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表姐的散文
关于表姐的散文(精选12篇)
我的表姐
文/罗小雅
中等的个儿,纤细的身材,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挺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粉红色的近视眼镜,一张红扑扑的樱桃小嘴。这就是我的表姐——姚子涵。
我的表姐今年12岁,上初一,性格温和,非常善良,非常喜欢和怜悯小动物。记得有一次,我和她去小区的院子里玩,突然,我们听见了几声可怜的鸟鸣,我和她闻声跑到了一棵大树下,只见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从大树上的鸟巢上掉到了地上,挣扎着“扑腾、扑腾”地扇动着翅膀,她看见后,赶快跑过去把小鸟捧了起来。
我连忙问:“大树那么高,我们怎么把小鸟送上去呀?”只见表姐把小鸟放到了草地上,然后说:“我只能试试爬树了。”于是,表姐不顾自己还穿着白色连衣裙,使劲往树上爬,不一会儿,她终于够到了鸟巢,叫我把小鸟递给她。我担心地说:“表姐,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表姐只对我笑笑,然后把小鸟放回了鸟巢,然后又慢慢地爬了下来,我一看,她的连衣裙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表姐的学习成绩很好,还是班里的班长,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学习竞赛。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考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学校——云大附中,我真佩服她!
这就是我的表姐,一个性格温和,喜欢和怜悯小动物,很爱学习的人。
南瓜饼
文/滚动的青葡萄
南瓜饼
小时候,我家前面住着高鼻子爷爷。高鼻子爷爷睡在一间茅草屋里,屋旁栽着一株南瓜秧。秋日融融时,南瓜一只一只爬满了屋顶:有的像中间睡觉压塌了的枕头;有的像弯弯的电话听筒;还有的像滴溜溜的小葫芦。
我睁眼瞧见了,忙跑到自家灶屋边上,啊,顶上也是一只一只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过一阵,屋顶的南瓜被摘了下来,宝宝似的排好队,躺在南墙边晒太阳。橙黄橙黄的阳光包裹着表面抹了一层“糖霜”的南瓜,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南瓜堆里飘出香喷喷的好闻气味来。
大人们总是干不完的生活,小孩子百无聊赖,贼兮兮地摸着暖烘烘的南瓜,馋得口水滴答滴答。再不吃要烂哇?奶奶瞅着南瓜表示担忧。我们的耳朵像狗一般“刷”地竖起来。不会坏哩。妈妈淡淡回道。我们重新眨巴着眼望向奶奶,热烈地希望她像平时那样固执己见,可奶奶却扭着小步走开了——呜呜呜。
忽然一天上午,南海大表姐来了。所有弟弟妹妹立刻寸步不离地钉牢她,仿佛是她忠心耿耿的护卫队。因为我们大表姐人长得漂亮,而且是十项全能:算术英语美术音乐刺绣烹饪,哪个能难倒她呢?奶奶说,阿英来了,做香瓜塌饼吃。(南瓜在我们那里也叫香瓜、蔓瓜)妈妈二话不说,马上拎个最肥的——估计那只南瓜正在稀里糊涂地做春秋大梦呢。去皮刮瓤切片,“哗——”一下倒进大铁锅,注入清甜的井水,“咕嘟咕嘟”,半小时不到,煮成了稠稠的南瓜糊。呀,整个灶间尽洋溢着诱人的甜香!小孩子欢欣雀跃,聒噪不已,妈妈没奈何,只好一人先上一碗南瓜糊。我们这才心满意足,小弟肚皮小,两三口便“咯噔”打了个饱嗝,把灶台上揉粉的妈妈逗乐了。
奶奶搬出了“团结”(圆盘状的竹制容器,直径约1.5米),吩咐我们净了手一起做塌饼。大家嘻嘻哈哈地坐在小矮凳上,大人把嫩黄色的粉掐成一个个面团,“噗噗噗”地扔给每个孩子。我们展开手掌,小心翼翼地将面团搓圆,再使劲上下一拍,“啪啪”,面团被压得扁塌塌的。小孩子们暗暗较着劲,看谁做的多。大表姐手脚快,二堂姐也不甘示弱,我和小弟只有竭力追赶才不至落后太多……不多久,圆圆的塌饼占满了“团结”,小弟激动地叫道:“奶奶,待会儿我要吃自己做的!”奶奶口里答应着,不过等到塌饼一下锅,大家就谁也分不清谁的了。
母亲们在灶台边“滋滋滋”地焊南瓜饼,我们乐淘淘地挤在楼上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小妇人》。小弟猴子屁股坐不住,“噔噔噔噔”下去查看饼情,之后便“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大表姐寻他,再上楼时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塌饼。“哇——”众人欢呼,下一刻谁不是拇指食指大动,急吼吼地往嘴巴里塞饼? “好吃哎——”
“这块边上有点焦,愈加香。”
“烫死了……”
“哎呀,我的饼掉了!”
