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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人的故事

2023/02/25经典文章

关于老人的故事(精选11篇)

爱不曾走远

文/苏歌

那年他19岁,她18岁两个人同在山东一家单位相识,工作上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照顾,相互关心,日久生情,不久他们便相恋,从此男孩每天下班都会骑着单车送女孩回家,每天都会给女孩买一些集市上的小物品送给女孩,虽然都不值钱女孩也感觉挺幸福挺开心,他们每个礼拜天都会去超市买一大堆吃的然后在男孩的寝室和男孩还有一帮朋友一起分享。

就这样时间过了1年他们一直这样简简单单的牵着手,做过的最亲热的动作也就是深情拥抱,因为彼此都比较传统,某天男孩对女孩说:“亲爱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出去闯一片天地,你跟我一起走吧。”女孩犹豫了,下班后女孩回家问家里父母,她的父母没有同意,女孩给男孩打个电话告诉了男孩,“你去吧亲爱的,我会在这等着你回来。”就这样男孩虽然不舍得,但是他必须去闯一下,他不想在这个小地方平凡的过一辈子,他还要带女孩去很多地方,住很大的房子,自己还要有车,想到这男孩毅然的离开了座上了开往异地城市的列车。

1天后男孩到达目的地是东北的哈尔滨,男孩到了哈尔滨的时候已经是冬天,这里天寒地冻的让从来没受过这寒冷天气的男孩都想放弃,但是男孩想到等着自己的那个女孩后,心就坚定下来,然后给女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女孩,我很好只是有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女孩一个劲的劝他实在不行你回来吧,我不要求你多么有钱,只要你好好爱我就够了。男孩拒绝了,女孩也没办法只好叮嘱男孩注意身体 多穿衣服。

就这样每天他们用电话保持联系,时间久了男孩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跑回去找她,可是工作忙请不了假。这一天女孩打来电话说:“我们分手吧,我实在等不了了”男孩问为什么?女孩没有回答,过一会后女孩说:“我爸妈给我介绍个对象逼我和他结婚,咱俩可能有缘无分了”然后女孩就听见男孩那边嘟嘟嘟的声音,男孩挂掉了电话,男孩哭了,他原以为他的爱坚不可摧,没想到,没想到如此脆弱。

男孩浑浑噩噩的辞掉了他一直奋斗很有前景的企业,因为他没心思在去奋斗了,时间过去了1年男孩慢慢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他知道他应该重新面对生活,重新找回自我,半夜男孩的手机响了,男孩一直都没换过手机号码,但是半夜很少有人打他的电话,男孩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然后就没去接,不一会又打来了,男孩一看还是那个号码,男孩不耐烦的接了起来,电话的声音如此熟悉,电话传来女孩的声音“你还好么”“还行吧凑合活”“我要结婚了”“哦。是吗?祝你幸福,呵呵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认我当干爹啊”“呵呵,可是那个男的跑了,他悔婚了”“哦。那你打算怎么办。”“没打算怎么办,只是觉的女孩被人悔婚挺丢人的,我想去别的城市工作,只是不知道去哪!”男孩多想她回自己身边,可是男孩没有说,男孩对她说“恩,出去闯闯是对的。这么晚睡不着闹心吧”“嗯,然后睡不着,忽然想起了你。对了你有女朋友了么”男孩犹豫了一会说:“有了,过几年可能也准备结婚”就这样两个人聊到半夜聊到没有话题才挂。之后再也没通过话,可能彼此没有什么话题了吧。

其实男孩没有女朋友只是不愿意再去触碰曾经那愈合的伤口,男孩一直等,等着那个真正爱自己的女人出现,一个属于他真正的幸福的出现。

那一年男孩终于遇见了她,她是一个挺文静挺漂亮的女孩,比他大一岁,女孩开始追他,他开始没有在意,慢慢的却被感动,因为男孩长的并不帅,而且没钱,可是女孩并不嫌弃,只是觉的他成熟,性格适合她,而且追他是以结婚为目的,尽管两个人没有太长的相处,但是彼此都感觉什么都挺对口的。

1年后他们在哈尔滨周边的一个城市简单租了一套房子结婚了,男人总是觉得欠她的挺多,所有家务总是不愿让她插手,总是抢着去做,可是她觉的他这样不像男人,总是说他,男人全没往心里去,男人提醒自己,要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好好的去爱她,尽量自己吃苦也不要让她吃苦。

男人便早出上班在班上时常给她打电话,那时她也上班了,他们上班的地方离的不远所以下班,男人每天都去接她回家,然后两个人一切牵着手,慢慢的走回家,然后开始各自忙自己的家务,男人出门去菜市买菜,然后回家他切菜,她便去炒菜,然后一起分享两个人共同完成的晚饭,就这样每天保持着,偶尔在吃晚饭的时候点根蜡烛,关掉所有的灯,然后一起光着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不久她怀孕了,请了产假在家,男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照顾女孩。

几个月后他们的宝宝降生了是个女儿,两个人都一家人都挺开心,每天周末都会抱着宝贝女儿去双方的父母串门,然后回家,男人每次睡觉前都会亲吻和女儿才去睡,早上醒来男孩出门上班也是亲吻完她还有女儿才去上班。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十几年都是如此,后来他们的女儿长大也毕业在异地参加工作,那时的男孩女孩都老了,他们每天都会早早起床牵着手漫步,然后回家看着女儿的照片,微笑着互相的开着玩笑。

有一天早上他们向往常一样的散步,她突然晕倒了,他慌了,抱起她打车去了医院,病床前她的手被他一直紧握着,她醒来看到他坐在病床前睡着了可是手还紧握着她的手,那一刻她留下了眼泪,他醒了,看到她醒了微微的笑了一声,“亲爱的感觉怎么样,那不舒服一声”她说到都多大把年纪了“还亲爱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们说着“吱……”门响一声一位医生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单子把他喊出去了,到了病房外医生凝重的告诉他“你爱人得病情检查报告,得的是癌症晚期。”他不敢相信的问到“大夫是不是搞错了,好好的怎么能得癌症呢,还是晚期,她一直身体挺好的”医生沉默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走了,他拿着那份病例报告颤巍着双手几乎要晕厥过去,慢慢留下了眼泪,老人擦拭掉眼泪,强挤出笑容走进病房,她看到他回来问“怎么了老头子。”老人说,没事医生让你好好休息,然后老人走到病床前坐下又和她有说有笑的说起来,后来老人想到什么告诉她,他回家给炖只鸡,你好好休息,老人站起她的手却紧紧抓住他手久久没有放开,老人看来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拿掉她的手,走出病房。

回到家老人忙里忙完做了好多菜,总是觉的这还不够,努力想她爱吃的东西……

老人做完一切来到病房把做的饭菜煲的汤一股脑的放在病房不大的桌子上还放不下然后老人就拿着勺,小心的吹着,然后把汤送到她嘴边,就这样一勺一勺的直到她之不下,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他亲手为自己做的尽量多吃一点,老人在喂她的时候一个劲的问,热不热,凉不凉。凉的话我拿回家热热再给你送来,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眼睛已经湿润,留下了幸福的泪。

