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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流年的故事

2023/02/25经典文章

关于流年的故事(精选6篇)

读书的流年

文/杨少校

每当我走进老干部大学,自由地选择学习各种知识,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非常地珍惜。有时往返于老干大学的上学路上,原途看到大街小巷穿着整齐的校服,新潮的运动鞋,背着漂亮书包上学的中小学生,走进亮堂花园似的学校读书是多么的幸福。他们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可以顺利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上高中、考大学完成各种学业都有机会。他们生逢盛世我感到由衷高兴。

从这些充満天真绽放阳光的孩子脸上,仿佛看到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读书的情景。那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求学之路,也是我人生成长的一段艰难历程。我走得非常辛苦,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50年前,小学发蒙。在没有家长的护送下。我每天梳着两只羊角辫,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上绽放着兴高采烈的笑容。穿着母亲做的花布鞋,挎一个黄书包,一个人一蹦一跳地走在长満茸茸杂草的田埂上,小心冀冀地趟过一条小溪,再过一座独木桥,到村公所学校的小木屋里上课。

小学五年级,上课的小木屋被洪水冲毁。学校重建移至山坡高地,建在离家2公里外依山傍水的小溪边。不通公路的学校造房时所用的红砖,由在校的老师和小学生们义务负责运输。我分得几百块红砖运输任务。我每天梳着两根编织得象绳索一样垂在肩下的小辫子,沿着山边通向砖厂的一条弯曲简易的泥沙路,每次担10块砖,一趟往返八里多路,一天跑2-3趟,担了10来天,超额完成任务。

尽管稚嫩的肩膀过早地担负起为社会增砖添瓦的重任,肩膀被压得红腫,扁担有时压在辫子上将头发扯得生痛生痛的,脚板磨出血泡。想到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再坏的心情也会被知识的火光照亮。小伙伴们似乎都没有怨言,运砖时结伴而行,你追我赶,担得挺欢快的,惟有天真依然。

新校舍落成。坐在自己参与建成的简陋教室里,脸上的微笑便冉冉升起。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掠过那连绵高低起伏的山峦,看蓝天白云,看窗外天空飞翔的鸟雀和地面飞舞的蝶虫。

推开窗户,山林的风带着摇曳而来的树木清香,吹起额前刘海,抚摸着我的面颊,便远远拂开去,冲出教室门洞,活泼地卷扬起空荡荡操场上的尘土,悠扬地散开去,天空一片灰朦。

有时那刚烈的风吹得人泪眼含砂。

一阵大雨过后,空气清新,但道路变得泥泞。没有雨鞋,只能打赤脚上学。把旧布鞋放到书包里,撑把纸雨伞,迎着寒凉的秋风,深一脚浅一脚,稀泥从脚趾缝里冒出来,冰凉冰凉的。偶尔踩到尖碎的小石子,刺得脚板生痛。短短的脚掌,梅花瓣似的脚趾,从家里一路撒到学校门口。然后到教工食堂滔一瓢水,洗净泥脚,换上布鞋,坐到教室里似乎心里暖烘烘的。

小学六年级,文化大革命席卷祖国大地,造反派将打倒“牛鬼蛇神”的大字报贴到老师的蚊帐里。我们这群还不明白事理的农村孩子,义务受教育的权利被剥夺,连小学毕业证书都末拿到。继续读书的梦想,就象学校门前那条小溪中漂流的纸船,被突然冒出的一股山洪之水冲得支离破碎,不知所措。

年少的我失去了读书机会,早早地走上了农村广阔天地这所社会大学,与父辈祖辈们一样修理地球。天不亮就起床出集体工,做一气工,才吃早饭。每天劳作10来个小时,男劳力一天出全工挣10工分,女劳力一天出全工挣4工分,我是小孩子一天出全工挣2.5分。年终算账分红,男全劳力的工价一天挣2-4角钱,我的工价每天只有几分钱。末成年的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自己的劳动也养活不了自己。有时干脆便偷起懒来,躲到村子一个角落里不出工。找大哥哥大姐姐们借一些小人书看。如“岳飞传,柳毅传书,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连环画册,认真读起来,以填补精神的空虚。

