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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妈妈的故事

2023/02/19经典文章

关于妈妈的故事(精选11篇)

一直是一个忧郁的孩子

文/楚红利

一直认为,老天没有给我敞开一条挣钱的路,仿佛老把我捆绑着,禁锢这样一条活生生,而又可怜巴巴的生命。又老让我在感情的门栅游离徘徊,有时候分不清究竟是在黑夜和白天。当一觉醒来,明明是白天却当成了黑夜,因为窗帘布还拉着;当一觉醒来,明明是黑夜却当成了白天,因为电灯还亮着。就在这黑白颠倒和模糊混乱的时间里,早已打破了一般生活的规律。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睡和起就什么睡和起,有时候一天不吃饭也行。

其实我从心里没有怪罪老天,我想,这只是我的命,就像天上的星星就要在那轨迹,我就要在这忧郁的轨迹生活。既然命中注定了我,我已经习惯了忧郁,沉默无语,仿佛要在烟味人生中度过。其实我抽烟从不往肺里吸,鼻子不出烟的,我只是抽一口马上就吐出来,好多朋友都发现了我这一点,说我竟然糟蹋烟。抽烟并不是我的嗜好,我也知道抽烟损害健康。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人生第一次失恋的时候,心烦的不得了,就抽上了烟。还是在部队的时候,我们相处的三年,恋爱了三年,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要说出分手,明知道还爱她,难道是考验吗?结果各自回到了家乡,她给我回了好几封信,可是家人老说我,我也没给回,最后她一赌气嫁给了她心中没有一点边沿的男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老犯下这样的错误,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考验一个人,肯定是有的,而我不怎么会应用。心里明明白白这样说分手是伤人的,同时也是伤了自己,反而自己还要那么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病似的,走着走着不说不行。那么还有谁能原谅我,就把我说“分手”的话当成耳旁风,细细想来,不是自己的好心不得好报,有时自己的话语实在太伤人了,还有谁爱理自己。

离婚好多年了,自己孤独好多年,好多年来发现自己有些苍老,发现自己白头发多了不少,自己苦水喝了不少,自己精神发呆了不少。这么多年来,我一点没想她,就连做梦也没梦见过她。

现在我心中有两个人放不下,一个是部队的初恋,另一个是头一次网恋的网友,这两个人我都放不下。因为她们曾经都很爱我,甚至死去活来,每时每刻我都在她们身边一样。妈说网友干活很麻利,包饺子速度很快,也就觉得不大一会工夫就能让你吃到嘴,这一点让我很喜欢,先不评论她唱歌怎么样。可是网友她也有病,结肠炎,两腿经常浮肿,有时心脏跳动说加速就加速,每分钟能跳110多下。可是初恋不幸福,他们在一起经常吵架,骨骼瘦小枯干,身体小毛病不断,眼睛白内障,有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真的为她们很担心,我真的想帮助她们,尽微薄之力,只是现在心有力不足。

虽然,曾经我把她们都伤了,都不想理我了,我想她们会在心中惦记我的,我也是很牵念她们。最对不住的,那就是我的初恋,她曾把一个少女的人生第一个吻给了我,把她的心也给了我。其实不管谁的放弃和选择都是对的,人们常说那个----缘分吧。相聚也是缘,分手也是缘。其实幸福不幸福不说,如果能让心情痛快一点,也不会有更多的奢望了,对于我,她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为了家,可能会把我冷淡一些,可以理解,我也不希望她们心中总装着我,那样心情会很沉重,或许最好能把我忘掉,或许能把她们心中对于我的爱与悲苦划上句号。我真希望她们每天是快乐的,我希望把她们的悲苦都放在我身上,我一个人去扛,我能扛多远就多远,我也愿意让她们活的轻松些。我也愿意为一个广播听众承担痛苦,她是第一个听众从远处来看我的人,这让我很感动,不管她分享没分享我的忧郁和烦恼,我已经感觉到她是想用心的温度化解我所有的雪霜,她是想在我最无助最无奈的痛苦时候,总想陪我聊天,不管我有没有时间,她总在QQ上关心着我,一直就那么叫我----哥哥,不管她帮助没帮助我关于我的前程,只想和我聊天,那就聊呗。其实她们的痛与苦我都愿意扛在我肩上,哪怕就像泰山压顶,我也愿意为她们默默付出心灵的一切。

说实话,我老说想死,其实我真不愿意见阎王爷,我连阎王爷的一点心边都没有,但他发起火我真怕他,他想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我,他想让我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他即使再把我拴在痛苦的炼狱里继续炼,继续煎熬我又能怎样?也许他在惩罚我,惩罚我的任性和无知,那就罚吧,哪怕不让我***,我真的能挺住,说不定能惩罚出我一个不小的人才。

我知道,在天之灵,我奶奶会去给我求情的,我奶奶不会让我***,我奶奶在牵挂我,以后让我好好说话,别上来那个脾气不管不顾了,这样会很吃亏,我听奶奶的话。我几岁就在奶奶被窝里,摸着奶奶的奶子长大。奶奶很心疼我,她总把做好的饭放在热锅里,等着我放学回来吃。奶奶从来没有在嘴边上说我是傻孩子,也许在心里会说我吧。奶奶是一辈子吃素,从十六岁嫁给我爷爷,十九岁开始磕头烧香念佛上供,一直到86岁老去。奶奶没有白心疼我,在奶奶最后住院时,是我背着奶奶楼上楼下检查着身体,尽管满身是汗,奶奶的恩情也只有用我这一点补偿了。写到这,我是真不想往下写了,奶奶是一夜之间得脑血管堵塞,然后离开人世间的。奶奶的这个病,可能和爸爸一着急一上火得的。爸爸在哥姐7个是老小,所以奶奶一直对爸爸偏爱,可是他叫爷爷奶奶来到身边的时候,他老和妈妈吵,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骂起来了,不会心疼母亲。那时他和母亲在大街卖水果,那大冬天的多冷啊,他把母亲自己仍大街上,自己喝点酒就回去睡觉,睡够了去大街不知怎么看不顺眼,就给妈妈脸色看。妈妈有时忍气吞声,等都收回去,还要喝酒,妈妈不让,就和妈妈干架,奶奶过来劝架爸爸也不听那一套。不怕大家笑话,我小时记事开始,就听见爸爸和妈妈吵架,有时候不怎么气不顺了,都拿菜刀去砍猪。爸爸老说妈妈没文化,也许妈妈不温柔还是怎么的,老说妈妈不好,其实妈妈19岁就嫁给了爸爸,妈妈很任劳任怨,过日子很仔细,哪怕掉桌子一个饭粒妈妈都捡起吃。就是在东北老家那时,母亲起早贪黑多么辛苦伺候庄家,一年到头来,爸爸连吃带喝,能耍钱全输了,妈妈心疼得直哭。爸爸姐哥7个,谁家过得都比他好,谁家现在都有上百万。那时气得爷爷奶奶都劝妈妈和他离婚,可是到了法院爸爸不离,然后给妈妈写保证书,也就好了几天,最后还是对妈妈不好,气得大家谁也不理他了,愿意啥样啥样,所以亲戚朋友都给他脸色看,最后天天喝酒把胃烧坏了,离开了人间。爸爸就这样,整的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们一提到爸爸我的心都发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无言以对。所以哪家亲戚我都不想去,我也不去求,我不想他们看不起我。