“啊哈哈哈哈……”话语从满满的口中丁零当啷地漏出来,击打得空气泛起阵阵涟漪。瘦小纤细的身影,温暖明亮的午后阳光,升腾缭绕的蒸汽,不疾不徐地交织出一幅小幸福。
吃饱喝足,妈妈派我和小弟去分送南瓜饼(这种跑腿的活儿,大表姐二堂姐自然是免做的)。一碗给这个爷爷,一碗给那个奶奶,一碗给前头的小阿奶,一碗给旁边的老妈妈……我们小孩子倒是最乐意跑腿,走这家串那家不亦乐乎。顶好玩是平房里的奶奶,每次送点什么给她,她总要颤巍巍地道谢:“罪过,罪过……”仿佛《西游记》里唐僧似的。
日头西斜,大表姐跨上自行车要回家了。妈妈在车篓里装了好多饼,让捎带给姨妈尝尝。有空再来玩。妈妈奶奶都一起叮嘱她。我们牵着表姐的衣袖,哪里等到“有空”,约了她明朝就来。
金灿灿的南瓜饼一般要到次日夜间才吃尽,从此以后,味道便储存在记忆中慢慢地发酵,以至于我对它的印象不但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忘,反而愈来愈清晰了……
二十年后,我写着这些文字,鼻间宛如又充斥着诱人的香气。唉,简单得连馅料都无的南瓜饼,别人大概会不屑一顾吧。如今大街上一块五角钱一个的南瓜饼里都填满了细腻香甜的豆沙呢!可是于我而言,是多么想和至亲至爱的人一起再次大快朵颐——但那终究是不可得的了。
二姑是故乡
文/夸父追梦
一提及故乡,就会想到我的二姑。因为二姑是我父辈中唯一留守在故乡的亲人,虽然她已离世多年,但其生前的音容笑貌、逸闻趣事仍非常鲜活地萦回在我的脑际,宛然成了我对故乡眷恋的情结与符号。
二〇〇三年,我因安排给曾祖母立碑回了趟故里。临别前,我邀二表姐带路去拜谒厝于东山岭半坳处的二姑坟墓,面对着长眠荒冢的二姑,我无语凝噎,悲戚鞠躬。这时,二表姐蹲在坟前,泪眼婆娑地燃起了烧纸,哽咽道:“妈,俺二表弟看您来了,给您送钱呐!”
说来也怪,那燃起的纸堆火苗竟忽然高蹿着倒向我边。二表姐见状,大声说道:“二表弟,俺妈听说你来了,高兴得亲你呢!她活着的时候,可是特别喜欢你呀!”二表姐的话,顿时让我异常感动,我倒想眼前的这一幕会是真的,那样我就可以和二姑说说话了。
记得第一次去二姑家,是我六七岁时。当父亲领着我和三姐一迈进二姑家的门,二姑就嚯地从炕上蹦到地下,搂着我和姐姐亲了又亲。然后,转身拿起水瓢到邻家借大米去了,吃饭时,她把我们碗里的饭压得实实的,还要再盛得冒尖。我们吃下一碗还要被逼着再吃二碗,弄得我们很为难,而她的儿子们却被她撵出去不准上桌吃饭。
小学四年级暑假,我第二次来到了二姑家,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享受了难忘的乡村生活乐趣。每天里,二姑去井台汲水,我凑趣跟着揺辘轳;二姑去园子里摘疏菜,我跟着择摘红了的李子、沙果;二姑上山采蘑菇,我跟着玩采野花野果;二姑去河边洗衣服,我跟着趟水用柳条筐捉小鱼……每次看到我的收获,二姑都会开心大笑。
后来我才知道,二姑的命是很苦的,她十一岁就被送到人家做童养媳,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跟着婆婆烧火做饭。她人小觉大,常常拉着风箱就睡着了,为此没少挨婆婆打骂。十五岁时,她做了媳妇,以后接连生下十几个孩子,最后只存活了七个。
二姑自我见到起就一直梳着“旮瘩鬏”。艰难寒酸的生活,让她的脸上过早刻满了皱纹,超负荷的经年劳作,使她脊背变得向前弯曲。可是,二姑总是乐观豁达的,却还常常带点虚荣。有村里人问她弟弟(我父亲)在城里做啥时,她都是挺胸昂头地大声说:“俺弟弟在城里是个大官儿,哪个楼最高他就在那里工作!”当有人求她想找做官的弟弟办事时,她断然回绝道:“俺弟弟是共产党干部,是给国家做事的人,你别打他的主意,影响他的进步!”
直到晚年,二姑才在父亲的再三请求下,走出山村来我家走了次亲戚。当时,哥哥刚刚完婚,还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二姑来了,领着小表弟,挎着一筐鸡蛋,肩上还背了很多山货。她进了方厅,定定站在那里,非要打盆水洗过脚后才能进屋。她处处拘谨得让我们家人都感到不自在。结果,二姑只在我家呆了三天,就回去了。
后来听说,二姑到家后大病了一场。她跟村人说:“唉,去了城里,我才知道自己白活了一回啊,城里人那才叫‘人’呢,人家的厕所都比咱家住屋华贵,连拉屎都是坐着的,炖鱼都把鱼头剁掉,看着心疼啊!走那天,俺弟媳妇包了一顿俺头回吃的那么香的饺子,俺上了火车,连走了好几盒车厢,才找到水喝……唉,想想自己这辈子,活得叫个啥哟!”
见二姑最后一面,是我参加工作八年后一次赴产区联系业务的逗留途中——因要找的人不巧外出,需等上两天才能回来。于是,我决定临时去距这里120余公里的老家看看二姑。走进村落,找到二姑老宅,推开柴门时,看到二姑正在喂鸡。听到狗叫,二姑回身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继而喜出往外地叫了我一声乳名,眼圈便潮红起来。
走近二姑,觉得她老人家变得更矮小佝偻了,那身素朴的老式穿着,同柴门院落一个色调。多少年过去了,故乡和故乡的亲人依旧是那般质朴,而我恰恰就是向往和迷恋着这种温暖而淳朴的故乡味道。我拥抱着二姑说:“亲爱的二姑,您老还好吧?我真是想您啊!”