读得多了,对课外书籍便产生了浓厚兴趣,逐渐借一些大部头的小说读。如“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山乡巨变”等。没有电灯便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热天乡里夜晚蚊子多,买不起驱蚊香,就把脚泡到水桶里看书。当时虽然读不懂书中的意义,却产生了一种想读书的强烈愿望。

1968年学校复课,我走进了一所乡里办的“五七”中学。学校比较偏远,离家里20多里路。那时我每天梳着一条马尾辫,扬着青春的脸,走过一片蛙鸣散落在水气蒸腾的稻田,再走一段沿河崎岖的山路,右边是不同山头栽満桃树、油茶树和松树的山坡,左边是一波波漾开的耒河之水。

这虽然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学校,任教老师并不是卷起裤管下田,洗脚上岸教书的民办教师,而是市重点中学被打成“右派或出身不好”的教学骨干,下到乡级中学一边教书一边劳动改造。这些老师在政治上抬不起头,但业务能力强,教学经验丰富,教书育人非常敬业。只要学生肯学,便会认真地教。

因生活教会了我,一种久违了的重获读书机会的喜悦让我高兴了好一阵。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观念普遍是“读书无用论”。政治挂帅,“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认为知识越多越反动。农村社员们认为“谁要是光读书不劳动,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谁不参加劳动,就是图享受,谁就是资产阶级,就要革他的命”。农村孩子只要到了12-13岁,你不出工,生产队就派人来喊你出工。因此农村很多与我同龄的孩子都放弃了读书机会。

搞农业体力劳动很辛苦,我有了读书机会,就可以休息半天不出工,懵懂的我打心眼里満心的喜欢。

随着知识的增加,明白了一些事理。一个无比疑惑的“我们到底要不要读书”的疑问在心中产生。在与老师的交谈中,老师解疑释惑,肯定地说:“祖国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去做,没有文化,怎么能做好,你们不但要读书,而且要好好读书”。在老师的谆谆教导和启发下,我受益匪浅。

在社会“尊师重教”观念十分淡薄的思想意识下,我不再迷惘。好好读书的思想明亮起来,不再在春霭雨雾中发呆,在夏暑炎日里抑郁。

发奋读书,上好每一堂课,做好每门功课的作业,不懂就向老师请教。从初中到高中几年学习中,每个灯火流离的夜里,我把自己关在家中,趴在陈旧的木桌上,铺开作业本做题。铺开各种作业本子,就铺开一个无声陪伴却安然绽放的世界。

我生命中的花季、雨季就在一边劳动、一边读书,一边跳忠字舞、一边在各种灰白的作业本无声转换中瞬间成长。

1973年高中毕业,我的身体变得强壮,手指长粗,腿脚有力。在不能继续升学的情况下,梦想沿着村庄那条弯弯的小路走到山外去,走到一片荫凉的地方。不愿象父辈祖辈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想走到一座城市的一个工厂或一个街道让我糊口容身。由于打上农村户口的烙印,尽管有健壮的手足,外面世界的标的物我怎么也抓不到,它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始终走不出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在希望的田野上,掌控着锄头耙头。在深挖洞广积粮中,挖出潜力种出硕果。

我不再犹豫,积极出工,扎实劳动,学习各种农活技艺。听着“布谷鸟”的叫声播种,在“秋蝉”的嘶鸣中收获。村上看我表现好,就派我出去参加治山治水运动,栽果林、修水库。在修筑灌溉万亩良田的水库大会战中,我用长满茧子的手拿起细细的笔,写广播稿表扬好人好事。正好公社需要一个女干部,在众多通讯员和大队妇女主任的选拔中我胜出。1973年冬到公社工作,以后入了党提了干。

在工作中我感到知识还是不够用,推荐上大学又没有可以依傍的力量。1977年恢复高考,我又捡起丢下的课本,利用业余时间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后来被一位领导知道了,在全乡村级以上干部大会上受到不点名的批评说:“在乡干部中有人想考大学,不好好工作,还读什么书,没读书的,不一样工作得很好吗”?“读书无用论”在那位领导的头脑中根深蒂固。领导不支持员工学习,我跃跃欲试考大学的举动在各种批评的压力下也就偃旗息鼓。此后慢慢步入人生的成熟之道,结婚生子。

