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梅花的散文
描写梅花的散文(精选16篇)
冬至漫笔
文/轻风轻雨
冬至将临,天总阴沉沉的,一连几天都很少见到阳光,四周显得很冷落萧条,万木凋敝,受副高压带的控制,长江南岸夏季炎热多雨,冬季干燥寒冷,一年四季分明。我教过几年高一地理,对地球自转与公转四季更替自然规律更是熟烂于心,冬天在多少人眼里满目悲凉荒芜的景色,也很少读到赞美冬天的诗文。记得李清照有首诗这样写道:
小楼寒,夜长幕帘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涛愁眉。
冬天在词人眼里多么凄凉,从冬天低迷冷清的景物,再到人因客观环境影响到心境,不象杨贵妃醉酒后的脸色,也不象孙寿故意做的“愁眉。”
小时候最不愿意过冬天,那时的冬天比现在要冷些,一到冬天就很少出门,整天足不出户,围着火盆取暖。坐在火盆边,前面暖和,后背却是冰凉的。那个时代不象现在有空调,电取暖,甚至水暖气。我现在生活的社区利用循环热水取暖,冬天室内温度10摄氏度以上,在家中根本不感觉到寒冷,在南方是很少的。前些天去一个朋友家做客,因为没有取暖设施,坐在朋友家中感觉很阴冷,回到家就感冒了。也许人生活在舒适环境时间长了,一旦走出去就很难适应艰难的环境。
曾经在一个乡村私立中学教书,现在回想起那个的寒冷冷寂的冬天,心就不寒而栗,那年冬天显得特别的长,学校没有什么取暖设施,校长为了多赚钱,不顾师生的身心健康,空大办公室烧一盘火,学生没有什么取暖设施。我几乎每天早自习安排在第一课,每天早上5点多天没有亮就从刚睡暖和的被窝爬起来,晚自习晚上10点多种才下课,真可以用披星戴月来形容。由于在乡村没有城市热岛效应,晚上寝室里阴冷阴冷的,有时冷得睡不着觉。就是在那样环境中,教师超负荷教学,我从高一地理、初三历史、初二政治跨学科年级教学,每天象个机械人累得身心疲惫不堪,而学生超负荷上课读书,在快期末考试发生流行感冒,高二有一个班差不多全病了,而那个校长却赚了大把的金钱。现代应试教育,加上金钱效应,无情地摧毁了青少年的身心,谁来拯救孩子们!
有一年,我在海南过了一个冬天,海南却没有冬天,一年四季,除了夏季,春秋相连。冬天最多时穿一件羊毛衫,整个海南就象个绿色自然的大公园,草木葱葱郁郁。海南地处亚热带与热带交接的气候带,冬季受西南季风影响,海风送来温暖的气候,在冬天里,在海南感觉不到那种刺骨的寒冷。我在《走进海南三章》中这样描写海南的冬天景色:
十二月的海南,气候开始变得有点像江南晚秋季节,早上起来吃早餐,突然发现每天坐在蓬勃绿荫树下,落满了紫色的花瓣,也不知是什么木本花,一时感到有些凄凉。这是不是海南的秋天来到了,心中莫名其妙伤感起来,是为了满地花瓣凄切地漂零,还是为了岁月无情地消逝?就像即将枯萎的花瓣,灿烂开过,然后悄然消失了,当众多目光注视她的鲜艳美丽的时候,谁又想到红颜消失后悲凉和冷落。
我在北方也曾经生活了一年,北方冬天冰天雪地,但家中和公用场所都有暖气设施,只要呆在房屋里就感觉不很寒冷,要是外出,穿得就像北极熊一样笨拙大衣,而冬天大雪飘纷飞,也是一道绝美风景。
在全球变暖的今天,冬天在江南越来越短,甚至看不到冰天雪地的景色。有资料表明,19世纪以来,由于工业的发展,世界气温出现明显的波动上升的现象,且有加大的趋势。百年来全球平均气温已经上升0.4—0.8。全球变暖会对全球生态环境和社会经济产生重大影响。一是引起海平面上升。二是引起世界各地降水和干湿状况变化。尽管全球变暖给局部地区带来益处,总体来说弊大于利,人类社会为调整经济结构将付出巨大代价。尤其工业的发展,人们使用冰箱、空调释放出的氟氯烃化合物上升平流层后,通过化学反应大量消耗臭氧层量,全球变暖已经引起国际社会高度重视。
前段时间看过环保节能产品展销会电视节目,其中高科技取暖灯很有创意,即可以照明,也可以装饰,同样可以取暖,用电量只相当一盏40瓦灯泡,但这样环保节能取暖灯因为材料造价高很难推广。而人们消费意识近功急利,只看眼前利益,不顾长远利益。其实,取暖灯比使用空调取暖费用要少得多,使用一个冬天,购买成本就收回来了,甚至可以节能环保,这样对社会和个人百益无害,何尝不去推广,如果推销到各大宾馆酒店以及家庭,其中不就隐含着巨大商机。
