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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糯米的文章

2023/02/09经典文章

关于糯米的文章(精选11篇)

糯米籺

文/李顺

今天我和妈妈去她同学家做糯米籺,妈妈和她同学有二十年没见过了,这份纯真的友谊真持久啊!

我们驱车来到横茶同学家,刚到,妈妈的同学热情地招呼我们进里屋。一进屋,哇,做糯米籺的第一步开始啦!一位叫美姨的正在用力地揉糯米面团。我坐在旁边,好奇地打量周围:“嘀嘀”电饭煲响了起来,美姨将已揉好的面团端过去,她将饭煲里饭舀出来放在面团上,继续揉。我凑上前去,疑惑不解地问:“美姨,你将饭放上去干嘛。”她微笑说:“这可不是普通的饭,这是糯米饭,将它跟面团一齐揉,待会更粘,嚼起来更有筋道。”“哦。”我恍然大悟,没想到刚来到这就学到新知识,并且这知识还是经过多次实践后的经验之谈,如果总宅在家里,那会知道这些呀!

吃籺重要的不是吃外皮,而是其核心——馅。我走进厨房,妈妈的同学正在炒切好的馅料,她旁边已摆好十几盆馅料了,其中有:韭菜、木耳、玉米、花生、肉丝、豆饼小块,鸡蛋块、萝卜……哇,真没想到这么小小的籺也有这么多东西,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下面便是做籺了。从面团掰下一小块的,揉成球,再用一些白粉涂手上,以免沾手。然后就用掌心挤压厚薄适中,面积刚好的圆饼。再在中间放三小勺馅,因为太少馅了就只能吃面团,放太多馅会撑爆籺肚,而三小勺就刚刚好。最后一步就是捏口,将两边对折,用手指头捏紧,一个中看又好吃的籺做好。这么复杂的工序可没难倒我,小时候,捏橡皮泥早就捏得熟能生巧了,做着做着,我便做上瘾,十指纷飞,蝴蝶般地上下飞舞于面团之上,一个个精巧的籺在我手下成形……

做有学问,吃当然也有学问。用水煮时,先咬开一个小洞,俗称“开天窗”。吮吸渗进去的汤汁,然后一口口地吞下去,面皮的筋劲和馅料的鲜香美结合起来,在口中荡漾。炸的呢?洗干净手抓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吃,外焦内嫩,真香!更因为是自已做的,而吃得津津有味……

糯米籺啊!你独特的滋味怎能让我忘记?

年味儿

文/梁安早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各种红红绿绿的年货摆满了街头巷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过年味儿。

电话响了,是阿妈打来的,她在那头说:“小早子,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的那头猪养得肥肥的呢。”我都当父亲了,可她还是叫着我小时候的奶名。

我说:“二十七那天呀。”

阿妈说:“嗯,到那天早点回来呀,大家都等着你。”

自从我参加工作,在外面居住后,每年腊月二十七的前几天,阿妈总会在电话里这样对我说,我也是这样回答,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放下电话,我怔怔地站在那儿,思绪像往常一样,又回到了童年。

童年中的年,像一盏摇曳的油灯映照在斑驳的墙上,有些地方迷离。而那明亮的地方,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将我的双眼也弄得艳丽起来了。

会持家的阿妈将打糍粑杀猪的日子一般定在二十七那天。

到了那天天不亮时,阿爸和阿妈就起床了。一个在灶里生火,往大铁锅里加上水,支上蒸笼,一个在井边淘洗糯米。

我们起床的时候,蒸笼里冒出糯米特有的香味,飘得一个屋子都是,勾得我们喉结上下滚动,咕嘟咕嘟吞咽着口水。

这时,来帮忙的亲戚和左邻右舍都赶到了,从屋檐下往堂屋里抬石臼的,磨刀的,找绳子的,扛梯子的……没有一个闲着。

待所有的事都做好后,阿爸用一个铁铲从蒸笼里舀出一团团香气四溢、白得几乎透明的糯米,装在一个木盆里。

我与哥哥姐姐四人守在蒸笼旁,翕动着鼻翼,使劲地吸着那香味儿。同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紧紧地盯着木盆里的糯米,多么希望阿爸说:“你们各抓一团去吃吧。”

然而,阿爸仿佛将他的子女当成了空气,不看我们,也不说话,只顾忙着自己的。他不开口,我们也不敢去木盆里抓糯米吃。

这样看着,肚子里的馋虫蠕动得更厉害,不知是谁说的:“我们去看他们打糍粑吧。”

我们跟在阿爸的后面,来到堂屋里。他将糯米倒入石臼中,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各拿了一根一头粗大的木棒,你来我往“咚咚”地捣了起来。

