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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麻雀的散文

2023/02/08经典文章

关于麻雀的散文(精选12篇)

想起麻雀

文/王祯辅

总感觉仿佛一夜之间麻雀就销声匿迹了,还真不知麻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逐渐少了的。

闭眼回想一下,以前树木葱茏的窗外,清早一觉自然醒来,满耳已是麻雀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鸣叫了。这种鸣声喧噪短促,一如家乡土得掉渣的方言,不卷舌,直率干脆。那时这种鸟儿漫山遍野都是,时常停歇在电线上,欢快地穿梭在树叶之间,在人前蹦蹦跳跳,性格活泼,胆大机警,屋檐、墙洞、草垛、树上到处都是它们的栖身之所。当时麻雀之多,难状其盛。据说,有那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炸雷劈在一棵高大繁茂的老树上,到第二天早上,人们看到树下竟是黑压压的一层死麻雀,有人捡了足足几箩筐。

麻雀喜欢集体行动。当谷子成熟时节,麻雀们便成群结队飞向农田掠食谷物。农人们顽强抵御着这场铺天盖地的侵略,英勇扞卫着流血流汗得来的劳动成果。在田间地头立了不少稻草人,穿件旧衣服,戴顶烂草帽,拿把破蒲扇,以静制动吓唬它们,这种貌似张牙舞爪恐怖唬人的法子终究收效甚微,但现在看来其实很环保的。当农人懊恼于雀口夺食的壮举难奏其效之际,终于有一天,麻雀被列为“四害”之一,人民举全国之力对它们进行大肆的围剿,掏窝、捕杀以及敲锣、打鼓、放鞭炮,轰赶得它们既无处藏身,又无喘息的机会,直至到飞得筋疲力尽坠地而死。就连时任中国文联主席、中国科学院院长、诗坛泰斗郭沫若也牵强附会,写了一首至今还让人不可理喻的《咒麻雀》诗:“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垮下来你不管。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麻雀麻雀气太骄,虽有翅膀飞不高。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你真是个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人们总是笑着向自己的过去告别,一些往事只不过是后来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笑而已,笑笑也就过去了。

麻雀更多的时候成为人的盘中餐,下酒菜,它肉嫩骨脆味香,无论是放点胡椒蒸,还是包裹着泥土烤,都会让人馋涎欲滴。少不更事的我也曾做过不少焚琴煮鹤之事,晚上搭架着木梯爬上屋檐掏雀巢,有时冷不丁从雀巢里掏出一条蛇来,吓得魂飞魄散;要么就伙同一班“细把戏”爬上草垛里摸鸟蛋;或许在白雪皑皑的冬天,到处冰天雪地,麻雀们没处觅食,饿得饥肠辘辘,此时我们在空坪上扫开一块雪地,用一根小木棍一侧支起一只灰筛,灰筛下放些谷子,再用根长绳系在小木棍上,然后我们执着绳的一端远远地躲在门后,当麻雀跳跃着进入灰筛里啄食谷子时,猛一拉绳子,木棍倒地,灰筛就会立马罩住麻雀,这样就会生擒好几只活蹦乱跳的麻雀。那个年月贵为万物之灵长的人啊,为了口腹之欲,内心免不了多了一份伤害和杀机。静静地想一想,真正对这些生命造成威胁的还不是我们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是大规模地使用农药,这使得麻雀大面积急剧减少,有些地区甚至到了绝迹的程度。当钢筋水泥筑造的城市森林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大行其道,以坚挺的雄姿吞噬麻雀们赖以生存的栖息环境,还真让人搞不懂这是鸟儿们的不幸还是人类的不幸。

麻雀其貌不扬,却个个精神抖擞,个个昂首挺胸,虽然卑微但一点也不委琐。秦末带领农民起义的陈胜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把雀辈们说得目光短浅,胸无大志。是的,麻雀们安于现状,与世无争,栖于人的屋檐之下,与人类相依相伴,所有的志向就是能得到一处安寝之地,一片狭小天空,一个温暖的巢,一个安定的家。其实麻雀并非笼中之物,不屑于人把玩股掌之间。画眉、鹦鹉等歌喉婉转,羽翼华美,还不是被人养在笼中,成为人们解闷逗趣的玩物?还有振翅翱翔的雄鹰,让人何其仰慕,但也会沦为人的爪牙,俯首听命于人类。鹰是熬出来的,是一个高傲、自由的灵魂,经一番徒劳的挣扎后,因悲愤、饥渴、疲劳、恐惧,锐气一点点消磨,意志彻底崩溃,最后,鹰忘却了山林和苍穹,成为猎人逐兔叼雀的“鹰犬”。想来,麻雀虽小,绝非宵小之辈,它不卑不亢,有一副铮铮铁骨。小时候,我喂过不少麻雀,很少有养活过三天的。麻雀性格急躁刚烈,很难驯服,把它关进笼中,它老是上窜下跳,碰得头破血流也不消停。它从不轻易接受嗟来之食,不论委以什么美味,它毅然绝食,直至死亡。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和不苟且偷生难夺其志的气节,总会令人肃然起敬!这是其他鸟们无法比拟的高贵品质,这就是我们时常看到有人提着画眉、黄鹂招摇过市,却从没见人提着麻雀闲逛的原因吧。其实麻雀和鸿鹄一样它的胸怀也在广阔的天空。天空是自由的,自在的,没有羁绊,了无挂碍。

