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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冬日的散文

2023/02/08经典文章

关于冬日的散文(精选10篇)

冬日所见

文/一个椰子耶

最近不知怎的,望见美丽风景时,总想写些文章,但拿起笔又不知写些什么,于是心情浮躁了些许。

突然想起高中有次考试做过的一篇阅读,里面有段话大概是这么描述的:“生活就如同清汤淡水那般的寡淡,我久久不能落笔,生怕一落笔就会像无限的泉水那般喷涌而出,无法停下。”然而我久久不能动笔是因为会有“无限的泉水喷涌而出”吗?不,是因为我不知如何下手描绘诗情画意的美景。

昨夜下了场大雪,窗外白雪遍地,将大片耕地染成白色。极少升起的太阳也慷慨地普照大地,些许点缀映在桌上,桌上放着杯红茶,热茶冒着的白气在光下发出莹莹色彩。本想就着这番美景写些什么,可拿起笔又不知从何写起。

屋后灌木丛中隐蔽着一条幽邃小径,径的两旁种着一些灰白的松树,松树上沉积着厚雪,只是雪还未落下,便压得树梢低下头,颓废许多。一阵寒风吹过,树枝摇曳起来,树上的雪落了些,砸在地上,溅起了许多白渣,飞打在我干躁的脸庞,令我不由地紧了紧衣帽。

我独自散步在小道上,踩踏松厚的雪地,慢慢行走着,路上看见许多不知名的树,仅留下稀疏的枝节和树干上的冰天雪花。那些树干被雪重重掩盖,只有细看才能依稀看见其间粗糙的树皮,如满是碎冰的湖面,满是裂痕,一条条连在一起,又如受刑的狱者,满身伤痕。于是在阳光下,我徒步走过去,轻轻抚摸凹凸的凄凉树皮。

离树不远处卧居着小湖,此时已经转起了厚冰,冰下的鱼儿在白阳的照射下,若影若现,时而在左,时而在右,看似是自由至极,可我觉着是被困在湖底,不能再出水面,只怕它们想再吃一棵湖畔的嫩草也要等到春光明媚时。

微风吹过,吹得白雪在空中飞舞,吹得我眼睛眯紧。风过后一切又如刚才那般寂静,只是较远处,我眺望见一道瘦小的身影,身着黑色棉衣,背略驼,在茫茫的路上显得格外特别。他在这狭长的小径内,急迫地走着,那张黝黑的脸在我眼里渐渐清晰起来。脸颊间充斥着深深的褶皱,布满了干裂的表皮,想必是在寒风中吹刮了许久。高高的鼻梁下,嘴唇已经干白。头上零落的几竖白发与白雪交融,不知真假。

在这狭长的小径内,他无声地走着,我与他各行一边,很快他便走近,眼神里透露着平淡,一刹那的对视令我低下了头,思想他的来路……正当我细想时,那人却在我的脑海中快速淡化而去,努力想要想些什么,却再也回想不起来,于是转过身四望,已不见那人的身影,只留下一段不深不浅的脚印。

在与老人擦肩而过后,我本想原路返回,走出这条小径。只是这时,夕阳照了进来,竟使我感到温暖,但又它如此吝啬,仅寥落几竖。于是我决定走尽这小道,看一看那片苍阳撒大地。正想着,我的目光突然被一抹绿色锁住,在离小径不远处长着的绿草。在去后崭新的足迹下,那零落的斜阳照在那抹绿草上——白茫伫立的绿色。

想到这,我的思绪逐渐回到了现实,再回首,不再见到那幽静的小路,夕阳越过斑驳的木窗,照在早已寒凉的红茶上,这时,我再一次拿起笔,在意犹未尽时,写下了这篇文章。

冬日里的火炉

文/刘淑萍

寒冬已至,不由得想起早年间家乡冬日里的火炉。

家乡的火炉分两种。一是手提小火炉,也称手炉,即白居易所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火炉里燃着木炭,覆盖薄灰,故也称火笼,用手提着微取暖,也可暖脚。旧时城镇和农村妇女,常在腰间系一条双层围裙,既暖和也抵脏。围裙外层是可掀起的搭布,烤火时将搭布掀起盖住提着火炉的手,忙碌之余享受一点寒冬里的温暖,那种舒适可谓惬意而温情。《红楼梦》第六回写,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拜见王熙凤,只见“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黛玉的忠实大丫鬟紫娟总是时时照顾着弱柳扶风的姑娘,一见她出门,便喊:“雪雁,赶紧的,送手炉去!”,她还时时守着小火炉,给姑娘熬药,“用小戥子称量好,一分一厘不马虎,然后倒进砂锅里,守着小火炉,咕嘟咕嘟慢慢熬。”这些是写小火炉。