等糯米捣得黏黏的,像凝脂似的糕,绞在木棒上,抬到撒有厚厚一层大米粉末的簸箕里,阿妈用草绳套在木棒上,将糕拉下来,揉成长条形,手儿一握,一拧,拧下一个鸭蛋大糕团。

阿妈的动作娴熟,飞快,一会儿,长条形的糕被她拧完了,簸箕里出现许多“鸭蛋”。

我们姐弟们各抢了一个在手中,在木板上压扁后,放在手上用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边儿转动着。

可是,我们的功夫不到家,做出来的糍粑不像大人那样又圆又薄,扁的,棍儿状的,三角形的,一头细一头粗的……各种形状都有,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大人看着我们的杰作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找各种话儿打趣我们。

于是,整个屋子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过年的物品丰厚了,糍粑可以买,猪肉可以买,什么都可以买,但年味儿却越来越淡了。

糯米团

文/田芫菁

清晨,我偶然经过一条小巷。

旧旧的小推车,小小的桌面上摆着一块干净的菜板和几个配料盒。小推车旁边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电饭煲,空气中飘着糯米的浓香。一位系着围裙、戴着口罩的阿姨站在小推车后,见我驻足,便热情地喊:“同学,来一个糯米团子不?”我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行,来一个吧。”“好嘞!”阿姨一边高兴地应道,一边飞快地带上一次性手套,揭开电饭煲。她麻利地窝起一团香软的糯米,加入肉松、黄瓜等一些配料,然后又窝起一团糯米,将这两团和在一起,揉成一个圆润的糯米团,还冒着热气。阿姨装好递给我,笑眯眯地说:“尝尝,小心烫。”我急忙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张嘴就咬。

香甜的糯米伴着新鲜肉松,混着清爽的黄瓜,竟然这么好吃!我大口大口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还没说出口,阿姨像是早知道一样,又摆了一个糯米团在我眼前。我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拿起糯米团又吃了起来。

“阿姨,这糯米团是你自己发明这样做的吗?”我嘴里塞着糯米,含糊不清地问。

“没有啊,是我前几年在厦门打工时,无意间发现的。”阿姨仿佛陷入了回忆,“当时买来吃发现很好吃,就自己学会了怎么做。后来在外面打拼累了,我就回到了这里。”

“这里是你的故乡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我很爱郴州,我觉得这里的风景很美,人也都很和善。”阿姨满足地眯起眼睛。

我赞同地点点头。突然,我想起还没付钱,忙翻起书包来,一阵翻找无果。阿姨见我有些沮丧,关心地问:“怎么了?”“那个,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忘记带钱了。”

“哎呀,多大点事,”阿姨摆摆手,“就算我送你吃的!”

这时,来往的行人多了些,有的在阿姨的小推车前停留。我感激地谢过阿姨,离开了。

“以后常来!”阿姨冲我笑着挥手。

过了几天,我又来到这条小巷。这时没有生意,阿姨站在那儿准备材料。我记得上次吃糯米团没有给钱,想还给阿姨,正思考着怎么开口,忽然,我发现小推车旁多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些许钱。

我有些疑惑地问:“阿姨,您这是?”阿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解释:“我做糯米团要戴手套,收钱既不卫生,又很是麻烦,所以干脆让顾客自己放钱。”我不解:“那您就不怕他们……”话还没说完,阿姨坚定地打断我:“我相信他们。”我默然。

我感受着手中的温热,有些羞愧地垂下眼帘,抬手把钱塞进了盒子,和上次的一起。

家乡的年粑

文/文泽鹏

在雷州半岛,“做粑”贺年的传统古往今来传留民间。以今人眼光看来,年粑有点土,甚至有些粗陋,它不像风行大江南北的中秋月饼那样精美与张扬,但正是它的“土”,在腊月的雷州乡间演绎着古朴的红土风情。

作为贺年的重头戏,农家人对“做粑”很是看重和费心的。他们始于种稻起,早就谋划着留一块丰腴的田亩种糯米了,收割后就妥妥入缸留存,待到腊月就挑到碾坊去打脱,早早张罗着年事。没有糯米的人家,只得拿出籼米来置换。我家临海,不足一亩薄田,种不成糯米。打从记事时起,记得糯米都是由外公来供应,而馅料大多是我父亲船泊海南时买回的椰子,或是在自家的椰树上采摘。椰子囤得多了,父亲就逐个打成串串,垒在堂屋的床底下。

那年代,年关逼人,做粑贺年家家得备。即便手头拮据的人家,也得使着法子弄来一些糯米和馅料去凑合,不过只是粑皮少了几分糯粘,粑肚偏平些许。要不然,那嘴馋的孩子会溜到邻家蹭粑食。我家倚着外公的后盾,又有几棵挂果的椰树,粑料充裕无忧,所以,母亲总是在腊月里显得从容。