妈妈这辈子,和爸爸真不幸福,他们连唠嗑的时候仿佛都没有,他们也不会静下心来好好谈谈,老是把感情闹的那么紧张,这只能怨爸不能怪妈了,因为爸知错不改。这回妈妈不操爸心了,现在还为我操心,因为我离婚后还没有成家,说实话,我欠母亲太多太多,我还不能尽孝,她还把女儿从小伺候到上初中。每当看见母亲紫铜色的脸,皱纹迭起,我就想躲一边大哭。有时我就在母亲脸亲一下,给母亲心灵上的慰藉吧。泪水掩饰不住愁绪,也许生活就造就了我的忧郁,看见大街上行人,好像谁都比我幸福都比我阳光,好像我无力的身躯再也没有去拼搏的勇气,有时真的好乏困,甘愿这么忧郁下去。

多想有一天,能有自己发展的事业,有自己的录音棚,有自己的歌手,有自己的文化和唱片公司,就别说有车有自己的别墅了,其实这都是自己一再而再努力着的愿望。还有身边有爱自己的爱人,也就那么一天,带着老婆和孩子们去周游世界。也在想,能给世界留下自己的一篇经典作品,哪怕就一篇,我就没白来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就很有意义了。有的时候我没想到为自己,老想着能为别人做点什么,可现在真的无力,自己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就感觉自己是一个颓废,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植物人,有的时候别人在自己的身边和我说话,我都没听见,眼睛盯着一件物品在那直勾勾的发呆发傻了。真有的人说我傻,老为着别人着想不为自己想想,我妈就老这么说我,也许还有为别的事情。其实我在忧郁中有时爱开玩笑和逗一会乐,把人能逗得乐的笑得肚肠子疼乐为止,所谓是我幽默的一面,花儿乐队不有一首《穷开心》嘛。其实我不喜好什么,不好跳舞不好打麻将,那些场合逗找不到我的影子,就有时闲暇时在逗会地主而已。有时候那也不愿意去,就离北京一百里也不愿意去玩,朋友说请我我也不愿意去玩,我坐车都坐

烦了,实在不愿意坐了,有时坐车头晕的慌。有时待不住了,就和网友聊会,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逗会闷子呗,也就是。有时我不是不愿意聊,也不是眼光高,有时头发木,木的很,就不知聊什么,怕自己不耐烦了伤了别人,也就是这样不愿聊,但有时别人是对我好,我真的也感觉不出来了,不知道我咋的了。这并不是我目中无人,只是想谁能全心全意为我,在乎我呢。

现在,只是感觉自己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漫游,自己感觉自己一个人的心情,不知道哪是边哪是岸,就感觉这春天打开窗微风吹进来的惬意,和那一阵阵清爽。可是,柳树毛毛刮了一院,榆树钱刮了一院,乱了一院,随风起落,一会飘到这一会飘到那,最后能飘到哪里,可能和起始人一样,从去里来要到土里去啊。麻雀在后窗外的小树林枝条里叫,可那两只小麻雀好可爱,在同一枝条上用小爪一颠一移往一起凑,然后另一只轻轻扇动翅膀,好象要冲动,然后和那只嘴对嘴亲亲,同时还好象在说什么蜜语,又移开。然后被动那只展开了展全身羽毛,又轻轻抖了抖,又移动一起幸福了一翻,才悄然的依次的飞走。

其实自然有大自然的乐趣,自然有自然界的神秘,我想,有时要比人间纷纷扰扰,勾心斗角强的多的多。真想走向自然界,脱离开人间那些世俗的东西,把自己思想从世俗的世界打捞出去,走向大自然,面向大自然,心给大自然,让大自然给身心一次彻底的洗礼。其实人世间有好多的难以割舍,那份思念,那份惦记,那份友情亲情,那些问候,还有那一颗女儿的心。如果去一次自然界短暂的旅行,那就等于让身心去做一次短暂的休息吧,还有那些值得欣赏的风情。

爸爸妈妈是“骗子”

文/黎传安

小时侯家穷,那年头物质也贫乏,最喜欢吃的就是街上卖的糖、饼子、包子了,饼子一般是1块钱一封,一封10个,包子一个5分钱,那味道想起就流口水。糖含在嘴里慢慢地呡,这样糖化得慢,一颗糖要吃很久的,吃完后还将糖纸上粘的糖舔干净,拿糖的手放在嘴里吮几下,“甜”啦!饼子那味道真是没得说,咬上一小口,脆松脆松的,在嘴里咬几下就成碎末满嘴香啊!红糖包子那叫甜、香,从嘴里一直甜香到胃里。“回味无穷”呢!

