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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腊八的散文

2023/02/05经典文章

关于腊八的散文(精选11篇)

母亲的“粥绝伦”

文/赵柒斤

又到一年一度“全民喝粥”的日子,不由得忆起心目中那无比绝伦的粥——母亲柴火熬的腊八粥。

山区老家,柴火熬粥虽是每个家庭主妇的必修课,但熬腊八粥,母亲显然技高一筹。她熬腊八粥一般就地取材,糯米、红豆、黑芝麻、花生、红枣、山药、莲藕全是自家种的,百合、板栗屋后山上采的。程序大致如下,一般腊八早上5点多钟,母亲将清洗后的红豆、黑芝麻、花生、板栗等食材掺入糯米中,再用温水(50℃左右)浸泡半小时左右。备好柴火、擦洗铁锅,淘米进锅,盖上木锅盖,用大火烧开,待锅里掀起巨大的热浪不停“顶撞”木盖时,加小青菜和藕片,烧开后将锅盖移开一条缝,再用文火慢“炖”,然后熄火合上锅盖,让灶膛里柴灰继续发挥余热。大约过八九分钟,再往灶膛添几把火烧开,锅里的腊八粥发出“咕噜、咕噜”声,不停冒小气泡,一锅清香的米粥就熬成了。此时,掀开锅盖,一股融米香、木香、栗香、花生芝麻香等于一体的原生态混香便弥漫开来。

母亲熬制腊八粥的食材,既有土里埋的、地里生的,也有树上结的、水中养的,可谓“山珍海味”。再用燃烧自然、均匀的柴火熬制,熬熟的腊八粥米粒、花生米、红豆等熟而不化,匀称软糯,其传统味、生态味是任何一种电、气“压”不出来的。腊八的早上,就着咸菜、酸豆角、辣椒糊等小菜,喝着母亲熬的腊八粥,仿佛穿越到了宋朝过腊八。因母亲熬的腊八粥跟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描述的“各家亦以果子杂料煮粥”没区别。

中国人喝粥的历史非常悠久,南朝刘宋范晔编撰的《后汉书·冯异传》中,就有“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的记载。腊八粥最早见于宋代文献记载,除孟元老外,南宋文学家周密在《武林旧事》卷三“岁晚节物”篇介绍了寺院及老百姓用胡桃、松子、乳箪、柿栗之类煮腊八粥的情形。清代“难得糊涂”的郑板桥称粥“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嗟乎?嗟乎!吾其长为农夫以设也乎!”

现代人喝粥早已不是“暖老温贫”,只不过调剂一下口味而已。尤其喝腊八粥,无外乎表示自己没忘老传统。可是,我总觉得母亲用传统烹饪办法、地道原生态食材熬制的腊八粥,传承的才是历史、是传统文化、是渐行渐远的节日风俗。称此为“粥绝伦”不夸张吧?

粥香里浮起的记忆

文/孙丽丽

想起小时一进入腊月,母亲便熬制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

母亲很看重腊八节,熬煮腊八粥颇用心,尽管那时家里穷。腊月初七晚上,母亲就开始忙碌,把绿豆、红豆、豇豆、花生米、大麦仁、大刀豆等,还有秋天晒的一些干菜,如扁豆角儿、萝卜干、南瓜片、红薯干,逐一淘洗发泡,再预备梨片、苹果片、葡萄干、红栆,还有冰糖和青红丝等。

腊八这天,母亲凌晨便起床,点上油灯,添水,烧锅,先将耐火的杂粮下锅,用文火慢慢煮,待它们膨胀裂开了口,再加入易煮的东西,一直熬到满锅飘香。醒来时,小小院落满是香味。我手捧蓝花碗,央求母亲快快盛粥,母亲笑着说,小屁孩儿,莫猴急,先把佛神、祖宗来敬拜,然后母亲端上满满两碗粥,放在堂屋八仙桌上。接着才轮到我们。我迫不及待地一边对着碗边吹凉气,一边喝着粥,米淡香润口,红枣甘甜醇厚,豆类醇香绵软。总觉母亲做的腊八粥滋味最绵长,不仅有一份眷眷如丝的亲情,更有一份绵延淳朴的乡情。