“啊哈哈,对付着活吧。这次来,能住两天吗?”二姑问。
“能,能!二姑,我这次来就是要陪您老呆上两天!话话家常!”我爽快答道。
“饿了吧?想吃啥?”
“我就想吃二姑烀的青苞米和炸的鸡蛋酱蘸小园青菜!”
“好哇好哇,管够造!”
一大盆苞米出锅了,二姑盘腿坐在小饭桌边,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啃着香甜的青苞米粒,吃着蘸酱菜,脸上乐成了菊花,迭迭地说:“看你这吃劲,像俺老蔡家的后人!”
晚上,二姑问我:“上你表弟家的瓦房睡吧,二姑这里就一个闷热的土炕。”我说:“二姑,您睡哪儿我就跟着睡那儿,其它,哪儿都不去!”
躺在二姑为我铺下的新被褥里,感受着炕上融融的温热,我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二姑钟爱胸怀。这一夜,我和二姑谁都没有睡意,在迷蒙的昏黑中,清皙地听着对方呼吸,时空转换地话着家长。二姑家的草屋与土炕,俨然承载着我感念不尽的乡情。
天亮时,我却不知不觉酣然睡去。睡醒来,二姑早坐在小饭桌旁等我吃饭呢,桌上摆着一碗荷包蛋,一盘炒木耳,一沓大煎饼,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小鸡炖蘑菇……
两天就要过去了。白日里,我按着儿时留下的记忆,爬了先前的那座山,趟了先前的那条河。山岭依旧,田园依旧,可村落中的那条主干路则变成了一条宽厚悠远的水泥马路。最后一晚,吃罢晚饭,我坐在小饭桌旁,想写点什么,就让二姑先睡了。
此刻,窗外明月当空星斗满天,柴门旁间或传来家狗吠声。扶笔凝视着熟睡中的二姑苍老容颜,我的心间泛起一股酸楚情澜。我突然想到:倘若二姑不在了,我还有故乡吗?至此,我落笔写道:
故乡,是二姑慈爱的面庞、温暖的情怀,也是二姑粗粝沧桑的手掌,过往的岁月,留给我的尽管是些温婉缠绵的回忆、零落多味的爱慰,但足以令我没齿眷爱与缅想。二姑是故乡……
看着二姑稀疏如雪的发际,品着她老人家的轻微鼻息,想到明早就要离去,我的泪水不禁热热滚流下来。
好工作坏工作
文/何昕
闺女曾经有一个理想,长大以后要当甜品店的营业员,那该多美啊!想吃蛋糕吃蛋糕,想吃奶油吃奶油,不用再求我买了。结果,后来有一次她悄没声吃了一大包蛋黄派,半夜里开始恶心呕吐,折腾了一晚上。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提这事了。
确实如此,好工作都是别人的工作,未必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美。我理想中的职业,是做一名光荣的图书管理员。我觉得自己干这个活是再合适不过了,环境安静,工作压力小,一大屋子书随便读,做梦都会笑醒。眼看着人到中年,实现这个理想的可能性已经为零,只好把它深深埋藏在心里。那天去图书馆借书,我像往常一样,多在里面磨蹭一会儿过过干瘾。服务台旁徐娘半老的管理员打起了电话,声音很大,一字不漏全进了我耳朵。“烦死我了,每天摸这么多书,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和螨虫,本来就是过敏体质,害得我三天两头脸上起疙瘩。”听得我瞠目结舌。以前只知道书中有黄金屋,从来没考虑过书中还有螨虫。这工作要这么不容易,那人家环卫工人上班不得穿隔离服、戴防毒面具才行?
如果说图书管理员诉苦是矫情,表姐的工作则让她爱恨交加。那天我去串门,表姐对着沙发上的七八条裤子唉声叹气。叹气的原因是好好的裤子不能穿了,不能穿的原因是胖了,胖的原因是工作给害的。表姐去年换了份工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厨房里打杂,虽然工资不是太高,可有别处比不了的地方——吃。早餐、中餐面食、西式面包点心、小菜、水果,有百十种花样,自己喜欢的每样划拉一点就饱了,再喝点牛奶、稀饭、豆浆、果汁什么的,每次控制着控制着,吃到最后还是把肚子撑圆了。午饭本来是想少吃来着,可是厨师新做了一大筐干炸里脊,闻着那个香啊,管不住自己又吃了一大盘。香喷喷的晚餐出来,不来点太可惜了,得,也不差这一点了,吃吧。经不住天天这样,表姐身上的肉,以稳定的速度逐月递增。结果吃饭省下的钱,最后都花到买衣服上了。
怎么让工作和生活别较劲,同学老徐处理得最好。她的工作也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在一家电视台做幕后技术,就是对着满墙的电视屏幕盯着看的那种活儿,看看有没有节目播出不正常。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低很低,于是老徐的工作内容以看电视剧为主。所有热播的电视剧她全都看过,而且上班时间必须看,别人下班才能干的事她上班就解决了。所以,老徐回到家从来不开电视。只要打开电视,她就感觉还在上班。那么问题来了,老公上班可没机会看,只能在家看。因为看电视时间长短问题,两人没少吵架。为了家庭和谐,老徐只好外出避难,满大街溜达。后来广场舞横空出世,一下子给她解了围。有舞蹈基础的老徐毫不犹豫地加入。从此,一个跳广场舞,一个在家看电视,两个人相安无事,再也不吵了。而且老徐坚持之后,很快技艺超群,不但减肥成功,还成了领队。后来带领一群大妈参赛,频频获奖,把自己的业余生活开创了一片新天地。从这个角度,得感谢她这份好坏难辨的工作啊。
来了个表姐
文/苗红霞
初次随老公到数百公里外的婆家过年。年初一,公婆单位团拜聚餐,老公和同学在酒店聚会,家里只有我这新媳妇坐镇。老公临走时说:“中午想吃什么自己做,来人先听人家怎么称呼你,再……”没等老公说完我就把他推出门去:“知道知道,放心吧你。”
老公刚走,有人来了,看到我就说:“外甥媳妇在家呢。”她称我外甥媳妇?老公有仨舅俩姨,我该称她舅妈还是姨妈呢?她似乎看透了我心思:“我是你二舅妈。”
舅妈给我压岁钱,我不知该不该收,偷偷打电话问老公,老公说:“收吧,家里有酒有茶有饮料,让舅妈带些走。”老公那边正忙着出牌,“这些小事不用请示!”
