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散文美文
槐花散文美文(精选17篇)
槐花飘香的记忆
文/沉默的天空
人间四月天,万木葱茏,百花争艳。淡紫色的桐花刚谢,雪白的槐花又盛开在山野,一串串槐花点缀在浓郁的绿叶之间,连空气中也弥散着甜丝丝的味儿。
凝望着槐花,我的思绪飘回到模糊又清晰的童年。小时候,家里穷,我和妹妹又是长身体的年纪。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做饭吃。生产队分的粮食又少,只有从山野间采摘各种野菜。母亲把野菜择净,用开水一罩,拌上玉米粉,蒸菜馍或者焖饭。记得母亲把核桃树花序(家乡人叫它核桃树吊子),捡回来,用开水烫了,用小油炒着吃,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味儿还留在唇间。
每年总是盼着槐花盛开,槐花开了,就能吃到槐花焖饭。我的家乡原来有一片槐树林,绿茫茫一片。每年四月,驻足岭上,绿荫深处一串串槐花像一个个白衣仙子在起伏的绿波上翩翩。这时节,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到这里,采摘槐花。我和村里伙伴也不例外。放学后,我们风一样的登上山,分散隐没在槐荫深处。槐树叶子椭圆型,薄薄的,在阳光下透亮的绿。我们一边捋着槐花,一边往嘴里填。吃多了,口里甜腻腻的。母亲说生槐花不能生吃,吃多了会中毒的。可我们饿呀,谁听大人的话呢。边采边吃,我们之间就有人恶心起来。
采摘回的槐花,择净后,用清水反复淘洗。用滚烫的开水一罩,捞出来再用凉水一并,用手团干。然后母亲把新磨出的黄澄澄的玉米粉拌上,摊在筚子上蒸。灶口的火苗舔着锅台,不一会,香气飘逸,馋的我嚷着母亲快揭锅。
出锅的焖饭看起来不咋样,吃起来可香着哩。母亲调了蒜泥、醋和其他调料,还端出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吃得上的油泼辣子。母亲给我抄了一大碗,我吃起来,槐花的香和辣子的辣,吃的我满头大汗,满口余香。看我和妹妹吃的香甜,母亲撩起衣角,眼眶湿漉漉的。
如今,那片槐林被山里贪种的人逐渐砍了去,一到四月,那里是一片庄稼,再也没有那晶莹的槐花在绿风中飘逸。
似水流年,岁月蒙尘。采槐花,吃槐花焖饭已是记忆中一页发黄的日历。每每忆起,心中总有一丝惆怅和怀恋。
儿时的槐花
文/马菁华
春末夏初也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当温热的暖风扑面而来,记忆深处槐花甜而清香的味儿也会慢慢浮现……
我小时候有一片乐土,就是我姥姥家的院子。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属自家独有,前院为小家属院所有人家共有。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是家家户户都惦记着的。
每到春夏相交之际,老槐树就开始酝酿着开花,刚开始是浅绿色的花苞,没过几天就长得饱满而雪白,走近就能闻到甜丝丝、暖烘烘的香气。
槐花一开,宣告夏天即将到来,我们的小院也终于喧闹起来了。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午睡起来,架梯子,拿铁钩,备竹筐,吵吵闹闹的,大人孩子都在笑。一会儿功夫,竹筐就盛满了槐花。
过一会儿,姥姥来喊了,这是该吃晚饭了。一到这个季节,家家都把小矮桌和小竹椅搬出来,在院子里、在家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吃晚饭。当然,这天的晚饭肯定吃槐花。我们家经常蒸来吃,一大盆蒸熟的槐花。因为裹了一层面,所以吃在嘴里外层口感是绵软的,内里的槐花倒有些筋道。比起生的时候那种清丝丝的甜味,蒸熟的槐花香气经过了高温蒸汽的驯服,变得更加善解人意。
旁边小宝家里用槐花蒸鸡蛋——小宝只两岁,大人们认为她应该并且爱吃点软烂而味淡的东西,蒸鸡蛋最软烂而味淡。但这不是小宝的爱好,她爱吃点爽脆的有滋有味的东西,所以她经常去各家的小桌子上视察,看到一碗脆炒藕丁,要吃,看到一盘凉拌黄瓜,要吃,甚至菜汤都喝光,一院子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槐花大概能开半个多月,我们的小院从槐花开时便能热闹上一整个夏季,直到秋风再起、槐树落叶才会重回寂静。
简单、短暂、丰盛、美好,这是老槐树用一树槐花送给夏天的礼物,也是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
家乡的槐花开了
文/人生如水
3月31日从老家舒兰回到长春,度过两个月的城市生活,“五一”期间跑了趟韩国全境游,从韩国回到长春,正是初夏的时节,春城花开烂漫,大街小巷都是花,看过郁金香,看过牡丹花,看过百花园,各种美景尽收眼底。春城是繁华、喧嚣、热闹的,然而生活久了,就缺少新鲜感,再美的景色也会了无情趣。因此,要适当的换换环境,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
5月31日离开春城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大客车出了长春进入G12高速公路,一直向东北飞速行驶,过了吉林进入华丹大街收费站,客车下高速进入202国道,到了前阿拉进入205省道,这一路满目青翠,进入老家舒兰境内时,路边的槐花开了。今年天气很特殊,不论什么花卉都提前开放了,往年家乡的槐花都是6月中旬开花,而今年竟然提前了半个月。
在家休整一夜,晚上雷声阵阵,下了半宿的雨,早晨起来,雨后的天气,湛蓝无比,神情倍爽,背上我的卡片机来到五桦一级公路,从18公里处走起,路边的槐花开得如雪一样,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四溢的槐花香,怡人的芬芳中一缕夹杂着青草香气,槐树枝头沉淀淀坠着串串白色的槐花,这槐花香淡醇和,香气逼人。没有什么花香可以和槐花相比的,鲜艳的桃花和杏花,近闻才有花香。而槐花则不同,花香随风四溢,远远袭来,香透乡村。
家乡的美是自然的,让人有种被融化的陶醉。土地黑油油的散发着芳香。人们播下的是希望,收获的是快乐和安祥;草木青翠碧绿,透着清新;河水纯净透明,没有灰尘;空气湿润,沁人心脾,没有污染;人民正直、善良、热情、纯朴,他们不虚伪、不矫揉造作、不尔虞我诈。虽然生活条件不如城市,但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自由生活却是我所向往的。因为大自然能赋予人灵性和品格。
走在家乡的山山岭岭,羊肠小道上,看波光潋滟,看枝叶葱茏。三月份回来时,那些还干枯憔悴的槐树,一下子生动而妩媚起来,完全被深深浅浅的绿涂满。生命总是这样富有色彩,生长时郁郁葱葱,落败时满目飘零。正当我独自遐思,忽一阵暗香袭来,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极目望去,天是那么蓝,山是那么的绿,水是那么清,大石顶子、小石顶子掩映在农田和绿树之间,虽然不太高大刺槐,绽放着洁白花穗,让人心旷神怡。
也许是从小就彼此十分熟悉的缘故,看到盛开的洋槐花,心里便油然而生一种亲近之情。走进路边的槐树,像高高的槐树看去,洋槐花点缀在茂密的绿叶之间,一直从树下漫过树梢,一阵轻风拂过,洁白的花儿像一串串银铃随风摇摆,扑面而来的,是那沁人心脾、让人陶醉的甜甜的浓香。
把自己隐入树丛,看芳草萋萋,遍地染绿,那些低矮的、开着黄色、紫色的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正抬头仰望,羡慕洋槐竟能将一串串花儿挂得那么高!枝头的小鸟在树丛中飞来飞去,啁啁地歌唱着,扑楞楞地嘻耍着,似乎也被那和煦的风、翠绿的叶、迷人的花陶醉了。抚摸那干裂的树皮,看那粗疏的枝干和裸露的根系,竟能懒洋洋的孵出如此甜美的花来。
你看,那一串串花悠闲地摇曳在嫩绿的叶子之间,在轻风吹拂下时隐时现,羞涩而又朴素,你若注视她时,她却害羞地隐身于丛叶之中了,和你捉起迷藏来。你看,那些盛开的花儿,白色素洁的花瓣中央,抹上一层淡淡的黄,越发显得稚嫩而且富有朝气,那含苞待放的花蕾,像一个个垂挂着的小铃铛,羞答答地依偎在姐妹身旁,惬意地享受着暖风的洗浴。
家乡的槐花,不争春光,胜似春光;绽放时香飘四海,凋谢时无声无息;只把香留给人间,让人回味,让人思念。槐花不但可远距离观赏,也可近距离品味,槐花还可以生吃,可以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让那甜津津、凉丝丝的花香一直渗进心底。槐花有白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色彩斑斓,雨里看,雾里看,月下看,越看越好看。
槐花不怕风吹雨打,长着结实着呢。不像杏花、海棠花,一有风吹雨打,落地一大片。这槐花经过前一天的风吹雨打,仍然丰姿招展,精神倍增。粗看槐花,没有海棠花灿烂,没有杏花美丽,但它的香气远胜于海棠花、杏花。
初夏时节,槐花盛开,歌吟有梦,闻香起舞。置身于树林中,漫步阳光的小道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逸而来,那遍是穿透心肺的槐花的清香,香气逼人,香气醉人。情归大地,而又悠然自得,又是一年槐花香,世界上没有不美的花,槐花说不上最美丽,它开在山上、水边、街旁、院里,到处都是,它是树上花,高大,须仰目观看。只要一丝东风吹来,花未见,香气已到。这就是它的独到之处。
记得家乡引种刺槐还是上世纪70年代初,我家居住公房下坡,有个干涸的水库,后来变成了绿化用的苗圃,读中学时,课余时间,我曾和小伙伴们去掰过槐刺、采几片羽毛状的叶子,刺槐的叶子是对称的,掰下来的叶子,很快就会蔫吧了,我们经常用刺槐的叶子,做成绿色的隐蔽帽,在灌木丛中打游击,成为我们当年玩的最多的游戏。如今的孩子们见到这样的玩具恐怕要笑掉小牙的,可我们那个时候却玩得兴致勃勃。
上个世纪80年代,刺槐长大了,山岗上,道路旁的刺槐开始开花了,一个初夏的黄昏,我从家里走出,就闻到了一阵阵的花香。我仰起头,望着那一串串素雅的小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槐花,从那以后我特别钟爱槐花。在舒兰矿区居住30多年,离开家乡以后,那槐树,那每年盛开的槐花自然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看到她,就仿佛回到了家乡,回到了亲人的身边。
刺槐不仅是很好的园林绿化树种,能供观赏和具有保持水土和防护作用,而且还有很高的使用价值。刺槐的材质非常坚硬,不怕水湿,可以做矿柱、枕木等等,据说刺槐的茎皮、根、叶可以供药用,有利尿和止血的功效,刺槐花还能加工成黄色的染料,更是一种优良的蜜源植物,每每见到商场货架上那一瓶瓶色泽清淡、晶莹剔透的槐花蜜,我就想,这些蜜是不是也有产自于棒槌沟的槐花呢?
