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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歌的散文

2023/02/12经典文章

关于山歌的散文(精选9篇)

唱着山歌去劳动

文/周天红

乡间的五月是劳动的日子。农民群众忙于薅秧、割麦、种玉米、除杂草,天亮到天黑,劳动泡完了一天的生活。

乡间的劳动总是同山歌密不可分。薅秧要唱《薅秧歌》,收菜要唱《打菜苔》,上山要唱《撵野猫》,下河要唱《船工号子》。劳动产生了山歌,山歌美丽了劳动。

曾记得,老家乡下唱山歌的高手要数隔壁的李二爷,村里人都叫他“歌王”,张口就来。“妹在后院打菜苔,一把沙沙甩过来,要吃菜苔你拿把去,要想对歌走进来。”突然好长一段时间就听不到李二爷唱歌了。一打听,原来,李二爷外出打工时,他老婆在后山砍竹子,被一个卖副食的下乡货郎对歌给对起跑了。李二爷回到家,气了三天三夜,歌王从此暗淡无声。

歌王不唱歌了,大家依然对山歌情有独爱。劳动之时总要哥呀姐地吼上几句。山歌歌词大都情呀爱的,与男女之情有关,能激发人的劳动热情,能美化人对生活的丰富想像。乡下人肩挑背扛,脸朝黄土,背对日月,晨露夜雨,风霜寒雪,一年四季,山歌就是他们劳动的催化剂,山歌也是他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扬声器。

乡里人唱山歌就是图一个“乐”字。给枯燥的劳动解乏,给单调的生活添彩。乡下人苦中找乐,勇于生活,善于生活。

乡间的山歌总是贴着劳动的背脊骨走,让人温暖。一切源于真实的生活,才是最美丽的,最能让人心动的。

大雁飞过

文/周开学

一声声揪心的啼叫,淹没我的睡梦。

镰之舞戛然而止,大地裸露出宽厚的胸口。

捧一把翻新的泥土,让清香氤氲在指间,直到这时呀,心才释然——

许许多多个日子,神经被飞梭的机器裹紧,视线让飞扬的尘土密封,连山歌的余韵也从唇角上悄悄溜走。在躁动不安的城市角落里,心也上足了发条,一刻也停不下来,甚至已忘记了二十四气节的变换。

午夜着上盛装。趁着间歇,采一片泪珠的叶子,发酵成山歌的曲调。悠悠叶笛,划过夜空,化作一片片思念的雨瓣,去沐浴乡下的老屋,去问候摇曳的枝丫,去亲吻黄土地汩汩的心跳。这时候,摊开的双掌盈盈一握,梦的心田已嫩草发芽,百花吐蕊。

醉卧静谧的夜空,家乡的烈酒晶莹剔透。只是大雁不经意间掉下的一串串鸿爪,就足以让远方的游子心潮澎湃——村前的大枣树下,山一样的父亲雕塑般坐着,浓浓的青烟从父亲饱含沧桑的口中一圈圈飘出。他定格在村口的目光,伸向季节深处,细数儿子回归路上拉响的汽笛。

雨下在一个小镇

文/宁超文

沂溪河从湘中山区的桂岩山发源,自南向北,流到一个叫石坪里的地方,生出一个拙朴的小镇。

小镇的天空常常下雨,最常见的微雨,如琴弦上跳动的音符,穿越时空,敲击万物。千百年来,小镇就在这湿润中生长。那些雨虽然下过了很多年,但依然留在我的记忆里。

远处的群山全笼罩在雨雾之中,只是近处,那带点神话色彩的吴家碑狮子山还依稀可辨。山腰上两口泉水因雨水丰盈清亮,如雄狮明亮的双眸。据说,清代末年,当地乡绅因为畏惧那双眸的凶气,便在不远处的沂溪河上建了一座四拱的大石桥,之后又在石拱桥下首建了一尊宝塔,让那桥弓塔箭去射。

经过一场场的微雨,小镇象一个洗去铅华的女人,容颜被岁月雕刻上深深的皱纹,弥漫出苍凉的慈祥。古街老巷就象撒落的珍珠,不经意间拾起,会有故事诉说着失去的岁月。

某年,一位颇有成就的画家来到镇上,驻足旧时当地财主私宅前,看飞崖似的屋檐,青砖黑瓦的老房,曾说,小镇是一张传承下来的水墨画。

雨下在这个小镇,夹杂着温和的暮霞似的气息。画家疲倦了,寻了一户人家留宿。至夜晚,他孤独地呆在木板屋的窗前听雨。

案前喝茶,眼光却停留于身旁的窗棂。许那窗棂是某种野生的木材制成,精雕了浮华的图案,把他吸引住了。雨夜的柔情朦胧地与窗下的河水融为一体,成就些许梦幻的颜色。而倾听水声,则宛若两个青花瓷瓶的碰擦。画家一夜没睡,却在煤油灯下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得意的画作。

