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湖畔的散文
关于湖畔的散文(精选10篇)
湖畔农家
文/邹安超
绿树掩映下,山峦和山坳密布逶迤,把空气涵养得清新湿润,高密度的森林覆盖,翠翠茵茵,仿佛绿色汁液穿透视神经一下达五脏六腑,气息瞬间丰盈起来,有了静与幽的第六感。人穿行其间,像被负氧离子强剂注入,神情昂扬。
如果不仔细端看,掩于山间一水体真有被忽视的危险,一旦被发现,立即有“湖光山色幽,疑是仙境处”的感慨,同行的人都不自觉地从心底发出了惊叹。
凭对此地的了解,这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水利时人工修建的小型水库,当地人叫圣光水库,我就叫圣光湖吧。
刚才还在山腰若隐若现的湖面,不想,临近中午时分,当地人说:我们就去水库边农户家吃午饭。听到如此一说,正中下怀,能亲临湖水,品尝农家菜,实属喜爱之事,尤其可解之前未能一观整个湖面的缺憾。
我们的车不能去到目的地,在当地人引导下,换乘一辆越野,遂向水库深处农家行进。
沿河岸行走,推土机、压路机等大型机械正在作业。据介绍,当地政府就是看好这一湖好水和秀丽风光,正待旅游开发呢。故此,正遇道路改造,且头天晚上下过大雨,雨水屯积路面,泥稀路烂,车轮一压,便侧滑深陷,稍不注意,车的轮胎便有被稀泥紧紧拥抱的危险,连越野车这样的莽汉子也是在摸爬滚打一番后才摸进村子最里边的一户农家。
许,是这一湖山水阻隔了农家与外界的联系,工业的气息,浮华的世界似乎在此丝毫没有影迹,有的依旧是自然的原生态与完整性。
这是一个宁静而与世无争的世界。
乡村景象,有着幽静与墨翠相嵌的深沉,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空气中荡漾着泥土散发的潮湿气味,田野里,不时飘来植物和各种花草的清香。放眼一望,晶莹清亮,在波光凌凌的水面映衬下,钟灵毓秀。湖四周兹竹相拥,在山风吹拂中袅娜着纤细的腰身,似挺立的哨兵静看乡村一切,哪家种子刚播下,哪家孩子去上学,哪家小伙娶媳妇,哪家姑娘嫁他乡……乡村风情,民俗俚语,春种秋收,全收眼底。
我们称之“串架壁”的穿斗屋如火柴盒似地散落乡野,掩映于山水间,有原始与天然的生存感。这些房屋,间或灰白,间或瓦盖,间或马蹄状,间或一字排,看似随意,实则座向讲究,远离尘嚣的农家,按照民俗传统和风水学的要求,把自家房屋的朝向研究得不可挑剔,留下原始与本真的建筑痕迹,不管以哪种朝向的房屋都掩映在翠绿婆娑的惬意之中,沉静迷人,呈显一种拙朴与安详。
在一簇紫藤的牵引下,顺着房檐斗角攀爬的藤蔓,眼光抵达最顶端,也是我们此行目的地所在。
拾几级台阶,马蹄型的房屋,傍水而居,房前的湖水,早将屋主人的面容澄澈得精神百倍,见我们到来,热情地招呼,农家妇人则在灶屋忙活不停。
趁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信步走下石阶,再路过一条碎石与泥土修建而成的乡村公路,湖面就在眼前。在细腻而醉人的乡村情韵中,看见远处的山坡,近处的竹梢,以及高过电线杆的树,倒映在湖水皱褶的波痕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湖水倒映的,还有三三两两农耕的人们,此时他们扛着锄头,担着担子,急急地走向家门。听得一对中年夫妇的对语:“唉呀,身上好多泥巴!”,“那到水边去洗下嘛”。不一会,夫妇俩尾随到湖边,放下锄头,女人急急地瓠水清洗,因头发的零乱,遂从前额散落下蒙住双眼,却又不便用手去拢,很别扭地扭了下脖子,甩两甩,想将头发回归到脑后,见此,站于一边的男人急忙用粗糙的手给她梳理,动作笨拙,不仅未梳理好,反而将前额的一大绺头发惹恼,全扑拉下来,女人嗔怪一声,男人憨笑不止,女人只得用水滴滴的双手把头发扎成束,不多一会,两人都洗净后,也不急于离去,而是用双手划拉着湖水戏水,手在湖水里甩几甩,摆几摆,用脚在水里踏几下,湖水的任性,很快把两人的衣衫沾湿,两人又互相责怪,然后又哈哈笑个不停,看他们戏水的劲头,很有些孩子气,让我这个异乡人看着,有些眼热和哀怜,他们对水的喜爱,让我感同深受。因了这湖水,粗笨的乡村人,也会激荡起骨子里就有的那份温情,这正是乡间人发自内心那种纯朴的情怀呢。
故乡也有一湖好水,故乡人对水的依恋也如那对男女。从惊蛰开始,故乡人,便依靠着湖水的润泽,开始一年的生计,犁田下耙,播种施肥,经过细致的管理,至到收获。没有水的农事,如没有血液的肢体,故乡人尤爱村前的那湖水,也珍爱着那湖水。
