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江河的散文

2023/02/17经典文章

关于江河的散文(精选9篇)

情系江河

文/贺生达

我为你魂牵梦绕,我为你奔走一生。

而沉默的你呵,从未为我流露过一个粲然的笑容。

我依然不倦地跋涉,我仍旧不悔地寻梦。怀着亘古不变的执着,呕心沥血,我默默地追寻你匆匆的背影。

卡日曲下那不息的奔腾,源远流长,哺育了五千年不衰的灿烂的黄色文明;格拉丹冬下那不倦的汹涌,浩浩荡荡,滋养了华夏儿女不屈的阳刚血性;塔里木河畔古朴的黄昏,孤烟圆日,点燃过多少文人墨客悲壮的诗情?漓江水秀,荷托轻舟,悠悠荡动着不绝的莲歌桨声……

江南水细,总让人想念黄昏里慈母抒情的悠扬呼唤;塞北河狂,总让人记起风雨中严父伟岸的背影。

江河哟江河,总把最美最好的东西珍藏在激流的底层。

抚摸一次江河,就开阔一次心胸,就迸发出更深的热爱,就激扬起对你更浓的感情。

在你义无返顾的激越中,我才真正感悟到什么是生命永恒。你吐纳寒暑,裁剪时空,代谢绿黄,穿越雨风。

你是奇伟的脉搏,跳荡着大地的生命。背负阳光,肩挑星月,你走过的地方,总有柳绿花红,果香瓜甜,牛哞马鸣,轻歌曼舞,是如许的令人神荡心动。

在你飞流直下的壮举中,凝目你的坦然、你的从容、你的威严、你的魄力,总把我深深地打动。穿过枪林,淋过弹雨。霹雳袭击过你,狂风蹂躏过你,异域的铁蹄践踏过你。可又有谁改变你奔腾的秉性?有谁弯曲过你直挺的意志?有谁听你哀告过一声?嘴巴,紧紧锁在沉默之中。沉默展示了你的风采、你的尊严、你的力度、你的雄风。

在你悦纳万物的宽容中,远眺你潇洒的萍踪,我真正感觉到你就是大地的血液,因了你的滋养,平原才舒展开紧皱的眉峰;因了你的衬托,青山才抖露出威仪的身形;因了你的给予,荒芜的土地才郁郁青青;因了你的存在,才有那温馨的家园、和谐的笑声。假如没有了你,大地将会失色,高山也会变形,整个宇宙将会死样的寂静。

我爱江河,你教会了我执着,教会了我虔诚,教会了我不屈,教会了我宽容。

大地足迹

文/陈洪金

滇西的横断山区,行走的人们站在群山之巅,便会发现,满眼的山如同大海中层层叠叠的浪涛,向着某个方向不断推进。也只有在路上,才会发现,这样苍茫的大地,到处都是路。

这些路让人们绕过岸壁、涧溪和密林,从一座山抵达另一座山。

跟群山一起围堵人们行进的,还有江河。在滇西腹地,山与山之间,便是江河。在云龙县的地界上,澜沧江、沘江、关坪河、漕涧河等大大小小的河流千回百转地流过那些山脉,水气从谷底蒸腾起来,成为云雾,笼罩与隐藏,让群山与云雾水乳交融,形成了变化万千的景象。

“江上夜覆云雾,晨则渐升如龙”,这一片山脉与江河纠缠不清的地域,便被古人赋予了一个诗一样的名字:云龙。人们在滇西腹地云龙的行走,除了被高山阻拦,还要被数不清的水以江河的形式阻拦。一路从东而来的人,在这里遍踏山水,向西,去保山、腾冲、缅甸;向北,去丽江、迪庆、西藏。他们的行程,被一座座山承载,被一条条江河挽留,被一座座桥收藏。

在云龙县,数不胜数的桥,让这片土地成为天然的桥梁博物馆。我在云龙群山里的一路行走,仅在三天时间里便看到了溜索、藤桥、独木桥、石拱桥、铁链吊桥、钢混桥、钢衍桥、钢绳吊桥。

在云龙县一个叫做大麦地的村庄,一条小河从远处的深山里流淌出来。河水不深,也不急,但足于让人们无法以挽起裤脚的方式轻松地涉过去。小河的两岸都是庄稼地,夏日的阳光让那些水稻和玉米忘情地生长着,村子里的人们肯定要在河边来来往往。于是,藤桥就出现在小河上了。那些原本生长的深山里的野藤,三年或者五年的时间过后,被村人砍来,按照古老的传统方式缠绕在两根钢绳上,形成一个U形的垂挂,然后再在底部铺上木板,藤桥就这样引渡村人在每一个晨昏的往返。

在滇西,藤桥暗藏着一个时代的存在,在古籍里,滇川藏交界地区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称为定笮、大笮。这个陌生的汉字“笮”,便特指垂挂于江河之上藤桥。由此可以想见,在那个漫长而遥远的时代,在群山之间,在怒江、澜沧江、金沙江流域,咆哮的江水在峡谷里震耳欲聋,摇晃的藤桥承载着行人和马匹,那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相比之下,廊桥是充满温情的。在云龙县,通京桥就是这样的一座廊桥。一个叫做白羊厂的地方富蕴银矿,数百年前就有大量的银子从这里提炼出来,跋山涉水而去,成为人们财富的象征。由此,官府、商人等形形色色的人们便往返在白羊厂通往大理的路上。这座位于一个叫做大包罗村侧畔的廊桥便出现了,它几经塌毁,几度重修,始终保持着通畅。

站在通京桥上,置身于瓦檐之下,脚踩着那些陈旧而厚实的木板,目睹那些覆苔染尘的石墩,闻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马粪味,我无法想象,数百年来,多少人曾经在这里背井离乡,多少人从这里走向富贵荣华。

相比之下,功果桥则见证了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铁与血。从云龙县城再往西而去,便是澜沧江,滇缅抗战时期,中国远征军与日军在滇西地区展开了最后的殊死相争,数以万计的远征军将士以怒江、澜沧江作为天堑抗击日军,怒江上的惠通桥、澜沧江上的功果桥见证了纷飞的炮弹、弥漫的硝烟、仆倒的身体、绽开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激战之后,日军从此溃败到那场战争在历史的最后一个章节。

数十年以后,功果桥还在,那些被风雨淋湿的钢铁曾经被血浇透,如今,只有弹痕与江水依旧。功果桥在滇西大地上的存在,又回归到沟通两岸群山与江河的原本价值上,有多少人在这里东进西出,南来北往,谁也不知道。山高,水深,路漫长。