现在的乡镇,那个时候叫公社,都会有赶场天,“一四七”赶这个场,“二五八、三六九”赶那个场,逢十不赶场。我们东岳赶场天是“一四七”,只要逢赶场天都想跟爸妈一起去赶场,想爸爸妈妈买糖、饼子、包子吃。爸妈一般没事不得赶场,还得在家忙活路。除非爸爸扎的大扫把、用竹子编的花儿(背篼)、打的草鞋凑得有点多需要卖了或者是庄稼需要种苗、化肥等必须上街买了才会赶场,有时会带孩子,绝大部分时候不会带,街上人多,怕孩子乱跑丢失,也不方便做事,耽误活路。

为让孩子留在家里,就会说:爸妈买(卖)了东西一哈儿就回来,在家乖啊!买粑粑、糖回来给你们吃。孩子就会在家老实等待爸爸妈妈赶场回来,有时侯还会在路上迎等爸妈,只要看见爸妈回来了就会飞快的跑前去接,看着爸妈从背篼里或是衣包里拿出糖果、饼子、包子,眼神就放光,接过后就赶紧的往嘴里送,三下两下吃完了。然后用可怜的眼神再次看向爸妈,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屁颠屁颠脚跟脚地跟在爸或妈身边还想要。如果只分到一个饼,就会舍不得吃,一点一点用小手抠起吃,怕吃完了就没有了,慢慢品啊!有时侯还会拿在手里与小伙伴分享,有吃的小伙伴都会围着你转,你俨然成了他们当中的老大,叫做什么他们都会听,他们也想吃啊!用这种方式分给他们点,哪怕是指拇大小的一点点,也能“解馋”。

别看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几个孩子大小都得有,不能偏心,加起来就是一元两元,是个大数目了,那时侯一元钱能买到很多东西,金贵着呢!有时侯爸妈钱划分不过来,买不起吃的时候,回来就会给孩子说:卖包子、糖、饼子的人今天没来赶场,没买到;有时侯还会说:卖包子、糖、饼子的人死了,只有下回再买。爸妈为了圆买不起的“谎”骗孩子把人家都给说“死”了,孩子们不懂,认为爸妈说的就是那样,也只好失望地相信了,耐心地等下回爸爸妈妈赶场了。

小时侯经常被没钱的爸爸妈妈这样骗,骗着骗着就长大了,骗着骗着有时侯也会这样骗自己的孩子,这算不算遗传、算不算谎言、算不算做爸妈的无奈?骗着骗着也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痛离世的妈妈、痛老了的爸爸、痛自己的孩子、也痛自己。

爱心无价

文/汪永丽

那天,五岁的女儿,蹦蹦跳跳地到我面前,说:“妈妈,吃饭了!”我摆摆手:“我不饿,你们先吃。”女儿脸上原本有的微笑突然消失:“妈妈,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儿,她这样的年龄,懂什么呢?我交友不慎,合伙投资被套走了资金,导致即将要到期的贷款无力偿还。我强装笑脸,告诉女儿:“妈妈现在没钱了。”

女儿笑了,是那种带着释然的笑,她说:“妈妈,饭已经做好了,是在家里吃,不用花钱的。”一丝温暖在心头泛起,又很快被更多的酸楚覆盖,我明白,我依然摆脱不了贷款压力的阴影。我只能告诉女儿:“宝贝,妈妈有些事还需要钱去办,现在心里很烦躁,不想吃饭,你懂吗?”

女儿再次笑了,兴奋地说:“妈妈,我当然懂了,平时您告诉我,钱不能乱花,要花在很需要的时候,现在您没钱了,又要办事,就是需要钱的时候,我把我的钱给您,您就可以去办事了。”女儿说完,转身到她的房间里去了。

我十分惊讶,她哪来的钱?亲朋好友谁会给她那么多钱?难道是捡来的,或者是……我都不敢去想那些更坏的字眼。忐忑中,看到女儿捧着她的存钱罐走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小孩子,能有多少钱,又怎能知道办事需要多少钱?孩子能懂的只是,别人需要帮助,就伸出手帮助,钱多少不重要,那颗纯洁的爱心是无价的。我接过女儿的存钱罐,潸然泪下。

四舅

文/白露

趁周末带着女儿回娘家,顺道去姥姥家一趟。一进门就看见四舅,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一只失去知觉的脚放在踏板上,另一只还能行动的脚则在地上乱点,似要起来,又似要推着轮椅往前走。喊了一声“四舅”,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辨认出来我,然后开始哭。他不会说话,只会张着嘴“啊啊啊”地哭。我怕他的哭声吓到女儿,连忙安抚。可他越哭越大声,四舅妈只好把他推回里屋,说看不到你们,就不会哭了。

姥爷说,他想起你,才会哭,若是不记得你了,看你就像看陌生人。

四舅得了脑溢血,连做了两次手术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左半边身体没有知觉,不会说话,见了能记起的亲人只会哭,大小便需要人收拾,身边离不了人。

过去四舅身体一直很好,虽个头不高,但还算精壮,在外打工多年,做的都是卖力气的活儿。可随着年龄增大,他的血压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就高得吓人。我们经常劝他要每天量血压,按时吃降压片,感觉不对就赶紧休息。但他每次都说好好好,转过头依然我行我素。

最近几年,姥姥身体愈发不好,出现了好几次心梗,小病小灾更是不断。虽然她一生养育了6个儿女,但老了老了,在眼前尽孝的只有四舅。为了方便照顾姥姥,2017年春节过后,四舅就留在家里不外出了,在镇上卖小吃。做生意不像在厂里做工,风里来雨里去不说,收入还没个固定。好的时候一天能卖300多元,差的时候只有几十元。在家里待了大半年,也没挣到什么钱,卖小吃的家什倒是倒腾了一大堆。表弟还在上大学,姥姥的药也不能停,还有一家子的日常开支,这让四舅有些着急。几经考量,当年中秋节过后,四舅和四舅妈一道又去了杭州打工,不为别的,只为了再做几个月的工,攒些钱让一家老小过个好年。

谁知,这一去竟然病倒了。姥姥至今还念叨,如果他当时没去杭州,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2018年春节前,腊月二十七,四舅在他打工的村子里突发脑溢血,据说当时是在蹲着修自行车,猛然站起来时头晕目眩,而后倒地。四舅妈发现时,他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一辈子没当过家的四舅妈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而是跑到数里外去找小姨。等小姨和姨夫赶到,才七手八脚地将四舅送到医院。

诊断是脑溢血,急需手术。他的所有侄儿侄女,还有我们姐弟很快凑齐了手术费。妈妈是在手术的第二天得知消息的,临近过年,家里琐事一堆,但她实在放心不下,只身赶赴杭州。

想着姥姥年龄大,身体也不好,一开始都瞒着她,但其实大家也知道,根本瞒不住,因为要过年了。儿子儿媳孙子都没有如期归来,她就知道出事了。

整个春节,姥姥家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去拜年时,姥姥卧床不起,我们只拣些轻松的话题聊,引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活泼可爱的孩子身上。可是,最后还是聊到了四舅。姥爷说,你四舅这回恐怕回不来了。姥姥一听这话,眼泪立马下来了,只望向窗外,喃喃地说:这咋弄,这咋弄……

