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的散文
关于父亲的散文(精选16篇)
卖窗花
文/汪雄飞
快过年了,我到底是怀念陕西渭北的故乡,怀念过去的岁月的。
陕西渭北塬上、塬下的厦房、厨房、柴房,以及窑洞,用的都是木格格窗户,有这样的窗户,就自然要贴窗花,红红绿绿的窗花还是要“顶到额头上”的,那是对未来的向往。
窗花有好多种:
——有剪纸剪窗花的。一把小巧玲珑的亮剪刀,拿到姨、娘、姑、婆,以及姊妹的手中,她们的巧思慧念,对明天的念想,全攒在剪切的窗花上了,三旋两转,纸屑儿下落,最后将折叠的窗花打开,就有了美美的造型、图像和神韵。
——有熏窗花的。熏窗花是要有“花”样子,花样子下放上一沓子已经剪好、没有杂色的白粉帘纸样,然后,拿到煤油灯下熏烤,如同印染一般,白纸上便会有了图案。
——有刻板印窗花的。而这刻板印窗花,此乃吾家事。当然,也不能说是父亲的首创,他老人家一定是借鉴和拷贝了别人的经验和做法,谁是首创者?可能谁也说不清。
改革开放时,父亲去邻县陕西凤翔取经:“连”(莲)年有“余”(鱼)、刘海戏金蟾等饱含发家致富思想的凤翔年画开拓了父亲的眼界,父亲的窗花板刻制得越来越生活化,越来越简明,也越来越世俗。花儿草儿、鸟儿、雀儿,窗花就是窗花,讲求的是素净、淡雅、鲜艳,豁亮,而土地爷、灶王爷、仓神、马王爷,这些五圣六神父亲也全刻成板,印制,这些神神鬼鬼的特殊“窗花”,是农耕文明的理想闪现,满含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销量还真不错。
一交上九,我家印制窗花的营生就开始了。买白纸、裁样张、印窗花、上色——一般至少要上红、黄、绿等几种颜色。高原的冬天那个冷啊,北风在屋外“呼呼呼”地吹,空气渗冰一样寒气刺骨,树木光秃秃的,村庄静谧又有些许的荒凉,偶尔有乌鸦在半空“嘎嘎嘎”地叫几声,就急匆匆地飞远,好像怕把这冷峻的气氛冲淡,就连家养的猫儿也懒得跑下热炕去外面游弋,总是缩成一团蛰伏在被窝中安眠,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我们一家人盖着花被子,团成圆圈,坐在热土炕上,个个拿着彩笔,笔尖在颜料碗里蘸一下,并在碗沿上滗一滗,就描红抹绿地给窗花上色了。“笔要拿稳”,“颜色要上满”,父亲犹如威严的船长,在忙活之余还时不时地发号施令。我的心和那热炕一样的热。我和姐姐知道,这窗花卖得好,我们的年就过得好,就能穿新衣服,能吃肉,开年的学费也有了保证。
窗花印出来了,红红绿绿的色也上了,该卖窗花了。腊月时分,年集越来越热闹,家里满屋子的窗花要卖出去,砸在手里,那就把钱给“瞎”了。父亲骑着他那“高大威猛”的加重凤凰自行车,带着粗布花包袱,里面装着分发好的窗花,我坐在后座上,我们父子俩就出发了。我的姐姐、母亲一般会选择另外的镇点去卖窗花。我终生难忘的一次卖窗花经历发生在绛帐古镇。扶风县绛帐古镇就是东汉大儒马融设红帐、传经学的地方。那一天,雪花忽然没来由地飘了过来,越下越大。我和姐姐原来摆两个摊子卖窗花,姐姐最后收了摊,到我这边来了。来的时候,她还带着她的同学、好朋友王亚丽。“卖窗花,卖窗花,谁家过年把窗花忘了?”“土地爷,灶王爷,大叔大婶,你们把神请了没有?”我们叫卖着。雪扯柳絮般地,斜斜地飞刮着,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人多加理睬这三个“小大人”的招呼声。“看,这窗花多素净,颜色多鲜亮,快来买啊!”——亚丽姐富有逻辑地向行人推销。雪花一点儿也不给人留情面,好似天空有天兵天将,正在将雪花扬场般地撒了下来,一层粉白、湿润的雪花盖在洁白而鲜艳的纸窗花上,我的眼泪也被冻了出来。
我真的记不清楚,我们家是何时不再做这卖窗花的营生。不仅我们家撒手不干了,当时,我们村的几户人家也不再卖窗花了。大伙儿现在都盖大房,盖小洋楼,大玻璃窗再也不需要贴那小窗花了。
一个时代过去了。我们子女辈的也人到中年。眼看更年轻的一代在成长,我总想给他们讲一讲这纸窗花的故事。我爱人是陕西眉县槐芽镇的。我对女儿说,爸爸过去在槐芽镇卖过窗花,***妈和你姥姥买过爸爸的窗花。是真的吗?我家姑娘扑闪着双眼,望着妈妈。
父亲留下的一句话
文/冯积岐
尽管,对我来说,父亲是一棵大树,是一本大书,可是,要用汉字把父亲的形象固定在纸上,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当我每次产生写一写父亲的意念的时候,泪水就止不住地流,无法动笔。父亲的一生太苦难,太清醒,太明白,也太痛苦了。父亲去世后,当我看见放在窗台上的那杆只有一拃长的、连烟锅嘴子也没有的烟锅时,不由得放声大哭了。这是父亲留给儿女们的“遗产”——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没有吃过纸烟,苦闷时,就用这杆撂在大路上也没有人弯腰去捡拾的烟锅吃几锅烟。
父亲的一生在贫穷之中,在苦难之中。在我的记忆里,文化大革命那些年,家里穷得连二分钱一盒的火柴都买不起,母亲要做饭时,拿一把麦草卷上老棉花(农村人称套子)去隔壁借火。我曾经用一毛钱去商店买过盐。堂妹结婚时,妻子为给堂妹买一把二毛钱的梳子,借了半个街道才借来了二毛钱。每年到了三四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到了收麦子的时候,母亲还要去要饭。然而,贫穷并没有把父亲击倒,他依旧活得很自尊,极力维护他的尊严——对于他的内心世界,我看得很清。
自尊和尊严是父亲留给我的精神财富。
父亲离开我已经二十多年了,但父亲的一句话却牢牢地刻在我的心坎上。一九八八年,我考进了西北大学中文系作家班,临进城时,父亲给我说,你去吧。攒钱不如攒本事,你把本事学到手,才能在人世上站得住脚。父亲这句朴素的话,道出了他的心声——如果要说家风,这也算是我的家风。