记得小时有一年腊八节,母亲带我去一座寺庙,随身还带着青花瓷碗。那儿的人真多,像赶庙会一般,那天阳光干净而透明,明亮得点晃眼。

进入庙中,四处环绕着各色的彩条,有着浓浓过节的热闹氛围。我兴奋地跟着母亲,人群比肩继踵,后面还有络绎不绝的人往这边走来。快走到寺庙食堂,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粥香,袅袅香气裹挟着红枣、莲子、花生等的香味。我们挨肩擦背坐在食堂的餐桌上,素菜有豆腐、青菜、土豆等,菜品很好,吃起来清爽鲜嫩,的确和俗世里是不一样的味道。

一会儿腊八粥也来了,有着浓浓的清香,除各类豆,还有海带、萝卜、白菜等,各类食材聚一体,一看就是费心熬制的,很快我就一碗见底了,喝得热汗淋漓,真畅快。不由得想起顾梦游的《腊八日水草庵即事》:“清水塘边血作磷,正阳门外马生尘。只应水月无新恨,且喜云山来故人。晴腊无如今日好,闲游同是再生身。自伤白发空流浪,一瓣香消泪满巾。”

如今远离家乡,不能随母亲一起过腊八节了,也吃不到味美意佳的腊八粥,但祈福亲人朋友:长命百岁,平安大吉,百事顺心!

情暖腊八粥

文/韦良秀

冬天,对于忙了三季的农家人来说,是难得的闲歇时节。可一进腊月,又会逐渐忙碌起来,各家各户忙着杀猪宰羊,忙着上街购物,一股节日的气息四处扑来。最饶有趣味的,当属过“腊八”节。腊八,既是一年的总结,又是过年的前奏,年的味道从腊八开始,越酿越浓。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孩子孩子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每年的腊八节,我们全家人都能喝上母亲熬得稠稠的、糯糯的、甜甜的腊八粥。在我看来,母亲做的腊八粥可谓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了。

腊八节的头一天晚上,母亲把干果、杂粮、干菜逐一淘洗发泡,然后捞出来放在箩筐里风干,除此之外还要把葡萄干、冰糖以及青红丝等几样提味的东西准备好。腊八节当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母亲就早早起床了,她把头天晚上精心准备的红小豆、绿豆、白芸豆、栗子、桂圆、核桃仁、枸杞子等放在铁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煮。说来也怪,平时爱睡懒觉的我们在这一天总会很早地醒来,透过窗户看到厨屋里有光亮,我们边系扣子边趿拉着棉鞋往外跑。见我们眼巴巴地望着大锅,母亲说,这熬粥啊,一定得有耐心,先放什么后放什么可有讲究哩。边说,她边把最难熬的几样干果和杂粮倒进了锅,用小火不急不躁地煮着。当它们涨裂了口儿,母亲又加入比较易烂的其它几样干果、杂粮,一直熬到开花涨口,才把发好的干菜加进去,然后将火势减去几分,再用文火慢悠悠地细煮。当锅里冒出的白气伴随着“咕嘟咕嘟”有节奏的响声时,浓浓的香味儿便飘散开来,馋得我们一遍遍催问,怎么还不出锅。

在我们一阵阵的催促声中,锅盖掀开了,锅里的腊八粥又稠又亮,甜丝丝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母亲拿起勺子,把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分别舀进早已准备好的碗里。那滋味,我现在想起来,依然口水直流。

又是一年腊八到,超市里早已经摆上了琳琅满目、口味繁多的腊八粥原料。然而,没经过母亲那一套繁杂程序熬出来的腊八粥,不仅是口感上的欠缺,更多的,是心底里那份悠远绵长的母爱,是一种透人心田的暖。

北方腊八节食俗

文/老鱼

腊八,就是农历是十二月初八,古代称为“腊日”,俗称“腊八节”,过了腊八,春节就不远了,可以说是过年的前奏。因此特别隆重、讲究,有很多习俗现在还在流行。

在秦朝之前,就有腊八之说,但那时的腊八节主要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据说,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的成道之日也在十二月初八,因此腊八也是佛教徒的节日,又称“佛成道节”。