通常,一早出工的人们,临近中午时分,他们便急急往家赶,此时扛着锄头,牵着耕牛,扯把青菜,三三两两,聊着口音浓重的龙门阵,唱起走调的革命歌曲,从乡村的各个角落走向村口的湖岸,清洗,淘菜,洗衣,戏水,仿若乡村小集会。如若在黄昏,便为乡间最灵动的村居民俗风景画,他们也会在湖边嘻戏打闹一番,妇人照照被山风吹乱的发髻,男人理理扑满风尘的衣衫,小孩子跑跑跳跳,你追我也赶,趁着天还未黑透,各自围绕着湖岸,心里的话,乡间的情,喜怒哀乐似乎在心照不宣地对着湖水表白,然后带着农耕的疲乏各自回家,让湖水静静地在夜里沉净,休憩一晚的湖水第二天清晨,又会是清清澈澈,幽蓝幽蓝的光亮照人,而回到家的乡亲,则在袅袅炊烟中,听着犬吠的声息,烹饪起属于自家的美食,它们是烙麦耙,蒸红薯,青椒炝老腊肉,自制豆腐乳下稀饭……尽管没有山珍海味,但各家屋头的笑声,清脆又落地有声。
笑声散尽,煤油灯里的煤油也已燃尽,大人催促着孩子熄灯就寝,自己却又重新挑亮灯盏,做着针线,擦拭农具,一家人的生计打算,就此慢慢商定。
故乡人的生活总是平静、淡定,或许,这得益于村前那湖水,不争不急,从从容容,坦坦荡荡地流,如母亲的乳汁,深深地哺育着这里。
这样的爱,此时此地,也氤氲在圣天湖周围的山峦坡地里。圣天湖周围的乡村景像,与故乡风貌几乎相当……
一阵青椒炝腊肉的香气从穿斗房内飘散而来,我的目光复又与清亮光泽的湖水相连。
圣光湖的水,清澈诱人,这里的光景,如故乡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样的淳厚自然,倒映在水中的绵延山峦,宛如一幅长轴画卷徐徐地展现,而湖边那些扛着锄头收工回家的农人,则是这幅画卷中灵动的光点。
就着腊肉的香气,几步窜回院坝。青石板辅就的坝间,放着两张旧时的八仙桌椅,桌上摆放的折耳根、灰灰菜,这些来自山间的野菜,带着自然的灵性,便有了馥郁的体香,不用刻意去闻,香气就扑鼻而来。
很快,丰盛的菜品一一摆上,除了炝老腊肉,还有老咸菜炒回锅肉,蒸烧白,河水豆腐,竹笋炖土鸡等等,所有菜品,烙有明显的农家风味,吃惯了精心和刻意种植的蔬菜,再来品尝山野自然生长的菜蔬,有了自然与随性的快意,也找到了美食捕获味蕾的兴奋。饭后的点心,主人端来一盘烙麦粑,这种食物,儿时用于填充辘辘饥肠的胃,而今,却作为五谷杂粮中所谓保健食品让享受尽了美食佳肴的人们热烈追随。
舌尖享受完一顿美味之后,大家闲聊起龙门阵,农家人很高兴地说:这儿生态环境好,还没有被破坏,政府通过招商引资,正搞旅游开发,周围几万亩的土地集中租给了一家旅游公司搞鲜花种植,村上很快会建起精油加工厂,种完这季大春,就没地种了,以后,我们就经营农家乐算了。
主人的话,让我看见故乡土地上耸立起的新工厂,故乡那清澈的河水,早已不知去向,故土早已一个大的作业场。那么,多年以后,圣光湖这里,又将是怎样的风光?
月落湖畔
文/张建春
巢湖的水波从没平息过,天上的月怎么就能安静下来?驿动的湖月该是何等模样?
夜晚的巢湖在星星点点渔火中隐藏下了自己的面孔,如不是拍岸的涛声,还以为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浑圆的月投进了自己的倩影,浮浮沉沉中,虚拟出隔空相望的真实。水波漾动,月随风传,水中月羽化为了片片光明的碎屑,转眼间又合拢而来,做实为可以轻轻抚摸,湖光四溢的元素。合拢的月再次被波漪揉碎,夜鸟的啼鸣裹缠着,一次次升上了无垠的天空,抬头望去,天上一轮明月俯视着人间万物,巢湖舒展了身体,万顷碧波在月的清辉下,富有诗意地弹动,让空落的心充满了润湿的情境。
总以为离岸边不远的孤山是明月落脚生根的地方,孤零零的石与山寸草不生,礁石硬气光滑,月光和阳光一样,尽情尽意地为它的周身镀上了生命的迹象。夜鸟惊叫,鱼儿溯水观望,芦苇摆动摇曳,渔火激荡浪花,月光似乎不在意这或有或无的声音,静静地洒落轻巧的柔和。山石带着水的温存,把月光揽入怀中,恨不能每个旮旯都被疏密的月光打湿,如飞动的水沫,生命般激活山的纹理,石的纹理。倒映在水中的月,守卫着山的坚实,突然狂浪卷起泊月,猛地向孤山扑来,月碎了,山仍坚定,只是山体瞬息剔透起来,月色细致地注入了山的心中,山明亮了,一湖水清洌了。
沿着月亮的岸线,去走最原始的路,我已分不清拥在夜晚湖声中谁是湖光山色的主人。沿湖岸而生的细柳、芦苇、蓑草、青苔,带着《诗经》中曾有过的叹息,带着陷巢州、长庐州的不老传说,甚至还有有巢氏夜间取暖嘘叹的拥挤声,密密匝匝地伸出自己的根须,舒展迎露陡生的绿叶,历史的况味在水波的冲击下清晰而又意味深长,而这些正是从草芥中生发出的。
我急于分辨出细柳和芦苇在夜色月光扭结下的形状,顾不得浪急风高,顺着湖坡向水而去,细柳轻俏,芦笛声脆,一湖水意韵无穷。我捧起湖水轻贴面孔,此时我已是湖的一滴,湖月的一缕,我陡然感到生长在湖边的细柳、芦苇们真的幸福,听拍岸的浪声入眠,顶一轮明月过活,天天都有“千里共婵娟”的境界,好生可叹。
明月唤归,行走巢湖明月里正是初秋时分,城市的灯光闪闪忽忽袭来,增加了观月的心情,大湖名城将巢湖纳入心怀,不也将湖畔明月植入了市声里?“我欲乘风归去”,采一轮明月置于枕边,让所有夜晚的梦明亮起来,该是何等的逍遥?归途仍在明月里。
湖畔金花
文/高文瑞