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地给我说,你爷爷一辈子攒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儿孙们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钱多未必是好事,钱是身外之物,只有本事是自己的。祖父是有二百多亩土地的地主,据村里人说,祖父攒下的银元能用推车推。经过一九六四年和一九六八年两次分浮财两次抄家,我们的家,已是家徒四壁。童年的时候,因为没有地方睡觉,晚上,我曾经借住过别人家的土炕。父亲目睹了祖父从一个财主变成一个穷光蛋的全过程,社会的变迁给了他深刻的启示,使他悟到做人做事的道理。因此,父亲将钱财之事看得很轻淡,他教导儿女们,要把本事学到手,要做一个既有本事,又有德行的人,尽管,日子很艰难,父亲还是坚持让我读书,一直读到初中毕业,如果不是推荐上学(政策明文规定:地主富农的儿女不能读高中),我会一直读下去,读到大学毕业的。我们的家风,是代代相传的,祖父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大木匠,他靠本事发家靠本事持家。每年春节时,我家的门楣上都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读书好耕田好学好德好;下联是: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
“攒钱不如攒本事”这句话够我受用一辈子,也够我的儿孙受用一辈子。虽然,目下,如一些人所说,是“钱时代”,金钱可以买到官位学位,可以将死罪买成活罪,有钱可以极大地满足感官享受,可以把评奖委员会的评委们摆平,可以使美若天仙的女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金钱确实是好东西。然而,这个世间,不是金钱把所有的东西都能买到手的,比如人的尊严和自尊,比如知识财富,比如人的修养德行。在我们的周围,那些被金钱裹着的白痴多的是。我并不仇富,我也渴望有钱,但是,我更希望我的儿孙用本事养身,以德行立世。这样,父亲留下的那一句话就成为用之不竭的财富了。
孝心
文/冯兆龙
家风是一种传承,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以前,父母从未告诉过我们家风是什么,但他们却用行动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家风。
我小时候,不喜欢爷爷。因为他,我们家才成了地主家庭,“小地主”的绰号一直伴随着我童年的时光。我不喜欢爷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特别爱管我,逼我背古诗,写字练书法,更不许我撒谎、偷懒、惹事。他要我见人要问候,给大人端饭要双手递上。总之,他的要求,规矩太多了,那时的我特别烦爷爷。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讨我喜欢的老人,却受到父母的特别孝敬。
父亲是文革前的大学生,毕业后就留在省城教书,一年只有寒暑假回老家看父母。每次回来,他除了给我们买些糖果外,就是给爷爷买许多茶叶香烟和甜点,给奶奶则是一些布料、鞋袜等物品。那时的父亲一个月只有60元钱,全家8口人的生活全靠他那一点点微薄的工资来养活。即便如此,每次当他离家回省城的时候,他总是要背着母亲给爷爷奶奶一些零用钱。有一次母亲知道了,就说:“给爸妈钱时,不要背着我,你孝敬父母我也一样。”这时的父亲总是尴尬地笑一下。
记得爷爷奶奶才50多岁时,母亲就让爷爷奶奶享受到了老人的待遇。那时生活艰苦,一年四季除了过年能吃上白馍(麦子做的馍)外,平时只能吃窝窝头(玉米做的馍)。每次蒸馍的时候,母亲总会蒸一些白馍出来,白馍是给爷爷奶奶吃的。而嘴馋的我,每次看见盆里的白馍和窝窝头放在一起的时候,以为母亲没数,总会自作聪明地偷吃一个白馍,但是,每次都会被母亲发现,免不了一顿训诉。
1978年以后,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我家地主的帽子被摘掉了。没过几年,我们全家便随父亲农转非来到了西安城。
十几年来,每次放寒暑假,父母铁定先回乡下看望爷爷奶奶,有时还把爷爷奶奶接到城里来小住一段时间。1993年冬天,爷爷得了一场大病,父母便把他接到西安来治疗,在爷爷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母亲每天都在家里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然后骑上自行车给爷爷送去。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天天如此。当时,我刚当兵复员回家等待分配,正好也一起照顾爷爷,母亲对爷爷的关心和照顾便久久地印在了我心里。
一晃又是十几年过去了。2012年的一天,母亲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爸身体不太舒服,让我快回家看看。当时,兄妹几个都有事,我也正在上班,便让妻子快回家看看。妻子赶紧回家,了解了父亲的身体情况后,便执意让父亲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是急发性脑梗,必须住院。妻子跑前忙后办理住院手续。住院期间,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争着轮流陪护父亲,母亲看到孝心在子女中默默传承,很是欣慰。
再过一个月就是母亲的生日了。前两天,我发现15岁的女儿在QQ群里发起了一个倡议,号召她的哥哥、姐姐、妹妹们给奶奶写封信,要求每个人要写出自己对奶奶的爱,然后在奶奶生日那天念给奶奶听。知道了女儿的想法后,我对她说:“我们大人能参加吗?”女儿说:“可以。”我想,那我就写一篇《让孝心成为我们的家风》送给母亲吧。
灯笼是年的眼睛
农村大众灯笼是年的眼睛。俗话说:过年挂灯笼,透着日子红。
在儿时的记忆中,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故乡的年一直是红彤彤的。为了这一片红,腊月二十八,年货采办齐全以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着扎灯笼了。
扎灯笼,首先要扎一副好骨架。在我们家,扎灯笼骨架通常是父亲的活。刚一吃过早饭,父亲就开工了。他先挑选出一些结实、柔韧性好的竹篾子,裁出所需的长度,交叉着拼搭一番,再将衔接处用细线逐一绑紧,一盏灯笼的骨架就算完成了。那时,我一直奇怪,从父亲手中鲜活起来的灯笼为什么总是一成不变的圆形呢?为什么不扎个五角的?六角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在那圆圆的灯笼里,一定装满了父亲团圆合美的新年祈愿吧。