农耕文明基础上繁衍出来的各种节日,食物是必不可少的主角儿。腊八也不例外,这一天最重要的习俗就是喝腊八粥,北方有民谚:“腊八腊八,冻掉下巴”,意思冷得很,不喝腊八粥,下巴就有被冻掉之虞,当然,这是说笑了。

国人喝腊八粥的历史,已有一千多年。据说最早开始于宋代。每逢腊八这一天,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到了清朝,喝腊八粥的风俗更是盛行。在宫廷,皇帝、皇后、皇子等都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宫女赐腊八粥,并向各个寺院发放米、果等供僧侣食用。在民间,家家户户也要做腊八粥,祭祀祖先;同时,合家团聚在一起食用,馈赠亲朋好友。

中国幅员辽阔,各地腊八粥的花样,争奇竞巧,品种繁多,如果做一期“舌尖上的腊八”,那一定能火。

我所知道的腊八粥,那自然是以老北京的最为讲究。白米中所放之物不下20种,不信,给你数数,一般有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人们在腊月初七的晚上,就开始忙碌起来,洗米、泡果、拨皮、去核、精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武火煮,再用文火炖,咕嘟嘟一直炖到第二天的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味道自然不用说了,这么多美味健康的东西放到一起,想不香都难。怎么样,听着就想喝吧,不过,您还的忍着点。

按照北方的习俗,腊八粥熬好之后,要先敬神祭祖,之后要赠送亲友,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出去,最后才是全家人食用。吃剩的腊八粥,保存着吃了几天还有剩下来的,那是好兆头,取其“年年有余”的意义。如果把粥送给穷苦的人吃,那更是为自己积德。

除了腊八粥这个绝对的主角儿,腊八还有一个名震八方的吃食,那就是“翡翠碧玉腊八蒜”。

泡腊八蒜是北方,尤其是华北地区的一个习俗。顾名思义,就是在阴历腊月初八的这天来泡制蒜。其实材料非常简单,就是醋和大蒜瓣儿。做法也是极其简单,将剥了皮的蒜瓣儿放到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瓶子之类的容器里面,然后倒入醋,封上口放到一个冷的地方。慢慢地,泡在醋中的蒜就会变绿,最后会变得通体碧绿的,如同翡翠碧玉。

喝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腊八粥,吃着晶莹碧绿的腊八蒜,年味就来到了眼前。

腊月,欢欢喜喜迎新年

文/寇玺

一转眼,已经到了一年的尾声。对农民而言,一年忙过了春耕秋收,只有这时大地沉寂,才是农闲。对上班族而言,勤勤恳恳工作了一年,这时满心都是对春节假期的期待。

农历十二月,是阴历年的最后一个月,俗称岁尾,有腊冬、残冬、穷冬、腊月等30多种称呼。其中,人们最熟悉的当数腊月。

为什么叫腊月?与古代的祭祀传统有关。“腊”是古代祭祀祖先和百神的“祭”名。我国古代有“冬至后三戌祭百神”之说,即每逢冬至后的第三个纪日干支中含有地支“戌”的日子,民间都要猎杀禽兽举行大祭活动,拜神敬祖,以祈福求寿,避灾迎祥。这种祭奠仪式称为“猎祭”。因“腊”与“猎”通假,“猎祭”遂写成了“腊祭”。这个风俗起源于秦汉时期,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下令制定历法,将冬末初春新旧交替的十二月称为腊月,十二月初八叫腊日。

腊月里,有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气——大寒。古人说“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意思是说“大寒”的“大”有两重意思:一指相对于小寒而言,二指大寒期间天气冷到了极点,故谓之“大”。