2天后他们的女儿从外地回来了,老人去车站接女儿并把她的病情告诉了女儿,在拥挤的车站女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泣不成声,但是老人叮嘱女儿千万别让***知道,女儿擦擦眼泪点点头。

她的病情一天天恶化,老人在女儿的搀扶下来到她的病房,女儿看见病床上的母亲忍不住又一次的哭了,抚摸着母亲的苍白的头发,她微笑着对女儿说傻孩子哭什么,又没什么大病 哭什么哭,像个孩子,女儿擦了一下眼泪,撒娇一样的说道“妈,我在你跟前永远都是孩子。”病房的一家人全笑了。然后她对着病房前的老人问道老“头子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老人说“你得在这好好养养,然后我和女儿在陪你到处散散步。”

走出病房老人和女儿的心情都特别的沉重,回到家电话响了,老人一看是医院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子告诉女儿“赶紧去医院***妈好像好像…”老人没说出来,但是女儿已经感觉出来了,女儿搀着老人的手来到医院的急救室。在外面焦急的等着,1小时后医生护士推着她的病床走出来了,老人期待这眼神看着医生,医生对着老人摇摇头,老人好像知道了什么,一下子坐在了医院的走廊的地上,险些昏过去,医生和女儿急忙把坐在地上的老人搀扶起来,老人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病床前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一只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整个人呆住说不出话,女儿趴在病床上泣不成声,好像这里与世界隔绝只有悲伤。

几年后一个一个老人每过几天去花店会买几束鲜花,每次老人走到花店,花店的店员都已经对这个几年来再也熟悉不过的老人,包上几束玫瑰,然后搀扶着老人走出店门搀过花店对门的马路,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来到一座墓地其中的一块墓碑然后把鲜花放在墓碑上,墓碑旁还有一束鲜花,老人知道这是他们的女儿不久来过,老人从口袋掏出一块布擦拭着墓碑上的瓷像还有墓碑,然后一直在低语,一会是开心的笑容一会又是伤心的面容,老人每天这样坚持着,直到一天早上老人在墓碑上晕倒了,被墓地的看墓员发现拨打了救护车,当把老人送到医院老人已经不行了,可是老人的脸上却充满着笑容,老人临终前手里握着一个纸条,纸条写着:“吾亦吾爱汝之命,何汝先行留吾悲?吾矣将至汝之处,吾汝从此不孤寂。”女儿拿着这张纸条微笑着哭了。

收废品的老人

文/冷月

年底家里大扫除,我整理出一堆废旧书报、纸箱,想叫一个收废品的上门来处理掉。

中午,我正在吃饭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收破烂儿”,我急忙趴在窗台上向下找寻,见一辆装废品的三轮车前站着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我示意他上来,他仰脸看看我站的六楼,大概嫌楼层太高,面露难色,遗憾地摆了摆手。看着他苍老的样子、无奈的神情,我的心中有些酸涩,这样的老人,若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在都回家过年的日子还漂在异乡?恻隐之心使我决定把这一堆废品送到楼下。

老人见我送废品下楼,很感激。他说,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一般楼层高的生意他都不得不放弃。

从闲聊中得知,他老家在豫西农村,老伴常年有病,儿女们生活也很拮据,自己想着出来挣俩钱补贴家用。家里人几次催他早点回去,但想着这几天同行们都回家了,自己能多赚点儿,才决定多干几天,明天他也要回去了。提起回家,他那沧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的废品值3.5元,他掏出3元给我,又翻找出5枚一毛硬币,我说零钱就不要了,他执意塞到我手里说:“你把废品拿下来,已经不错了,我咋能少给你钱呢?”

望着老人蹒跚远去的背影,我感受到一位游走在城市底层老人的无奈和辛酸,但他对生活的坚韧、执着和乐观,让我肃然起敬。

外公的愿望

文/孔峰

小峰的外公一生中有三大愿望,均与修通村公路有着密切的关系,生前实现了两个,第三个是在他去世几年后才实现的,算是“遗愿”了。

小峰的外公居住在莽莽大山深处,连“地无三里平”都不如,在有百余户人家的山村里,很难找到“一里平”的平地,是典型的喀斯特山区。这里的村民代代以种地为生,多数是坡地,即使是从山脚层层重叠到山腰的梯地,也是“靠天吃饭”。小峰的外公出生在旧社会,从他开始记事起,就有一个愿望——有一条像样的路从山外通到村子里。

虽然生在旧社会,小峰的外公却有幸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考上当时的兴义师范学校(现为兴义民族师范学院),成了当时四里八乡的头名“秀才”。师范毕业后,分配到老家所在的区(镇的前身)中学任教。1961年,老人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干部转业回乡务农”的政策,离开了他站了6年的三尺讲台。

在外面见过世面且又有知识文化的他,默默回乡务农,整日面对抬头就见山的穷乡僻壤,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一条像样的路通到山外,最起码在雨季能平安地过山脚下那条的波涛汹涌的小河。

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峰,直到记事时,外公的第一个愿望仍然没能实现。那时,小峰的外公心中又萌生了村子里能有一条像样的公路通到山外的愿望,并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小峰外公的第一个愿望终于实现,政府出钱在山脚下的小河上修建一座桥梁以及发放修路的必要物资,村民投工投劳哦,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硬是一锄一镐地挖了一条五六公里的毛路,接通了山外的县道公路,步行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通车运货的话,还是很困难,没有给乡亲们带多大的实惠。很多驾驶员都不情愿拉货进村,因为不是打烂压箱,就是弄断半轴。

来说,那个年代,小峰家那里的布依族习俗,每年都要到外家拜年,本姓家族有多少户就得拜多少户。除了拜年的主户要送上6个大粽子,其余均不低于4个,煮熟了的大粽子每个都有一斤左右。外公家是当地大姓,全村五胡(辈)之内的同门宗亲就有40多家,这样每年要让十岁左右的小峰和三个弟弟背着或担着百多斤的粽粑到十公里外地方去拜年,很艰难。由于拜年的亲戚众多,每家亲戚都要做好一桌饭菜肴请他们去吃才会认为完成任务。40多家亲戚吃完一圈下来,少说也要10来天,有时还得一天赶趟去吃三四家席

小峰的爷爷每年都用自家的大黑马,驮着一百多斤的粽子送小峰几弟兄去到外公家,吃一餐饭后,留下几个孙子又急忙赶马回去。

自小峰上小学起,每次到外公家,都要跑到外公的卧室兼书房里,端详外公挂在墙上师范毕业照,还常常翻翻外公读书时留下的一本大字典和一撂撂厚厚的书籍。每当这个时候,外公都会慈祥地抚摸着小峰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喜欢就拿回去学习吧,希望你能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回来好好建设好家乡。”从那时起,小峰就发誓要发奋读书,希望以后能考个理想的大学,以不辜负外公的期望。

进入上世纪90年代,农闲时,小峰的外公会外出做些木工活——为乡邻们打嫁妆等挣点“外快”,不几年就成了当地少有的富足之家。有了余钱,就想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当时通到村里的公路县交通部门每年修补一次,只能免强通车。老人预算了自己的家底,积蓄应该能够修建一百多平方米的一楼一底平房。修到最后,由于路太烂,多花了一万多元运费,听说为他家运建筑材料的翻斗车弄断的半轴不下十根。