在雨雾渐渐地散去后,清一色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就有了人群的攒动,其时,石桥上,街道边,树荫下或蹲或站的都是得意的商贩,人们讨价还价,叽里咕噜一街的土话。摊子上冒着热气的甜酒,是祖先秘传的酒药子酿造,那酒药子的配料不过是山上的几样野草,然究竟如何配方,知情者甚少。也有某户居民人家飘出擂茶的香味来,擂钵是陶制的,擂茶锤是山上砍来的带香味的杂树,传说擂茶技艺是所谓太白金星带到凡间来的,究竟是否,无法考证。

彼时,踩在小镇的石板街上,手抚一块破壁的砖头,抑或走入一条小巷,都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夹杂着历史与文化的气息,不用刻意,不用费力。那厚重的历史篇章似乎向人们缓缓展开,灵魂里,强悍的先人似乎也会鲜活地站在人们面前。

雨后,小镇居民常穿木屐,那是最原始的鞋子,穿上它走在石板上敲出的声响,如一首清脆的伴奏乐,和着心灵的节奏流出一曲天籁之音,回响在小镇的老街,至今还回响在当地游子的梦里。

小镇当然也经历过暴风骤雨的洗礼。

一堆堆黑云从天边压过来,什么也看不见,天地似乎要溶合在一起,山谷、溪流、平地、集镇、农舍都是沉沉入睡的样子。雷声响起,滞闷而又迟钝。闪电划过破棉絮似的黑云,呼啦呼啦燃烧着。

风裹胁着雨,从变黑的天空中倾泻下来。鞭挞着,迸射着,淹没着一切。这不是雨,而是乱来的、发疯的、汹涌的水,是狂暴的充满了旋转的黑暗的水旋风。

然而,暴风雨的终止和天空的明亮,都只是短短一刹那间的事。雨后,树叶比平时更加新绿,浅草贪婪地吸收着水分,庄稼也在不经意间长起来。山谷、溪流、田畴四周散发着的,是清新的泥土味儿。

有专家说,文化是活着的文明,文明是死了的文化。在荡涤污泥浊水的同时,猛烈的风雨,有时也让文明哭泣。

于一场风雨史无前例的风雨中,人们摧毁了小镇附近清代一品大员的墓庐,那墓庐里精美的石刻牌楼、石碑、石牛、石马、石狮子等等,实属美妙绝伦,如今只剩得一只石狮子。传闻,某个夏日黄昏,一老太坐在墓庐所在村口的大树下歇凉,忽闻那只石狮子孤单地哭泣,心一软,蔫了手中的蒲扇。

小镇上有人说,山里最会唱歌的是画眉鸟。一位唱山歌的女农妇,一字不识,却记住了数不清的山歌歌词,清亮的嗓子唱了一生的山歌,然而她一死,画眉鸟就把山歌也带进了坟墓。

有些雨至今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小镇镇区不远处的安宁古道是一条青石板路,原是清代当地巨富出资修建,现在被强悍无比的钢筋混凝土覆盖啦。据说是因为,乡民从此不必担着柴棍子从那条一级级的青石板路上走过,而去沿海发达省份务工经商发达了的乡民,须驾驶着一辆辆还算气派的私家车回来,这得有水泥路面的公路才行。

电力和石油液化气渐渐取代了火塘里的兜根火,梭连勾那玩意儿孩子们就没见过。火塘边,一屋的乡亲一边吃着煨红薯,一边听白胡子老头讲传书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发生。

而小镇就坐落在我一眼就可眺望的距离,然而有时候视乎它离我的生活又漫无边际的遥远。有时我问自己,为什么我总是对自己出生与成长的小镇模糊不清又似清凌剔透,自己可曾当真抵达过小镇的灵魂呢?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是否都有一个古朴的小镇、一条难忘的老街呢?

