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心的散文
关于童心的散文(精选4篇)
童心世界
文/曹含清.
<一>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我还是一个孩子。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河岸的小草从泥土里钻出来,伸出嫩绿的小脑袋。
我路过河岸的时候留意到一株顶着壳的小草,像是戴着帽子。它的茎细长,嫩叶蜷缩在泥黄色的壳里。我走近仔细一看,原来那壳是一颗腐烂的桃核外壳,这株“小草”竟然是一棵小桃树!
我猜想是夏天时有人在河岸吃桃子,吃完后随手将桃核抛在这里。桃核经过风吹日晒、霜打雨淋被埋进泥土,渐渐腐朽,到了春天就悄悄发芽了。
我赶快回家掂来一把铁铲,小心翼翼地将小桃树连根带土挖掘出来,把它栽到院子里光照良好的地方,再浇上一瓢井水,然后盯着它遐想:它会长成一棵高高的桃树,枝繁叶茂,结出一个个鲜红的桃子,味道甜美。
放学回家后我坐在凳子上傻傻地瞅着那棵小桃树,它仿佛向我舞动着手臂与脑袋,一寸寸地向上迅速生长。好像我一眨眼它就会长成一棵大桃树,枝头上挂满硕果,可是不久我发现它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给它浇水,给它施肥,希望它吸收水分和养料后恢复精神。
次日我去看它时它的叶子已经枯萎,一片片打着卷儿,蔫头蔫脑的样子。我望着它十分伤心,那些美好的遐想像紫水晶碎了一地。
我开始深深懊恼,我不应该将小桃树从河岸挖回家。我想它离开小草与河流之后一定十分孤寂,十分想念,因此便生病了。我深深内疚,心想假如它继续和小草与河流为伴,到了夏季我路过河岸时,它将会结出又大又圆的桃子。
<二>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还是一个孩子。故乡集市的规模很小,只有一条短街、几间店铺、一片摆地摊的场地。逢集时十里八庄的人赶过来,像是潮水似的在集市上涌动。
母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她买了一捆韭菜和几斤苹果,又在杂货店买了一袋洗衣粉,然后推着自行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当即将离开集市时,我看到路边搁着几只铁笼子,笼子里装着小白兔。
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蹲在笼子跟前,兴致勃发地望着兔子。只见它们体型小巧,身上的绒毛像是柔滑光亮的绸缎,一双红眼睛眨来眨去,两只长耳朵竖在脑袋上微微晃动。
母亲见我看得入迷,便买了两只小白兔让我养着玩。她还随口给它们起了名字,一只叫短尾巴,另一只叫大耳朵。
父亲在院子的旮旯处用砖块垒起一个简易的兔圈。我把它们放进去。它们在那片巴掌大的天地下时而伏卧,时而跑动,见了人迅速躲起来。母亲说它们认生,日子久了就会不怕我们。
放学后我到田野割草,割了一篮鲜嫩的青草。我将青草撒在兔圈,坐在旁边等着它们吃,可是它们躲着不出来。我猫着腰躲到一侧屏声息气,暗中观察,只见它们探头探脑从兔窝窜出来,见没人就低头啃起青草。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它们,大耳朵警觉地竖起耳朵,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咕噜的转动。短尾巴呆头呆脑地啃着青草。这次它们没有躲避我。它们对人的警惕与畏惧好像悄然瓦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不但不害怕我们,反而和我们更亲近。它们前腿蹬地,纵身一跃跳出兔圈,在院子中跑来跑去。我们在厨屋门前择菜时它们凑过来。我趁母亲不注意,摘下新鲜的菜叶抛给它们。我握着铅笔在小桌子上写作业时它们悄悄围过来,安静地趴在我脚边。当我白天小憩时它们闯进我的屋子,在屋子里蹦来跳去,像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小伙伴。
有一天放学回家后我发现它们没有了踪影,慌慌张张在房前屋后、左邻右舍寻找。
天黑后仍然没有找到。母亲说它们天生野性,难以驯化,它们很可能回到田野的草莽中。我却不相信母亲的话。我觉得它们还会回来,因为我们的家也是它们的家。它们与人一样,拥有悲喜,懂得爱憎。