腊月还有一个重要的日子——腊八节。据《洛阳市志》记载,旧时,每年腊月初八凌晨,洛阳人都会争相早起打水熬粥。人们认为,打水越早,粥熬得越稠。在老洛阳的腊八粥里,有大米、小米、柿饼、栗子、杏仁、白果、绿豆、红薯,也有人往粥里加肉丁,制作成咸食。俗话说“喝了腊八粥,心里糊涂涂”,意思是春节临近,过年不必太节约,糊涂一些不吝花钱,等到正月十五喝过了“清心茶”清醒过来,再节俭度日。

腊八在洛阳又称“庆丰日”,做腊八粥意在祈祷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所以人们会故意把粥熬得多一些,每天吃一点剩一点,一直吃到祭灶,谓之“接年饭”。农谚“腊八饭,剩一半”“腊八饭,吃半年”,说的就是这个理。

到了腊月二十三,代表着人们要正式进入过年的准备中。在洛阳,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知道这几句顺口溜:“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打面糊;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剃精精儿;二十八,炸油花;二十九,去打酒;年三十,贴门画儿;大年初一,撅着屁股乱作揖儿。”

“二十三,祭灶官”,对洛阳人来说可是个大日子。传说中,灶神要上天向玉帝汇报他所在人家的善恶功过。当天下午,家庭主妇带领姑娘、媳妇烙灶饼、打扫房间。晚上,则在灶神的像前摆上灶糖、灶饼和一只杀好的去毛公鸡,行祭祀礼。这糖是粘牙的芝麻糖,为的是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宫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不要乱说家里的丑事;灶饼则是灶王爷来回天宫路上的干粮,公鸡是坐骑“天马”。在洛阳,祭灶仪式均由男人主持,俗称“男不拜月,女不祭灶”。

祭灶之后,人们基本上就停了买卖和作业,一直准备到农历年的最后一天晚上——除夕。除夕的意义,源于先秦的“逐岁”,从除旧布新,迎喜接福,一直沿袭至今,还多了合家团圆等美好愿望。除夕,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一整年才算结束,而迎接我们的,将是令人期待的崭新一年。

记忆中的味道

文/李付春

每到腊八这一天,人们都有喝腊八粥、淹制腊八蒜的传统习惯。

还记得小时候,我总会偷吃奶奶存放在小布兜里的红枣、花生和核桃仁,还觉得她太“吝啬”,后来才知道那是奶奶留着做腊八粥的主要原料。一进入腊月,奶奶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分拣、凉晒。过了初五,她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小米、大米、绿豆、豇豆、花生、红枣、豌豆等,还要自己砸核桃仁。初七晚上,我趴在被窝里,看见奶奶在油灯下拣豆、淘米,然后将这些东西用水浸泡,第二天早上先用大火煮沸,再用温火慢慢地熬煮,熬上个把钟头,一锅喷香的腊八粥就做好了。那时我也就刚上小学的年龄吧,才有锅台那么高,一闻到粥的香味,就翘着脚趴在锅台边馋得直流口水。等不得一家人都坐下,就吵闹着让奶奶给盛饭。盛到小碗儿里,等不及粥凉,就挑果仁和红枣往嘴里送,自己烫着了,还傻咧咧地哭,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好笑。

还记得有一年的腊八,我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玩后回家,脚上穿着已被雪水浸透了的老棉鞋,两只小手冻得通红,小跑着回到家里。脱鞋上炕,把双脚放在灶间炕头的奶奶的褥子底下,再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一碗腊八粥,顿时一股暖流热透心间。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温暖粥香,真是窗外屋内两重天。

后来年龄大了,生活好了,而对于腊八粥不再是那么盼望了,但那香甜的腊八粥,却永远地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

腊八情思

文/陈丽琴

煮好的红豆汤在一旁冒着热气,我把剥了皮的核桃仁和洗好的葡萄干、去核的红枣……一一放进锅里。看着各种食材一起在锅中翻滚、扑腾,我的思绪飘回到童年过腊八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每年腊月初七镇上逢集,父母就准备腊八粥的食材,父亲买来高粱米、红枣、江米,豆子是自家地里收获的,母亲挑拣各色颗粒饱满的豆子,初七夜里放到锅里开始煮。我和弟弟写完作业,主动要求帮忙,洗红枣、砸核桃、剥板栗,其实就是想偷吃,那时家中零食很少,集上买的红枣不多,山里亲戚带来的核桃和板栗,只有在煮腊八粥时才能见。在那个不富裕的年代,我总会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吃上一颗红枣、一块核桃。