舅妈走后,我上网斗地主去了。中午时分,来了位年轻母亲,她一手领个小女孩,一手提箱牛奶,风风火火地问:“是B区1102室吧?”我说对呀。她长嘘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你是表弟媳妇吧?”我立即回应道:“表姐新年好。”这关系好理顺,不管她是舅家还是姨家的闺女,我叫表姐都不会错。
我看表姐带着礼物,又是第一次见面,没请示老公就给小女孩封了压岁钱。
说话中我了解到,表姐家在二百公里外的县城,表姐夫在当地开出租。今天有人租车来市里,她便随车来看望她姨和姨夫。表姐夫把她娘俩送到小区大门口后,又继续送租车的客人去了。
我做好午饭,表姐夫还没来,表姐就用我手机给他打电话,表姐夫说:“你们先吃吧,我一个小时后回去。”
吃过午饭,我和表姐正看电视,我手机响了,见是中午打给表姐夫的那个号码,便把手机给了表姐。表姐问,你啥时回来?表姐夫说,你们娘俩哪去了?我早回来了。表姐奇怪地说,你回来了,我就在表弟家呀?表姐夫说,胡扯,我和表弟正在院子里找你们呢!快到D区楼下来。“天哪!”表姐挂掉电话,满脸绯红,“走错门了,是D区……”
我赶忙陪她下楼,果然看到D区楼前有两个东张西望的人。
“表姐”冲我尴尬地一笑,从孩子衣兜里掏出压岁钱还给我,转身向D区跑去。我想起“表姐”带来的礼品还在我家,赶忙喊她,“表姐”头也不回地说:“嗨,不要了,顶饭钱吧。”
一场误会,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互不设防,相处十分融洽。我和“表姐”一起吃得这顿午饭,有着甜甜的味道。
风吹茶香
文/田雪
一路上,有着许许多多的树木。老牛悠闲地在田野里吃着草,无人看管,分外悠闲;天上的鸟儿落到了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好不安分,说个没完。
我坐在山顶上。最近的天气有些不好,阴沉个脸。天空看着好像别人欠了它多少钱似的,吹来的风对我这个只穿着短衣短裤的女孩,格外不满;我只好停下,抚摸着被吹过的地方,早知道就穿长衣长裤了。
等到没那冷的时候,我停下双手仔细呼吸着新鲜空气。我在表姐家准备了一张桌子,表姐去山下做饭去了,一会才能回来。在我面前的桌上面,有茶叶,茶壶,茶杯,烧开的水,几样小吃。
我学着家中长辈们品茶的方式:放上茶叶,放上水之后,我看到有些茶叶像是芭蕾舞演员,在壶中打个转儿;我将茶壶轻轻地提起,倒出茶水来,热腾腾的。我喝着茶水,肚子里还有些暧暧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被长辈看到我把他的茶叶偷偷带过来,在这山上豪饮,他们会不会气得将我的脑袋打烂?想到这里,我的嘴角轻扬了一下,家中长辈说过,喝茶的时候,心态要平和,要细细品味茶水滋味,好的茶能使人静下心来,而不是给你解渴的。
不一会儿,表姐把她做的饭菜带来了。不多,就几碟小菜,几碗米饭,吃完后,表姐架起了火堆,烤着小河里的鱼与龙虾,我们两人调起了各自己的食物。
“嗯,还挺香的!”我轻说着,扒开鱼皮,里面全是鲜嫩的鱼肉,吃起来味道挺不错的。不过,有点油腻,我轻轻喝起了茶水,表姐戏谑道:“如果被长辈看到你偷喝茶水,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没有理会表姐,表姐与我喝完后,收拾了东西便要下山了。这时,吹来了一陈轻柔的风,我好似闻到了茶叶浓浓的香气。
大姨是个读书人
文/郑晴霞
对大姨的记忆,要从三岁开始。1984年,一场罕见的洪灾,一夜间淹没了老家的三间茅草房。母亲含泪送我到大姨家,这一呆便是半年。
大姨是多悦光辉村人,只念过5年小学。周围人却说,大姨是个读书人。
大姨有三个孩子。一到大姨家,我就成了小表哥的跟屁虫。每天吃过晚饭,表哥就带我去生产队小梁家。几十号人守着一部14英寸的黑白电视,被孙猴子耍得团团转。表哥神秘兮兮说,对面的那座山,跟悟空偷吃仙桃的花果山一样好玩。
一天,趁大姨去多悦镇赶场,我跟着表哥去了花果山。
山上连仙桃的影子都没有,除了青冈树,就是茈栗子。苦不拉几的野果,表哥吃得有滋有味。我才不跟糊弄人的表哥玩呢,收拾好衣物执意要回老家。
讲故事喽!大姨的音调十分敞亮。
高高的蓝天下,大姨坐在小小的木凳上。捧着一本发黄的旧书,旧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是表姐小学读过的课本。
电线杆上的燕子,唱起了欢欢的山间小曲,却不如大姨讲的故事好听了。
此后,我缠上了大姨。
大姨洗净双手,轻轻拿起书,戴上个黑框眼镜,身子坐得端端正正,也难怪大家说她是读书人。这是屋后的那片竹林,我躺在草垫上,盯着大姨那张富于变化的脸,专注而虔诚。她一边讲,一边给我摇着扇子。
“还要听,还要听!”不知何时,身边竟围坐了十多个小伙伴。大姨接连一口气又讲了几个故事,从此,“鞠萍大姨”的称呼在村里喊开了。