另一种是大火炉,又称火盆,或圆或方,或陶瓷或铁器加木架制成。火盆里放置木炭,用引火柴架起来燃烧引燃木炭。后来城镇和乡村都用上了煤,将木炭放在煤炉里燃着了再夹进火盆,可省去烧柴燃炭带来的烟雾。客厅里放一个燃着的火盆,只消十几分钟,屋子里便很快暖和起来。那时的市井人家,冬日里大多用小火炉取暖,春节时则家家都要烧火盆,特别是年三十晚上的火盆至关重要。倘或节气逢暖,不冷也要烧上火盆,所谓“三十的火,十五的灯”。除夕夜的火盆一要旺,二要绵延不绝,哪怕人去睡了,也要在火盆里留下足够的火种埋入灰烬中,讲究的是初一早上不用生火,扒开灰烬加入新炭就能燃烧。

从年三十晚到初一,家乡城镇居民家里都得烧火盆,火盆里可顺带烤食物,热汤菜,温茶烤饼吃。有条件的人家,整个冬季里都烧着火盆,全家都洇润在一种融融的暖意中。《红楼梦》写丫鬟们“拥炉倦绣”,指她们都靠在暖暖的火炉旁,以至懈怠了手中的针线活;第49回写“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众姐妹们拥炉作诗,还围着火炉儿烧糟鹅掌鸭信吃。这样的描写浪漫温馨,令人动容。

但第97回《林黛玉焚稿断痴情》中关于火炉的描写则让人悸动和心痛。林黛玉得知宝玉和宝钗订婚的消息后一病不起,流着泪挣扎在卧榻边,狠命撕扯宝玉所送写有诗文的绢子和旧帕,撕不动,便叫雪雁点灯笼上火盆,黛玉将绢子丢进火盆,雪雁赶紧去抢,从火里抓起来撂在地下乱踩,却已烧得所剩无几了,黛玉随后气绝身亡。

大火盆最有意思的是可供多人围坐取暖。白居易的《别春炉》诗曰:“暖阁春初入,温炉兴稍阑。晚风犹冷在,夜火且留看。独宿相依久,多情欲别难。谁能共天语,长遣四时寒。”可见冬日里的火炉最适宜与人共享,三五好友围炉畅谈最是别有风味。试想,在细雨飘洒的傍晚,有朋不期而至,谁不喜出望外:“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联想到古人围炉夜话,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一壶酒,一张琴,那份雅致和超然令人钦敬。

现今城市的冬天,人们都用上了空调和暖气。但昔日冬日里的火炉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冬日里的火炉,是亲情凝聚的美好时光,是友人小酌的唇齿留香,是共叙衷肠的人生况味,是物我两忘的岁月静好。

瓦上生白霜

文/马从春

冬日的清晨,薄薄的阳光穿过尖尖的树梢,落在瓦楞上,一只鸟雀惊起,脚底一滑,跌落一层泛着银色的白霜。

瓦是青瓦,霜是白霜,极妙的色彩搭配,构成一幅经典的水墨丹青。旧时在乡下,住着那种红砖青瓦的大瓦房。冬日早起,我喜欢看屋顶的瓦片上有无落霜。找来一个自制的竹梯,噌的一声窜到房檐旁边,手指在瓦片上轻轻一拨拉,一层霜晶,白糖般落在掌心里。舌尖儿舔一舔,冰凉而无味,心欢喜,眉间一笑。无味亦是一种味,季节的味道。

屋顶的麻雀,最识瓦上霜的滋味。晨光熹微,它们便早起,三三两两地落在瓦片上,追逐嬉闹。秋天已经走远,一些枯枝残叶遗留在房顶,间或有鸟羽落下,随风翩翩起舞。一只调皮的小麻雀站在旁边光秃秃的高大杨树上,嘴里衔着一枚红叶。半晌儿,或是受不了众鸟的挑逗,只那么扑棱棱地一飞,便加入屋顶的麻雀大军中。它们或悠闲伫立,或来回踱着方步,或彼此打闹,刹那间,脚下的白霜沙沙作响,芦花般纷纷扬扬从房檐边洒下。

