履,飘逸出新村建设那青春般的气息,离地飞翔,凸显美丽的梦想;柔情缠绵的小说,穿过钢筋丛林,边防哨所,染一身强劲嘹亮的赞歌;融进车间、码头,医院、社区、学校,谱写成一首首白雪皑皑的曲子,飘进驾仓与勤劳的人一道,把握前行的方向;钻进车厢、船舱与汽笛一同高歌引航,把孝心的美德洒满海疆河;流进村庄、社区,让年迈的老人长寿健康,让老有所养的声音,在梦想成真的天地间源远流长,与儿女一起享乐人间天堂;流入小溪,让它碧绿清莹,灌溉田野的希望,走进滔滔的林海,让天然的氧气,吹起中华儿女大爱的涟漪,用粉红色的花香浇灌梦的天堂!

白色的句号,凝固高昂的枝头。既是这个季节完美的归属,又是报晓春天的逗号。她那蓓蕾般的心脏,在诗人的笔尖下,柔情下一个季节的天堂!

冬日的田野

文/靳亚娟

从小在农村长大,我对田野有种很深的感情,特别是家乡的田野,在冬日的阳光照耀和麦苗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妖娆和更加的迷人。

家乡阎良区关山镇位于八百里关中平原中心,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小麦和玉米的主产区。而我们尖角村则是西安市版图最北边的一个行政村,连接富平、蒲城、渭南,有鸡鸣一声叫四县的说法。

工作在县城,我觉得自己骨子里确是一个农人,在城里面待得久了,就想回乡下老屋住几天,就想家乡的田野,想那里的一草一木,想那清新的空气,想那泥土的芬芳,想走在乡村田间小道的感受,想田野里暖暖的冬日阳光。

回去的早晨,我会比以往起得更早,洗漱完毕就会漫步在村外的田间小道上。初冬的北方空气中寒意阵阵,东边的天空上太阳微微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经历了一夜的睡眠,麦苗都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们抖擞精神,开始了一天忙碌愉快的生活。无垠的田野一眼望去碧波荡漾,麦苗不畏严寒,顽强、坚韧的生长,他们吸收着土地的养分,在广阔的天地中尽情伸展腰肢,努力扎根大地。深沉的黄土地也毫不吝啬地让出每一分、每一寸缝隙,让麦苗自由的生长。黄土地、绿油油的麦浪、初升的太阳、远方劳作的农人如一幅乡村田野画让人沉醉其间。

我如老农人一样踱着步慢悠悠地徜徉在田野 中,不时走走停停,左看看,右瞧瞧,全身心都是放松的,好似回到了心灵的最后栖息处,忘却了工作中的劳苦,忘却了生活中的烦恼,这一刻我的身心是属于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

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的田地头,儿时和父母在田间劳作的记忆历历在目,不断浮现在眼前。如今生产力大发展,机械化操作已将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好久没有下田拔草、锄地、施肥、割麦、掰玉米了,也好久没有那种挥汗如雨、大汗淋漓后的筋疲力尽了。为了找回曾经下地的感受,我挽起裤腿,一脚踩在柔软的泥土里。寒冬中的麦苗不怕碾压,更不怕一个农人的脚步。我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很厚实很舒服很自然的感受荡在心间,这也许就是土地的力量和魅力吧。

蓦然回头,身后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但我知道 亲爱的土地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呻吟疼痛,你无私地为人们提供五谷杂粮,蔬菜水果,你是生命之本。你的颜色永远都是那么单一,黄黄的皮肤是你的本色,可在你的肌肤之上盛开着色彩斑斓的缤纷世界。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鞋脚和裤腿上都留下了黄土的印记,不大功夫一畦地走到了顶头,随后转身上了另外一条乡间小道。不远处有几只鸟儿,怕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它们,扑扇着翅膀恋恋不舍地飞向了远方。往南望去,田野上有早起的人们在晨练,他们有的振臂健走,有的悠然散步。他们和我一样是这片土地哺育的儿女,是这片土地不倦的耕作者,将汗水、希望、期盼一并交付给土地。坦荡的胸怀,饱经风霜的面庞,常年劳作不息的双手是他们田野生活的真实写照。

再回头往村庄望去,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房梁屋脊上盘旋,此刻母亲应该在厨房准备全家人的早餐,我们回家休假也是她忙碌的时刻。深情地再望望我亲爱的田野,道一声离别,短暂的分离会让我更加的思念。