四舅在杭州经历了两次手术。第一次手术过后,他很快醒过来了,意识也比较清醒,医生比较乐观,说有一定的恢复几率。但没想到两天后,他再一次脑出血,且出血量比第一次还大,小姨当时脸都吓白了,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自这次手术后,四舅就处于昏迷中,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将近一个月,四舅醒了,但他谁都不认识了。医生说伤到了脑干,不仅不认识人,还可能连话都说不了了。妈妈说,命保住了就好,慢慢恢复吧。

眼看着四舅的情况逐渐稳定,妈妈、小姨、四舅妈和表弟商量过后,决定包车把四舅送回老家。一方面是在外地就医花费太高,没有在老家报销比例大,另一方面,姥姥在家天天哭,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再者,四舅应该也想回家。

找了一位老乡的车,花了将近2000元,千里奔波,四舅回家了。在镇卫生院又住了个把月,才接回家静养。这一年多来,四舅的情况在慢慢好转,从一开始的卧床不起、滴水不能进,到现在坐着轮椅缓慢移动、能吃一碗面条,妈妈说,虽然四舅还不能完全自理,但这已是很好的结果。

表弟明年就毕业了,今年暑假没有回来,在学校附近找了实习单位。他学的是中医学,原本他是想继承爷爷的衣钵,治病救人,但现在,他又多了一重责任——把爸爸照顾好。

“酒鬼”父亲

文/王家福

每当我们几兄弟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端着酒杯的时候,我不禁想起嗜酒如命的父亲。

父亲仙逝三十多年了,可是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特别是端起酒碗的动作,咂吧着嘴唇品酒的动作,微醉中眉开眼笑的酣畅,仍然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嗜酒如命,这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中餐要喝酒,晚饭也要喝酒。父亲可以不吃饭,可以不吃菜,但是不能没有酒。父亲喝了酒,爽朗的笑声恰似涌泉一般,一阵接着一阵。如果哪天没有酒,他就灰头土脸的没精神,就像大病一场。由于嗜酒如命,寨人封他一个并非贬义的绰号——酒鬼。

自从我记事起,父亲远在巧马区供销社工作,只在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每次回家都少不了自带一壶酒。妈妈知道父亲嗜酒,也常常准备一些。记得有一次,供销社有酒卖,妈妈叫我冒着雨去买。那时我才六七岁,背着两个水壶,打着伞,高一脚高一低一脚行走在山路上。山路是黄泥巴路,下雨就滑得像泼了油,等我从两个多公里外的供销社回来,已经滚了一身泥,连酒壶也敷了一层黄泥巴。妈妈看到我一身泥,爱怜地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才放心地说:“不痛就好,脏了妈妈洗就是。谁叫你爸爸是个酒鬼呢!”爸爸回来,听说我为了买酒滚了一身泥,高兴地抱着我亲了又亲,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记得有一次,不是节日,父亲请假回家,准备在家呆三天。可是第二天晚饭,家里没酒了,妈妈满寨子去借也没借得,父亲唉声叹气的,最后姑妈端来一钵正在酿造之中的酒糟。看到酒糟,父亲高兴得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马上兑了一瓢水,连酒糟带水噼里啪啦地喝了个精光。不曾想,酒糟竟然也把父亲的酒糟鼻烧得紫红紫红的,堂屋又充满爽朗的笑声。因为没有酒,父亲第三天假期不满也提前返回了。

嗜酒如命,这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嗜酒的原因可以追溯到他的年轻时代。记得父亲常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父亲被抓壮丁的逮住了,一根绳子捆着,先送到乡公所,再押上汽车,开了几天几夜,来到一个他辨不清东西南北的地方。第二年,阴差阳错中父亲便成了一个长官的勤务兵。父亲不仅服侍长官,还要服侍他的家人,一天忙到晚的。长官是个烟鬼,平时看起来很严厉,可是一旦拿起父亲递给他的烟枪,一阵吞云吐雾之后,脾气却十分的随和。长官过足了烟瘾,总是留点残渣给父亲尝一尝,然后才收拾烟具。久而久之,父亲也上瘾了,有时趁长官不在,还偷偷地吸一口呢。父亲常说,大烟害了他也救了他。因为在那炮声隆隆的厮杀当中,父亲是瘾君子,体力当然不支,在解放军穷追猛打之下,乖乖地举手投降,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些身强力壮的兵勇们不知是死是活呢!后来在集中改造学习营地里,一位老兵告诉父亲,喝酒可以缓解烟瘾。于是父亲就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经过人民解放军大熔炉的锻造,脱胎换骨般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烟瘾是戒掉了,但酒瘾又上来了。即便在部队,只要有机会,父亲总是揪准时机偷偷地喝一两杯。父亲1954年转业到地方工作,纪律约束比部队相对要宽松一些,喝酒也就自由得多了,与酒的缘分也就更上一层楼了。

父亲的酒德相当好,从来没有因为喝酒吵过架闹个事。据他说,喝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因为喝酒耽误过工作。

父亲或许是天底下少有支持甚至教唆儿子喝酒的父亲了。我十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开始让我学喝酒。起先让我小口小口地尝,后来每天晚上就给喝半碗,渐渐地,我也学会喝酒了。父亲教唆我喝酒有他的一套理论,一套至今想起来鼻子就酸得想掉眼泪的理论,他说:“儿子不会喝酒,长大了就不会给老爹买;儿子会喝酒,长大了才会给老爹买。儿子喝酒时也会给老爹喝的,他总不能自己喝不倒一点给老爹嘛!”遗憾的是父亲的理论来不及通过实践来验证,我还不满十六岁父亲就去世了,来不及抿一口儿子回报养育之恩的小酒就离开了人世。