无雪的冬日,白霜是无处不在的。柳树落满霜华,长长的柳条儿青绿中透着一点晶亮;几株桂树寂寞地站在那里,顶着晨霜,怀想昨日的馥郁芳华。经霜的枫叶愈发红润,仿佛谁家不胜酒力的女子,微醺的婀娜姿态风情万种。地上的枯叶、瓦砾、稻草、泥土上,皆为白霜覆盖。农家的院落旁,几只肥硕的母鸡不时地啄着,惹得附着在上面的晶莹洁白的霜华簌簌而落。

瓦上霜,虽极美,却代表着一种青春易逝的忧伤。唐人张籍在《赠姚怤》一诗中说:“愿为石中泉,不为瓦上霜。”石中泉水,长流不止,瓦上白霜,却倏忽而逝,不得长久。宋代大诗人陆游的《读<老子>》诗里也说:“人生忽如瓦上霜,勿恃强健轻年光。”瓦,是坚实的瓦,霜,却如流星划过夜空,虽绚烂精彩之至,然终究过于短暂,瞬间消散。生命似落霜,人生易老,韶华难再,且过且珍惜。

霜落故园,我心戚戚。新翻的土地,软绵绵的,父亲挎着大竹篮,一边哼着听不懂的小调儿,一边撒播麦种。母亲在伺弄菜园,一畦畦墨绿的乌菜舒展嫩绿的身子,安详地睡在初冬的阳光里。有风吹过,她乌黑的头发中丝丝白色若隐若现,分不清是白发还是霜华。

这是童年记忆里抹不去的一幕。如今,每每身在异乡,故乡的霜,总会滴落在同样的梦境里。冬天已至,霜华又落,故乡那小院中红灯笼似的柿子是否在枝头轻轻摇曳?那门前池塘里是否残荷犹在,仍然碧波幽幽倒映着夕阳的斜晖?

瓦上生白霜,抖落的,却是那份千古不变的浓浓乡愁。

冬日里的秋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好久没经历如此样的大风了。早晨起来树就沙沙作响,我便预想这一天的不妙。果然,一到中午,风就紧了。只见他从远处的洞穴袭地而起,横扫起前日的余雪。又卷起了无数的沙砾,狠狠地敲着我的窗。们,不闩起来大约是不行的。否则,便有震动的声音,又时不时的开来关去,十分恼人。

一般的人不愿再这样的风日里出去,而我以为这日子难得,竟也管顾不了太多。在风里,我一个人踱着,踱到了树下,便听到自己头顶上的鞺鞺鞑鞑,仿佛夏日里沉默的雷。云是开着的,天远的缘故显得很淡,很柔,犹同河面上盛开的荷花。

我被卷在这寒风里瑟瑟地发抖,随着我上头的树冠一同摇曳,斜歪着身子,宛如将倒之势。在这似倒与非倒里,我便有幸偷窥到远处铁架子上的旗,街上来往人的衣的舞。在这风里,我虽想起了一些不朽的诗句,但终于吟不得——教风封住了我的口。

又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邪风,飞沙走石,隐天蔽日。慌惶之下,只有闭眼了事。不知不觉,已然到了夕阳西沉时分,从东而来的天是蓝,天边的一线呈白色,与山相接的才是红。我眼帘里又闯进了一团黑,是归巢的鸦雀,应着这风声叫着。

月出于东山之上。这明月的光如箭,射散了那天上的云,地上的风。寒起来了。

但我依稀觉得这风仍有深秋的余韵,寒而不惨,卷起那失掉的希望。于是希望,便随着这风飞旋扑面。

迎面来的,会是春么?

默读冬日

文/怡然含笑

冬来了,起初是星星点点的凉,而后密密匝匝的,明晃晃的,似乎铺成一线银河,又渐次满溢,四散,向下滑落。天与地凉成一个透亮的琥珀,人在凉意里蠕动着,像一粒粒行走的小彩珠。

河边的小路,被流水牵引,讶异地向远方奔跑。夹岸的树,枝梢上干干净净,季节抹去了它们的身份,让人辨认不出它们各自的前身,喊不出它们的乳名,也想不出它们曾经的花容与叶貌。树们安分地站着,为数不多的寒鸟,裹挟着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鸟儿偶尔的光顾,让树们颤动起来,或许是狂欢不已。鸟儿给这孤独的大地,带来了一些暖意。