1983年全民掀起读书热潮。文化革命中的初中、高中毕业证书被视为一张废纸,国家不承认学历。参加工作的员工要重新参加考试,取得新的合格证书才算数。1983年我在乡政府通过考试拿到初中合格证书。1984年解决夫妻异地分居,我调到农业科研单位工作。这是一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也是培养人才的摇蓝。

领导十分重视员工的学习,重视员工素质的提高,有很多优惠政策鼓励员工读书,获取各种文凭。1985年在这里我拿到高中毕业文凭,心中又燃起考大学的梦想,1986年考起电大,组织上让我带薪脱产学习,拿到了一张大专文凭。在以后工作中我又参加了有关业务知识的各种学习班。

行程无甲子,岁月随云飞。现在我巳内退,在人生的暮年我又背起书包走进老干部大学读书。学习各中不会的知识,生命的深度宽度得到延伸。生活的砺炼给了我克服困难的信心,面对得失成败过眼烟云,泰然处之。活在当下,把握眼前,愉快地过好每一天。

当夕阳最后一抹红晕被浓浓夜潮浸染时,站在阳台上,看万家灯火次第上演,黑夜反证着白昼的可爱,生命的灿烂。心情愉悦,象是到达了光明的彼岸。

2011年5月

流年曾淡痕,岁月依安好

文/薄凉如夜

我和兰是在高中认识的。我们同一个班,同一个寝室。所以那时候,只要是在学校的日子,我们每天都形影不离的,甚至连上厕所也是一起的。

兰开朗,大方,总是在嘴角挂着一弧笑。我一直以为她是在爸爸妈妈呵护下长大的公主。而我,只要是在家的日子,就绝对是在父母互相的辱骂声中度过的。我以为我有点可怜,也认为我比兰坚强。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了。

高三那年,我们说好报考同一所大学,未来四年还要在一起。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欣喜若狂的打电话给兰,"你拿到了吗?""你拿到了吗?"电话线传来兰轻松的反问。然后就是俩人对电话激动半天。

毕业聚会上,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喝醉了,我和兰也喝了点。吃过晚饭,有同学说去K歌,我和兰拒绝了。天还没怎么黑,我和兰坐在海边,吹着海风。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兰的脸微微泛红,煞是可爱。兰看着我,微微一笑,很迷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1"嗯?"我有点惊讶,怎么会想要讲故事。兰望着大海的方向,眼神平静,如这大海深处一般。我内心突然紧张,不由得握紧了手。

"有个小女孩,在幼儿园的那个时候。经常和一个大男生玩,她未曾想到那个男生因为对性行为好奇,居然把年幼的她做为实验品。男生把她带进了房间,锁上房门。她不知道男生在干嘛。一切如往常一样,但她却不知道她已失去最宝贵的了。男生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于是这件事一直没人知道。直到后来女孩家搬家了,这份屈辱才结束。后来,女孩渐渐懂得了。但她没告诉过任何一人。包括自己父母。"

兰停了声,转头看我,"这个女孩就是那样被强奸了。而我也就是那个女孩。"我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几句话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忍不住心惊。兰依旧微笑,如往常一样,亦如夏花一样,但我却看的那样伤眼。"兰,你知道吗?在我心中,你很乐观,很开朗,很好。如果不是你亲口说的,我一定不会相信。"

兰握住我的手,"我已经看开了。那些伤害都是过往了。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不要为你爸妈的争吵难过。我们都应该好好的。"

那晚,我们迎着风,一路高歌,一路大笑。从来没见过兰笑得那样癫狂。后来的后来,我们再没有笑得如此抽风过了。

上了大学,日子悠闲多了。我很少再回家,很少再过问我爸妈的事,只是我妈偶尔还会抱怨起。大二的时候,兰恋爱了。那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叫顾凡。顾凡从大一就开始追求兰了,是个不错的男生。长得又高又帅,成绩又好,家庭条件也不赖,在我们学校很吃香。不知为何,偏偏就看上兰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缘分就这么奇妙,爱情就这么突然。