做年粑是一个费力而充满铺张和热闹的年事。记得腊月廿三四,母亲总会不失时机地拿出百来斤的糯米掺和籼米来泡缸,两三天后捞出,置于半球状的篾筐里沥干。浸泡过的糯米,白花花的肚子变得大腹便便,显得有些软泽,这正是“舂粑”的好时机。

“舂粑”就是捣米粉,旧时加工落后,磨米只得依碓舂。我家有一副祖传的石碓,碓是大块石头凿成,两尺大,尺把深;身埋在地里,口子与地平;碓身是五尺树段做成,碓头是石凿的,碓身腰部插着横杆,两侧竖立石柱支撑,人在碓尾踩踏驱动,碓头就一翘一落,砸在石臼中。石碓置于宅院一隅,平日鲜用。腊月做粑了,在泡米的同时,母亲就把石碓洗得干净。这时,她端着满筐丘起的糯米来到碓台,在石臼四周铺起席子,将浸软的糯米倒入石臼中。大哥和二姐踩碓尾,母亲和大姐管碓头。随着碓头的一仰一落,重重地砸在碓臼上,“呯呯嘭嘭”的捣擂之声响彻宅院,沉闷而震撼。母亲在碓头翘起的瞬间,不时伸手往臼底做着翻搅米粉的惊险动作,又及时舀起捣碎的米粉交给大姐,大姐握着细密的筛斗不停地旋荡,纷纷扬扬的米粉就飘落于簸箕上。一天下来,几大筐糯米舂成了雪白的米粉,而母亲和大姐的头发及眉毛却蒙着一层皓白,乍一看,极像电影里的白毛女。

“粑粉”舂好,接着就得制粑馅。馅料是年粑的内容,虽是里子,更是一家的面子。馅料的上乘或低劣,粑肚的鼓胀或萎瘪,此中往往可以窥见一家的境况。新娘次年回娘家的年粑称为“新郎粑”,新郎粑尤为讲究馅料,因为回娘家的喜粑是当成派送邻里的赠品,如欠份量和档次,有碍声誉,因此,新郎粑每每力求肥硕为体面。

我家的馅料是以椰丝、花生仁和芝麻为主角。刨好的椰丝,放入锅中加油热炒,香味逼出后,再撒上适量的白糖和少许的八角粉,然后起锅盛于大瓦钵;花生仁则是炒脱衣后捣碎,添加白糖和佐料。两者炮制后,按一定的比例,再伴以熬制的冬瓜糖掺和搅拌,如此一来,芳香四溢,满屋浓浓的年味。

次日,母亲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摆上大簸箕,把一坨白皎皎的米粉摊开,然后将煮得稠粘粘的糖液浇上去,用锅铲旋着搅拌,不一会,只见轻浮疏松的米粉亲密抱成一团。这个打粑坯的工序称为“搓粑”。搓粑算得上是年粑的“基建”,因为它要以薄而韧的身躯来承载粑馅和粑叶,搓得不够功,捏成的粑很可能变成“豆腐渣”工程。因此,我母亲很是费力。这天,她在桌子前撸起袖子,扎着马步,扼着半百斤重的粑坯又揉又搓,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番揉搓后,她就稍作停顿,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摘出一撮粑坯来察看,大概是觉得不够功,又继续着搓。由于用力过大,桌子摇摇晃晃的发出“吚吚呃呃”的声响。直到她觉得满意,才交给姐姐“捏粑”。

母亲対我们量才器使地分工。父亲不善细活,但会劈柴,就让他管灶台;弟弟攀树了得,我就跟他摘粑叶;大姐二姐手灵巧,就使她俩捏粑上馅。

捏粑是一项细活。大姐自幼师从母亲捏粑,捏功捻熟。她捏出的粑,皮薄、均匀、浑圆,馅料饱而不胀,又快又稳,母亲为此颇感自豪。腊月时节,村里或有人家赶制“新郎粑”,多会请她出手,她也很乐意。我孩时常缠着她看捏粑,她的手指又长又尖,扯出一撮韧软的粑坯后,就虚虚地挟在两掌之间轻柔旋搓,瞬间,粑坯变成一个橙子大的丸子。这时,她使左手托着圆滚的粑丸,右手拇指一挺,往粑丸心窝一戳,粑丸陷出一个窝窝。接着,她群指齐起,以大拇指为轴,里应外合地捻捻捏捏,旋旋转转,间或还打着干粉去粘,片刻,粑丸摇身变成一个软绵绵的兜子。粑兜打就,大姐约摸舀来几匙馅料塞入粑肚,又轻轻地拎着粑胫顿一顿,抹一抹,将粑口纳成百皱裙模样,慢慢收拢合闭,掐去多余的粑蒂,然后在粑底粑面各贴上三片绿苍苍的菠萝蜜树叶,这就是年粑的衣裳呢。

