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火把的文章
关于火把的文章(精选12篇)
在灯火里往来
文/颜克存
夕阳下沉,灯火已兴。加班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才发现明月早就高高挂起,已是万家灯火照归途的时候。披着皎洁的月光,沐着路灯的光亮归家,我独自一人穿行在灯火里,形单影只走夜路,心里多少是有些孤寂的。但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与我儿时走夜路的心境有着明显的不同。我知道,这是灯火的功劳。灯火可亲。灯火照归人,人心有光亮。
小时候,家在山里,求学之路艰难,每天早出晚归都要翻山越岭,尤其是早上,为了上学不迟到,出发动身得趁早。那个年代,经济条件不好,家里买不起手电筒,天不亮就出发,路上看不清,母亲只好把早早准备的干竹篙用锤子敲裂,然后置于炉火上方烘烤,烤得失去最后一点水分,才点燃了递到我手里做火把,一路上既用作照明,也为自己壮胆。因为母亲说过,万物喜光明,鬼魅怕火烛,有光人心正,邪气不敢侵。
记得那时候从家到学校的路,必须得穿过一片坟茔,每当行至此处,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如果是在冬天,恰巧赶上一阵寒风来袭的话,瞬间能使人毛骨悚然,就连头发丝儿都能立起来。而这时的火把对我来说尤为重要,我双手紧握着它,如火炬手一样,脚下的路是有水、有泥、有雪,还是有冰,全然顾不得,一心只想着快点跑过去,即使不小心摔倒了,那也是立刻就爬起来,然后拿着火把绕身一周,再大踏步地往前跑。直到天亮东方白,太阳冉冉升起之后,我才依依不舍地将火把灭掉。就这样,火把的光亮伴我走过了多年的求学之路,也照亮了我脚下的前程。
在灯火里往来,人心有温暖。从小到大,我经历过的这样温馨的画面不胜枚举。童年的时候,父亲白天干农活,晚上点灯会客的事不少。农家人的日子,亲戚邻里之间相互帮衬是常有的事。大家白天都忙,掩门身居田地劳作,只有夜幕降临才归家,就着一盏灯,坐下来好好地吃上一顿饭。而这时候,往往就是亲戚朋友登门说事儿的时段了。别人来我家请父亲帮忙,抑或是借钱借物,父亲见了来人,就会找来竹签把煤油灯的灯芯往高了挑,尽可能把灯光挑亮一些。灯亮了,亲戚朋友之间好说话,光影照在彼此的脸上,相互之间都能看清对方的眉宇神情,主客之间是高兴、热情、友善、为难,能帮不能帮,帮不帮得了,是推辞是借口,是真心还是假意,全都一目了然。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真情,暖意,也全都寄在一盏点亮的灯里。
如今,几十年光阴似箭逝去,我的童年走远了,人也已到中年,虽不再如父亲当年那样挑灯芯,却更能明白“灯火人间”之含义。在灯火里往来,光亮照在身上,人便行事光明磊落,少了许多蝇营狗苟。不管是一灯如豆或是渔火一点,抑或是华灯照城,灯红铺街,那光亮里,皆是藏着暖心故事。有荧荧灯火临卷读,脉脉亲情等人归,更有华灯照尽人间千般繁华,万种锦绣。双眼所及处,除了温馨,便只剩下安宁。
在灯火里往来,一处灯火,便是一处归宿,一点光亮,便是一点温馨。向着灯火前进,那灯亮处,既是家,即是归宿,也是人生的诗意和远方。
彝山火把节
文/苏轼冰
彝山的火把红了!火热的盛夏点燃了彝山一年一度的激情火把节。每年农历六月二十三日至二十八日,生活在哀牢山深处的云南省双柏县白竹山下的彝族人,都要举行隆重的火把节活动。
每年一到火把节,这块多情的土地就会被火热的激情点燃,远方的客人来了,外出的游子归来了,嫁出去的姑娘回来了,走亲串戚的来了,外国的观光客来了,就连城里人也不愿在城市过“火树银花”的火把节,一群群地来到彝山者柯哨,与当地的罗婺人一起过原汁原味的火把节。
去年夏天,我参加了神圣的火把节开节仪式。
这天下午的天气好极了,雨后的山冈是那样青翠,被透雨洗过的松针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山坡上,小路边,那黄的、紫的、红的、蓝的野花开成一片。
者柯哨四山八凹15个村寨,每户一人的男子都到齐了。仪式开始,先由朵觋和族人中的长者在一棵双杈的青香树下点上八卦形图案的香,再设置祭台,摆放有米、酒、盐、腊肉等食物的香案,再由朵觋诵祭祀经,然后牵牛绕祭祀道场走一圈,最后进行扳牛比赛,赛毕即打牛祭天祭地祭日月山川诸神,罗婺人把它叫做祭天,祈求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这个季节的彝山是热情激荡的。在这样热情洋溢的时刻,酒是不能不喝的,有一首彝族的酒歌唱道:“喜欢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这样的酒歌在平时多少有些霸气,但在彝山的火把节期间,那就再恰当不过了。面对那憨厚真诚的笑,我一次又一次地接过罗婺兄弟的转转酒,感觉自己也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了。