顾凡对兰是很好的。他知道兰的事,没有嫌弃兰,反而对兰更好。他会经常带兰去吃饭,有时,我也会当个电灯泡,跟着兰跑去蹭一顿。那时候,我们多快乐,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以后。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我一定会把兰看紧,不让她的心沦陷。只是说什么都晚了。

顾凡要出国了。原来他一直在国外有个未婚妻,一直都瞒着我们。我去找他,他只说了一段话,"是我对不起她。我出国是早就决定了的,我的婚事也是早就决定了的。只是,我是真爱兰的……"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啪的直接甩了他一耳光。他抬头脸,望着我身后的方向说:"我是爱你的,真的爱你。"这一句,此时已苍白无力。

无暇顾及他离开的脚步,我转身看到了兰,那么美得站在那儿,白色的碎裙随风轻杨,一如她那柔顺的头发。她温柔的眼神显然是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依旧是那淡淡的让我熟悉的笑。我走近她身边,"我们回去吧1

顾凡出国的那天,我陪着兰到了医院。是的,她怀孕了,一个月。她选择在顾凡走的这天把孩子打掉,她说:"顾凡走了,就应该把他给我的一起带走。"我想进手术室陪她,她没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面对,我焦急的等待着。突然之间,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手术室的门开了。兰脸色苍白的走出来,显得那样绝美。我赶紧上前扶她。在她之后,一个护士端着一个盘出来,上面是一块白布盖着,依稀看见里面的一滩红。兰终究是没忍住,抱着我,泪狂涌而出。我回抱着她,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护士离开的背影。为什么会这样?

毕业后,兰走了。她说她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她从各地寄回来的明信片。我曾按照上面的地址给她写过信,但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音信。罢了,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行了。同年,我爸妈的婚姻终于结束了。他们再也忍受不了对方了,我心里竟然含有一丝轻松。分开后,也许对大家都好。我再没见过顾凡,听同学说他结婚了,移民去了国外。

再一次见到兰,是在我的婚礼上。没错,我要结婚了。新郎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认识不到三个月他就向我求婚了。而我也答应了,原因无他,他对我好就够了。兰依然是一身不染尘土的白裙,岁月的沉淀让她更添韵味。还是我无法忘记的微笑。傍晚,我跟兰道别,望着那一袭白消失在夜色中,还是没忍住落泪了。那背影如此孤寂。

记得你说的,伤害都会成为过往。时光会带走你的殇痕,兰,你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一把琴的流年

文/苗连贵

当年工厂建在远郊,我住厂,没有电影没有书,什么娱乐也没有,于是“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那是我花6元钱买的一把秦琴。秦琴类似三弦,但只有两根弦,易学易会。秦琴之得名不可考,或为产自秦地之故?敦煌莫高窟有一幅《飞天奏乐图》:空中一位婀娜的飞天,左手抱琴,右手拨弦,轻捻慢挑,神态娴雅曼妙之至,那只八角菱花的琴箱与今日的秦琴极相似,据学者考证,那就是秦琴。可见秦琴由来已久。

秦琴音量小,一般乐队很少用,但广东音乐里有它的一席之地。讲究一些的秦琴,琴头刻梅花、蝙蝠,嵌以骨花,高贵华美。我的秦琴则简陋寒碜得多,没有任何纹饰,圆形的木制琴箱,插上一柄有音品的长把而已。

当时流行的弹法:用弹片拨弦,弹一小节打一下拍子,单调复沓;仿羊皮的琴面音色不美,弹琴近似敲鼓。我试将琴面换以轻质薄膜,奇迹出现了,琴声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位懂音律的朋友教我弃弹片,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甲蓄长,用碱水浸泡,使之变硬且有韧性,这样,弹片就长在手指上啦;又教我以琵琶的指法,什么“轮指”、“滚指”等,从此技艺大进,弹歌弹曲,随心所欲。不过我基本是“乱弹”,也不守什么章法,不管适不适合弹拨乐的,都拿来一试,只要觉得好听。