腊八当天一大早,父母就开始生火熬粥了。睡意朦胧中,我从被窝探出头,看见父母围着炉台忙碌着。母亲准备腊八粥的各种食材,父亲往炉火中添柴加煤,说说笑笑忙着手里的活计。厚厚的棉门帘和简易窗帘把寒冬腊月挡在外面,炉子上的锅中煮着各种食材,“咕嘟咕嘟”响着,热气在小屋中升腾,暖烘烘的屋子中,弥漫着米香枣香。我的心里甜滋滋的,钻进被窝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腊八粥已经熟了,母亲催我和弟弟赶快起来吃。闻着香甜的腊八粥,我顾不上叠被子,整个卷起来放在炕角。母亲先舀一点粥,再夹一点菜供奉上,父亲在炕上摆好小圆桌,趁我们洗漱的工夫,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烩菜、腊八粥,还有凉拌绿豆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父亲边喝粥边计划着过年的花销,几乎从腊八算到了大年初一,家中经济拮据,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吃完饭,母亲又给家中的猫、狗、鸡都喂上一点腊八粥。

从我记事起,每到腊八,全家人都会齐心协力煮腊八粥,为了每年的腊八粥,尽管家中的煤灶早已改为天然气灶,可母亲依然坚持把煮腊八粥的大铁锅留了下来。自父亲去世后,母亲更是把对父亲的思念放进那一锅浓浓的腊八粥里。腊八那天,她起得更早了,支上父亲留下的大铁锅,精心熬制着腊八粥,腊八粥刚出锅,她便会盛上一大碗,送到父亲的坟前,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讲述家中一年的变化。

成家后,每年腊八我和爱人也学着做腊八粥。“用铁锅煮豆子还是用砂锅?”“先放豆子还是先放红枣?”“我再去超市买点干果吧?”“行了,行了,烦死我了,不要你帮忙了。”……在爱人一连串的问题中,我没了耐心。在我们的吵吵嚷嚷中,腊八粥出锅了,我也想起了以前,做腊八粥时父母争来吵去的场景。她说豆子多了,他说米硬了;她说火大了,他又说水少了……二十多年过去了,父母煮腊八粥的情景好像还在我的眼前。

如今,在我的努力、母亲的指导下,我做腊八粥的食材更丰盛,味道更香甜了,而且不用早起了。电压力锅设置好,到点自动工作,醒来时已经做好了。可是,我还是怀念腊八当天父母早早起床,忙碌在灶间,让家里弥漫着米香、枣香、菜香的幸福时光。

闲话数九

文/吴洪群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播种后,才有夏耕、秋收与冬藏。在凄冷难挨的数九寒天,我们是搬着指头盼春天的。这就是从冬至开始的数九:“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看杨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九九数尽,也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

佩服古人的智慧,一天一天地数着,把冬天的痛苦变成了盼春的愉悦。古人生活穷困,冬天很难挨。在我们本地就有“腊七腊八,冻死一家”的俗语。无独有偶。元末明初的文人顾禄着有《清嘉录》,记录江南地区“数九歌”:“……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刚要伸脚眠,蚊虫跳蚤出。”无论江北、江南,冬天都是穷人饥寒交迫的痛苦季节。

古人排遣痛苦的办法是吃,吃饱了不怕冷。其实我们的农历节日全跟吃挂钩,元宵节吃元宵,端午节吃粽子,夏至吃面,中秋节吃月饼,冬至吃饺子,最冷的腊月初八喝腊八粥。喝了腊八粥就开始盼望过年的盛宴了。北京童谣《过了腊八就是年》就是这么唱的:“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春节中国人的狂欢节,从正月初一过到十五,延展一点还可以过到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每天都是好吃的。吃着吃着,冰河融化,杨柳添绿;吃着吃着,南雁北归,耕牛遍地走。