麻雀俗,很俗,很民俗。也很雅,大俗大雅,雅俗共赏。雅得进入了文人的诗词之中,雅得飞到了画家的腕底笔下。料峭的寒冬,肃杀的冬景,寥落的心绪,只要有麻雀不厌其烦的喧嚣,我们的生活就陡然有了春的生机。宋人杨万里有一首描述冬日麻雀的诗,充满情趣:“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晚晴。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一幅田园小景跃入眼帘,极富动感和画面感,有声有色,情景交融,这就是现在人们梦寐以求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古人真够奢侈的,委实让今人艳羡得眼球喷血!这种奢侈我们也曾经有过,只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已然成为一种奢望。这种奢望现在只能在画家的画卷里看到,一切都是艺术的再现,只能作壁上观了。高中时期,我学了一段时期的国画,痴迷于国画家孙其峰笔下的麻雀,寥寥数笔,麻雀生动的形态以及毛茸茸的质感跃然纸上。看着看着,那一只只天真烂漫的小鸟,幻化成一个个被赋予了生命的文字。这仅仅是一张苍白的纸上承载着一个沉重的命题,定格在画面之中,杳无声息。

不经意间,我想起明朝赵南星《笑赞》里的一则笑话:一只鹞子追一只麻雀,麻雀飞入一个和尚的袖子里藏起来。和尚用手把麻雀握住,说:“阿弥陀佛,我今日有肉吃了。”麻雀闭目不动。和尚以为麻雀死了,便放开手,手一放开麻雀就飞走了。和尚说:“阿弥陀佛,我放生了你吧!”

我不觉哑然失笑。

等待一场雪

文/郝红霞

这几天最热闹的传说是下雪,天空阴霾的云,路人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同事们谈论的话题就是下雪。等一场雪的距离是微微的一瞬间,盼一场雪的心情是痛苦不堪。冬日的阳光算是很惨白的,冬日的风还是很吝啬的,只是轻轻地吹了两次,有一次居然还是在阑珊之夜。我的美梦被她使劲摇醒了,她在吱呀吱呀地扯着我家的窗棂,她仿佛一个疯狂的孩子在无垠的旷野上贪婪地呼喊。那夜的我,被她肆无忌惮地喊醒了,竟再也不能寐。我拉开窗帘,一席温润柔和的月光摸进我的卧室,不声不响,悄无声息,铺洒了一地的细碎的光阴。几颗星星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冷漠,寂寥,但是,月亮是寂寞的。我拉紧了窗帘,心想,星星,月亮,风儿,你们三个尽情的玩耍吧。我是要等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人。

去年的第一场雪,我算是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个够,在操场肆意地摆几个傻乎乎的姿势,在薄薄的雪压不住枯萎的干草的地方,蹲下、坐下、半蹲半坐,各种想象的姿势都摆了个够。马路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汽车的车轮早已碾碎了煞白的雪,高洁的雪花怎敌得过泥土的摩擦,竟也变得脏乱起来,凌乱不堪起来,我的心开始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小时候的我,期盼下雪的日子很多,因为,下雪之后,农历大年的脚步就会越来越近了。那个盼了整个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隆重大年啊,永远是乡下孩子心中最期盼的、最美的梦。下雪时,我们全家静坐家中,围着温暖的火炉,姿态放松,神情安逸,闲聊起来。山中无岁月,狂风一吹,雪花漫天飞舞起来,铺洒了原野一片熠熠发光的银白。父亲总是切切地盼望下大雪,厚厚的雪就是小麦过冬的棉被。大雪悄然而至,父亲欣慰地笑了,省去了给小麦浇冬水了。儿时的我尚不明白父母持家之艰辛,只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愿成真。大年的味道若染上了飘逸的飞雪,必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晶莹的雪花粘附在火红的对联上,湿漉漉的泛着墨汁的清香,荡漾着农家人的笑颜。

雪天时候,堆雪人是乡下孩子们必不可少的趣事。高高的、肥胖的雪人堆在院子中央,眼睛是两块煤块点缀而成的,头上歪歪斜斜地扣一顶草帽,人家不用的旧麦秸编成的帽子,纵然不浪漫,却蕴藏着孩子们无限的爱。我们用冻红的手拍光雪人的脸,雪人的鼻子是用半根葱头做成的,雪人大约是冬天的情人了,要不,她为何那么痴迷冬天的寒冷和凛冽。

简单、快乐、迷人的乡下生活让人心醉。雪后,于后院处扫一片空地,三三两两地撒些谷粒,上面罩个大草筐,用麻绳勾住那个支草筐的短木,孩子们躲在牛棚内,双手紧紧地拽着麻绳,扣麻雀。大伙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些争先恐后觅食的麻雀。天寒地冻,可怜的麻雀急切地啄起食来,孰不知这是场陷阱,总是有贪吃的麻雀被我们使劲一拉,扣在了筐中。其它的麻雀瞬间四散着飞走,叽叽喳喳叫着,慌乱飞向了附近的树枝上,惊落了枯瘦的树枝上静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开始不情愿地簌簌脱落。不久,这群贪吃的麻雀再次来袭,风险依然存在,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是真理。那些被俘的麻雀哀鸣不已,闪动着灰色的羽翼,眼睛中似乎溢出求生的微光。我不忍看到这种弱者的眼神,多次放掉她们。

雪夜,灰暗的油灯下,母亲在土炕上架起纺车,母亲安安静静地守候着纺车,不惊不喜,不慌不忙,从暮色沉重到夜色斑斓。母亲小时候在北京长大,不善女工,可极爱纺棉花。被生活磨砺的粗糙不堪的手熟练地驾驭着纺车,母亲的动作轻盈自然,仿佛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纺车不停地旋转,咿呀声声穿过母亲的沧桑流年。

忆起儿时的雪景来,想起少时的家乡生活。一股激情涌动在心中,慢慢地移到笔尖上,化作一席文字,以记录岁月之美。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

串起来的翅膀

文/白杨

庭院里有一小片空地,撒豆成兵,撒籽成菜,春天不会辜负勤劳的人,瞧,绿盈盈的油菜已经格外喜人,叫你想起一望无际飘着淡淡苦香的黄金的海洋。微风甜甜地吹过,一只粉蛱蝶翩翩飞着,高高低低在所有碧绿的油菜叶片间徘徊,仿佛哪一个叶片总有缺憾,不肯栖落。它这样不知疲倦地飞着,仿佛飞着就是快活,就是过程和目的,就是参与。它舞动两片粉白的衣襟,一煽一煽又仿佛飘落的被谁撕碎的纸片,上面依稀写着爱的词句。相对它那纤巧的身躯,这双翅仿佛大了些,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活,毫不费力载着它,血脉贯通服从命令任尔西东。它像是轻松闲适地在找寻着什么,找不找得到无关乎宏旨。它牵着你的眼睛的线,在这一小片油菜花海的幼年舞蹈,翅膀上驮着这个春天最好的光,最柔的风,最清新的油菜叶子的香。