在百姓眼中这是一种平凡的树,但文学家看它又是一种高贵的树,诗人看它却是一种优雅的树。说它平凡,是因为它难登大雅之堂,它只生长在乡村野外的田畔沟旁;繁华城市、美丽公园,总是难觅它的影踪。
说它高贵,是因为它有着顽强、不屈的品格。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无论土壤多么瘠薄,它都能傲然挺立,勇敢地面对,健康地生长。它浑身上下长满了坚刺,它用坚刺做为武器守护着自己,让那些食叶的害虫望而却步。它年复一年地开花结果,繁衍生息,制造出片片清凉和阵阵芬芳,引来无数辛勤的蜜蜂,酿成多少香甜的蜜浆。
说它优雅,是因为它是北方春末夏初的一道靓丽的风景。随着夏天的悄悄来临,它那洁白素雅的串花也在悄然开放,一串串可爱的小花,把全树打扮的银装素裹,微风吹起,那串花象风铃在摇,那香气也随着微风袭来,不由得让人深深呼吸这大自然的美妙气息。这难道算不上优雅吗?
我愿做一串槐花,只留香气在人间。
多彩的庭院
文/秋月无限
一
老家庭院中央长着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树皮沧桑厚重,树冠碧绿茂盛,伟岸挺拔。槐叶枝在风中如同一把摇扇,晃来晃去。灰绿色的槐叶,形似小鸟的羽毛对称分布,槐叶不仅是绿的天使,也是贫穷时充饥的宝贝。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好多人家都用槐叶饼充饥,即当菜又当饭,虽然槐叶味道有些苦涩,大家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有一次,邻居王大叔家已有两天无米下锅了,王大婶领着孩子到外村讨饭去了,王大叔在家等着挨饿。母亲知道他家情况后,把刚出锅的槐叶饼送到他家,帮他家临时度过了艰难。
槐花是槐树最美的风景。在六月中旬,密密麻麻,一串串的花蕾陆续绽放,七月是槐花的旺盛花期,她不惧盛夏的酷暑,从容大方,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她的这种美丽一直会延续到八月中旬。盛开的槐花呈浅黄色,淡淡的清香在空中弥漫着。清晨起来,打开屋门,花香扑鼻,一扫睡意的倦怠,令人心情舒畅,格外精神。在夜晚,一边呼吸着槐香乘凉,一边听着父亲讲聊斋故事,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当我醒来时早已睡在了炕上。
更为壮观的是槐花雨,每当疾风阵阵,或者大雨倾盆,槐树的花瓣如同花雨一样撒落下来,槐花铺满了庭院,此刻的庭院就像绣花的地毯,如果赤脚踏在落花上行走,会感到一种温柔的享受,非常陿意。
入秋,槐花退出历史舞台,槐角开始粉墨登场。从八月中旬至九月期间,槐角由短到长,翠绿欲滴,垂挂树下。到了十月份,槐角进入成熟期,由翠绿变为金黄色。这时的季节,正是丰收的季节,庭院内不断收进谷穗、玉米槌和大豆。庭院内的秋收与树上的槐角,上下呼应,在朝霞或余晖的映照下,内外闪着金光,一副硕果累累的美景绽放在温馨的庭院之中。
二
我在老家堂屋居住了25个春秋,老堂屋迎来了我的新生,也陪我度过了欢乐的童年和少年,开启了我的人生智慧,放飞了我的人生梦想,成就了我的学业。清楚的记得,当我离开老堂屋的那一刻,心中十分的不舍,望着屋里屋外的一切,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过往的画面,禁不住对老堂屋发出由衷的感叹:老堂屋,我向你致敬!不论我走到哪里,我将永远把你牢牢的记在心中。
老家堂屋共有三间正房,东西两边为居室,中间为客厅。居室内除了床铺之外,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地面上放不下的就把物品悬挂在房梁下面,以增加存放的空间。客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几个小板凳。父母、哥哥、姐姐和我,全家五口人挤在这所房子里,虽然空间狭小,生活不便,但感到很温暖,很幸福。
老堂屋庄重大方,风格独特,厅堂前后房门对开,屋内通敞明亮,屋面一半黄草,一半灰色小瓦,山脊有鸟兽装饰,山墙通气囗为莲花图案造型,房屋四角为青砖包垛,与白灰面墙形成鲜明对比。行人在路过我家房屋时,都愿意多瞧几眼,以欣赏其特有的风味。
老堂屋根据季节的转换,会呈现出不同的情调与色彩。春天,万物复苏,气象更新,温柔的阳光照进屋内,整个屋子感到无比温暖。夏天,当大雨倾泻之时,屋面的雨水顺房沿滴水急速下降,形成了条条雨柱,在空中密布,优如串串珍珠编织的帘子一样,把房屋包围起来。秋天,纷纷落下的树叶,堆积在房屋墙角等处,好像又找到了依靠不肯离去。冬天里,屋面的积雪融化成冰,长短各异的冰溜,倒垂在房沿下面,晶莹透明。有时,我禁不住冰溜的诱惑,用竹竿把冰溜戳下来放在手里感受它的清凉快感。
老堂屋不仅是我们全家人温暖的居所,同时也是小燕子乐意安家的地方。有一年,堂屋门前飞来两只黑色的雁子,她们一前一后,形影不离,在屋内屋外,飞进飞出。我们感到很好奇,父亲说不要赶走她们,她们很可能是来寻找新家的。几天以后,这对燕子又飞来我家,这次她们不是空手而至,而是嘴里衔着带草的泥巴直接飞进厅堂内筑巢安家了。
我猜想,它们很可能是刚结婚不久的一对新人,既然成家立业,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们通过考察看中了我家,这是对我家的信任,也是给我家送上的一份满满的幸福。
过了一段时间,燕子的新家建好了,我们惊奇地发现,其巢穴造形与厅内悬挂的蓝子外形极为相似,圆圆的,非常漂亮,这对美丽的燕子简直就是高级模仿家。燕子小夫妻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晨八九点的时候外出,在外出时先在屋内盘旋几圈才飞走;当下午余辉泛红时再回家来。燕子很有灵性,当外出和回家时,他都会向家人发出响亮的鸣叫声,好像是与家人打招呼似的。夜里燕子非常安静,从不会影响家人休息,家人喧哗她们也不会抗议,大家同住屋檐下,和谐相处。
几个月之后,这双燕子又在燕巢对面房梁上再造新巢,这次的燕巢比上一次的还漂亮。新燕巢是模仿厅堂内另个蓝子的形状建造,燕巢外形像一块元宝状,精巧大气。凡是到过我家的客人,往往都被这对燕巢所吸引,欣赏之余不忘夸赞一番燕子的高超技艺。面对她们的行为,我们很不理解,现有的燕巢完全可以居住,为什么再建新家呢?后来才明白,她们是为即将出生的孩子们准备的,就在新房刚建好的时候,她们的一对小宝宝出生了,孩子的降临,燕爸爸和燕妈妈显得更加勤奋忙碌,稚嫩的小燕子,叽叽叽叫个不停,给老堂屋又增加了几分热闹。
小燕子很有趣,有时它们从燕窝里探出头来 ,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安静的听着家人说话;当见到它们的爸爸和妈妈从外面回来时,它们立刻活跃起来,急切而又欢快的鸣叫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