穿上绿衣的年粑,一个个慵懒地躺在车轮大的粑筐里。母亲不时兜转着巡视,看到满筐了,就端上蒸锅去。这时,父亲正烧着红通通的灶膛,母亲就端来做好的年粑,架在蒸汽弥漫的锅头。不久,灶间隐约漫起芬芳的粑香。这个时候,我总会急不可耐地探问母亲:“粑粑熟了吗?”那知却招来母亲的瞪眼,一把将我扯开,我只好悻悻地溜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蒸粑的忌讳,据说这般盘问,恐会惹怒灶神,蒸不熟粑。

约摸两个钟后,我终于盼得年粑蒸熟。母亲忌惮我缠着灶台信口胡言,忙塞给我一个年粑,试图捂嘴。刚出锅的年粑,软糯糯,滚烫烫,我急切地撕扯着粑叶,那黏腻的粑皮却痴恋着粑叶,大有生死相随的况味。我憋不住急性子,胡乱撕剥一通,就把嘴巴拱上去,直捣馅心。一口咬下,椰丝的幽馨,花生的馥郁,伴随糯米的芳香,齐袭味官,只觉满口无比的香甜,于是大嚼,吃个咂舌舔唇。

母亲总是忙忙碌碌,也不知尝一口年粑的香甜。年粑出锅后,她得逐个摊在簸箕上,那桌桌凳凳都被她摆满年粑,屋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我家年制近两百只年粑,四至五个大年糕。年糕块头大若车轮,重约五十斤,乡人称为“粑母”,而只有巴掌大小的年粑,则谓之“粑子”。年粑会延续至正月尽头。

在乡村,“粑子”“粑母”都是拜年的好礼物。正月的乡间,熙熙攘攘,荷担拜年的笑靥绽放乡道和陌巷。不过,家家有年粑,亲戚之间的走访,你来我往,家里的粑数也没变化,实际只是交换着品尝口味罢了,但正是这个古朴不变的风习,在乡间荡漾着温馨,给乡人增添了一份珍贵的情谊。

如今,在雷州大地,做粑贺年的民俗仍在传承,只是随着时代的改变,有所式微。家乡的年粑,在我记忆中就像一幅图画,清晰地悬挂在我脑海里,舂粑、搓粑、捏粑以及腊月的忙碌,恍若眼前。

石磨汤圆忆元宵

文/钟芳

“闹元宵,煮汤圆,阖家团聚满心喜。男女老幼围桌边,一家同吃上元丸。”每年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为我们煮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圆,说汤圆意味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元宵节吃汤圆,日子会过得一顺百顺,红红火火。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节前夕,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首先把糯米一遍遍淘洗干净,放在水盆里泡胀,然后将水、糯米按适当的比例,一勺勺地倒进磨孔内,随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动,不一会儿,一股股雪白的米浆便从石磨缝隙间缓缓流淌出来,经青石磨槽,再流进放置在石磨下的水桶里。

母亲说,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这样磨出的糯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才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口多,汤圆粉磨得也多,母亲经常一忙就是大半天,她总是不厌其烦、毫无怨言地劳作着。那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宛如动听的歌儿,常常响彻在耳边,醉得人心痒痒的。

推完磨,母亲用一个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再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和桂花等制成香甜的馅心。调好了馅,就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拿起一团糯米粉,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一张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胖嘟嘟圆滚滚的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是每个孩子都爱干的活儿。我们围在母亲旁边,不愿离开一步,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那纤细而粗糙的手灵巧地舞动,学着她的样子,掰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一开始,我们包的汤圆都不怎么圆,等掌握了技巧后,渐渐就圆起来了。

待所有的汤圆包好后,母亲开始煮汤圆。锅中加清水,旺火烧沸,分批把汤圆下锅,用铲子轻轻地搅动。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着,漂浮起来。这时,母亲又往锅里加点米酒和红糖,汤圆便煮好了。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用小勺盛上一个汤圆放在嘴边咬上一口,顿时鲜嫩软糯、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都舔得干干净净,仍觉得不解馋,还想吃。此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她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那时,我觉得糯滋滋的汤圆就是人间美味。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石磨已淡出人们的视野。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汤圆来可荤可素,风味各异。可在我看来,元宵节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石磨汤圆,因为里面包含了她对我们子女深沉的爱。

母亲酿年酒

文/钟芳

乡村腊月,米酒飘香。已是年关临近,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除了打糍粑杀年猪筹办年货外,还会用自己家里刚割上来的新糯米,酿一缸甜酒。