夏日拾景

文/长笑

夏日,太阳炙烤下的田野是苍茫的,所有的作物都集中了一个表情,期待着雨露的降临。那表情透露的真诚给无边的田野增加了几分肃穆和恬静,揪着所有人的心。

苍茫中,矗立在田野中间的一棵大树却是慈祥的,它一如既往的摇动着枝条,用它茂密的叶子轻轻安抚着作物:雨露早晚会来,炎热是必经的磨练。它远离树林,兀立在作物的中间,在广袤平坦的田野上显得格外突出,俨然就是所有作物的领袖。

我们无法知道,是当年有人故意在大田里栽下的一棵树,还是有一棵种子被风吹到了这里;我们也无法想象它尚在幼苗的时候是如何只身抵御风雨,如何躲过农人的耕锄;在它身边,不知道走过多少牲畜,也不知道避开了多少人的践踏,更不知道它远离同类要忍受多少孤独。可以想象的是,它独自走过无数个四季,默默地刻下了每一个年轮,风霜雨雪都被它化作了营养,闪电雷鸣被它当做了娱乐的表演。它见证了这片地界的一再变迁,它目睹过人类许多可说不可说的故事。集体化耕作的人们曾经在它的旁边乘凉,一家一户的劳作也把它当做临时休息的场所。它最早迎来曙光,最后送走晚霞,是鸟儿们中途的一个休息站,是农人心中的一座灯塔。在学者的眼中,它是一个哲人,一个在沧桑中浸透了的哲人。它所记录的哲理厚重的不能再厚重,因为那是从宇宙深处得来的信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索的结果,是多少代人苦难与欢乐的结晶。在诗人眼中,它是一首诗,一首充满了伤感曲调的诗。因为它的孤独它的寂寞它的高傲都极大地符合了诗人的性格,诗性从它那舞动的枝叶间往外喷发。在数学家的眼里,它只是个数字一,很具体很抽象的一。它可以和任何自然数组合,而所有的自然数中都包含着它。它的身边,曾经路过无数种身份的人,每一种身份的人都有不同的评价。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它的离群索居。如果它也像别的树木一样置身于林子里,肯定会被整座林子淹没。恒河沙数,过眼云烟,一切都不会发生。

其实,很少有人能读懂它。它期期的目光永远对着远处的树林,它和同类的交流只能依靠鸟儿传递,它的心事只能说给农作物倾听,它每年都顽强的向远处播撒着种子,它甚至允许菟丝子爬上它的身躯。孤独,造就了它对所有一切的热爱。或许,它时时刻刻期待着在身边能长出许多树木,期待着自己也成为树林中的一员。然而,生长在大田里的它,这样的愿望注定是不能实现的,它只能孤独在这田野里,给夏日的苍茫重重的落上一笔,是感叹,也是落款。

这棵孤独的树,是田野里的一道景色。

枕着蛙声入眠

文/施泽会

空旷的乡村夜空,宁静而美好,天上闪烁着繁星,路边的小草上露珠欲滴,我和你来到田野,去倾听一片蛙声,枕着蛙声入眠。

你的眼睛如池塘里的水,随着轻轻的夜风,泛起一波波涟漪,明镜般的水面,照射着月光,儿歌随时在我们的耳鼓响起,是哪里来的儿歌,是哪里来的狗吠,是哪里来的亲昵的声音?草地湿润,我就是一个山村的跋涉者,牵着你的手,踏着清风,去感受大自然的清新,去抚摸夜光,去拥抱那么一片蛙鸣。

春天到了,乡村的万物苏醒,青蛙在夜里开始鸣叫,开始如细细的春雨,一只青蛙开始鸣叫,咕咚咕咚,紧接着,许多青蛙跟着鸣叫,整齐,高亢,悠扬,铿锵,抑扬顿挫。后来声音由近及远,由远及近,乡村的夜晚被蛙声包围着,温暖着,美好着。参杂其中的,有农村的狗吠,鸡鸣,牛羊的歌唱,农妇教训小孩的骂声。那些山村的图画,在夜里,在人们的睡梦中,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插秧时节,时而青蛙鸣叫,时而蛐蛐歌唱,时而蜻蜓飞过头顶。母亲坐在水车的架子上,两只脚用力一蹬,水顺着长长的水箱哗哗流淌,灌溉农田,秧苗在水温里生长,母亲的笑容在秧苗叶面上摇曳。母亲那开心的劳动,赢得了许多乡村男人的赞许。