女作家刘明霞说:人和街的缘分,大抵是一种经过修炼的默契,背后藏着的,是人与城市的缘分。又说:一条老街,一座老桥、一栋骑楼、一首老歌,无不镌刻着先人走来的痕迹及一座城市的精神源头。

如同《我与草原有个约会》,一遍又一遍地,我总是在找一首歌的歌词,虽然那歌词我一直记得:江南人,留客不说话,只有小雨沙沙地下。黄昏雨似幕,清晨雨如纱。遮住林中路,打湿屋前花。

山歌里的凤凰女子

文/顾丽红

凤凰女子,是听着山歌长大的,是唱着山歌生活的,是品着山歌欢笑的。

“莳秧要唱莳秧歌,两膀弯弯泥里拖,背朝青天面朝水,十指尖尖莳六棵。”

这就是河阳山歌。这山歌,绵绵的,醇醇的,如一坛芬香四溢的酒。这酒,是用五千年缓缓流淌的岁月之水酿造的;是用紫云英、油菜花、麦苗和稻浪的田野气息调制的;是用桃园里一只只白里透红的水蜜桃汁勾兑的。

年少时,为了生计,凤凰山下的女子们总是围在一起做花边以补贴家用。妈妈们给女儿唱山歌:“杭铃杭铃马来哉,隔壁大姐转来哉,吃点啥,茭白炒大虾。”或者用山歌让女儿猜谜:“大哥山上坐,二哥河里捉田螺,三哥买鸡勿带秤,四哥氽米勿带箩。”女儿们还是在田野间撒欢的年龄,母亲们的山歌,让雀跃的童年安安静静地坚守在雪白的花边旁,虽然辛苦,却在山歌声中得到了这一方水土民俗风情的滋润。

时光,剪碎了一茬茬年少的记忆,家乡的春天来了。撒落在乡野的山歌,在春雨的滋润下,更加蓬勃恣意地盛开。它开在云蒸霞蔚的万亩桃林中,开在青幽含翠的满坡茶园中,开在千年古刹的悠悠钟声里,开在古街小巷的深深庭院里。甚至,它开在央视华丽的舞台上,开在世博会蓝眼睛的惊喜里。

行走在春天的凤凰,山歌声声,绕梁不绝。

听呐,桃园里的女子在唱:“结识私情隔条河,手扳桃技望情哥,娘问囡女望点啥,对过桃花映白鹅。”女子说,因为在桃王比赛中得了桃王的荣誉,她种的桃子啊,真是供不应求。此刻,她像一个画家,握着画笔,站在粉红的桃花丛中,为每朵桃花授粉,也为自己的桃园描绘美好的未来。春天的阳光,落在她的肩头,羽毛一样轻;鸟儿的歌唱,依着她的指尖,溪水一样亮;她的欢笑,飘在树的枝头,蜜桃一样甜。

听呐,豆腐坊的女子在唱:“豆腐花,像雪花,吃到嘴里酥麻麻,勿油勿辣鲜又香,老人小干笑开怀。”她说,她家作坊的高庄豆腐,已经有200年的历史了,因为是纯手工制作,七道工序,得到了人们的喜爱。她家的豆腐,已走进了中央台的《远方的家》、《每日农经》,从此香飘全国,鲜满生活。

听呐,茶园里的女子在唱:“春风春水满池春,春时春花春茶生。春天春人饮春酒,春虫春鸟鸣春声。”她说,她本是一个下岗女工,是春天的茶园,葱绿了她的信心。烈日的汗水,滋润着百亩茶园,黝黑的脸庞,却漾满笑意。一年又一年,茶树长高长大,她的生活,也如茶园中的碧螺春一样,鲜嫩、醇香。

听呐,听呐,凤凰女子唱着山歌,品尝着生活的甜美。山歌里的凤凰女子,是勤劳的女子,是聪慧的女子,是幸福的女子。

南龙古寨

文/王永梅

这里是栽种甘蔗、香蕉的地方,这里是便当酒飘香、山歌缭绕的地方。在这个收获甘蔗的季节,细碎的阳光里弥漫着甘蔗的香甜。风里,热辣辣的山歌从甘蔗从中隐隐约约传来。

靠近南龙布依古寨,逐渐呈现眼前吊脚楼撕下一层一层的浮躁和虚伪,粗犷的山歌调子是狂奔的幸福。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恋爱婚嫁,每个情节经山歌的调子一唱和,都那么的庄严而伟大,每个音节都是那么的浪漫而温馨,让吊脚木楼微笑,让每棵黄角树想飞翔……