我一直喜欢喝母亲酿制的糯米酒,甘甜清醇,芳香宜人,唇间满是甜蜜蜜的味道。

糯米酒的主要原料是糯米,我们又称它为甜酒,酒酿,或醪糟。父亲每年开春都要种上一垄糯米稻,母亲每年腊月二十几里都要开始酿酒迎接新年,款待上门客人,这酒便是常说的“年酒”。大年三十吃年夜饭时,全家人围炉而坐,笑语盈盈,热气腾腾的糯米酒,丰盛可口的菜肴,在融融春意的荡漾下,一种欢乐的温馨萦绕在全家人的心头。正月时,家里来了拜年的客人,母亲就从酒缸里舀上酒糟,煮上一大碗,加入红糖鸡蛋,满屋都香喷喷的,让客人热热地饮下,通身暖融融,美美地醉了。

糯米酒好喝,但是做起来却有讲究。酿酒前要先煮一饭甑糯米饭,这是最有技术含量的工序。我的母亲是酿糯米酒的好手。小时候,每当母亲在酿糯米酒时,我喜欢站在一旁观看,酿制的过程我记得很清楚。

头天,母亲挑选好颗粒饱满的糯米,倒进木盆里浸泡一夜。第二天清早,把糯米捞起来沥干,装进饭甑里,放到装有半锅开水的大铁锅里蒸煮。蒸米时要掌握好火候,直到添加十来次的柴火,待到糯米饭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厨房才可停火。

米饭香香的,晶莹柔软,母亲总会先盛上好几碗给我们兄妹解馋,然后把甑内的米饭倒进簸箕里散开冷却,再撒上适量的酒曲反复搅拌均匀,装入瓷缸内压实,饭中间要用手挖个洞(用于装酒),盖好缸盖,用稻草或者棉被捂住,以保证发酵所需要的温度。

接下来就是等待出酒了。约三五天后,房子里渐渐弥漫了浓郁的酒香,母亲就对我们笑着喊道:“有酒香了,酒来了!”把酒缸的盖子打开,再揭开稻草或棉被后,一股扑鼻的芳香便涌了出来,丝丝缕缕的,香香甜甜的,似蜂蜜般馥郁,那个醉人呀!

在我们的欢笑嬉闹中,母亲用勺子从槽里将刚松窝的“酒娘”舀出来盛到青瓷碗里,端到饭桌上,让全家共享刚酿的新酒。我们迫不及待地品上一口,只见米粒软烂,澄亮清澈,而那酒香,清爽香冽,芬芳宜人,喝下后,我们忍不住地连连赞道:“啧啧,好甜呀!”这时,母亲的眼睛总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不过她不许我们多吃,说糯米酒有后劲,吃多了会醉的。

浓浓的年酒,酿成家的味道,装满了着对新年的期盼和祝福,也深藏着浓浓的母爱,芬芳可人,余香阵阵……

糯米团

文/田芫菁

清晨,我偶然经过一条小巷。

旧旧的小推车,小小的桌面上摆着一块干净的菜板和几个配料盒。小推车旁边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电饭煲,空气中飘着糯米的浓香。一位系着围裙、戴着口罩的阿姨站在小推车后,见我驻足,便热情地喊:“同学,来一个糯米团子不?”我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行,来一个吧。”“好嘞!”阿姨一边高兴地应道,一边飞快地带上一次性手套,揭开电饭煲。她麻利地窝起一团香软的糯米,加入肉松、黄瓜等一些配料,然后又窝起一团糯米,将这两团和在一起,揉成一个圆润的糯米团,还冒着热气。阿姨装好递给我,笑眯眯地说:“尝尝,小心烫。”我急忙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张嘴就咬。

香甜的糯米伴着新鲜肉松,混着清爽的黄瓜,竟然这么好吃!我大口大口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还没说出口,阿姨像是早知道一样,又摆了一个糯米团在我眼前。我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拿起糯米团又吃了起来。

“阿姨,这糯米团是你自己发明这样做的吗?”我嘴里塞着糯米,含糊不清地问。

“没有啊,是我前几年在厦门打工时,无意间发现的。”阿姨仿佛陷入了回忆,“当时买来吃发现很好吃,就自己学会了怎么做。后来在外面打拼累了,我就回到了这里。”

“这里是你的故乡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我很爱郴州,我觉得这里的风景很美,人也都很和善。”阿姨满足地眯起眼睛。

我赞同地点点头。突然,我想起还没付钱,忙翻起书包来,一阵翻找无果。阿姨见我有些沮丧,关心地问:“怎么了?”“那个,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忘记带钱了。”

“哎呀,多大点事,”阿姨摆摆手,“就算我送你吃的!”