姨父是队上的队长,收取电费、催缴公粮、划分田地,他的时间密不透缝。照顾两位老人、三个小孩的负担压得大姨喘不过气,她却永远是一张乐呵呵的笑脸。
现在回想起来,大姨的乐观天性来自她的内心,更来自书籍。姨父订的《半月谈》《眉山报》等报刊,每一期都被大姨收整好,存于房间的书架。说是书架,不过是用几块旧木板钉的架子。一本林晓原写的《我的榜样张海迪》,大姨不厌其烦地看了很多遍,也津津有味地给我讲了很多遍。
一晃半年过去,老家的房子已修好,我上了村里的幼儿园。第一次拿到老师发的书,我怕弄丢,不知放在何处。最后竟然抱书上床,方才安心入眠。
假期一到,我就去大姨家,自然带上了书。我给大姨讲《狼来了》的故事,大姨连连点头:这闺女,比大姨讲得好。18岁的表姐,给我织了一件浅黄色的毛衣。毛线柔软,小方圆领,上面还衬着点点红樱桃。我穿上毛衣,在小院里转了三圈,快乐得像一条望月湖的小鱼儿。表姐咋这般心灵手巧呢。大姨笑而不语,指向表姐闺房。打开房间,一张不大的小方桌,整齐地摆放着编织类、服装设计类的书籍。
我曾经跟表姐拜师学艺,从学织手套开始。不过至今也没织好过一双。
那年秋天,我考上了师范。一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就跑去大姨家报告消息,大姨比我还兴奋:你才是我们家最了不起的读书人。她从书架上取出那本《我的榜样张海迪》送给我,说,孩子,生活这本书可不好读呢。可有了这本书,你走到哪里,大姨就陪你到哪里。有书的地方你就不会孤单。
可是大姨,我刚参加工作,你咋就不陪晴儿了呢?一晃眼,你已离世15年。
直至今天,我的书房里还一本不差地保存着大姨送我的书,我的脑海里随时都能清晰地回放出大姨讲的故事。书已经变得破旧,可是贴近它,就能感受到书香里大姨的呼吸。
怀念父亲
文/枫雨
回忆像墓地,一年去不了一两次。
我不想去,我想把它忘了,彻底地忘记。因为每次去,都是对体力和精力的考验。随着年纪的增长,大哭大笑都成了体力活。而去扫墓,又是需要极其细致的,从物质上到心理上的准备:比如搬出陈年的酒和新鲜的果品,比如找出斯人的一件生时的衣物或玩物,还不得不说说生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以及没有完成的约定和承诺……诸如此类,就足以令我劳神动气甚至虚脱。
但仍然不小心,还是要碰到尘封的痕迹。没有事先约定,也没人提醒或通知——回忆就那么不自觉的,不期而至。我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碰坏了所有的故事。
轻轻地,屏住呼吸,我偶尔来到你的身边。而你浑然不知。你会听到我的唠叨吗?我会突然打个喷嚏吗?有时候我真这么想:只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徘徊,而被回忆的对象却一无所知,不是太不公平吗!
所以,每年我都在努力,努力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才好。时间真的很有魔力,它能不动声色地做工,把记忆一点点抹去,像蜻蜓点水,不留痕迹。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我也忘了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辣还是吃甜?你是否和我倚窗观赏过月牙?是否我们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手挽手地唱过歌……所有这些都已经很模糊,成了山雨来过的雾霭氤氲。你看,我真的很努力。
然而记忆也许可以消退,可是还有些属于记忆边缘的东西,它们很调皮,有时如柳絮,愣往你鼻子里钻。有时像墙壁上的涂鸦,不怕风吹日晒,甚至也不怕雨刷火烧。
比如那年夏天,你出差去了香港,上世纪90年代初的香港。在那里工作的表姐特地带你去观光并问你想买些什么带回去。你说:买些首饰吧!一辈子没给孩子***买些什么。于是表姐带你去了金店。你挑了一条项链,样式很土——不是说你,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咋就这么没有审美造诣呢!但是你说,那金链上写着足金,写着成色,嗯,沉甸甸的,价格也合适。回旅馆的时候,表姐给你买了几个芒果,说北京很难吃到,让你尝尝。
回北京的那天,表姐到旅馆去送你,发现她买的芒果还在桌子上丝毫未动,已经有点软烂的迹象。表姐问你为什么不吃?你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带回去给孩子妈和孩子们吃。他们很少有机会吃到这个。表姐听了赶紧告诉你说,水果不能上飞机啊,舅舅!