扎好了灯笼骨架,下一步就要裁红纸、打浆糊来裱糊灯笼。裱糊灯笼是个细致活,自然就落在了母亲头上。于是,母亲便用她那双平日里跟饭勺、铲子打惯了交道的手,将一把小刷子灵巧地舞动起来了。先将稀释的浆糊均匀地平刷在骨架表面,再将裁好的红纸一条条轻附上去,最后用刷子沾浆糊刷平……整个过程,母亲都做得有条不紊,且面颊绯红,与手中那盏灯笼的红交相辉映着。
灯笼裱糊好,放到阴凉通风处晾着。常常是在大年三十一大早,父亲就忙着支竿子、安灯泡、扯电线,将灯笼高高悬挂到院子上空去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心里直盼着天赶快黑下来。家里呆不住,就跑到外面去,和小伙伴们在村落里疯跑,看谁家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挂出来,谁家的灯笼最大,谁家的灯笼最圆……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黑下来了,一盏盏灯笼亮了起来。可我们还是不肯回家,就在那火红的光影里唱啊、跳啊……
如今,到集上随便转转,想买什么新样式的灯笼没有呢?现在的灯笼,骨架是钢丝的、灯罩是红绸子的,上面还描龙画凤、镶金边、贴福字、缀流苏……灯笼,像人们的日子一样,越变越美了。
难忘军营团圆饭
文/商容荣
年少时,对于春节的全部记忆就是可以见到父亲,一家团聚。那时候父亲是一名军人,远在千里之外,母亲则带着我们姐弟三人生活在冀中平原的一个小乡村里。每年冬天,母亲便带着我们姐弟到父亲的军营里,与父亲团聚过年,我们可以住一个月。说是团聚也不过是离得近一些。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住在部队的招待所,父亲依旧住在军营里,只是每隔两三天可以回家看看而已。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欢天喜地盼着过年,可以和同来探亲的小伙伴们一起放鞭炮。在这几天我们可以不写作业,随便疯而不会被大人责骂。除夕的年夜饭通常是在连队的食堂同战士叔叔们一起吃的,饭后还可以参加连队的联欢会。那时候我很爱唱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连唱带跳,每逢唱这个歌的时候掌声是最热烈的,后来便成了我的保留节目。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就是五岁那年我学会了《打靶归来》,用稚嫩的嗓音唱着雄壮的歌曲,在喊“一、二、三、四”的时候,似乎全连的战士都和我一起喊,震得我耳朵疼。
困了就直接睡在营房里,这在平时是不被允许的。要知道平日里我们想要进入营区是极难的,必是在父亲面前表现极为乖巧,且连续几天表现良好,在父亲高兴的时候才会偶尔带我们去一次,还会很快就把我们送回招待所。
随军后我们住进了家属院,离父亲的军营远了许多,我已经开始上三年级了,作业也逐渐多了起来,每每只能用羡慕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父亲带走弟妹二人去部队值班,我则只能和母亲在家包饺子,准备过年的吃食。母亲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快,允诺给我包顿肉馅饺子吃,又塞一枚平日里极难见到的红元帅苹果给我,才哄得我高兴起来。那时候的肉是要凭票购买的,凭户口本一个人每月可以领到一斤肉票,我们家可以领四个票(父亲是军人无法领取),春节连队杀猪我们家可以分到五斤肉,即便如此我们也很难吃上一顿纯肉馅的饺子。那是我吃的最香的一顿年饭,母亲告诉我只要对着星星大喊“爸爸新年快乐”他就一定能够听得到。于是我傻傻地站在院子里喊了许久,喊完爸爸又喊弟弟妹妹,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
只是第二天中午父亲回来的时候,我忘记问他是否听到我的祝福,便急急地带着弟妹们去放炮了。还炫耀地告诉他们我的年夜饭是纯肉馅饺子,惹得爱吃肉的弟弟直流口水,妹妹则炫耀他们昨晚联欢会有多么多么精彩。如此过了许多年,父亲转业离开军营之后,我们才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而今再忆当年时,才真正理解军人的伟大。为了这一方净土永保安宁,为了更多的人可以团聚,就算近在咫尺,他们依然守护在军营里。而那些坚强的军嫂们,用她们柔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无怨无悔。
我相信那些年我托星星带去的新年祝福父亲都听到了,至少在心里。
父亲的味道
文/樊红
父亲不是山,他没有那土地芳香的味道;父亲不是海,他没有咸丝丝的味道;父亲不是树,他没有树木那清新的味道。父亲有的只是,酒味,烟味,药味,但是我喜欢这味道,因为这里边是父亲的爱,我爱父亲的味道,更爱父亲。
小时候,最爱看爸爸抽烟。看着那一个个奇怪的烟圈从爸爸嘴里吐出,我特别高兴,伸手去抓。爸爸只是笑着,从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我抓的也不亦乐乎,但从来没有抓住过。爸爸抽完了,就缠着爸爸再抽一支。我来为爸爸点烟,当我好不容易摁出火来时,爸爸赶紧低下头来点着,还笑着对我说“丽丽乖,尝一口。”真难以想象,我竟屁颠屁颠的跑去咬住烟嘴,可想而知,呛死我了。刚呼吸了点新鲜空气,居然还不死心的去咬烟嘴,爸爸笑着拉着我的手走了。爸爸身上的烟味陪我度过了快乐的儿时时光。
再大点儿,我上小学了。爸爸有时即兴喝点小酒,我就在一边看着,爸爸有时逗我,让我品尝一下酒的香味,我摇摇头。爸爸吃着饭,时不时地喝一口,爸爸又来惹我,看着爸爸那回味无穷的夸张相,我忍不住喝了一小口——啊,好辣啊!!我猛吃饭、猛喝汤,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不过啤酒就没有那麽难喝了,爸爸喝酒的时候还是特别好奇的尝一口,尽管每次都和想象中的味道差太多。爸爸那点小酒的味道,填满我童年的记忆。
每到农忙时,爸爸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可还是不挣钱。爸爸的关节遇到天气不好就疼,能捶一捶才能止痛。爸爸为了我能过上好点的生活,每天都很劳累,手上磨出了茧,冬天还容易裂口,只能用酒消消毒,抹点药止痛。当我看见爸爸手上的老茧与裂口,心里就好痛!可我不能哭,只能默默的陪着爸爸,为爸爸做力所能及的事。爸爸的药味使我终生难忘。
父亲的味道有很多,条条都是为了我,因为它有浓浓的爱的味道。爸爸爱女儿胜过爱自己。爸爸爱我,我也爱爸爸。
我爱父亲的味道,更爱父亲!