无奈的老人常常深深吸着大烟斗,看了看花光了所有积蓄才盖好的毛坯房,然后又看着通往山外破烂不堪的公路,心想:“什么时候才能让村民走上平坦的公路呢?可能要等这条路修好了才能粉刷和装修了。”能有一条畅通的通村公路,成了小峰的外公的第二个愿望。

1993年,小峰考上了省内一所大学。外公听说后,不惜年迈体弱,急匆匆步行十余公里,去看小峰。那天还下着大雨,当老人赶到小峰家时,尽管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但全身还是被淋得湿透,衣服和裤子沾满泥点。

1997年,小峰大学毕业后,分配回县城里的公路部门上班。每次外公见到小峰,都很高兴,有说不完的话,一边割下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和香肠,一边安排舅舅杀鸡宰鸭,把外孙当座上宾。令同行的人羡慕不已,说你老人家是要“贿赂”自己的亲外孙呀,是想让他帮您圆您的愿望吧?老人只是微笑不语。

进入新世纪,国家大力投资兴建农村公路,小峰的外公所在的山村也迎来了一批批施工队伍和一台台施工机械,不到半个月,原来的毛路就变成了一条平坦畅通的砂石路,并且还在村子另一头修通了一条通往另一个村的公路。

随着公路的畅通,小山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排排平房沿着公路拔地而起。望着畅通的公路和公路边整齐的平房,小峰的外公笑逐颜开。

2012年,已调到州交通部门工作两年的小峰,一天早上一大清早就从刚修通的高速公路到县城岔道下站,接着驶完一段12米宽的二级公路,然后行驶几公里山路,才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外公家里。看到大外孙的到来,外公一脸疑虑,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小峰用这么短的时间就从100多公里外的地方赶到到家里了。小峰告诉外公,从州府到县城已经通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上可以跑到120码哩!

老人叫小峰坐到身边,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小峰,说能否呼吁呼吁,也让咱们农村也能修像城里一样的水泥路,骄车可以直接开到家口,这也许是老人生前的愿望。

2013年,小峰的外公以82岁的高龄离开人世。几年后,通到村里的两条公路真的修成了四五米宽的水泥路,只可惜,老人没有看到。

山村通了水泥路,一排排漂亮小洋楼在偏远的山乡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部分人家还买了各式各样的小汽车。老人墓地旁的喀斯特山区,精明的外商投资五六亿元,修建了世界级攀岩公园,在悬崖最高处还修建了“中国第一座悬崖上的美术馆”。一到周末或重大节庆,远方的客人都会成群结队地远道而来,观看这里的美景奇观,还常常有来自国外不同肤色的客人到此来体验极限攀岩运动的乐趣。

现在到舅舅家拜年,已不再像当年那样用马驮粽子了,小汽车不仅可以快捷地开进山村,就连清明节去给外公上坟,都可以直接开到坟前。

把快乐放大

文/王晋源

世上没有绝对快乐的人,只有不肯快乐的心。快乐让生命增值。

在几位很棒的前辈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岁月的智慧:国学大师启功活了93岁,他一生无儿无女,早在生前,他就把卖字画和稿费所得的200多万元人民币,全部捐给了执教的北京师范大学,而自己却住在简陋狭小的房子里。启功老人去世以后,留下了满满一柜子遗物,大家以为留下的是一些珍贵字画文物古董。等柜子一打开,人们傻眼了,那是一柜子儿童玩具。原来,老人生前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玩儿童玩具。与玩具在一起的日子,启功老人的一颗童心永远跳动着。老人说:“哎,人生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找乐子啊。”老人一生饱经风霜,把度过关山万重的人生归结为找乐子。

京城大玩家王世襄活了95岁,中央电视台在当天深夜的新闻节目里播出了新闻,标题就是《那个最会玩的人去了》。王世襄的身份是文物专家、收藏家、大学者,可老人并不在乎这些成就,他称自己为专业玩家。他当年在燕京大学文学院读书时,便有臂上架着大鹰、怀里揣着蝈蝈到学校上课的惊人之举,学堂上常传来一阵阵蝈蝈声。后来,王世襄在收藏、鉴定等方面赢得盛名。他玩的东西五花八门,有蟋蟀、鸽子、大鹰、獾狗、掼跤、烹饪、火绘、漆器、竹刻、明代家具等,直玩得人生云山雾海,不亦乐乎。他笑呵呵地总结自己玩耍的一生:玩即学,学亦玩。这是何其返璞归真的大境界。老人还说:“我活下去,就是整天琢磨着怎样玩好,玩开心,不虚度,找快活的事儿做。”

人活一辈子,不会总有清风朗月相随,不会总有柳绿花红相伴。总有一些劫难,一些苦痛,需要我们去经受,去承担。物质世界的种种欲望,像条条无形的绳索,捆在心上,纠缠着,束缚着,折磨着。这苦痛,由身体到心灵,再由心灵到身体,交融在一起,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苦在心里,还是痛在身上,总之是甩也甩不开,逃也逃不掉,就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然而,它只是一道绳索,一道捆在心上的绳索,因此,这个魔咒又是可解的:这一刻解不开,下一刻可以解开;这个地方解不开,换一个环境可以解开;愚笨的人解不开,有智慧的人可以解开。

现代医学证明,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确实可以给予健康状况以莫大的影响。台大病理科医生李丰女士罹患过淋巴癌。同病的,或辗转病榻,或早死了,她却能够好好地活着。她的秘诀就是:不去依赖治疗,而要每天好好地照顾内脏,尤其要尊重细胞。要快快乐乐,饮食清淡,生活规律,早睡早起,并定时定数地打坐和运动。她有两段名言:“人在高兴时,细胞很圆润,就像18岁的年轻人,人在生气时,细胞就像80岁的老头,皱皱缩缩的,而且好细胞和生病的细胞完全不一样。”她说,越了解了细胞,越为自己过去糟蹋细胞而感到惭愧。事实上,有人在对世界上心情舒畅、乐观开朗的长寿老人做的调查表明,他们虽然年事已高,但都有各自的爱好,有精神上的依托,在生活的道路上都有个人的追求和向往。

别让人生输给了心情。心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却能左右人生的全部。心情好,什么都好,心情不好,一切都乱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总是很快乐的人,都是有智慧的人。他们常常把苦痛随手丢在风中,把幸福放大了藏在心里。于是,在他们看来,活着,原本没有痛苦,只是在不尽地享受甜蜜。

退休卖萝卜

文/刘椿山

我住的地方在城乡接合部,每天早上都有一些郊区的菜农,把菜挑到我们小区门口来卖。

腊月二十三,小年儿。晚上要招待亲戚吃饭,一早我便去小区门口买菜。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卖萝卜的老头很是吸引眼球,面前的筐子里只有萝卜。

我在老人那里买了两根又粗又长的白萝卜,准备离开时说了一句:“我看您不像卖菜的。”

老人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那你说我是做什么的?”“我看您像干部。”接着又补充,“退休的那种。”“小伙子,有眼光。”“您不是有退休工资吗?为什么还出来卖萝卜呢?”