金海湖悬棺,玄了多年。
曾关注过金章宗,那是个爱玩的皇帝,京西留下诸多足迹,所到之处,保留至今,成为名胜,燕京八景即为首创。之后各地多有仿效,总结名胜,必出八景,似为趣事。其实金章宗也常去京东游玩,增了打猎内容,留下看花台、望马台、发箭台等,从这些遗迹名称就能得知,不像纯粹的打猎,也不同于后金清朝辟出南苑狩猎练兵,准确地说,应为游猎。
悬棺与他相关,俗传有个女儿,为金花公主,生得聪明伶俐,容颜姣好,常陪父亲游猎,只可惜豆蔻年华,香消玉殒,与世长辞。墓在马家庄,两山相抱,自崖口处凿出石穴,深不可测,以四铜环悬起棺木,再引海子之水流入其内,做金井玉葬。
悬棺景象,南方多有,江河两岸,陡峭崖壁上悬挂而起,令人难以置信,有些成为不解之谜。当年没有现代起重设备,如何安置于上,叹为观止。而这种方式在北方少见,金海湖悬棺,据古人说,只是泛舟水上的捕鱼者中有人见过。
此地正为山间,有水川流其中,古称海子,现今临近村落也沿用其名。1959年拦起大坝,最初称海子水库,之后不断扩建,才有了现今这个美丽的名字,依然留有海的开阔。当地人传说,修建水库时,民工在石穴中拾到了金簪一根、红缨一束,还称那是公主的遗物。
金海湖并不陌生,亚运会开幕前去过那里绿化,种苗皆是火炬树,想要在秋季竞赛之时,岸边点燃一片火红。20多年过去,金海湖有了太多变化,湖上建起蹦极,搞出多种娱乐项目。山上建了宝塔,与昆明湖借景造园相仿。平谷,因周围有山而得名,气温略低。初春时节,树枝苞芽尚未萌动,湖面还有未解之冰。正值清晨,迎着阳光,望向湖面,一片金黄,泛起暖意。湖水实至名归。
岸边筑起高台,上有雕像,一年轻女子,容貌美丽,身着戎装,骑在马上,左手拿弓,右手执箭,面朝西方。石栏上有碑,称这就是金花公主。台子四角各站一金兵,与真人高矮相仿。莫非金花公主就葬在这里?正在猜测之际,一老者走来。问出困惑。说下面就是崖洞,水深20多米,悬棺在半山腰。一人口述,很难确认,也知道他不是当年的渔者,不曾见过悬崖上的景象,仍能相信,这是多年来当地人的认定。
悬棺究竟何样,悬在崖边还是洞内,洞穴何以凿得那样深,还让河水流入其中?悬棺无人见过,古时也只有打鱼人偶有发现,选在此处殡葬又以这种形式,为了安全隐蔽不易发现,还是不便运送以此地为纪念?洞穴是否就在这个位置,只有潜入水底,才能探知究竟,若将湖水放干也能水落洞出。金花公主是感染疾病,还是在游猎中遇到不测,以致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由此演绎出传说,诸如种出桃树,反抗强盗,奋勇牺牲,成为英雄,铸出雕像,以示纪念。无论怎样,公主成为美的象征,善的取向。
沿台梯向下,走到岸边。湖水清澈,微风吹来,涌起层层波纹,冲洗着岸边山石。湖边堤坝附近,多有人工建造,独此处能看到山石?想着没蓄水前,应是高于周围的山峰,送葬者定然精心,选择了风水吉地。山石也有特点,经水浸润,颜色暗红,与旁边的冰雪相映,形成鲜明对比。于是在想,石红原本就有还是经过了血的浸染,冰雪是湖水自然凝固还是纯净洁白的写照,或是相互结合有意在此时显现,幻化眼前。
看着宽阔湖面,想着若蒸发去千年水分,群山之中,能聚出海子,也是一段大峡谷,正是古人用兵之地。老人说,你看对面那片山叫锯齿拉。穆桂英打仗走到这里,一听山名,立刻弃马而走,保住了性命。战马留在此处,头化作山峰。穆与木谐音,怕被锯倒,英雄也有忌讳,犹如落凤坡,让三国刘备的谋士凤雏遇难。举目细看,高低相近的一溜山峰,犬牙般伸向湖面,果然像把手锯,一排利齿,划向天空。
金章宗有无女儿,并无确切记载。历史多记皇子,金章宗共生有6个儿子,都在3岁前夭折,照此说来,应有女儿。如若金花公主是之一,也就很有戏剧性,是父亲当作男孩儿带养,还是生来就有男儿性格,随父游猎,箭术出色,得到喜爱。倘若身体健康,又常习武,是否能在以后的疆场上成为出色的女将军。
群山峡谷,多有要道。明朝视为边关,在这一带建起关口城墙,为京城一道防线,阻挡北方的威胁。兵要地理,古人皆知;元人渐强,觊觎南方。金章宗身为国君,不会一无所闻,京东娱乐,偕公主游猎,弯弓之际,是否还会想着一箭多雕。
白马湖畔,月天如水
文/叶梓
在茶楼的一角,一张木桌上,一把茶壶,三只茶杯,像一条弄堂里的穷亲戚,在疏朗简洁的笔触里彼此张望着。廊上是卷上去的竹帘,映入卷帘的是一钩新月,如微睁的眼,悬于天际,独自注视着这个茶楼。楼榭里外,明暗斑驳,栏杆在光照下变得弯弯曲曲。好像就在刚才,几位老朋友在这里品茗叙旧,高谈阔论,店小二笑容可掬地递茶送水。大片的留白里,题款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这正是丰子恺的漫画《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这帧有着宋元小令般意境悠远的水墨漫画,是20世纪20年代丰子恺公开发表的第一幅作品。