父亲虽然经常醉,醉了就笑哈哈,不打不骂我们,但是对我们的学习管得非常严。记得有一次,记不清是什么节日,父亲回来,一家子在吃晚饭,妈妈告诉他说我这个月躲了几次学,跟伙伴们到河里一天玩到黑。父亲马上夺下我的饭碗,把我拖到堂屋,抡起墙角的响槁——一种驱赶鸡鸭的竹竿,一头划破,摇起来噼噼啪啪的响,既打不死鸡鸭又能吓跑它们。响槁的另一个用途就是打娃娃,既伤不到筋骨又能发挥威慑作用——噼噼啪啪地打在我身上,打得我抱头鼠窜逃之夭夭。那天晚上,我无处可去,准备在牛圈上面的稻草堆里过夜。夜深人静了,我悄悄地爬着牛圈栏杆而上,父亲开门了。父亲显然是看见我的,可是他不是来叫我回家,而是径直到不远的姑妈家,不一会回来,嘭的一声关了大门,然后是咔擦的插上门销的声音。好狠心的酒鬼父亲啊!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哗哗流淌在我的双颊。我哭了一会,姑妈来了,把我哄到她家。姑妈帮我热了饭菜,又把我招呼上床睡觉。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是父亲去叫姑妈来找我的。我嗜酒如命的父亲啊!

多少年以后我才明白,父亲的严厉其实是一种深沉的爱。我非常感谢父亲打我的那几下响槁,把我从一个愚昧无知的顽童打成一个学习用功进而成为一名称职的人民教师。

嗜酒如命的父亲啊,愿您在天堂里顿顿有酒喝!

遥远的山乡,童年的记忆

文/张怡华

早就想写点童年时代的文字,却不知从何处着手写起。

2013年的六一儿童节,参加驴友们的户外活动--徒步行走,途径桃源县西安镇桃安村,在似曾熟悉的青山绿水中,唤醒了远逝的童年记忆。

我的童年生活是在桃安矿区渡过的。

矿区位于湖南省桃源县西南部,那是一个交通极不方便,人烟稀少,深藏在深山峡谷间的一个小山村。因为地底下藏有黄金、白钨,这里曾是中国重工业部湘西钨矿的一个坑口。1953年,父母从东安矿区调到桃安矿区工作。1954年10月,我就出生在这个山青水秀的矿区里。

矿区很小,四面环山,大自然造就了幽深的峡谷,也给了这里一块略微平整的天地,经过人工修整,在狭小的天地里,矿区修起了办公楼、球场、电影院、食堂、还有澡堂。修建在半山腰的釆矿厂、选矿厂、发电厂终日机声轰鸣、热闹非凡。沿矿区小溪上游的山涧,顺坡建有家属房、医院等。

矿区很小,除了高山,就是丛林,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却留下了珍珠般的串串记忆。

从记事时起,我家住在电影院旁边的一排工棚里,妈妈叫他茅草棚,茅草棚里住的是有家眷的职工。

茅草棚下面有条不足五十米长的小街,街沿宽不足一米,房顶盖的是杉树皮,矿区人叫做半边街。半边街有家南杂百货店,还有收购山货的栈点。

南杂店的老板姓晏,精瘦精痩,蓄着山羊胡,孩童们都叫他晏胡子把把(把把即伯伯)。只要报上父亲名字,就可记帐拿糖。铺面很小,柜台却很高,踮起脚也看不到柜台里面,只有站在柜台外面的板凳上,才看得到台板上放着一排带盖的玻璃罐,里面装有棒棒糖、水果糖,还有香喷喷的法饼和桃酥。那时的人民币很值钱,一角钱可以买到七个棒棒糖加一粒水果糖。一角钱可以买到五个法饼,老式法饼,又香又甜,如今想起那香味还流口水。

二岁多的时候,矿区有了家属房,搬家那天,我背着一个糠壳枕头到了新居。新居地方叫张家湾,两幢平房傍山而建,我们住的这栋房子老长老长,可能有30多户,对门那栋房子也有10多户人家。两栋房子中间的坪不大但很长,孩子们在凹凸不平的地坪里滚铁圈、玩弹弓、打香烟盒牌、跳房子、跳皮筋……

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山中鸟儿多。鸟儿起得早,天刚朦朦亮,屋前屋后的鸟儿,银铃般的声音就欢叫开了。还有那翱翔的老鹰,在蔚蓝的天空盘旋着。我和姐姐喂了几只小鸡,在我们精心的喂养下,养活了两只,那天两只母鸡正在坪里觅食,老鹰直扑下来,叼起一只,飞往对面大山里,那天,我们姐弟俩伤心了好久好久。

张家湾山下有座水厍,供应矿区生产和生活用水,河水湛蓝湛蓝,弯弯曲曲伸向大山深处。大概5岁的时候,我们家搬到水库下面的那栋木板房。大人将这栋房叫做坝底下。修在山脚边的房子,前后是高耸的山峰,有十户人家,清澈溪水从房子前面流过,妈妈们在河里洗衣、洗菜,挑水做饭。

傍山修建的房子,蛇多老鼠多。那时家属房有了供电照明,断黑时供电,十点左右停电。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耳朵边有东西在爬动,朦胧中用手一抓,一只毛烘烘的老鼠跳到了床下。听大人讲,在山里,还有老鼠咬掉小孩耳朵的事。从那以后,我经常蒙着被子睡觉,就怕老鼠咬耳朵。偶尔,长长的青蛇也会蜷缩在房子里休息,大人们会将蛇轻轻地弄醒,慢慢地赶走,不会伤害蛇精灵们。

山里的冬天阴冷阴冷,遇上刮风下雪天,刺骨的寒风,一家人猫在火盆边不敢出门。特别是晚上起来拉屎,冻得牙齿咯咯响。那时手、脚、还有耳朵上都长了冻疮,妈妈将新鲜罗卜在炭火上烤热,贴在冻疮处,减轻痛痒。

住在坝底下的时候,我家住在3号,4号住的是位单身汉,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妈妈悄悄地告诉我们,他是个右派,有文化,武汉人。大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因为是邻居,妈妈让我喊他伯伯,右派伯伯不修边幅,还有些邋遢,戴着深度眼镜,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智慧的光芒。在山区宁静的夜晚,在银色的月光下,在徐徐的晚风中,右派坐在竹椅子上,揺着蒲扇,给我们讲些外面的故事,逗得我们开心地大笑。他还会教我们唱儿歌,一只蛤蟆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两只蛤蟆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蛤蟆十二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了右派伯伯,家里蒸红薯、炒花生,我会为他送去一些赏赏鲜。我不知道右派伯伯什么时候搬走的,但我知道,右派是个有文化的好人。