融有酒精味的爱
文/杯子
难得清闲,我决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书桌。就在我快要收拾好的时候,突然间发现有一个小小的苹果静静地躺在书本后面,我将它拿起来,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一天把它买回来的了。只见原本光鲜的表皮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泽,而且还变得皱巴巴的,凑近鼻子,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这股淡淡的熟悉的酒精味在我周围飘荡,将我的思绪也飘回到了九年前。
那时侯,我刚刚到离家很远的镇上去读初中。学校有分重点班、普通班,而我很幸运地分在了重点班,唯一不好的就是,我们要隔一个星期才能放一次假。这对于我们这些刚刚离开父母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件挺熬人的事。同学们整天在想念自己的父母,有的还会伤心地呜呜哭出声来。
而我,我只是单单想念我的母亲。父亲,是不在我的思念范围的。因为父亲对我们很严格,只要我们犯了错误,哪怕是很小的错误。他也会很严厉地斥训我们。在我家里,每个人都很怕父亲,久而久之,我对父亲的怕慢慢地转变成了对他的恨,并且一直都认为父亲根本就不爱我们。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逃离父亲掌管范围,变得无拘无束了。心理那样想着也就暗暗开心起来。
可是,第二个星期回家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父亲的看法。是它让我明白了:虽然父亲很严厉,但是他还是很爱我们的。
星期五那天下午上完课,我简单地收拾一下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母亲,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回到家里,母亲开心的笑不拢嘴,对我又亲又抱。父亲什么也没有说,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可是,从他的目光里,我看的出来他也很高兴。
吃完晚饭后,父亲走过来高兴地对我说:“我们吃苹果吧!你拿去洗干净并切开。”说着,一个苹果就放到了我手上。
我低头一看:这个苹果由于失去了水分,变得皱巴巴的。我很不高兴地责怪说:“那么好的苹果都被你们糟蹋了,你们干嘛不趁新鲜的时候吃呢。”父亲听了,只是在一边傻傻地笑。
我一边洗苹果一边发着对父亲做法的不满,这时,母亲走过来对我说:“这个苹果是邻居的李姨给你父亲的,你父亲悄悄地把它拿回家里,一直都舍不得吃,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听了,突然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原来,父亲一直都很爱我们,而我却误解了父亲而且还那么恨他。想到这里,我鼻子酸酸的。
洗干净后,我小心翼翼地把苹果切开。父亲拿了一块最大的放在我手里,关切地说:“来,孩子,你学习那么辛苦,吃这块最大的。”看着父亲满怀关爱的目光,我不忍心拒绝,把苹果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苹果带着淡淡的酒精味道有一点酸。这时,父亲又笑着问:“甜吗?”我说:“甜,真甜!父亲,你也赶快吃吧。”
我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顷刻之间,淡淡的酒精味紧紧地围绕着我。我明白,淡淡的酒精里融进了父亲浓浓的爱。突然间,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在父亲转身去拿苹果的时候,我迅速擦掉了流出来的泪水。
这个苹果真的很甜,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的苹果了。
一阵风出进来,那淡淡的酒精味将我的思绪带回到现实。我不经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九年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父亲的爱一如既往的陪伴着我,并且以日剧增。
我将手中的苹果放到嘴里,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酒精味迅速在周边蔓延。顷刻间,我泪流满脸,我没有想到父亲的爱可以穿过遥远的时空,一如当初那样让我感觉好真实,好温暖。
老爸带给我的精神财富
文/邵锦亚
母亲2005年去世后,父亲一个人独居在老家张家港热闹的小镇,让我这个在远方工作的女儿时时牵挂。即使让他到女儿家来生活一段时间,他也就是小住几天甚至是一天就走,一来地方小,二来不习惯,三恐怕是他离不开熟悉的乡音。
今年83岁的父亲虽然一个人生活,但他并不孤独,从一日三餐填饱肚子、起床锻炼、买菜买报,到和老朋友说话唠嗑,逐步到吃饭讲究营养搭配、锻炼讲究章法、情趣讲究高雅,生活得越来越有奔头越来越有成就。
父亲还参加各种活动,愉悦了身心的同时,也多次获奖。我几次回家,看到的是金牌带给父亲满脸的兴奋。仔细想想,在农村,原来没有这些玩意儿,改革开放后,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的健身意识越来越强,在一些群众性民间活动场所,被父亲这么一带头,参加锻炼的人自然而然多起来。再加上他的热心、他的坚持、他的无私奉献、他的集体光荣思想,想想跟在后面的人肯定有一大帮呢!每次到我这里来一趟,还要提前通知那些晨练者,把一些琐碎的事安排好了才能来。
父亲早锻炼的内容也不断翻新,从太极拳到太极剑、木兰扇、柔力球,品种还有些复杂呢!有些人脑子转不过来、动作不到位、身体的协调性差,参加比赛组织队伍的时候不一定轮得上呢!得不到上台表演的机会,被淘汰的背后难免没有怨言,这群众性的民间队伍组织工作,肯定也需要做思想工作的能力和智慧。好在父亲以前当过老师,有一定的人脉基础,当过镇科协的秘书长,认识些领导,领导也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也很支持他、信任他、放手让他组队比赛。
那年我女儿出国留学,父亲特别开心,不仅送了1万元钱,还作了一幅前程似锦的水彩画表达对外孙女的美好祝福。这幅画长133厘米、高68厘米,8朵各色牡丹争奇斗艳,2只蝴蝶在花丛中翻飞,还有蜻蜓在画面上舞动。我知道,这幅画的背后肯定倾注了他的心血,大姐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秘密:一朵牡丹要画几百遍才能熟练,每天画每天扔,每天在否定中进步一些,有时大姐来看他,大门紧闭,以为他出去玩,其实是在创作,不想被人打扰,讲着讲着,心疼父亲,眼睛里泪水直打转。我知道父亲的画是没有名师指导的,有的只是在电视上看看听听,再对着书和光盘和它们默默对话较劲。也只有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凭借一幅幅作品一次次参加现场笔会。父亲还联合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协会成员,出了一本作品集。
什么叫精神财富?我以前不知道也没有真切感受到,可能是离我太远,触及不到心灵,可是这一次不同,使我认识并体会到父亲的一切努力不光为了他自己,更主要的是为我们儿女创造了一笔精神财富。
父亲让我真切地看到,不要为自己的年龄寻找消极的借口;让我真切地看到,人的健康和快乐,只有在高尚的追求中获得永恒;让我真切地看到,一个人如果豁达幽默,与时俱进,胸中有信仰、心中有他人,人的心永远没有衰老的时候。
最安稳的地方
文/陈振林
那些天,他刚刚有些起色的生意正面临着巨大的困境。
他心急如焚,眼看着自己打拼的事业像一艘急流中的小船一样慢慢下沉。他向最要好的老同学求助,老同学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请他一块到茶座去喝喝茶,让他静一静。可是,茶喝了,他似乎更焦躁了。妻子陪伴着他,妻子时不时地劝上几句:“别那么操心了,困境总会过去的,好好地睡个安稳觉吧。”这当然是妻子在哄他,是希望他不那么焦虑。
他接连几天都睡不好觉。他吃了安眠药,可安眠药像过期了一般,没有一丝效果。
他有时觉得,就是有人在对他捣鬼,让他的生意不顺畅。
他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乡下老家。父亲刚从地里犁完地回来,母亲在菜地里正忙活着。见他回来,父亲母亲一脸地喜悦。母亲开始忙着生火做饭,父亲在一旁帮忙,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一会,饭菜就熟了。等到母亲叫他坐到餐桌边时,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熟了,发出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父亲母亲没有叫醒他,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太累了。母亲轻轻地给他盖上了件衣服。
等到他醒来时,已是深夜。父亲坐在一旁的小凳上,默默地抽着烟。母亲还在灶边忙碌着。屋外,电闪雷鸣,已下起了大雨。
他没想到,自己一觉可以睡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没想到,电闪雷鸣居然可以不吵醒他。
十多年后,他成为这一行业的领军人物。这些年,每当生意出现危机时,他总会驱车回到老家,很多烦恼和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因为,他知道,父母的身边,是最安稳的地方。
父亲的笑容
文/刘长虹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万物萧条。秋天,在文人骚客笔下,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但于我的农民父亲而言,却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只有在这个季节,父亲被生活压弯的腰杆,才能挺起;只有在这个季节,父亲平日紧缩的眉头,才能舒展;只有在这个季节,父亲饱经沧桑的脸上,才能露出最美的笑容……
秋天,金黄的稻谷,火红的高粱,白花花的棉花……一望无际,铺满了整个田野。忙着秋收的农民,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一句句粗犷的山歌,夹杂着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在广阔的田野上飘荡,多么迷人的一幅秋收画卷啊!