彼时,他正在浙江上虞县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任教——千万别以为这是一所普通的乡村私立中学,它在中国现代教育史上堪称一个无法复制的奇迹。民国10年(1921),原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经亨颐在家乡上虞创办春晖中学,夏丏尊应邀受聘返乡。为实现理想教育,夏邀请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志来到了春晖中学,在白马湖畔营造了一个宽松的教育环境。很快,象山脚下的白马湖畔群贤毕至,从1921年到1925年,来这所学校先后任教的有夏丏尊、朱自清、丰子恺、朱光潜、匡互生、王任叔(巴人)、杨贤江、刘董宇等。再看看曾到这里居住或者讲学的名单:蔡元培、李叔同、何香凝、黄炎培、柳亚子、张闻天、俞平伯、吴觉农、蒋梦麟、于右任、吴稚晖。仅从这个名单,就能清晰地意识到,这所曾经的私立学校是多么让人望尘莫及。尽管,它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后来,因一次“毡帽事件”而引发学潮,不少人愤而离校——但丝毫不影响它成为上世纪20年代中国教育史、文化史的一道独特景观。
在春晖中学任教的丰子恺,居住的“小杨柳屋”与夏丏尊的“平屋”相距很近,算得上一对高邻。在小杨柳屋里的丰子恺常常随手描画一些画稿,内容多取自孩童稚趣、学校的日常场景以及乡村生活。他的这些画作得到了夏丏尊、朱自清的肯定和欣赏。于是,丰子恺每有新作,就张贴在小杨柳屋的墙壁上,微风吹过,画页就发出飒飒的声响。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就画于春晖中学。
此画表达的正是他们在小杨柳屋里欢聚后的心境:友人散去,新月当空,夜色清幽,房舍寂寞。后来,丰子恺举家迁到白马湖之后,曾写过一篇散文《山水间的生活》,谈到了在春晖的山居岁月。他写道:“我对于山水间的生活,觉得有意义……上海虽热闹,实在寂寞,山中虽冷清,实在热闹。上海是骚扰的寂寞,山中是清净的热闹。”藉此可以看出,丰子恺在此画里画下的正是这“清净的热闹”之后的寂寞与怅然。这也恰好印证了他对自己漫画的思考:“我不会又不喜作纯景画或花卉等静物画。我希望画中含有意义——人生情味或社会问题。我希望一幅画可以看看,又可以想想。”
他这种画法的灵感源自对古诗的阅读。他后来在《画中有诗》一书的自序里如此回忆:“余读古人诗,常觉其中有佳句,似为现代人写照,或竟为我代言。余每遇不朽之句,讽咏之不足,辄译之为画。不问唐宋人句,概用现代表现。” 其实,《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译”的是宋代词人谢逸的《千秋岁·夏景》中的最后两句。这首词全词如下:
楝花飘砌,簌簌清香细。梅雨过,萍风起。情随湘水远,梦绕吴山翠。琴书倦,鹧鸪唤起南窗睡。 密意无人寄,幽恨凭谁洗?修竹畔,疏帘里。歌余尘拂扇,舞罢风掀袂。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在浩繁的宋词里,《千秋岁·夏景》不算什么,其点睛之笔全在结尾,而丰子恺慧眼独拾,取的恰是结尾。此画一出,朱自清极为赞赏,将其收入他与俞平伯等人合编的不定期文艺杂志《我们的七月》,也就成了丰子恺公开发表的第一幅作品。郑振铎读到后心生欢喜,辗转找到丰子恺,并在他掌舵的《文学周报》上大量刊发丰子恺的画作,且冠以“漫画”之名,这也是漫画这一画种在中国现代绘画史上的首次出场。就这样,丰子恺的无意之笔成为中国现代漫画的开山之作,也成为现代茶画的经典之作,只是茶香里少了清雅闲淡,多了些现代文人雅聚之后怅然若失的苍凉与孤独。
晚年的丰子恺,还画过一幅《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收入画集《敝帚自珍》中。似乎还是这家茶馆,月色依旧,但简陋的茶桌换成了茶几,壶、盅换成了玻璃杯,两张藤椅分列茶几两侧,亭柱也已挺拔,竹帘只占画面一角,不像原来那样占据了整个画面的上方——这种局部的细微变化让之前的压抑感彻底消失了,缩小了的月亮因为横于画中而显出夜空的辽阔。两幅同一题材、甚至同一画名,看似有着同样的平白清淡,但细细比对,余味迥然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时间的纵深感穿透其中——也许,一个优秀的画家,才能画出时间的飞逝与梦境的遗落。
后来,闲读丰子恺的《护生画集》,才发现这部以护生为主旨的画集里有不少喝茶的场景。约略记得在《催唤山童为解围》《好鸟枝头亦朋友》《春草》《新竹成阴无弹射 不妨同享北窗风》里,皆有一把古拙的茶壶。
莫非,丰子恺也是一介茶客?