初夏,夜空的气温开始升高,潮湿。夹黄鳝的男人,打着火把,在秧田边走动,惊动了四邻的黄狗,汪汪汪的叫声传到田野里。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秧田里的青蛙,扑通一声,惹得青蛙一声声鸣叫。青蛙的叫声如琵琶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如战鼓,一鼓作气。如春雷,声震长空。这个时候,秧苗已经铺满了田野,从嫩黄变成了浅绿,由浅绿变成了碧绿。秧苗随着清风翻滚长势良好,一阵雷雨下来,秧苗开始抽穗,授粉,扬花,一股股稻花香扑鼻而来。盛夏,幼小的青蛙长成了成蛙了。蛙鸣声一声高过一声,一阵紧过一阵,开始的鸣叫声长长短短,中间的鸣叫声急促,最后要是听见田野上有人的脚步声,青蛙的鸣叫声会嘎然而止。仿佛一个交响乐团突然中断了演奏,不过那些余音仿佛还在田野里回荡。

盛夏的夜晚,一家人吃过夜饭,坐在院坝里歇凉,用几个簸箕,一张竹子做的凉床睡觉,父亲在一边用麦草,麦壳,苦蒿等燃起一堆炊烟,其目的是驱赶蚊虫。夏天夜里农村的长脚蚊特多的,嗡嗡嗡直叫,要是没有人打扇,一下子就被蚊子咬一个大包,毒气很重,吃药打针都能难以医治。母亲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一边讲故事,房屋对面田野里的蛙鸣声有时候淹没了母亲说话的声音。我听着听着青蛙的声音和听着母亲说话的声音,就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母亲有时候说着说着,手扇蒲扇的速度越来越慢,有时候蒲扇一下子掉在地上,当我睁开眼睛看一眼母亲,母亲的手从地上拿起蒲扇又扇起来。直到那一堆烟火渐渐熄灭,蛙声渐行渐远了,我们才被父亲抱到床上去睡觉。

我和你来到小河边,能够听见河水静静的流淌,我们坐在草坪上,一只青蛙扑通一下跳进河里。你说,那是一种神灵,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你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仿佛枕着一片蛙声。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着你沉睡幸福的样子,我在你的脸上亲了一口,后来你醒了,你说刚才做了一个梦,你梦见有人抓了一大蛇皮袋青蛙,他们要把青蛙买到城市的餐馆里当作美味佳肴。你追过去,把那一袋青蛙倒入了河里,青蛙用一片蛙鸣来感谢你。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你的心是善良的,美好的,你就是天使。

现在的乡村,青蛙比之前少了,原因是很多人抓青蛙到城里卖。开春不久有人抓青蛙。抓青蛙的人越来越多,母亲说,怎么不少呢?

一次战友聚会,酒楼里卖有青蛙,我以为是真正的青蛙,他们说是饲养的牛蛙,比青蛙大些,不过味道没有青蛙香,难怪那些食客喜欢吃田野里的青蛙。

来到打工的城市,整天与时间赛跑,与机器为伴,与工友为伍,想起乡村的蛙鸣声就是很遥远的事情。不过,我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了一片蛙声,仿佛小时候枕着蛙声入眠。

山中云朵

文/山里的屋子

出去走走吧!我与冬天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和陌生,双眼模糊的迷离和遥远了!清早的身体是轻盈的,让胃处于空离的状态,我想去吸一口冰凉的风,不想果腹食物的沉重,大自然里一定有美味佳肴的盛宴,渴望装入我的身体。

裹上红红的围巾,一身黑衣素裤,揣着一颗淡漠的心,走入冬天,走入我冷漠了许久的田野。

我不想说“久违了……”我只想说“我来了……”,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心境,我想,我能否有幸寻回一点昔日的情感。

只有一副寒山,淡淡地被素素地墨彩勾勒的,静谧雅致的安放在天边,没有汩汩的廋水溪流相伴,雀鸽哨声也销声匿迹。

寂静的田野,传来的是几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狗的吠声。它们奔跑在雪中迅疾如风,狂野的箭影如山间里的狼群穿越,欢快的声音如田野里的歌手。

狗的高调引起一片冬林里鸟的骚动,它们瞬间放出绚烂的鸟鸣,婉转灵动的吟唱,像是把留给春天的歌喉也拿出炫耀。

鸟,怎么允许冬天的宁静被几只流浪狗打破;怎么能黯淡失色于地上的区区凡物,它们骄傲的集体歌唱着,顿时田野斑斓美丽,华光溢彩!