要说赞美冬天诗文莫过于描写梅花和雪景,从未亲眼看见冬天的梅花绽放吐艳,也许生活的地理环境不适合梅花生存。据说梅花开在腊月,也就是农历十二月,所以梅花也称腊梅。冬天里的梅花傲霜迎雪,成为激励人们向逆境抗争的象征。最喜爱宋代一位以梅为“妻”的林逋描写梅花的佳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人写出梅花清雅香丽的倩姿和清幽淡远的芳香,把梅花别致的风韵和特有的芳香刻画得令人如睹如嗅,细细品味,精神为之一振。咏雪的诗句比比皆是,如“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这首诗把春雪满空和满园梅花联系在一起,写出了满园梅花满园雪的鲜丽的景色。古往今来描写雪景诗文各有风姿神采,雪花飞杨,让人遐想联翩。仿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有句诗熟记于心:梅花香自苦寒来。人生百年,草木一秋,每个人都是尘世中匆匆过客。人生有诸多烦恼和磨砺,正如自然界一年四季周而复始,而人生季节一去不复返,有多少冬季不能重复,我们要珍惜每一天。人生有高潮也有低谷,冬天是一年的终结,也是新的一年伊始,而人生的拐点往往在最低点开始攀升,因为衰极必兴,人生的坐标是波浪曲折向前,只要心中有爱,希望就在绝望中诞生。
寻找希望之水
文/刘佳仪 洪金欣
小白鹿和小梅花鹿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们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开心……
有一天,小白鹿到小梅花鹿家去玩,发现小梅花鹿非常沮丧。小白鹿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我的好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小梅花鹿看了小白鹿一会儿,不禁淌下了几滴泪水。他说:“我的曾祖父七彩鹿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山羊医生说,只有遥远的琴山里的希望之水,才能救他的命。可是,那里很危险,至今没人取到希望之水。听说,以前有一只老虎为了救助自己的母亲,去取希望之水,结果却失踪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呜呜……”
听了朋友的话,小白鹿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但是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他愿意去取希望之水。小梅花鹿却不同意。他说:“这是我们家的事,怎么能连累朋友去冒如此大的险?”“这事我帮定了,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小白鹿坚定地回答。看着好朋友如此坚定,小梅花鹿也只好让他去冒险试一试。
第二天,小白鹿准备出发去取希望之水,他拿上一些青草饼和一个水瓶就上路了。他来到了一座大森林,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都看不见五指。伴随着大风,树叶发出恐怖又诡异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走着走着传来了一阵“丝丝”声,忽然,一个庞大的“球”从树上飞了下来,接着,“球”的身上又伸出了八只像木棍粗细的脚。原来是巨型食肉蜘蛛。小白鹿见势,立马飞快地向前跑啊跑啊,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他跑到一个山洞前。小白鹿走进了山洞,一进山洞,他发现洞内的一角有一个小坑。里面装着一些水,上面还有七彩色的小泡泡,他便猜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希望之水了。他拿水瓶装了满满一瓶后,飞快地往回跑。回到家,他立马把水给了小梅花鹿,小梅花鹿立即拿给曾祖父喝,曾祖父喝完之后就痊愈了。
忆梅
文/诸蕾芳
墙角的一树老梅悄无声息地就开了。
梅先天下春,伊仿佛是一个春的使者、一位花中先锋,迎着料峭的春寒便就兀自盛开了。老枝铁骨,雪蕊风华,红袖顿觉又添香。词赞:“烟姿玉骨,淡淡东风色,勾引春光一半出”。是的,这独步早春的梅正在向我透露着一个春的信息——又到江南赏梅时,想再与梅醉一场?
