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姐的散文
关于大姐的散文(精选10篇)
你是我寂寞的相思
文/赵旭东
那日,秋高气爽,早晨,阳光散满一地,略有微凉。手机响起,接听,传来你那绕梁三日的燕语莺声。你说:“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又要文友聚会了,我推荐了你,你别用忙的理由搪塞我,好几月不见你了,真有点怪想你的,几个月前在你们县的车站上,你吝啬的连个拥抱也不给我,这次我要你好好抱抱我,不许不答应呀,给你打电话,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一定要来。记清楚了日子,把活往后安排一下……”
不容我反驳,你便挂断了电话。连日里的忙碌让我身心疲惫,也想放松放松,但没有一个理由。
聚会的出资者是圈里公认的大姐,大姐有一种威仪,更多的是亲切感。因为只有十几个人,都是相交多年的笔友,大家只是为了聚聚而聚聚的,不在乎住的吃的条件好赖。
晚上和朋友们开怀畅饮,手机的信息声响起,打开,是你信息:“陪我出去走走”。眼光晃过去,看见你在门口,我站起身来,你朝前走去。
出了院门,你大胆的伸出小手捉到我的手,一股久违的热流在从手上蔓延开来,浑身弥漫了说不去来的舒服。
水乡的夜,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水边,阵阵的蛙鸣,岸上蟋蟀不知疲倦的叫着。你偎依在我怀里,闻着你幽兰的体香,一股原始的冲动让我紧紧的搂住你。低下头去,吻你的朱唇。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溶在了一起。我的手不安分的在你身上游走,你挣脱开来,语气很急促的说:“哥,到底线了。我们可以拥抱,但不可以做那事”。
牵你手坐下,让思绪平静。你问我,知道我为什么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吗?我说,你喜欢呗。你说,切,才不呢,我穿白色的衣服,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你文字里的一袭白衣,我就是你的朝思暮想……
时间悄然的划过,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回转身,和你慢慢地往回走。大姐在门口徘徊呢,看到我们说,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你支吾了一声抢进门去,大姐在我身后小声说,跑哪去了,我们这里夜里的蚊虫特别多。我说,是啊,没感觉到呀。
大姐小声的调侃我说,要不给你俩安排在一个房间?
我装做没有听清楚转身跑开。
碧波荡漾的湖面,有些残叶的荷花,景色秀美。你坐在船头,手拿着照相机一个劲的对着我拍照。你悄悄地告诉我要把我的身影一直留在你的记忆里。
三天的聚首,感叹时光匆匆而过。有到了分手的时候。大姐说,分别是为了下次的相聚,所以我们不要难过。
嘴上说不难过,心头却还是掠过一丝轻愁。不知道这一别是否还会相见,相见之后是否还会坦然面对?
好妹妹,人到中年的我原以为有了一份坚强的定力,可面对你的柔情万缕,我冰冻的心渐渐地融化。
一袭白衣,你再也走不出我的梦境,我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好人不亏
文/跳跳她爸
表弟小帆好学肯干,在城里有名的美发店当了两年学徒后,便决定自己开店当老板。春节前他费尽周折从别人手里盘下了一间美发店,精心装修了一番后开张。
开张那天我专程赶去捧场,门口大酬宾的广告吸引了不少顾客,就在表弟忙得不亦乐乎时,进来一位大姐打听原来老板的情况,得知美发店已经换了新主人后,大姐便摇头叹气往外走。表弟赶忙追上去问究竟,才知道那位大姐早先在这里办过会员卡,预付款还未消费完,老板却跑路了,她也就只好自认倒霉。没想到表弟却笑着对大姐说:没关系,您的会员卡在我这里仍然有效。等到大姐满意地走了,我把表弟叫到一边,批评他怎么能主动把别人的债务往自己身上揽!表弟红着脸说自己第一次开店没经验,今天开张大吉,就算给大姐一个红包吧。
谁知第二天上午再去表弟那里,发现他居然在店门口贴出告示:宣布原来的会员卡继续有效。表弟对我说,昨晚他在店里的旧电脑上,找到了未删除的会员卡资料,两百多个账户上总共还有五千多块钱。我问他原来的老板是否答应退钱给他,他摇头说联系不上了,但是他考虑了一夜,决定那些会员卡可继续在他这里使用。我忍不住骂他脑子短路,五千多块钱,恐怕小店两个月的纯利都不够,这样做好人,迟早都得亏死!表弟却不以为然,反而对我说做生意得讲诚信,当初接手时没弄清楚债务就是自己的过失,而且告示已经贴出去了,短信也发出去了,怎么能收回承诺呢,再说凭着自己的勤快和手艺,这几千块钱很快就会挣回来的。
那天我是生着闷气回的家,尽管后来表弟几次请我去玩,我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直到上周五晚上偶然路过时想起了进店坐坐,才发现他的生意竟然出奇的好,表弟还请了两个师傅帮忙。好不容易等到表弟忙过了,满面春风的他把我拉到一边:“哥,看见了么?我的顾客好多都是以前店里的老主顾和他们介绍来的客人!要是没有当初会员卡的债务,恐怕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缘!”见我有些尴尬,表弟更加得意,“嘿嘿,我这好人做得还真不亏呢!”