风脱去了暖软、丝滑与温润,变得老态而焦躁,它时不时张开粗糙而冰凉的手,四处抓挠,与树纠缠,与云朵纠缠,与人纠缠。但它亘古未变的老套路,已豁了牙,没有多大的威慑力。人的外壳愈来愈厚实与精致,风最多让他们打个寒噤缩下脖颈,摇晃几下又挺直了,匆匆忙碌去了。

一层薄冰如绢,撒在湖面上,并且带着精细的花纹。雪如约而来,洋洋洒洒,有点经年未见的烈性。瞬间,眸子仿佛被擦亮,江山一片雪白。回忆起小时候用车运雪、用箩筐抬雪的喜悦,以及红脸蛋红鼻头的模样,如今,似乎已难以触摸到雪的丰腴,它清瘦了许多。

此时漫步于旷野,足以让人忘却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和斑驳,也足以让人的思绪远走。想象自己走向一个雪国,踩着琼花碎玉,走得很慢很慢。远处是一个被风雪半掩的毡房,挑帘而入,暖意扑面而来。此处适宜静修与冬眠,等着春天来叩门。

多想找个安静的角落,歇歇脚养养神补补气。蛙能找到温暖的土层,而我们又能去往哪里?

冬日,内敛而静穆。它多像一本线装的竹质典籍,呈现着季节的骨骼与灵魂。它,本身就是一个静修的好去处。走在它乳白冷艳的花蕊中,我们不再需要春日的朗诵,只需要默读。它让我们的气息向内回暖,让我们的思想向深处攀爬。

默读,是一种轻托下颌,目光平和,气定神闲的静美状态。此时,冬日的一切静谧而安然。

冬日,唐庄的三个动词

文/走过云烟

唐庄很老,老得像村里的那两棵古木,顽强地站立着,把变故和沧桑一面咀嚼,一面收藏。

树是守在这儿的,一棵有一棵的姿态。两棵遗存的古松、古槐是唐庄淌过岁月的见证,是活出尊严的代表。

古松是正直的,虬枝毫不散乱,裸露的针叶投射着锋芒,枯拙内守,像早已得道的高人,一派遗世独立,似乎已站在万丈红尘之外了。很久以前,有人看好了这棵古松,想让这棵古松背井离乡。孰料,挖掘未几,一根手臂般的枯枝跌落下来,砸伤了好几个人,耗费了一笔医药费,加之村里的那些老人愤怒不已,说挖走古松等于要了他们的命,若敢再挖他们就死在这儿,始作俑者只好作罢。古松是像古松那样耿介的老人用性命相协守住了根脉。

古槐也是有灵性的。一叶障目的那个传说,足以证明槐树身上一直是有故事发生的。没有人敢动古槐,古槐的巫性色彩,就让古槐就那样存在着。一棵古老的槐树,弯在村口,黑色粗糙的纹路像皲裂的龟甲裂纹,写满了深邃和神秘。冬日里,古槐落光了叶子,寂寞着,若不是那恋旧的鸟儿们,是没有朋友跟古槐说说话的。古槐上没有食粮,鸟儿的眼光也很现实,瞅瞅,瞧瞧,蹬蹬腿,瞬间就还原了一场深沉的寂寞。古槐靠精神支持着,等待着枯木逢春,等待着绿意葱茏花香袭人的时候的到来。古槐靠深入的根茎吸取营养,维管束是主导,传递着水分、矿物质、维生素,就像布满人们身上的血管。

木屋子已经不在,唐庄也是不断量变存在着的。低矮的木屋已经开始为身着不同颜色的楼宇所代替,生长的速度不疾不徐。人们的目光,没有太多毫无分寸地延伸,或许目光的投放和回收已经趋于自然与和谐,藉此,人们还是守着唐庄的。

冬日的唐庄守的是一种内在的情怀。唐庄距城很近,还没有被时光和色彩淹没。人们的脚步很慢,仿佛充满了眷恋。冬日里,不断有人开始翻新自己的老宅,把自己的心血耗费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之上。他们确信自己是有根的,这绵延不息的内驱力,决定了他们在故土上一代又一代地守着,或许与古木有关。