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向着诺邓古镇的天空仰望,这时候,我看到一只飞鸟,正扑打着轻巧的翅膀,向着远处的群山飞去。此刻,我突然间神情恍惚。我想,飞鸟留在天空的影子,其实是非常孤独的。就连注视的眼睛,也会在瞬间之后扭头转向别处,忘记它扑打着翅膀,一直向着天的尽头飞去。如果没有云,天空甚至是乏味的,那种蓝,即使有海的颜色,也不会让人一遍又一遍地去凝视与畅想。

然而,大地就不同了,山河、峰峦、滩涂、岩溪、檐舍、车辙、岸柳、榴红,都在大地上从不间断地呈现。每一个瞬间,大地都会产生太多的事物,让人无法尽拾往事。

人们总是忘记自己走过多少路,忘记自己留在地上的脚印。每一个脚步,虽然都由时间来印证,谁也不会在意自己的脚掌曾经践踏了多少泥土。

大地上到处都是人们行走的足印,只是因为时光和风雨,它们很快就消失了。而铺架在大地上的一座座桥梁,连接了一座座山,一条条江河,却永存着,至少在我的心里……

鸭松溪的水

文/zjtj002

鸭松溪是一个地名,在恩施城区前往着名风景区" 恩施大峡谷" 的公路边上,紧邻清江河。也指一条叫做土鱼河的小溪连接清江河的一段。清江河从上游大峡谷经屯堡镇流到鸭松溪是一段由西向东比较直的河道,在鸭松溪拐一个大弯后转而向北流去,在这里形成了很宽的河面。

对鸭松溪的关注,是因为这里水的清浊变化。土鱼河从南边的大山里流过来,在清江河的拐弯处汇入清江河。平常,土鱼河的水和清江河的水都是一样的清澈透明。夏天,一阵暴雨过后不久,你会看见土鱼河一溪浑水流入清江,与清江河水的清澈形成鲜明的对比。从土鱼河流出的浑水,就像一条黄色的带子靠着清江河的东岸小心翼翼地拥着清江河水,然后慢慢地消失在清澈的河水之中。如果是一连几天的大雨之后,这样的景象就会是另外的样子。清江河中是咆哮的浑水,一路风急火燎地向前奔去,像一群外出赶车的人怕误了车一样匆忙。这时,土鱼河的水却变得清澈了,溪水怯怯地沿着东岸悄悄地溜进清江,那一点清澈很快就被浑浊的清江河水吞没了。

2006年,鸭松溪下游的大龙潭电站下闸蓄水之后,鸭松溪一带成了人工湖,一年四季大多数时间都是一片泱泱碧水,像天上的一弯明月落在了这里。青山碧水让人满眼青翠,心底便会涌起一泓绿意。当太阳挂在西边大山的山顶上的时候,太阳的余晖正好照在湖面上,给湖面镀上了一层金,风儿吹过,湖水荡漾,闪着耀眼的金光。如果哪天起了晚霞,你就会看见灿烂的晚霞映照在这一弯碧水之上,红霞、青山、碧水,那便是一副美妙绝伦的山水画。

大龙潭电站下闸蓄水,让清江河的水毫无顾忌地沿着鸭松溪涌进土鱼河,土鱼河的一多半成为了库区的一部分,只剩下很短的一段了,原来河水与溪水的清浊变化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大雨过后,你站在半山腰的"318国道" 上往下看鸭松溪,你会看见水库靠近土鱼河那一段被土鱼河流下来的浑水染成了浑黄,浑水一团一团的向前蠕动,库区里的水慢慢地变成浅黄,再变成淡黄、微黄,最后变成了绿水。这样的颜色变化,让你感到它在缓慢地流动。清江河还是那样的碧绿,显得很平静。如果是一连几天的大雨之后,清江河上游的浑水流进水库,把整过库水都变成浑黄。这时,土鱼河的水已经变清了,水库靠近溪流的那一段就格外的清澈,渐而变得微黄,再变为淡黄,最后变得跟清江水一样浑黄。这一绿、一黄,一静、一动的变化,让人想起" 泾渭分明" 的成语。

没有蓄水之前的清江河与土鱼河的清浊变化是明快的、简洁的、一目了然的;清与浊的互换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蓄水之后的清浊变化是缓慢的、渐变的、拖沓的;清与浊的转换是时间换空间。不论那种变化,都是力量的消长,强弱的转换,多寡的改变。当其中一种处于强势的时候,处于弱势的便很快地或渐渐地消失了,失去了自我。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到呢?需要怎样坚定的坚守和把持呢?土鱼河在还是一条独立的小溪的时候,它做到了。当它带着希望和对未来的梦想融进清江之后,也就只能与清江共清共浊了。

山泉

文/情深锁清秋

山 泉

我顺着小溪前行,穿过桥涵,离开城市那无尽的喧嚣纷纷攘攘扰扰,继续走,来到山坳的最里面,小溪尽头是涓涓的山泉,无声无息地流淌。我在山泉旁边默默伫立着,为什么它无休无止从不停歇地流淌?又为何渐渐成为小溪,再汇成江河入海。哦,想起那“河海不择细流”、“百川入 海”等,却是没有多少人说起山泉,我看到了山泉我想起江河和大海,它们的波澜壮阔、博大胸怀都来自这涓涓无声无息的山泉。

有静静的山泉流淌,才有流水潺潺的小溪,才有汹涌澎湃、波澜壮阔的江河湖泊,才有那无边无垠水天相接的大海。

又是谁把山泉揽入怀中,滋润着她,不让她干涸,让她不停息呢?我抬头看,马蹄型的山坳三面坡上,满是翠绿的松树,我还是不得其意,顺坡而上。树下是厚厚的落叶植被,喧腾腾,还绵绵的。到了山岗上,一道道山一道道岭,黑幽幽的,树木是一片簇拥着一片,一团紧挨着一团,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它们养育了山泉。

我站在山岗上,有位“户外运动”队员告诉我,山岗南面的水,过了下面的小区直流浑河,而山北坡的,要向东绕到十几里外的那边才流入浑河。咫尺之隔要经历那么多曲折漫长,然而它们还是有坚定不移的方向,默默无语流淌去海洋,水流年年不改方向,江月年年之相似。