回家的路
文/丁金香
腊月十二,二姐家的女儿出嫁了。看着我们姐妹四个又一次聚拢在母亲身边,当真是百感交集。
儿时,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女,总是羡慕“干妈”家有姐妹三个。一年里我们姐妹四个总能凑到一起见上一两次,她们爱说些搞笑的段子逗我乐。
大姐说二姐学骑车,笨得出奇,不会上车,总要人扶着才能骑上去,下来时也得有人扶着。有一次放假,二姐硬是拉着大姐去学校操场学骑车,大姐将二姐扶上车后,被同学叫走。这一走就是半天,结果不会上下车的二姐绕着操场骑了一圈又一圈,一边骑一边哭还一边喊,直到精疲力竭摔下车。
小妹妹则告诉我,大姐二姐出去玩总不带她,她偏要做跟屁虫。结果是小妹挨了打,还不准哭鼻子。为了不让“干妈”发现,姐妹俩往小妹妹嘴里塞个玉米堵着。
而我从小就是假小子做派,女孩子喜欢的事我一件也不喜欢。说来大家不信,我第一次照镜子,竟是在我13岁的时候。那一天,我拿到了这张与干妈、干姐妹的合影,看着照片,我傻眼了。
邻居间一度传闻我是父母抱养的女儿,但我一直不相信,直到这张照片的出现,我开始半信半疑。我第一次照上了镜子,再比对照片,像,真的太像了!在得知我果然是“被送掉的孩子”的真相后,我和养父母说,再也不要和生母家的姐妹们来往。
养母身体不好,我从小就学会将零花钱积攒着,给养母买水果和花生牛轧糖吃。养母逢人就夸我懂事。生母知道后很落寞……养父母先后生病去世,临终时嘱咐我:虽说生娘没有养娘大,但乌鸦尚且知道报120天恩,孩子,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尽尽你的孝心吧!
又是一年新春到,四姐妹再次聚首,老母亲已到古稀之年,我也早就没有了“被送掉”的芥蒂,渐渐和自己和解。回想这过去的三十年,我感慨万千:世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
是风把我刮倒的
文/罗俊士
小妹打来电话,说老娘被撞了。我开电动三轮车刚到县交警中队,大姐也到了。
老娘额头磕破铜钱大一块皮,已经被包扎好了。肇事车是辆商务车,司机是个络腮男人。
交警见家属来了,开始询问。
络腮司机说,我没撞人,所以紧急刹车,是因为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老太太跌倒了。
交警问,老太太,你记得是怎么跌倒的吗?
老娘说,是风把我刮倒的。
交警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没刮风啊?
大姐说,没刮风,不等于没风,他开车快,带起的风不是风吗?
络腮司机说,当时我也这样想,所以立马报警了。
交警说,没有证据能证明老太太是被车撞的,所以,不能立案。要不,你们私了吧。
私了就私了。大姐说,即便没撞人,司机也脱不了干系,不是你开车太快,带起的风太大太猛,我娘能跌倒吗?你看,我娘原先能小跑,这会儿走路也不稳了,一步只能挪一个脚板(先前就是这个样子)。再有,我娘受惊吓,不知多少天才能复原,你得拿养护费。
络腮司机说,现在时兴沾边粘,你就说,我拿多少吧?
三千。
我、我手里只有一千。
我想说话,被大姐摆手制止了。这时,老三来了,他和我拉背场,问完情况,然后进屋,对络腮司机说,你要真有诚意的话,就为我娘治病吧。
治啥病?
老年痴呆病。
络腮司机问法医,这病,能治好吗?
好像,没有先例。
老三就笑,扔根牙签,你还真想认成棒槌呀?