老人朝我递了一根烟:“抽吗?”我摇了摇头。老人为自己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说完还自嘲地“哈哈”笑起来。

“可您哪来的地种萝卜?”“找邻居要的。”“家里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老伴和儿女呢?”问完这话,我便觉得不妥。老人不觉得什么,说:“老伴五年前去世了,一儿一女都在美国。”“春节他们都不回来过年吗?”“不回来,他们都想我去国外过。”老人吸了一口烟说:“中国的年,到国外去过,有什么意思?”“您是觉得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所以就出来卖萝卜,并且这些萝卜本来您是种来自己吃的?”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平时不回来看您吗?”“一年回来一次, 住个十来天就走了。”老人回答得很无奈。“干脆去儿女那边住吧。”“去生活过一段时间,不习惯就回来了。”老人将手中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那天我欲将老人的萝卜全部买下来,可他不同意,开玩笑说,如果我一下子把他的萝卜全买光的话,那不等于买光了他的快乐。

想想也是,老人卖的不是萝卜,而是寂寞。

心有彩云

文/云鹰

心有彩云

这是我第二次到楚雄来,吸引我的,非山非水无关风花雪月。心无所属,山无非是山,水也无非是水,你又能希望看见什么绝美风景,别样奇迹?吸引我的,其实是一位老人。这一次拜访,我满心里祈望能更多的发现这位老人值得追忆的地方。此番游玩便多了些寻访感怀的意味。

人在旅途,心在远方。

四年多了,楚雄城变化极大。但即使我访遍全城,也不能找到记忆中老人的住所,不能寻觅到老人的身影了。

我在峨碌公园的观景台上极目远眺,身边风声萧萧,近处树木苍郁,极远处是青黑色的山峦,像一幅幅重叠的剪影。楚雄城是贪婪的章鱼,伸出索取的触须,搅动翻涌着的波浪,吐着泡沫,在大地上蔓延开去,嘶吼着抢夺每一寸可能的土地。触目可见新建的楼房、别墅、大厦。楚雄坝子很大,方便人们扩张自己的欲望。老人曾经的居所,肯定就淹没在这些密密匝匝的现实里。只是它如今在哪里呢?

我在毫无特征的街道上极力搜寻,却以为自己还在熟悉的玉溪街头徜徉,但我时时迷失了方向。同样拥堵的街头,同样忙碌的人群,同样奔驰的车辆,奔波在各自渺茫的五欲六尘里,人们如同蚂蚁劳碌于自己的食物,却不曾记得应当抬头仰望星空。穿中山装的老人曾经生活在这高远的蓝天下。只不过他如今在我的记忆里。

这片蓝天下有红尘,有红尘的浓烟,浓烟总是不合时宜的滚滚;有生活,有生活的洪流,洪流总是不甘寂寞的滔滔。但在天空的某个角落,有一位老人,曾经像一片彩云,于无声处胜过朝霞与晚霞。

总会想起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离开大路,小妹带领着我们,往左拐进一个大院子,穿过一块空地。“爷爷就住在前面。”我疑心这是汽车总站之类的地方,有大车库,有检测车辆用的地沟,有机油味、柴油味,有随意丢弃的汽车零件。又好像是一处废弃的厂区,泛黄的白围墙映衬着微黄的阳光,多少有些凄凉。

这锈迹斑斑的老房子活像一列火车车厢,只是盖着瓦檐作帽子。侧面原来做大门的位置早已被封死,墙上开着许多小木窗,睁着忧郁的眼,门从两端打开。那些窗下的空地,被划作了小小的菜畦,随意地种着些小菜。供人进出的侧门外,由近及远毫无规律地堆砌着若干个小小的鸡圈,很多地方凌乱地长着些杂草,水沟里散发着腥味,不远处有同样风格和气息的房屋。

从侧门走进这栋二层建筑,湿黑的泥地泛着油光,通道很深,感觉有些阴凉,看不见另一头,只是不断有人从那黑暗里走出来,走到我身后的光明中去。沿着通道一直往里走,才发现这里面原来住着很多户人家,但不算吵闹。一户人家敞开着门,小小的房间,昏黄的灯光下,简易的转角柜上摆着台21吋的老电视,正播着无聊的电视剧,主人公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跳一会闹。

这里面的人们静悄悄地走动、静悄悄地生活,又好像素昧平生互不相识。

小妹的房间不大,木窗户下一张方桌,桌下一个蜂窝煤炉,板壁下立着橱柜,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装着各种佐料。房间里用人造板作了隔断,这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摇身一变成了两居室,里大外小。里间是厨房,外间做小妹的卧室。靠走道的墙下支两条长凳,凳上搭了木板就是床,铺了被褥,挂了蚊帐,头顶一盏节能灯吊着。床只有行军床的宽窄,床前的空地只够一个人侧身站着,床尾刚好齐着门框。从床到隔板是一步半,从隔板到窗子是六步。这屋子里就是些暗黑色的物件,湿黑的泥地,只有小妹的闺房这弹丸之地是清新的暖色。床上码着一堆医学书,有些专属于女孩子的物什,还无赖的趴着一只毛毛熊。

小妹照顾爷爷有些年头了。起初听妻说起时我大不以为然。“家有保姆,没什么嘛?”当我看到这小小的陋室时,不由得心头一震。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女孩,本该有更好的生活,为我们所未曾生活过的。为什么甘愿栖身此间,照顾一位老人?在这个镀金时代,我已很少见到这样的人。除了亲情的缘故,应该有什么东西能使眼前这个女孩心甘情愿地付出。她要照顾的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由得有些好奇。

“小妹,你学医多长时间了?”我边四处看看,边随口问到。“有一段时间了,我是02年来到楚雄的,我是跟爷爷学的。”小妹很平静的说。妻自豪的告诉我,“小妹还参加了医科自学考试呢,快毕业了。”坐在床上的小妹突然有些惭愧:“也没什么了,是爷爷让我学的,他希望这件事情能后继有人。和爷爷相比,我差得太远了。”她顿了顿,接着说,“爷爷生过一场大病,中风。之后就开始自学中医。这次中风靠着药物和爷爷坚强的意念战胜了,好了后爷爷就开始了学医的生涯,一边上班一边学中医,全全部部都是爷爷自学来的,他的意念真的很坚强。”不好意思的笑笑:“毫不夸张的说,这一点让我非常的敬重,可我一点都没有学到。”又像告诉我什么秘密似的,“我还会经常和他吵架。”我不解,“为什么?”小妹很肯定的说道:“想家,也因为他要我学的东西。有时候真的很纠结。不过我想通了,他希望他的医术能有传人,希望我能继承他。”这一点我相信。

我们正说着话,午睡后的爷爷出现在门口,看上去精神不错。站在我面前的爷爷,和我见过的大多数老人没什么区别,极普通的长相。身材瘦削,乌黑的头发,清瘦的脸庞,腰板硬朗,精神矍铄,合身的青蓝色中山装掩盖不住由内而外的散发的一种气质。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没有那种常见的衰朽的气息,相反睿智的眼神显得十分平静和善,又略微有些悲悯。你会误以为他才五十多岁而已。

时间还早,我们到屋外去坐坐吧,这局促的屋子确实有些憋屈。

爷爷言语不多,多数时间是坐在矮脚的木制小靠背椅上,静静地看着远方。在微黄的阳光下,灰色的背景里似乎能看见极远处黑色的山的幻影,天上似乎有一些云彩。眼前的房子残留着历史的蛛丝马迹,黑的瓦片,黑色的干朽的青苔,白色的墙体早在几十年前便已泛黄,很多地方长着黑色绿色的斑点,抹灰层好多地方已经剥落,裸露出的不知是青砖还是土坯,那破损的大门上头用水泥塑的五角星可以依稀辨认,墙上似乎还刷写过标语,只是根本无法辨识。再强悍的话语,也抵不过时间的打磨。

老人家安坐着端详它,或许是在端详一段往事吧!