随着小燕子一天天长大,它们已不甘心待在家里,很想飞到外面的世界去,像爸爸妈妈一样,接受大自然的锻炼与考验。有一次,一只小燕子从巢穴里飞出来,晃晃悠悠地落在我的身上,再也无力飞起来,我把它放在篮子里专门喂养,没有几天功夫,小燕子腿脚和翅膀逐渐硬朗,它一次次试飞,一次次落地,最后一次终于飞出屋外,在院内盘旋之后飞向天空,飞向它向往的地方。我望着小燕子远去的背影,为它展翅空中而高兴,为它独立自主而欣慰,默默地祝福它的未来更加快乐幸福。
三
老堂屋后面有个不大的菜园地,我们俗称为后园。后园有香椿树、榆树、杨树和刺槐树。香椿被称为“树上蔬菜”,每年春季谷雨前后,香椿发的嫩芽可做成各种菜肴。香椿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香味浓郁,营养丰富,其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农家待客的佳品。采摘春季榆树出叶之前的榆钱,用来做窝头或煮粥吃,绵软可口。榆树皮剥下晒干,在石碾子上去碾压,去粗皮后可作为调料食用,其味道鲜香无比。刺槐夏季开花,花稠芳香,树上,经常有蜜蜂光顾采蜜,用槐花酿的蜂蜜,水白透明,质地浓稠,并且有淡淡的槐花清香。槐花还可以做成槐花包子、槐花饺子、槐花煎饼等美味食品。杨树上的谷子毛,也是诱人可餐的凉拌菜,树上的树叶虽然不能吃,但是它很有人的灵性,每当喜庆的时刻,它在风的激励下,会发出哗哗的祝贺声。
在后院树木的空隙地里,母亲辛勤地播种各种蔬菜,从春季到深秋的后园,始终充满生机,大葱、辣椒、黄瓜、西红柿、波菜、茄子和丝瓜等,花开花落,果实满园。蔬菜除供应全家人享用之外,富余的会分给邻居们品尝,有时,母亲也会拿到集市去卖,换些零花钱补贴家用。种植蔬菜有很多学问,首先要把土地松开,筑成小垄田,在小垄田里施上底肥后用铁耙整平播种,然后等待菜芽拱出地面。
要想蔬菜长势良好,就需要勤于管理。浇灌、除草、施肥、喷药,样样都不能偷懒与马虎,其中工作量最大的就是提水浇灌菜地。特别是夏秋季节,气温高,水分蒸发快,基本上每三天就要浇灌一次蔬菜。浇菜要避开气温高的时段,一般在晚上进行。浇菜最有意思的是全家接力传水桶。哥哥在井口提水,我和姐姐抬水,父亲和母亲负责浇灌菜席,全家人齐心协力,一气完成。浇完菜地后,父亲会坐在后园一旁的木凳上抽烟休息,母亲仍在忙前忙后,我们三个放下水桶,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槐花有情
文/龚明举
故乡的公路两旁,有许多粗大的槐树。槐树植于何时,由何人所植,我无从知晓。只是从那苍劲的树干,龟裂的树皮,遮天避日的阴翳里,可以推测它们至少能与我的祖辈们同龄。儿时贪玩,上学放学之际,总是成群结队地在一棵棵槐树下磨磨蹭蹭,甚至在树上蹦来跳去。
春日里,青白相间的树冠一眼望不到边。槐花迎着艳阳拼命地绽放,在路旁筑起两道芬芳的花墙。走在林阴下,闻着醉人的花香,听着蜜蜂的欢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蜜蜂一起跳起来,唱起来,飞起来。微风过处,槐花飘落如雨,给春日的路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三十多年前的我们,不知零食为何物。放学时,胆大的伙伴把书包向任意一棵树下一扔,猴子似的爬上了树。先捋两把槐花放进嘴里,再摘几枝丢给树下那些胆小的,然后坐在树丫上专挑又白又香又鲜的花儿一趟吃到饱。下树时,还不忘摘下一大枝,扛在肩上,一边走一边吃。春天的槐花竟成了我们充饥的美食。
童年是短暂的,学生时代也成往事。恍然间,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从此辞别了故乡,辞别了故乡的槐树。前不久一个初秋的夜里,我来到初为人师的小学校里。到学校的第二天清晨,我惊喜地发现,寝室的窗外竟是满山的槐树。虽然没有故乡的那么粗壮,那么茂密,却给了我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窗外的槐树年复一年的春花、秋实,夏荣、冬枯。孤独时,将我陪伴;哀愁时,把我慰藉;成功时,为我欢呼;坎坷时,给我鼓励……
多年的教书生涯,洗磨掉了我那种“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的豪情,同时也给我留下了痔疮的病根。一旦发病,叫人疼痛难忍,坐卧不安。妻从医书上看到槐花有止血、凉血的功效,是治痔疮的一味良药。因此,每年暮春时节,阳光明媚,她都要背上背篓,带着几个邻家的小孩,上山采摘槐花。妻把槐花采回来,一朵一朵地从花柄上摘下,摊在太阳下晒干,收集在一个袋子里,常年给我泡茶喝。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坐在电脑旁,在键盘上编织着一些或长或短,或真或假,或喜或忧的故事。妻总是在写教案、批改作业的闲隙,不声不响地沏上一杯槐花茶放在我桌上,随即转身离去。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杯口袅袅而上的水雾,不正像妻多年以来浓郁而又绵长的爱意吗?
我的肠胃里吸收着槐花的营养,血液里流淌着槐花的汁液,文字里飘散着槐花的芳香。我对槐花有意,槐花对我有情。
一路槐花香
文/史忠和
梨花、李花谢了,结出了嫩嫩的果;丁香花谢了,满树的绿。这时,槐花开了,开的那样浓,那样密。坐在车里看窗外,在公路两旁的浓密的槐树间看见了一簇簇的小白花,泛着淡淡的绿色,像玉雕的风铃似的,一嘟噜一串串的挂满了枝头,星星点点、丛丛簇簇。绽放的小花花瓣嫩白嫩白的,微微泛黄。像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吐露着芬芳,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薄薄的花瓣如嫦娥的羽衣,层层叠叠。她的香气也是那种朦朦胧胧,十分梦幻的感觉,就好像在牵引着你,让你忍不住凑上前去再睹她的芳容。可惜,我坐在行进中的车上,不能亲近其中。
也许是车主窥透了我的心思,让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主约了几个乘客走下车直奔槐花而去,我也得以终于走近了槐树林。这时的我,面对槐花,就好像看见久违的朋友来到身边,无法掩饰内心的惊奇与喜悦,迎上去,想用一个深情的拥抱,跟槐花做一次最完美的倾诉。那些槐花,好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含着微笑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怜爱、纯情和与世无求的泰然。细碎的花朵簇拥地开着,花香从头顶泄下,浓郁的香真的是醉了我的眼。轻轻的摘下一片槐花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从花体里流出来的香味儿。此刻,无尽的花香在我周围流淌,一点点地浸染着,让我的心慢慢地醉了。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吸不尽的槐花芳香和令人心颤的槐花笑脸!