住在平板房的时候,孩童们叫大人都以妈妈相称,前面带上称谓,如曹妈妈、袁妈妈、吴妈妈……,妈妈上班或去西安挑米,在家的妈妈会照看邻家孩子。家家户户都一样,不分彼此。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邻里关系和谐,那家的菜味飘香,邻居们端着饭碗会去试菜味,主人没上桌,一碗菜却试没了。

刚懂事的时候,全国人民高举三面红旗,向着共产主义康庄大道勇猛前进。记忆最深的是,职工食堂雪白的墙上,“十五年赶超英美”巨幅宣传画,让浮躁的大人们,仿佛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生活,明天就能实现。不久,家家户户不用做饭了,大人小孩都去吃食堂,按时间开餐,按定量吃饭,缽子蒸饭,白米饭上面是薯米。每到吃饭的时候,食堂里站满了人,闹哄哄的。那时妈妈在食堂里煮饭,我们吃饭也就省却了排队。

还在吃食堂的时候,我和姐姐上学了,那年我五岁半。读书的地方是大水田公社毛家溪小学,距家有2里多路。

每天早上,我和姐姐邀上小伙伴们,行走在上学的小路上。姐姐为我背着布袋子书包,书包放着两本书,还有一搪瓷缸子中饭,我一步三摇地跟在后面。沿溪下行,路边茅草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湘西山野四季常青,四季鲜花不败,只是年幼,对那山中鲜花没有好感,也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到了学校,老师要我们将中饭集中放到她的卧房里,卧房与教室相连。那时一个教室两个班,两个班有三十多个学生,一个老师上两个班的课,一年级上课,二年级做作业,轮流上课。吃中饭时,大些的学生,发现缸子里的饭少了些。有的学生,看到老师从卧房出来的时候,嘴角仍在嚅动,脸上偶尔还有饭粒。作为对老师的不满,男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就将中饭吃了。到了中午饿得慌,姐姐又留一半饭给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正是六零年过苦子,老师也是无奈,如果放到现在,谁也不会相信老师会偷吃学生的饭。

在毛家溪小学只读了半年书,一年级下学期,工人子弟转到坑口业余学校读书,由矿区安排老师上课,一个教室还是两个班。

公社食堂的大锅饭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家家户户又架起炉灶开火做饭。矿区开始了生产自救,山区土地肥沃,种什么都有收成。妈妈带着我们开荒,到了秋天,收了好多的红薯,包谷。在莽莽撞撞中渡过了三年困难时期,好象没有饿着,就过来了。

在四面环山的矿区里,在弯弯的山路上,渡过了我的儿童时代。1962年,国家调整国民经济计划,矿区下马,父亲调到西安矿区工作,那年我八岁。

五十多年过去了,我已是年近花甲的人了,每每回想起童年的生活,仍是那样的激动不已,还有那山、那水、那矿区……仍让人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童年生活是青涩的,也极为漫长,盼望着早点长大;童年生活是苍白的,却极为单纯,能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矿区的山路,山路弯弯,是我童年生活的画廊,蕴藏着多彩的希望。

矿区的山路,山路长长,是我童年生活的诗行,寄托着纯真的幻想。

怀念婆婆

文/旷智敏

妈,您知道吗?2015年8月6日,农历6月22日,对于我们全家是个永远悲痛、暗淡的日子。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我们兄妹一个一个被一阵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从爸爸凄厉的痛哭中得知您已驾鹤西去!惊闻噩耗,全身颤栗,五脏如焚。于是,从新疆,从株洲,从衡阳;坐飞机,转高铁,赶汽车,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最急切的心情往您身边飞奔。可是,当我们争分抢秒从各地赶回老家,赶到妈妈您的身旁,您已面容安详,四肢冰凉。我们一声声呼唤,您却无动于衷,任由我们孙辈声泪俱下……

妈妈,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要得知我们将回家,您早早地就做好了各项准备:最可口的饭菜,最舒适的被窝,最好的生活用品,以最亲切的笑容迎候我们。可是,今天,当所有儿女,孙辈从四面八方,从各个岗位,齐聚您的跟前,您却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任由我们痛哭,任由我们呼喊。我怎么也不愿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周前,我不是还喂了您满满一碗饭吗?就在昨天,先生出差前,不是还告诉我,家里一切安好吗?可是,今天,妈妈这是怎么了?

舅妈们都安慰我说;“节哀吧!***妈生前总跟我们念及你的好,作为媳妇,你对妈妈已经照顾得很好了!”妈妈,听到这些,我更是悲痛难陈。媳妇对妈妈的好,舅舅、舅妈们无一不知;而妈妈对媳妇有多好,只有媳妇心里最清楚。

自从我结婚后,从妈妈您这里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关怀、爱护、甚至偏袒。尤其是在我的儿子—您的长孙出生后,为尽量解决儿子与媳妇两地分居带来的困难,您毫不犹豫,您只身前往,肩负起照看孙子的重任。十年如一日,洗衣做饭,孙子上学放学的往返接送,您不辞辛劳。更难能可贵的是,视媳妇如亲生女儿。在衡阳市二中至今还流传着一段佳话。婆媳朝夕相处多年,住同一院子的人有的竟以为是母女!甚至有人为此打赌。认定是母女的人说,她多次和妈妈同往菜场买菜,在别人看来再时新的菜、再香的佐料只要媳妇不吃,您一律不买。

媳妇下班后回到家里,总是有同事带着小孩不断地来要求解答疑难,批阅试卷。次数多了,妈妈您总是试图跟来人解释,媳妇太辛苦,在学校要教育学生,在家里还要照顾孩子,请别人多加谅解。媳妇的同事们当时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可事后没有不为媳妇有这样心疼自己的婆婆而感动的。媳妇不善做家务,想洗洗碗,妈妈您也总是不让,因而,经常会为了洗碗而抢来抢去。在衡阳期间,妈妈如果要回老家,先会把回老家期间衡阳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儿子单位偶有人故意调侃妈妈说:“您的儿子长得这么高大,怎么找了一个个子这么矮小的老婆。”妈妈您底气十足地回答:“不要菩萨大,只要菩萨灵!”有人故意打趣说:“听说您的媳妇不太会做家务。”您十分骄傲地回答:“我媳妇书教得好!”有人说: “你家媳妇衣服可买得不少。”妈妈您总是自豪地说:“我媳妇是老师,每天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上课,穿得漂亮、体面些是应该的。”这些“经典名句”,这些经典故事至今还在衡阳市二中媳妇的同事中流传,让媳妇的同事们羡慕不已。

妈妈,每当我从邻居们、同事们那里听到这些掌故,媳妇的心里不知有多温暖,简直幸福到内伤。都说婆媳是“天敌”,谁会相信我们婆媳感情赛母女!