这时,来往的行人多了些,有的在阿姨的小推车前停留。我感激地谢过阿姨,离开了。

“以后常来!”阿姨冲我笑着挥手。

过了几天,我又来到这条小巷。这时没有生意,阿姨站在那儿准备材料。我记得上次吃糯米团没有给钱,想还给阿姨,正思考着怎么开口,忽然,我发现小推车旁多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些许钱。

我有些疑惑地问:“阿姨,您这是?”阿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解释:“我做糯米团要戴手套,收钱既不卫生,又很是麻烦,所以干脆让顾客自己放钱。”我不解:“那您就不怕他们……”话还没说完,阿姨坚定地打断我:“我相信他们。”我默然。

我感受着手中的温热,有些羞愧地垂下眼帘,抬手把钱塞进了盒子,和上次的一起。

五香粽

文/钱国宏

我的老家位于辽河平原,每年端午节临近,老人们都会包一种特有的“五香粽”,就是在糯米、黄米中放入红枣泥、板栗、赤豆泥、松子仁、肉沫,故名“五香粽”。

每年端午节,外婆早早就做好准备:用一个大铝盆泡上糯米、黄米,然后将红枣、板栗、赤豆分别煮熟做泥,将松子仁炒熟擀碎,再将猪肉剁成细细的肉沫。这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得了,外婆、婶子、大娘们就戴上老花镜,搬个马扎,在当院放一方小桌子,然后将洗好的苇叶、马莲叶,泡好的糯米、黄米以及红枣泥一并摆到桌上。

只见外婆捡起苇叶三围两绕,便成为小舟状,然后将所有材料统统放在“小舟”里,再用又长又细的马莲捆好。所有的粽子全部包好后,再一起放在锅里煮。当蒸气从灶间升腾起来时,屋里屋外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粽子在锅内煮上两三个小时,捞出,剥去包裹的苇叶和马莲,一个心形的红、黄、白相间的五香粽便出现了。当五香粽装盘上桌时,不要说那勾人的味道,单是那五彩的色彩就已让人食欲大开。红枣的悦目、板栗的绵甜、赤豆的爽口、松子仁的脆生和肉沫的浓香,一股脑地在舌尖上张扬着、舞蹈着,嘴里仿佛开了一间杂味店。一个小巧的五香粽,用不了三两口便被“消灭”了,吃完,我习惯性地舔舔嘴唇,眼望盘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天南地北春复夏,难忘故园粽香。多年来,我一直在外面奔波,经历了很多端午节,也品尝过各式各样的粽子,但我最爱吃、最难舍的却还是外婆包的五香粽。

月光下的粑宵

文/谭旭日

朴塘村的田多地广,自古田里产粮,地里种豆子、花生、红薯、高粱、玉米。五谷杂粮应有尽有。寒冬腊月,家家都喜欢用这些五谷杂粮做小吃、油果、煎饼、米糕,粑宵(bo xiu)则是朴塘村人装盘子歇客的佳品。

做粑宵不难,过程也颇为简单。这是个力气活,耙宵的制作从蒸到舂米,图的是力量。我小时见过外婆在月光下做粑宵,把糯米洗干净晒干,还有红薯也要洗干净,一起放进木甑里蒸。柴火灶火势旺,糯米红薯蒸个把小时就熟了。外婆闻了闻香味,拿起木盖,看一眼就知道糯米熟度有几成。一般九成熟是最佳的,起锅,两人站里灶边,拿着甑耳(把),放下。随后,从灶房快速挪到堂屋的石臼边。

一般人家都是舂一升米,大户人家也有舂两三升米的。石臼的窝不深,够一升米左右的量。所以,要是几升米的,就要分批分次来舂。蒸熟的糯米、红薯一倒入,两个人拿起枣木碓杆(下头是圆铁紧箍),一左一右开始舂起来。舂粑宵的劳力要吃地亏,力气要猛,下手要快。不然,糯米舂烂后,特别粘。一下用力不均,就怕粘住碓杆,旁边的帮手就没法下杆。舂粑宵的人还要眼尖,不能使糯米挤兑出石臼,若是一头冒出,就要用杆打压下去,然后两人对着一个地方舂,这样才会使糯米舂得匀净。

舂了半小时左右,左右两个帮手都掌酸腰累,汗流浃背,越是到后面,粑宵就越瓷实,糯米粒变成了糊。那臼糯米被打成了粘乎乎得一个团,女主人就会端来一个团箕(圆圆的,竹做的簸箕),把糯米糊团子倒入其中。

在堂屋的中央,摆好一付木案板,上面撒上面粉,也有用粘米干粉,开始用手和着反复搓揉,直至糯米糊不粘案板,又能用手扯不断,又韧又有劲道,就开始用手搓成一个长圆条,三个手指宽大,然后用擂杆开始碾压成扁平状。然后,拿着用栀子果,红山楂等野果浸泡了一天一夜的天然颜料,开始用干净的鸡毛涂抹一条一条地间距。再用刀切开十公分一段,每段都卷起来。所有的卷好后,用刀切成薄片,放入几个大团箕里等待次日早晨的太阳下晒干。有些人家还放点芝麻,增加香味。