父亲不擅长山歌,但嘴也没闲着,父亲对庄稼地边捉蛐蛐的我们说:“娃儿们,课文怎么写的,念!”我们知道父亲是让我们念那篇小学二年级课文《秋天到》,但我们就是不念。“新衣裳不想穿了,就别念!”父亲一说新衣裳,我们就来兴趣了。别家的娃娃,只有每年过年才能扯件新衣裳,但我家除了过年,每到秋收后,父亲都要给我们做件新衣裳,小伙伴们很羡慕。于是,我们为穿新衣裳就念开了:“秋天到/秋天到/田里庄稼长得好/棉花朵朵白/大豆粒粒饱//高粱胀红了脸/稻子笑弯了腰……”父亲听了,哈哈大笑着说:“念得好,你看这地里的庄稼多好啊!娃他娘,你也念上几句儿!”母亲觉得别扭,还没开口,父亲倒先自己念开了。
父亲除了秋收时在地里乐呵,等粮食进仓后,瞅着满屯的粮食,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有空闲,父亲就背靠在粮仓旁喜笑颜开。看我们过来了,便问:“娃,粮仓里头装的啥?”我们说:“粮食。”“咋来的?”我们说:“种的。”“不光是种的,是汗水换来的,那首诗怎么念的!”我们知道父亲是说那首《锄禾》,但我们就是不念。“新衣裳又不想穿了?”父亲又以此要挟我们。我们这才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对,粒粒皆辛苦,一滴汗水一粒米啊!”
斗转星移,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当年视土地如命的农民,如今个个都丢下土地进城打工赚钱去了,农村土地大片荒芜,秋天的田野里再也没了当年秋收时的火热场面,但儿时秋天父亲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却如镶刻钟鼎上的文字,永远留驻在我的脑海里。
父亲的茶树
文/杨朝楼
深山里,藏着父亲的几株茶树。
其实是偷偷种植的,并不是真的藏得住,只是生产队长说了,要种就种远一点,别太招摇。那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一切生产物资和生产收获都是公家的。同所有人一样,父亲在深山里垦出一块地,种地瓜、种茶叶,地瓜可以补充公家分配的粮食的不足,喝茶种茶树则是祖辈人传下来的习惯,每家每户都种几株。
在那个年代,整个村庄心照不宣的“私有化”生产,使全村人都免于饥饿。
我懂事的时候,父亲种的茶树已经长到比我高,采茶的季节,我必须把茶树的树枝掰下来,才能采得着。这时候,我也才知道,父亲种的茶是水仙茶。父亲只制茶喝茶,他从来不采。在他看来,这种没多少技术含量又不费体力的活,不是他这样大劳力的人干的。以前是姐姐采茶,到姐姐能下地挣工分后,采茶的活就留给我干了。这是合理分工,在行使家长权利上,父亲是称职的。
因为是偷着种,采茶的路便远,翻过几个山头,穿过几处密林,才能到达。这对我是个考验,路远,而且一路基本上只是踩出来的一条小径,行路难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个锻炼。路远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关山鬼的一些传说,总让我小小心脏常常无端的激烈跳动起来。这些都必须承受,母亲有时心疼我,说是不是等她有空了再去采?父亲说: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
后来我到县城读高中,离家四十里,周末时,十四五岁就敢等学校放学后走夜路回家,与父亲对我那段时间的磨练不无关系。现在的家长,经常抱怨孩子不会吃苦,不懂事,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分宠爱孩子。
父亲并不在意我能采多少茶叶,但不管采多少,吃完晚饭后,父亲就会重新点燃灶火,火不旺,柴火是专门挑出来的杉木枝,父亲说炒茶就得用杉木枝。农村用大锅,炒菜煮猪食,都用那口锅。父亲把锅刷干净了,然后烧火,期间不时伸手锅里,试试热度,待到感觉可以了,父亲就把茶叶往锅里倒,然后双手十指张开,从锅的两边往中间插,翻腾着锅里的茶叶。慢慢的,被炒热的茶叶在锅里发出“噼啪”的响声,父亲便喊:“退火。”这时,不管是谁站在灶台前,便都会把燃着的杉木枝拉出灶膛,灶膛内只留下炭火。父亲就着炭火又继续炒,直到他认为炒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手,但并没有立即起出茶叶,而是放在锅里继续烘着。慢慢的,茶叶散发出香味,这才起出来。
新茶炒出来,待冷却后,父亲很仔细地把茶叶倒进一个干净的陶罐里,直到炒了多次装满陶罐才密封住。刚炒出来的茶叶并不好喝,父亲喝茶,都喝隔年的。
父亲不喝冷茶,而且茶叶只泡一次。通常是这样:父亲拿个牙杯,用三个指头抓一小撮茶叶放到杯里,然后用沸水冲泡满满一杯,盖上盖子,几分钟后,揭开盖子,茶叶已经沉在杯底,杯口有袅袅热气蒸腾,父亲先闻闻茶香,然后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很惬意的样子。
那时候,物资匮乏,女人没有零食,只能偶尔炒点豆子什么的过过瘾,男人抽粗烟,再喝点茶,便是境界很高的人生享受了。父亲其实是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茶叶伴随了他的一生。
茶香实在很诱人,我便拿个碗,让父亲倒一些给我尝尝,没想到,就那么小半碗,竟让我睡不着觉,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我不敢喝茶。
母亲也喝茶,一辈子节俭的母亲,喝茶也节俭,她总是等父亲的头泡茶喝完后,转倒到大茶壶,再冲一泡。其实,本来茶叶就放得少,母亲再泡的一壶,已经没有茶香,只是有点茶色而已。