略显破败的环境,西下的太阳,风雨侵蚀的老房子,坐在旧椅子上穿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所有这一切使我忘记了自己身处楚雄城中,时值2008年10月初的某个下午。一墙之隔外是繁忙的道路。

没想到老人竟住在这样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住在上档次的楼房里。象他这样军队出身,又精通医术的老人家到哪儿不是宝贝?如果头脑再灵活些,领一份退休工资,再应聘到某个私立医院上班,或者自己开一个诊所。我们的生活处处充满阳光。奉献在前,享受在后,理所当然。

这样一位老人,为什么愿意屈身在这个小地方呢?

是舍不得这座房子时时刻刻处处流露出的军营气息吗?

还是被这里套牢了,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

我想起来了,小妹刚才还跟我说:“我们老家是重庆的。因为家里穷,爷爷12岁就到矿上做工,16岁从军,参加过剿匪,很辛苦的哦!电视上演的剿匪戏太小儿科了,真正的经历生死了。问过他,就是不肯说细节。后来在昆明总站上班,具体几岁不太清楚,好像是20多岁吧。做修理工,经常跑车。再后来就调到楚雄总站,在材料室工作。然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了,当然,给人看病主要也就在这里。”

他似乎就是那大隐隐于市的高士。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这房子代表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也许是因为这里宁静而不被人注意;或许是住在这里,才能更好地接近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吧。只有躺在大地的怀里,你才能倾听到大地的心跳与呼吸,感受到大地的气息,才能仰望星空,注目日月。

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巨人,双脚一离开大地,就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离开了大地的怀抱,哪还有泉涌的力量?

我和爷爷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借着阳光,只见他脸上是一种健康的肤色,不灰暗,不颓唐,甚至连老人斑都少有。我能感觉到老人家身上的硬朗气息。目光绝不呆滞、厌倦、忧伤,相反闪着精光,洞悉世情却又充满慈悲。

“教书是辛苦活计,工作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爷爷亲切的问我。爷爷学过文,做过记者,应该知道个中滋味。“没什么,还行,现在习惯了。”细想想,和这样的老人相比,我所遭遇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哪怕就是我所遇到的挫折也好,痛苦也罢,愚弄也好,羞辱也罢。他们经历之坎坷,阅历之丰富,感情积淀之深厚,是我们望尘莫及的。生活条件越优越,人的生活越平淡乏味。苦难是财富,可惜不是谁都当做财富的。

爷爷好像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现在的娃娃还好教吧?”我有些语塞,不知道爷爷的“好教”是个什么标准。“还行,不算太难。我还能应付。”在老人家面前诉苦,恐怕有些矫情。这世上似乎没有容易的事,那些不太容易与人言说的东西,比如与人斗智斗勇等等,似乎也是生活的题中应有之意。“要教好书,不容易啊。要付出很多,要坚持住啊。”说罢,点点头,忽然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东西勾起了他的回忆。我突然觉得往事跑马灯似的动起来。很多年前的某个雨天独自去家访,骑单车滑倒在路边的豆田里,旅游鞋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年轻时在热闹的农贸市场里,被家长堵住臭骂了半个多小时;为了值夜班,通宵未眠,第二天还要上课监考开会……;还有那许多的欢笑和泪水……“我能坚持住吗?像他一般。数十年如一日的治病救人,扶危济困?”

哈姆雷特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到了就寝的时间,爷爷却没有安排我们去住宾馆旅社的意思,我微微有些不快,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我们沿着走道走向更深处的黑暗。爷爷打开门,就着昏黄的灯光,我发现这房间要大得多。

以我在部队上生活过的经验,很显然,这是用会议室改装而成的房间。很典型的医务室装修风格。在不太敞亮的灯光下,只见四壁都是些药品柜,房屋的中间用两组药品柜作隔断,使得整个房间形成一左一右里外两个开间,里间靠墙的位置左右相对各置着一张床。同样用两条长凳作床头和床脚,上面搭上木板,铺上被褥。很显然,一张床是爷爷的卧榻,另一张床则是看病用的,而今夜,它就归我了。

我注意到这房间里有一台老小旧的电视机,有一两个箱子,大概是爷爷装衣服用的吧。靠墙的窗下,摆着一组组合沙发,80年代初时兴的样式,四川木匠的手艺。木板钉上弹簧,铺上棕垫,盖上布包个严实,再蒙上一块沙发布,最后随人喜好,垫一大块的沙发帕子、毛巾或者其它。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长条茶几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摞书,还有几只笔,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闲话少讲,我和爷爷各自睡下。不知怎的,平日里一换了床就难以入睡的我,这天夜里竟然一觉到天亮,是因为在彝人古镇逛了一夜累的,还是因为爷爷都在这样的地方住了若干年,我应当能入睡才说过得过去?不得而知。可惜,错过了一夜的清风明月,微微花香和秋虫的鸣叫。直到微明的晨曦里,恍惚间望见爷爷已经起来晨练,我怎好意思再继续睡下去呢?尽管梦乡是如此的甜美诱人象巧克力或者薰衣草又像爱人的吻。

真是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个早晨,楚雄的天空下起了雨。看来哪儿也去不了,索性就窝在爷爷的小屋里吧。一个地方是否值得一去,其实很大程度取决于人怎么样。这里有书可看,有一位老人可以交谈,而他还可以为我把把脉,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

木制的窗户外,雨由着自己的性子下着,时紧时松,时急时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被雨水裹挟后的土腥味。爷爷面前,翻开一本厚厚的大开本笔记本,他正专注的写着什么。我好奇地伸过头去看了看。

早就听妻说过,爷爷想出一本医学方面的书,今天果真见到了。我放下手中的书,随便看看:

病症名称……病理学原理……临床案例……对症处方……注意事项……诊治反思……资料汇编……

我不懂医,但以我的眼光来看,内容详实体例规范,很有学术论著的味道。

据说,有人出大价钱买爷爷这本书,他没有答应。“爷爷,干嘛不卖啊?自己出书,要好大一笔钱啊!”“我知道啊,慢慢来。”“爷爷,那什么时候出书啊?”“还有些内容没有搞好,还得过一段时间。”看着正在忙碌的爷爷,我不由得感到自己的渺小。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写过诗了,尽管之前写的也不叫诗;很长时间没有动过笔了,尽管之前写的也不叫文章,还安慰自己,“呵呵,水平有限、才华有限、时间有限。”