我有幸看到了这美妙的盛宴,这盛宴为我而准备。

山边的路已寻不出足迹。是雪覆盖了?还是从无人来过?徒生伤感,怀念,昔日与儿时好友还曾攀爬,欢声笑语。

山上的台阶弯弯曲曲的隐匿着,若隐若现的凸出微妙的弧线,玲珑的如一首错落有致的小诗。诗体蜿蜒而上,通向缪缪的山顶,耐人寻味!情意绵绵,荡然悠悠……

我羡慕写这首诗的人世谁?是冬天……

没有云朵,天空灰白,树梢挂着银丝向天空伸出兰花玉指;没有阳光洒落,雪与林子安静淡漠,飘起的几缕雪花落得粲然,我闭起眼,凝神静静地倾听……

它飘落的无声无息,心无法捕捉,手无法触摸,只有多情的一朵,滑过脖颈钻入领口,肌肤颤抖着与之相亲。

一盏路灯插在深雪里,我动情的说:“让我为你拍一张照吧?”,它默然期许,摆出一个俏丽的模样,留下它在冬天的模样。

风在远方,没有风吹过山,林子,雪就是无声的,寂寞的。高山深雪就在脚下,凝望最后一眼,心已知足,情已释然。

走下山坡的一刹那,我狠狠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它身上的雪就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好像风吹过,太阳也出来了,雾白里飘来云朵……

下山后,落地的心倏然欢乐了!

家乡的野菜

文/李学强

前几天菜市场上有人在卖野菜,绿盈盈的叶子嫩生生的,散发着清香,让人垂涎欲滴。又是一年春来早,望着青翠芬芳的野菜,我仿佛看到人们在田野挖野菜的身影,闻到了野菜的清香,家乡一望无际的田野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小时候,还有生产队,那时粮食不足,大家对野菜情有独钟。每到春天柳树变绿,迎春花开了的时候,人们都要肩挎一只竹篮,携带一把小铲,到广袤的田野里挖野菜。

挖野菜真是一种享受。耳畔的风轻柔柔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小鸟在头顶啁啾,蓝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人们的心情是那么舒畅。站在田间地头,站在和煦的春光里,只是那么随意地一瞥,一棵棵嫩嫩的,带着春天清新气息的野菜便进入人们的视野里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乡邻们一边谈论着村里的趣事,一边兴致勃勃地挖起了野菜。一棵又一棵新鲜的野菜从土里挖出来,扔进我们的竹篮中,田野中回荡着欢笑。

众多的野菜中,我最喜欢荠菜,荠菜又叫地菜,因为它是匍匐在地上的。它与菠菜有几分类似,但是它的叶子上有浅齿,细看,一层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闪耀。挖荠菜时,我们需用小铲顺着根部向深处挖,不然它的根容易断。有时,荠菜与别的绿色植物混淆在一起,我们总要猫下腰,瞪大眼睛仔细寻找,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让荠菜成了漏网之鱼。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在山脚下、沟渠旁可能会发现连片生长的荠菜,一个地方尽情采上一大把。

挖野菜次数多了,也就有了些小插曲。有一次,我和一群小伙伴没多久就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菜。这时,午后的太阳洒下金黄而柔和的光芒,泥土如此芬芳,空气又新鲜无比,春风更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看看时间还早,大家一致决定玩一会儿再回家。蓝蓝的天空下,小伙伴们无拘无束地奔跑,田野广袤的绿毯上绽放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我们像一只只快乐的蝴蝶,相互追逐打闹,尽情享受着春的惬意。

太阳落山了,该回家吃饭了,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我怎么也找不到野菜篮子了。我慌了神,出来挖野菜,野菜没有挖回家,连篮子小铲也丢了,回家怎么给大人交代呢?坐在地上,沮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小伙伴围上来,不停地安慰我。大家从各自的篮子里你拿一把,他取一掐,交到我的手里。那淡绿色的叶柄挑着肥大的叶子,在风中温柔拂动。看着手里的野菜,我才化涕为笑。

令人高兴的是,回家的路上,在一个小山坡下我发现了自己装满野菜的竹篮,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现在想起伙伴们相互间的友谊,心里不尽感慨万千。