它忽然栖落了,完全出乎你的意料,它选择栖落的去处既不是最肥美的叶子,也不是最娇嫩的新芽,竟然是一茎杂草……它用小而密的脚们抓住草茎,合拢翅膀,它是要休息一会儿吗?风吹过来,吹动它的翅膀,如同吹动散落的纸片,它纹丝不动,它知道那风不带有任何危险。你想起小时候捕蝴蝶做标本情景,一大帮孩子,在麦田奔跑,挥舞着衣衫……蝴蝶也是十分机灵的生灵呢!此时,你如果动了捕捉它的心思,不消伸出手,或者拿出什么东西,它早会煽动翅膀,翩翩飞过墙头去了——你刚动心思,它就听闻了你血管里咆哮的欲望在奔流。

你正以为它在休息,它已经飞了起来,重新在油菜的叶片间寻找,或者舞蹈。这一只孤独的普普通通的漫游者,它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之事、听常人所不能闻之声、嗅常人所不能得之味。它没有美丽的外表,飞着,就是两片撕碎的白纸,没有谁会关注它。这正是它的怡然惬意处。它衬托着油菜的盈盈的绿,显示撩人的生机。它简直把这所有的一切当作布景——阳光、蓝天、绿叶、黄土、微风、你——这是你之所愿:它的飞,实在是你的心在飞呢。我们原来不是那种不幸的人,承受过什么灾难的人,我们眼里还满装希望。满怀春光,满眼生机,身体里痒痒的,骨节已经泛绿,眼睛已经擦去阴翳,这不就是我们爱着的最好的青春吗?佛说你如果爱着生活,生活一定也在爱着你,你的人生一定会绵长幸福。

不远处就是盛开的月季——它们的花期真长啊。它们好像不能引起粉蛱蝶的兴趣,你开始怀疑这只娇小的粉蛱蝶它是真的喜欢油菜隐秘的香,暗藏的魅力啦。油菜还没有开花,它是等不及了吗?还是在花的门前展示它的顽皮和潇洒——轻轻扣动你的门扉,或者在你的窗下跳舞,或者在你家的后山唱歌:你不能忽视我的存在哟。

一只麻雀斜斜飞过来。麻雀住在旁边的一棵槐树上,它在感谢这明媚的春光,驱散那么多厚重的迷失和冻结。它在感谢这空气、这湿润、这美好的生活吗?它离开它庞大的家族,是来这里寻找去年遗失的鸣叫吗?可是,粉蛱蝶对它的喜悦无动于衷,它们各有各的喜悦。然而它们和平共处,显出和谐。它们除去都有翅膀,好像不再有什么共同的嗜好。麻雀不会啄食粉蛱蝶,粉蛱蝶也不会争抢麻雀的食物。在它们眼里,对方退后成背景,像石头,像土块,像枯草,像撕碎的纸片。麻雀在油菜叶间蹦跳,这长着两条腿的生物竟然不会行走,正如粉蛱蝶之只会缓慢爬行。幸好它们都有令人羡慕的翅膀,帮助它们安享大自然的土地和天空。从这个思路想下去,它们似乎要幸运于跳蚤和蜗牛。其实,它们还有共同的关于寒冷和痛苦的记忆,只不过被它们忽略了。或者,麻雀知道自己瑟缩在冬天槐树枝条上,好像槐树不曾落尽的叶子,会移动的叶子;而斯时的粉蛱蝶,还停留在一只蛹里,听不到北风呼啸……它们都不愿离去,它们需要怀抱、参与。人们感觉不到你的离去,就是真的该离去的时候了。而当人们想起你的时候,你还能躲避,能不赶紧赶来吗!

蓝蓝的天空,远远传来巨大的轰鸣。当眼睛适应明晃晃的白云上耀眼的亮,你看到一架飞机在天上向着机头的方向迅速移动。这有翅膀的铁质的大鸟,从来也不会煽动一丝半毫。它卯足了劲儿吼吼着往前飞,它的存在就是飞,降落、停靠,只是为了再度起飞。它喝的是油,间接亲密着千百万年前的生物,却从不与那些生物的后代接近或者游戏。它和粉蛱蝶、和麻雀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没有关系的物类,它目标远大、理想远大、架子很大,它觉得它自己是人类深邃的思想在飞翔,是征服的欲望在膨胀,更是认识宇宙的意志在张望。它体会不到什么是黑暗、寒冷,什么是麻木、无情,可是它看不到它脚下的大地上那些忙碌的生灵吗?嘿,飞机,麻雀,粉蛱蝶,它们原本是不相干的三种,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生活,是你,多事把它们串了起来,让它们发生联想,或者隐喻。也许,它们各自还象征了什么,这一点连它们自己也从未曾想过。此时,它们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空,被你同时感知而串在一起,可能毫无意义。

那么,就把它们暂时串起来吧。

满身黑洞洞的麻雀

今天坐在车上,几只麻雀停在路边,有一只是黑洞洞的,我一看不由得笑了。每一年我都会碰到这种一身乌黑的麻雀,我知道它昨天按上一定是怕冷钻进了谁家的烟囱,麻雀总是这样不注意仪表,第二天早晨也不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就又有早早的起来找吃的,路边的面包渣,小孩早晨吃剩的扔在路边的半个包子都是它们的早餐。