是吗?你天真地问,像个无辜的孩子犯了错。表姐把芒果扔进垃圾桶,你看着,眼睛里充满无限的遗憾和失望,你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表姐没有注意,赶紧拉你出门去赶飞机。出门前,你又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段往事本不属于我的,因为你生前从没跟我们任何一个家庭成员提起过。就像你从来没有和孩子们提过在一段疯狂岁月里被关牛棚写交代材料。(这些 “材料”是我后来在床底下一个铁皮箱子里发现的,沉甸甸的一摞。)从香港回来,你只自豪地把金链子交到妈妈的手里,只说那里的食物吃不惯,还是想吃家里做的饭菜。
十几年后,当我拖家带口地从美国回到北京,见到已经退休的表姐,她才提起这件尘封的往事。她说的时候不胜叹息感慨,而我听的时候,却好像一幅相当熟悉的画面在眼前展开。眼前出现的不是你,而是朱自清的父亲:穿着棉袍,笨重地跳过铁道,胸前抱着几个橘子,放到儿子的手里,然后满意地转身,再次穿过铁路,略显臃肿的身躯渐渐远去……听着表姐的话,我的眼睛里是否有遗憾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嘴角微微抽搐,欲言又止。
如今,你给母亲的那条金链子已经传到了我的手里。那是最后一次看到思维还清楚的母亲。她忘了我给她的美金都放到哪里去了,却从凌乱的桌子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就是那条很丑的金链子。母亲说:“我和你爸一辈子也没攒下什么钱,有一点积蓄,我准备给你哥,因为他在国内,要照顾你有病的弟弟。而这个——”母亲的手有些颤抖,她轻轻把金链子放在我的手中,说:“而这个,你拿去做个纪念吧!是你爸给我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我问他,他到死也不告诉我。”
这条金链子我很少拿出来戴,因为样式真的很土啊!更因为拿在手里,我的心和手会一起颤抖。
回忆像坟墓,我尽量少去,断绝那些想念。因为那是徒然的,徒然疲乏我的身心,也徒然染白了很多鬓丝。我累了,我的精力不够。请你原谅我。
而那些边缘的记忆,如流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滑向我的魂魄,让我心里昏暗的火苗“呼”地跳跃一下,溅出一两颗火星,就把你在我一生的时光,照亮如白昼。
微醺,西安
文/张彦梅
持续多日的高温还没有退去的意思,此时此刻,一泓清凉碧水最能吸引人。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三口和表姐骑着共享单车向南十分钟,夕阳下的南湖就带着柔媚恬静在眼前铺展波光潋滟的浩渺。
“绿树荫浓,流水生风。”当一抹清新水润透过肌肤直达心底,只感凉意顿生、惬意浅漾。散步的人不少,都没了白日里的匆忙,连小步慢跑的人,都是放松下来的闲适。爱人和女儿开始健步走,我和表姐便迈着小步随意走着。
“汉城湖、丰庆公园、浐灞、南湖……西安现在从东西到南北都被水包围了。”表姐说。我补充道:“城里还有玉带环绕呢。”我俩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二十年前,远在东北的表姐慕名来到西安,我便趁暑假带她将西安的知名景点转了个遍,兵马俑、大雁塔、历史博物馆、半坡遗址、华山……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当我们站在城墙上俯瞰,我不知道她心中会有怎样的感慨。贾平凹在《西安这座城》中写道:“独身站定在护城河上的吊板桥上,仰观那城楼、角楼、女墙垛口,再怯弱的人也要豪 情长啸了。”没想到,没等来她的豪 情长啸,等来的却是一句“我微醺”。看她的手轻捏着鼻子,眼光落在一弯黝黑的护城河上,有一两秒钟的尴尬,我俩就忍不住地笑了。风很配合地送来臭气阵阵,我捶着她的肩膀说:“微醺,你真会比喻……”回来的路上,表姐说,在西安不用刻意寻找,历史就很自然地弥漫在周围,让你感觉不到敬而远之的生分。她非常喜欢这里一字一器、一砖一瓦里的文化,以及信手拈来的文史典故。只可惜这里无水。
表姐说西安无水是有理由的。从生活上来说,表姐来的那几天就见过一次消防车拉水用于居民生活。从景观来说,我只带她去过兴庆宫公园这一处有水的地方。当我们去骊山经过浐河、灞河时,面对垃圾如山的河滩,瘦水一泓,还被非法采砂挖的沙坑分离成一段儿一段儿。尤其是面对两岸柳踪绝迹的灞河时,我们都知道,灞河承载的诗意、别情只能在诗中探寻了。
探访了雁塔题名,我们又兴冲冲地寻找曲江流饮。当我们看着成片的“青纱帐”以及破旧凌乱的村庄,看到小时游玩的春晓园竟然也被隔以高墙,我们的心里分明感到时光的苍凉。大唐盛世的繁华,只剩无可捕捉的背影。
此时此刻,谁能想象,我们眼前的这方水域——南湖(曲江池遗址公园)就是我们当年探寻过的曲江流饮?现在南湖与毗邻的寒窑遗址公园、秦二世陵遗址公园、唐城墙遗址公园,形成了面积达1500亩的城市生态景观带。距家咫尺,举步就来。
二十年前,我家附近没有公园,又远离河流。夜晚闷热无风,我俩就坐在院子里的花坛边,一人摇一把蒲扇。表姐说,一把蒲扇在手,就像摇着原野 之风,可是再摇摇,似乎就有了老奶奶般的慈祥,摇着时光。亲戚们都说表姐“隔色”(不合群),总有拒人千里之感。可此刻,月光之下的表姐,很静很柔。