湖畔追梦
文/董保延
霞光,从山的背后一缕一缕的洒向森林、染红屋顶、照亮通往别墅区的每一条车道。
山醒来,树醒来,鸟儿啾啾、花儿灿灿,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
我去看湖,看今天的野鸭湖又有什么新的风景。
轻轻的走近野鸭湖,静静的沿着湖边走,湖仿佛还在梦中,水雾缥缈,波澜不惊,酣声依旧,平面如镜。
忽然,一对飞鸟从树丛中扑腾腾跃起,在天空绘出一道轻盈的轨迹,很快,鸟儿就亲昵的与湖水相拥,像是给静谧的湖面抛下一根细细的线,骤然,水珠四溅,湖水醒来,气消雾散,云淡风轻。
这样的场面天天陪伴着我们,这样的景致日日让我们悦目赏心。每个人眼中的野鸭湖都有不一样的风光,所有的景色构成了它独特的风景。
于是,从朝霞漫天到黄昏彩云,从月色朦胧到金色黎明,从春花烂漫到秋色无比,从清凉九夏到隆冬白雪,野鸭湖美轮美奂,姿态各异,不断的让我们亢奋,不断的给我们惊喜。
野鸭湖是一泓静美的湖。在这里,远离了闹市、远离了喧嚣、远离了烦躁;在这里,找到了寄托、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安宁。湖边那数百里绿荫如盖的森林,是登高望远的好地方。林中的攀登是安静的,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安静的攀登是独具魅力的,在足够充足的负氧离子的滋润中,登一程,风光无限;走一步,吐故纳新。一动一静之间,汗水酣畅,强心健体。
野鸭湖是一泓青春的湖。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曾经有过的年少轻狂,青春得意。你看,那绕着湖边的几千米的健步山道上,不仅有年轻人奔跑的脚步声,也有老人和孩子们行走的身影。有时候,从湖畔飘来的歌声中,你可以听到你熟悉的旋律,那歌,是让你再回难忘岁月的向导。那歌,是敦促你永远年轻的知音。看,一辆辆自行车正在湖畔行进,车手大多都已年过半百,可是,那神采飞扬分明在告诉我们,他们还年轻。
野鸭湖是一泓梦想的湖。在这里,我们不仅看大自然的风景,也看自己心灵的风景。山花争艳,碧波涟漪,星光灿烂,蓝天白云……大自然神奇的造化在这里更加令人瞠目结舌,一年四季轮回产生的变化,让我们从中读出了许许多多人生的哲理。所以,我们就有了梦的寻找,梦的追随,梦的圆满,梦的履历。因为梦,这里的人们生活得格外舒心;因为梦,这里的日子不再平淡无奇。有梦的业主们和谐相处,唇齿相依。有梦的野鸭湖永远阳光,岁岁美丽。
其实,湖畔梦,是住在野鸭湖的人们共同的追求和向往。每一个湖亲的生活,都与美好的梦想息息相关。
快乐、健康、和谐、有为 —— 为了梦想,我们不抛弃、不放弃、脚踏实地、加倍努力!
走进野鸭湖,就走进了彩色的世界、迷人的梦境;
走进野鸭湖,就一定能铭记和谐的甜蜜、幸福的记忆。
“烟树海”几多风光,“针叶河谷”生态瑰丽,“播摩岭”高瞻远瞩,“山阔”渐入佳境,“澜山墅”春光永驻,“酩悦台”酒歌再起,
月亮升起来,湖畔更神秘。鸟归巢,风不语,星星点灯,婆娑树影。月光下,梦在继续……
未名湖畔
文/杨颜睿
未名湖,是北京大学里的一处佳境。
秋风习习,吹动湖畔一棵棵弯柳,婀娜的枝条,不时摇摆着舞姿,亲吻湖面,任凭叶儿吹落水中,依然不离不弃那清澈的湖水。水中的鱼儿,也似乎被岸上的学子们感动,和着他们的吟诗颂词,往来游动。
湖对面博雅塔,她高挑的身姿倒映在水中。未名湖以“未名”扬名,却是因为那些曾在湖边散步、凝神的大师们,是他们自由、深邃而悠远的思想熏陶,让这湖水、这校园生出了一种独特的灵气。
绕着湖畔行走,脑海中不时地闪过一位位名人,他们都与这所校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胡适、鲁迅、蔡元培、李大钊……他们与这未名湖的渊源,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话题:梦想。
短短的一个小时,让我这样一个即将初三毕业的十几岁孩子,突然有了明确目标。而这,让我感到肩膀沉重了许多,也坚强了许多,更勇敢了许多。
这真的和妈妈所处的年代很不同。听妈妈讲,她初三时只想着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很好的中专,只有这样,才能将户口从农业转成非农业,才能端上“铁饭碗”。所以那时能考上中专的才是好学生,差一点的就上技校或职高,只有哪儿也考不上的才会选择上高中,而大学更不知是什么概念。
现在,我们这一代,所有人都梦想着上高中,上重点高中,再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最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实现我们的梦想。
我以为,如果只拥有梦想,而不努力去实现的话,也只是空想。如同马克思所说:“青春的光辉,梦想的钥匙,生命的意义,乃至人类的生存、发展全包含在这两个字之中,奋斗!只有奋斗,才能治愈过去的创伤;只有奋斗,才是我们民族的希望和光明所在。”
未名湖,用她波光粼粼的湖面激励着我,促使我发奋图强,给自己制定出一个目标,克服懒惰,通过努力和奋斗,考入心目中的大学。
凤凰湖畔有我家
文/蔡正雄
年8月,我作为张家港引进人才的受益人来到了这个“海头江尾”的新兴城市,扎根于港城的南大门——凤凰镇。当初的凤凰是个什么模样?我弟弟从上海来看我后几乎都要掉眼泪,他一脸震惊地问:“你就打算在这穷乡僻壤安家了?”