走进南龙古寨,就像整整穿越了两个世纪,回溯到了南盘江畔的历史里。布依人文始祖布洛陀躯体里的血液,历经风雨的洗礼,沸腾成了这南龙古寨的文化。

南龙古寨的神韵,在那黛青色的群山中;在那三百六十多棵黄角树一圈一圈的年轮里;在古老的吊脚楼里;在寨子里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在八卦寨、点将台、演兵场的那一寸寸泥土中;在那一百余户人家袅绕的炊烟里;在那悠闲地踱着步子的鸡鸭鸣叫声里;在那哐哐哐的织布机上,还有屋后自己晾晒布匹的纤纤素手中……它们,穿越尘世的风雨,在历史的长河中静静地泅渡。

南龙古寨的布依儿女,用自己的血性,在这片土地上开垦幸福,生生不息。

全木结构的吊脚木楼一楼一底冬暖夏凉,一楼住着的是牲口,二楼住人。楼檐、廊柱上挂满了成串的辣椒和玉米,真实的收获,是一串修饰的名词,灵动这方美丽的风景。

勤劳勇敢的布依人,把对生活的热爱,倾注在在田地里,写意在对牲口喂养上。凡是布依人居住的地方,都讲究天人合——人和自然和谐地融为不可分割的一体。

顺着村口那笔陡的石级一直向上,感受那一排排石磨,石碓窝,体验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时间慢到足于令你卸下生活的沉重,石磨、石碓窝,它们滤去生活的杂质,还原生命的本色。

踮起脚尖眺望,村寨前面是宽阔的田坝,蓝色的河流如同玻璃带子镶嵌的坝子的另一端;不远处的群山是一双手,紧紧把这个古老的村寨紧紧地贴在心口。再往前,布依人文始祖布洛陀的金身塑像在高高的半山之上,紧紧地看护着他脚下的这个山寨。

明朝洪武年间改土归流、调北征南的那些故事,成为历史的逗点,夹进了厚重的山石里,烙在了村子里那些黄角树的年轮中,镰刀、锄头,武术、医学,法术、山歌、传说,和布洛陀的剽悍和骁勇一起,植根于这块土地中——醇香如诗。

吊脚楼前面弯弯的小路是一张网,联系着千家万户。这里远离着车辆的喧嚣,远离着排气管的尾气……看,一个妇人打马从我面前经过……一个孩童背着一捆柴禾消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

南盘江畔,古老的吊脚楼,吊满了布依人的智慧和勤劳,也吊满了布依人的沧桑岁月。

南龙古寨,这里的天蓝得深远,这里的云白得让你心动。这里不乏青藤的坚韧,也不乏星星点点的野花,但这里更是黄角树的领地。村头,村尾,房前屋后,一棵棵黄角树高大粗壮,根深叶茂,簇簇拥拥。独树成林、树搭桥、树根井……几乎每棵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棵树都能点燃如梦如幻的想象,每个传说都能撬开你紧闭的心门。

温暖的阳光跳跃在每一片绿叶上,熠熠闪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是树下男女青年爱情的回响,如鲜花般绚丽的女子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如同水牛般健壮的男子如同山间野豹般矫健,他们如同这里的黄角树,这最为真实的存在,让古寨更臻完美。

沿着弯弯的小道,漫步在村子里,细细品味这个村寨的安闲悠然,才发现一座座吊脚木楼已经十室九空,在村间小道上遇到的多是老弱妇孺。

山寨的年轻人,唱着古老的山歌,揣着对现代生活的憧憬,很多都走进了高楼林立的城市去追逐自己的梦。

在我不远处你依我侬的阿哥,阿妹,你们的爱情如果走进城市——是否会还是最初的模样?你们的头饰、服饰和脚上的绣花鞋,是否还会是旧时的针脚?

你们是否还会回味那古法酿造出来的米酒?

你们是否还会依恋这空气中流动着的甘蔗的香甜?

黄角树下的吊脚楼,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正在放飞属于自己的希望。

是谁在黄角树下吹拉弹唱?唱腔是那么的清脆、婉转。我虽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我听懂了它的韵律和节奏,这音乐细致,干净,无欲,纯粹,唱出了南龙古寨布依人的逍遥。古老的吊脚楼,安闲踱步的鸡鸭,黄角树间成群飞舞的鸟儿,在这如同天籁的曲子中尤为可爱。我能懂得,这是盘江岸边特有的曲调八音坐唱。

走近,再走近,才发现是一群头上包着土布帕子的中老年人,抱着月琴,吹着笛子,拉着二胡……或坐着或站着,曲调里铺展着无尽的兴致。我知道,这调子不管是慷慨激扬还是舒缓低沉,都是在倾诉着布依人不一样的人生……两个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将来,他们是否会把这古老的曲调传承?