满载归来。晚饭时,母亲仔仔细细地把荠菜一棵棵择好,洗净,水焯之后撒上盐,满足我们全家的饮食需求。荠菜可炒食、凉拌、做菜馅、做菜羹,食用方法多样,风味独特鲜美。不带花的荠菜比较鲜嫩、好吃,也不必加蒜、姜什么的来调味,因为荠菜本身就清香无比。

谚语说“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诗经里说“甘之如荠”,可见荠菜不仅是佳肴一碟,更是灵药一方。中药书籍里记载,荠菜有和脾、利水、止血等效用。“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乍暖还寒的时节,娇艳的桃花李花,害怕风雨的吹打,但不起眼的荠菜花,却星星点点迎着风雨开放,可见越是平凡的事物往往越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哦,野菜,在这春风鼓荡的季节,远望故乡,仿佛依稀看到,晴空下,春风拂动着野菜绿绿的叶子,可爱的野菜们在向我招手……

明媚的春天是属于平凡的野菜的。

春夜照泥鳅

文/黄田

捉泥鳅,是一种技术活。那时候,农村山清水秀,田野里的泥鳅不少,浑身滑溜溜的,小巧玲珑。天气晴好的时候,一般在水里游动,看到人来了,尾巴搅拌一下,就飞快地钻进泥巴里,鬼得很,并不是好捉的。

清明节过后,农民开始春耕生产,大片农田被翻耕过来,放水浸泡,以便插秧。这时,春寒料峭,时冷时热。如果遇到哪天太阳猛,又闷热,晚上,肯定会有很多泥鳅从泥巴洞里溜出来歇凉。我和姐姐就会提着火笼,打着火把,拿着鱼叉去田野捉泥鳅。

天一黑,姐姐收工回家,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松树片装进竹篓,然后点燃几片放进火笼。我则背着竹篓,提着鱼篓,跟在姐姐后面,向田野里走去。

这时,田野里很热闹,到处是照泥鳅的火把,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萤火虫在忽闪忽亮,又像一颗颗星星在眨巴着眼睛。见到火光,一只只青蛙从田埂上、草丛里蹦来跳去,哇哇地鸣叫着,四处逃窜,生怕我们去捕捉。我们有时顺着田埂走,有时下到水田里。姐姐心灵手巧眼睛亮,将火笼贴近水面,泥鳅看见刺眼的火光会头晕目眩,呆在那里不动。姐姐便挥起鱼叉砸下去,不偏不歪,一条肥而滑溜的泥鳅就会摆弄着尾巴乖乖地溜进我的鱼篓。姐姐说,晚上照泥鳅时,要特别小心,千万别踩着毒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初中毕业后已经劳动多年,又是记工员,生产队有100多亩田,哪里有没有泥鳅,她一清二楚。因此,哪里泥鳅多,我们就提着火笼往哪里去。那个时候,农药化肥用得少,田里泥鳅多。有时,一个晚上要烧掉一篓10多斤松树片,但是也能捉到两三斤泥鳅。不像现在用电筒照泥鳅,方便多了。

这些泥鳅一餐吃不了,就把剩下的用脸盆或水缸养起来,每天吃一点。泥鳅炒辣椒,是当时农村最可口的美味佳肴,可以增加食欲,提振精神。

那时候,农村到处物资匮乏,老百姓喂的猪,自己不能杀,必须由公社食品站统一收购。一年到头,吃不到几餐猪肉。如今,田野里的泥鳅逐渐减少,很少有人举着烟雾浓浓、忽明忽暗的火笼照泥鳅了。

麻雀

文/董改正

麻雀立在屋檐,立在电线上,立在落了叶露出大片蓝色天空的树梢,头朝下,尾巴上翘,脖子耸动,叽叽喳喳地叫。间或一阵风来,掉下一片桐叶,它们就大惊着扑腾着翅膀,齐齐飞去。

春夏两季鸟多,声音啁啾婉转,色彩形态明丽流畅,画眉、燕子、布谷、喜鹊、黄鹂,看看名字就夺目。那时候麻雀也在,一群一群地,栖息或者飞跃,枝头和屋顶之间,田野和村庄之间,它们叽叽喳喳,短距离飞翔,但我们不在意。

麻雀总依恋村庄,虽然它们大多时候野外觅食,田野里,贴着稻禾或豆秸高粱秆,一群群地跳跃或飞跃,阳光下,它们卑微而自由,弄出一团惹人怜爱的影子。田野里有树,山上也有,但它们总是往村庄里飞去,虽然那里并不安全。