是的,我就在这凤凰山下、桃花故里安家了。我在这里娶妻、生子,满怀幸福地在其乐融融的邻里氛围中生活了许多个年头,今年,我禁不住得意地邀请了一些亲友来凤凰游玩,体验一下我诗意般的生活。
我的家在金谷小区,坐落在金凤凰温泉旁、湖光山色间,出门都是桂花香,入户即得田园乐,散步途中有绿树、金桂相伴。席间,旧友们一起把酒叙旧欢,悠然见南山。觥筹之间,大家不约而同地羡慕起了我的生活环境,“想不到当年的你这么有眼光,选对了张家港凤凰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的确,我一直为自己能成为张家港人、在张家港生活而骄傲。我在上海读研期间,和同学交流起收入,我从来不是最高的那个,但是我总是自豪地告诉他们:“我们张家港曾获得过‘联合国人居环境奖’,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闪光点,即便你们上海工资再高,我也不会动心。”就说我们凤凰吧,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它的发展和变化。在张家港市发展规划的激励下,在凤凰镇创建“三力”新凤凰,建设“三镇五区”的战略规划和全力打造“文化大镇、经济重镇、旅游名镇”的总体目标指引下,凤凰山下这座昔日“面黄肌瘦”的小镇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江南古镇、水乡名镇”了。她呈现出一个妩媚、优雅、知性的少妇模样,就像一只孕育着希望的凤凰,正在带着发展的硕果展翅飞翔。
再登凤凰山顶,俯瞰凤凰新城的英姿:西凤路、凤恬路犹如两条飞舞的轻纱交错环绕着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乌青的柏油马路、宽阔的绿化景观带、漂亮的人行道……凤凰山西北侧的河阳山歌馆四周,河景连成一片,犹如少妇的裙摆,飘逸着成熟的媚态。
山顶极目,春天可见千亩桃园的醉人花海;秋季可闻农家丹桂飘香,远近处皆郁郁葱葱,风物怡人。走进恬庄古镇,沿街俱是青砖黛瓦,建筑皆是古色古香,错杂其中的车水马龙和往来行人,将其衬托得愈发典雅时尚。
最值得“炫耀”的是凤凰湖。它从原先的“纸上谈兵”到目前的“华丽展现”,令无数来到湖边的“驴友”、“拍客”流连忘返。湖边小驻,但见那一汪湖水铺陈在眼前,碧波荡漾。而依湖而立的几只“金凤凰”,仿佛刚刚在湖水中沐浴完毕,正欲展翅高飞。夜晚,湖水映衬着凤凰山上的文昌阁,连同湖边的景观灯,连成一线串珠,令人惊艳不已。清晨,湖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朦胧诱人;傍晚,一群群白鹭在湖边盘旋,安详静谧。
我身在其中,满怀幸福,因为,凤凰湖畔有我家!
那一剑荼靡
文/少东家
追寻着你谪仙般飘忽的踪迹,我又来到万花山下洞天湖畔,周围还是那样静谧。远远的驻足在群花从中,我仿佛又看见了你持剑起舞的曼妙身姿,那一席白衣胜雪,如蜻蜓点水般涉水而来。那年三月,初见你一个望穿秋水的眼神,便深深铭刻成我一生的记忆。这一切好似昨天又恍如隔世。
黄昏,下起了雨,我走进雨幕,雨轻柔有序地滴在脸上,幽幽一缕斜风拂来,细腻温润。洞天湖面上点点涟漪,荡漾着圈圈圆圆。我记得你也喜欢这样仰面看细雨飘洒,听雨丝呢喃。冥冥中或是巧合,或有定数,舒畅时,细雨温婉惬意;幽怨时,丝雨清冷到心寒……还记得,那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我寄居在万花剑派,偶然的一个际遇,知道你在此练剑,我便有了惦记。时常跑到湖畔窥视你手挽剑花的飘逸,欣赏你凌波水面的轻盈。看着你灵动又美丽的身影,一下便醉在彼岸的芬芳里。你手中的冰兰剑气如一缕清风,把我翘首遥望的眸子擦亮,我的情愫从此定格且层层叠叠……不想惊动你,却早被你发现,你一剑伴着花香随着笑靥轻轻刺向我,我轻轻挥动手中的宝剑“拒绝”撩拨开你轻柔一刺,你我相视一笑,便纵身把剑,双舞飞逐在幽静的湖面上,泛起浪花点点。
你我一前一后,好似一双偏偏起舞的白鹭。双剑寒光闪闪,交相辉映,一剑是拒绝的霸道,一剑是冰兰的惊艳,我与你双剑合璧从湖面划过,巨大的水柱激荡而起,交织成一尘雾,又滴落如雨。你我的剑竟默契得如此酣畅淋漓,我们都笑了,从你闪光的眸子中,我仿佛读懂了什么。此后,我们每每一起练剑,对你,我便有了贪恋。