那年,表姐走时,用“微醺”这个词含蓄幽默地表达了对西安的遗憾。我也因为这“微醺”有了小小的介怀。
表姐走后的第二年,护城河清淤,环城公园改建。后来,当我以护城河为背景拍了一张临水而立的照片寄给表姐后,她特意打来电话,说很期待西安的变化。
城市运动公园建成后,我绕着湖边漫步,给表姐打电话,说你若再来,只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我们晚上散步的好去处。表姐被我的真诚感染,也被西安的变化吸引,她说有时间一定来。
西安世园会盛大开幕时,我顶着四五个小时的烈日,将眼前的美景尽收镜头,在电脑发给表姐,俏皮地说:水浩荡荡兮,尔心之所向乎?我再一次邀她来西安。她只说了句,等有时间吧。简短的几句话,我读到了她的疏远。听舅舅说,婚后表姐过得不好,不只是和我,和所有人都疏远了。
最近得知表姐离了婚,我再次邀请她来西安,我说,西安的变化你意想不到,表姐笑嘻嘻地答应了。
再见表姐,我们玩山转水,徜徉在西安的大绿大水中。我从她逐渐舒缓的神色中看得出她不动声色的感动。
有蛙在鸣,一声两声地从芦苇里传出。眼前亭台楼阁、雕塑壁画、翠竹绿柳……涓涓不息的水韵和灵气氤氲出一派祥和。“我微醺!”表姐深深地吸一口气,眨着眼对我说。“老子说水至柔,你看,无论是自然、还是人为赋予她是何种形态,她都是以最美的形态示人、示万物,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本质。就像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关键是你用什么态度面对。”
我欣慰地看着她,二十年时光荏苒,从此微醺到彼微醺,西安的环境越来越美,我们也从少年步入中年,经历人生种种。
天色逐渐暗下来,月亮缀在瓦蓝的夜空。再看南湖,盛着一颗好大好圆的明月。李白有“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诗句,那么我呢?怕是只有用一颗卸下重负的心,来真诚享受这段时光。夜未央,人依然熙熙攘攘。
人约黄昏后、习惯成自然的散步、锻炼和游园……我想无论生活发生什么,生命即便艰辛,还好,有这方水域安放和承载。
高原上的歌声
文/江野
吃过中饭,陈荭给在民族大学当打字员的表姐打电话,刚按下发送键,一阵热辣辣的男子的烈酒似的歌声直截了当地撞进了她的耳腔。
这歌声很热烈,很奔放,就像高原上哗哗作响的强烈的太阳光,就像狂猛的高原风,在万马奔腾般火热旋律的伴奏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这歌声紧紧地抓住了陈荭的心。
陈荭陶醉在了这浓酒般的歌声里。
陈荭去过迪庆高原,省城长大的她对那里的一切都倍觉新奇,那里的喇嘛庙,那里的撒着格桑花的白绿相间的草原,那里粗犷’的高原上的歌声……
可只两天就回来了,年幼的她又涌进了大城市的人流车流,涌进了日复一日的生活里……
歌声停止,陈荭这才想起打电话的事,赶紧说道:“表姐我是小荭,那件毛衣……”
她是想问表姐一件毛衣花纹的打法。她认为表姐的手机可能是刚换了彩铃。
“什么表姐表妹,什么毛衣不毛衣的……”始料不及,手机里喷过来的是一青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很冲,很粗野。
“请问你是表姐夫的弟弟吗?”陈荭知道表姐夫有个弟弟,常到表姐家里去,在省民族大学当驾驶员。
“什么弟弟哥哥的,你到底找谁呀?”青年很不耐烦。
陈荭仍不甘心,因为她坚信自己拨的是表姐的手机。
她坚忍不拔地说:“请问你是民大的吗?”
“是啊,我是民大的!”
“您贵姓啊?您是姓沈吗?”
“你连我贵姓都不知道,你打我屁的电话!”
说完立马就关了手机。
听了这粗鲁甚至出言不逊的话语,陈荭感觉很受伤,她虽然意识到是自己拨错了号码,但他也不应如此地出口伤人。
然而此刻的她已顾及不了这些,她鬼使神差已被彩铃中的歌声和歌声背后的男青年吸引住了。
陈荭想,世上歌儿千万首,他选中的是这一首……
此时,她的心里似有一股热浪在翻滚……
热辣辣的藏族歌曲又开始在她心里缭绕、撞击……
虽蹩脚却粗野有味的男青年的藏族普通话又开始在她心里盘旋、回荡……
藏族青年,省民大大四的学生或者研究生……这些个名词在陈荭心中跳动……
于是她又琢磨起了那个错的手机号码,于是她就又拿起手机。
陈荭想再听一次那段歌曲。
她甚至还想……
可是那个歌声再也没有出现,虽然她试按了好几个可能按错的号码。她突然想起了民大的表姐。陈荭决定立即到表姐那儿去。
陈荭向表姐请教了毛衣花纹的打法后,对表姐吐露了心迹。她说,我无法忘掉那首歌,和那个出言不逊的人,
我总想着高原上的金子般的太阳光,高原上的雪山和高原上呼啦啦作响的劲风。他肯定是民大的藏族学生,表姐是民大的,表姐帮帮我,我想见到他……
表姐笑起来,说:“小荭,你真是幼稚到了极点,一首歌你竟爱上了一个人,况且还不是他唱的歌。”
“表姐你要知道,文如其人,歌也会如其人,他选这首歌说明他也是这种人。”
“再说了,你连这个人都没见过呀!”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是出言不逊啊!”
陈荭说:“但是,我就是……表姐,你就帮帮我吧!”