天下赏梅处颇多,梅的品种之最则当首推武汉的磨山,其次便是南京的梅花山了。记得那年有友邀约同游梅花山时,甚不以为然,及至,但见漫山遍野花海如织,不得不自嘲夜郎,惊作井蛙之叹。那洁白素净的玉蝶梅,碧如翡翠的绿萼梅,胭脂点珠的朱砂梅,红颜淡妆的宫粉梅……红的似霞彩尽染,白的如粉妆玉琢,绿的是清翠欲滴,枝枝灿烂芬芳,朵朵争丽斗妍,盎然春意勃然而出,诚叫人游目骋怀,信可乐也。如果说梅花山的梅称得上“姹紫嫣红”的话,那么姑苏光福“香雪海”的梅须得用“天真烂漫”四字来形容了,有诗云“十里梅花香雪海”,自从康熙帝时巡抚宋荦来此题下了“香雪海”三字摩崖石刻后,从此“邓尉探梅”便为传世盛景。每年的梅开时节,满山皆白,如坠雪海,“入山无处不花枝,远近高低路不知”,那疏影横斜的风韵、幽雅宜人的暗香、探身弄影的婀娜,无不令人击节叹赏,心神往之。
甚羡古人,他们赏梅是极讲究的,据《梅品》曰:须淡云、晓日、薄寒、微雪、竹边、松下、明窗、疏篱、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等情景,方是赏梅之佳时佳境。可惜今人已无福消受此番奢华了,得一空闲与梅一会,足矣,更多的时候只能略忆一二了。
“岁寒三友”中有梅,“四君子”里更少不了梅,这知己、君子之名,梅实在是当之无愧的。而梅之最可贵处正在于她的“独步早春、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她曾是多少墨客骚人的诗中物画上景,或咏其风韵独胜,或描其神形俱清,或赞其标格秀雅,或颂其节操凝重。北宋处士林和靖更是不娶无子,植梅放鹤,称“梅妻鹤子”,被传为千古佳话。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成为了千古绝唱,而我更爱的是“人初静,月正明,纱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时一般孤另”。
忽忆那一年赏梅,一时兴起想折下一枝梅来,却不料把梅和自己笑成了一团乱颤的花枝,梅没能折下,反倒是笑落了一地的梅花。尔今又是一年花开时,只不知我忆梅花梅花可曾忆我?
我有一帘梅香
文/钱新华
早起,我习惯地打开卧室窗帘,一股浸透着苦寒的芬芳扑面而来。浓烈的馨香告诉我,经过了一年漫长而精心地孕育,梅花,又迎来了出彩的日子。
我迎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漫步室外。见院中两株生长了十几年的梅花,似乎一夜间,出落成了一对亭亭玉立的小姐妹。它们好像要过新年似的,抢着把自己装扮得清纯可人。树梢上摇曳着那几片残叶,虽然还没有来得及飘走,可丝毫不影响我此刻赏梅的兴致。彪悍挺拔的梅枝,像是在傲视着还没有到来的飞雪。那些当年生的大枝小桠,似乎也不甘示弱地向外界展示着自己有力的肌肉,忠于职守地呵护着身旁密密麻麻的花儿朵儿。近身端详,每朵如衬衣扣子状的花盘外沿,有八枚瘦瘦的嫩黄的瓣儿,亲热地围坐在紫红色内瓣身后,为居中那位米粒大的“流香小公主”形成了两道安保线。
梅花,开放的姿态很特别,也很有个性,更引起了我的一些好奇。那些花儿朵儿的姿态,确实看不出有半点炫耀,总是低调地朝下开着。这是我以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一件新鲜事。梅花,为什么能成为古今文人墨客的追捧对象?这恐怕与它高雅圣洁的性格有关吧!只要你稍稍留心,就不难发现:它没有牡丹那种盛气凌人的性格,也没有夏荷那种妖艳之气,更找不到秋菊那种孤芳自赏的影子,倒有点像墙角边的几盆春兰那样,只管默默无闻地向四周散发着馥郁,为那些猫冬而郁闷的人们带来了多少温馨与愉悦?这就是我为何偏偏喜欢和敬重梅花的原因吧。
我不敢在树下近距离地停留太久,生怕惊扰了这些小精灵们的香梦,只是小心翼翼地离它们远远地看着。再次深情地吸着几口浸透了香味的空气,浑身都充满了神清气爽的快感。恍惚间,脑子里想起了唐代诗人张谓的《早梅》: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我感觉诗人在这首诗后两句里,借用了疑问的口吻,在是问非问:我不知道临近水的花枝会先开放,还以为是未化的白雪附着在枝头上。些许,古人踏雪赏梅的经历太多了吧,才有了如此多姿多彩的矫情。
记得多年前,我曾在年终腊底为众乡邻写春联时,提起浓墨欲滴的狼毫,边赏飞雪中的寒梅,边写着“竹疏烟补密;梅瘦雪添肥”“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辞岁雪添景;迎春梅弄香”等句子时,很是惬意。然而,乙未年,入冬后的皖江流域,一直未见飘雪。到了新年元旦,虽说已是二九第二天,别说下雪,连冷空气也渐行渐远,气温反而呈现回升趋势。院中的两株腊梅,或许是被什么误导了,似乎一下子成了迷失方向的侯鸟,把农历十一月当作腊月,却在稀里糊涂地斗芳争艳。更令人疑惑是还招来了那些无数的嗡嗡的蜜蜂。这些小家伙裸露着黄亮亮的小肚皮,绕着花丛,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恰似“阳春三月”。我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好是坏。反正觉得缺少了古人那种踏雪寻梅的韵味,也品味不了某首流行歌中的:“雪花飘飘,北风潇潇,一剪寒梅只为伊人飘香,此情长留心间……”的那种意境了。更令我担心与犯愁的是:这种异常与缺憾,今后还会不会继续发下去?