次日清晨它们果然回来了。我问它们昨天去了哪里,它们像是故意回避我的问题,在院子中跑来跑去。我坐在木凳上望着它们自言自语。
不久,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大雨过后短尾巴蜷卧在兔窝,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母亲说它生病了,恐怕传染大耳朵把它们暂且分开。
母亲还从兽医店买回一包药,说将这包药拌在在饲料里让短尾巴吃后就会好。可是到了晚上短尾巴竟然断气了。大耳朵好像很悲痛,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天亮时我发现大耳朵趴在地面上纹丝不动,用手一摸它身上已经僵冷。
我伤心地坐在院子中。月光像澄明的潮水淹没村庄。母亲悄悄坐在我身边,她说月亮上长满桂树,也长满芳草。短尾巴与大耳朵应该窜到月亮上了。
我相信母亲的话是真的。我遥望着皎洁的月亮,仿佛遥望到葱茏的桂树林,也望到茂盛的芳草地。短尾巴与大耳朵在月亮上自由自在地跳跃、奔跑。
别样小屋暖童心
文/李桂媛
去镇上办事的路上,总要经过一栋青砖红瓦的三间小屋,院落宽敞整洁,四季总有花果挂枝。一缸夏荷,总会在七月伸出几枝火红。风儿吹过,飘来阵阵甜香。当你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后,更让你多看几眼的,还有院内的小型滑梯、小秋千、小自行车等儿童玩具。如果不看正屋门楣上“留守儿童之家”的牌子,行人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所私人幼儿园。
在路上,常听到小屋里飘出笑声。星期天,抑或是放学后,总会看到一位齐耳短发、精神饱满、笑意满面的妇人,带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或是跳舞或是游戏。孩子们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儿,围着她转来转去。向来有好奇心的我,找了个讨要花种的借口,走进了这座充满诗意的小屋。顺道参观了这栋“留守儿童之家”:中堂摆几张小课桌,还有架钢琴;东房有四张上下铺的小床,明显是孩子们累了休息的场所;西屋则是妇人的卧室加书房,淡淡的书香令人心醉;中堂门后是间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锅碗瓢盆透着光泽,像是刚刚买来的。经过一番闲聊,我熟识了这位妇人,知道了她创办“留守儿童之家”的故事。
她姓高,是位幼儿园的退休老师。因为一直爱跳舞,气质还是那样的好,让我一时误判了她的年龄。她今年六十岁了,按理说我要叫她高奶奶才是。高奶奶的老伴多年前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但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发展了。本来是接她去那里享福的,她却说大城市太闹了,待不惯。高奶奶每天茶余饭后,都要绕着村子散步。细心的她发现,好多青壮年外出打工,留下了孩子和老人。农村人的家里有田地,一年四季少有闲暇日子,孩子常年缺少父母的陪伴,性格变得内向而忧郁。看着那些留守儿童呆滞的眼神,一直从事幼教工作的她,莫名地从心底涌出一股酸痛。
后来,这个村里就开始有了叫做“留守儿童之家”的场所。她的退休工资并不高,所有教学用品都由她一个人出资购买。她没向政府伸过一次手,更没有告诉女儿,她连自己以前存的那点养老钱都取出来了。从买大运动器械,到买小板凳,都由她一手操办。而后,把需要照顾的孩子集中起来,每天带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教他们认字、学跳舞、识音符,不厌其烦。
“思思、佳佳,你俩别跳了,快来洗把脸。”高奶奶端出盆水,挥着手中的毛巾,对两个正在跳绳的小家伙叫着。“瞧瞧你俩这满头的汗哟。”两个孩子笑嘻嘻的跑过来,乖巧地让高奶奶细心地擦拭。“孩子们,都过来洗手,奶奶给你们切西瓜吃喽!”高奶奶从厨房里端出一盘沙瓤大西瓜。看着孩子们贪婪地吃着,她则在一旁幸福地守望着。“奶奶,您也吃!”一个小不点捧过来一块西瓜,递到高奶奶嘴边。“好孩子!”高奶奶象征性地添了一口,又推了回去。这时,一辆摩托车由远至近。“高奶奶,给您带些无锡的土特产,我家思思全靠您照应了。等过两年,我们存点钱回来办厂,就不再出去打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边说边从车上往屋里搬东西。“思思爸,我什么都不缺,快带回去!带孩子是我自愿的,有他们陪伴,我开心着哩。”高奶奶忙将送礼物的思思爸朝外推。