人们内敛地守着冬日,是冬日的平和与尚还存在的古树温暖着村子。候鸟式的唐庄人回来了,从南方从城市溯回,开始守在家里,放松一身疲惫,静养身子,温养传统的年,温养被物质埋没的精神和一路传递的旧俗。人们散淡地喝酒,聊天;小范围地走动走动;小尺度地预备着年的事物,或许还象征性地打打年糕,做做炒米;还坦然接受不以赚钱为目的送春牛的送货上门;兴许还邀聚三五好友,操一出花灯,请一场本地阳戏,挽救一下强弩之末的无可名状的脆弱和悲凉。古木之巅有一只充满神谕的眼,人们与之对视就仿佛一切顿悟。

或许是一种习惯。树那样坚守着,人们就那样坚守着,像树那样固守在发源地,没有被时下的迁徙和溃败的乡土所传染。也许,因为村里存在着的神灵一般的树,人们才那样清醒,不被同化。

唐庄很安静,人和物就那样在冬日里晒着。

阳光从古老的手工瓦和蓝色、赤褐色的水泥瓦轻轻掠过。白霜就慢慢升腾起飘渺的雾气。树和草垛润湿的躯体,开始渐慢变干。相依为命的牛还是如千年前的那般悠闲,开始享受阳光。牛被年迈的嗲嗲牵出来,随意拴在电杆树上,然后丢一点红薯藤,让牛喜出望外。牛咀嚼着草料,一甩尾巴,享受着阳光。牛的心理世界只有嗲嗲们懂,看不见牛,嗲嗲们落泪。牛晒着太阳,嗲嗲们收藏着阳光。

红色的七星椒倒悬在屋檐下,耀眼的红,温暖着冬日,从视觉和味觉上改变着人们的心理和行为方式。阳光下的七星椒,简练而富于挑战意味,在一缕缕直抵蓝天的炊烟里,七星椒就参与了一场盛大菜肴的聚合、短兵相接的过程,最终以七星椒的胜利出局而告终。

老人们喜欢七星椒,就像自己大半生凝集的品性,刚烈而不可屈致。他们晒着七星椒,就像陈晒着自己。白发的老人喜欢坐在老墙根下拿着木质梳子,梳那一头霜雪。瞅一眼火红的七星椒,就仿佛看到了昨日的一身猩红。老人们恋旧,怀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复习功课那般,在复习中仿佛还能记起、唤醒生活里的一朵朵浪花,在温暖的冬日重温,整个身心就会被种种体味重新席卷。

老人们喜欢将自己的被褥拿出来晒晒,让被褥粘上太阳的味道。即使被褥已经严重缺乏温度,老人们还是很喜欢。他们在阳光里细数着时日,今儿是冬月初几明儿是冬月初几。老人们是一本本活黄历,他们记得年轻人怎么也记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二十四节气。老人们在阳光里笑谈往事和家事,动情的时候,瘪瘪的嘴訇然洞开,裸露出断缺的白色牙齿和红色的牙床。脸上的笑容就像冬日洒落的阳光那样温暖。他们的幸福就是衣食无忧和子孙绵长。老人们的子孙们被他们拉扯大了,就像一只只漂浮的风筝在蓝天翱翔。老人们说到子孙们就洋溢着幸福,他们总以为手里攥着风筝的线轴,一拉一扯,子孙们就会掉转头来回眸,其实老人们已经变得苍老不堪、弱不禁风,但老人们还是高兴,晒着与自己相去太远暂时稳定的幸福。

老人们还在忙着挽留旧俗。阳光甚好,他们会做工序复杂的红薯干。一番努力之后,会将蒸好的红薯条拿到阳光下去晒。年轻人不懂,大把大把的徐福记和阿尔卑斯糖,怎么也诱惑不了老人们浑浊的眼神。他们只记得古老的事物,他们离不开一路走来的质朴事物。他们还会做阴米,阴米在阳光下晒干,是用来炒炒米的。他们没有野心,没有把炒米做成一种时尚的愿望,他们重复着习惯性动作,年复一年。

唐庄的冬日,一半晒着老人们的心思,一半晒着乡土溃败时悄然抵达的现代文明。没人打扰文明的进驻,年轻女人们也开始像城里女人那样装扮自己,开始想着与泥土划清界限,不再考虑温度,幸好,冬日温暖。老人们的眼睛已然变得熟视无睹,嘴也变得圆滑了。他们不再想与年轻人为敌,藏起了言传身教般的清规戒律。老人们的质变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不再相互诋毁,他们只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