妈妈您不只对自家人关怀备至,对左邻右舍也是热心肠。您宽厚为人的美德,在邻里乡亲中有口皆碑。谁家老人生病了,急着去问候;谁家媳妇生小孩了,您忙着去照顾……

随着孙辈们的逐渐长大,辛苦劳碌的妈妈眼看即将轻松一些,颐养天年。孰料,天不遂人愿,没有任何征兆地,一次检查中,妈妈被查出小脑萎缩。随着病情的加剧,妈妈开始视线模糊,开始目光呆滞,开始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认识……我们心急如焚,我们无可奈何。

多年婆媳,一朝离别。忆想往事,情何以堪!忘不了,您的盈盈笑意;忘不了,您忙碌的身影;忘不了,您卧榻不起的情形;忘不了在病床边陪您痛、陪您苦、陪您熬,为您抹泪的场景……您的离开,让我们从此成了没娘的儿;您的离开,让父亲从此成了失偶的孤雁。从此以后我们回到家里,推开房门,再也看不到您慈祥的面容……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妈妈!您带着一辈子苦累、一辈子磨难、一辈子牵挂告别了人世。但愿今生的苦,能换来来世的福!

妈妈要回家

文/章缘

妈妈吵着要回家。她成天念着“我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家。”

“回哪个家,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你的房子,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我告诉她。

“是吗?”妈妈举目四望,神色徨惑,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二十几年来,她每晚坐在起居间的沙发,看小说或看电视,累了就躺倒,看向被她照顾得十分滋润多彩的后院。年复一年,沙发老旧,坐卧处布面都磨白绽裂了。这个房子的每一寸,都属于她,充满了她生活的记录,她曾经多么为这个家自豪,但现在她怯怯看着四周,笃信自己不过是客人。

“我应该有别的家吧?”她问我,一个对她过去似乎很熟悉的陌生人。

“有的,小时候住在海口,对不对?每天都有新鲜的鱼,鱼贩担到家里来卖。后来住在嘉义市番仔沟。”我故意用旧地名。对的,妈妈眼睛一亮,那是她成长的地方,在那里成为新娘和母亲。“你还住过台南,记得吗?”台南是我们几个孩子成长的故乡。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你搬来这里好多年了。”“那你怎么会找到我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当然知道,大家都知道你在哪里,你不用担心我们找不到你。”我安慰她。

妈妈叹了口气,不解地摇头,“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哪里,只有我自己不知道。”患了老年失智症,一日日流失记忆版图的妈妈,竟如此精确道出残酷荒谬的现实。

我们坐在沙发上听音乐,是儿子特意为外婆选的日本老歌。妈妈听着,觉得熟悉好听,不禁露出笑容。“你可以帮我弄一个这样的音乐吗?我想带回去给我的爸爸妈妈听。”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有点抱歉地说,“我是不是该回去了,太晚回去,我爸爸会骂我。”

半夜三点,妈妈的房门开了,从上海来探望而睡在客厅沙发床的我醒来。窗外投进来不知是月光还是路灯,照着妈妈的身影靠近。

“你要去哪里?”我叫住她。“我要回家。”妈妈提着浴室装脏衣服的篓子,里面塞了她的皮包,几件衣服,还有一个相框,看来这就是她要回家的行李了。

“你没听到吗?他们在叫了,说要走了,我得赶快。”妈妈在赶回家的车,返乡的船。

“三更半夜的,怎么走?你先回去睡觉,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等天亮?”“对的,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觉哦。”

妈妈听话地回房去了。无能带她返家的女儿,此时只能披衣坐起,又是一个破碎的夜。但只要妈妈能安然入梦。在梦里,那发动的车,鸣笛的船会带她返回童年的家。

小暖

文/任晓霞

清理电脑,翻出来儿子小时候好多视频,有光着屁股洗澡的,有跳绳跳掉鞋的,有吃着东西唱歌的……把为娘笑死吧!作为母亲,见证着一个小小的娃娃,在自己掌心里,不知不觉长大了,多么独特而奇妙的历程啊!泛黄的记忆里,荡漾着片片温暖的小涟漪。

曾几何时,这个“混世魔王”横扫姥姥家所有玩具,把小妹吓得不敢近前,还小心翼翼递上好吃的巴结他;

曾几何时,这个胆小鬼一看见穿白大褂的就哭,打个防疫针,吓得钻到桌子底下,拉都拉不出来;

曾几何时,这个笨乎乎的小糊涂分不清东西南北,让我束手无策,教来教去把我也弄迷了……

转眼间,画风突变。小妹妹来到我家,大哥哥牵着她的手过马路,去超市,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喜欢的东西;

抽血化验,小男子汉盯着针头扎进自己肉里,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安慰妈妈:别担心,一点儿都不疼;

去外地旅行,小伙子居然能清晰地辨认走过的路,看过的景,方向感极强,令老妈望尘莫及……

今年,这孩子似乎像春笋一样疯长。个子已比我高出几公分,说话做事虽然还保留着童年的天真活泼,但也有点小大人的作派了。 

他从来不睡懒觉。暑假里,总是比我起得早,但从来不打扰我。每天的早餐,几乎都是

自己做着吃。会煎鸡蛋,会蒸南瓜,会烀玉

米,还会做千层饼。有一次,我把没吃完的一小块面团放进冰箱,等着下次做饭用呢,竟不翼而飞了。只见他一脸坏笑:“我早上试验一下,做煎饼了!”问他怎么做的,他说像玩泥巴一样,撒上一层芝麻盐,折叠起来擀一擀,再撒一层,再擀。问他好吃不,他说好吃得不得了。无师自通,还如此低调,这也太让为娘惊诧了。

在家做饺子,我一个人和面、择菜、调馅。还需要一点山药,腾不开手,就让儿子去超市买一段。傻小子一脸为难:“我不认识山药啊!”“不会问问营业员吗?”我这么一激,他便欣然去了。很快,他提着两包东西回来了:“妈妈,我问了,山药有两种呢!这细的是铁杆山药,这粗的是普通山药。我不知道你要哪种,干脆买了两样。”呵,还怪聪明哩,有办事能力了!