那些抖着金色翅膀的小蜜蜂儿,围着槐花轻轻地飞,嗡嗡地唱,慢慢地采。一双细细长长的小脚,踩着甜蜜的源头,吸允着槐花馈赠给她们的礼物。
站在树下,自由呼吸着淡淡的芳香,一阵风儿吹过,槐花飘落在落在我身上,飘落在我的脚下,一点儿也不张扬,却是那么真实自然的存在着,晶莹洁白,清丽脱俗,像不施粉黛的女子,恬淡优雅,风过无痕,只静静地散发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动着我的心灵,我真想把这清香带回家,把它带到我甜蜜的梦里……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奶奶便带着我去割槐花,把槐花、玉米面和到一块加点咸盐做蒸糕吃。出锅后,热气腾腾的槐花花香味会一直往鼻子里钻,蒸好的“槐花糕”,如果加点蒜泥,再滴上几滴香油,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餐,甚至可以和山珍海味相媲美。现在很少有人再吃槐花了,槐花,在那个衣食尚不丰盈的年代里,在那种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以它最朴实最平民的形象,变成了人们最美好的回忆。
漫步山间,拥着一片槐花林,轻轻地仰望,尽情欣赏,片片新绿半透着阳光,槐花静静的绽放,一串串,一朵朵,落了我,又绽开了你,白绿相间,素雅的花儿,沁人的气味,散发着迷人的香,几只小鸟跳跃枝头,零落了一地碎白,鸟声悠扬,林中飘荡,心里装满了喜悦,沉浸在这浓郁花香里,让心跟着一起甜蜜,一起沉醉,一起飞翔……
车启动了,我恋恋不舍的在车里注视着一闪而过的棵棵槐树,片片槐树,瓣瓣槐花。槐花美,槐花香,槐花深处是故乡……只有芬香扑鼻的槐花,才在我的心中这样的亲,这样的美,这样的甜!
记忆中的美味
文/醉雨谢飞花
20世纪80年代,这是一个政治,经济青黄不接的年代,对于我们这些7.8岁的农村小孩来说,没有水果,没有零食,没有大鱼大肉,有的只是老一辈人凭借聪明智慧用随手可取的食材创造出来的美味,那些美食填充了我们童年的空白,刺激了我们舌尖的跃动……
槐花饼
槐花饼确切的说不应该叫槐花饼,是用玉米面和洗净的槐花和到一起做成的一种面食,像馒头。小时候在槐花飘香的季节,这种面食就成了我们大快朵颐的解馋食品。
奶奶的手很巧,做槐花饼时,总能花样百出,把掺了槐花的玉米面团团捏成小兔子,小鸭子,在我们艳羡的目光里放进冒着热气的蒸屉里,我们就会吧嗒着口水等他们膨胀变大。
一根烟的功夫,那槐花的清香就随着袅袅的水汽钻进我们的鼻子,我们的口水吧嗒的更响了。开锅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你拿小兔子,我拿小鸭子塞进嘴巴里,一股槐花的清香,玉米面的甜腻顺着嘴巴滑进肚里,紧接着那股滚烫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我们开始后悔当初的鲁莽。看着我们痛苦的样子,奶奶笑骂:“馋嘴猴,谁叫你们这么心急。烫着了活该。”奶奶把调好的蒜汁端上桌:“蘸着吃,更好吃”顿时,嘴巴里一点香,一点甜,一点辣,这种三味杂陈的美味醉的我们闭上了眼睛……
在那个没有零食,没有水果的年代,奶奶灵巧的双手让我们在那美味的槐花饼里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前几天看街上有卖槐花饼的,确实做成了饼子的形状,一元一个,有月饼那么大,两面被油煎的焦黄,吃到嘴里又香又脆,只是这种香是被油浸出来的香,缺少了槐花本身的那种清香。
地瓜
小时候家里种的最多的出了小麦,玉米,就是地瓜了。在那个粮食不是很富裕的年代,地瓜也成了我们果腹的食品。
和玉米面熬成粥,加点水煮一锅,最朴实的作法却也让我们吃出了拔丝地瓜的香甜。
最喜欢奶奶大锅熬得地瓜玉米面糊糊,切成丁的地瓜浸润在金黄色的玉米面糊糊里,喝到嘴里,地瓜绵软细甜,连带着玉米面糊糊的清香,我们会敞开肚皮喝上两大碗。
记忆中的地瓜香甜可口,皮薄多汁,就是生吃都像苹果那样清脆多汁,决然不想现在的地瓜,不管是蒸,煮,烤,炸,吃到嘴里都味同嚼蜡,无滋无味。
现在市场上卖的地瓜不光个头小的可怜,切成段熬成粥,还丝丝洛洛的不面也不甜。烤着吃,有那么一股浓郁的香味,吃到嘴里却也是不面不甜的。
马子菜
马子菜,学名马生菜,俗称晒不死,是农家地头最常见的一种野菜。生命力极强,拔下来在太阳下暴晒几天,一场小雨的滋润,他又会光嫩如新。
在马子菜泛滥的季节,他就成了我们餐桌上的佐餐好菜。最常见的有三种吃法,一是洗净了用开水焯过凉拌,一是直接加油爆炒,再就是剁碎了蒸成包子。
凉拌很好做,就是把焯好的马子菜切成段,加入葱,蒜,盐,醋,最后淋点香油,吃到嘴里清爽可口,不一会就被我们几个小馋猫吃的只剩淋漓的汤汁。那点香油的香气加上马子菜的清脆,刺激着我们的味蕾,恨不能把剩下的汤汁都喝掉。
爆炒,就是把焯好的马子菜大火炒几分钟,撒点葱蒜盐出锅,说实话炒出的一点也不好吃,因为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舍不得吃油,只用那么一点点的油炒那么一锅菜,那味道就是开水煮青菜,只能尝出点咸味。
虽然香油也是奢侈品,但是那个时候的芝麻纯,做出的香油味道也正,在凉拌菜上点一滴,整个屋子都香气绕梁。因此我们更喜欢吃凉拌的马子菜,其实也是为了闻那满屋子的香气。
把马子菜剁成小段包包子,也是我们喜欢的吃法,哈哈,因为母亲会舀出一勺荤油(就是用肥猪肉炼出的油)拌菜馅,我们几个小馋猫围着面板看母亲不急不慢的把调好的馅料灵巧的包进赶好的面皮里,那馅料红红绿绿,因为加了荤油,有点发亮,衬着白色的面皮,煞是好看。
包子出锅了,那荤油的香气刺激的我们直咽口水,咬到嘴里,那叫一个香,回想那吃相,总觉得自己是在抱着一个猪肘子大快朵颐。而那股香甜劲儿也深深埋进了我的记忆里……
前几天回家,看地头的马子菜长得喜人,央求母亲做几个包子尝尝,母亲笑我:“又想忆苦思甜了,现在谁还吃这个”
母亲蒿了一把蒸了几个包子,哈哈,又可以吃到二十年前的美味了,我迫不及待的抓起来尝尝,可是吃起来不是那个味,马子菜又酸又涩,料是放足了,肉也放不少,吃起来却不香了。
母亲叹口气“又是化肥,又是农药,二十几年了,地里的土都变质了,再也养不出以前那么鲜嫩的马子菜了”
科技发展了,经济进步了,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我们不在缺吃少喝,肠胃都被鸡鸭鱼肉填的满满的,其实那些童年的美味还存在,只是我们缺少了品尝那些美味的饥饿。
又是槐花飘香时
文/王社珍
一夜风雨,清晨河边的小路上落满了槐花,远远的望去,像是铺了一层淡淡的绿色的绒,阵阵的花香赴鼻而来,引着你走近她。
路的两傍尽是槐树,淡绿色的小花绽放着一种安闲与平和,这种绿太清淡远望像是白。小槐花静静的开着,无声地落着,如文静的女子,于无声处呈现出内在的韵致来。槐花的味道带有青青的苦,这种青青的苦,是槐花特有味道,也是她与众不同的所在。
记得两年前,看到一位文友的文章,也是说槐花的,看过之后印象很深,原因是我对槐花有一种不一般的喜爱。文章说,文友在一露天的小摊上喝酒,周围许多的槐树,正是槐花盛开的傍晚,桌上零落着苦香的槐花,偶尔一棵小槐花落入酒杯,刹那间无色的酒变成淡淡的绿,晶莹剔透,酒香也因添加了槐花的苦香变得更酽。我想像着那种意境,在柔和的灯光下,酒杯中的小槐花如沐浴的女子,有点羞涩,有点优雅。白色的酒杯,透明的酒,配上淡绿色的槐花,加上灯光的照射,这杯酒一定像是一件艺术品,文友也会舍不得喝下去。我一直想试一试,用酒杯浸泡一朵小槐花,达到那种效果。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是心情不对,也许是场境不对,总之从没达到那种效果。酒与槐花之事成了心中一大遗憾,一直耿耿于怀。
喜欢槐花,还因儿时家中有一棵槐树。