老人们很安静地晒着太阳。他们有事无事地把烙印在他们身上的旧时光放射出来,试图延续着生命。细心的女人们发现老人们的用心是基于骇人听闻的事实,女人们才彻底读懂老人们的用心良苦,老人们的心思比头发还细。慢慢地,传统的物事被唐庄年轻女人们开始传承着。老人们说过,当你想到有用时却找不到向谁学习时,那就迟了。年轻人有些后怕,点点头想来也是,就不自觉得学了一招半式。暗暗扣合的理想,就在一步之遥,懂得和拒绝的距离很近。

唐庄是藏不住心事的。唐庄的心事最先是被女人抖落的。女人们还没有太多蜕化,还是喜欢聚在一起在河里洗衣。一床床被单、被褥享受着阳光,女人们叨念着家常里短,瞟一眼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楼房,女人的心思就会变得针尖那样细,谈论着,闲侃着,不经意就开始棘人。当然,现在唐庄的女人们不会骂街,理屈的那位就会选择悻悻而去。

暖阳下女人的脸,带着红晕,那源自雌激素的魅力就显得娇俏可人。男人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晒幸福,在这阳光满地的时下欣赏自家的老婆。男人们在忙着把传统的村庄变成具有现代城市意义那样的楼宇。男人身上的担子,挺沉,一脚站在田野,沾满泥土,一脚跨在城市,沾满了现实。

晒幸福的事,似乎是老人们的“专利”,女人偶尔也插科打诨。唐庄,年轻的男人们一直都在路上,除却冬日。

冬日的唐庄,日子很散淡,脚步也缓。落木萧萧,显示的就是生物学上储藏和内收能量的意义。冬日,唐庄的男人们也选择了藏匿,一般都不再到外面打拼。时光碾过,似乎猫冬没有特别地与时俱进。

冬日里,男人们常常吃了饭,闲散着,到村子的小卖部走走,摸摸麻将,下下象棋。往往看的比下的人多,只出馊主意,不计后果的建议总是涨满了口水,有不少人总是总结不了经验教训,或者就习惯如此。

唐庄不算太冷,冬日飞雪已经是较为奢侈的希望了。但已经养成的习惯就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伴随于生命里的基因,一直习惯了像冬日飘雪那样的生活。

村庄里的不少人还是烧的柴火,大家喜欢这种原始的木质,熏制腊肉和香肠是必不可少的。男人们会趁着这个休整的当口,砍足下一年的柴火。这种预备是为下一年的出门蓄积力量,会使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们安心。

年的气氛随着时日的删减,一日日逼近。男人们开始在计算着何日把家里那头肥猪给宰杀掉。唐庄的男人们虽然走南闯北,但似乎还很迷信,总得问问村里的长者,挑一个肥日才会杀掉收拾家里残汤剩水毫无怨言的猪。

冬日渐深,屠户们就开始了执业,其实也是不少男人的另一种身份,他们平日里并不是以此为业。只有到了冬日,才开始进行一年一度地杀戮。

猪是村庄的另一种印记,一直刻镂在唐庄人的思想深处。没有猪的家,根本不是家。男人们的眼界和阅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扩大和丰富,但还是忘不了起源和来路,猪就这样存在着。阳光晴好,几个人合伙拖着一头大肥猪,往杀凳上拽。大家合伙按着,屠户一膝盖顶着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手起刀落。当然东家还不忘烧一叠纸钱,感谢辛劳一年的猪。杀好的猪被腌制几日,就放在火塘上空熏烤。村里人喜欢这种熏制的木质香味,往往只稍微熏黄,就割下一截,扯一两蔸白菜,在火塘炖着吃。屋外寒风萧萧,屋内一片温暖,兴致好了,男人还会喝点自家酿制的米酒,一泯一泯的吧唧吧唧的声音,似乎忘记了时空和际遇,简单的生活对于简单的人们易于满足。

一块块肉进入了胃囊,吸收或者贮存,转化为脂肪,男人们倒不担心,大快朵颐会成为罪魁祸首。男人们觉得此时的舌尖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只,男人们似乎很放肆,女人们也慷慨不会怪责,一年的辛劳,不就是就为了秋收冬藏吗?男人们卸下了一年来积累的风尘,试图把自己“养胖”。俗话说一口也吃不成胖子,男人们还是很眷恋。男人似乎把自己藏在家里了,女人理解,也心疼。一年辛劳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家里一面是散发着泥土和青草味的腊肉,一面是即将到来的年,的确是该到休憩的时节了。