夜里,一个人的时候,独处陋室,开着窗,对着苍茫的田野,伴着寂静中的虫鸣,款款而弹,似与万籁交融,月华如水,夜风拂面,常常忘我。朋友来时,也与二胡合奏一把,秦琴清越、灵动,二胡沉郁、缠绵,彼此酬唱,居然也有“琴瑟和鸣”的谐美。我们合奏《良宵》《春江花月夜》,温婉绮旎,行云流水。倘若发现“别有用心”的人偷听,便铿锵有力地奏响《我们走在大路上》《大海航行靠舵手》——其实用秦琴弹苏州弹词、毛泽东的《蝶恋花》也很有韵味。

秦琴也曾热火朝天地参加宣传队的演出,去街头、工厂、学校。一把破秦琴也敢来伴奏,滥竽充数。每次我都躲在最里面,但仍不失为乐队一员。

自有了家室,锅碗瓢盆交响曲代替了清声雅韵,上班、家事两头忙,秦琴遂上了阁楼,一搁多年,任其寂寞。

星移斗转,一晃几十年过去。前些时,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它,没有任何由头,似乎生命运化到这一步,有些心思就不期而然冒了出来。从阁楼上取下它,拭净,品貌大体未失,音品是厚厚的生铜片,没多大磨损,只是钢弦已经绣断,琴面也已洞穿。换了弦和琴面,重新一弹,叮叮咚咚飞出一串音符,浑身一震,一下找回了往昔的岁月。

现在又有时间弹琴啦,拨拉几下,浅吟低唱,鸟鸣泉流。琴,不动它,是一把琴,弹起,则是一段人生。

流年似水生花

文/泊良

文/泊良

她悄悄来过,躲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像在逃避着伤害。既忍受着思念,又忍受着悲伤…

她喜欢那个男子。她曾想过和他一辈子。

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相爱。他们会争吵,然后和好。他会哄着她,宠着她,任她闹,容忍她的小脾性。偶尔也会大男子主义,有点小霸道。她甚至曾想过和他的婚礼,以及婚后被她规划的近乎完美的余生。

那时她热烈的、真诚的想过将自己的一辈子托负于他。固执又偏执。却从未考虑,他是否愿意接受,而那一辈子又是何其的漫长!她仅有的为之骄傲的就是她对他的一腔孤勇!

她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走走停停,可是没有谁能抵得上她曾和他在一起时光的三分之一。

偶而某个清晨,她会无比怀念他浅浅的微笑;某个街角,也能想起曾经大手拉小手的温暖。橱柜里与他无关的白格子衬衫,却弥漫着属于他的气息。甚至陌生人的争吵,也会让她想起他和她曾经的那些小争论。几经岁月辗转,她总能在那些小岁月里品铭出原有的甜蜜和现存的悲伤!

那样的时光太美好,美好到让她不经意想起一辈子,希望将这些小单纯延长到一辈子那般长久;那样的时光太漫长,漫长到让她甘之如饴。也许因为太贪心,总是得不到满足,亦是想要拥有的更多,所以,日子最终没有长久,像泡沫一样,在阳光下一点一点蒸发。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渐渐裸露出生活的肮脏。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太长久,久到她曾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他是她的,理所当然他们要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他们要相爱。于是某一天,当一切不再按照原先的剧本走下去,伤痛来得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她曾看着他牵着另一个人的手穿过十字路口,漫步在校园的林**上,徘徊在午夜的街头,甚至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渐行渐远。那样熟悉的背影开始陌生的仿似从未相识过。谈言欢笑,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相爱是两个人的故事,而那些她爱他的小岁月,也只是她一个人爱情里的半成品。他和她之间,从来不是爱情,只有她一个人对他的满心欢喜!

如果你爱的那个他,到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很难过,比孤独比死更让你难受!

她爱的那个他是在2010年9月离开这座城市的。

彼时,她还在另一个城市里苦苦追寻。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目送的机会都没有。

9月的天气,却出其的热,她在阳光下站了很久很久。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想:她和他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她开始安安静静呆在X城,那是他曾经呆过的地方。她拒绝听取关于他任何消息,可是午夜时分总会在混混恶恶的梦里清醒,再无睡意。

她知道,她爱他真的爱到骨子里,即使他永远也不知道…

在他离开后的这两年里,她鲜少谈及他,当别人问起,也仅是只言片语。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怎么可能?”