在家乡,家门口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夏季里人们在浓浓的树荫下乘凉,小孩子在树下玩耍。人们在槐花飘香里说着乡村里的趣事,那时小不懂太多,只是在人们的笑声里感觉生活的趣味,现在想起来,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呢。这种乡村浪漫和着泥土的芳香和着槐花的青香在乡村里弥漫着,润泽这一方水土,一方人。
槐花的花苞,我们称之为槐籽,是一种中药。每年奶奶都要在槐花开放之前采下一些,晒干后存起来,有谁家孩子磕破了头,碰破了腿的,奶奶都会给人家一些槐籽让人用来煮鸡蛋吃,说是预防破伤风。不知道是奶奶的偏方有效,还是压根就没有感染破伤风菌,总之凡是吃过奶奶用槐籽煮鸡蛋的,都没有被破伤风菌感染。我家的这棵槐树是奶奶眼里的宝,槐籽只有我奶奶能采摘,每年采摘的也不多,感觉够用了就不再多摘。当时有收购槐籽做中药的,虽然当时农村很贫穷,但奶奶从不采摘槐籽卖钱,也不让任何人在我家槐树上采摘。奶奶自有她的道理“槐籽采多了,明年槐树就不开花了”。其实奶奶心里还有一个秘密,在乡村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槐树存活的时间长了,就成了槐仙。我家的那棵槐树有几十年了仍然枝繁叶茂的,奶奶在心里早已把它当做了一种神灵。奶奶用心呵护着槐树,让槐树保佑着我们生活的这个小村子。
奶奶去逝后,没有人再去费心呵护着这棵树,夏季里采摘槐籽的人也多了,这棵树也像是老去了,枝叶变得越来越稀疏,花开得越来越少,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有人说是奶奶去逝,槐仙伤心了。后来我们家搬进县城,一年后那棵槐树也死去了,家乡的人说,槐仙跟主人一起走了。
从小跟着奶奶在槐树下玩耍,闻惯了槐花苦苦的香味,跟奶奶一样喜欢那棵叶翠花香的老树。如今看着异乡的槐花飘香,想起家乡的那棵槐树,想起奶奶,心里有一丝温暖升起,也有一丝凄凉沉落。有些记忆如酒随着岁月的更迭,越酿越醇,越酿越酽,如槐花的香……
又是槐花飘香时
文/李贵龙
喜欢槐花,是因为它那素雅的颜色,一树洁白,亭亭玉立,像披着婚纱的新娘,娇媚高雅,楚楚动人。还因那阵阵清香,随风飘散,使山野乡村都散发出令人精神一振的香味。更有那令人陶醉的槐花蜜,甜滋滋,香喷喷,是其他花儿酿出的蜜无法媲美的。
年少时,正处在一个饥饿的年代,院子里有两棵槐树,盛放的槐花成了全家人度春荒的美食。吃一碗蒸槐花,浑身就有力气了。因为稀缺,不仅现摘现蒸的吃,母亲还把槐花荫干了,留着,在槐花开谢了以后吃。当然,还要摘上一筐送给没有槐树的邻居,让他们也填填肚子,尝尝春天的味道。
稍大走出了家乡,跋涉在崎岖不平、满是荆棘的追梦的道路上,每到槐花飘香时,我还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宅院子的那两株槐树,还有那蒸槐花的香味儿,引逗得味蕾在欢快地舞蹈,也想起了那饥肠辘辘的年代。
于是,捎信探问还坚守在村子里的老邻居,他们说,槐花不仅年年盛开,且分蘖出来许多幼树,长得快如老槐树一样壮实,整个院子荫翳成一片小树林了。
可爱的槐花不因主人的离去而稍有怠惰,年年按照自然的节律照开不误。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曾是充饥的槐花,成了人们尝鲜的时令美食,每当槐花飘香时,三五成群的城里人走向乡间,走向槐花盛开的地方,采摘槐花,做成蒸槐花、炒槐花,尝鲜又调剂口味。
同事的女儿送我一碗蒸槐花,虽然拌了精白面,添加了诸多调料,烹调手艺也很高,我总觉得没有少年时吃的那黑面拌槐花,仅调一点盐,味道更鲜,更纯。我顽固地相信,唯有老宅槐树上的花儿最鲜,最香。
于是,打手机探问老邻居,老宅院子的槐树是否开了花?今年的槐花开得更旺盛,一嘟噜一嘟噜的,遮挡住了枝枝杈杈,整株树盛开成了一个洁白如玉的绣球,可惜没人采摘,花儿寿命很短,枯萎的花瓣似雪花随风飘落,院子里像下了一场小雪,只有几只麻雀在花雪上跳跃。老邻居略带伤感的回答,令我半晌语塞。
我叹惜,过不了多久,飘落的花儿终会化为泥土。老宅的槐花儿,不因人们的怜爱与冷落,按照自己的生命历程,年年盛开,盛开年年,将一树清香撒向人间。
我感慨人是否也应像槐花一样,不顾及别人的热捧与冷眼,自信、踏实地盛放出自己的人生精彩来?!
槐飘香
文/陈树庆
对于故里的槐花,我心中一直存有依恋,那一棵棵挺拔的槐树,在我人生岁月漫漫的旅途中,像某种印记一样,深深地植根在心底,总会勾起我无尽的思念与回忆。
槐花一开,夏日到来。每年到了春夏之交,故里的槐花竞相开放,满院、满街到处都充盈了槐花的香气,浓浓的郁香时时刻刻滋润着你,简直能把你熏醉。“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村庄沉浸在槐香里,故里的人们在这芬芳中劳作、生活着。
村庄外有片槐树林,槐花绽放时,远远望去整个林子好像云蒸霞蔚般的白色花海,场景甚是壮观,有一种诗意与惊艳之美。微风拂来,白色花海随风摇曳,槐树林自然也就滚动成了漫山的云海,煞是雍容壮观。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特有的香气,甜津津的沁人心脾而回味无穷。置身槐树林,洁白的槐花在繁茂的枝叶间探出,一朵朵玲珑剔透的槐花花瓣簇拥在紧凑的泛绿的嫩枝上,编织出一串串丰满的花穗,压满枝头,绿与白相衬的鲜亮耀眼。花香引来成群的蜜蜂,徜徉驻足其间,阳光照射下来,斑驳虚掩,圣洁素雅,瞅着那水嫩嫩的槐花,闻着那淡淡的香,禁不住采摘下一串放在嘴里品一下,立刻那甜甜的、爽爽的、清新的滋味直透肺腑。
槐花飘香的季节,遍野的槐花,就成了一道解馋的美味佳肴。村里尤其热闹,家家户户早早准备好了抓钩、长棍子,还有篮子等。一头扎进槐花的芬芳里,爬树,采摘槐花,一边摘一边往嘴里塞,甜滋滋的清香溢满口中。回到家里,把采摘的槐花洗净、沥干水分,拌上面粉混在一起,和匀了,然后放到锅里开始蒸,不一会热气腾腾的槐花饭就出锅了,这时候满屋已经香气四溢,大家也都是口舌生津,急不可待。出锅后,撒上细盐,再浇上香醋、酱油、香油等调料,或者用蒜泥拌一下,那美妙滋味沁人心脾,尝一口是酥软爽口,香甜润喉,让人吃完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槐花满院气,松子落阶声。故里院子里的大槐树,到了五月初,夏日来临之时,每年都用这种方式,把它的清新脱俗植入你的记忆,让你多年以后也无法忘怀。满院子的香气伴着皎洁的月光,在夜幕降临时,一家人围坐在下面,听着乡野虫蛙的细语,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点点撒落在身上,那份惬意与自在,充满着宁谧与幽静,更充满着无尽的遐思与畅想。晨风把槐花的香气送进窗户,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槐树,眼神里满是深情,繁枝密叶间凝聚了情感。
如今,槐树林还在四季轮回中,见证着故里的变化及世间的人世沧桑。一个个故里的孩子在树下成长,渐渐离开了它,而它依旧是那么地慈祥与宽厚,滋育着那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更滋育着我的精神世界,定格在记忆里。
槐花飘香
文/潇潇
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总捎话来让我回去,说故乡的槐花开了。我也总是找个周末匆匆坐上回故乡的班车,一走进村子,远远地总能看到坐在院子里的母亲。
“妈……”我的喉咙哽咽了。
母亲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满眼惊喜,放下手中的活,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看着母亲又衰老了许多,我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滚落出来,母亲像觉察到了什么,岔开话题说:“琴儿,快歇去,妈给你打水,洗洗脸。”母亲顺手拿起毛巾和脸盆。我看到在母亲突然转身的一瞬间,快速地用袖口擦去了腮边的两行浊泪……