第二天是农历六月二十四。者柯哨的罗婺山寨却十分寂静。
原来,这一天是喜鹊姑娘殉难日,所有罗婺人都要停止一切农事活动,也没有任何娱乐歌舞,只有晚上去稻田里插火把祭水口,保佑庄稼不遭病虫害,不遭风灾雹灾,颗粒饱满成熟丰收。晚间各家还要在自家的门头、畜厩门头分别插上两三炷点燃的香,以祈诸神保佑,万事顺利。
农历六月二十五日夜幕降临时,几个青年小伙子端着茶盘,一家一户地去敬“双酒”,请大家出来跳大锣笙,举行隆重的火把节开场仪式。
火把节开场仪式在一块宽大的场地上举行。各村寨点燃火把汇集,先由朵觋领人用彝语吟唱迎接火神、缅怀祖先生存创业发展艰辛的《火把节古歌》,然后跳火把节开场仪式大锣笙。
农历六月二十六日是火把节开场仪式后的第一天,也是火把节活动的第一个高潮。
这一天,外乡镇的、外州县的朋友陆续赶来,男人围着跳大锣笙狂欢,女的站成一排、围成一圈唱调子。很多年轻的姑娘小伙不甘寂寞了,纷纷走向山坡,走向其他跳笙场,去和外地来的年轻人一起跳“三跺脚”、跳“阿乖佬”和“四弦”。
跳笙场上是年轻人的天地。
农历二十七日,节日的气氛更浓。三弦弹起来,调子唱起来,大家围拢来,一齐来跳笙。山坡上只要有稍平整的地方,就会有跳笙的青年男女。几十人、几百人围成一个又一个圈,一个个都热情似火,欢乐无比。
夜晚,者柯哨的跳笙场上栽了一棵火把树,众人手里举着小火把,围着七八丈高的大火把跳大锣笙。大锣笙一直跳到深夜,满山遍野里都是星星点点、亮闪亮闪的手电光……
农历六月二十八日是火把节的最后一天,也是最热闹的一天。清晨,太阳还没露面,高亢的大锣声就在者柯哨村子里响了起来。
早上下了一场雨,雨过天晴,人们像雨后的千千万万条溪流,源源不断地向者柯哨后山的跳笙场汇聚。一时间,山坡上成了人的海洋。
中午十二点多,山歌比赛开始。
时间还不到,一群群跃跃欲试的小伙子们弹着三弦来了,最抢眼的当然是那些满脸绯红的彝家姑娘。她们穿着节日的衣裙,戴上少女的首饰、围腰,打扮得漂亮、迷人。她们能歌善舞、聪明能干,犹如大山里含苞带露的马樱花,美得天然纯朴。这一天,众多的彝家姑娘聚集在一起,成了彝山一道令人眩目的风景,更不用说她们唱的那些山歌,那些令人情感涌动、美妙醉人的情歌对唱了。
这一天,白天与晚上一样,大锣笙舞都要跳完十二折,是大锣笙舞跳得最完整的一天。
那些激情如火的年轻人,都挤着往赛歌场上跑,拉起手一圈一圈地跳……
晚上,夜幕还来不及降临,性急的姑娘小伙早已是心急难耐了。
第一堆柴火点燃了,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宽阔的跳笙场,映红了无数青年男女美丽如花的脸庞。
随着第一堆火点燃,第二堆、第三堆迅速燃起。这时,无数的小火把舞着,跳动着,像满天的星星。这是火把节中人最多的一夜,火堆旁、山坡上,人们围成一圈又一圈,人们弹着、唱着、跳着,三弦声、歌声、舞步与无数的火把融为一体,与天上的星星融为一体。
一年一度的火把节,根在彝山,彝族是火的女儿。
让爱的火把传递下去
文/微笑
转眼间,我们来到下六中学支教已有六天了,我们开始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蓝蓝的天空上是白絮棉花般的云团,看着浩瀚的云海,我的思绪在肆意地飞扬。有些感动,我不曾想过;有些事情,我不曾想过经历。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季节,我们遇见了一群懵懵懂懂、单纯的小孩,开始了一场关乎爱的传递之旅。
当我站上讲台,看到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神时,我才深刻地体会到“老师”这两个字所带来的责任和份量。或许,是角色转换的原因吧,从学生转变成老师,自己的思考的角度在发生变化。当我还是学生时,我只是需要把自己所学的东西消化,然后变成自己的东西。而作为一名老师,你不仅仅是对知识掌握,而且能够把知识透彻地讲解给学生。作为一名老师,你的心中需要一份大爱,需要设身处地替学生们着想。在引导学生的过程中,无论学生的表现如何,我们都要有一颗海纳百川的心,宽容的心。我们对于学生们的不理解,也要虚心地讲解,直到他们理解为止。爱是教育的基础,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也许,在我们自己的心目中,我们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位老师,而更多的是大哥哥和大姐姐。但是他们轻轻地呼唤我们一声“老师”时,我们应该去承担起老师身上的这份责任。学会用爱去感染他们。十天的支教活动,我们传递给孩子知识,传递给孩子希望和爱的能力。当我在课堂上认真地回答了孩子们的问题,孩子们用他们的笑容回应了我。我突然发现原来笑容是可以相互感染。学会爱,感受爱的能力是多么重要啊!我曾想我们给孩子们带来知识,不曾想过从他们的身上,我们也学会了很多。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天真、淳朴,而这些也是我们慢慢地失去的。