路边一只麻雀正在吃小块面包,车一来赶快飞走,车一走又赶快飞过去吃,这只小麻雀真的太忙碌了,也许它正在埋怨那个扔面包的小孩,为什么不将面包扔在路旁的树边。

路边的树坑里有一群小麻雀在树坑里玩着,它们像一个个毛茸茸的小圆球一样跳来跳去,可爱极了,走到它们旁边,它们依然唧唧喳喳地说着,跳来跳去,完全不顾你的存在。

又一只全身黑洞洞的麻雀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昨天晚上也钻进了人家的烟囱里了,它们在告诉我现在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昨天晚上很冷。它们在期盼着春天。春天田里有虫子吃,春天它们就不用害怕寒冷,再钻进人家的烟囱里,因为烟囱里的空气简直太差了。

路边小花园里的树上挂着几个鸟笼,鸟笼里的鸟儿也在看着麻雀,也许现在它也笑了,它在笑小麻雀黑洞洞的身体,黑洞洞的脸。因为它的羽毛干净而又整齐,它优雅的站着,显示着自己的绅士风度。但黑洞洞的麻雀,它们早起早睡,一天忙碌的飞来飞去,至少他们很勇敢敢随便找一个烟囱进去睡大觉;他们什么都不在乎,第二天又匆匆忙忙地飞着找食物,全然忘了自己的黑洞洞的脸;它们是自由的,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多想过去站在树下的鸟笼前,轻轻的打开鸟笼的门,我想放那只小鸟出来,我想告诉它;一天的自由也比一生的鸟笼生活好。多想让小鸟飞到树上,飞到高高的天空,飞刀轻轻的河水上,飞到远方的树林里看看。因为鸟儿就应该这样。可鸟笼旁鸟的主人在那儿站着,我只能想想而已。

我想着:黑洞洞的麻雀打开鸟笼的门,放出了笼中鸟,它随着麻雀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笼中鸟劝黑洞洞的麻雀随它去远方的森林、大山居住,因为他找了一位山中的朋友做伴,麻雀谢绝了,因为麻雀喜欢这样简单的的生活。也许黑洞洞的麻雀打开了笼中鸟的门,可笼中鸟却连笼门也不愿迈出,因为它担心的太多,第二天早晨,鸟笼的主人一起来就连忙管好鸟笼的门,他以为自己昨天竟然忘了关鸟笼的门。

老人,小孩儿,狗,麻雀

文/泪川儿

在屋檐下的麻雀看到,老人带回来了一只狗,在门槛边了用石头垒了个窝,放了件破烂的衣服,狗就乖乖地卧在里面。小孩儿也远远地看着。

狗白天总爱对着暖暖的太阳睡觉,耳边会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孩儿的哭声,也有老人逗小孩儿的笑声。狗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看麻雀,麻雀也看了看满脸睡意的狗。

到了晚上,狗的眼睛亮亮的,不住地睁着四周看,时不时地和别家的狗相呼着叫着。那叫声显得特别刺耳,惊醒了的麻雀。老人拍了拍熟睡的小孩儿。

小孩儿总爱咬着牙上前去抓狗,有时会抓它的尾巴,狗会把尾巴死死地僵着,用尾毛打小孩儿的脸。小孩儿会闭着眼睛拽,嘴角的口水顺着胳膊流到狗尾巴上。有时揪着狗耳朵,不放,狗会痛的吱吱叫。老人看到张开嘴的狗,赶忙抱走小孩儿,“它会咬你。”老人说道。狗看着小孩儿手里攥着从它身上揪下的毛,低下头,灰溜溜地离开了狗窝。麻雀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都唰地飞到了门前的电线上,回头张望着。

小孩儿高兴的时候会拿着饼干去喂狗,狗会轻轻地咬上一口,小孩儿吃一口,再喂狗。一旁的老人会说:“给狗亲亲”看着厥起嘴巴凑过来的小孩儿,狗会伸出点儿舌头去舔小孩儿的嘴。小孩儿和老人都笑了。麻雀也跳动着拍打着翅膀。

小孩儿吃饭时,边走边撒到了地上,麻雀看了看四周,就飞上前去吃。狗也跟了过来。小孩儿嘲着狗喊着:“打你,打你”,狗没有退缩嘲着麻雀“汪汪,汪汪”地叫,麻雀看到狗就飞到屋檐下了。高高地看着,等待着时机。小孩儿看到吃的津津有味的狗,干脆把碗里的饭直接挖到地上,让狗吃。老人抱走了小孩儿。

老人晒粮食时,拿着棒子的小孩儿,会去打偷吃的麻雀,也会打睡觉的狗。狗拔腿就跑。一旁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那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老人生病去世了,来了许多送别的人。狗跟着繁忙的人来来去去,时不时地蹲在老人棺材下,“汪汪,汪汪”地叫着。小孩儿被老人的儿子接走了,走时,狗摇着尾巴,舔了舔小孩儿的手。麻雀忙着准备过冬的粮食,早出晚归地忙碌着。

寒风呼呼地吹着,麻雀看着不常回来的狗,把家从屋檐下搬到墙洞里。

第二年夏天,麻雀看着漏水的房子,看着再也没有回来的狗,决定把家搬到别的地方。

麻雀的前世今生

文/陈北溪

如果大象牙痛,最先发现的,不是饲养员,而是麻雀——它会从大象拉出的粪便里啄食没有消化完的东西。于是饲养员断定:该给大象请医生了。

麻雀是雀科雀属的鸟类,又叫树麻雀,俗名霍雀、瓦雀、家雀、老家贼、禾雀,亦叫北国鸟。雌雄同色,显著特征为黑色喉部、白色脸颊上具黑斑、栗色头部。麻雀喜群居,种群生命力极强,广布于中国全境,也广布于欧亚大陆。