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男人们还是一只只雄鸡,准备着早出晚归或者正月出门冬月回归。人们只不过把战场从田野转向了南方或者城市,把目光从田野伸向了远方。唐庄还是看不到乡土溃败的预兆,一幢幢颇具现代意味的楼宇掩映在竹木的淡影里,似乎暗藏着一个深度的叙事。

在纸上描述岁月里纵深的唐庄,我发觉唐庄还是唐庄。整个冬日,于三个动词里,我就看到了唐庄的里里外外,深深浅浅。

冬日漫漫

文/莫问烟雨任平生

好久没有写博客了,久到我都忘了原来这里也曾是我的一片天地。

转眼又是一年要过去了,窗外的世界,依旧是苍茫的天空,浅浅淡淡,层层叠叠的瓦片,挡住了更远的去处。没有大雪纷飞的惊叹,也没有寒风刺骨的萧瑟,这是一个普通的南方冬日,说不上寒冷,也谈不上温暖。闲暇时如果可以喝一杯热腾腾的豆浆,也是极好的,尽管没有浪漫的咖啡色调,但那奶黄色的豆香味,细细品来,更有家乡的味道。

轻轻地打开音乐盒,那些曾经听过的,或者未曾听过的曲子,此刻又在不断重复循环,一点一点地浸染我的心扉,慢慢地抚平时光带来的一些疤痕抑或是浮躁。

生于这个年代的我们,年轻,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即将老去,于是,开始找寻那些失去的青春,也许是一段回忆,也许是一日的相聚,也许是一个遥远的旅行,时光就像一个沙漏,只有抓住了流逝的沙子,那才是你的。

生于这个年代的我们,总是固执地想通过自己默默的努力,证明自己一直坚持走的路是正确的,于是,一次次的现实滑坡,却一次次咬紧牙关爬上去,或者跌下来,夹杂着汗水、泪水、笑容,渐渐地笼罩着我们的人生主旋律,好不容易终于走完了一段,回头一看,有的人早已偏离来时的路线,有的人,以为走了好远,却原来不是。我们将梦想高高捧起,势必要更艰难地行走,长路漫漫,在这冬日的过场,又何必过于精明去计较付出与收获呢,开心就是最好的陪伴。

生于这个时代的我们,总是在日复一日的忙碌生涯里,变得浮躁而又着急,每日全身心的投入,只为了早日完成指定的工作,然后计算着每周的考核分数,折算成工资卡里的账户余额,似乎只有这样,生活有了保障,我们才能过得安心,渐渐地,生活枯燥得剩下工作,恍然发现,这些年的努力的成果,也不过是如此,滑稽得像一个小丑,以为只要涂上了胭脂,就能掩盖掉生活的苍白和无知。其实,又何必去在意太多的身外之物呢,该努力的努力了,该选择的选择了,该放弃的放弃的,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去裁定吧,时光是平等的。你一直努力的目标,只要坚持对的方向,总会有一个算得上可以的结果出来。而你,在这漫漫的冬日里,最好的事情就是能喝上热腾腾的白开水,吃上软软的米饭,听着你爱听的乐曲,静静享受美妙的时光之旅。岁月荏苒,这一辈子,一世长安便是最好的选择。

天色渐渐暗淡起来,但是没有关系,许多好故事的发生,恰恰就在这漫漫的冬季里,愿新的一年里,美好常伴。

冬日,绿萝彷如一片暖阳

文/何红雨

书桌前,总喜欢插上一瓶花,也许不仅仅只是书桌前吧?在需要或者我自己所认为需要的家中,我总会找来一些花木装点一番。

于是,家中许多地方,甚至是角角落落,也都有了花木的清芬。

绿萝是最适合养在居室中的植物。叶儿青绿到分外可爱,看到的时候,无论这一天,你有着怎样的坏情绪以及糟糕的心境,也似乎,很快就变得平和且欢喜。

满足感、幸福感,便也仿佛随之而来。

是呀是呀,生命如此短暂,人生如此匆促,何必为了一些事情而烦忧恼怒呢?不如,不如看淡那些烦忧和恼怒,将心灵重新修整,也让快乐再次飞回心田。

彼时,静静地坐下来,身旁有着绿萝的相伴。不需要言语,只是默然的静对,也是一种懂得和享受。

绿萝似温顺清雅的女子,一茎一叶全都是相知与懂得。而红尘之中,我们又可以轻易寻觅或是邂逅多少这样令人欢喜愉悦的相知与懂得?