一个退休的幼儿园教师,能有多少退休金呢?看到这些情景,我忍不住问道:“高奶奶,孩子们的管理费您收得不高吧?”“我不收费用。农村人靠种田吃饭,没什么收入。我女儿工作了,家里没有花钱的地方。我退休金虽然不多,可少买点衣服和营养品,也足够用了。我是名老党员,乡村建设帮不上大忙,只会带带孩子。孩子是明天的希望,拉一把他们,我心里安稳。”高奶奶一脸的亲切,没有半点做作。
乡村有栋别样的小屋,它是留守儿童的幸福家园,带给孩子们无限的希望和快乐。每次经过那里,我都忍不住在心里为它点赞。
守候童心
文/谢秀珍
回首十三年的班级工作中,我想我做的最多的是“耐心守候”,守候孩子们的上学,守候他们放学,一天四守,从朝至夕,如同母鸡精心呵护小鸡一般。
我真正要守候的是什么?应该是童心。谈到童心,我很自然地想到班上的江平,班上独一无二的学困生,说他独一无二,是因为每次测试,倒一非他莫属,与倒二相差30 分之多。他的习惯很差,所以他的学习很困难。坐在第一排的他经常转后,拿第二排的东西,以破坏为乐,或据为己有,也经常做一些故意伸脚绊倒人的动作。所有的科任老师对他很头痛,他的爸爸妈妈也管不了他。
怎样让他融进班级,我常常在思考,在观察,如果说一年级的江平是混沌的,那么二年级的孩子应该不会那么糊涂吧!终于机会来了,班上一女生黄芳由于暑期不慎被车撞断一根肋骨,目前钢锭未取,任何人都不能碰撞她,家长怕孩子掉了学业,也怕孩子在家孤独,还是送到学校来了,奶奶全天陪守,下课扶着上厕所,只能坐在最方便出入的第一排了。这样一来,只能与江平坐一起了,抱着试探的心理,我让江平上语文课挨黄芳坐,课下询问黄芳,反映很好,于是我赶紧全班表扬江平,奖他两朵小红花,他还乐滋滋的,看样子享受到与人和平相处的快乐,再试第三节课第四节课,黄芳还说江平主动帮她拿学习用品呢!
就这样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每当问起黄芳时。都说江平没有欺负她。要知道一年级的江平,有几个同桌都受过他的欺负,家长都告状,没法只能让他与讲台为伴。看来,江平也希望有一个同桌,也想关心
“弱者”。上星期江平听写得了75 分,我奖励他一块金牌,得了100 分只得3 朵小红花的学生问我,他是最差的,为什么得一块金牌?我说,他进步了20 多分,谁有他的进步大?
我惊喜地发现,他下课不再闹别人了,自己到图书角拿一本书坐在讲台前面与别的孩子并肩排着看书,我想,或许是我无微不至的“注视”,让他时时刻刻想起下课多看看书,或许是班上同学们的集体力量让他深受感染,或许是孩子大了,懂事了,总之,我很少见他惹事生非了。
就这样,我每天用心地守候班上60 颗童心,守候他们的喜怒哀乐。看着天真无邪的他们,我仿佛在看满天闪烁的繁星,他们是那样明亮,那样清澈。
大暑童心
文/米丽宏
早些年,人们傻得很,大暑也不知热。眼看着太阳如火,地面滚烫,还不管不顾往庄稼地里钻,锄地,拔草,捉虫。干完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娘说,那时的人哪,都耐热。
那时,我倔得很,娘在玉米地里匍匐着锄草、秧化肥,我非得来来往往跟着。我们像两尾鱼,游在沉黯的海底。这海底,不但不凉爽,反而一丝风不透。我的小脸儿被汗水涂抹得像只猫,头上的顶天辫,也歪倒了。
娘让我到地头垄沟边去玩水儿。我说不,我要给你扇风儿呢。我给娘呼扇着一个破葵扇。娘夸我乖。我越发得意,歪着头认真地说:以后,我要生5个像我一样乖的小妮儿,让她们围着你,给你擦汗、打扇、挠痒痒。
我娘听了,笑得快跌坐在地上了。
等娘拔完草,我们汗水滴答地往家走。我骂天热。我娘说,大暑啦,天热才正常。大暑不热,五谷不结。
可是,大暑也有不热的时候,一阵风儿,就带来了凉爽。大雨,相跟着来了,像水库开了闸,泼一阵,倒一阵儿。廊檐外的雨,哇哇地响。娘坐个小板凳,弯腰在小腿上搓麻绳。匹麻成绳儿,连带着把汗毛扯下来了,小腿儿一片红。
我爹吸着烟看天。烟一团一团喷出来,笼在他头顶不散,弄得他像一幅陈年人物招贴画,模模糊糊的。
一下雨我就高兴,高兴得什么似的,冲大雨喊着刚学的歌谣:“下雨啦!冒泡儿啦!王八戴上草帽儿啦!”