麻雀是与人类伴生的鸟类,栖息于居民点和田野附近。白天四出觅食,活动范围在2.5~3千米以内。在地面活动时双脚跳跃前进、翅短圆、不耐远飞、鸣声喧噪。“吱吱喳喳”是其生活常态,“欢呼雀跃”,大概就是它们所获得的一个褒义词吧?这种小生灵非常聪明机警,有较强的记忆力,如得到人救助的麻雀会对救助过它的人表现出一种持久的亲近。俄国作家屠格涅夫曾在他的短篇小说《麻雀》中记载过一只母鸟为保护不慎坠地的幼鸟以其弱小的身体面对一只大狗而不退缩的感人场面。如果你愿意对麻雀进行连续观测,你会发现它们是非常可爱的小生命,特别是它们的集体行为是研究鸟类行为学的重要素材。

麻雀形不惊人、貌不压人、声不迷人,加上和我们太熟悉了,反而使我们对它们了解得并不多。说实在的,麻雀的确能从人们那儿抢走很多的庄稼和粮食,因此获得害鸟之名;但是,麻雀对有害昆虫的控制,作用颇巨,事实上在麻雀多的地区,害虫特别是鳞翅目害虫的数量明显要少于其它地区,这表明它们对农业生产又有积极的贡献。当它们需要获得食物时,我们应当对这些大自然的生灵适当地慷慨一些。可惜的是由于过去我们在生态认识上的不全面,曾对它们进行过大规模的围剿,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文明的遗憾。

18世纪中叶,欧洲发生过这么一桩事情:馋嘴巴的麻雀因为偷吃了普鲁士国王御花园的樱桃,结果招来“满门抄斩”的大祸:怒不可遏的腓特烈国王,规定每户上缴死麻雀的头数,不得少于家庭成员的人数。眨眼间,麻雀被扫荡殆尽,但御花园中那棵樱桃树因虫病獗而死。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1958年,中国将它列为“四害”之一。一年以后,各地陆续发现园林植物出现虫灾,有些还是毁灭性的。60年代初停止捕杀后,麻雀数量恢复很快。但是后来由于大规模地使用农药,麻雀大面积地减少,这一现象在水稻产区具有一定普遍性。如西南某些省份,麻雀几乎绝种。

上个世纪80年代,前东德的科学家曾经搞过这样的试验:选择两块同样大小的地,播种同样的蔬菜,浇同样的水,施同样的肥。所不同的是:一块地里插上一只驱赶麻雀的稻草人,另一块安放一只供麻雀栖息的小木房。结果,有麻雀活动的菜地,蔬菜长势良好;而另一块地,害虫毁了整块地,一棵菜也没有长起来。

在中国,上个世纪鸟类学家郑作新和同事们走遍河北昌黎果产区和北京近郊农村,采集848只麻雀标本,逐个解剖嗉囊和胃部,最后的结论是:“冬天,麻雀以草籽为食;春天养育幼雀期间,大量捕食虫子和虫卵;七八月间,幼雀长成,啄食庄稼;秋收以后主要吃农田剩谷和草籽。总之,对麻雀的益害问题要辩证地看待,要因季节、环境区别对待。”《人民日报》发表了郑作新的考察成果。

1960年中国政府起草关于卫生工作的文件时,“除四害”代之以“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虫”。至此,麻雀获得平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种群数量巨大的麻雀,近年来数量一直呈下降趋势。麻雀已经列入国家三级保护鸟类!任何捕杀、出售、食用麻雀的行为,均属违法。农药污染以及某些国人令人恶心的野味饮食消费心理,这也是麻雀大面积地减少的主要原因。可见鸟类保护局面之严峻。

有一句俗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小”反映了这一事物的特殊性,“五脏全”反映了这一类事物的普遍性。佛家说:“一花一世界”,一只麻雀,何尝不让人想起了一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呢?

窗台上的麻雀

文/阿一刀

母亲去世后,那窗外栅栏里的十多盆枝繁叶茂的鲜花,也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萎靡不振。家里的三个大男人谁也没心思去打理它们,看到它们枝繁叶茂的样子,似乎就会勾起内心深处竭力不愿去触碰的回忆:看到瘦小的母亲趴着身子,手拿着一个小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伺弄着那些花花草草……

于是,那些花儿们就这样在黯淡的消磨中,渐渐枯萎,黄了,干了,直至于成了些毫无生命力的枯杆。

然而时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它依然在流逝,盆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新变化,一些又细又小的新芽开始从土里冒出来了,没有人管它们,也没有人给它们浇水,它们固执的使劲伸展着自己的肢体,在时光的河流中渐渐发育成了一些叫不出名来的,各种各样绿绒绒的草,有的还长得很高,分出很多的枝,结出了一串串紫红色的象绿豆样大小的花朵,它似乎很想把自己长成一棵树的样子呢,一棵会开花的树!

仿佛是嫌这些绿色还不够,似乎是为了印证生命的多姿多彩,不知何时,一只有着黑嘴壳,小圆眼睛的麻雀突然光临了我们这个开始有着些春意的窗台。它在这些茂盛的草丛中,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呢?窗台里面的我停下那双在敲打着键盘的手,若有所思的望着它,它却忽然有所察觉似的抬起了头,然后,扑愣着翅膀飞走了,我仰起头,忽然发现天空很蓝很蓝!

我把这只小麻雀与我近在咫尺的遭遇当成一件十足的稀罕事说给了弟弟,他听后立刻从屋里捧出了一把米,把这些米撒遍了窗台的各个角落,然后,还搁了一个圆盖,盖里盛满了水。是啊,不知为何我们都热切的期盼着这只小麻雀的再度光临呢!

没有几天,这只小麻雀果真又来了,厚厚的推拉窗外,它警觉的站在窗台外沿一块竖起的玻璃上,偏着脑袋打量着屋内一动也不敢动的我们。半晌,它终于小心翼翼的跳下来,怯怯的啄食了几颗米粒后,却又唿啦一下飞走了。望着它飞到了对面高楼的避雷杆上,我和弟弟都感到了些失望,或许,是立在窗口的我们让生性胆小的麻雀感受到了危险吧!