在这个季节,支教让我遇见了你们,我们把希望和爱传递给你们。当有一天,你们像我们一样成为大学生,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带到贫困偏远的地区,点燃了更多孩子的梦想。这份爱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支教,让爱的火把传递下去。
黑夜游动的火把
文/黄孝纪
三月的春夜黑得真像一面锅底。水田犁耙过了,蓄着一层清清的浅水,阡陌交错,白天看来,宛如一面面连缀着的光亮镜子。插早稻已然临近,在这个时节的漆黑的夜晚,吃过夜饭之后,常有照泥鳅的青壮年男子,腰扎鱼篓,一手提着松柴灯笼,一手握着长柄的泥鳅叉子,在村前阔大的水田间缓缓游移。灯笼的松柴熊熊地燃烧,滴着油脂,火光通红,在无边夜幕的背景下,如豆,如星。
我家的楼上,也有这样的灯笼和叉子,铁锈斑斑。这是父亲曾经用过的工具。父亲在青壮年的岁月里,也是一个喜爱照泥鳅的人。父亲成家迟,近40岁才生我的大姐,56岁生下我。因此,在我的童年里,父亲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不再照泥鳅,我也不曾有过亲自提着灯笼在春夜里照泥鳅的经历,只是远远地看着黑夜里游荡的灯笼,充满羡慕。
父亲曾是照泥鳅的好手,尤其是在我大姐童年的时候。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平素的日子,总要设法捉一些鱼虾泥蛙团鱼之类的荤腥,做我大姐碗里的菜肴。父亲左脚的大脚趾,就是在一次春夜里赤脚照泥鳅时,据说是踩着了蛇骨头,中了毒,之后红肿溃烂,无法行走,整整在床上坐了几个月,连脚趾骨头都烂掉了一大块。那段时间,母亲又忙又愁。忙着白天的农活,全家的一日三餐,父亲的护理。愁着父亲的病痛,愁着无钱又无药。为让父亲打发无聊的日子,母亲将上一年收的地里的棉花拿出了,要父亲每日里剥棉花籽。当年,经父亲一双手去籽的棉花足足弹了两床棉被。父亲脚趾好了后,严重变形。
大姐18岁就出嫁了,大姐夫是我父亲相中的,住河对面的小村,为人忠厚老实,当过兵,后来转业做了铁路工人,火车司机。过年的时候,大姐夫探亲回家,到夜里,常过河来我家里喝酒吃饭,有时同我大姐外甥一起过来,有时就单独他一人。大姐夫可称得上是我父亲喝酒的知音,谈谈讲讲,细酌慢咽,自家酿造的红薯土酒,在炉火上热了一砂罐又一砂罐,菜也是凉了又热一热,往往要喝到夜深方罢,灶里的煤炭火渐成灰烬,灯盏芯开着了红星子的灯花。
一条石板路,一座石板桥,就把两个村子连接起来,中间相隔就一两里路。只是在严冬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拳,独自走在村外,却也阴森可怖。何况,石板桥头两侧河岸,是村人去世后烧遗物床铺的地方,一滩方形的黑灰,常常要数月才消去踪迹,每每见了,心里难免发毛。而谈仙说鬼,也是村人日常的话题。由是,每逢喝酒夜深,大姐和姐夫必要母亲相送。
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已经从楼上拿了几根长长的葵花秆子或烟秆下来,点上火。
葵花秆子和烟秆是村里每户人家必备的照明燃料。夏秋时节,烤烟田里的烟秆顶端开着红白的喇叭花,烟叶收获了最后一茬,砍下青色的烟秆子,一根一根,浸泡在稻田的水稻植株之间,沤烂表皮和内心。多日后,收了,清洗,晒干,一捆一捆绑扎,堆放家中。深秋里砍了葵花秆子,也是如法炮制。
母亲拿着烟秆,走在前面,有时我也一道相送。大姐姐抱着外甥,姐夫拿着烟秆,随后跟着。一前一后两只火把,火光熊熊,在呜呜呼叫的寒风里,不时掉落绯红的余烬。村庄寂静空落,石板路上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零碎的说话声。光晕随着脚步推进,推开前面厚重的夜色。
送至石桥边,母亲接火又点燃了新的烟秆,火把更加明亮。大姐姐夫拿了火把走向石桥,在河面投下火光的红影。我们站定,目送他们过了桥,融进无边的漆黑里。一火游动,绕过水田和溪水,上了高坎,直到对面的小村口。如豆的火把停住了,黑夜里传来姐夫的喊声:“你们回去吧!”