我离开万花剑派之时也是你奉师命下山之日,你我在山下洞天湖畔别离,我问何时再见,你说待到荼靡花开你也许会再回到这里。就此拜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说后会有期,可人生苦短,能待几个后会有期。行走于江湖,我说,沉重的心载不动一滴雨梦呓般的叹息。穿过一座座城池,在每一个转角想念你。在寂寥的漠北,在繁华的江南,在风尘的西域,在清晨时分静逸的小镇,思念总会如影随形。你走过这些风景时该是怎样的光景呢?是否从容到让时光与沿岸的景色都为之而停驻?我闯荡江湖的日子里,始终猜不透你我相聚为何要待到象征分离的荼靡花开?难道缘已注定,我们有着此岸和彼岸的距离,就像我永远触摸不到你灵魂,你永远依偎不到我身旁,那唯一可以搭建心桥的剑,而今也只是我一个人在独舞……
岁月蹉跎,光阴荏苒,我依旧保持着初始的驿动,欲说还休的心絮,还是在你渐行渐远的背影里,留下一串如雨的回忆……上一季曼珠沙华盛开的时候,你并没回到这里,我就此离开,再待这一季。 我站在洞天湖畔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多了几许江湖的沧桑和萧杀,思绪随风飘着。 我拔出剑漫无目的的舞了起来。恍惚中穿越漫天的风尘,心里的那个不变的诺言,不经意被流云听见。思绪内外,重叠着你的声线。彼此能感知,每个瞬间层层相连。还是希望挥剑的舞步,可以净化了一路风尘。我一剑天外飞仙,盛开的曼珠沙华像雪花一样四散飘舞,传来缕缕清香,我蓦然回首,忽见一曼妙女子从湖面上沿着飞舞的花瓣向我踏浪而行,翩若惊鸿,飘若流风,洋溢着久违的笑靥。真的是你。
我终于又能真切的看见立于风中的你,顺着一朵莲的指点,涉水而来 ……
湖畔草原
文/张建春
天高地远,由大湖而生的草原,靠岸后摊开心怀……
曾不止一次梦过,策马草原,将身心浸润在绿色里,然后在远离喧嚣的地方,潜伏于草丛,和最近的一朵花交头接耳,吸食花草中原汁的地气,任由缓行的虫子,把我带入初始的朦胧。
一直有几个愿望,在大海游泳、在沙漠踽行、在高山呼号、在草原打滚,前几个愿望都实现了,就草原没能成行。人生有诸多无奈,面对目光所及的沙漠,能种上一棵又一棵绿草,让它们连绵起来,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草原就在做这样的事,它以草的面目出现,相互攀扯着,把微小做成强大,把芸芸众生的迷茫绿为整体,托起暴烈的蹄踏之音,甚至是咬啮的唇齿。对草原我还有更多的幻想,白云顶在茂密的草尖上,如一张硕大的招贴画,天地合一,一夜过后,草高拔节,天地又分开,云还是云,地仍是地。草的力量巨大,它顶起的天空,白云飘飘。草原自然由之,成了心中的圣地。
在生活的纠结和不宁中,我走进了湖畔草原。临水的草原,充满了水的湿气、浪的动静,甚或有小鱼飞动的影子。初夏的飞沫带着果实的酸甜味,它们露水样沾上草叶,太阳吸干了,又飞来。无风三尺浪,浪拍击湖岸,受伤的水痛得跳起,终要找到倾诉的对象,草是最好的选择。草不会唱歌,沉默是它的本性,也如我这等人的俗命,不吭声不作气,把一天中黑和白,咀嚼在多情的眼睛里。
草原摆在湖畔,和往返的船帆作伴,她的鲜汁涟涟和湖中的清波有一比较。草是固体的水,用根走路,大片连动起来,就成了一泓有思想的水,风起时,附于地皮的草也水波样荡漾。湖水是液态的草,它们一起仰望天空,发出草的喟叹,只要太阳照进了水的缝隙,鱼就成了一粒粒草原上的虫子,咬破绿色叶片,打开一段传奇。一番情绪就这般形成了,湖畔草原行走,如同湖中击浪。而在湖中行船,又如在草原颠簸。水和绿色一体,世间的况味,奇妙多了。
湖畔的花,我多是不认识的,她们颜色多样,红白蓝偏多,红俗世,白天空,蓝海洋,结合在一起,就是天人合一地久天长了。有一种叫格桑花,我知她是外地云游而来的,开得起劲而多彩,她少有顾忌,大大方方多情地看着我,似乎一招手,就会扑进我的怀抱。我仅是用审视的目光和格桑花擦肩而过,实在是害怕,停留久了,会情不自禁摘下一朵。土生的花,蒲公英居多,时刻准备,让难以安静的湖风吹破。
杂陈的花栽在湖畔草原之上,让本该寂静的草原生动起来。草原上的草应该是多样性的,我没去过,也能想得出。在湖畔草原上行走,我把自己当作了一只青翠的虫子,附加在离离草上,咬一口鲜嫩,就一粒飞沫,又把花粉抹在脸颊上,爽意而平和。俗世多坎坷,有一株草可流连,真的十分幸运,何况还有湖水可洗去翅膀上的尘埃。
借一匹马在草原上疾走,借一桅帆在湖中鼓动,我陡然生出好的心境,近处市声,远远地走开,高大的楼宇成了枝叶密集的巨树,它们都是草原的元素了。元素中自然有我,我索性席地而坐,让草顶起,伸出双手撕下云朵,拭去眼角一汪懵懂的浑沌。