我进城工作后,父亲也跟我一起住到城里,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是,非常奇迹的是,当年父亲种的水仙茶,仍然孤独而青葱地长在深山里,刚进城第二年的春末,父亲回到乡下老家去采茶,但是,采回来的茶叶却没处炒了,父亲掌握不了液化气烧锅的火候,他辛辛苦苦采回来的茶叶炒焦了,后来,就只能喝我买回来的茶叶了。
父亲去世后,我曾经带一位朋友去老家,特意带朋友到山里转了转,发现随着父亲的去世,那几株茶树也枯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和花草树木的缘分,竟也是如此的近。
父亲不知道,如今的茶树都改良了,矮矮的,像插秧一样插了一地便长了一地,长得满山遍野都是。
母亲
文/蔡正雄
就在我四十不惑,感受到亲情珍贵之时,74岁母亲突然病倒了。
小时候怕母亲,恨母亲,因为她每天三顿只是让我们喝稀饭,还经常严厉地责骂我们,哪怕中午放学回家喝稀饭的那一会,还命令我们去田里劳作。
成人后离开母亲,觉得自由的天地令人欢欣,而从被母亲管束的小天地走出来,真是人生快意。
四十不惑。当我有了切身感受的时候,逐渐对亲情看重起来,就想着要尽可能多地围绕在母亲的老屋前后,一起分享亲情的天伦之乐。然而,母亲已至暮年。尤其是近两年,母亲病倒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恐惧,充斥着我的头脑,“赶快回家,陪陪母亲,能有多久陪多久!”
母亲得了“帕金森综合征”,她如今已经瘫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强悍一辈子的母亲,现在每天就是坐在床边或者躺在床上,阳光好的时候坐在轮椅上推到阳台上一会,或者有在外工作的子女回家时,她坐着轮椅到桌前一起吃饭。陪母亲在床边坐着,她已经言语不清,但是能听懂我们的讲话,也能思考和回答一些问题。每当夜里熟睡后,梦魇中母亲总是不断地喊叫,喊出的大多是从前的村邻和亲友的名字,也有她最喜欢的子女们的乳名。
于是,我经常跟母亲回忆从前。
我们小时候,母亲最盼望的就是每天有米面下锅。母亲娘家的条件比较好,她读了7年书,可以看书看信。但是,嫁入婆家后,因为灾害等因素,我们家几乎都是在贫穷中艰难度日。几个孩子的出生,加重了家庭的负担,一日三餐都成问题,我们对于童年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饥饿。那时候,母亲最大的愿望是煮饭的时候能有米面下锅,不管是多少。很多时候,她是去田里找一些野菜、槐树花,或者半生的玉米、麦穗,先放进锅里熬粥给我们喝,她经常因为我们的“绝食”而感到沮丧,因为掀开锅后看到稀薄的水汤里滚动的绿叶,孩子们总会忍不住带着哭腔抱怨,并拒绝吃饭。
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凭借父亲的头脑和母亲的勤劳,我们家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成为全省首批“万斤户”(向国家年出售余粮一万斤以上),继而全力拼搏有望成为“万元户”。不幸的是,父亲被查出肝癌晚期。父亲病重后,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全部用于治病,最终,父亲还是病逝了,留下了一堆债务给家里唯一的成年人,母亲。
从此,母亲不仅要实现对父亲的承诺“把孩子们一个个拉扯大”,还要承担着一笔笔还债的任务。很多村邻都说她会改嫁,因为,那时的母亲刚过四十,皮肤白皙。我们几个儿女,也做好了母亲改嫁的心理准备,但是想到要成为“孤儿”,心里还是非常酸楚。母亲没有走,她一直艰难地维持这个家。她一个人干两三个人的活,一个女人干男人的活,拼命干,使劲省,就是为了孩子们每周末回家后,能看到家里有个妈妈,能拿到一些零钱和粮食。我们在她的坚持下一直上学,最高学历读到研究生,也算全村较有文化的家庭了。这是母亲后半生的安慰和骄傲。
那时候,母亲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她经常一个人在田里干活,累了就看看远方,点一支烟;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是推开门,坐在户外看看天上的繁星,点一支烟。从此,她一直抽烟30年。
令人欣慰的是,国家的发展和勤奋的家风,帮助我们实现了家庭生活的根本改善。我大学毕业后到苏州工作、安家,开始补贴家用,为母亲减轻负担。兄弟姐妹们也逐渐过上了好日子,下一代相继出生,整个家庭兴旺起来。母亲,也在前几年快70岁时,才放下几亩地,算是“享福”起来。其实,也就是她离开老家,到几个儿女家里,照顾孙辈和做饭洗衣。这样过了两年,她实在恋家,于是坚决地回到了故乡的村庄。在那里,她和村邻们打打小麻将,种点菜、养点鸡,为孩子们守住心中的“老家”。就在子女们的家庭稳定,事业有成,开始讨论如何让母亲真正享福的时候,却听到她几次说腿不太有力了,走起路来总是没劲。几次医院的检查,都说母亲没有什么健康问题,常规项目都很好,没有“三高”。这样,一拖下来竟至她的四肢僵硬、起卧困难、走路跌倒,终于有医院给出可怕的病名“帕金森”。
现在,母亲整日卧床。唯有能让她得到安慰的,一是儿孙满堂的欢闹,二是回忆她当年克服苦难,把子女们养育成人的壮举。每有亲友来探视,我都要跟他们回忆、强调一下母亲的操劳一生,这时候,母亲往往也要插话一两句,要么为她当初的选择进行解释——如果她改嫁了,这些孩子就是没娘的孤儿了;要么对她吸烟习惯进行辩护——当年的长夜难熬,没有床头人可以说话。
母亲也会对亲友谈起儿女们的孝行:就在她腿脚还能走的时候,儿女们带着她出游多次,看遍大半个中国,到了天安门广场,看了毛主席纪念堂;她胆颤地乘飞机、好奇地坐火车,感受着子女们“有出息”后带给她的欢乐。然而,子女们做得够吗?对母亲,我们最大的担心还是“子欲孝而亲不在”。
有母亲等待我们的家,是多么幸福啊!