是啊,只有山泉的不息,才会有江河的奔放,大海的壮阔。大自然的植被养育了无比坚强的山泉

山泉,你的博大是你静静不息的流淌,从不炫耀自己,也从不迷失方向。原来你心中装着海洋……

山泉!我爱你。

2008.12.19

门前有条绣江河

文/张树东

其实我的家并不在绣江河边上。

我出生在胡山脚下一个将近三千人的山村白泉村。从小就听长辈说,我们村东头原来也是泉水四溢,河流汤汤。为什么叫白泉村呢,就是因为胡山上的水流下来之后,从我们村的泉子里冒出来是白色的,所以祖先就把村名取为白泉村,再往下流到明水,正好天亮了,所以取名明水。但是从我记事以来,村里留给我的印象就是缺水,而且是奇缺。河沿里干涸得寸草不生,到处是白花花的河溜子。当时村里流传着一首歌谣,叫“青山绿水三个月,荒山秃岭又一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记得有一年已进入夏季,我们全家在东山后的山坡上刨地,临近中午,日头正毒,像个大火盆一样整个囫囵囵地挂在头顶,很快全家人就被晒得像里外都蔫了的青玉米稞,只要一颗最小的火星都能点着。带去的两瓶水不喝还罢,一喝反而倒像在干裂的黄土地上掉下几个雨点后砸起几缕尘土一样,让人浑身内外更感干渴,意识已经完全被烤得模糊了,一个念头只盼着赶紧回家一头扎进水缸里,掀开喉咙口的盖牛饮一通。但是老天就是这样捉弄人,等我们迈着像灌了铅一样的腿好不容易挪到家的时候,才得之全村要停电停水一个星期。父母开始向对待香油一样珍惜家里仅存的半缸水。母亲说,早知这样,今天就不去山后刨地了,在家多挑下点水就好了。母亲边说边收拾着家里的水桶,准备和全村人一起去村东头苇子沟头的沙坑里接渗水。我也随着母亲去了。好家伙,一条足有三公里的山沟,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排满了来挑水的人。等到挨到我和母亲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我们整整等了七个多小时。我在一旁举着灯明子,母亲拿着瓢往水桶里刮水,十来分钟刮一瓢,实际上也就半瓢水,剩下那半瓢是沙子。当时我就想,如果全村现在没有苇子沟这个唯一的季节性渗水池,如果不是夏天雨季,那全村人这七天岂不干死?什么村里原来泉水遍地,胡山的水从村里的泉子里冒出来是白色的。那一定是大人为了掩盖村里缺水的事实而编出来糊弄我们小孩的,或者干脆就是因为村里缺水而编出来的一个寄托着美好希望的故事。回到家后我就质问奶奶。奶奶说,孩子,我们没有骗你。七、八年前,我们村东头确实到处都是泉水,后来煤矿来了,河沿里才断流变成这样的。原来如此,东山下,过去让我一直羡慕那堆高高的像小山一样的煤矿,一霎那间,在我眼里变成了一头张着黑洞洞血盆大口的怪兽,一下就把村里人相濡以沫几千年的美丽泉水吞噬了。那种恨和惋惜在幼小的心里,痛彻骨髓。但是据说明水丝毫没受影响,依然是遍地泉水,人们从大街上走,街就是河,河就是街,大家天天从透明的漫过脚脖的泉水中走过,真是让人既嫉妒又羡慕。心里就涌起一种什么时候一定要到明水去看看的冲动。

盼啊盼,不知盼了多少年,多少天。记得那一年自己好像五岁。有一天,父亲忽然和我说明天去明水买小猪仔,可以带我去。这真是喜从天降。第二天五点多我就起来了,早早地吃了饭坐在大门口等着。一大早,父亲就出门说去借自行车。但是很快就回来了,说没有借到自行车。我就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早去借。父亲说,其实三天前他就去借了,但是村里就那么几辆自行车,一直没借到。我不管,只管坐在大门口哭。正好这时邻居二叔下夜班骑自行车回来,父亲就借了他的自行车带我去了明水。

自行车车轮一圈圈飞快地亲吻着章莱路的沙子路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太阳在东边的杨树梢上从这棵一下跳到另一棵上,在自行车的前面洒下一路碎金。经过双山村,再拐过一个大“S”弯道,然后直行十多分钟,穿过胶济铁路桥,明水就到了。又往北走过三、四排低矮粗粝的青砖瓦房,泉水忽然就展现在眼前。东面是一条一人多高、长长的湿漉漉的石堰,水就从堰西边的河里由南而北缓缓地流着,黛黝黝的,但是清澈的很,看得见水面缕缕的水波,水波下面是一条条逆水游动黑栩栩的游鱼和褐色的砂砾。我登下脚上的鞋,飞奔进那带着灵气和淡淡的水草腥的河流里,仿佛又回到了温暖的裹在羊水里的胎盘里。河水刚刚漫过小腿正好到膝盖这,水和小鱼在你的腿边游来游去,柔柔地蹭得你酥酥痒痒的。我在河里躺着游、侧着游、趴着游,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更让人惊喜的是无论我在河里怎么扑腾,河里的泉水始终是清澈的,而且全身洗过之后皮肤依然光滑不泛白。特别是那些小鱼,滑滑的,我屏住气扑过去,明明一下攥在手里了,但是五指张开,最后掌心里剩下的还是只有那在阳光下闪着金亮的水滴。我不服气,再去逮,手中依然空空如也。反反复复,最后在岸边扑住一个像小精灵一样横着飞跑的小螃蟹,大喜过望。父亲在河沿上一遍又一遍地催,说集在西麻湾,那里的泉和这长川沟的一样好玩,我们赶紧去吧。听了这话,我才极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岸,跟着父亲往西麻湾去。

向西走了大约三四里地的光景,明水大集就到了。老远就看到临近西麻湾的东岸,路北有一里多地,长长的一溜摆满了卖小鲫鱼、小虾、鲤鱼猴子、小螃蟹的摊子,都是从绣江河里下网扒上来的。那些小螃蟹,壳是青墨色的,肚子金黄,油亮亮的泛着光,在那些螃蟹篓里一个个吐着白色的泡泡;而那些小河虾,透明发亮肥胖的身子上,伸着两根长长的须,似连着非连着。我央求了半天,让父亲给我买。父亲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也没舍得给我买。我们继续往西走。西麻湾河水很深,东西两岸之间有四块大青石板连着,河水漫过石板向北流去,“哗哗”的老远就能听到。桥南面是西麻湾的源头,眼明泉水从嶙峋的石缝里、草丛里汩汩涌出,那么欢实,仿佛永远也流淌不完。我跑到山脚下那个最大的泉边,“古登古登”痛饮个饱,一股甜丝丝的凉意夹着一种满足感和快感,从脚底心一下子升到头顶。父亲生拉硬拽着把我拖到了猪市。那些粉嫩的、黑亮的小猪仔,非常可爱、非常萌,但我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应付地陪着父亲转了两圈,自己就再不愿动了。早晨来明水的冲动也因为日上三竿、肚子开始咕咕叫而跑得无影无踪了。父亲看我实在打不起精神,说咱们去宫王村你姑家吃中饭吧。我一听,立马又像上满了弦的钟表。