转过身,我走在前面,母亲举着烟秆火把跟着。
寒风呼呼刮着,火把游动。
父亲的火把
文/刘超
上初中时,学校每周总有二三晚的实习课。我家离学校有三里路,白天不觉难,一蹦两跳便到了学校,夜晚就怵了。
过一片稻田,翻一座山岭,而过山岭是极惧怕的。一条窄窄的山道,铺着青石,是乡村车行的路,两旁是过人的小树林,风一吹来,飒飒作响。间或林子里有夜莺和爬行动物鸣叫,全身毛孔大张,一身冷汗。有月亮时,从密密的枝桠间透出些淡淡的光亮来,洒在青石路上,行走起来稍微轻松些;若遇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心里就像揣着一只小兔。
这时就想起母亲的话来,将头顶的发毛尽力往后梳,露出亮亮的额头来。母亲说,年轻人额头有团火,能驱妖逐魔。走夜路最怕的是碰上“鬼”这东西,尽管谁也没有见过。总之,晚上实习归来,见四周漆黑,便无端想起了“鬼”来。
父亲见我害怕,便说:胆是锻炼出来的,你应该时时想到你是男子汉。
一晚自习回来,刚上山岭时,便见前面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火把在移动。
我高兴极了,心里也不再惧怕。我加快脚步,想赶上那火把,结伴过岭。谁知我的步子加快时,那火把移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我的心顿时一阵跳。莫不是碰上了老人们说的“鬼火”。夏天纳凉,老人们常说鬼的故事,都说荒郊野外有鬼火出没。一时间,我仿佛肩上压有千斤重担,两腿发软,寸步难移。
想到父亲的话:你是男子汉。我多少鼓了些勇气,艰难地一步步朝前走去。但当我放慢脚步时,火把也放慢了移动的速度,始终与我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下了山岭,便可见人家灯光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一摸额头,却是一头的冷汗,深知那是吓的。下了岭走在平阔的田野上,那火把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回到家中,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却不以为然地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夜晚的鬼火,是磷火。你在学校应该学过的,有什么害怕的。”
以后,我每天晚上回来,都能见到山岭上一个火把走在我的前面。我虽然害怕,但我壮着胆子跟在后面。它终究没有伤害过我,并照亮了我夜行的路,渐渐地,我便不再害怕了,我想那是与我一样夜行的路人。
那天,我告诉父亲,我不怕独自走夜路了。我甚至渐渐地感觉出夜行的快乐来——万籁俱寂,抑或鸟鸣蛙叫,都有一份怡人的意境。这是不敢夜行之人所体会不来的。
从那以后,火把便在我夜行时消失了,毕业后,母亲告诉我,那是你父亲的火把。
老家的年味
文/雨子@
窗外,邻家孩童在玩鞭炮,断断续续扰乱书房看书的我,似乎在提醒着,年味渐散。
外面没有春意,许是哪一场迟来的冬雪带来的寒冷。一个春节,异常空荡懒散,只管吃饭睡觉,逐渐长胖的身躯却体会不到一点儿熟悉的年味,记忆里,有八年不曾在老家过春节。
孩提时代,总要眼巴巴的盼着过年。老家的年味是极浓的,一到腊月,地里没有什么农活,母亲就开始征询我们姐弟几个的意见,鞋子上绣什么样的花式。母亲手巧是村里出名的,千层底的布鞋上绣着梅花,牡丹,小猫咪,各样式的,都是母亲灯下熬夜赶出来的。当然最为激动的是跟着大人去赶集。
老家是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每次赶集都要翻上两座山去镇上赶集,平常寥寥无几的人群,到腊月天人就乌泱乌泱的。一条街道,摆摊的有衣服,水果,菜品,加起来也就不到十几家,母亲却要逛上一天,讨价还价无数次,而我们姐弟却乐在其中,冰天雪地的,鼻子耳朵都要冻得掉下来,却丝毫没感觉。现在想想,走上几百米就累的不想动弹,如今再回老家翻上几座山去赶集,那岂不是要命的。
当然镇上不是每天都会赶集,只有一星期一次。腊月天的四个赶集日子,母亲就得规划好,什么时候买衣服,什么时候买零七零八的,物质匮乏的年代,没有足够的条件让我们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父亲母亲一件衣服总要穿上好多年,把钱省下来给我们姐弟添新衣服。
老家的风俗就是过年添新衣,很多同龄的小伙伴甚至过年都没有一件新衣服,有的只是买上一件外套或者裤子便好。母亲的手巧,我们姐弟很受惠,新的方格子棉裤,红红绿绿的绣花鞋。最为开心的是,盼啊盼啊终于到了除夕,母亲才肯把新衣服取出来放到我们枕边,总在初一早上就能穿上新衣服串门,是孩童时期最兴奋的事情。
老家有除夕守岁的习惯,父亲母亲总会通宵熬夜包饺子,栽火把,等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母亲就推醒熟睡的我,穿上新衣服站到院子里看父亲接财神,点火把。放在柴堆上的松柏枝叶随着鞭炮的噼里啪啦,好不热闹。村里总是看谁家的火把堆的高,谁家来年的日子定会红红火火,所以,父亲会花上大半夜的时间堆火把。