文人雅士也难免饥寒,他们在冬天里画“九九消寒图”。从冬至开始就“入九”了,这天画一枝素梅,上有八十一个瓣,每天用红色涂一瓣,涂尽就“出九”了。另一个办法是作一幅双钩描红书法“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均为繁体字,九字每字九划共九九八十一划,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画顺序填充一个笔画,每过一九填好一字,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这幅九九消寒图也算大功告成。

冬天是寒冷可怕的。好在冬后是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家的腊八节

文/若水

今天手机上有一条腊八节的信息,才知道今天是腊八。

过腊八节,那是小时候的事。自中学出外求学毕业后,又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废都工作至今,就再也没有过过腊八节喝过腊八粥。

印象中的我家的腊八节是这样的:

早晨,母亲早早的就熬好了一大锅腊八粥。母亲对我们说,喝粥前,应该先去喂喂树,明年结的果儿就多。

我们家的果树多。

我父亲是个勤谨人,还是个百事通。他会嫁接果树,我家有本《果树嫁接》的书,上面有详细的果树嫁接图解。我喜欢书上的树图,就用白纸附在上面临摹。每年到了该嫁接果树的时候,我都跟在父亲后面,帮父亲和稀泥,给嫁接的果树包扎用。父亲帮邻居们嫁接果树,路边,田埂,山坡,只要哪里有野生的果树,父亲总是找来好的果树枝苗给嫁接嫁接。也曾教过邻居们嫁接术,但学的人不多。我倒是学会了,现在也没忘记嫁接果树的过程。我曾试图将桃花和海棠嫁接一起,那样,世上就少了一样遗憾。但,至今还没有实验。

村上其他人家,在我的印象中,也就一两棵果树,有的人家甚至一棵也没有。他们家的孩子们每年都眼巴眼望着我们家的果树。而我家,院子里,院子外,菜园子里,到处都是。枣树,梨树,杏树,核桃树,苹果树,木瓜树,还有个桃园,大大小小各种果树四五十棵。

每年腊八的早上,可苦了我们姊妹几个。我和小姐和弟弟每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去喂我们家的果树们,我闻着香喷喷的腊八粥真想先喝几口,但一想到应该先让树们先吃,这树明年就下力气结果实,就强忍着。

先是院子里的枣树苹果树核桃树,后是院外的果树们。我们从来没有觉得这喂树的事很苦。我们很认真很细心的走到每一棵树前,舀一勺腊八粥放在树杈上,嘴里还像母亲为孩子吃饭的语气说,吃吧吃吧多吃点儿明年多结点儿啊。

有的树杈高,我们就爬上去,一定要放在树杈上,才觉着是喂到了树的嘴里。最好喂的是桃树,虽然有三十多棵,但是树很低,吃的最多也是桃树,因为她们的树杈杈多,我们就不由得多喂几勺。最不好为的是杏树,他比较高,母亲不让爬树,我们只好把粥抹在他的身上。最不想去喂的是茅厕边的那棵枣树,都是小姐捂住鼻子弄点儿粥抹在她身上,然后像被蜜蜂蛰了一样逃出来了事。

最容易忘记喂的是大河边我家竹园旁边的木瓜树,因为他远,偏僻。我看童话书一看到树精树怪树妖树仙,我就想到他。这棵木瓜树,是野生的,因为分竹园分给了我们家。老辈人说,这木瓜树少说也有几百年。她的根部,大人去抱也得有一搂粗细。长得不圆,一人来高的地方有一椭圆形树洞,树身疙疙瘩瘩,山岩崚嶒,就像一尊太湖石。往上分为两枝,一枝东北一枝西南,伸向天空,形成一个大大的“V”形。我弟弟曾指着木瓜树的地方,对我说,如果这树还在,至少抵得上你的车,现在少说也得卖二十万。这木瓜树的消失是个谜,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最难忘记的是屋后那两棵椿树,这树后来我才知道叫樗。母亲对弟弟我两说,那两颗椿树王,你两一人一颗,长大了给你两做新床娶媳妇儿,没事去抱抱他长得快。每年的腊八我们喂完果树们之后,小姐就笑眯眯的看着弟弟我两围着各自的树转,一边转圈一边嘴里还唱着母亲教给我们的歌,“椿树王椿树王,你长粗我长长,你长粗了做嫁装,我长长了娶新娘。”要连转三圈,一圈都不能少,少了就不灵验。每次我都多转半圈。临走还不忘舀两勺腊八粥抹在她身上。