离开西麻湾往北走,路过的第一个村是眼明堂村。村东头有座桥叫锦龙桥,是一座三孔石桥。桥面上的巨石被岁月的时光打磨的水光溜滑,桥栏杆上的绳痕有的也有一指深,足见年代久远。桥西头有一座眼明神庙,庙前勒碑两座,向人们诉说着庙前这条古驿道既往的历史。桥东头是一片藕池。时值盛夏,一面面舞裙一样的荷叶在河面上铺展开,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看不到荷叶下面一点水的影子。微风吹来,这片完全由一面面荷叶铺成的碧浪,好像千军万马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向岸边,鼻孔里就充满了幽幽的荷花的清香。父亲说,这就是明水白玉莲藕,要是一不小心掉在地上,脆生生的能摔得粉粉碎。我心里想,这藕得多脆多好吃啊。

与眼明堂的这片荷花隔路相望,是廉颇村的稻地,鹅黄淡绿透亮亮的一片,一看就满心透着欢喜。在这片稻花飘香的稻地西侧,躺着一条沙子公路,顺着这条路往北走就可以到姑姑家。绣江河沿着公路穿过各个村子逶迤北去,河水浅得几乎与地平。沿河是一户户民居,家家坐北朝南,青砖青瓦粉墙,整齐有序,错落有致。大门一律朝东,门口铺着两块大青石板,搭向河的东岸。家家户户就从石板桥上进进出出。两颗合抱粗的柳树也斜张向东岸,一条条丝绦风摆杨柳般的垂下来,和从院里探头探脑伸出的柳条亲昵地并肩探向涟漪的河面,好一幅“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幸福田园画。柳条下,家家的女主人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一节白藕一样的胳膊,举起手中光滑的棒槌,鸡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捶打摊开在石板上的衣服,“梆梆、梆梆”,像有节奏的小鼓声,顺着清清的河水飘到下游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听着这悠长的棒槌声,忽然觉得那一根根圆润的棒槌,一下下像是在敲击着胸腔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我睡着了。

等我听到父亲喊“到了”的时候,一睁眼,父亲的自行车已经进了姑家的小院。路上砚池、湛王、浅井、西营、后营五个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概不知。姑父早已蒸好了大米饭,米粒雪白晶莹透着亮光,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我狼吐虎咽一口气吃了两碗。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大米饭。至今回想起来,仿佛还颊齿留香。姑父说,自己的大米,比明水香米的味道差远了。你们来的时候看到廉颇村的水稻,那就是明水香米大红芒,过去那是给皇帝进贡的。那香味“一地开花满坡芳,一家做饭四邻香”。乖乖,听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福吃上一口香喷喷的明水香大米呢。

吃了大米饭,姑父说我在家给你们做螃蟹面,你和表弟到后营村去买后营锅饼吧。到村西头那家去买,那是老字号,最有名了。我一听,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就和表弟一溜烟跑出了大门。后营村离宫王村很近,抬腿就到。从远处看见村西头有一排青瓦前出厦的铺子,土褐色的木头柱子,油漆斑驳,前出厦上长满了青草,可见这座老房子有年头了。但是不巧的很,我和表弟进门后一问,人家说一百五十斤干面的锅饼,一早就抢光了。我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表弟看了,赶紧劝我,说我们快回去吃螃蟹面去,我爸做的螃蟹面可香了。回到家,果不然,老远就闻到姑父做的面条卤子的香味。螃蟹面好吃不好吃,关键在卤子做得鲜不鲜。姑父首先把我在西麻湾看到的那种小螃蟹用小石磨磨碎,放到呛好的锅里调鲜,然后撒上肥厚的香椿芽叶,最后浇上金黄的鸡蛋汁,一锅香喷喷的螃蟹卤子就新鲜出炉了。见我们进家门后,他马上把擀得半人高的面条下到滚开的锅里。十五分钟后,热腾腾的面条出锅,金黄金黄的,浇上碧绿的螃蟹香椿芽卤子,黄中带绿,绿中透着香,还没吃,已满嘴口水。挑一根面条入口,起初有点若有若无的腥味,随后就是磨碎的螃蟹的鲜和香椿芽的醇,从鼻孔到嘴巴、以致喉头都被这种鲜香包裹着。姑父说,绣江河从眼明堂、廉颇、砚池、湛王、浅井、到三盘、四盘、宋家磨、秀园,一溜十几个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出了很多老字号名吃,像浅井的螃蟹面、西营的锅饼,秀园的水饺。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主要是绣江河两岸的面好。过去绣江河两岸有八九七十二盘水磨,“三月晴轰两岸雷,一天春卷千堆雪”,那水磨磨出来的面像雪一样白,连北京城的人都来淘换。我问,为什么后来水磨没有了。姑父抽了口烟,给我讲起了关于水磨的故事。从前,邻村宋家磨有户人家,有天早上看到门口有个被猎夹夹住的黄鼬大仙。这个人就把黄鼬大仙救了,然后把它抱回家里,拿出家里仅有的一个鸡蛋喂给大仙吃。后来,大仙为了报恩,天天领着自己家族的人给这家人往家偷麦子。偷一袋麦子,主人给大仙三个鸡蛋。慢慢地这家就用这些偷来的麦子建起水磨开始磨麦子,最后这家人成了方圆有名的大财主。财主有钱后心就变坏了,他怕有一天黄鼬大仙反过来会偷自己。于是他想了个主意,让黄鼬大仙去给自己偷个大石槽来。这天早上,看着从东面一座大石槽飘云驾雾地就来了,财主喊了一声“快砸死这些小畜生吧”,那座大石槽忽然就从天上掉下来,把下面黄鼬大仙的徒子徒孙都给砸死了。小黄鼬来找财主算账,财主说这些年你吃我家的鸡蛋,鸡生蛋蛋生鸡,你说你欠我家多少钱吧。黄鼬大仙没有算过财主,最后就把绣江河上所有水磨的麦子给偷走了,从此绣江河的水磨就因没麦子可磨都被人给掀到河里去了。听到这个故事,在我幼小的心里别提有多恨那家财主了。我让表弟领我到宋家磨去看那座石槽。果然有座大石槽,赫然卧在宋家磨村东头的麦场里。我更坚信姑父的故事是真的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有一个懵懂少年长成成年人了。因为一次偶然的原因,又到浅井村去,这次终于吃上了真正的明水香米和正宗的螃蟹面。但是感觉好像没有姑父说的那样好吃,甚至比他当年做的大米饭和螃蟹面都差远了。至于西营锅饼,我找了好多年,原来那个青瓦上长满荒草的前出厦铺子,现在已被一座红砖的二层楼房取代。农村的楼房盖得很简易,显得很仓促很土的样子,没有任何特色。他们也早已不再做锅饼,改成卖那种南方出的膨化食品和塑料玩具,正赶上放学,小孩子们围着小店买了玩具和食品后,高兴地吹着口哨四散而去。但是我的心却忽然一沉,不知什么原因。偶尔也会听说有人从绣江河里发现当年掀进河里的水磨磨盘,我去看过,尽管在河里若隐若现,而且上面布满了青苔,但是可以看出磨盘的轮廓,很大很沉,无声地躺在那里,似乎在期盼着什么,我不知道。