“因为我爱他。”

她回答的固执又坚定,像要证明什么。之后却是大片大片的沉默…

不是没有人不爱她,是她总不肯放过自己。她也曾尝试去欢喜,去忘记。到最后,也只有她自己懂:她不是不爱他们,是她放不下他!他像她生命中的劫,是劫亦是结。只有她这一根绳子紧紧固守着,死死的,打不开,拆不掉,越拉越紧,越扯越疼!

她总是问自己:何必呢?

何必呢…她自己都不懂她到底在固执着什么?

2012年4月,她无意间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她所不知道的关于他的那些小故事以及他所爱的女子,一一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她知道他将在不久的之后回来,也知道在不久的后来,他将挽着他深爱的女子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忽然很难过很难过,她难过的不是他将和另一个人一辈子生活,而是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既续爱他的理由…

她开始勇敢的向别人讲述她对他的欢喜与爱慕,以及他们曾经所有过的那段独属于她的明媚岁月。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

我喜欢你。

我们要永远这么好。

也许那只是他儿时的玩笑,也许他早已忘记。但是她却在这莽打莽撞、失失落落已逝三分之一中大把大把的时光里,记忆格外犹新。她记得那时他清明的眉眼,灿烂的微笑,以及白格子衬衫在风中扬起的弧度。身后是开满一簇簇绯色的桃花…在她关于他所有回忆里,他一直都是美好的存在,一直都是那么好,好到让她舍不得、不忍心去忘记!

她仿佛觉得这些年一个人的光与影突然明媚起来,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寄居在她的那段时光里!

她和他,没有相爱过,没有在一起,却成了她一个人的偏执。

她和他,也曾许诺过一辈子,说过永远,却独与爱无关…

现在想想,她和他的那些曾经原来是那么遥远,遥远到从此以后,只剩下无边的遗忘与陌生,无边的孤寂与遗憾…

原来,她曾那么真真实实的爱过他,遗憾的是他再也不会知道!那些她爱他的,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她与他,再遇何期,一生无望!

流年湮没的青春

文/晨夕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等我们老去,坐在安乐椅上翻开年青的记忆时在身边的是你的老伴陪你一起相依偎低声耳语,或是你的宠物极其乖巧安静的躺在安乐椅旁默默注视着你,亦或者是我们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呢?那时我不想深思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身边还有你,然而现在我却时常为这个问题发呆。

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年纪,谁心里不默默藏有一个自己喜欢却又胆小不敢言语的男孩或是女孩。

有时候总在时间过去了,错过了谁谁谁,便在感慨当初为何不勇敢开口说出那一句。然后告诉自己遇见下一个喜欢的一定要勇敢,可是最终还只是一次次错过,于是便也练就了一颗默默暗恋的心。

终于想要主动勇敢一次,却发现人家名草或是名花有主,本就胆小的心便顺其自然的埋藏得更深。

原来不是一次次的错过,只是还没遇见那个对的人,他或她还在未来里等待最美丽的一个时机和我们来一场够完美、够华丽的邂逅。

有些人,你瞧上几万遍还是对不上眼。有些人,却是一眼你便望进了心里。这也许便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注定这个人从此深深扎根心底,任时间、任谁也抹不掉。

初次见到你,那是一个临近冬天阳光暖暖的午后,篮球场上你和你同学打着球。我从旁边走过,你的球差点砸到我。

你说:“同学,给帮忙捡下球。”很好听的声线。

我捡过球,你也走到我身旁。球递给你,你的一句谢谢。我顺着声线看到了你帅帅的笑,不是我花痴,而是我被那个笑迷惑了。

后来的后来,那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在周末,我顺其自然被你叫出去一起过了平安夜和圣诞节,那是我第一次收到一大盒的巧克力和有人单独请吃了晚饭。

饭后你带我走进了咖啡店你说:“我要吃苹果。”

我便去买了两个大大的红苹果,你一个,我一个,但你总是抢着吃我的。看着你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我无奈又小小的偷笑着,不敢让你发现心底那抹情愫。

后来你说你是有预谋的,很明显的一个约会,我居然没看出来,一步一步傻傻掉进你的陷进里。于是后来水到渠成,我们恋爱了。

那年我18岁,你17岁。后来你说:“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高一的小妹妹,结果你却是高三的大姐姐。你那张脸骗到我的眼睛了。”

我笑了,笑你说:“后悔了还来得及。”

你说:“后悔什么?喜欢和感激还来不及呢!”