络腮司机非要把那一千块钱塞给老三。老三不接,不用,真的不用。第一,你没撞人;第二,我们不想当沾边粘;第三,人心都是肉长的
……
正月初一,络腮司机拎着一大包东西,来给老娘拜年。临走时,他说要给老娘定做个轮椅,带小桌面的,可以坐在轮椅上吃饭。
我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刚听说,我舅舅唯一的外甥女,是他媳妇。
路过夏天
文/璞山
夏夜的雨噼啪有声,似奏乐,似嬉戏,喧闹通宵。不愿错过观赏被雨水洗过的花草树木,清晨早早起来,漫步在满目清新的氛围里,精神为之一振,不禁然心情大悦,脑海里浮现出: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诗句。
夏天是个热烈多情的季节,尤其是初夏,冷暖适宜,舒服惬意,花草也是刚刚步入旺季,美过春季的“尖尖角”,好过夏末的“盛期”,有着蓬勃向上的激情,有着永不懈怠的冲动,走出房门,那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熏染着你的情绪,让你想亲吻大自然的一切生灵……!
生命里路过的每一个夏季都有着不同的记忆,有苦难却不乏欢乐的童年,有命运多舛的青春岁月,更有默默努力构建事业与家庭的青壮年时期,每一个夏季都记载着不同的经历和故事,令人回味无穷。
让我有着甜蜜美好回忆的要算是和我的他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个夏季吧!那年的六月初,刚刚和我的他经人介绍交往半年左右,那时期的人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开放,交男朋友都叫“谈对象”,羞于公开,都是偷偷一周见一次面,过分热烈公开会被人认为行为“轻浮”“不检点”。所以交往半年我对他的印象很浅,一直处于犹豫不决中。正好那时决定去居住在黑龙江的大姐那探亲,因父母早逝,大姐便是我们兄弟姐妹的主要拿主意的人,也好跟大姐商量下我的“终身大事”。临去前,他一直要求跟我去大姐家探亲,作为处在犹豫不决中的我怎会应?加之那时姐夫已经因工伤去世,大姐带着三个孩子寡居,东北又都是滚大炕,居住就是一个问题,所以死活我都不答应。他送我到火车站,临上车前还在苦苦哀求,我始终没答应,他一直站在月台看着火车徐徐开走,我趴在窗口看着他越来越小的孤零零的身影,一种莫名的感动让我泪流满面,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此生就托付给他吧,到东北跟大姐就这样敲定了!
那个夏天是我第一次路过的温馨又美好的夏天!
火把
文/黄孝纪
三月的春夜那时黑得真像一面锅底。水田犁耙过了,蓄着一层清清的浅水,阡陌交错,白天看来,宛如一面面连缀着的光亮镜子,插早稻已然临近。在这个时节的漆黑的夜晚,吃过夜饭之后,常有照泥鳅的青壮年男子,腰扎鱼篓,一手提着松柴灯笼,一手握着长柄的泥鳅叉子,在村前阔大的水田间缓缓游移。灯笼的松柴熊熊地燃烧,滴着油脂,火光通红,在无边夜幕的背景下,如豆,如星。
我家的楼上,也有这样的灯笼和叉子,铁锈斑斑。这是我父亲曾经用过的工具,在他青壮年的岁月里,也是一个喜爱照泥鳅的人。父亲成家迟,近40岁才生我的大姐,56岁生下我。因此,在我的童年里,父亲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不再照泥鳅。我也不曾有过亲自提着灯笼在春夜里照泥鳅的经历,只是远远地看着黑夜里游荡的灯笼,充满羡慕。
父亲曾是照泥鳅的好手,尤其是在我大姐童年的时候。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平素的日子,总要设法捉一些鱼虾泥蛙团鱼之类的荤腥,做我大姐碗里的菜肴。父亲左脚的大脚趾,就是在一次春夜里赤脚照泥鳅时,据说是踩着了蛇骨头,中了毒。之后红肿溃烂,无法行走,整整在床上坐了几个月,连脚趾骨头都烂掉了一大块。那段时间,母亲又忙又愁。忙着白天的农活,全家的一日三餐,父亲的护理。愁着父亲的病痛,愁着无钱又无药。为让父亲打发无聊的日子,母亲将上一年收的地里的棉花拿出了,要父亲每日里剥棉花籽。当年,经父亲一双手去籽的棉花足足弹了两床棉被。父亲脚趾好了后,严重变形。