凤凰,那条沱江河

文/飘如尘烟

友人问我,你写过古城凤凰的那座山,写过古城凤凰的那条巷,为什么不写一写古城凤凰那条沱江河呢?

其实在我前几篇关于故乡的文字里都有提过沱江河,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倾注笔力去仔细描述。也许是因为它太漂亮了,象征着古城凤凰的灵魂,怕自己肤浅的文字写不出它的绝美,亵渎了它宁静的神韵。

无法去追溯它的源头,只是清楚多少年来它就这样依着城墙静静地流淌,踏着岁月的脚步,轻轻穿过古城沧桑的时光,哺育着一代又一代古城儿女。

它没有长江的惊涛骇浪,没有黄河的汹涌澎湃,它也没有洞庭湖的宽广,更多的时候它像是一个含蓄的多情湘女,在人们期待中,轻轻掀开脸上蒙着的神秘面纱,缓缓露出它欲遮还羞的笑容。它的美不像乌镇那样千回百转,也不如丽江的浮华,它是一种远离喧嚣的宁静,是一种与世无争的淡泊。

河床不宽,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江水清透,看得见鱼儿欢快的游着,水草扭动着身子随水摆弄着优美的舞姿,鹅卵石一动不动静静躺在水底,仿佛沉醉在那水面上摇着小船的苗家阿妹悠悠婉转的山歌里。尽管它是那么小那么窄,但它却有着极其精致的美丽。早晨,小城还睡眼惺惺,沱江便披着晨雾的衣裳,展现它清新梦般的神韵,像是一位仙子在云雾里轻轻挥舞长袖,撩拨着飘渺萦绕在江面上,周遭的万名塔,吊脚楼,虹桥在雾里忽隐忽现,像是海市蜃楼又像身在人间仙境。听,谁家的女子那么早就在河边捶打着衣裳,啪,啪,啪,敲醒了沱江的黎明;看,河岸已有了压制不住一夜兴奋的游客三三两两悠闲的逛着沱江的早晨。陈旧的木船缓缓划来,渔夫吆喝着鱼鹰下水,鱼鹰抖动着翅膀以优美的姿势跳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蜿蜒的江边错落着一排排古旧的吊脚楼,老城墙下的水车悠悠的转着,没有喧嚣,就是那么静谧,让人恍如隔世。不禁令人想起先生所言;“我心中似乎毫无残渣,透明烛照,对河水,对拉船人同船,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的爱着。”

坐一叶扁舟,顺水而漂,两岸风景尽在眼里。当苗家阿妹欢迎的山歌唱响,当撑船的汉子一声吆喝,当一缕阳光照射在沱江河上,当微风轻轻拂过,心情惬意之际,不禁想说,古城你好!沱江你好!轻问一声,那吊脚楼窗口晾衣服的阿妹,你是先生笔下的湘女潇潇么?那岸上背着小背篓的女子你是边城里的翠翠么?怅然之下又有一丝淡淡的伤感,“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待到夜幕降临,沱江河换上艳丽的盛装,把一河灯火呈现在人们的眼帘。明月高挂,两岸璀璨的灯光变换着不同的色彩,与天上的繁星遥相辉映。行人熙熙攘攘,酒吧里传出强劲的乐音,小餐馆里,各种店铺里挤满了游客的身影。你可能难以置信,这哪还是那一条静静的沱江河?这分明是上海滩的十里洋场,分明是流光溢彩的十八里秦淮河啊!

人影憧憧,跳岩上独木桥上你来我往,他想站在桥墩迎一袭江风,你想停住脚步留下一张永恒,更有那岸边一个又一个的人,舒舒服服的坐在石板上将一只又一只脚放在水里或戏水或侵泡,眼睛尽情的将风景收入眼底,放松心情享受着这份懒散的味道。

江面上灯火点点,顺着河水悠悠而去。那些纸做的河灯各式各样,一盏一个心愿,一盏一个祝福,一盏一种虔诚,带着放灯人的祈祷飘啊飘的渐行渐远。

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暧昧,清吧里的音乐有些微醺,此刻的沱江河洗去了浑身的空灵清秀,给人的感觉却无半分不适。也许,它的古老需要现代的气息来彰显,一路沧桑的历程中,它必然要接受现代文明的陪衬,它是古城的母亲河,它是古城的灵魂,不管它有多么的无奈,现实里却是改变不了的宿命,然,它终将是美丽的伟大的。

午夜过后,灯熄人散,只有零星的游人还在江边恋恋不舍,这时候的沱江方才恢复平静,古城的夜色在沱江河温暖的臂弯中悄然入梦,沱江河的夜景依然那么完美。河水静静的流淌,不知哪一个无法入睡的旅者吹响了短笛,空灵的夜晚里,笛音忽近忽远,如泣如诉,至给某个远方的人,至给这座古老的城,至给这一弯浅浅的沱江水。

一座山,一条河,一座城,在书里,在画里,在歌里……

老家有条乾江河

文/乾江河畔

老家门前有一条乾江河。

她发源于蟒岭深山的千岩万壑,在云烟弥漫层峦叠嶂的大山体内千回百转的奔流、激荡、冲刷,终于在一个叫月亮沟的小村子前面一座山麓下汩汩流淌出来,清泉碧波,水花四溅,形成了老家远近闻名的一道自然景观————出水洞。