时间就仿佛是一只有魔力的手,用不着刻意的营造与追逐,只是在花台上坚持着天天撒上些米,然后,就静静的守候着,不定什么时候这小家伙就飞来了,快活的在十多个盆里蹦来跳去,不时的从土壤中,草丛里发现颗颗如同珍贝般亮晶晶的米。这就是它的快乐,简单的快乐,然而不知为何,却是那样深刻的感染了我,以至于我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湿的了。

日复一日,这里就成了它每天必定要来的地方,还带来了它的一大家子,另一只成年的麻雀,和两只小小的几乎只有它们一半大小,可爱的小雏雀。小雏雀们的羽毛已经长得很齐整了,也可以扇着翅膀飞了,然而,它们却好象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面对着盆里伸嘴可及的米粒,它们不去琢食,却是边发出叽叽的好象撒娇一般的娇音,边张开翅膀,卖力的抖动着全身的羽毛等着父母从盆里叼起米粒来,再嘴对嘴的一颗颗深情的喂给它们。亲情啊,这无处不在的亲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让我潸然泪下了呢。

雏雀们一天天在长大,渐渐长成和它们父母一般大小了。我观察总是有些不太仔细,有点区分不出它们了,我甚至也不清楚,那第一只到我们窗台上的小麻雀倒底是哪一只了,我只知道,有只脑袋和身子都特别圆,特别胖,跳跃活动的姿态特别可爱的,一定是两只曾经的小雏雀之一,我给它起了个亲昵的称呼叫小胖。小胖的胆子要比其他的麻雀大得多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记得大概是中午吧,它们一大家子又飞来了,叽叽喳喳吵着闹着好一阵子,我和弟弟就想靠得离它们更近一些,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它们的快乐更多的留在这个有些沉闷和压抑的屋里。虽然它们已经不是很怕我们了,可我们无限制的靠近最终还是把它们惊走了,只有小胖还憨憨的傻傻的,我们都已经贴着窗玻璃站着了,它居然还没有飞走,而是窝在靠窗的一个花钵里,几撮蓬松萎黄的枯草丛中一动也不动,我们的手指几乎就可以通过玻璃触碰到它小小的身躯了。它的小圆脑袋耷拉着,眼皮松松的垂下来,胸脯匀净的一起一伏,我们观察了好一会儿,天啦,它居然是在打盹,在午睡哦!啊,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啊!我们不忍心惊搅它的美梦,只是呵呵笑着,安静的守在了一旁。

冬去春来,时光的魔轮就这样在平平淡淡中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它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创造着什么,给我们以意外的惊喜,同时,它也在不动声色的改变着什么。

三年后,我从外地回家。爸爸说,我们走后,他还是坚持着时常往窗台上撒些米粒,家里招来的麻雀越来越多了,我们家那个窗台也越来越热闹了。每天早晨,天刚有些蒙蒙亮,它们就聚在了我家的窗台上唱歌,它们蹦叫的是这般热闹和欢快,可是我却已经不认得它们了,不认得它们当中的任何一只小麻雀!我开始有些想念了,想念那第一只飞到我们家里来的小麻雀,想念那憨憨的,傻傻的小胖!

感性的麻雀

文/周丽

从明天起,也把自己活成一只感性的麻雀,不为拥有,只为珍惜。

冬渐央,寒气像一把闪着冷光的剑,肆意地挥斩,天地之间一片森寒,弥漫着萧瑟的肃杀之气。怕冷的我像岸边孱弱的小草,被一把卷进冰冷彻骨的寒流里,欲挣不能。厚实的棉衣俨然是舞台上的道具,温不热这一浪高过一浪的砭骨清寒。索性蛰伏在冬的腹地,做一只冬眠的虫子。葫芦丝一曲终了,是少不得看书的。阅读于我,是执手相望的温暖,很多时候,它们像一阵风,轻拂蒙在心灵一隅的浮尘,清心,明目;更多时候,它们是一支红烛,暮色中晕漾开来的光亮将中年的江湖映照得充实而寂寥。

一场灵慧的雪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翩然而至旧年的末梢,拧亮了新春。行人踩在积雪上的吱吱声,像悦耳欢快的音符,敲击在心房。意随雪飞,踏雪心切,推门而出,一路西行。

下了桥,绕到公园,精美的园林设计,修整一新的景观带,恍若置身于梦里的江南水乡。蜿蜒的河道如少妇曼妙的身段,缓缓的水流绸缎般缠在小城的腰间,平静的水面倒映着两岸参差的树木,偶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惊碎了远处高楼的倒影。对岸屋顶上的积雪,像诗经里的那些情事,在时间的洪流里日渐消融,然而,熠熠闪烁的光芒永不褪色,常念常新。

踏上依水而建的栈道,倚栏望去,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不见昏鸦,倒是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声响,惊起寒雀一片,“哗啦啦”从树缝间扑棱棱四散飞去。想起苏轼在《南乡子·寒雀满疏篱》里写道:“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忽见客来花下坐,惊飞。踏散芳英落酒卮。”冰雪中熬了一冬的寒雀,梅开见喜,喧嚣梅枝,奔走相告着春的讯息,完全沉浸在梅花缀树、葳蕤如玉的喜悦之中,直到客来花下,坐定酌酒,它们才觉而惊飞。斯情斯景,令人唏嘘。到底是世间的人,比起寒雀的率性果敢,我们少了勇气,短了志气。隐居在生活的泥淖里,默然无语,纵是委屈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身边人,手中事,却是丢不下,弃不得。

早些年,教过屠格涅夫的《麻雀》。一只幼雀遭受猎狗侵犯的生死关头,老麻雀像石头般落下来,尖叫着,逼近着,吓得猎狗步步后退。弱小的鸟儿用最直接、最朴素的方式为我们诠释了母爱的伟大,无私的付出是爱最好的注脚。雀犹如此,人呢?曾经是母亲羽翼下百般疼爱呵护的我们,长大后,接过爱与责任的棒。爱的轮回,从此生生不息,世代相传。这般至纯至真,敢爱敢为的麻雀,怎叫人不多爱三分?