曾几何时,五十二度的高粱酒和指尖袅袅的“红塔山”是我的最爱,曾几何时,习惯在暗夜里唱些嘶哑的歌。如今,见爷爷如此专注,暗道一声“惭愧!”那一声惭愧里我似乎有所警醒。爷爷才读过小学二年级呀!却有做学问的热忱。

爷爷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停笔沉思,时而又站起身来,从放在桌上的一堆书里,抽出一本来,认真的翻阅着,一边又和自己的笔记对照着。连小妹来叫我们去吃早点,都没听见。我忽然发现,墙下的矮柜上码着一摞笔记本,纸张的颜色深浅不一。他做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这完全是做学问的架势。

从这样一个古井般深邃的老人口中,你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辉煌也好,平淡也罢;惊天动地也罢,痛不欲生也好。他们不愿意也不习惯倾诉。他们是想要把所有的往昔都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吧?但他们也许想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古人说:“要留清白在人间。”莫非,这本书就是爷爷留给这个世界的纪念吗?把自己的医术和宝贵经验留给后人,福泽世人,就是爷爷的念想。听说,爷爷不学佛。但眼前的老人的的确确有一颗佛心。

忙过一阵后,爷爷终于抬起头来,深深的呼了口气,脸上现出愉快的神情。“来,我给你看看。”我顺从的伸出右手。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似简单的诊断其实最见功力。没多久,爷爷找出一张纸,很普通的发黄的廉价的纸,“我给你开个温补的方子吧。药呢,回去后按方抓药就行了,慢慢的就会好的,总需要一个过程的。”还是那温和的目光,舒缓的语气,不由你不信的眼神。我心里顿时感觉很温暖。

后来回到玉溪,我试着按这张方子去药店抓药,一次三副合计才二十多块钱。一段时间以后,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有人身患癌症,还能靠爷爷开的药,调养身体,维持生命。我该相信他的。

直到今天,我还珍藏着那张处方,尽管我已经用不着它了。但它还会时常让我想起这位老人,不仅是因为它调理了我的身体,更重要的是,爷爷润物细无声的身教给我以启迪。当我还在为自己比别人少了几文可怜兮兮的奖金而耿耿于怀时,当我还在为自己的考核分数比别人低而恼恨异常时,爷爷却在坚持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计较得失,不在乎成败,不去管别人如何看待,不会问结果如何。在这样一个火热的时代,像一名隐士,悄无声息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行医救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着利他的事情。不声张,不炫耀,于无声息处布施给予,在无声息处生活。

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女孩子,带些礼物,说是来看看爷爷。坐一会儿,和爷爷有说有笑的聊一会儿,然后离去。那个叫春梅的女孩,爷爷给她看过病。她后来成了小妹的朋友,爷爷的忘年之交。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爷爷,顺便帮小妹做点事。

小妹说,爷爷只上过小学,不管干什么完全是自学成才。在总站材料室上班的时候,爷爷就开始了写作,那个时候他立志想要做个记者。他想要救赎人的本性,启发人的善良,让人能做个真正的人,就是这段时间让他感慨很深,因为他发现人的内心是很难救赎的,还不如救人的身体来的实际,于是他开始学医。36岁时起自学中医,直至今日。

眼前的爷爷,哪里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哪里是一个消极颓废进而厌世避世的人呢?眼前的爷爷,梳着整齐的发型,穿着旧而整洁的青蓝色的中山装。浑身洋溢着跃跃欲试的热情。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早锻炼、吃早点后,八点钟准时开始整理自己的资料和笔记,中午按时午睡,其余时间看书学习,有病人来时为人看病。像军人一样按部就班井井有条的生活。生活有规律,做事有目标,人生有意义。

虽然看破,却不曾放下;已然彻悟,仍心怀慈悲。

也许爷爷认为,人难救赎,但仍要救赎;人难救赎,但自己仍可自我救赎,因为还有希望,还未幻灭。否则,他也不会数十年如一日的无偿行医治病,一心一意的想要出书了。救人的灵魂是救,救治自己的灵魂是救,救人的肉体不也是救吗?只因迷惑,世人皆爱肉体,为善巧方便故,不妨救治。肉体强健了,说不定精神也就强健了。爷爷也许就是这么理解的吧?

爷爷不学佛,但的的确确有一颗佛心。

不知不觉的,我想到了我自己……

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们又回到了小妹的房间,围坐在那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方桌前。窗外仍在下着雨,各种草药味道透过关不严实的窗户缝和门缝渗了进来。蜂窝煤炉里还有未灭的余火。桌上四个菜,一盘绿黄豆炒包谷,号称“两亩地”,一盘白芸豆,一份煮青菜,当然还有因我们的到来而特意加的一小盘腊肉。饭有些硬,说实话,不太适合我的口感,我不禁皱皱眉头。但见爷爷、妻和小妹吃得很香,很显然她们对这样的伙食早已习以为常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窗外,雨还在下着,似乎没有歇息的意思。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还需要适应一下,不管是什么。此情此景,让我毫无来由地想起了若干年前的一个中午,在我家那低矮狭窄逼促的厨房里,我坐在小方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我的父亲正冒着大雨,大踏步走在去更远的乡下的公路上,就为了他的工作。一场大雨,一场小雨,两个人物,何其相似。

据说,世界是由物质,能量和信息组成的,在这个日趋物质的世界里,我的心时常被欲望所炙烤烧灼,我的心中充满对财富如饥似渴的渴望。在夜晚,对财富的焦灼和饥渴会让我难以入眠。我在昆明街头踟蹰,感受红尘俗务的喧嚣;我在玉溪街头徘徊,贪婪的融化在人潮人海中。我做过无数个白日梦,我过着被深度套牢的生活,却不曾想在楚雄城里接受了教育。

只可惜我缘浅福薄,和这位老人只有一天半的相处,缘悭如此,奈何!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小妹送我们出来。妻看出了我的心事,“没吃饱吧,你像个肉食动物。爷爷和小妹一直如此,不习惯吧?爷爷的钱是要用来布施医药和出书的,怎么可能花销在生活上呢?”难怪!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生活上向下看,追求上向上看”。

离开楚雄的时候,天放晴了。我分明看见,天边有一朵彩云。

第二次楚雄之行,甚是遗憾。

归途,除了厌倦了旅行后的困顿之外,便是昏昏欲睡的疲惫。在将睡将醒之间,一块路牌跃入眼中“彩云”,好名字!何处是彩云,可有别样的风景?为某地取此名的人,直率急切又有些诗意,坦白又有些可爱,让人读出些期望,不由得遐想起来。对于我的心,“憧憬”一词如同高原的氧气一般必需,那个叫彩云的地方是如此诱惑我,那些像彩云一样的人是如此的让我好奇。可我又不由得忧虑起来。失去、失落、失望、失意是人世的主旋律,我忧虑自己如无数人般兴致冲冲地谋划许久,筹备许久,乘兴而往,不曾想却仿佛从云端坠落。呀!也不过如此啊,看山不过山,看水不过水,人也是自己见惯的,于陌生处见熟悉全无惊喜,终归失望而已。

于是安慰自己,生活本就赤裸得很,一袭薄纱兴许还有些美感。

索性闭了眼,可那一朵彩云却总是挥之不去。

“彩云”,多美的名字啊!即使世事真如浮云苍狗,也总有值得记忆的一片云吧。

还记得,我们在QQ上聊起爷爷,小妹总有说不完的话:

“爷爷是个好人。退休前在总站材料科上班,他的工资根本就不高,生活很节俭,为了节省的过日子,我们买白菜他都叫我买白菜叶,因为他觉得白菜叶很新鲜,他还要买药给人看病,很不容易的。他这样做从开始到去世有几十年了吧……

是爷爷让我学医的,从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说要让我到云南来学医的。不过我不懂事,没有学到爷爷的十分之一,挺后悔浪费了时间,不懂得珍惜。不过爷爷教会我很多的事,生活的也好,学医的也好,点点滴滴,很多……

还记得我第一次打银针是在2004年9月24日。爷爷差点就下手打我了,原因是我不敢下针,可是他还是很有耐心的教我,现在想想爷爷很可爱,很可敬……

爷爷以前是住在另外的房子里的,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爷爷住在你看见的房子里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吧,因为家庭的原因,还有其他。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可是他一直都有一个信念,要好好的活着,因为还有好多事要做……

他很有耐心的。每天都坚持散步,按时吃饭和休息,每天都坚持做保健操,从不间断,很佩服的啊!爷爷早上6点起床,开始做保健操,8点吃早点,休息一下就开始散步,回来后就看书写书,整理资料。12点吃饭,饭后睡午觉,一个小时。又开始看病、整理资料。5:30吃晚饭,饭后散步,7点看新闻,10点睡觉。这看电视的时间他也会做保健操,搓耳朵,转脚,按手和脚,每天都是一样的……

爷爷整理的资料,还是没有出书。他自己装订了书,可惜没有完成,为了装订资料,在资料上凿洞穿线,很辛苦的哦!手都弄伤了好几次。他是很想出书的,可是费用一直都不够,这是他一辈子努力的事,也是他最遗憾的事。唉!……

爷爷他给人看病是不收费的,看病的肯定是说爷爷人好,心肠好,心态好,很细心。爷爷的一生就是为人服务的,从他上班到退休都是这样的,为人付出了时间,金钱,脑力,精神,直到最后一刻……”

爷爷在小妹的心中永远是亲切的,鲜活的。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会永远记得那个晴朗的早晨,噩耗传来,“爷爷已经走了”。我会永远记得那个特别的早晨,我站在阳光下哭泣。

站在老校区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我的身旁是一棵高大的万年青树,冠盖如云郁郁苍苍,脚下是浓密的小草,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天空上飘着几朵云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我,而我只能冲着人们背过身去,望着远山,禁不住流下泪来。远山苍翠却无语,微风多情却匆匆而去,此境此景此物无端地让我伤感,“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身后身旁有老师和学生不停地来来去去,他们自然不知道我的心事。不远处的杮子树上结着橙色的果,那棵香樟树上有小鸟偶尔在唱歌,我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生活按部就班地运转,除了我,谁也不觉得从今以后生活中少了什么。一个好人辞世,一个老人仙逝,只象冷海里的一滴水蒸发,无声无息无形无迹。台风还是会来,海浪仍要涌动翻腾,甚至推起千堆雪万仞浪峰;可偏偏就有人记住了一滴水,那个人是我么?我和老人只相处了一个白天、一个夜晚、一个早上,可他偏偏却让我像看见一片彩云一般,就这么记住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现在回想起来,只留下感谢和遗憾。我说过要去看他的,但却再没有机会。这样的老人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不经意间已趋枯竭。他传递给我的信息,我似乎明白了。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哭泣。

一个朴实得像一面镜子似的老人,照见了我的庸俗不堪,活脱脱一个俗物。二个白天一个夜晚的相识,衬托出我的可怜可悲,营营茍茍。一个普通得过目就忘的老人,榨出我可怜躯体下的渺小,洗涤了我的身心,不至于孤苦无依。一个隐士般的心中有念想的老人,警醒了我的灵魂,至少知道该往何处安放。而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位老人,从他那里汲取泉水,滋润我干涸的灵魂了。从今而后,到哪里去寻找一种“最美”呢?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喜欢看天上的流云。

微黄的阳光隐在云朵背后,远山是黑色的影。一大片像山峦似田野似奔流如梦幻的云朵,活像蓝天的心事。厚实的中心部分微微现出青色,往外层扩张。整片云随云层的厚薄润染出不同的色彩。那几处山峰罩着薄纱般的嫣红,山脚和深谷却是微微的绛紫;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摇动着菜花黄,又露出些鸡血红;那奔流的浪花里闪着和田玉温润的光泽,像少女的脸庞,透着娇羞的红晕;云彩的边缘流动着金色的微芒,亮但不刺眼。

天空的某个角落,这一片彩云,是我不经意间发现的,就像认识一位老人一样,于无声无息处胜过朝霞与晚霞。

好一朵美丽的彩云啊!

我停下脚步,想要饱餐它的秀色时,它却渐渐地,渐渐地,化到湛蓝的天空里去了!

天上聚散无常的云彩啊,有哪一朵会永驻心头?多么希望心头有一朵彩云,明知它终要到虚空里去的,但已印在我的心上,它便不再是虚空的云了。

看书画展的老人

文/张燕峰

市里举办了一次书画展览,展出的都是本市著名书画家的作品。那些山水画作,那些书法作品或细腻逼真,或苍劲有力,或大气磅礴,或行云流水。前来观赏的人络绎不绝。

展览的最后一天,天阴沉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心想,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人前来观赏了吧?我正想着,是不是及早把展厅的门关闭,好把某些作品取下来装入盒子,明天一大早好通知作者取回各自的作品。

这样想着,我向门外望去。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打工模样的老人,一手提一个旧的塑料手提袋,露出一个大号矿泉水瓶口,黄胶鞋也绽开了口,粘上一些水泥印渍,一看就是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这老人抬头向上看了看“本市青年书画展览”的横幅,略一踌躇,一步步地向展厅走来。

我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大爷,这里不是商场,您走错了。”说着,我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路。

大概我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老人瞬间僵住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非常尴尬地说:“不,我是来看展览的。”这时,书法家李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目睹了这一幕,他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然后对老人说:“老哥,您是今天下午第一位客人,欢迎您啊!”