踏雪伴梅是归人
文/行茶
在寒冬腊月里,每年几乎定期会有几位朋友前来造访。
家在山中,有一小屋,用青砖建造而成。青砖是烟灰色,砌在墙上就是一幅江南。墙上再另悬挂一些山水字画,家中摆设竹椅木桌,几大箩筐线装书,经史子集皆备。茶余饭后看书看得乏了,便起身四下转转,或室内观画,或外出赏梅。一簇簇梅花傲立枝头,开了最让我欢喜的是白粉色,纯净素雅,不食烟尘。而红色腊梅似火,被雪覆盖便透着倔强。
每个冬天,山下的老朋友用嘴念念节气,估摸着梅花要开了,便约定时间,结好了伴来访。
山中的梅花每年都开得格外好,大老远隔着十里八里,友人闻着香便可循路而来。屋外虽没有素心腊梅,但小花腊梅也馥郁芬芳,香气慢慢随风飘散,袭入鼻中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来者往往都止不住地大吸几口,似想将所有清香收入囊中。如果是在下雪的天里,那梅香就融了雪瓣的清冷冰凉,你明明是嗅着嗅着,耳边却传来乱琼碎玉落地时的泠泠之音,如鸣佩环,更别有韵味,让友人简直恨不能将梅花“金屋藏娇”。
嗅好了梅花,三四位朋友便互相拍落一身的雪,洒在门槛前,再抖抖脚,一阵声响之后踏进了屋。立冬后我在内屋设了火炉,几位友人各坐一方,相向烤火。我送去几杯滚热的水,看着风雪中前来之人渐渐暖和起来。待朋友稍坐片刻,手脚转热后,我假意吆喝一声,端来先早就用小火焙好捂热着的梅花粥。梅花粥是取了几瓣梅花,待珍珠米和水慢火熬熟后再放入,可添少许白糖,不放糖吃淡也可。友人都极爱吃梅花粥,揭开碗盖热气扑腾而上,把脸凑拢可闻淡淡梅香,拿起小勺轻舀一口,粥入口黏稠,醇厚自然,温润脾肺。尝过梅花粥,就有朋友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遍身更是舒坦。天寒地冻之时,经脉活络了,每人话语也多了许多,屋内气氛也就温暖起来。
友人难得一聚,大抵都聊近况和生活所遇非常之事。几位朋友都是见面不必寒暄之人,可惜两南两北渐行渐远,各自有了各自轨迹,相“望”江湖,不过却也是必然。好在彼此依旧相知相重,每年末尾见面时仍相谈甚合,不必多言多语即可明了对方。此时屋内其乐融融,窗外雪花簌簌落下,阵阵暗香回旋,吾临窗不由感叹,知我心者,几人足矣。
晚上简单的米饭素菜过后,我踏着雪去外面取回一壶山间醴泉,用小火煮上,家中并未备梵香,想来助人去除邪念之物对几位友人来说也是不必。水温适宜之时,便泡上了几杯茶,洞庭碧螺或者信阳毛尖,看一片片绿茶叶在水中慢慢绽开,似我们各自的人生,舒舒展展、沉沉浮浮,身不由己中又透露着些许坚韧。对茶低眉沉思,片刻少言。
茶温了一道又一道,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大雪封山,愈衬得一灯如豆。在夜灯屋下和朋友品茶看字,茶冒出的热气和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气息连成一片,茫茫迷离,似江上白雾。定居北方的友人对着满屋山水之作想念江南,此时窗外银装素裹,小桥流水人家注定在朋友看不到的三四月才能出现,我们都是从桃花源里离开了的人。谁未曾梦见幼时桃花深处,千回百转,那一抹只属于乡愁的倩影?偏偏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二天一早,天开始放晴,积雪消融,树梢上雨滴接二连三地落下,流成一条倒挂着的小溪,在阳光下溪水晶亮剔透。几位朋友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辞别。临行前我问她们是否要折下几枝梅带回自己的城市,她们只是笑说不必,一位朋友说:“我们已经散落四方,不能再让梅花也这样。”我点头,唯眼泪与沉默。