出水洞有一个悠远美丽的传说,话说当年出水洞经常有鱼儿从山洞里游出来,鱼鳞闪闪,肥美异常。出水洞附近有一户人家,夫妻年过半百,膝下无子,苦得那家妇人焚香祷告,在菩萨面前许了多少愿心,后来这家妇人生了一个男孩,一家人欢天喜地,满月这天大办宴席。四邻八乡的亲戚、邻居、朋友都来道喜祝贺。席间有一位仪态雍容的贵妇,还带着一名侍女,看着满桌的山中菜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今天饭菜着实不错,就是席面上如果有一道鱼,岂不是更好。旁边一个青年男子说:咱这大山大野,到哪儿去弄鱼呢。贵妇微微一笑说:出水洞就有啊,这样,你们明天正午时分到出水洞,你会看见一群鱼的。山里人听得一头雾水,似信非信。第二天,这个青年男子和村中几个年轻人正午来到出水洞,但见出水洞碧波粼粼,浪花飞溅,一群鱼正从山洞里鱼贯而出,看得这帮年轻人好不心热,他们捕到了游在前面的两尾鱼,回到家中烹饪时,却发现鱼腹中尽是昨日宴席上的饭菜,方知贵妇人和侍女皆是鱼精所变化,山里人懊悔不已。从此,出水洞再无鱼儿出现。

出水洞源源不断的涌出泉水,漫出水潭,流过宽阔的河床,流至我家门前截山改河的遗址时,竟然形成一道奔腾的瀑布,雨季丰沛时节,浊浪排空,怒涛拍岸,气势雄伟不亚于壶口瀑布呢。

乾江河在老家门前默默地流过,河两岸的家乡人在她身旁浣衣、灌溉,生儿育女,繁衍生息。老家人早晨下地干活,来到河边撩起清凉的河水抹一把脸,从地里回来,又在河边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灰尘。女人们在这里给男人和孩子洗衣服,河边的青石上激荡起多少明亮的水花和多少爽朗的欢笑声,乾江河融入了老家每一户的生活。

我是一个散淡的人,每逢假日回到老家,我盘桓、徜徉在乾江河畔,溯河而上,我爱和村里一些老人闲谈。我才知道,五十年代的乾江河曾经是水草葳蕤,水鸟飞翔。每天清晨,薄雾袅袅,水气弥漫。旭日东升时,栖息在水草间的一只只老鹳拍着翅膀飞翔在早晨的霞光中,鹳鸟的鸣啭声久久地回荡在老家的田野上空。老人叹息说:自从截山改河后,公路修进我们这里后,那些水鸟就不见了,再也没有飞回来。你看现在的乾江河几乎是一条干河了,上游的挖掘机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的挖沙取石,一天到黑乾江河的水是浑浊的。要知道五六十年代,一连半个月的连阴雨过后,雨过天晴,咱们这一带人从蟒岭深山砍伐的修房用的椽、檩,都是趁乾江河发大水时放舟而下。我和你爷爷那时候都是虎狼一般的年纪,身强力壮,四五百斤的粗檩,顺流而下,我们赤脚站在檩上,如同乘舟漂流。水浪汹涌,两岸的青山、绿树、人家从眼前一掠而过。有时候木头卡在石缝里,我们下到齐腰深的水浪里,喊着号子,将木头拖拽出来。这一趟水路,要运输一座房子的木料呢。你看看,这几年连续的干旱,咱这乾江河那里发过大水?哎,不说了,说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老人叹息着走远了。

听着老人的回忆和感叹,我知道昔日盛大、连绵的乾江河正在慢慢地消失,消失在老辈人的记忆里。那些昔日的盛景,也随着村子里一个个老人的辞世而永久地消失在岁月的风烟里。

看着沿途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楼房,还有耳旁不断传来的切割机切瓷片刺耳的声音,我知道,我的眼前再也不会看见乾江河的浪花了,再也不会有那柔波一样的碧波闪闪,婉转流过的美景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黯然起来。

湘江

文/东山峰人

水,滋润万物,湘江河,故乡的母亲河,它用碧绿清澈的水让我从童年喝到了中年。它滔滔南来,汩汩北去,过昭山而入长沙城,经三汊矶转西北,至乔口出望城,再过岳阳入洞庭。流经长沙市境约25公里。湘江两岸赤壁如霞,白沙如雪,垂柳如丝,樯帆如云,构成了美丽的长沙沿江风景。她沿域流淌着厚重的人文历史和灿烂文化。城市因她的美丽而美丽,百姓因她的柔情而幸福,游人因她的包容而情归。

秋分之时,江水的荡漾和秋的触须,伸得够长!此时,夏也如释重负。我想起辛弃疾的词“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湘江河畔的秋色并不张扬,但却显得那么清远,那么深邃。仿佛让人看不到尽头,看不到边际,天地相接,河的尽头还是一片水,河水让你温柔得无语。这正是我心中湘江河的境界。

无论心思如何逃避拖延,时间终于还是指向了9月。九月的江边,美在一份清澈,让人的眼界和心胸顿时变得开阔与空旷。带着几分浓厚的兴致,邀上几个知己,沿着湘江风光带途感一番江水的秋韵。近四十几年未曾感受湘江的面貌,我们几个死党决定抛弃一切琐碎,全天沿着湘江风光带互陪、叙旧、款白、观赏云游,在河畔秋的画布上调色,真个是洒脱、酣畅。

湖南长沙湘江风光带是位于长沙市湘江大道,沿湘江南起规划中的长沙湘江黑石铺大桥,北至月亮岛北端。湘江风光带建于1995年,它由十余个休闲健身广场、绿化带以及历史文化景观组成,集防洪、观光、旅游、休闲、健身等功能于一体。特色:要以休闲长廊和雕塑为主景,配以形式各异的小广场、景观小品、灯光亮化等配套设施,组合种植了多品种乔木和灌木,体现了江水两岸相互映衬的独特景色。游玩线路:黑石铺大桥,北至月亮岛北端。包括湘江八景,和新建的杜甫亭和各种雕塑、景观。

要全景观赏湘江河,你一定站到岳麓山上顶的云麓宫上看,湘江像一条白丝带,当旭日东升的时候,湘江又像一条五彩的锦段,眼帘中仿佛是舞动着她的灵动,蜿蜒着她的秀美,似一条碧色的玉带依城而过,串联起两岸流经长沙市境内的25公里人文景观,岳麓书院的‘惟楚有才’,爱晚亭的红叶。长沙新河三角洲,的“三馆一厅"的滨江文化园。“独立寒秋,湘江北去”的橘子洲头。廊桥烟柳的扈家洲,花开茶靡,繁花落却的洋湖湿地公园。两岸和江中岛屿满是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美得让人窒息,而又不忍心离去!