大姐18岁就出嫁了,大姐夫是我父亲相中的,住河对面的小村,为人忠厚老实,当过兵,后来转业做了铁路工人,火车司机。过年的时候,大姐夫探亲回家,到夜里,常过河来我家里喝酒吃饭,有时同我大姐外甥一起过来,有时就单独他一人。大姐夫可称得上是我父亲喝酒的知音,谈谈讲讲,细酌慢咽,自家酿造的红薯土酒,在炉火上热了一砂罐又一砂罐,菜也是凉了又热一热,往往要喝到夜深方罢,灶里的煤炭火渐成灰烬,灯盏芯开着了红星子的灯花。
一条石板路,一座石板桥,就把两个村子连接起来,中间相隔就一两里路。只是在严冬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拳,独自走在村外,却也阴森可怖。何况,石板桥头两侧河岸,是村人去世后烧遗物床铺的地方,一滩方形的黑灰,常常要数月才消去踪迹,每每见了,心里难免发毛。而谈仙说鬼,也是村人日常的话题。由是,每逢喝酒夜深,大姐和姐夫必要母亲相送。
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已经从楼上拿了几根长长的葵花秆子或烟秆下来,点上火。
葵花秆子和烟秆是村里每户人家必备的照明燃料。夏秋时节,烤烟田里的烟秆顶端开着红白的喇叭花,烟叶收获了最后一茬,砍下青色的烟秆子,一根一根,浸泡在稻田的水稻植株之间,沤烂表皮和内心。多日后,收了,清洗,晒干,一捆一捆绑扎,堆放家中。深秋里砍了葵花秆子,也是如法炮制。
母亲拿着烟秆,走在前面,有时我也一道相送。大姐姐抱着外甥,姐夫拿着烟秆,随后跟着。一前一后两只火把,火光熊熊,在呜呜呼叫的寒风里,不时掉落绯红的余烬。村庄寂静空落,石板路上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零碎的说话声。光晕随着脚步推进,推开前面厚重的夜色。
送至石桥边,母亲接火又点燃了新的烟秆,火把更加明亮。大姐姐夫拿了火把走向石桥,在河面投下火光的红影。我们站定,目送他们过了桥,融进无边的漆黑里。一火游动,绕过水田和溪水,上了高坎,直到对面的小村口。如豆的火把停住了,黑夜里传来姐夫的喊声:“你们回去吧!”
转过身,我走在前面,母亲举着烟秆火把跟着。
寒风呼呼刮着,火把游动。
北大坑
文/赵明宇
在我们家乡,水坑就是池塘,是村里人挖土留下的洼地。农村没有排水设施,水坑就派上了用场。夏天一场接一场的暴雨,家家户户的雨水流进巷子里,再流到低洼的水坑里,盈盈一汪水聚在一起,很快就有了此起彼伏的蛙鸣。
水坑里有了水,也就热闹起来了。鸭子成群结队来游泳戏水,岸边的草丛中,偶尔能找到几枚鸭蛋。村姑们说说笑笑来水坑边洗衣服。此时的水坑更是孩子们的乐园,尤其是村北的那个大水坑,水不是很深,却水面宽阔,四周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柳树,被村里人称作北大坑,是我们小时候的娱乐天堂。炎夏的午后,人们都在午休,只有蝉在树梢上聒噪。有了北大坑的诱惑,小孩子怎能睡得下?悄悄溜出家门,到北大坑洗澡去。
我就是在北大坑学会狗刨和扎猛子的。在我的小伙伴中,水上功夫最好的要数二蛋。二蛋比我大两岁,常常用棉絮塞住鼻孔和耳朵,爬到柳树上,然后像青蛙一样跳进水里就没了踪影,憋上几分钟才从另一个地方露出脑袋。
有一年,我们突然不再去北大坑了,原因是北大坑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死人,是二蛋的大姐。听人说,二蛋的大姐给二蛋的大哥换媳妇,在婆家经常挨打,就跳了北大坑。二蛋的大姐被人捞上来,我们跑去看,肚子鼓鼓的,脸和脚被水泡得泛白。我就想二蛋娘一定会哭得非常伤心,可是二蛋娘没有哭,反倒骂二蛋的大姐傻,死也不会死,死到了娘家门上。
我们再也不去北大坑洗澡了,走路都要避开北大坑,总感觉二蛋大姐的影子在那里飘荡。转眼间到了冬天,北大坑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们才把二蛋的大姐淡忘了,到北大坑溜冰、打陀螺。陀螺都是我们自己用木头刻制的,顶上涂上各种颜色,用鞭子抽打,陀螺就会在冰上旋转起来,一道道花纹非常漂亮。
上学、参军、到省城工作,离家多年了,每次对家乡的魂牵梦萦,总是从北大坑开始。今年过年回老家,专门到北大坑看看,周围围上了铁丝网。原来,北大坑被二蛋承包了,养鱼养虾,很是赚了一把。听说我回来了,二蛋请我喝酒,说是难得有空闲,开了春,他就忙起来了,还要放鱼苗,准备大干一场呢。