有你陪伴的每一个日子,我的生活充满了酸甜。一次次拜读过的小说故事情节一般的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想你就是那个我等的人。所以我庆幸之前那些一次次的错过。

你笑我说:“这就是缘分,注定的。所以缘分让你一直等着遇见我这么一个帅气的宝贝。”

我笑你自恋,你说自恋也得有资本,便一句话让我所有的言语只好哽咽在嘴里。是的,你有这个资本,所以我一直宝贝着。

后来我们就小打小闹的在我紧张的高考复习中过了我的高中毕业季,分别之际你说:“你等着我,我来年考你的学校。”

我懂你的认真,只是异地又怎样呢?心的距离近了,再远也不怕。

到后来,我开始了我期待已久的大学生活,而你也忙碌你紧张的复习阶段。每天我们和其他小情侣一样,争分夺秒的挤着时间进行小小的短信或是电话问候。我也会抱怨你和我说话的时间不够多,也会冷战,也会说出分开的气话。每次又心有灵犀的说出道歉,便又和好如初。

我珍惜你,因为你是你,唯一的你。我也庆幸遇见的是你,才会对我那么包容体贴呵护。以便后来我脑海里怎么都抹除不了你的身影。

我也害怕你太好,我会失去你,再也遇不到下一个那么好的你。

你说:“不会,只要你信我,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终于,你的考分很不错,你没有填我的学校。你选了北方的学校,我也为你开心。

暑假,我看到你胖了,笑话你变猪了。

你说:“再胖你也甩不掉我了,我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的,你要敢嫌弃我,我就哭给你看。”

那时我觉得你怎么那么可爱,确实你是挺可爱的。有时候一起逛街,你想牵手,我不乐意。你就停在原地不走,用小孩子一般的语气撒娇的说:“妈妈,我要牵手手。”我就被你打败了。

好像后来你就惯用这一招了,每次都让我没辙,乖乖就范。

你说:“你是唯一的,全世界就那么一个。要好好的疼惜保护。”我听了很感动。

我也记得你曾为我录下你唱的那首《唯一》,后来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想起你。想起那时你也会跟着我唱:“你的人像泡面,无处不在……”然后我们一起笑到笑不了。

你曾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独自一个走过了所有我们一起走过的路、逛过的公园、小吃店、牛奶店、烧烤摊……”

后来的后来,我们还是被时间打败了。你也开始了你的大学生活,我又开始埋怨你打电话的时间那么少。

我便开始和你赌气,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不打给你。你打电话过来,我也没好气的挂你电话。你说你每天这样那样的事忙得你很累,我还生你气。而我想的是我也气头上,你怎么不理解理解我,我要的也就是多说会话而已。于是矛盾开始慢慢堆积。

终于,矛盾爆发在一个周末,我打了一下午的电话给你。你没接,后来你说你写作业,手机静音的。晚上,我在等你电话,可你超过你们寝室关灯的时间了你也没把电话打过来。我真的生气了,于是发了短信说:分开吧。

你没回我,你以为我和以前一样都是一时的气话,但你没想到这次我是认真的。以便后来你说了很多的话我还是狠心的不理你。

那年我20岁,你19岁。我们不再有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了。

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离开时需要很大的勇气。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说了再见心里疼痛不可避免,每天少了必然的联系,不习惯也得学会慢慢适应。

学会一个人生活,我想我会一个人好好生活。有时候感情让人变得难以适从,心情也时好时坏,落差很大。

如今没你在身边,我会好好的。远方的你,我深爱的你,我希望你好好的。

每次遇见熟悉的场景,还是会想起你,你在我的流年里。

我遇见不了未来,青春还得继续。有一份值得珍藏的记忆,真的很不错,等到头发花白了再慢慢回忆。

流年里伤逝的岁月

文/拉萨的天空520

今天是农历二月二,是我祖母去世24周年的忌日。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失去亲人的伤痛已经结痂,内心已沉淀出一份安然,不像从前,一提起祖母便无语泪千行。然而,当我伏案、执笔、铺一尺素笺,以寄托心中这份沉痛哀思时,还是无法阻止眼中泪的汹涌。