这椿树我从他锄把粗细转到碗口粗细,就没再转过,也不知给谁做了嫁妆。后来读庄子的《逍遥游》,“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臃肿而不中绳墨,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我就很生气,想和惠子理论理论,我们家那两颗椿树王可是笔直笔直的,每年我围着他转圈时都是仰着脖儿看他头顶。

姊妹们大多都在外边工作,父亲去世后,母亲也去了县城,我家的果树们就一年比一年少了。前年回老家,我只看到那棵老梨树和大门前我父亲生前亲手栽的木瓜树。私塾先生随我去看我的老家,随后在他的文章《若水故居》里写这树,“一树金黄的木瓜无人采摘,地上落的都是……”,那棵老梨树已经不结梨了,我看她的枝丫间还吊着两只黑黑的干枯的梨子,在风中微微摇动……是哪一年的梨你在向我这个游子问候?还是坚守到今天,等着向我告别,然后也追随你的同伴陪伴栽培你们的恩人——我的父亲吗?

我忘不了我家的那些果树们。也可能是每年腊八喂她喂出了感情?后来上学读书,当读到鲁迅的《秋夜》“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时,我都不由自主的会把它改编为“在我家菜园子的路边,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一株很大,另一株和他一样大,每年腊八我都去喂他,而第二年,他结的枣都不知被谁偷吃啦。”当读《诗经》“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时,我就想我家的那棵老木瓜树跑到了《诗经》里了,当读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我的眼前就现出我家的桃园……

腊八喂树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我清晰地记得的,有两次。一次是刚出升的太阳爬上东边的山坡,阳光从树缝里照射过来,照在我的身上,照在我的脸上,照在我碗里的腊八粥上;一次是雪花飘飘,地上已经有很厚的积雪了,我端着粥碗,咯吱咯吱踩着积雪去喂树,雪花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的脖颈里,落在我的眉毛上鼻子上嘴巴里……

今晚,我要煮腊八粥。正好前几天学院书法比赛我得了个特等奖,发了四样奖品,其中一样是一箱五谷杂粮,打开一看,正好八样,江米豇豆红豆绿豆小米黄米麦仁高粱米,我又往锅里加了家里几乎所有能加的东西,白菜红萝卜白萝卜芹菜叶子葱花蒜苗香肠火腿肠红枣花生……,如果有海参鱿鱼猴头燕窝,没准儿我也会给它放进去。

熬好了腊八粥,我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舀了一勺,没送到嘴边,胳膊却抬了起来……定格在那里,怔怔的,眼前却清晰地出现了,在清晨阳光中,在飘飘雪花里,桃李园中一个少年喂树的剪影……

家乡的腊八粥

文/张海民

每当到了一年一度的腊八节,人还在上班,心已经惶惶地回家了。记不清已经多少年没吃腊八粥了,在外面尝遍了天下美味,腊八节还是想吃妈妈做的腊八粥。

我们家乡的腊八粥,就是将稍微浸过水的玉米,在村口的石碾子上碾成半颗粒状,用簸箕簸出玉米皮,筛去面粉和小颗粒,再配以胡萝卜、菠菜、豆腐、臊子肉、葱、姜、蒜之类佐料,经过一夜的忙碌,一大锅扑鼻的腊八饭香,就在我儿时的睡梦中飘荡起了。