点完火把,放完鞭炮,天才微亮,母亲便煮好饺子。狼吞虎咽的我们,草草吃完便要串门,随着母亲身后一阵叮咛“去别人家要拜年,别乱拿别人家的东西……”我们早就不见人影了。同龄的小伙伴总会聚到一起,比新衣服的样式,谁的鞋子好看,当然我和姐姐的鞋子每次都得到好评,听见别人夸母亲手巧,心里一阵的得意。
老家的风俗,初一不出门,初二去姥姥家,初三初四姑姑家,初六姨妈家。于是我们姐弟几个初二就出动了,带着父母亲的叮咛和糕点,挨着拜年讨压岁钱,当然那个时期的压岁钱就是一块两块的,尽管如此我们也乐的合不拢嘴,过完节总一起攀比着谁的压岁钱多。
如今回想,足有十年不曾体会过老家的年味。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的老熟,面对一年又一年的春节,只是睁眼闭眼的送走每一寸光阴。没有老家的冬雪,没有父亲的火把,没有母亲的绣花鞋,没有奶奶的羊肉饺子,年味淡之又淡,最后唯有仅存的一点记忆,来回想孩童时的温暖。
年已然没有了味道,再也回不去的年代,总告诉我已经走得太远太远了。心里莫名的惆怅,夹杂着些许泪水,回味老家的点点滴滴,那贫瘠的土地,朴实的村民留给我回忆无穷的温暖。
都说人生如梦,老家的年味是我最梦幻的东西!
怀念儿时的中秋节
中秋将至,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以往那热闹、浓烈的节日气氛,也许城市本就没有乡村的中秋那样浓烈吧?也否许是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人们的压力太大的原因,从而看淡了这有着特殊意义的佳节,就连孩子们也不如我们儿时的那么盼望过节了,他们的物质生活提高了,但精神生活未必有我们儿时的丰富多彩。自从我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这许多年来,每到中秋月圆时,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浓浓的佳节的味道,那是我儿时的中秋节。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家里比较穷,姊妹又多,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好的生活了,平时还要帮着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好吃的,才能有时间疯玩,所以我们特别盼望过年过节了。在我的映像中,过中秋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好玩、开心,因为我们不但可以吃到母亲烙的糖轱辘(就是现在的糖馍,轱辘圆圆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父亲会把自家养的鸡,挑最大的杀了,还会到集市上买月饼和一些平时吃不到糕点,当然,更好玩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节日庆典——打火把和摸秋了。
中秋节的当天,大人们就不会在下地干活了,他们忙着为我们准备节日盛餐,我们也忙着我们自己的事——扎火把,扎火把很是讲究的,火把是用干的麻秸秆做成的,大一点孩子用二十根左右,小一点的孩子用十几根就行了,多了他们拿不动的。首先把干的麻秸秆,选长短差不多的放在一起,用麻绳一圈一圈扎(捆)好,扎牢固,然后把麦秸草扎在火把的一头的顶端,为了能让火把燃烧的更旺,我们会趁着大人忙着不注意时,偷偷的放点油在上边,火把要扎的紧,玩的时候才能燃烧的时间久,如果扎松了,刚点着不一会儿就会烧完了,那你只有看着别人玩了,所以每个人扎的时候都很用心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吃罢团圆饭后,到村头的空地上玩火把了。
当一轮圆月慢慢升起,高高挂在天际之时,看那村头大片空地上 的点点火光,随着我们的奔跑而变换着位置,好似夏日夜空中飞舞的萤火,犹如宇宙间滑落太空的流星,美丽而壮观。中秋节这天,我们玩的太久,大人们也不会责怪我们,因为打火把过后,还有一件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摸秋(秋是指一些成熟的农作物)。
摸秋,也是我们家乡中秋节 的一个习俗,在中秋节的当晚,允许小孩子到亲戚、邻居家的菜地、果园摘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等作物,称之为——摸秋,摸,不是偷,不会被大人责怪的。一般,摸得东西大都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另有寓意,比如冬瓜摸回家后,大人们会用刀子在上面刻上眼睛、鼻子、嘴巴,把它送给左邻右舍的新婚小夫妻,还有一些结婚久了而没有孩子的人家,寓意是,愿他们早日生个像这个冬瓜一样白白胖胖的宝宝,这就是摸秋的真正含义。
待摸完了秋,已是半夜时分,我们玩的还是意犹未尽, 这时大人们往往就会把我们喊回家,我们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像个小花猫。妈妈为我们洗好澡,拿出烙糖轱辘,让我们吃,寓意我们过了一个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中秋节,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最简单的幸福吧。