父亲的腌菜
文/叶 永 军
父亲的腌菜
秋风一天凉似一天,望着菜地里的青菜,我又渴望吃到父亲亲手腌制的腌菜。
早在适合播种菜籽的节令里,父亲便在自家的菜园里翻土,把片片菜地弄得整整齐齐。然后会向邻居家要来菜籽,仔仔细细地播种,认真侍弄菜地,守候着他自己的希望。
当青青翠翠的菜秧将菜地装点得充满希望,父亲的嘴角就会挂起一丝微笑,仿佛喝了蜂蜜。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菜地里的杂草也会渐渐蔓延,这时父亲就会见缝插针地抽出时间清除菜地里的杂草,把菜地弄得干干净净。
早在夏季里,一菜园的青菜疯长,越来越惹人的双眼。我不知道人们腌制腌菜的历史始于何时,总之,它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是一道上好的菜肴。菜地里的菜秧渐渐长大,父亲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他常常会围着菜地转上两圈,心里盘算着腌制腌菜的时令。当秋雾开始笼罩大地时,父亲嘴角的笑意转化成满脸的喜悦,嘴里总会说霜下得再大点就可以腌制腌菜了。
父亲觉得时令差不多了,就会将菜地里的青菜连根拔起成片地摆放在菜地里,在霜里炸上一两天,父亲说这样腌制出来的腌菜味道才更好。
一两天后,父亲便仔仔细细地清洗菜地里摆放着的青菜,然后依据不同需求将青菜放入瓶罐里腌制。整颗青菜放入瓶罐里腌制在我们这里俗称为“大腌菜”又将部分青菜切碎放入瓶罐腌制我们把它俗称为“碎腌菜”。
在腌制腌菜过程中把握好分寸是十分重要的。父亲腌制腌菜非常细心,在父亲的精心照护下,腌菜瓶里渐渐散发出腌菜飘香诱人的味道,常常引得我们垂涎三尺,总想立即吃到腌菜。不过,能否开瓶吃腌菜,完全取决于父亲,一旦父亲开口说可以开瓶吃腌菜了,那保准没错。
腌菜的浓浓味道从腌菜瓶里不断溢出来,我们常常故意用鼻子深深吸气,吃不到腌菜也要闻闻腌菜飘香的味道。这点小小的“伎俩”躲不过父亲的双眼,他当然知道我们的心思,常常微笑不语,就像是故意和我们卖关子。
那天放学回家,肚子早已饿得直叫唤。刚进入大门,便有一缕香气钻入鼻孔,浓浓的腌菜香味引得我来不及放下书包就叫嚷着要腌菜吃,那吃相肯定很难看,因为我看到父亲边看边摇头。
春节渐渐临近,腌菜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父亲这时候总会让我拿些腌菜送给隔壁邻居,当然,邻居们除了感谢父亲的好意外,都会喜上眉梢。他们也知道父亲腌制的腌菜很好吃,总会夸奖上一两句。
春节前夕,我们这里有送礼的习俗。除了其他礼品外,唱主角的自然是父亲腌制的腌菜。父亲腌制的腌菜很受亲戚们的欢迎,他们总会夸父亲的手艺不错,我把原话说给父亲听,父亲的脸这时总会堆满笑意。
亲戚或隔壁邻居不时会到家里要父亲腌制的腌菜,父亲总会满足他们。后来,父亲就多腌制了几瓶腌菜,除留足自家吃的外其余的都送给别人。
现在我们都会打趣的对父亲说您腌制的腌菜这么好吃,又这么有“名气”不如开个腌菜专卖店好了。父亲脸上会现出孩子般的笑意,没反对也没表示同意。
秋意浓浓的时节里,真的又渴望吃到父亲腌制的腌菜。
粽香传家风
文/马亚伟
父亲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是:“远亲不如近邻”。在父亲看来,左邻右舍就是自家的亲戚,要和他们亲如一家。
每年端午节,母亲都会包很多粽子。母亲包的粽子特别好吃,东邻的孙爷爷、孙奶奶很爱吃。孙爷爷老两口无儿无女,孙奶奶上了年纪以后,身体不好,行动不方便,端午节就不包粽子了。父亲得知后,每年都会派我给孙爷爷老两口送粽子吃。父亲还会嘱咐母亲,给孙爷爷他们要包个儿小的粽子,老人年纪大了,一次吃不了大个儿的粽子。粽子煮出来,父亲拣出其中样子小巧好看而且不漏一粒米的,他说:“送给别人,一定要送最好的!”