我的祖母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大眼高鼻,常年的劳作也没有晒黑她白皙的肌肤。她性格爽朗开阔,很有气质,举手投足颇有大家风范。虽说不识斗字,却比识字的人更有智慧,大义、有远见,巾帼不让须眉。

她年轻时,曾吃过树皮,讨过饭度日。然而,就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她和我的祖父还收养一对孤寡老人,为他们善终。我童年时一直纳闷,为什么我有两个老太爷,老太太,直至长大后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自我出生以来,家境便越发好起来。我年幼时,常记得家里是常有河南、山东过来逃荒的人,有时他们还会在我家小住几日。祖母好吃好喝招待,竭尽礼待。因而,我们家的人,都很热情好客,我也很习惯家中亲朋满座的热闹环境。

多年来,我一直很喜欢青草、泥土的清香,每当花匠修剪草坪时,我的心便会迷离起来,怀念祖母在时的久远岁月。因为,我幼年时随祖母生活的日子较多,每天清晨醒来,她往往已经披着青草和着泥土、露珠的气息锄草归来。因而,这种清香一直荡漾在我心中,凝成了祖母和故乡的味道,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能相忘。

幼年时我脾气很倔犟,母亲是教师,对学生竭尽温和,对我却很严厉。一次,不知为什么事,我犯错被母亲训斥,一气之下赤足夺门而跑。家人满世界找我,祖母颇为担心,直至日暮把我找回。然而,她没有训斥我,反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喂我吃饭,哄我睡觉。祖母对我的宽恕,让我再也没犯同样的错误,对她我是越发的依恋,倍感安全、温暖。

虽说我犯错不跑了,但受委屈时,我会不吃饭不睡觉以示抗议。很清楚记得那一年深冬,我大约5岁,因赌气不睡觉站在房门口,无论祖母如何哄劝,我就是流泪不开口。我一直站在房门口至午夜,门外寒风凛冽呼啸,似鬼哭狼嚎,颇像邻居大妈去世时那个夜晚,她的家人绝望、凄凉的哀嚎声。窗外树影婆娑,映在窗帘上,似有无数鬼魅在张牙舞爪,我心中想起那些恐怖的鬼故事,恐惧感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长久站立未动,我已四肢冰凉,脸上纵横的泪水已阑干。

家人都已沉睡,我很无助恐惧。然而,祖母却披衣起身,默默抱我脱衣睡觉,原来她一直在假寐,耐心关注我,陪伴我直至午夜。那一夜,对黑暗的恐惧,昏黄灯光的迷离,祖母的温暖,我永生难忘。

祖母除了给予我宽容、温暖,在我生病时,还对我不离不弃。

那时,应该是在我不满9岁的一个冬天,流行黄疸肝炎,我不幸被染。从医院出来,母亲就赶紧把家里所有东西消毒,立刻送我到祖母身边养病。祖母不怕被我传染,把我的小床搁置在她的床边。因我从小就怕被扎针,所以选择喝草药。然而,草药如黄连苦口,我如何咽得下这苦汤?每次喝药,祖母是费尽心机哄我,变化出很多的点心水果供我喝药后换口。到了最后,我实在是咽不下,每到喝药时,就到处乱跑,在场院里和祖父祖母躲猫猫,以逃避喝药。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我再是顽劣,祖母也不曾责备我一句,我的内心对祖母是歉疚万分。

在我心目中,祖母是刚强的,她豪迈的步子,爽朗的笑声,强壮的体魄一直映在我心里。然而,病来如山倒,她就是临上手术台还和医生护士幽默,在生死面前,她显得从容而又淡定。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我来不及有任何心里准备,她就突然从这个世界消逝了,于是我失去了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安全感,我如一尊游魂,没有了归宿。没有这样刻骨铭心伤痛的人,是如何能体会得了,游魂在冥界游荡的酸楚啊!

别了,我流年里伤逝的岁月,时光的流逝已沉淀出我的一份淡然。别了,我亲爱的祖母,我会记得那冷清清,一片埋愁地;我会记得为你清泪尽,纸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