幸好有了音乐,让这些吊脚楼一样朴实的人们可以打发大把闲暇的时光。

幸好有了这么多四五个人也围抱不过来的黄角树,让这些孤独的看家人有了说话的地方。

歌唱,舞蹈,呐喊,嬉戏,豪放,灵动,旷达……古老的山寨,安适自由的张力,点燃你失却温度的血液。

田坝,群山,吊脚木楼,鸡鸣,狗吠,炊烟,布依八音……是一幅有声有色的山水画卷,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在传说和山歌中嬗变,充实着南盘江的灵魂,装点着黔西南的风景。

港城凤凰山,山歌飞满天

文/通大醉侠

凤凰春色桃花艳,河阳山歌清韵美。

第一次听说河阳山歌,以为是少数民族的。后来才知道,河阳山歌流行于张家港南部河阳山的周围。发端于江南水乡农耕区,河阳山歌有着独特的魅力。

河阳山因为形似凤凰,因而也叫“凤凰山”,凤凰山所处的地方叫做凤凰镇。凤凰有很多传说,着名的就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中国民间有“龙凤呈祥”的说法,“凤”指的是美丽的女性。赐予河阳山凤凰山的称谓,靓丽而又响亮。

凤凰山除了山歌,还有桃花。张家港旅游节又叫凤凰桃花节、河阳山歌节。你可能会看过桃花,也一定记得那片绚丽的红。但在凤凰山,你看到的是成片的桃花,满山都是。若能从山顶往下俯瞰,你看到的是满眼的红,红得有光泽,红得有生机。

桃花朵朵开,春意盎然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桃花盛开的凤凰山,直让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正是现实中的伊甸园。神话中的伊甸园,是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尽情欣赏桃花的同时,运气好的话,你或许会在凤凰山沾上桃花运,某一天碰上美女、佳人呢。

每一座山都有它的故事,或者是有寺庙、道观,或者是有名人的墓地。张家港的香山上有寺庙,南通的狼山上有寺庙、有骆宾王的墓。相较而言,凤凰山的出名,不仅在于它的名字,更在于成片的桃花以及优美的河阳山歌。桃花是大自然的馈赠,河阳山歌则是当地先民的创造。经历时间的淘洗,河阳山歌的精华逐渐积淀下来,成为吴语区重要的音乐形式。

小小的凤凰山,因为河阳山歌而名满天下。当时河阳山歌被发现时,其中斫竹歌的历史价值堪比周口店。流传于山野之间的河阳山歌,历史比《诗经》还早,是我国最早的原生态民间歌谣。文人墨客对江南、对山水有着非常深的眷恋。今天的凤凰山,有桃园,有茶园。在这里,能品尝到多种口味的凤凰茶,能观看到片片绚丽的桃花红,还能听到优美的河阳山歌,获得味觉、视觉、听觉上的极致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凤凰山地域的先民为后人留下了河阳山歌的文化遗产,后人则借助河阳山歌打响旅游品牌。在城市里呆够了的人,完全可以在凤凰山这处僻静之所寻找心灵的快慰与满足。

可以品茶、可以观看桃花、可以倾听山歌,凤凰山让人心驰神往。

一路山歌上南山

文/杨卫星

湘西美景天外天,一路山歌上南山。

日前,由涟源市音协组织的赴城步苗乡采风团,来到位于湘西南边陲的城步苗族自治县,饱览秀美山水,吸吮苗乡的山歌营养。

在新铺里,艺术家们追寻着名音乐家白诚仁老师当年在这里采风的足迹,追忆他当时在这里以苗族山歌《贺郎歌》为素材,创作出《挑担茶叶上北京》的美妙情景。城步“苗王”杨光清老人用木叶为我们吹起了动听的《苗岭的早晨》。

山区的天气犹如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好好的天气,突然就下起雨来了。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走进长安营大寨苗乡。欣赏苗家阿妹的敬茶山歌,品尝她们献上的香甜油茶,被雨淋湿的郁闷和一路的劳顿立即烟消云散。

车在峻岭上盘旋,云在车窗外涌动,车内欢声笑语,山歌串串。

南山号称我国南方的呼伦贝尔。登上南山,极目远眺,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山峦起伏,遍地葱茏。山坡间的奶牛怡然自得、星星点点,宛如天上散落的朵朵白云。“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不知是哪位女团员在对面的山坡上亮开了嗓子,歌声随着山风沿着山坡飘动,时隐时现,犹如天籁。此情此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攀“紫阳峰”顶,登“高山红哨”,眺望“老山界”,“八一”军歌仿佛在耳边激荡!