我把粽子送过去,两位老人非常高兴。孙爷爷为孙奶奶剥开一只粽子,孙奶奶咬一口,笑眯眯地说:“好吃!还是那个味儿!”没多久,孙爷爷院子里的桃子熟了,那是一种叫做“五月鲜”的桃子,鲜美多汁。孙爷爷提上一篮子,给我家送来。父亲说,孙爷爷是个好人,年轻时特别能干,以前帮过我们不少忙。小小的桃子和粽子,传递着一份浓情。多年里,我们两家互相照应,亲如一家。
那年开春的时候,母亲和西邻的李婶家因为浇地的小事发生了几句口角,两人从此互不理睬。快要过端午节了,父亲去外地采了很多新鲜的苇叶回来。我问:“爸,怎么采了这么多,我们家包粽子用得了这么多吗?”父亲照例是把其中最好的拣出来,扎成捆儿。他说:“去,给你李婶送去。”我把嘴一噘说:“我不去,李婶跟个母老虎似的,那么厉害。”父亲嗔道:“不许胡说!邻里邻居,难免有个小矛盾,互相让一步就没事了。”
我把苇叶送给李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是谢谢了!我正要去买苇叶呢,买的可不如这新鲜!”就这样,我们两家人和好如初。李婶包了蜜枣粽,还给我家送来,她笑呵呵地说:“这蜜枣比大枣甜,尝尝吧!”那是我第一次吃蜜枣粽,母亲包粽子都是用自家枣树上打下来的枣子。蜜枣粽果然甜极了,就像两家人的感情一样。
如今,父亲在老家生活,和四邻关系和谐融洽。如果父母来我这儿小住,老邻居们就会常打电话来,说想他们了。我在城里虽然住楼房,但从来不会“只扫自家门前雪”。谁家有事,我会主动去帮忙,还会把从老家带来的新鲜蔬菜、水果给邻居们送去尝鲜。邻里关系好了,大家住在一起心里都舒心。父亲用言传身教让我明白了邻里和睦的意义,这是家风,也是美德。
父亲的生日寿礼
文/刘汉斌
父亲今年80岁,我们三兄弟想给他做寿,订个酒店热热闹闹庆贺一番。可是勤俭一辈子的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不要讲那个排场,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餐便饭比什么都好。我们做儿子的只好顺从他老人家。
我和儿子、儿媳商量,儿子说,得让爷爷的生日过得有点意义,干脆租车带爷爷上武汉,去看看老人家一直向往的黄鹤楼,顺便去看看他们的新房子。儿子这话正好中了我和妻子的下怀。父亲虽说一再推辞,但他的眼神却没有藏住对此行的期盼。
父亲特意翻了翻挂历,眯着眼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于是开始了我们的黄鹤楼之行。母亲一贯晕车厉害,所以不能同行,她千叮咛万嘱咐,说一路上千万要照顾好老爷子,不能有半点儿闪失。在我们的一一应允声中,小车便在母亲的视线里出发了。小车缓缓而行,我的思绪却回到从前。
父亲一生谨小慎微,遇事总让别人三分,但他一向勤奋好学。父亲少时家贫如洗,随祖父祖母住在外婆家路边搭起的一间茅草房内,靠祖父卖土皂维持生计,祖母则在路边摆一个小小的凉茶摊,往往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但祖父祖母很有见识,即使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还要送父亲上学堂。父亲读书很勤奋,成绩很好,而且非常体谅祖父祖母的难处。有几次放学回家,家里无米下锅,父亲没饭吃,二话没说便饿着肚皮,背着书包去学校。有的富家子弟知道了,便从家里带点剩饭给父亲吃,条件是教他们做作业,父亲欣然应允。父亲知道一个理,那就是教一次等于自己学3次,何乐而不为?
1949年五月,家乡所在的黄冈解放了,父亲学习进步,被当地党组织选到青年训练班短训三个月。可还没等结业时,父亲便生了一场大病,不得已只好回家养病。也许苦人天照,一天,区里的一位领导从父亲家路过,向祖母讨凉茶喝。正喝着,这位领导一眼看见写着我父亲名字的作业本掉在地上,他眼睛一亮,问我祖母这本子是谁的,祖母回答说是自己儿子的,如今生病了,在家养病。这位领导说:这孩子不错,在青训班上我见过,我现在写张纸条,叫你儿子病好后拿着我的纸条到什么什么地方报到。就这样,我父亲便开始了他的革命生涯。那年父亲才16岁。
回忆往事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车行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便到了黄鹤楼脚下。儿子打开车门将父亲扶下。孙子睡着了,儿媳抱着孙子在车上休息。眼前的黄鹤楼看起来很近,走起来还有一段距离。儿子搀着父亲一路慢慢走着,父亲边走边不时抬头审视雄伟的黄鹤楼。妻子在一旁跟着,我拿起相机在前面拍照,好让父亲的神态在这难得的旅行中定格,我生怕落了一个精彩的瞬间。
好不容易到了司门口,父亲抬头仰望着高高的石阶,有点儿担心。儿子说别怕,既然来到了黄鹤楼下就得上去。于是我和儿子一人携住父亲的一支胳膊,扶着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尽量让老父亲的肢体少用力。父亲身体不好,每一个平台上他都要稍微歇息一下,我和儿子努力的搀扶着他,上上下下的行人看到这神情,无不投来赞许的目光。从行人的眼光中我和儿子似乎读懂了什么,也明白了如今亲情中最缺失的是什么。
在父亲,我和儿子祖孙三代的共同努力下,父亲终于登上了黄鹤楼,以偿夙愿。看到胜利的喜悦在父亲的脸庞上绽放,我的内心也得到了一丝安慰。在我心目中本来就高大的父亲此刻变得更加高大起来,我尽情给父亲拍照,我要让父亲的高大形象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父亲的八十岁生日越来越近了,父亲一辈子对我们的爱也越来越清晰。我没有山珍海味,鲜花美酒奉献给父亲。就写点文字作为献给父亲的生日寿礼。
请理解父母的爱
文/霍晓丽
父母一辈子都节俭,他们宁愿自己累一点,也想为儿女省下每一分钱。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文中“我”的父亲一辈子呆在乡下,好不容易进城一趟,“我”带着父亲打车去风景区游玩。父亲心疼钱花得太多,回来时死活不肯再打车。“我”知道父亲的脾气,便和司机商量:“一会你就说只要两块五,我爸从农村来,心疼钱。”一路上,父亲和司机聊了许多。送到家,司机目送父亲进门,并把“我”叫到身边,将二十五元还给“我”,说:“你爸很像我爸,也心疼钱,这些钱拿去给老爷子买瓶酒吧。”“我”问司机:“你爸还好吧?”顿时,泪花在司机的眼眶里打转:“他也不愿坐车,在走回来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不是只有乡下来的父母会心疼钱,会为了孩子省钱,哪家的父母不为了孩子?当你与朋友攀比时,为了一双名牌的运动鞋,在递出那红得让人眼红的“毛爷爷”时,你有想过父母是如何省吃俭用,努力拼搏,费了多少汗水和劳累才换来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尊心和虚荣心也随之增强,我开始喜欢“打扮”自己,常拉着妈妈到服装店,喜欢哪件买哪件,甚至连价格也不瞟一眼。小升初后,这种“病”更严重了,打开衣柜,可见满满的“特步”、“背靠背”、“阿迪达斯”……但是爸妈穿的衣服总是比我廉价多了,大多都是打折买的。问他们原因,总说:“衣服能穿就好,买那么贵干嘛,还不如省点给你多买些东西呢。”
看完这篇文章,再细细品味爸妈说的话,不禁将我拉进了悔恨的世界,对啊,衣服能穿就好,为什么要买那么贵的?为什么要和同学攀比?为什么克制不了虚荣心?为什么不省下些钱来,多给爸妈买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