忽然有戴草帽儿、披塑料布的伯伯从门外进来。我娘吐吐舌头瞪我一眼。我哪里知情,还在冲着雨地大喊大叫。
伯伯也不气恼,笑眯眯对我说:“妮儿,你这个说得不好听,我有个好听的!‘下雨哩,过燕儿哩,王八出来晒盖儿哩!’”
我不明就里,一边把脚丫伸在檐外接雨,一边自动切换成了“王八出来晒盖儿哩”。
我娘望望光着脊背的我爹,哈哈大笑,我爹也笑,伯伯也笑。只有我心里发毛,不知道他们大人们笑些啥。
太阳又出来了。一绺儿一绺儿五彩的光,绺绺都刺眼。空气好像网住了好多雨水,闷极了。大地黏稠,空气黏稠,地上是陷阱似的泥潭。胳膊一挥能挥出水纹儿,人拎起来,能拧出水流。天又热,又不能出去跑着玩儿!我都怕了这浸饱了雨的太阳了!它隔三差五都有哇,三天一个,五天一个,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蜻蜓聚会,往往也在这种天气。这是唯一让我们发癫的事情。蜻蜓,是一种让人着迷的虫虫,神秘而美丽。两对儿翅膀,一对儿长的,一对儿短的,飞起来急速扇动,像一朵小雾。脑袋,基本就是两只大眼睛,凸出来,光亮莹润。那么它的脑子呢?眼珠儿没有眼皮儿保护,被碰伤怎么办呢?
我的疑问,没有人能解决。于是,我对蜻蜓更着迷。一场雨后,太阳出来,打麦场上忽然涌来漫天“蜻蜓云”。它们密密麻麻,闪闪发光,乱作一团;可是它们之间却没有相撞的,只是像赶集的山里人一样,忽然冒出来,把我们的心搅动得跃跃欲试。我们折了柳枝,椿枝,枣树枝,对着它们一阵乱舞,一些蜻蜓被我们击晕,一些被拦腰折断,落在地面。落在地面的蜻蜓,好似没有死去,翅膀微微地颤动着。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蜻蜓群忽然不见了。它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飞去了哪里,没有人能说清。
暑天,除了蜻蜓,让我迷醉的,还有瓜。
那些年,生产队的好田地,都用来种粮,只有边边角角种瓜果。那些瓜果,分到各家各户,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一个西瓜,我们一家人围着细细啃,能把瓜翠啃得纸一般薄。甜瓜呢,更是稀罕。它的味道,香甜而悠远,能把人闻醉。记忆里,从来没有吃够过。
有一天,一个卖瓜的伯伯挑着一担甜瓜,忽悠忽悠进了我们的巷子。吆喝声一起,瓜担边儿就围满了小孩儿。卖瓜人,卷着他的破草帽,呼答呼答扇着风。我扯着娘的衣襟,刚好经过;马上被瓜香粘住,不走了。
我娘对我说:“咱不吃那个。那种瓜,不好吃。吃了闹肚子,长口疮,还要打针。”
我一下就识破了娘的虚弱,任凭她怎么吓唬,就是不挪窝;看看娘没有妥协的意思,我一咕噜滚在地上,弹蹬着双脚,大哭大叫“就要吃甜瓜!就要吃甜瓜!”
我娘见我撒泼,理也不理,一扭身儿,回家去了。
我从指缝儿里看到娘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觉得哭喊没了意义;于是,一咕噜起来,也回了家。
一进门,竟然看到大家都坐在院子里的木桌旁,准备开饭了。
我抹一把脸,抽抽噎噎地说:“哼!等我长大了,把咱的北屋都拆了,盖一溜儿大瓦房!”
大家都惊奇地看向我。我继续说:“大瓦房里,买满屋子的甜瓜,一直摞到房顶!每天,我早早起来开始吃,一直吃到出星星!”
我的话,还没说完,饭桌旁爆发出极其猛烈的一片笑。奶奶笑得岔了气,娘笑得流了泪,我爹呢,一口饭,喷了一地。只有我还在为吃不到的甜瓜,深深地感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