冬阳不暴,粑宵要晒三五个日头才能晒干。晒干后,主人家会根据客人的喜爱,可蒸可煮,可煎可炒。蒸的就叫糍粑粑宵,煮的就碱粑宵,煎的叫煎粑宵,炒的叫炒粑宵。口味也各不相同。蒸煮的软滑,吃起来有嚼劲。朴塘煎粑宵用的是茶籽油,味道清香,不油腻,入口即脆,唦唦作响。炒粑宵则是用沙子和着粑宵一起用柴火焙炒,不会烧糊,吃起来自有一股碳烧味,绵绵香口,入口松脆。

粑宵做好后,歇客不分寒冬腊月,还是正月新张。一个茶盘,瓜子落生糖果粑宵,任由客吃。村庄里做粑宵,其实颇具象征色彩。过去,朴塘村穷,只有五谷丰登。粑宵歇客,意味着村庄里有余粮,主人家大方把余粮与客人分享,又显得大方客气。

渐渐地,做粑宵的人少了,老一辈人这个手艺也很少教给年轻的朴塘村人。以至于,今天的朴塘村正月新张的日子里,没几家几户的茶盘中看到它的影子。只是,愈来愈多的现代工业食品占据了村庄的喜庆日子。愈是念想,愈是惦记着这些纯正的乡土美食。

中秋往事

文/刘强

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在儿时的记忆里,对于“吃饱穿暖”,是当时人们心中最大的渴求,不在乎吃好,只在乎吃饱。大人们的愿望都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小孩子了。所以,过节就能吃好东西,便成了一种概念,至今也无法淡忘。

那些年,虽然生活艰难,但遇上过节,父母想方设法也要去买点肉,做成酥肉、丸子,或其它菜品,让一家人沾上一点荤腥,打打“牙祭”,安抚一下肚里的“馋虫”。也难怪,一年四季肚内真的没有多少油水,以至于小时候经常闹肚痛。

当中秋节来临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就会用温水,将糯米浸泡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把米放在锅里煮个半熟后,再用木甑垫上竹篾编织的“粗本”,将米放在里面蒸熟倒进瓦钵或石斗窝内,然后,到屋坎下去砍上两根楼梯竹,打整光滑后用来摏糯米。

摏糯米,看似轻松,其实是力气活。要将一颗颗米粒摏烂,并粘连在一起,不是几下几十下就能成的,几斤糯米,至少要花一个多小时。往往在摏糯米时,我们弟兄姊妹几人便会围在母亲周围,眼瞅着斗窝内翻动的糯米目不转晴。这时的母亲满是嗔怪地,在一旁装着水的碗里打湿一下手,扯起一坨糯米来,揉捏成团,给每人一个解解馋。为了啃食楼梯竹上粘连的糯米,兄妹几人争抢打架的事,每年都要发生,最后,母亲不得不用篾条子来制止一次又一次“动乱”。

摏完糯米,母亲揉捏出几碗糯米团后,洒上一层白糖,以备中午食用;然后在簸箕内铺上一层米面,将剩余的糯米倒进去,揉压成饼,真正的糍粑就形成了,待晾干后,切成糍粑块,用油炒或油酥后,吃起来香脆可口,很有一番滋味。

那时中秋节没有月饼,可口的食物除糯米团和糍粑外,就只有肉食了。母亲摏完糯米,将父亲用肉票在食品站买回的猪肉,用火钩烧制后洗净切成片,加上盐巴和米粉子,混合均匀,用红苕、芋头和空心菜打底,将肉铺在上面,盖上蒸笼盖放在锅里加火蒸,这种做法叫做“蒸鲊肉”。说实话,蒸出来的肉吃起来肉嫩质鲜,肥而不腻,味道可口,那叫一个绝!