一病多用
文/李运果
去年秋天时,我们单位的谷大姐患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术后第三天,主任带我和赵副主任去医院看望,给她带去200元慰问金和一些营养品,谷大姐和她家人都很感动。
没过几天,上面安排了一项学习教育活动,要求各单位在学习提高的同时,开展为职工办实事、办好事活动。我们组织职工认真学习有关文件和会议精神,但在办实事、办好事上却发了愁:单位那点经费也就勉强维持个基本运转,哪有力量再为职工办什么实事、好事?可上面要活动成果,要具体事例,愁得我憋了一天也不知该如何写那办实事、办好事汇报。
我跟主任商量,主任想了想,说:这有何难?把去医院看望谷大姐那事写写,时间改成现在,不就成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我告诉负责材料工作的老赵,把领导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看望谷大姐的事写一写,再加些别的,这项工作算是交了差。
过了几天,上级部门又安排了一个“情系职工,服务职工”专题活动月,要求各单位从实际情况出发,为职工解决一些实实在在的困难。活动结束后,要将典型事例与工作总结整理上报,工作开展情况还要纳入年度考核。
我们单位人力、财力都很有限,能为职工做的也早都做了,真想不出还能为职工再做些什么。但上面要求要有新思路、新举措,还要纳入考核,所以谁也不敢怠慢。月底时,要交汇报,我跟主任说咱们真是无话可写。主任想了想说:这样吧,还是看望谷大姐那事,把它再润色润色,时间改成这个月,报上去应付一下,反正上面也不是一个部门。
转眼到了年底,上级工会部门又发下文件,要求各单位在春节前开展为职工送温暖活动。我们单位经费紧张,取暖买煤欠了人家6000元钱不说,还因无力支付锅炉工2000元钱的工资导致停暖,害得大家在寒冷中受冻遭罪。可上面要情况、要汇报,一事没做肯定会挨批。主任说:咱们的屁股还用瓦盖着,哪有力量再去送什么温暖?把看望谷大姐那事再改动改动,时间写成现在,交上去算了。
内容具体,情景感人,谷大姐的一个阑尾炎手术,让我们应付了三个汇报,其中一次还受到领导表扬。协助我负责宣传工作的老赵不无感慨地说:幸亏有谷大姐这个阑尾炎,让咱们省了不少的力,不然的话,几个汇报都生编硬造,肯定要伤透脑筋。
执著的求职
文/闽言
小妹在厂子里干过工会,下岗后在家里只做了两个月的专职主妇,就坐不住了,说要找个能发挥她才能的地方。妹夫笑她,“都快四十岁的人啦,只有高中文凭,除了能说会道,家务活做得利索外,你还有啥才能哦!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养得起。”
小妹就不服这个气,她专门去人才招聘市场。空跑了几次,总算逮着个机会,有一家外企要招后勤“CEO”。仔细打听后这才知道,原来就是打杂的。年青的主管故作高深地说:“大姐,我们是外企,要求每个岗位的人都要与企业文化内涵相吻合。看您很利索,但单纯会拖地、清理办公室,端茶送水远远不够。会对花草进行养护吗?送国外客户去电梯,总不能闷声不响吧?会煮咖啡吗?即使清扫卫生间,我们用的是进口洗涤液,哪种牌子功效更好些?如果一个客户把贵重物品遗忘在洗手间,您该怎么处置?”
招聘主管一连串的发问,小妹顿时懵了。真没想到,“洋行”有这么多讲究。可小妹的性子倔,遇事不服输,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事越想做,更能体现人生的价值,况且这家外企离家不远,开的工资好。小妹咬咬嘴唇,意志坚定地说:“看来这些综合素质还是挺高的。不过,我可以从头学。到时你们要还没招到合适的,这个岗位还是我的哦!”她还坚持要了主管的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主管摊开手,像老外一样耸耸肩,权当说笑而已。
从这以后,小妹到星级酒店找做卫生工作的同事那里偷偷学艺。跑花鸟市场,潜心学习花木种植技术,在家里养起了绿色阔叶植物,还去培训机构学外语简单的接待用语。半年后,小妹认为自己已“一专多能”了,信心满满地打电话给主管,主动请求面试。
外企临时招了个人,但上来后不太适岗。主管正想换人,说,大姐,那就来试试吧?