天高地远,由大湖而生的草原,靠岸后摊开心怀。
湖畔钓乐
文/王绍忠
久居水乡湖区,濒临泉头湾畔。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刚透亮,我便携来满桶鲜亮亮、清莹莹的泉水,洗刷完毕,用罢早点,跨上自行车便向城东湖区飞去。
也许是我的脚步惊醒了落巢宿窝的杜鹃、喜鹊、斑鸠、鸟雀,又是这些绿林歌星唤醒了酣睡的黎明。瞧,东方露出的橘红色霞彩,转瞬间幻化成殷红的火烧云。染红了碧空,映红了路面,也烤热了面前这波光粼粼的水面。
从车上取下垂钓准备的“四大件”,我选定湖岸一株钻天杨和一丛拂地柳中间的树墩坐下,在鸟雀甜润清亮的赛歌声中,抛下悠长的垂线。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飘在碧波涟漪上的浮标。此时,我神定心静,仿佛置身于脱尘离俗的神界仙境之中,耳畔只有细泉翻花,和风拂柳。
我在此修身养性已近四度春秋了。头一年是门外汉空钓时光,春观青枝拱芽,夏看蚂蚁搬家,秋听蛙鼓奏乐。冬赏冰雪树挂;第二年结识了一帮“行友”,整日谈心寻乐,唠一通馔世炊艺,练一阵拳脚功夫;垂钓正如《封神演义》中姜子牙那样—愿者上钓。第三年便渐入“佳境”,每到湖畔稍坐,总会有十多尾肥链鲜鲤上钓,满载“战利品”乘兴而归,逢节假日便邀几位老友来寒舍小聚闹上两盅。阖家人都夸奖我岁数大了,反倒人缘好了。因而,我垂钓的雅兴不减,刮风飘雪也从不缺勤……
这时,眼前橙色的鱼标动弹了一下,这是在悄声向我“报告”,“偷食者”上钩了,我抖了抖钓线,鱼标晃悠得更厉害了。我断然提线,一动不要紧,满腔热望立即化作晦气。“哎呀吆—”原来是一只拳头大小、八条腿横行霸道的湖底魔王—黑壳蟹。“东邻”钓友董哥凑过来,笑眯眯地逗乐说:“丑八怪,乐煞人,今日你准走好运,慢悠悠地等着吧!”
垂钓是我对休闲、宁静的迷恋和追求,保持心态的淡定、坦然,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我重新取料、挂饵、抛线。这时,湖区对岸的绿化林带传来一阵喧哗,一股顶头风刮过,麻杆雨便顷刻登场。“清早火烧云,当日遭雨淋。”这话还真灵验。董哥那边递过来一句话。“啪嗒、啪嗒”的雨点儿挂满鬓发,打湿面颊,我赶忙把雨衣披在身上。片刻。林带顶端又忽地飘过来一团浓密的云雾,隐蔽了林带、荷丛。湖中那迷蒙的浪漫和神秘,陡然间扑入我的眼帘。转瞬间,头顶上云消雾散,老天爷跟人开了一个玩笑,水波上辉映出火亮亮的太阳。
细瞧鱼标,早已在左右抖动。水下物八成小不了,我心中暗想。钓线竟向湖中心缓缓地挪动,我赶忙向董哥咨询求援,他跑过来先稳住钓竿,顺势向远处一探,又赶紧收臂,竿稍竟被坠成了罗锅腰。他随机应变,撂下鱼竿,象撤风筝一样慢慢向怀里收线,钓线被拖到脚下时,猛丁把它拖到了岸上。“我猜对了吧!”董哥开怀大笑。我定睛细瞧,惊喜交集地接茬说:“今中午咱有下酒物了。”原来钓上来的竟然是一只足有三斤多沉,黑中泛黄、黄中透绿的天然野生大甲鱼。实话实说,我钓到这玩意儿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我乘兴打道回府,扔在车后一句话:“董哥,晌午等你驾到!”
车铃报喜,今天是双休日,女儿忙迎出门来。见网兜里装着甲鱼,欣喜若狂地直拍巴掌:“妈,快看,老爸的钓术又上档次啦!”家属眯着笑眼半是夸奖,半是鼓励地对女儿叮嘱:“下午,到超市给你爸捎回全套的新武装备,那伸缩竿、三角架、折叠椅都把它带来。”我也快活地向女儿交待:“你在咱住宅小区转一遭,给我那几位钓友下个请帖,说今中午来会餐小聚。”
我扎上围裙,带上套袖,厨房里刀剁案板响,我一边忙活一边寻思。翻开千秋史册,华夏垂钓第一人当是先祖舜帝。渔猎时代,捕鱼兜虾是“民以食为天”的大事。他总是把钓取的鱼虾分食于民众,不光传授“垂钓经”,还奔走于湖河大川,访察渔场,探明鱼汛。他钓来了民心,百姓都信服于他。一岁成聚,两年成邑,三载成都。他爱民、不贪鱼的美德帮他钓来了帝位,乃至千古流芳、万世传诵。
而今,我辈乃平民布衣,退岗离职,结伙凑帮到湖畔垂钓,钓一会鱼虾寻乐,练一通拳脚健身,抖落了“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钓来了安康吉祥,垂钓频传佳音,隔日欢聚小酌,钓来了友情,钓来了愉悦,也钓来了惬意舒心的暮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