“我怎么帮你啊?这么大个学校!”
“你可以,你可以到各个系各个班帮我去了解一下,有哪些是藏族男生?”
“我又不是老师,我又不是校长!”
“你毕竟是教工呀,姐姐!”
“小妹,我越想越不靠谱,这完全是大海捞针!我就不明白,你一个漂亮的大学生,工作又这么好,多少小伙子追求过你,你却偏偏……”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
“问题是不好找啊!你想想,那么多班那么多学生,人家不笑我才怪。还有,你怎么就知道他肯定是藏族呢?”
这时,陈荭突然不说话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说:“算了,表姐,我突然想到了个办法,你也不用挨班帮我统计了,我打算到校教务处去,那里肯定会有……”
说完,也不听表姐的劝阻,也不在表姐家吃饭,她出门就径直向教务处奔去……
故乡的竹村 ——斑竹沟
文/吕大志
故乡滴河的亮垭山下,有座吕家大院,大院向前走二里便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十里竹村——斑竹沟。漫山滿沟皆是斑竹林:青葱翠岭,遥望无边,一片竹海;春来翠叶婆娑,夏来绿荫蔽日,秋来青帐卷云,冬来傲立霜雪。斑竹的性格:中通外直、札根深土、宁断不枯、宁折不弯;长风吹不倒,霜雪压不垮。
我姑母就嫁到了斑竹沟,姑父是个无田无地的竹农,他常说:宁可食无米,不可居无竹。
斑竹沟的竹子,是“养命”的竹子。全村人穿的是竹绒衣,住的是竹楼竹亭,行的是竹道竹桥,坐的是竹椅竹凳,喝的是竹筒水,吃的是竹筒饭,担的是竹扁担,背的是竹背篓,秤盐打油靠竹编,下河拉船靠竹纤藤,可以说,衣食住行全都离不开斑竹,所以姑父说家乡的斑竹就是“养命竹”。
解放前,竹村的竹林被地富豪绅霸占完了。乡亲们为了活命,哪个不是挣扎在饥饿道上而流血流泪呢!男人们下河拉船,一根纤藤千斤重,陷在皮包骨头的肩膀里,面朝沙滩背朝天,汗滴和泪滴流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汗。解放后,竹农们分到了竹林。竹农们把斑竹扎成竹排,沿着巴河顺流而下,转运到重庆等大城市,再挤上汽车火车,运到工地、矿山去,搭竹架,建竹棚,修竹桥,建竹楼,捁竹编,加入到轰轰烈烈的建设中。姑母与竹村的妇女们,靠竹编改善了生活。她编织的竹席,又绵软又亮丽,夏天睡起清爽凉快,不沾汗不巴背,十分舒服;一床能卖几十元。她编的竹扇,花样新颖,有团扇和梯形扇,扇叶上织有长城和梅花,谁见谁爱,无人不买。
表姐中学毕业后,就学刺绣。她刺的图案,全是健美的斑竹形象。不管是窗帘门帘,衣裤袍裾,鞋面袜底,全都是一幅精致的竹画。她还在团扇上绣出诗行:“碧玉装成一伞高,青杆绿枝几条条;不知翠叶谁剪出?九月秋风似剪刀。”这诗虽由贺知章的《咏柳》改的,但用在咏竹上,也十分得体。她把数十把团扇,拿去参加了农商展览,客商们无不交囗称赞。
在竹村还流传着表姐嘲笑文篾匠的笑话:二月龙抬头那天,表姐早早起床,打算绣一只竹叶花鞋。当她坐在门囗时,只见一个年青的篾匠,背着竹背篓下村卖艺。他见美丽的表姐在门前刺绣,便目不转睛地呆望着她。表姐被他看得羞红了粉脸,只得轻声问道:“先生是做什么的?”这下才惊醒了那忘了行道的篾匠,他忙文绉绉回道:“青龙背上剥皮的。”表姐是个聪明的女子,她隨即请小篾匠织几件东西:“上拱下不拱,无风自来风,团鱼爬柱头,鱼鳅钻孔孔。”说完砍来几根竹子,对篾匠说,你先编出一件,才能吃我的早饭。等到表姐去煮饭时,小篾匠真如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知要织的是什么东西?急得额头直冒汗。见隔壁二娘来借火煮早饭,他便赶紧求助。二娘知道底细后告诉他:幺女子是叫你编织四样东西:锅盖、扇子、簸箕、漏丝瓢。小伙子,你别在咱村才女前卖弄小聪明!她比你强多了。小篾匠赶忙织成四样东西,差点工钱都忘记收,背起竹背篓就走,出了村口才自我嘲讽曰:“出门莫抛文,抛文肚子疼,多亏二娘来借火,不然早饭吃不成。”
竹村在改革开放后,新人新亊、新故亊自然就更多了,在乡亲们的欢声笑语中,竹村也变得越来越富足亮丽!
非改不可
文/王晓红
几天前,表姐打来电话,让我务必帮她的孩子起个名字。
“咦,洋洋不是有名字了吗?”我一听有些惊奇,记得我们当时可是在网上忙乎了半天才给孩子取了大号,怎能说改就改?
电话那头的表姐气急败坏:“我能怎么办,这小子在家里吵着嚷着说不给改名就不去上学了!”
“那你跟洋洋解释啊,他是五行缺金,陈钰生这名字非他莫属的。”
“解释也没用,”表姐叹口气,“洋洋说班上新转来一个女生偏巧叫陈钰,他要不改名日后恐怕就得管那女生喊‘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