捧起冰凉的泉水洗了脸,轻松了好多,摆脱了平日里的烦恼,只想美美地睡一觉,就爬到炕上,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不见母亲,走出屋子,一树树槐花开得正艳,满树晶莹的花瓣如串串剔透的水晶,花蕊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我在院墙背后找到母亲,她竟站在凳子上颤巍巍的,踮着一双小脚,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从树枝上夹下朵朵槐花。夕阳西下,母亲的背影是那么瘦弱,闻着淡淡的花香我的眼睛湿润了……
晚上,母亲在厨房里又是和面,又是洗槐花,忙活了大半天,才兴冲冲地端给我一碗馋人的槐花饭。我接过一气吃了个精光。母亲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
临睡前,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了新洗的床单被褥,铺好炕后,叮嘱我盖好被子,山里晚上冷。那晚母亲将我的脚丫紧紧地抱在她温暖的怀里。温馨的梦里,我拉着母亲的手,坐在开满槐花的山坡上,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翌日,母亲早早起来,走了好几里路,去邻村给我买了2斤花蜜,又夹了好多槐花,装进我的包里,张罗着为我做早饭,烙油饼,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临走时,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将我送到村口的站牌,又是一番叮咛嘱咐。
岁月悠悠,人生无常。慈母已离我而去,思花犹念人。五月的风拂过面颊,一树树冰清玉洁的槐花依然盛开,一缕醉人的幽香潜入心底,母爱如圣洁的槐花,足够我一辈子去细细品味。
淡淡的花香中,我已泪流满面……
又是槐花盛开时
文/付朝府
又是槐花盛开时
——付朝府
又回故乡,便闻到花香四溢,我知道又到故乡槐花盛开的时节了。
站在村中,抬头仰望,故乡的槐花遮天蔽日。肆意怒放,大有阔过天空,赛越云海之势。阳光透过花隙,折射的光芒映在故乡殷实的土地上,斑斑驳驳。时荫时亮。时进时退,给人一派清高惬意之感。
槐花的盛开不同于它花单朵云集,两三个花片便成一朵,然后沿着一条主线有次序的排列,密密匝匝开的痛快淋漓,因此故乡的槐花一束便是一穗,一穗便有几十朵甚至上百朵组成花枝;几百条花穗,上千条花枝挂在一棵树上,便形成花伞;几十棵。上百棵花伞,便形成花的海洋了。
槐花的颜色不同于它花五颜六色,主要呈白色和红色两种。白花多为洋槐树种。红花多为香花槐树种。两种花色绝不在同一棵树上开放,因此槐花又是仁义之花。道德之花。故乡的槐花多为白色,同一种色泽挂在高高的树干上,开的别有一番洞天,举首望去,与蓝天相得益彰,活像一片云海镶嵌在瓦蓝的天空之上。给人一种或在花海或在云中之感。甚有一种阔绰之美。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在《卜算子·咏梅》中吟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我觉得槐花于梅花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腊梅的开放由于时节不同,使它无法于其它花争奇。而槐花开在春季,贵在其不与它花斗艳,然而它群集所形成的花海花势,是任群芳妒的。因此故乡的槐花又像故乡的人一样,开的朴实。开的勤劳。开的无闻。开得纯洁。开的爽朗。
那高高大大的洋槐树是故乡的主要树种,它耐旱。不挑剔土壤,易生长,使其遍布故乡山岭。沟壑。田间地头。而槐花更是开满故乡的角角落落,到处香气扑鼻,成群的蜜蜂嘤嘤嗡嗡,忙碌不休。听父辈讲,在那闹饥荒的年代,槐花曾救过全村人的命。当时地薄无收,饿慌了的男女老少把目光投向槐花,一颗颗槐花树被滤的光光秃秃,巧手村民把收获的槐花制成各式佳肴充饥。故槐花美食的做法流传有很多种,既可以用面相拌浇上蒜汁做成蒸菜,又可和稀面混合熬成槐花汤;即可参合鸡蛋饼做成包子饺子;又可和其他菜种相配烹炒;既可作为时令鲜菜,又可作为干菜过冬。道道口味鲜美,令人垂涎欲滴;种种令人美不胜收,回味无穷。因此故乡的槐花在过去不但是功臣,到现在也是居家菜肴美味的补充品。现在感恩的村民无论在何时何地发现有破坏槐树的行为,都会给予严厉的训斥和坚决的阻止。
槐花不但是美味佳肴,更具有食疗之药效,它具有清热解毒。降血压和清热润肺之功效。这些年来,我在城里居住,习惯了各种时令小菜,就越发的思念故乡的槐花了。每到春季回家,母亲就早早的张罗着给我准备些槐花稍回,一半是鲜的,一般是加工过的干菜。这让我满足到了极点。同时槐花也成了连接我和母亲的感情纽带。
我爱故乡的洋槐树,我更爱故乡漫山遍野的槐花开。
2011.5.10
舌尖上的美味
文/孙英姿
“舌尖”一词在当下十分的时尚,舌尖上的美味会让人们的肠胃蠢蠢欲动,我也借用一下此词,算是给该文增添点时尚元素。
今天和文友们一起走进山东济南厚苑生态园,此生态园位于山东省章丘市东部,离章丘市区不到10公里,北靠济青高速公里,南邻309国道。
时至中午,先去生态园的餐馆满足一下饥肠辘辘的难耐,此为上策。“煎饼卷大葱”和着乡土气息的亲切的店名,不觉带来一丝舒爽。进的店门,呈现眼前的是两张摊煎饼的大鏊子,鏊子就像是大型的绞车的滚筒,滚筒内部被火加热,滚筒不停的缓缓转动,面糊均匀的摊在滚筒上,滚筒转过两周也就将抹在上面的面糊煎熟了。此时,把它揭下来,黄橙橙的面煎饼就呈现眼前了。好想立即去品尝一下。嗅着那诱人的米香味,早已令人垂涎三尺了。
山东章丘是个美食之城。煎饼卷大葱是其代表美食之一。把大葱洗净蘸上大酱,用刚烙好的煎饼卷着吃,心香辣伴着甜酱味道,那叫个诱人呀!曾流行这样一句话:一天一棵葱,薄袄能过冬。寒风日紧,开胃又祛寒的大葱成为人们餐桌上必不可缺的调味品。
煎饼一般用原粮制作,麸皮没有去掉,所以营养丰富,吃起来香酥松柔。煎饼吃起来需要较长时间的咀嚼,因而可生津健胃,促进食欲,促进面部神经运动,有益于保持视觉、听觉和嗅觉神经的健康,减缓衰老,不失为一种保健食品。
章丘大葱味辛,性微温,具有发表通阳;解毒调味的作用。主要用于风寒感冒、恶寒发热、头痛鼻塞,阴寒腹痛,痢疾泄泻,虫积内阻,乳汁不通,二便不利等。大葱含有挥发油,油中主要成分为蒜素,又含有二烯内基硫醚、草酸钙。另外,还含有脂肪、糖类,胡萝卜素等,维生素B、C,烟酸,钙,镁,铁等成分。
穿过制作煎饼的现场,跟随文友行走在大厅内部,厅内小桥流水,仿真的蒙古包,生机盎然的翠竹,清新舒爽的自然环境,令人精神气爽。
拐过几个弯来到名为“肉皮冻”的包间。房内摆设极为简单,正中一张大圆桌,四周并排着一圈仿古式的靠背椅,但与众不同的是,圆桌上被平均分成了八份,每一份内盛着五谷杂粮:大米、小米、玉米、绿豆、红小豆……其实,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告诫饮食者要注意饮食的均衡营养。早在《皇帝内经。素问》中就提出来“五谷为养,无果为助,无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的饮食调养的原则,同时也说明了五谷杂粮在饮食中的主导地位。我们平日里不能仅吃精米,这是不符合平衡膳食原则的,还要多食用粗杂粮。粗杂粮中的某些微量元素,例如铁、镁、锌、硒等的含量要比细粮多一些。这些微量元素对人体健康的作用是相当大的。从此摆设中可以看得出店主人此番设计是别有用心了。
正看得出神,服务生倒上了一杯葡萄紫色的冷饮料,感到好奇正想询问何种饮料时,文友脱口而出,“绿豆汤”。听到此话,真感到口渴了。不觉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清爽”!绿豆汤具有清热解毒、止渴消暑的功效。绿豆的营养成分比较丰富,是经济价值和营养价值较高的一种豆类。也是民间传统的解暑佳品。