先前的茅屋檐下,是麻雀安身立命的窝。它们飞翔、啄食、晚归,生活随意,没有规划,蛋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然而不久,窝里就有嫩嫩的叫声了,叽叽叽,叽叽叽,嫩黄的小嘴不安地动着,呼唤着,是饿了。就有调皮的孩子,趁着大鸟不在,竖起梯子,掏了去,手心里,捉住了一团肉,扑闪着翅膀,却飞不起来,惊叫着。回来的大鸟,凄厉地对着每个行人叫着,在房屋上跳过来,跳过去,跳下去,跳上来,然而小鸟多半被猫叼走了。它们一般会寻找两天,然后在夕阳炊烟里,继续叽叽喳喳。

轻信的麻雀,常常是捕捉的对象。雪天扫一片地,撒下谷粒,支起一个簸箕,它们就接二连三地进去,当簸箕落下时,惊慌地扑腾,羽毛落了一地。它们做了下酒菜,在严冬调剂着人类的口味。可是,即使是这样,它们依然追逐着村庄,围着炊烟转,停在水牛的背上。

曾经有一段时间,它们被列为四害,人类为它们啄食的一点粮食,做稻草人,展开的双臂上,一条红带子飘着。打谷晒谷时,老人孩子看着,它们下来了,就扬起手,发出大声的喝斥,它们就像遭遇大风的树叶,惊惶地四散飞去。多数孩子是心软的,躲起来,看它们欢快地跳、叫、啄。在除四害的运动中,麻雀少了,蝗虫多了,农药多了,晒谷场上冷寂着。就有关心生态的学者担忧着,但运动一停,它们又飞回来了,聒噪着,叽叽,叽叽,琐碎而喜气,它们终究没有心机,不记仇,在温煦秋阳里,跳出,叫着,金黄谷粒间,有它们才真实,喧闹着淡淡的吉祥意味。人类和麻雀,都会好起来的。

“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虽然小欢喜,却是黑白宁寂的味道,岁月仿佛很远。有麻雀飞腾的村庄,才不显寂寞,而有村庄的麻雀,才不会如无家可归的孩子。麻雀,应该叫家雀的,它是人类放养的家禽,只是不食其蛋,偶食其肉。它们在村庄和田野里,嬉戏捉虫。它们的家园在哪里?当它们站在屋脊、或永远并行的电线上,看着夕阳,闻着辛辣的炊烟,是否会有它们的乡愁?

初春的痕

文/淡月扫花冢

今年的冬天很冷,直到春节气温还在零下几度。每日缩在空调房里,除了简单的三餐,基本不出来。

春节过后,腊梅的消息蓦然出现在各个聊天群里,有图有诗,让人瞬间想起关于梅花的种种传说。我也喜欢腊梅,崇尚着腊梅花的“凌寒独自开”的傲然,奈何居于乡下,乡人庭院和乡间田野难以看到梅花的倩影。

诗社里,诗友们传上来很多梅花的篇章,显示着经济大潮之下人们内心深处对精神家园的建构。

然而,我却写不出一句。前几年为了应付,也写过几首梅花的诗词,可是,那毕竟不是我眼中的梅花,更不代表我对初春的情愫。文人墨客笔尖歌之咏之的迎春使者,初春形象的代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我而言,苏北的初春还是那么冷。

广漠的原野上一望无际的仍然是浅浅的麦苗,公路两旁的杨树还是呈现灰黑的颜色,干瘦的枝条在空中犹如枯槁的老人徒然望着苍穹。树梢上的鸟巢稳稳地坐在枝杈间,更增添了苍凉和萧条。

这就是我眼中的初春,它和几个月来的冬天一样,空寂落寞。

当城市里的人在低吟浅咏腊梅迎春的消息时,我的乡间,春天何在?