中秋节这天,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和过端午节一样,正在谈朋友的年轻人,要把女朋友接到家里来过节。那时的婚姻,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自由恋爱的人不多,一般都是经媒婆介绍而成。中秋节把女朋友接到家里,主要是增进感情,让父母检验未来儿媳待人处事如何,像不像兴家为人的样子,如果中意,就托媒人打探女方父母意愿,如果没意见,便提着礼品上门催庚、清话,选定时间操办婚事。所以,接女朋友到家里来过中秋节,意义非凡。去接时,还要买上几斤肉,要不然女方父母会说你不懂礼数,弄不好这场婚事就会告吹。为此,男方非常在意,就是抓借几个钱,也要把礼品凑齐。

中秋赏月,那时乡下人不时兴这个。再说,那些年工业污染小,大气层没遭到破坏,月朗星疏的时候多的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反正每月都能看见几个晚上的圆月,对此并不稀罕。加之,生活艰苦,根本没有这个雅兴去赏月,没用上电,也没电视看,吃完中午的剩菜剩饭,便上床睡觉了。一句话,只要能把肚子填饱,一日三餐不愁吃,就阿弥陀佛,万事大吉了。

中秋节一过,一年的时间就去了三分之二,离过春节也越来越近了。于是乎,父母开始置办过年的东西,算计着如何把圈里的生猪喂肥,无论大小,好孬自家杀了一头猪,除上交国家半边外,剩余半边,让全家人过上一个饱年。记忆里,每年的这个时节,父母总是忧心忡忡,生怕过年时全家吃不饱,穿不好。

时光荏苒,转瞬间就过去了几十年。如今,除传统的节日节庆外,还新增了父亲节、母亲节、农民丰收节等节日,连什么“情人节”“圣诞节”之类的洋节也开始盛行,但我对此一点没兴趣,唯独对中华传统的几个老节日念念不忘,又特别是儿时过中秋节的情景,总是萦绕心间,久久难以忘怀。

文/廖君

籺,一种小吃,是粤西湛江、茂名等地的应节食品。我家乡的米籺堪称一绝,大都是以糯米为主,也有粘米做的。包括有煮汤籺、菜包籺、薯包籺、寿桃籺、水煮籺、糖心糍、糖板籺、槌挞籺、艾籺等;糯香粘稠性与各式馅香融为一体,颊齿留香。

可以说,我是吃着这种东西长大的。

小时候外婆家是做籺专业户,籺是每天家里的生活内容。我长期寄居外婆家,白贝岭村是我大部分农村生活的印记。那时的夜晚特别黑,每天傍晚外婆外公忙碌着第二天的产品。偶尔母亲也来帮手,瓦屋檐下,狗吠声中,煤油灯光,搓粉压印,摆叶放籺,一家人手脚勤快。厨房的火灶正旺,水气弥漫,糯香袭人。

原先只是村民在家里做籺供客人食,也作礼品送给亲友,现成为城里人可口食品,粤西酒楼的茶市也有籺上桌了。

做籺,充满诗意的作坊工艺流程。做籺要用新鲜菠萝叶,可以村中采摘,在冬至、七月十四、中秋节、除夕前等时节市场有籺叶售卖。要提前一晚把糯米泡软,做籺的当天一早把米送到碾米作坊。碾成粉后,还得筛出粗粉,用细腻粉才揉搓出好籺皮。煮粉注意粉量和火候,揉粉需要力度。用煮熟的糯米粉和生的糯米粉掺和,揉成一块块有韧性的粉团,达到不粘手。我母亲做的籺,一般有两种味道:味籺和糖籺。一种是糯米香白色籺皮,另一种是掺和艾草和糖的棕色籺皮。

做籺,馅料是主角。味籺馅料是绿豆、虾仁、花生米、冬瓜糖等。糖籺是椰丝、青木瓜丝为主。馅料提前一天备好,撮合糯米粉,捏成小圆。捏成小圆饼型,放置馅料,粘合成圆。将粘合小圆放入木制的籺印内,籺印大多是圆形,边缘有锯齿形花边,也有心桃形的。将印出形状的籺贴上菠萝叶,放进蒸笼,蒸至十几分钟成型,即可熟透。

点籺印,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刚出炉的籺,在它还热乎乎透着菠萝叶清香的时候,就要用筷子头给它点上红花粉印,寄意喜庆。做寿、办喜宴的籺,必定要点上红花粉印。出锅了,将籺摆上在簸箕端放在厅堂,热腾腾,软乎乎,香喷喷,棕色的糖籺隐透花生粒,白色的味籺裹实香豆馅。年关做籺的村庄,家家户户,一簸箕,一簸箕,白色的,棕色的,糯香四起,晾满厅堂。

小时候在村镇常有的槌挞籺,近年好像消失了,有一次我在河东市场的角落发现过。它是由糯米皮包裹着一堆炒花生及白沙糖,口味单一,制作的人往往在汗水淋漓中,直接用手捂搓捶打成形。小时饥饿争着吃,现在少问津了。

薯包籺在城乡很常见。用煮沸的开水与蕃薯粉搅拌,搓成粉坯,后做成形状与粽子差不多条状的籺,再放进蒸压煲煮熟。籺馅一般用猪肉粒和花生,也可加虾米。吃时用碗装着热腾腾的籺,加入特制醋汤一起食用。蕃薯粉特有的爽脆滑口,加上热汤的浸泡,入口浓而不腻,十分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