品味着清爽可口的“饮料”的功夫,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来。一桌典型的农家菜。说实在的,住在县城里十几年了,虽然不敢贸然说早已厌弃了大鱼大肉,但那新鲜、清纯的农家菜依然让我难以割舍。
那香脆可口的煎饼卷大葱就不用说了,嚼在口头,香甜在心头。再看那盘槐花咸食。令人不觉忆起,阳春四月,枝上吐叶。槐花如雪,阵阵幽香让人陶醉!槐花含羞待放,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在一片片嫩绿的叶子中分外诱人。儿时放学后,喜欢爬到树上,采摘上一兜鲜嫩的槐花。用它蒸着吃,煎着吃或配上其他拌料包水饺,都是上等的美食。
挨着槐花咸食饼的下一道菜是清炒豌豆苗,颜色鲜绿,其味清香质柔嫩、滑润适口,色、香、味俱全。且营养价值高,绿色无公害。
后面的菜各有千秋,各具特色,真是大饱口福啊!尽情享受间,一个中等个头的四十来岁小伙走了进来。文友介绍说,这就是今天掌勺师傅,姓胡和胡总书记同一个地方,安徽绩溪人。胡师傅听说一伙文友来此,特来敬酒一杯。席间,胡师傅通俗的语言,谦虚的体态,诚恳的说辞给每一位在坐者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其实,饮食是一门艺术,一种文化,真正懂得经营的厨中人,会拥有一颗温馨的爱心,会使得菜馨香美味长存;这种温馨是一种崇高的境界,是一种无上的福分,是对别人的释怀,也是对自己的宽厚。只有这样做出来的菜肴,放到餐桌上才会美味,口中才会有馨香,心中才会有温暖。
立夏将至万物兴
文/游黄河
明人《莲生八戕》写道: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春已逝,夏将启,万物蓬勃而生。屋子外的野草,覆盖了路的两边,黄土地里,那翻起的土坷拉缝隙里,忽然间就有零星的植物爬了上来。各种虫子也出动了,那些植物的茎里,有太多鲜嫩的汁液,虫子可以吃得饱饱的,来一场繁殖生命的接力棒。
《礼记·月令》里说:“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青蛙鼓噪而起,沉寂了一冬的动物,全都出来了。蚯蚓翻动泥土,钻到土面上来了,要是天气有些变化,那些蚯蚓都在路边上,四处爬行。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一到五月,村子里的人全家出动,山坡上,田地里,全都是弯腰伏地之人,他们挖地,插苗,播种,插秧,眼看着那些栽种下去的农作物,一天一个样,农人感叹万物之得时。
记得小时候一到立夏时候,五点多钟太阳从东边的小山坡上升了起来。初夏的早晨,天气还有些微凉,晨风吹拂,冷风钻进身上,凉飕飕。父母早就去了野外劳作,等到太阳一树高,才拎着一篮子的猪草回家,那猪草只不过是他们顺手而打的。
立夏将近,也有很多的新鲜蔬菜可以吃了。豌豆成熟了,穿一串豌豆放在火里烤,外面的皮被烧黑,剥了那一层皮,把两瓣豌豆米放到嘴里,一股清香,咬一咬,鲜嫩的粉粉的,再好吃不过了。
泥鳅也是田野随处可抓的。父亲耕田去的时候,总要提一只小水桶,回来,桶里有少半的泥鳅。红烧泥鳅是母亲的拿手好戏,脆脆的皮,外焦内嫩,满口留香。
立夏最要吃的就是鸡蛋。俗话说,立夏不吃蛋,走路都摇晃。立夏的那天,母亲早早地就将鸡蛋煮了,放在一个葫芦瓢里,我们起来,就可以直接拿着吃了。
立夏时节,阳光开始了它的威力。山川河流草木,全部沐浴在夏天的阳光里。波光粼粼的河水,顿时变得飞快了。河里的鱼藏在河边的水草丛里,钻来钻去,寻找着它们的繁殖下一代的温床。中午的阳光,热辣辣地,新栽上的瓜秧耷拉着脑袋。这时候用一丛枯草盖了它们,等傍晚,还得把那枯草揭了,露水对于那些植物,是最重要的。俗话说,一根草,一根露水。
这时候南风起,催人睡。这是让人昏沉的日子,只要一坐下来,那惬意的南风包裹着你,让你昏昏欲睡。屋子外面的槐花阵阵的香,也让你陶醉。五月的槐花,一串串地开了,白花花的槐花,好象是凝结的白花花的阳光,微微的风吹来,四处飘荡着槐花雨。大人们空余的时候,拿了长长的钩子,让我们小孩在树下扯着床单,他们把钩子朝树上的花间一割,一串串的槐花纷纷而下。我最喜欢吃那槐花饼,两边焦黄的饼子,咬一口,面粉味和槐花香交织在一起,余味悠长。
庄稼在立夏节节拔高。日长一寸,夜长一尺。绿色在天地间蔓延,植物的触须四处攀爬。在寂静的夜晚,如水的月光笼罩在山野田地,四野的蛙声是在庆祝庄稼的生长还是为立夏的到来而鸣叫?山林中的鸟儿,不时的啁啾,一起奏响一首立夏交响乐。
村子里的农人,喜欢在晚上,去附近的田边地头,站立着,静静地看着那一片绿色,在朦胧的月光下,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是从他们走路那轻快的脚步声里,听得出来他们的高兴。有了那茂盛的绿色,才有了秋的美好的收获。
一朝春夏改,隔夜鸟花迁。春到夏,虽然说只是一个季节的改变,立夏,让绿色膨胀出收获的希望,更看到生命的蠕动。
又闻槐花香
文/刘春荣
黎明,被手机微信接连发出“嘟嘟”的清脆响声喊醒,原来是好友夏发给我的清晨第一声问候。夏说:“她昨天中午去摘槐花了,下午在家收拾槐花,蒸槐花麦饭,很香,很好吃……”读着夏的微信,看着她发的自己做的槐花麦饭图片,我不觉两眼一热,似乎又闻到了那一阵阵袭来的槐花馥郁芳香。
儿时,我家厦房后有一棵大槐树,每到春天这个时节,那颗槐树上就好像落了一树的白蝴蝶,微风吹过,挂在槐树枝头的一串串雪白雪白的槐花在空中摇曳,好似身披蝉翼的仙女在空中翩翩起舞,咋样看都看不够,好看的很。
我的童年那是一个物质非常贫乏的年代,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到了槐花盛开的时节,每天早上上学时我就从房檐下捞出一根竹竿,搬个凳子,站在凳子上,翘起脚尖,摇摇晃晃的举起竹竿,瞄准槐花的花柄,猛地一戳,在用力的一扭夹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夹竿降低,用手从夹竿嘴里把槐花卸下,就这样夹几串槐花,提在手上先用力吮吸一下花香,然后捋下槐花,装进夹袄兜里,两个袄兜被槐花憋得就像女人圆乎乎的胖手背。走在上学的路上一边哼唱着老师刚刚教会的陕北民歌《山丹开花红艳艳》,一边把槐花往嘴里塞着咀嚼着,惬意的很。走进教室,从女同学面前走过,那槐花散发出的甜美芳香味逗惹得女同学们也跟着“吸溜吸溜”的吮吸花香。槐花既填饱了我饥肠辘辘的肚子,又招惹了女同学对我的另眼相看。
每到槐花开放的时候,母亲都要为我们做几顿槐花麦饭让我们吃,尽管那槐花麦饭的作料不像今天做槐花麦饭那样高级,尽管那麦饭的作料不是黑麦面,就是苞谷面,亦或是红薯面,更有甚者也许是苞谷粑粑子或者是豆皮子,但那槐花麦饭经常随着稀溜溜的苞谷糁子汤一起吃。尽管如此,可只要吃一顿这样的饭,坐在教室里上三四节课时心里都不发慌。槐花麦饭耐实,经饿。记得有一天吃午饭时,母亲说:“老二,你下午不做别的啥,给咱夹一些槐花,明早上做槐花麦饭。”那天下午我搬凳子挪梯子夹了一大竹笼子槐花,母亲牛头岭上全红薯窝子回来时还拔了一大把小蒜。翌日早上,母亲给我们做了一顿红薯面槐花麦饭,因为缺油,那槐花麦饭不零散,都是桃核和核桃大小的疙瘩,尽管如此,但吃的非常的香甜。一则是吃自己第一次的劳动果实,二则是母亲用油把辣面子和小蒜、香菜一起炒,再加上用我家自己酿的柿子香醋合成的水水,那水水一浇槐花麦饭,立马就散发出扑鼻的香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好醉人的。
时光不老,岁月常新。而今四十多年过去了,母亲也已过世多年,但回想起那段艰苦的岁月,回想起那落满一树的白蝴蝶的老槐树,回想起弥散着槐花芳香的小院子,回想起女同学们向我投来的青睐目光,我内心五味陈杂,从心底里油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怀:由衷地说一声:“感谢你,我家厦房后的老槐树,是你帮我度过了那个年代!”