青春·晨光·火把
文/刘廉昌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青春年少,我唱着这首歌走向生活。
1959年,初春时节,我被调派到昭通大关县天星区(现称镇)绿南乡凉风坳小学任教。这里是苗族聚居的高寒山区,我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但并没有犹豫,便身背行囊,脚蹬草鞋,步行3天来到了凉风坳小学。一位四十来岁的吴姓苗族老师把我迎进屋,我俩便是全校的教职工了。
吴老师招待我这个新教师的第一餐午饭,是从火塘内柴灰中刨出来的烧洋芋,很热,很香;还有糊辣子蘸青菜,很辣,辣得咝咝作响,透体通泰。他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是一对脚马,这脚马类似马掌,是一个椭圆形的带齿铁圈,两头略向上弯,可以卡在鞋底下,用绳捆在脚上,这样走稀泥巴路便不易滑倒。凉风坳天阴时大雾迷漫,道路泥泞。我到学校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每天上午和下午接送学生上学和回家。学生们翻山越岭、穿林过沟来上学,路上要经过两道较大的山沟。山沟里虽然只有潺潺流水,但如不慎摔倒,就有可能顺着山沟滚下山去。所以我和吴老师每天早晚都要在山沟边接送孩子过沟。有了脚马的帮助,我稳稳地站在沟边,一个个牵着孩子们的手,把他们接过来又送回去。
教室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为了让孩子们暖和点,上课前,我让他们站在各自的课桌边做一套我自编的体操,我和大家一边做动作,一边齐声念:“搓搓手,跺跺脚,拍拍屁股摇脑壳。”这样反复做上多遍,孩子们便感到身上暖和一些了,同时教室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这时我才让大家坐下开始上课。我任教的是小学二三年级,总共十五个学生,坐在一个教室里上复式班。为了抓紧时间并纠正孩子们书写的混乱,每天上课前,我便在黑板上画好格子,一半画横格,一半画田字格。上课时,将讲解的数学题写入横格,将教学的生字写入田字格。在这样的示范下,并加强个别辅导,学生们的书写开始逐步好转,我也在一个课时内完成了两个班的教学任务。
随着节令变化,天气渐渐好转。清晨,我常在操场上迎接学生的到来。我也开始写诗了:“阳光穿过杉林,洒遍山中小学校,沐浴着清新的空气,我做着晨操。山那边飘过来几朵白云,飘近了变成一片欢笑,问一声:‘坎代(苗语,老师),您好……’晨光透过窗户,把光柱投进教室,空气中饱含着山野的清氛,教室里异常安静,身穿白色麻布衣服的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课……”
学校原来没有老师教唱歌,更不会教跳舞。于是我教孩子们唱《快乐的节日》《让我们荡起双桨》等歌曲,教他们跳集体舞,孩子们欢呼雀跃了。从此以后,放了学他们常常不愿马上离去,有时大家一起唱歌,有时还帮着我和吴老师种菜。
当年,我们又担负起了夜晚扫盲的任务,夜幕降临,星空低垂,凉风徐徐,虫声唧唧。山野间出现了一串串火把,长长的火苗在风中飘曳。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夜空,一齐向学校走来,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自豪感……我不厌其烦地教这些苗族同胞读字、认字、写字,十遍、二十遍乃至更多,他们那虔诚的目光,专注的神情,浑厚的声音令我久久难忘。有时,他们中有的人带来了芦笙,上过识字课,他们就在教室外的场地上燃起篝火,围着篝火吹起芦笙唱起山歌跳起舞,我也跟着他们忘情地手舞足蹈。歌声、乐声、篝火,把山野烘染得异常热烈而神秘……
怀念儿时的中秋节
文/史太群
中秋将至,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以往那热闹、浓烈的节日气氛,也许城市本就没有乡村的中秋那样浓烈吧?也否许是现在的生活节奏太快,人们的压力太大的原因,从而看淡了这有着特殊意义的佳节,就连孩子们也不如我们儿时的那么盼望过节了,他们的物质生活提高了,但精神生活未必有我们儿时的丰富多彩。自从我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这许多年来,每到中秋月圆时,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浓浓的佳节的味道,那是我儿时的中秋节。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家里比较穷,姊妹又多,能吃饱肚子就算是好的生活了,平时还要帮着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好吃的,才能有时间疯玩,所以我们特别盼望过年过节了。在我的映像中,过中秋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好玩、开心,因为我们不但可以吃到母亲烙的糖轱辘(就是现在的糖馍,轱辘圆圆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父亲会把自家养的鸡,挑最大的杀了,还会到集市上买月饼和一些平时吃不到糕点,当然,更好玩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节日庆典——打火把和摸秋了。