然而,那时加工腊八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村就那一个石碾子,还要用生产队的毛驴拉。腊月初五,冒着刺骨的严寒收拾好石碾子,毛驴蒙上眼,一声“驾”,就开始碾腊八豆了。全村人争先恐后地排好队,一家接一家地加工,晚上还点上煤油灯干。腊月时光,大人们要做点小本生意挣过年钱。这排队等候的苦差事,就落到我们这些馋嘴的小孩子身上,大家双手揣在袖子里,哈着热气跺着脚,不时地向前挪动自己的袋子或盆子,人群不时爆发一阵欢笑。快轮到自己了,赶紧捎话让父母来,那一刻不知有多激动。

初七晚上,妈妈是最忙的。淘菜、泡豆、切肉、炒豆腐,案板剁得当当响,锅灶上烟熏火燎。已经钻到被窝的我闻到悠悠的肉香,顿时馋得叫起来了,妈妈夹来一块刚出锅的肉,火急火燎地吃下去,一直香到梦里头。

睡意朦胧间,妈妈端来第一碗美味可口的腊八粥,立刻爬在炕头,一碗又一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直到不能再吃为止。

早饭时间,东家大姐、西家大婶笑语盈盈地端来自家的腊八粥,父母连忙放下碗,说着感激的话儿找碗盆盛,又说说笑笑地送她们出门,迎来送往中洋溢着乡里乡亲间相濡以沫的关爱。妈妈也将我们家的腊八粥一碗接一碗地端送给街坊邻居。于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多了包着头巾、端着腊八粥的大婶大妈。腊八粥氤氲的热气也温暖了那个天寒地冻的清晨。

一大锅腊八粥要吃好几天,天太冷了也不会坏,早晚吃腊八粥,中午还吃腊八面,父母赶年集回来,生把火也能吃上一顿省事的好饭。

多少年过去了,腊八节家乡人还是喜欢做腊八粥吃。如今做腊八粥没那么辛苦,街上有卖的腊八豆,都是经过剥皮机精心加工的,口感相当不错,菜肴也相当丰富。腊八节早上,依然互相端送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继续着这一传统的人文关怀。每年的腊八节,妈妈都能吃到各种口味的腊八粥。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感到自己在外面铸就人生的精彩,却日渐淡出浓浓的乡情、乡韵了。

——好想吃一碗家乡的腊八粥。

母亲的腊八粥

文/赵自力

今年的腊月初八,恰好是星期天。最高兴的人是母亲,她早看了日历,说我们不用请假就可以直接回家,去享用她精心准备的腊八粥了。

我们回家时,母亲早已在小院子里生起炉火熬粥了。一只陶瓷土罐,架在火炉上,柴火伸出长长的的舌头,不断地舔着罐底,土罐吱吱地冒着热气。母亲则忙进忙出,陆续往土罐里加些食材,五谷杂粮在土罐里上下翻滚,一双竹筷把土罐搅得热气腾腾。

母亲熬的腊八粥,总是那么美味,既有看相,又有品质。我们围坐在桌边,就着母亲腌的咸萝卜,有滋有味地喝着腊八粥。粥很粘稠,每喝一口都似琼浆,从舌头滑过,爽甜可口。五谷杂粮,经过母亲的手调和后熬在一起,淳淳的,香香的,该是人间美味了。母亲看着我们凶恶的吃相,一边嘱咐我们“别烫着,慢慢吃”,一边自顾自地笑起来。她的脸被炉火映照得红红的,就像一枚干红枣。

每年的腊八粥,食材都是那几样,花生米、地豇豆、绿豆、莲米、红枣等,但似乎每年的味道又不一样。母亲从春天开始,似乎就在准备着一年一度的腊八粥。花生是最平常见的,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种。母亲常常在花生地四周点上一圈地豇豆,嫩豇豆送给我们吃,老了就把豇豆米晒干放进塑料瓶里保存。绿豆也是母亲每年都要种点的,夏天熬粥消暑,剩下的留给冬天的腊八。至于莲米,这个任务一直是父亲的,在荷花飘香莲蓬摇曳时就早早采些。红枣只有买了,好在现在买东西很方便。煮粥的米是小米兑一点糯米,这样熬的粥又香又糯,爽口无比。

我和妻子也曾在城里动手煮过腊八粥,但都不如母亲熬的那么好吃。,是我们吃过最好的粥,因为那里面有浓浓的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