雅致青翠的绿萝,可土培亦可水养,但无论是土培还是水养,它都一如既往地青葱鲜绿,给人清新和惬意。

也于是,每个家庭中,绿萝都会欢喜生长。它并不羡慕更嫉妒于其它植物的鲜妍与美艳,只是兀自一味地清雅生长,枝枝蔓蔓悄悄然也轻轻然地伸将蔓延下来,在我们或许并未在意的时候。然而,偶尔发现,却会令人心生满足的欢喜和愉悦,那其中,也自然会有对它的赞赏。

温暖冬日的一米阳光

文/行云

时值冬月,温度低迷,风使劲的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人们穿着厚厚的防寒服,戴上口罩,仍觉得寒意逼人。太阳不知流落在何方,天空阴沉沉的,更加剧了寒冷。

因为冷,超市里的顾客也特别少。我在超市值班,到了中午算账时少了一百二十元钱对不住帐。我将收费记录仔细的核对一遍后,发现是给一位顾客少算了一件牛奶。哎,这要是十元八元也就算了,一百多块呢,这不赔大发了吗?我不由得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深深自责。

还真巧了,中午回去吃饭时,忽然发现那位顾客的车子居然停在邻居家门前,那位顾客就在邻居的院子里。她是一位中年女士,穿着一件黑袄,下面配了条黑裙子,显得温文尔雅。我心里先是一阵窃喜,但立刻又被矛盾所占据:我该不该进去讨回少收的钱?何况是我自己少收了钱,要是人家不承认了呢?……

这时,邻居看见我站在门外,就给我打招呼。我趁机走进院子里,跟大家寒暄过后,我硬着头皮走到那位顾客的面前,笑着对她说:“不好意思,想给您说个事儿。”这时大伙都惊异地望着我。“上午您在我超市里买了两件牛奶,我只收了您一件的钱,少收了您一百二十块钱。”说完,我用忐忑的眼光望着她。只见那位女士莞尔一笑,轻轻地说:“哦,是吗?我也没发现这个事,你过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拥着我的肩膀向堂屋走去。她从沙发上的包里取出一百二十块钱给我,我只收了她100元钱,把二十元递给她:“这零头不要了,你拿着。”她不依,硬塞在我的手里,依然温柔可亲地说:“这怎么行!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啊!”我坚持不要,可又被她硬塞进了衣兜。

我向那位女士一再表示感谢,她却不以为然。她的笑容那样温暖,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大气与优雅,像一位姐姐,又像是我的母亲。

我拿着那一百二十块钱离开邻居家,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女士的宽容瞬间消融了我心间的顾虑,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和谐。在当今社会里,我们常常听到人们指责人情的淡薄,抱怨世态的炎凉,我想,那些只是个别现象,其实真诚和善良并没有离我们远去,平凡的感动就在身边。

抬起头,一米阳光正穿透云层撒向大地,将寒冷的冬季温暖。

昨夜的风

文/雨凝

昨天。白天还是晴朗的天,晚间却异样地刮起了类似春天沙尘天气般的大风。

睡梦中听到了一阵阵的肆虐的风,像个妖魔猛烈地拍打着窗,很是凶狠,刮了一整夜。因此,昨夜的觉睡得不踏实。

不明白,这原本似春光明媚的冬日,竟会如此地变化多端!即便是《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也是需要先展示一下美丽和温存的呀!

感觉这风,没有一点预示就来了,有些接受不了。

明白了,还是不要小瞧了这冬日呀!它可以绽放出洋洋的光芒,给你温暖、给你幸福;也可以挥舞着凛冽的风,吹透你的衣裳、凉到你的肌肤;还可以飘落雪花,这让人们欣赏之余又带来诸多的行动不便;它愤怒了,更可以接连地冰冻三尺,无所忌惮地侵袭着人们!这性格多变,真是让人既爱之又恨之!

不过,不必太狂傲。因为人们在欣赏它的美妙之时,也做了防御突然来袭的准备;你刮风,我御寒;雪花飞舞之时,抓拍美丽;天寒地冻来了,保暖已经在先;因为,每次在其小露光芒、看似温存之际,已经昭示了来自内心的巨大阴谋!

深知,每一个冬天,都是有野心的!但是,人们又是不可能不经历冬季的。我担心,仅仅伤到皮肤表面日后还可以养好,但是伤了骨头就不好养过来了。所以,做好保暖充足准备,这样才不会被冻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