时值中午,秋阳舒适而温馨地喷播在身上,照着两岸景色一片明丽,此刻,大家都有种饥饿的感觉,如是有了,借问酒家何处有?路牌满指江边店。早有朋友请客在先,席间一句话:“四十年前,我欠你们一顿饭”,此人久违谋面,今日相聚一语,催泪众人,执手视目,竟无语疑噎,感动三分。喝着醇香馥郁的酒鬼酒,抽着“金白沙”的长沙烟草,品赏着时令螃蟹、虾仁海鲜,牛肚泡椒、红烧肉湘菜,怎不能叫一个美呀!空气中,好似弥漫着酒的味道,和着嫩凉的秋风,漂染着岳麓山中爱晚亭的红叶,思绪浸润在湘江河畔。不胜酒力的我,醉了,醉在岳麓山下,醉倒在情归的湘江河岸!

湘江啊,我心中的母亲河,千百年来,奔腾不息。湘江,又是一本书。据考证,“潇湘”一词始于汉代。《山海经•中山径》言湘水“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澧沅之风,交潇湘之渊”。到唐代中期,“潇湘”不单意指湘水,而是被诗人们衍化为地域名称。而自宋代以来,人们就多以“三湘”代指湖南。究竟何为“三湘”,有一种说法是湘水发源与漓水合流后称漓湘,中游与潇水合流后称潇湘,下游与蒸水合流后称蒸湘,故名“三湘”。广西阳朔山立有一块“湘漓分派”大石碑,湘水向东北流去,漓水向西北流去,这是湘漓二水的分水岭,人们通称“漓湘”。湘水蜿蜒流入湖南零陵,与发源于九疑山的潇水汇合后向北奔流,这一段为湘水中游,称“潇湘”。潇湘二水滚滚流到衡阳,与蒸水合流,为湘水的下游,称蒸湘。从而将“漓湘”、“潇湘”、“蒸湘”统称“三湘”。 

作为湘人,总有一种心高气傲感。数风流人物。一湘定天下,湘水孕伟人。蜿蜒湘江水不仅给予三湘儿女宁静、富饶、殷足的生活,更以其精髓脯育湘人之头脑,赋予无以匹敌的灵气。数不胜数的名人诞生在三湘热土,走入广袤九州大地,书写一个个传奇,与湘江江水一样奔流不息。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是,同一条湘江,在古代和近代却养出了不同的湖南人。清朝中叶以前,湖南人在国史上罕有表现。但到了近代,湖南人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在平定太平天国的过程中,湘军出了14位总督和13位巡抚。特别是到了共和国开国,湖南人的表现更加突出,最著名的就属毛泽东了、刘少奇、彭德怀、贺龙、罗荣桓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

流域往往是相对独立的区域,流域内社会经济和城市的发展有自己的演变规律,细说了湘江昔日那陈年的岁月往事,使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带着访古寻踪的心情,我踏着厚重依然的麻石路走进太平古街、下河街。长沙的这些古街都是湘江岸边历史的沉淀;放眼望去,眼前满是参差的黑瓦白墙,清瘦的木楼,浸着岁月印记的麻石板街巷,或是“家家竹楼临广陌,下有连樯多估客”。看到了眷红偎翠,结伴踏青,在城外河堤上,唱着软软南曲的姑娘。茶楼酒肆林立,听到了漁鼓声声,酒令阵阵。“乌篷斜靠杨柳岸,云水禅心天地遥”,我仿佛闻到昔日麻石街上的辉煌。

从耸立街口的牌坊向南走,鳞次栉比的商家门店总是给人遐想,沉淀了百年的记忆像是在市井的某一角。突然看见一个名字古一点的招牌,让我顿感新鲜和好奇。一面旧墙、一幢古宅、一口老井、一个老字号,都会撞击出思想和惊叹的火花。利生盐号的盐、乾益升粮栈的米、杨隆泰钉子铺的铁钉、老通义油漆号的桐油和生漆……每一个老字号经营的家什都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连。坑坑洼洼的麻石路常跑着驮货的马车,走进千家万户的江河挑水工,着长袍的‘孔乙己’和沿街叫卖生意的市井小民都为生计而奔忙着。有人为赚了而高兴,也有人为赔了而苦恼。华灯初上,忙碌的街巷歇息下来,戏台便热闹了,人们收拾好生意便坐在台下抱着一壶暖茶听戏,听书。偶尔也跟着哼上几句熟悉曲儿,那情形很惬意。街巷深处,夜深了,仍可听到账房先生隐隐约约拨打算盘的劈啪声。晚风吹来,那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仿佛耳际边还有回声。

而今天游走于古街小巷里,眼帘中穿过是修缮一新的建筑,沐浴在现代社会的时尚里。两层楼的青砖瓦房,错落有致。木质门窗,雕龙画凤,尽显湖湘文化传统建筑风格。那些招揽生意的商家,播放着悠扬的流行曲,古街弥漫着温馨和暖意。一派繁华和谐的景象,生活是何等的闲适与美好!但是,过后依然有种岁月的复原感?

走出古街,有熟悉湘江外滩情况的朋友道出;如今的湘江河,一头吻着如练的潇水、耒水、洣水,一手牵着如镜的洞庭湖,中间系着资水、沅水、澧水,因而河网密布,湖泊珠联,使长沙城三面环水,四季江风吹拂,空气清新宜人。河水沿途两岸的溪流镶嵌着月亮岛、西湖、梅溪湖、洋湖湿地公园等水网,清流本色尽现。“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澄明远水生光,重叠着麓山耸翠。是湘江水妩媚了二十五里河堤两岸,更是两岸风景温婉柔情了湘江河,而使得其如此灵动、这般娇媚、如是多情……

不是吗?盯着湘江两岸看;只见万木葱茏,芷兰芬芳,杨柳依依,丝软霞轻,高拂楼台低映水,绣出芳郊明媚。满园紫薇嫣红,陶醉了游人,点缀着绿翠。丝绕芳堤,碧连滩草,月亮岛上万木葱郁,芙蓉花开得正艳,长满了一湾又一湾。蒹葭及眼,好不惹人。心里瞬间就把典雅幽静的二十里五风景画廊揽入胸怀!

记得儿时到江边游泳,每当日色向晚,浪浸斜阳时,河水碧波荡漾,波光粼粼,真有“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致。漫天白鹤从附件山林飞来,又齐从水面上飞起,竞翔天宇,或栖于蒹葭,或嬉于南浦,轻蘸水面,亮翅掠影,当有:“晴空一鹤白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图景!