小妹带着资料和工具去了。根据要求,她分别展示了现有的才艺,现煮的咖啡弄得接待室浓香四溢,娓娓道出十几种进口洗涤液的牌子和功效,带来的一盆绿色植物生机盎然,拖地的姿势极为专业,还能用英语、日语,甚至是韩语问好道再见。上佳的表现,让主管和管人事的副总惊讶不已,频频点头,很是佩服她求职的执着和毅力。
最后,年轻主管开玩笑道出了心里的不甘:“大姐,惟有您的年龄,好像偏大了些。”小妹调侃:“我只是比以前‘老’了半年,你不也是同时‘长大’了同样的岁数吗?”主管再次摇头,夸小妹还有张利嘴。副总颔首,满面笑容,一锤定音:“我们再没啥好说的。大姐,明天就来公司正式报到吧!”
大姑家的搅(米反)
文/上官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六岁那年去了一次大姑家。大姑家离我们村足足二十里远,出发前大姐和母亲反复思量,最后大姐说:“六岁了,二十里路可以走下来。”于是,母亲拍板让我和大姐一起出发。到了大姑家,她瞪圆了双眼惊讶地说:“咦,你是自己走来的?几岁了?”大姐微笑着告诉大姑:“六岁了,都是她自己走的。”大姑笑了起来,夸我很乖,我那小小的心便高度膨胀起来,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以后的很多年里,我和小伙伴比本事时都以“六岁走了二十里”为重磅炸弹。这可是六虚岁哦,二十里哦,你现在要是让六虚岁的萌娃走个二里路,肯定得带出爸妈的两行热泪来。
言归正传!大姑对我和大姐的到来甚是高兴,马上浸了米,说是第二天做搅粄。搅粄!我必须花点工夫告诉你这是客家人心中多好的吃食。粳米浸软后磨成米浆,米浆倒进大柴锅煮。煮的时候主厨在灶台前用大锅铲不停搅拌,既要产生些锅巴增加香味,又不能烧糊了。等到主厨出了几身汗,连衣衫后背都湿透的时候,整锅米浆就成了一个光滑闪亮的掺着星星点点锅巴的浆团,甚是诱人。这时,烧开一大锅水,从浆团上揪下一个个粄下锅煮,再投进佐料,一锅喷香的搅粄就成了。那时这是我们最容易得到的好吃食,现在大姑说要做搅粄,你说乐不乐人!虽然我还不会用语言表达心里的畅快,但我一遍又一遍告诉大姑:“我走了二十里路一点儿也不累!”
第二天中午,我在大姑的招呼下来到饭桌 前。大姑告诉我,面前的两大碗都是我的,一碗现吃,一碗凉着。带着巨大无比的幸福感,我来不及坐下就乐滋滋地捧起了一大碗。刚吃第一口,马上“哇”地哭开了。大姑一下懵了,赶紧问:“是不是咬着舌头了?”我委屈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仰着头张着嘴放开嗓门哭,眼泪肯定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因为我既看不见饭桌也看不见屋顶,连碗放哪去了也不知道。
只听大姐吧唧了一下嘴巴,说:“大姑,你放豆酱了?”
大姑回答:“是呀,还是蚕豆酱呢,更香。”
大姐突然笑了出来:“小妹不吃豆酱呢!”
这话一下说到我的心坎上,我顿时觉得委屈少了些,便在板凳上坐了下来。一看,饭桌中间放了一大盆搅粄,忍不住撇撇嘴又哭上了。
“啊哟!”大姑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别哭!我煎两个蛋给你吃!”
煎蛋虽然比不上搅粄,但也难得吃上,我看着大姑拿着蛋进了厨房,迅速擦去眼泪停下哭声。大姐趴在饭桌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大姑在厨房里笑得一阵一阵,我则理直气壮地静等煎蛋上桌。
三十多年过去了,大姑早已作古,大姐已当奶奶,我也是高中生的妈了。遥想当年,我仍记得那“哇”一声哭叫,丝毫没有遮掩和羞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