李老师带着老人走到书法作品展厅,说:“老哥,您自己随便看啊。”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偌大的展厅里,只有老人一个人。大概是这些作品把他完全吸引住了,他慢慢地走着,边走边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边用食指在空中写字,饱经风霜的脸上是一种梦幻般的光芒。他时而微笑颔首,时而蹙眉沉思,一副陶醉其间的样子。他的身后,干净的地板上留下淡淡的一串脚印。

老人看完书法,又转到画展大厅里。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不知不觉间,天暗了下来,老人似乎完全沉浸在那些画作中了,丝毫不理会光线的变化。我只好去给他开了灯。大厅里一片明亮。老人专注地看着,直到他把那些作品全部看完,对我连说了几声谢谢,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展厅。

老人抱歉地冲我笑笑,眼睛四下寻找,然后拿起拖把走回去,倒着身子把地板上的脚印拖干净,转身离开。

这时,李老师正好下楼来,笑着对我说:“这老农也算是风雅之士,实在难得。”我的脸上慢慢浮起两朵红云说:“我差一点要将他拒之门外了。”李老师严肃地说:“风尘中大有豪杰,我们怎么能依据一个人的外貌衣着来判断一个人呢?”李老师的声音很低很温和,而我则羞赧地低下了头。

爱的种子

文/丁香

“妈妈,妈妈。”刚从辅导班回来的女儿,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说,“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位老奶奶。”

女儿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捂上自己的一只眼睛:“她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东西。”女儿的大眼睛满是深深的怜惜。

我示意她坐下休息,刚想说好可怜的老人家,女儿却说出了一段让我惊喜的话来:“老奶奶刚好跟我同一站下车,到站了,我就告诉她,还把她扶下了车。”

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女儿来,这个小学生长大了。

以前,看到那些老人或残疾人上门乞讨,我让女儿送钱,她都很胆怯,躲在我身后,不肯上前。她幼小的心灵,对衰老、病残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有一次,我带女儿乘公交车出门办事。到站后,乘客纷纷下车,司机正要关车门,这时传来微弱的声音:“下车!我要下车……”只见一位老太太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两只脚慢慢移动。

司机刚想发火,看到这种情况,只好耐心等待。女儿下意识地搂紧我的胳膊,惊恐地看着老人。我赶紧安抚好女儿,上前把老人搀扶下车。

在回家的路上,我告诉女儿,人都是会变老的,见到老人或残疾人,我们要尽己所能帮一把。

今天,女儿的举动让我看到一颗有爱的种子,已在她纯真的心田悄悄萌芽。

抖音上的潮老人

文/王珉

在许多人眼中,老年人都贴着保守、严谨和朴素的标签,平时休闲娱乐,无非是看电视,打太极,钓鱼……但随着经济发展、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老年人的生活已不再枯燥乏味,更多的爷爷奶奶们懂得如何用年轻的心态去安享晚年生活,当老人们邂逅社交网络平台,画风就成了时尚和潮流。

抖音上,不仅有跳舞帅气的小哥哥,还有唱歌悦耳动听的小姐姐,自然也少不了老年才艺达人们。手势舞属于抖音的一大特色,最让人惊喜的不是年轻人的表演,而是一对年龄超过70岁的老夫妻。秀一秀海枯石烂爱情宣言的老夫妻,玩套圈的北京大爷,握毛笔写字的老翁,和年轻人打球的老爷爷,秀绝技吹糖的老艺人,飚英语讲解汉字的老爷爷,70多岁还坚持在健身房锻炼的老奶奶,脚踩轮滑鞋平地起飞的老爷爷,甚至还有一招一式尽显武者风范的老武术人,演奏经典和通俗钢琴曲的老父亲,都在抖音这个年轻人聚集的平台受到拥戴。不仅如此,网络直播平台中,全国各地的老年T台秀时装,演绎出盛世人生、多彩夕阳之美。

近年来,与社交平台相关的网红老年群体逐步扩大,他们在互联网上自娱自乐不亚于年轻人。抖音、网络直播等平台涌现许多高龄网红,他们注重自己的姿态和穿着,在社交网络平台活出精气神,身心指数得到提升改善,变得更加健康和愉悦。比如喜欢保养、爱生活的“姑妈有范儿”,置顶的3个视频中,国风汉服舞蹈视频,气质优雅举止不凡,惊艳很多网友。“笑容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视频,让网友们直呼她活得精致。“愿大家的现在与未来,都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她请家人跟拍记录从早到晚、每个时段 VLOG 的生活姿态,因为她享受每一天的小确幸,戴着墨镜好像20多岁的小姑娘。“小顽童爷爷”无心插柳柳成荫,爷爷和奶奶各种变装跳舞,他们和“淘气陈奶奶”一样活得像孩子;“乐退族”的“花样爷爷最美奶奶”组合,四位老闺蜜每天穿着旗袍和公主服,四位老爷爷每天也穿着年轻人的潮流服饰,活出巴啦啦小魔仙的风采,展现出不同于年轻人表演的暖心与感动……

不仅是普通的老人,那些曾经光鲜亮丽的明星,年老之后也在社交网络平台找到人生的又一春。“济公爷爷·游本昌”“张双利”“北海爷爷”等,其实未曾老去,只是换了模样,在社交网络平台秀出真我,成为“活到老,潮到老”的典范。

老人与那女儿

文/李佩玉

那天,敬老院开中饭时,我看见了这样一幕:

老人端着碗中剩下的四只馄饨挪步来到邻房那女儿跟前:“你累了,快吃吧,我是一只只舀出来吃干净的。”“不用了,我喂好妈妈就准备回家……”那女儿回答时,突然瞥见老人眼中的失望。“哦……谢谢阿姨。”她赶紧转变话语,伸手接过老人的碗,把馄饨倒进自家碗中。老人顿显满脸欣慰。

老人是五年前自己要求住敬老院的,虽说五个子女都蛮孝,然而子女都成爷爷奶奶辈了,谁还能尽心顾着她一个老太太呢?老人脑子还清楚,生活基本自理。有时,老人也禁不住自言自语:其实住敬老院与住家的孤独感差不多,关键是自己老到对别人没一点用处了……

直到某一天老人发现邻房常来为其母打理的那女儿,那女儿总是天刚亮就到敬老院一直忙到下午才离开,老人心中便有些感慨:那女儿真不容易,瞧她也半头白发了。

于是,老人决定等那女儿再来时,一定记着把碗中的午饭分一点给她。老人这么想着,就有种期盼有种帮助别人的满足。而那女儿很快从老人的神态变化中感悟到“用处”带给生命各阶段的一丝宽慰,自此她不再谢绝老人端来的碗。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陌生人,在一个特定的场合因此有了一段互相牵挂的日子……

也许,人和人的某种感情就是瞬息万变或稍纵即逝的,唯勤于捕捉且珍惜者才有别一番滋味和多一份感念哦!

修手机

文/江春风

“这鬼天气,闷死人了,也不下场雨!”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一边骂着天气。

门口颤巍巍地走进一位老人:“姑娘,你给我看下,我这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接不了电话呢。”从老人脸上滴落的汗珠可以看出,老人是走了不少路过来的。

我把手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开机、关机,一切都正常。

“大爷,您这手机什么问题也没有。”

“怎么会呢?没有问题我怎么会接不到孩子们的一个电话呢?”

“孩子们可能忙,没有时间给您打电话,您这手机真的没有问题!”

“哦,手机没有问题!”老人的背明显地弯了几分。“姑娘,你再给我好好检查一遍,假如手机真的坏了你没有发现呢!”老人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我接过老人的手机,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用老人手机拨打了我自己的电话,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老人满含期冀的双眼,内心如炸雷阵阵滚过。

“也许是我的水平有问题,大爷,您稍等一会,我帮您把手机拿给我们店长看看。”我边说边拿着手机进了店铺后面的休息室。

我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老人手机上显示大儿子的电话:“喂,你好,你不要管我是谁,拜托你抽空给你爸打个电话!”

我给老人二儿子、三女儿、小儿子打了同样内容的电话。

“大爷,您的电话修好了,这下您可以放心地回去等孩子们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