真正触及内心深处的,是春秋时节的麻雀。无论是轻风微醺的早晨,暮色四合的黄昏,还是细雨霏霏的初春,落叶萧萧的晚秋,漫步小城的任意一条街道,车声,人声一一过滤,抢先入耳的,便是麻雀如潮般的合唱声。循着鸣声找去,粗壮葱茏的香樟树上藏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儿。稚子偶有调皮,捡起石子扔向树。扑棱棱,群雀瞬间四处飞散。待到归时打树下经过,欢快的歌声又响成一片。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想,歌声里苦苦追问的,一定不是我眼前的这些麻雀:它们活在低处,随心,率性,知足,乐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它们穿上感性的针线,把凡尘日子里的点点欢喜缝补进理性日子的空白或残缺处。从明天起,也把自己活成一只感性的麻雀,不为拥有,只为珍惜。

这四种飞禽都可爱

文/娄炳成

燕子

燕子是候鸟,春来北国,秋去南方。人对燕子的态度非常友好,极少去伤害它们。因此,燕子们也就在人家里造窝、产卵、孵雏。燕子的食物是昆虫,且是飞翔着的活的昆虫,有燕子不吃落地食的说法。所以,燕子对人类没有丝毫的危害。燕子们飞翔的姿态很优美,它们在空中很少作直线飞翔,总是曲线或是弧型,有时候振翅而飞,有时候展翅翱翔,速度很快,因而有身轻如燕之说。燕子们或在空中飞翔,或在电线上一字儿排开,或在水面上擦身而过,都要相互呢呢喃喃地打招呼,形成了很好的习惯。燕子们之间也相处得很好,从没见过它们互相斗殴、厮打,它们的社会很和谐。

麻雀

麻雀总是生活在它们的出生地,在一个固定的地盘内活动。麻雀是杂食性动物,以吃粮食为主,兼吃别样。由于它们要与人争食,所以,人对麻雀的态度也就不太友好。从人对麻雀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人的生活景象,在年景好人的生活比较宽余的时候,就对麻雀比较宽容;反之就对它们极为严厉。上世纪中叶,全国掀起过消灭麻雀的运动,因为那时侯粮食对人十分宝贵。麻雀的审美价值低,主要还是它与人的关系问题;其实,它也是一种很美的小鸟。麻雀们精力旺盛,黎明即起,一天到晚唧唧喳喳,活蹦乱跳的。它的生命力很强,繁殖力很大,在农药、化肥和工业烟尘的高污染环境里,照样能生存。

喜鹊

喜鹊之喜,体现在它喳喳的叫声中。迷信的人,大清早一见它在自家门前的树上鸣叫,就会喜形于色,觉得很吉利;无论那吉利的喜事是否会到来。喜鹊主要吃昆虫,基本不吃粮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由于大量的使用农药、化肥,污染了人的生存环境,也破坏了飞禽动物的食物链,使得喜鹊已濒临灭绝,只有在非常边远的农村才能看见了。我们姑且按照迷信来理解喜鹊的禁声,它们不再鸣叫,是因为人间已无太多的喜讯可报,大气,水质,森林,被污染破坏到了如此程度,它报忧都来不及,还报什么喜!我们以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所得,还得全部拿出来还给生态环境,以期喜鹊的到来。

乌鸦

乌鸦的长相与喜鹊差不多,并不难看;它之所以不受人的欢迎,是因为一身乌黑的羽毛和它不怎么悦耳的叫声。它被作为喜鹊的反面,被迷信的人当作不吉利的象征,一听到它的叫声,必得吐上三口唾沫。乌鸦主要吃腐烂动物的尸体,找不到了才吃粮食。乌鸦的濒临灭绝,应该是很受人类欢迎的事。但我们把它与喜鹊拉在一起来思考问题,会觉得很有意思。报喜的没了,自然就该报凶了,可是报凶的也没了,这就很奇怪。我们可以想象月球是怎么回事,它呈现的景象是无比的凄凉,一片死气沉沉;有谁去给它报喜,又有谁去给它报凶呢?我们应当要乌鸦而不要月球。

掏麻雀

文/陈树庆

下班回到家中,儿子兴奋地对我说:“爸爸、爸爸,我捉住一只小鸟!”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小麻雀,一身麻褐色的毛有点湿湿的样子,嘴角还带着嫩黄嫩黄的唇肉,黑溜溜的小眼珠不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麻雀。儿子说这是他在放学路上捡到的,本想不理它,却发现它不会飞,只好带回家看能不能帮助它。

看着儿子手中的麻雀,心中涌起一种亲切感,生活的这个城市里,虽也随时可见麻雀,但近距离与麻雀接触却是很久以前了,可以说,麻雀和我的童年是连在一起的,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一段时光。