前几天,我肚子疼,喝了几包常备药也不见效。到了晚上,疼得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儿子见了,自告奋勇骑着电动车去诊所为我抓药:“妈妈,我会把你的症状说给医生听,让他好好给你配点特效药。放心,我骑车会小心的。”说完,就一阵风似的下楼了。不知等了多久,他旋风般地进了门:“医生都说了,肚子疼一天了还不来看,真够能忍的,可能是肠痉挛。妈妈,你赶紧喝药吧!”他又忙着为我倒水,把药端到床前。那关切的小眼神,真真让我感觉,我的儿子是小暖男一枚哪。

做母亲的,对于孩子成长中的糗事趣事总是如数家珍,对于他的点滴进步总是惊喜不已,对于他的体贴关心更是欣慰满足。有个孩子真好,尽管有时候他让你生气、烦躁,但一经时光过滤后,留下的都是生生不息的感动和温暖,时时萦绕在心中。

外婆的“谎言”

文/卜庆萍

奶奶家离得远,我从小生活在外婆家。我生活在外婆的温暖里,也生活在外婆的“谎言”里。

很小的时候,外婆领我去公园玩,公园里花团锦簇,我高兴地跑到花池旁,随手摘了几朵花,然后抛向空中,花瓣随风飞舞,我开心极了。外婆看到了,急忙把我叫到跟前,认真地对我说:“千万不要再摘花了,花妈妈在旁边正偷看呢。花妈妈很心疼,谁摘花朵,花妈妈都记在心里了。到了冬天,花妈妈就会施展法术,惩罚摘花的人,让他手上裂开一道口子,会很疼的,看谁以后还敢再摘花。”我又惊又怕,忙问外婆:“我的手是不是也要裂开一道口子呀?”外婆安慰说:“我替你向花妈妈道歉了,花妈妈说这次原谅你,就看你以后的表现啦。”外婆还告诉我:“花儿也是有生命的,要做一个爱护花木的好孩子。”我记住了外婆的话,不再随手采摘花朵,还经常给花儿浇水呢!

刚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她是从农村来的一个小女孩,因为她个头矮,老师就安排她和我同桌。我喜欢原来的同桌,于是就很反感新同桌,我在她身后贴纸条,还拽她的头发,老是欺负她。

星期天我准备和小朋友一块儿踢足球,刚要出门,就被外婆叫住了。外婆温和地说:“这踢足球嘛,一要会踢,二要速度快,让别人追不上你才能赢。你知道怎样才能跑得快吗?”我撅着小嘴回答道:“使劲儿跑呗!”外婆整理了一下我的衣襟说:“这人嘛,从小就要为别人着想,多做好事,多做善事,比如关心你的同桌,爱护她,做的好事多了,就会感到自己像羽毛一样轻,走起路来自然就健步如飞了,那样别人就追不上你啦。”我相信了外婆的话,第二天就与同桌和好了,还经常邀请她来我家玩呢。

外婆总是教育我要坚强,不要哭鼻子,否则会变成金鱼的眼睛。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外婆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谎言,鼓励我,引导我,让我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从小生活在外婆的温暖里,更生活在外婆美丽善意的“谎言”里。

爱编织的妈妈

文/胡春燕

妈妈的编织技术是一流的,打我记事起,我们姊妹们穿的毛衣都是妈妈亲手编织的。妈妈在太原印刷厂工作,她的美术功底和审美眼光一向很好,我们的衣服穿出来走到哪儿都是一片赞誉声。

上世纪70年代,我们的生活还不很富裕,爸妈养育我们三个孩子,要精打细算过日子,靠的就是妈妈的一双巧手。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周就受穷。即使是旧毛线,在妈妈眼里都是可以利用的,她可以拼接花样,弄成最时尚的样子。妈妈编织的毛衣温暖舒适,样子好看,穿着时髦,有时还会在领子上绣各种小图案,我们都特别喜欢。

妈妈的手里总不闲着,即使看电视、聊天说话时,妈妈也会一边熟练地织毛衣一边说话,很长时间都不看一眼也绝不会出错。妈妈说,织毛衣可以让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她还经常和周围同事交流针法,取长补短,感情也在这样的交流中升温。妈妈织毛衣时,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看来她很享受毛线在自己手中变成衣服的过程。

妈妈编织的毛衣越来越复杂,棒针毛衣,条纹毛衣,格子毛衣……开衫、V领、高领、一字领甚至蝙蝠衫她都能织出来,妈妈喜欢在毛衣上设计极富特色的图案,喜欢挑战高难度。我上班后,妈妈曾经给我织过一件不同色块拼接成的毛衣,我穿上后大家争相来欣赏,人见人爱,啧啧称赞。这毛衣常常被借走,十天半月也回不来。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买的毛衣省事又好看,妈妈也很少织毛衣了。可妈妈并不甘心,开始给家里的椅子、板凳“穿衣服”。没过多长时间,我家的椅子、凳子全都穿上了“毛衣外套”。我们不穿的毛衣,妈妈也会拆洗,重新派上用场。家里的地垫、桌上的杯子垫都是妈妈用旧毛衣织的。如今家家都铺了木地板,妈妈又给我们织了好多双地板袜,红的、黄的,图案时尚色彩协调,赢得了全家人的赞扬。春秋时节,在家中可以直接穿上它在地板上走,温暖又舒服。去年,我送给珠海的老同学两双袜子,让她冬天在家里穿。她说太漂亮了,不舍得穿。

如今,妈妈已迈入耄耋之年,闲不住的她又开始给未来的重外孙准备小毛衣毛裤。那嫩黄色的条纹毛纹、小背带裤,看上去小小的,可爱的不得了。

几十年来,妈妈不知道织过多少件毛线活儿,这里面有她对编织的喜爱,更多的是她对生活的热爱、对儿女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