我走上了平时常走的路。这是一条才修了一年的公路,路两边有绿化带,或许这里有梅花的消息?然而,放眼望去,没有那鲜亮的一抹惊颤,或许它会隐藏在冬青和桃枝之间?放慢脚步,我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枝条。忽然,枝条上的一个个凸起的芽苞似乎在酝酿着一股劲儿,彷佛立即就会绽开,那灰黑的芽苞的尖上,已经是绿色的了!然而,这是桃花呢。梅花虽不在,桃蕾切迎春。我的心中忽然诗意大发。无意间向田野远处望去,那戟似的杨树枝条上飘起了一层绿烟!原来,春天不仅只偏爱城市公园,它并未忘记乡村的田野。

“桃李虽未开,荑萼满其枝。”明天我们就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了吧。

初春郊外闲步

闲步小村道,依然寂历郊。

草枯桃蕾闭,麦浅暖风寥。

矮屋隔荆道,疏杨支雀巢。

夕阳回首望,枝上绿烟飘。

山村春韵

文/范敏

山是春的衣裳,水是春的旋律。

春姑娘翩然而至,在第一时间把春的讯息带到人间。

小草是被春姑娘最早唤醒的婴儿,人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他那睡眼惺松的憨态,整个田野山冈便全是绿油油的颜色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那在水中扑腾、飞舞的鸭子的嘎嘎叫声,唤醒了人们冰封麻木的知觉。看,氤氲的水井旁,村姑们尽情地享受着春天的温暖,春天仿佛在她们搓着衣衫的手指间荡漾。听,叮咚作响的山泉,是最富节奏和曼妙的乐章,它音质清脆,是一曲原生态的音乐,是大自然带给人们的视听享受。这种远离了城市喧嚣,剔除了商业浮华的音乐,唯独山村才拥有。

山间田野的春色是最美的风景画,再高明的画家也望尘莫及。紫色的紫云英花,一片一片的,像地毯似的铺在稻田里;黄澄澄的油菜花一丛丛的,在春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好像满野尽带黄金甲;就连白色的萝卜花也是那么的灵动可爱。蝶恋花,蜂追蝶,香扑鼻。

最开心的是那些山村的孩子,他们在花海中追逐、蹦跳、翻跟斗,把对春天的热爱全挥洒在那天真无邪的笑声里。人勤春早。肩扛犁耙的农民走入画中,在他们的眼中,田野的花朵是为丰收而开的。在“哞哞”的耕牛叫声中,在耕整机轰隆隆的欢唱声中,田野中的花渐渐变成泥土的颜色。可孩子们不会伤心,打着火把,在春夜中夹泥鳅又是一乐。

田野的花开得盛,山上的花也赶趟儿似的,映山红、栀子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鸟儿们欢唱起来,将山里的孩子全引到山上来了。清晨起床,腰挎竹篮,在荆棘丛中寻觅竹笋,采撷鲜艳的映山红去掉花蕊后吞入肚中,掬一把山泉解渴,山里的孩子尽情享受着劳动的喜悦,春天的快乐。“笋尖尖,田螺壳,有人吃,无人剥”,这是山里孩子们自编的儿歌,在小鸟的欢声笑语中,夹杂着他们银铃般的歌唱声。

山村春韵是山里孩子的歌,是山里农民丰收的歌,是山里人对大自然的礼赞。

家乡的早晨

文/郭廓

我的家乡在章丘大地,家乡风景有百脉泉、白云湖等数不胜数;名胜游龙山文化遗址、洛庄汉王陵等不胜枚举;人物有房玄龄、李清照等层出不穷。可以说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一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多了不必细说,单是家乡春天的美丽景象,春天的早晨就让我们“沉醉不知归路”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走过炎热的夏天,走过瑟瑟的秋天,走过寒冷的冬天。春姑娘姗姗来到我们身边,一年之中,春天的时光是最美好的,它处处充满着生机,充满着希望,容易让人产生彩色的幻想。

一日之计在于晨,晨曦中我一出门,一股清香,醉人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感到一丝惬意。

春天的田野里,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吹起,绿苗随风飘动,像大海上的波浪,像女孩的头发,像云端里的仙子。早开的鲜花(有名字的、无名字的)引来了许多蜜蜂来采蜜,好像在庆祝春天的到来。

我在春天的田野,静静的走着,仿佛融化在这美丽的春色之中。一会儿又仿佛变成一朵雪白色的白云,在春天的天空中飞翔,我看到了小朋友们在做游戏,大人们在耕耘,老人们在大树底下谈天说地。不一会,我又感觉变成了一只小燕子,在田野上飞来飞去,我停在电线上,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我五彩斑斓的世界。那一簇簇,一片片,红、黄、白、绿、相互辉映,镶嵌在春天的田野上。我抬头向上看,天空上,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啊!我爱这祖国美丽的大自然,我爱家乡这美丽如画的清晨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