乡间最不缺少的就是麻雀,庄稼地里、房前屋后、树林里到处都有麻雀跳跃飞动的身影,成群结队,叽叽喳喳。但麻雀在乡间是很不招人待见的,它们的家安在农舍屋檐下,在泥土和砖瓦交界处的缝隙里,常给房屋造成一定的破坏;又以谷物为食,在收获季节对谷物造成一定的危害,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曾被列为“四害”之一,遭到全民性的围剿扑杀,几近灭绝。孩提时候,掏麻雀窝给了我们很多的乐趣。那时候,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坯建筑,屋顶与墙之间缝隙很多,这就成了麻雀的天堂。掏麻雀,找麻雀窝是关键的一步,乡间的孩子都具备特务功夫,在村里巡视一圈,就能确定下那些窝里有麻雀,一般说来,麻雀孵化幼鸟后,十分忙碌,钻进钻出,到野外啄食昆虫,喂食幼鸟。位置低一点的麻雀窝贴近墙皮仔细听还能听到幼鸟的叽喳声,麻雀越大这种叽喳声越小,有经验的就可以根据幼鸟的叫声来判断它的大小。麻雀窝一旦确定了,搬来长木梯子,大一点的孩子顺着梯子爬上去,能伸进手的直接伸进手去掏,不能用手的用一根弯成钩状的长铁丝伸进窝里,一点一点的往外勾。由于麻雀繁殖力极强,每个麻雀窝里要么有数枚麻雀蛋,要么有几个小小的麻雀仔,几乎难得有颗粒无收的时候。掏到麻雀蛋让我们煮成了美餐,掏到小麻雀,用细麻线拴住腿,因羽毛未丰,翅膀未硬,没有飞翔能力,伸长脖子,惊恐地乱飞乱撞。有时会掏到还未长毛或者是刚刚长出绒毛的一个个粉红色的肉球,张开嫩黄的嘴巴发出急切的叫声,只要手指一靠近它的嘴,便仰起脑袋,嗷嗷待哺。而这些小生灵,任凭如何精心地喂养,最终都会失去生命,常常是养着养着就死去了。家中的父母告诉我们,麻雀是养不活的,它们需要的是“活食”,渐渐长大的我们,阅读了一些科普书籍,对麻雀的了解自然多了起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总是养不活麻雀的原因了。因为麻雀崇尚自由,在笼中,在人类的掌控中,它宁愿***。唐朝诗人李峤有首《雀》诗:“大厦初成日,嘉宾集杏梁。衔书表周瑞,入幕应王祥。暮宿江城里,朝游涟水旁。愿气鸿鹄志,希逐凤凰翔”,惟妙惟肖地表述出了麻雀的生活习性。日子流水般悄然而逝,调皮的孩子不动声色地告别了掏麻雀窝的游戏。成年后,走进了城市,到处都是水泥楼房,缺少了麻雀的啁啾和聒噪,剩下的就只有人喊车啸,及至后来,我才慢慢地明白,麻雀就像一位乡间的老农,与乡村一起经历春耕秋收,岁月的沧桑嬗变,没有了麻雀的村庄和田野,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

儿子手中的小麻雀“唧唧”叫了几声,我回过神来,蹲下身来对儿子说:“麻雀是人类的朋友,应该生活在外面的天空,我们才能听到鸟儿啼鸣,看到鸟儿飞翔。”在我的劝说下,儿子来到阳台前,张开双手,小麻雀扑棱扑棱张开翅膀飞走了,看到孩子的喜悦,我知道小麻雀已经成为孩子童年心里一道难得的记忆。

童年的野味

文/陈景起

我小时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困难时期,有段民谣:“低指标,瓜菜代,无粮饼,麻绳菜,吃得饱,饿得快,胖大腿,肿脑袋。”人们经常饿得头晕眼花,大人们说是肚子里没有油水闹的。饭都吃不上,往哪里去找油水?所以人们都盯在了野味上。

所谓的野味,就是蚂蚱、知了猴、知了、螳螂、水牛牛(天牛)、麻雀等,都成了人们的口中美味。

夏天,我们就到地里去捉蚂蚱,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鞋面朝下,去扣蚂蚱,嘴里叼一根谷纽草,把捉住的蚂蚱穿在谷纽草上,谷纽草的顶头像谷穗,把蚂蚱穿在草上不会脱落。捉得多了,拿回家,放在锅里干炒,吃起来那味道感觉很美。也可以用铁丝将蚂蚱穿成串。在火上烧烤,更好吃。

捉知了猴,每到夏天的傍晚,我们拿着瓶子,去湾边的柳树下摸知了猴,拿回家来,在知了猴身上撒些盐,腌一宿。第二天,在锅里放一些油,等把油烧热,再把知了猴放进锅里炒,那味道太好吃了。

白天捉知了,在扫帚上折下一尺多长的竹棍,做一张小箭弓,用秫秸杆做箭杆,在箭杆一头插上一根缝衣针,针尖向外,是箭头,把箭弓捆绑在长竹竿的一端,再系上一根细线绳,把箭弦拉开,挂在竹竿割好的豁口里,用箭弦压住线绳,举起竹竿,将箭弓慢慢地接近知了时,一拽线绳,箭弦拉出豁口,箭头射向知了,知了中箭后,便随箭杆从树上掉下来。

晚上捉知了,抱一堆柴禾放在树下,一个人先爬到树上,树下的人把柴禾点着,树上的人猛地晃动树,知了就从树上掉下来,扑向火堆旁,树下的人,把知了装进瓶子,回家在锅里干炒,也很香。

捉螳螂,用大拇指和食指从螳螂的背后,去捏住它的脖子和两条带刺的前腿,然后穿在铁丝上,用火烧烤,吃在嘴里喷喷香。

捉水牛牛,夏天,每逢大雨过后,我们都拿着瓶子往地里跑,黑色的水牛牛竖着两只大触须,在地上爬,用手捏住它的头,装进瓶子里。回家后撒把盐,腌一下,在锅里炒熟,吃起来又香又脆。

捉麻雀,我们都有自制的弹弓子,用胶泥揉成玉米粒大的小泥球,晾干当子弹,打麻雀。还可以用筛子捉麻雀,把筛子扣着,用一根小木棍支起筛子的一端,在小木棍上栓上绳子,筛子下面放一些高粱粒儿,等麻雀进入筛子下面吃食时,迅速拽绳,小木棍一倒,筛子落地,就把麻雀扣在里面。天黑捉麻雀时,在柴禾棚子里,将马灯放在墙角处,一人蹲在墙角,把马灯的亮光挡住,让灯光只能向上照出亮光,另一个人用棍棒捅檩条处的麻雀窝,麻雀受惊,它们见亮光就飞到马灯下,蹲在马灯处的人将麻雀捉住。捉住麻雀后,和泥加一些盐,用泥把麻雀包起来,包成像菜团子似的,然后用火烧,把泥团烧干,等凉了用手掰开,麻雀身上的毛就粘在了烧干的泥团上,光秃秃的麻雀肉,真好吃。

童年的野味,伴我度过了那个饥饿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