槐花开了
文/王枫清
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芬芳,此时我才意识到槐花开了。慢慢踱上天桥,满目都是洁白的花苞串。沁人心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拉扯着我的思绪,视线变得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嬉笑的幸福时光。
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陇东老家房子后面那棵老槐树,老槐树长在村子中央,周围错落着许多人家,槐树已有好些年头,我得和六七个小伙伴拉手才能合抱,奶奶总念叨着:她嫁过来时槐树就这么粗壮,我的童年时光就是围绕着槐树一年一年的轮回。
我已记不清小时候玩伴的脸庞,只记得那些脸都在灿烂地微笑,简单而快乐。我已记不清老人讲的重复百遍亦是新的故事,只记得那声音很慈祥,很柔和,透过槐叶洒下斑驳阳光的痕迹,飘荡在空中,飘了很远,很远。槐树是村子的象征,也是人气最旺的聚集地。不论是早晨,还是傍晚,村里人闲时都会拿把小凳子,自发的来到槐树底下。女人或做鞋,或绣花,聊着永恒的话题——男人、孩子、家。男人或蹲、或坐、或倚的围成一堆,谈的往往也是那么几样——收成、孩子、新鲜事。孩子胡乱的穿梭于男人和女人之间,或是捉迷藏,或是跳方、踢毽子,在槐树浓密的叶子下,就像一幅画,也像一首歌,更像一首诗,谱写最真实的恬淡和安宁。
槐树开花的季节,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在孩子的眼中,那一串串花骨朵是特别香甜的,吃起来更有一番味道的。槐花糕、槐花汤、槐花饺子、蒸槐花便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了。槐花飘香的时候,未开花的花苞是最好的食材,槐花花期较短,因此,家里总是全员出动,男孩子的优势此时尽显,爬上槐树,压下缀满白色花苞的枝桠,方便我们采摘。那时我的手脚很是麻利,总是将小背篓装的满满的,采到了槐花心情总会很好,不仅有吃的,更重要的是我浑身香喷喷的,或许也可成为一个像槐花一样的缀着幸福的姑娘。
槐花开了,也意味着枕头该拆了,妈妈喜欢将槐花晒干,将晒干的槐花瓣装入枕芯,整个屋子都有一缕清香。晒干的槐花也会更多的出现在日后的汤、拌菜和焖饭中。槐花在妈妈的手里用途不断改变着,但不变的是那清香淡雅的芬芳和家人对妈妈手中槐花的喜爱。老人总说,槐树是仁慈的树,在饥荒年代曾经拉回了整个村子人的命,多少年来,村里人对槐树都很敬畏,他们采槐花时小心翼翼,从来不折树、砍树,永远善待槐树、感恩槐树。
继续漫步在天桥,虽然闻着城市槐花的芳香,但我总嗅不出家乡大槐树的味道,再也感受不到槐树下的喧闹、安宁,人和人总是那么陌生、礼貌。人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忙,忙着上班,忙着逛街,忙的没时间坐到一块,聊聊家、孩子、男人、女人这些永恒的话题,我们或蹲着、坐着、靠着,或抱怨、或炫耀,或哈哈大笑、或微笑聆听,我们多想在一起聊聊。我有多少年再没尝过槐花,有十年了吧,味蕾已记不清家乡槐花的味道,但心却记得,很甜,很甜。城市街道的槐花总是开败一年又一年,我们全家再不曾采摘过槐花,大概是街道边的槐花太脏,不干净,污染严重;或许是我们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干净的槐花;可能是爸妈老了,树太高了;也或是老槐树找不到了,所以槐花只能尽情绽放,然后随风飘落。
阵阵轻风,吹落一地槐花,宛如叹息,行走在天桥,鼻翼偶尔仍飘过淡淡的清香。
槐花白
文/张艳军
在乡村,农家小院,多有树。树大多植于房前屋后,墙角旮旯,那些不占地方的地方。挺拔的身影,婆娑的姿容,荫护着寻常百姓家。树是乡村里最高的。比人高,比庄稼高。比树高的是炊烟。所以,树和炊烟是乡村立起来的标志,为远行的人。树是灯塔,炊烟是灯塔发出的光。当我们看到树时,眼就亮了;当我们看到炊烟时,心便软了。
我家也不例外。我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许多树,有杨树、槐树、榆树、椿树。每年春天,它们都会次第地展开新颜;到了夏天,它们又会抛落匝地的浓荫。小时候,我常在树下玩,捉椿树上的“花大姐”,看地上列队行进的蚂蚁,或干脆躺在树荫下,无聊地望着从树叶缝隙中挤下来细碎的阳光,竟然忘记了眨眼,直至两眼发花。那时,生活简单而快乐。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椿树被砍掉了;再后来,榆树也被砍掉了。榆树被砍,我是知道原因的。榆树贱,爱生虫。毛毛虫,浑身长满了毛,看了让人不舒服,瘆的慌。这种虫专爱吃榆树叶,好端端的榆树叶被它们咬噬的千疮百孔,乱七八糟。吃完了,爬到树下,又在地上横行。那棵树下成了禁区,我和妹妹不敢靠近。这样的树,不砍掉才怪。
相较之下,槐树要好得多。
槐树好,人们都喜欢。大人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木质好,成材后,可当柁当檩;小孩子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会开花,花能吃,又香又甜。只是,槐树开花晚。春风送暖,院子里的其它树木早已是你追我赶,缠斗芳菲了,而槐树却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无动于衷,仿佛刚刚过去的冬天太冷了,把它冻瓷实了,早春的那点儿阳光根本唤不醒它。直到五月,阳光渐冽,它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它一醒来,便不得了,呼啦啦,树上开满了花。一串串,一簇簇,一嘟嘟,一团团,跟爆炸似的;像爆炸的玉米花,被人挂在了树枝上。槐花白,白的干净,白的素雅;槐花香,香味很浓,香中有甜。一株开满花的槐树,能让整个小院耀眼生辉;一树槐花的香气,便让整个小院氤氲在香之河、甜之水中。
槐花好看好闻好吃,但并不好摘。一来槐树一般都比较高,攀爬上去并不容易;二来即使上去,又因为槐树长满了刺,让人无从下手。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和妹妹。因为,父亲早为我们准备好了工具。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杆,上面绑上一根较粗的铁条,铁条的顶端回弯一个钩。这样,我举着木杆就能轻而易举的够着槐花了。我高高地举着木杆,钩住一串肥硕的槐花,向一边轻轻地扭,不必太用力,槐树枝脆,扭了几下,只听“嘎巴儿”一声,一串肥嘟嘟像羊尾巴似的槐花应声而落。妹妹急忙抢过去,捡起来,凑到鼻尖,深深地嗅:好香啊!
我和妹妹坐在台阶上,开始捋槐花。不一会儿,就捋满了一篮子。我们把槐花交给母亲,却并不走,而是站在母亲身边,等着看着母亲给我们做槐花饭。母亲濯洗,和面,下锅,不一会儿,锅里就升腾起大团大团的热气,随之,槐花的清香便溢满了整个小屋。槐花软嫩,槐花饭易熟。母亲用铲子铲给我和妹妹一人一块,我俩顾不上烫手,一边倒着手,一边吹着气,冲出了家门,到外面显摆去了。
那时,母亲真年轻。但是,年轻的母亲似乎什么都会做,什么事都难不倒母亲。比如,母亲能把看似稀松平常的菜蔬,做得花样翻新,滋味十足,让我和妹妹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并未感受到舌尖上受了委屈。我不知道,那是母亲天生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还是母亲后来勤俭持家,自学成才?
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田野上弥漫着生机盎然的热闹景象。当此时,母亲便臂挎小蓝,手拿小铲,去地里采挖嫩油油的野菜。回来后,洗净,烫熟,剁成馅,包成菜团子,虽是玉米面,但内里一团锦绣,吃到嘴里,满嘴都是春天新鲜的气息。这让我们的味蕾,在经过一个寡淡的冬天后,又慢慢地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夏天,大地流火,天气炎热,我和妹妹像两株被晒蔫了的野草,无精打采,萎靡不振。母亲便变着法的给我们做些清爽的饭菜。母亲煮好一锅红薯粉条,端到压水井旁,用压上来清凉凉的井水,过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撒上小葱,点几滴香油,盛给我和妹妹一人一碗。我吃了一口,冰凉爽滑;咽下去,通体舒畅,甭提多凉快了。我又忙不迭地盛了一碗。仿佛两碗凉粉吃下去,再热的夏天也能捱过去。秋天,秋风送爽,大地金黄,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母亲忙完农活,回家时,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做饭时,放在玉米面里,打成疙瘩。平时看上去粗剌剌干巴巴难以下咽的玉米面疙瘩,在掺进了红薯叶后,竟然活泛肉头起来;再拌以咸菜,我也能呼噜噜地吃上一大碗。冬天,寒风吹彻,大地枯槁,时鲜的菜蔬都退出了日常生活,大白菜成了当家菜。久吃,难免生厌;尤其白菜帮,又涩又柴。但母亲的手巧。母亲把白菜帮平铺在案板上,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轻巧,并不压实。然后,放进清水里浸泡,过一会儿,拿出来,伸伸展展,粘粘连连,那好看的样子,跟早晨窗玻璃上漂亮的霜花似的。放上糖,倒上醋,又酸又甜,又脆又凉,既好吃,又败火。
又是一季槐花开,我回到了家里,母亲依旧忙里忙外,为我准备槐花饭。俯仰之间,我看到母亲原先满头的黑发,竟然在头顶,有了一圈刺目的白,和正在盛开的槐花一样的颜色。
只是,槐花落了,明年还会一样地开,而母亲的青春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