上南山之前就听说,南山海拔高,气候多变,一年有60%是雨天。上山的路上就碰上了雨,因此很担心晚上会下雨,影响与当地苗民的篝火联欢。没想到夜幕降临后,半个月亮爬上了山坡。

奶茶飘香,皎月当空;欢歌笑语,篝火熊熊。在篝火晚会上,两地艺术家们唱起古老的山歌,喝着飘香的油茶,跳起欢快的竹竿舞,品尝喷香的烤羊肉,大家似神似仙,如醉如痴……

歌从云雾来

文/李兴林

“云陪奴唱歌,雾和奴做伴,云是郎来雾是妹,永远不分离。”云雾中飘来村姑甜美的歌声,醉云、醉雾、醉人。

她宛如一朵美丽的奇葩,生在山中,藏在云中,裹在雾中。似云像雾飘散着,弥漫在整个空间。似有野草的青涩,又有山花的芳香。

云屏,一个颇具诗情画意的名字。她肯定和云雾有关,肯定和山歌号子有关。云中有歌,雾中有曲。春风春雨,云里雾里。云压山巅,雾填沟壑。风吹云走,云牵雾动。山在云中,人在雾中。

云翻山,雾绕梁。我腾云驾雾般恍惚从县城来到了“两当号子”的发祥地——云屏乡黄崖洞山下。云雾中飘来细细雨丝,山风中带来微微花香。山崖下,梁弯里,一座青瓦白墙,五梁八柱带三尺廊檐的大瓦房,像一位腼腆害羞的村姑犹抱琵琶半遮面,在浓雾中时掩时露。房前,几树梨花带雨白,一枝红杏绕窗来,屋后的椿树上不时传来布谷鸟清脆欢快的叫声。这一切给雨雾中的农宅增添了几多妩媚,几多雅趣。这是“两当号子”传承人袁老先生的故居。

我此行顶风沐雨,穿云踏雾的目的之一,为的就是拜访袁老先生。再听一回他那富有磁性的浑厚的带点野味的歌声,遗憾的是这回我的愿望落空了,袁老已于年前不幸病逝。我扼腕叹息,怅然若失……十年前我第一次拜访袁老,是年他虽已70高龄,身体还很硬朗。那也是一个天低云走,雾浓花香的日子,也是在这座老宅,袁老即兴为我们演唱了“两当号子”和几首山歌。还有他那厚道热情,爱人敬人的性格魅力深深吸引了我。随后我又多次拜访袁老,遂成忘年之交。袁老粗识字,却酷爱音乐如命。他15岁开始学唱号子,一生演唱过上百首山歌号子。1957年他和云屏乡的其他三位民歌手一起赴北京参加了全国民间音乐汇演,并在中南海怀仁堂为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演唱了“两当号子”。从而“两当号子”上北京,名蜚一时,传为佳话。

正在我遐思冥想间,和袁家隔河相望的云雾中,号子声声陡然而起:

“哟嗬哟嗬嗬哟嗬——丰收年唱的丰收歌哟,唱的粮食哟流成河。包谷棒子金灿灿哟,高山的水稻哟笑弯腰。棉花如云谷如海哟,场上麦垛哟比天高。你问产量有多少哟,亩产千斤哟跑不脱……”

这不是袁老为毛主席、周总理演唱过的《丰收号子》吗?是他的歌声,高亢、粗犷、浑厚、嘹亮。同行的友人告诉我,歌者是袁老的徒弟,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老宅虽在,物是人非。故人已闻天堂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所幸的是袁老的精神还在魂还在,号子还在歌还在。

云屏盆地,白雾蒙蒙,细雨霏霏。一位村姑甜美婉转的歌声破雾而来:

“在那云雾缭绕的大山中,有我美丽的故乡云屏。青山滴翠是绿色的希望,五彩云霞是漂亮的衣裙。龙潭回倒影,飞瀑泻如银;黄杨花醉人,杜鹃映山红;栈道一线天,天门锁烟云。啊!我爱你如诗如画的云屏,我魂牵梦萦的云屏……”

透过云雾挪动的缝隙,隐约中的云屏盆地,阡陌纵横,清溪潋滟,松柏掩村,翠竹绕屋,鸡鸣犬吠。

雾散云稀,时至午后,天开日出。到云屏高山草甸,看云低草长,茂盛的草甸如绿海碧波;奇异的花草似孔雀开屏。游动的牛羊是撒在高山草甸上的颗颗珍珠;明澈的冰河是缠绕在高山草甸的玉带银波。碰巧有号子歌手正在为游客演唱山歌:“太阳落坡四山黄哟,照见河里么打鱼郎,打不到鱼儿早收网哟,缠不到贤妹哟早回乡。”小伙子唱得高亢急昂,山妹子唱得情深意长:“草帽子哟十八旋,遮风挡雨带身边,妹送情郎当红军,常给阿妹报平安。春去秋来雁南飞,红军队伍到陕北,阿妹心中常牵挂,情郎几时哟才能归?”

云屏的山歌醉山、醉水、醉人。

歌美 水美 茶美

文/雷钟哲

上世纪70年代,我刚工作就在安康。期间,经常听人提到紫阳,但似乎与穷都有关联。那时普遍都穷,安康地区(现在称安康市)所在的安康县(汉滨区),也穷得不通火车,城外的汉江大桥尚未架通。所以穷乡僻壤,就成了我对紫阳最初的印象。

感谢互联网,它能让各地风情——哪怕再怎么遥远,也能立体地来到眼前,因此,我就有了与紫阳“艳遇”的机会——是“艳遇”,因为“紫气东来、阳光普照”的“紫阳”,实在是太娇美了!

先是听了一首撩拨心弦的民歌——《郎在对门唱山歌》。不说陶蘅深情的演绎打动了我的心扉,不说优美的旋律让人如痴如醉,不说原生态的民歌具有无以抵挡的魅力,单看那歌词:郎在对门,唱山歌哎/姐在房中诶织绫罗/那个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唱得果样唉好哇/唱得奴家脚耙手软手软脚耙/踩不得云板,丢不得梭诶/绫罗不织哎听山歌。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紫阳这方水土养育的紫阳人,竟然能用这么简单的几句歌词,将郎的山歌赞到极致。而这个最高的评价,却是通过“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的嗔语反衬出来,令听的人到了“脚耙手软手软脚耙”的地步!看抑实扬、看贬实褒,山歌如此神奇的地方,怎能不让人一探究竟?

紫阳处于北纬32°,和北纬30°线比较接近。而在这条线上,有着世界许多着名的自然景观。这里既是地球山脉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所在处,又是海底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的藏身地。世界几大河流,比如尼罗河、幼发拉底河、长江及密西西比河,均是在这一纬度线流入大海。也许是上帝的眷顾,这一纬度线附近的紫阳,也得到了上苍的青睐。你看,紫阳居于秦岭以南、汉水之滨,虽在地理区划上划归西北,却属于长江水系,是典型的南北过渡地带。因此得天独厚、资源丰富,是全国最好的高富硒区。且富硒生物种类繁多,又尤以富硒茶、富硒水名扬天下,被誉为“中国硒谷”。还有“名茶之乡、民歌之乡、板石之乡”的别称。

爱茶的人讲究水质。“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就是咏茶诗文中最为着名的茶联。也就是说,只有扬子江心的水配上蒙山顶上的茶,才能冲泡出最高韵味的茶汤,江边的和其他地界的水,或者采摘于山腰、山底的茶,都达不到这个极致的境界。拜大自然所赐,紫阳的富硒水,就能助饮茶达到至善的境界。

美丽紫阳,美在山水。在文人笔下,紫阳的山是一篇篇百读不厌的散文。紫阳籍作家李春平在《紫阳的山水之美》中曾写:“西部险峻,东部雄浑,南部奇伟,北部苍劲;由此构成了气势磅礴的山势脉络,也彰显着紫阳山地的大气。”而紫阳的汉江、任河两大水源,在这里交汇成独具一格的“鸳鸯戏水”:“一清一浊,泾渭分明。”“你站在那个泾渭分明的地方,自然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任河还是身在汉江了。人,就彻底被水迷住了。”如此之美的地方,对外地人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