中秋节的当天,大人们就不会在下地干活了,他们忙着为我们准备节日盛餐,我们也忙着我们自己的事——扎火把,扎火把很是讲究的,火把是用干的麻秸秆做成的,大一点孩子用二十根左右,小一点的孩子用十几根就行了,多了他们拿不动的。首先把干的麻秸秆,选长短差不多的放在一起,用麻绳一圈一圈扎(捆)好,扎牢固,然后把麦秸草扎在火把的一头的顶端,为了能让火把燃烧的更旺,我们会趁着大人忙着不注意时,偷偷的放点油在上边,火把要扎的紧,玩的时候才能燃烧的时间久,如果扎松了,刚点着不一会儿就会烧完了,那你只有看着别人玩了,所以每个人扎的时候都很用心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吃罢团圆饭后,到村头的空地上玩火把了。
当一轮圆月慢慢升起,高高挂在天际之时,看那村头大片空地上 的点点火光,随着我们的奔跑而变换着位置,好似夏日夜空中飞舞的萤火,犹如宇宙间滑落太空的流星,美丽而壮观。中秋节这天,我们玩的太久,大人们也不会责怪我们,因为打火把过后,还有一件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摸秋(秋是指一些成熟的农作物)。
摸秋,也是我们家乡中秋节 的一个习俗,在中秋节的当晚,允许小孩子到亲戚、邻居家的菜地、果园摘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等作物,称之为——摸秋,摸,不是偷,不会被大人责怪的。一般,摸得东西大都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另有寓意,比如冬瓜摸回家后,大人们会用刀子在上面刻上眼睛、鼻子、嘴巴,把它送给左邻右舍的新婚小夫妻,还有一些结婚久了而没有孩子的人家,寓意是,愿他们早日生个像这个冬瓜一样白白胖胖的宝宝,这就是摸秋的真正含义。
待摸完了秋,已是半夜时分,我们玩的还是意犹未尽, 这时大人们往往就会把我们喊回家,我们一个个满脸的汗水,像个小花猫。妈妈为我们洗好澡,拿出烙糖轱辘,让我们吃,寓意我们过了一个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中秋节,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最简单的幸福吧。
月下听歌
文/心如歌行
山隐隐,如黛;水盈盈,如云。一轮圆月,清辉如银……
月下山水,水墨浓淡,如画似卷,一怀心绪,顿如云水般溶入画中……
浅淡浓黑中,忽亮出一枝明晃晃的火把,一枝,又一枝……映着水中荡漾的倒影,绵延成不见首尾的火龙蜿蜒而来……曼妙的歌声随之幽幽而至,顷刻间漾满夜空,明丽、清亮,激越而婉转……
火把的长龙舞到了近前,双龙戏珠般定下阵脚。明晃晃的火焰下,是一张张青春的笑脸。一阵欢呼后,歌声再起,愈益热烈,愈加缠绵,却是男女声对唱。看着他们载歌载舞,看着裙裾飘飞,银饰闪亮,心,却乘着歌声的翅膀,仿若到了另一片月下……
也是这样月色如银,也是这样夜美如画,也是这样星空中漾满清亮的歌声……
一样的青春年少,花样年华!只是没有华服银饰,没有火把明亮,只有月光照着我们,只有青草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汉家儿女,没有祖传的情歌调调,也不擅随口填出心中的歌词,可这哪里阻得了青春的意气?你唱一首《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来一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你唱一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对一个《你送我一枝玫瑰花》……一群少年,纵情放歌,记不清唱了多久,也记不清唱了多少歌,只知道,直唱到月落星稀,只记得,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嘹亮的歌声,又把我拽回到眼前的璀璨美景,恍如时光翻篇,贯穿的,似乎只有那歌声,和那照耀过当年与现在的月亮……
童年的狂欢
文/吴建
我的父亲是村里扎灯笼的高手。元宵节的早上,父亲喂完猪,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坐在院场上给我们姐弟几个扎花灯。我们则替他做“小工”,拿竹篾、硬纸,找铁钉、蜡烛。父亲先扎一大推椭圆形、菱形、长方形的篾架子,然后一一组合,糊上彩纸,再把精心剪成的各种图案贴在彩纸上作点缀,一只只色彩鲜艳的花灯便大功告成。他扎的兔儿灯、田鸡灯、荷花灯……惟妙惟肖,逗人喜爱。有时候我们自己也学着做,做的当然是最简单的灯,如四四方方的箱子灯、棱角分明的三角灯。
元宵节的晚上,我们吃完汤圆,便赶到队里的打谷场上“遛灯”。打谷场上早已聚满了前来遛灯、赏灯的孩子和大人们。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兔儿灯、金鱼灯、狗儿灯以及孩子们自制的三角灯、五星灯、箱子灯……把个小小的打谷场照得璀璨夺目。从远处望去,真似浩繁星光,也像渔火点点。那一盏盏蜡烛在灯笼里绽放着亮丽,欢乐和幸福也映现在每一张小脸上面。我提着那憨态可掬的兔儿灯,在小伙伴们惊叹和羡慕的目光中炫耀着走来走去,心里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欢愉。