如今的沿河两岸,栖居着731.15万勤劳、智慧的长沙人。你可曾想象到,当妆容倩丽人儿,纤手推开那古色古香的窗扇,探身而望时,湘江河、浏阳河打从窗下流过,柔情似水的姑娘,偎依着一汪柔情清澈河水,微风吹起香云,杨柳拂着水面,乌篷打江心划过,和着渔歌,那将是怎样一幅图景,让人羡艳不已!

现在的湘江河上综合枢纽工程三期围堰成功截流,蓄水目标顺利完成。这对我国中部人口最密集、经济最发达的长沙-株洲-湘潭城市群地带意义重大:项目全部建成后,将产生航运、防洪、供水、宜居、旅游五大提升效应:流经三市的湘江长期保持29米以上水位,航运能力从1000吨级提升至2000吨级,地处内陆腹地的湖南大宗商品运输将顺畅地通江达海;汛期防洪、枯水期保水,长株潭三市上千万人口居住区防洪能力提升并告别“水荒”;蓄水完成后在长株潭城市群之间形成长达130公里“江澄如练、水天一色”的壮丽滨水生态宜居环境,形成大量特色旅游景观,湘江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东方莱茵河”。而且,湘江河上还共建有八座不同样式的桥梁和两座地下过河隧道,沟通连接沿河两岸,便利了交通,服务着人民。乘船夜游湘江河,可观赏到不同灯光打造,桥洞大型彩绘,布设喷淋景观的八座桥梁。依次经过月亮岛大桥(长沙绕城高速),三汊矶大桥,(北二环),福元路大桥,银盆岭大桥,橘子洲大桥,猴子石大桥,(南二环)湘府路大桥,黑石铺大桥湘。

遥望湘江河,是一幅画,她在毛泽东的诗词里。是“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一代伟人与湘江有着割舍不下的情缘。如今的湘江河可清澈见底,像一面镜子,将两岸的一栋栋高楼、一棵棵茂盛的大树倒映在水中。层层波纹慢慢移来,就像一副美丽动人的图画。下河街,太平街,都是镶嵌在湘江河边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湘江河边的这些景点,游人趋之若鹜,绮陌锦秀,好不热闹!河畔丝弦悠悠,茶馆擂茶飘香。店铺依旧林立,一栋栋,一排排,一间接一间,酒肆倍加热闹,触处繁华,较昔日更吸引客商、投资人。无论是本地人、外乡人,抑或外省人,还是外国人,常在此驻足、寻觅、就食、投资,共谋发展,和谐双赢!

闲游了整整一天,情归湘江河,所看到的一片枫林,一黛远山,一江秋水,几痕江渚,数点白鹭沙鸥,秋便有了淡淡的远意。月光下人文渊蔽,天人合一的风情中,月光与你相伴,星星为你点灯,湘江河带你穿越千年时光。巴士游船穿行在霓虹闪烁的河面,出没在画桥廊檐之下,在这画桥烟柳、楚风湘韵的湘江河夜里,你可尽情享受:音乐喷泉的韵律,大码头昔日的繁盛,湘剧高腔的精髓。你可欣赏到:荷仙群舞,花鼓戏,囊萤夜读的趣事欢娱。

伫立湘江,故乡的河滋润了万物,不仅仅是因为它富于形式,还因为它给予我绵绵的遐思与感悟,教会了我丰富的人生哲理,点亮了我的人生之路。此刻,我想起李谷一还在唱,“你不来,船不开,我在长沙等你来……梅溪湖夜晚的音乐喷泉,橘子洲头的礼花焰火,一条条老街乡愁还在,你若不来,我的船不开,民乐唱过赋新诗,声声曲调鼓湘江,兴致中,这儿就好像一座美丽的天使之城。到了晚上,湘江河两岸、桥上的霓虹灯闪闪发亮倒映水中,显得格外迷人,这就是让人陶醉的湘江风光带夜景,“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不管是天上轻盈的云,还是江里奔腾不息的水,抑或是湘江悠柔的夜,故乡,是埋藏在岁月风骨里的温润与美丽,就这样深深地印在我中年的背景上,柔情悠然!

救救巴江河

文/黄思

“巴江河水被污染得太厉害了。”“哎,什么时候才能使河水变得清澈呀!”近些日子,居住在巴江河周围的居民们的脸上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从人们口里不时传出这样的话语。

过去的巴江河,每到春夏,两岸花红柳绿,垂柳丝丝,就像少女在梳理长发;花儿笑盈盈的,在微风的吹拂下频频点头;巴江河的水更是清澈见底,经阳光一照,波光粼粼,闪闪烁烁,令人目眩;水中的鱼儿欢快地追逐着、嬉闹着,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可是,现在的巴江河呢?两岸的花草树木也不再那么生机勃勃了,它们垂着头,没精打采地望着那散发着淡淡的臭气的巴江河水。只见河面上漂着一层泡沫,河水有点黑又有点脏,水里的鱼已经死了一些,还有一部分在水里挣扎着,有气无力,河水死一般的宁静。

是什么原因使巴江河水受到这样严重的污染呢?

住在巴江河周围的一些居民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星期天,大家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后,就沿着巴江河岸开始调查。在调查过程中,得到了各有关单位的大力支持,各有关单位给调查小组提供线索,解决困难。调查小组每来到一个单位,单位的负责人员都很热情地接待。当然,也有碰到“钉子”的时候,但调查小组的成员从不灰心,仍然坚持调查下去。

调查小组的成员把听到的、看到的作了整理:原来大理石厂的废水里含有大量的清结晶沉淀物,肉类加工厂的废水又黑又脏,医院排放的污水里含有大量的细菌……这些单位排放出的废水全部流入巴江河。你们说,长此下去,能不给巴江河水带来严重的危害吗?

居民们都为巴江河水受到严重的污染感到焦急、不安。大家开了一个关于巴江河受到严重污染的紧急会议,为了保护巴江河,居民们提出了各种意见。王奶奶说:“我们要给电台报社去信,让他们刊登播放巴江河水受到严重污染的消息,让大家来保护巴江河,不让巴江河受到污染。”张大爷说:“我们大家还要给县政府、县长写信,把我们调查的结果写成报告,让县长看看,请他们想办法解决各单位向巴江河排放废水的问题。”李阿姨说:“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大力搞好宣传活动,在各个地方帖上巴江河受到污染的布告,让大家都来保护巴江河。”

“对!”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

水域的污染直接威胁着人们的健康,破坏着水产资源。为了人民的健康,为了使河水不受到污染,让我们每一个同学,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单位都动员起来,从现在开始,救救巴江河吧!

让清澈的河水依旧流淌在巴江河里,让巴江河两岸依旧鲜花盛开,树木茂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