在场上遛了一会儿灯,我把兔儿灯交给姐姐,就去和小伙伴扔火把、放哨火。扔火把必须是男孩,因为男孩有力气,火把儿扔得高。在我的家乡有这样的说法,元宵夜谁的火把扔得高,谁家今年地里的收成就高。用作火把的是家里刷锅用剩的高梁把儿或者是扫地扫秃了的笤帚把儿。大人们把它们废弃了,可小孩子们却留了个心眼儿,将它们精心收藏起来,留作来年元宵节当火把儿扔。为了使火把儿易燃、耐烧,我们白天就将火把在生产队里的拖拉机柴油箱上反复地、使劲地蹭,谓之“揩油”。我们点燃手中的火把,一边扔一边唱着儿歌:“火把儿,流流星,一棵麦子收一升。火把儿,金银灯,照得粮囤满满的。火把儿,光明灯,照得年年好收成……”我们举着火炬似的火把在田野里奔跑,再用力抛向天空。火把在乡间的麦田上此起彼落,远看如夏季的流萤。
火把快要燃完时,我们又用剩余的火把头儿点着了路边河岸上枯萎的野草和灌木丛,俗称“放哨火”。枯朽的野草和灌木最易燃了,刹那间,田野上火光熊熊。庄稼人丰收富足的宏愿和对风调雨顺的企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我们一边放也一边唱着儿歌:“正月半,放哨火,放了哨火野草没,野草没了稻麦长,沉甸甸的稻麦笑弯了腰……”唱完了儿歌,我们又吟诵起刚刚从课本上学到的白居易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月十五,这个时节,春的脚步越来越近,冰冻的土地开始融化。枯黄的野草在哨火中化为灰烬,那春风就有了些许暖意。过不多久,沉睡了一冬的万物便在春风的抚慰下苏醒、生长,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
正月十五雪打灯
文/郑学富
每至元宵佳节,各地灯展流光溢彩、绚丽多姿。可是在我的记忆深处,还是儿时的萝卜灯和田野的火把,那么有趣,那么令人难以忘怀。
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很少见到花灯,家家户户制作面灯、萝卜灯欢度元宵节。在那个年代,萝卜也不是随便用来做灯的,好一点的萝卜还要用来炸丸子、包饺子,只能选择那些糠心的萝卜来做灯。母亲挑选了一个不能吃的萝卜,把底部削得平平坦坦,在上面剜出一个小坑,往小坑里倒上煤油或猪油,用棉线搓成灯捻子,缠在秫秸匹子上插进小坑,点着灯芯,一个萝卜灯就做好了。等天黑后,母亲拿着萝卜灯在屋里屋外、床上床下,尤其是犄角旮旯儿处,都要照一照,一边照一边念叨:“正月十五照一照,蝎子蚰蜒都上吊。金灯银灯,蝎子蚰蜒灭干净,保我全家得安宁。”原来,照灯的作用是祈求家宅无虫害。照完后,母亲又在我的脸上照来照去,嘴里不停地念叨:“正月十五照一照,眼明耳聪鼻口好。辣萝卜灯、甜萝卜灯,众神保俺不生病。”这是祈求祛除子女们的疾病。看来制作萝卜灯,不仅是为了观赏娱乐,更重要的是一种祭祀、驱虫除邪的仪式。
俗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是一种天气前后对应的韵律关系,也是老百姓几千年来总结出的经验,特别灵验。小时候的天气不像现在这么暖和,元宵节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大。记得有一年元宵节,大雪纷飞,不一会儿广袤的大地、村庄,便笼罩在大雪之中,银装素裹。母亲举着萝卜灯里里外外照完后,就把灯交给了我。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灯来到生产队的场屋里、打麦场上、田野里,在雪地里点灯玩耍,比谁的灯好看。我们奔跑着、嬉闹着,雪把鞋子浸湿了,脸和手冻得红红的全然不顾。比我们大一些的哥哥们则拿着秃了头的笤帚或木棍绑上麦草,或用芦苇秆扎成火把,点着在空中舞动,绕几圈,然后抛向空中,一边扔还一边喊:“柴火把,琉琉灯,一棵秫秸打半升。柴火把空中抛,打下的粮食吃不了。柴火把亮又明,田间害虫全灭净。”据说,上古时代,民众于夜晚在乡间田野手持火把游行、跳舞,是为了驱赶虫兽、减少虫害,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还有的说,火把抛得越高越亮,天神就越容易看到。元宵的火把火色偏红预兆旱,火色偏白预兆涝。这是我家乡保留下来的对火的崇拜,祈求丰年的一种形式。
夜深了,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卷着鹅毛一样的雪花飘飘洒洒,给小麦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火把借着风势,燃烧得更红、更旺、更亮,满田野的火把,伴随着田野的欢笑声、嬉闹声,场面异常壮观热闹。人越聚越多,火把也越聚越多,大家比谁抛得更高、谁舞得更快,仿佛一条条火龙在夜空中飞舞。我们手中的萝卜灯好似一颗颗闪耀的星星,点缀在白雪皑皑的夜色中。飞舞的火把和闪烁的萝卜灯,映衬着漫天雪花,把元宵的夜晚装扮得格外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