后来一日重温杜甫古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心下想到友人们其实并非来客,踏雪伴梅而来的,不是过客,而是归人,到底骨子里都是梅妻鹤子。
今年山里梅花又开了,开得比往年更热闹。我每天用扫帚打扫门前积雪,都会不自觉把山道小径上的雪也扫一程。
因为我总觉得,你们快要回来了。
游梅花山记
文/龙
是春三月,远赴金陵,有朋相邀拜谒中山陵。中山先生,一代伟人,其人品功勋为后世之垂范也,身乎其中,忽觉灵魂如圣水所洗,有超乎世俗之感也。
拜毕,朋友再邀游览梅花山。梅花山距中山陵之西南五华里,系商业开发,辟地百余亩,悉数栽种梅树,以招徕游客,增加收益。春日,梅花次第开放,花海连天,蔚为壮观,遂成一大盛景,远近游人趋之若鹜,络绎不绝。道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及至梅花山,放眼四顾,华彩纷呈,目不暇接。更有游人乎其间,或行或立,或蹲或坐,或伏或仰。有吃零食、嗑瓜籽、喝饮料者,有情人相拥者,有攀梅数枝拍照者,有以口鼻贴于梅花相吻者,有作人面梅花相映之态者,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行至一隅,见一奇树,尽态极妍,与常见花木皆不类属,似杏非杏,似梅非梅,甚异之,忽见其旁立一木牌,书曰:杏梅,杏树与梅树嫁接而成。
噫!梅非梅也,摇钱树也。梅本不改其形,而人强改之,梅本不改其色,而人强改之,梅本不改其香,而人强改之,梅本不改其性,而人强改之。以人之智慧、能力与意愿,皆可以梅强嫁与杏,或嫁与桃,或嫁于李,或嫁与其它平常之花木也。梅之命运系于俗人,玩弄于随意之间,岂不悲哉!
梅者,花中之君子者也。吾于梅倾慕久矣。其性情品格为吾立身处世之楷模也。其孤世独立,卓而不群,凌寒而独放,不畏霜雪,不慕荣华,不与百花争艳,不与万木争春,不向世俗献媚,零落成泥,馨香如故,其谦逊耿直、高洁脱俗之品性自古感奋激发民族之精神也。
吾为梅而悲,亦为梅而不平。梅之遭遇乃人之主观造成,梅之悲剧亦为人之审美扭曲之使然,更为金钱至上观念之所致也。
作者简介
李龙,男,1966年生,安徽省霍邱县人,大学文化,1986年参加工作,长期从事语文教学、教研和文学创作,发表各类文学作品数百篇,著有诗集《诗意地生活》(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系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
冬日暗香
文/张祖英
屋里屋外一般冷的冬天,最是让人颓废不堪,冻着冻着,到了腊梅飘香的时节,心里又陡生出一份喜悦。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自是不如北宋诗人林逋那般痴爱梅花,但总会不自觉地买回一大束腊梅,在氤氲的香气中,便多了一份静谧与恬淡,于生活便是一种幸福和美好。
上中学时,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的小道旁,有好多株腊梅。平日里其貌不扬,待到寒冬腊月,枯叶落尽,方才开出朵朵淡黄色小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好友敏特别喜欢腊梅,她总是拉着我,慢慢地从那条飘香的小径走过。我们常常情不自禁地逗留在那些树子旁,有时忍不住偷偷摘几朵开得“最好”的花朵,夹到书本里,或是放到抽屉里,翻开书、拉开抽屉时,便隐隐一股清香袭来,让人心生欢喜。
懵懂年少的日子里,我们一边喜悦着,一边憧憬着,全然不知前路的迷茫。高二结束那年,因为一些原因,敏辍学外出打工了,我们靠书信往来。日常生活、小秘密、喜怒哀乐,全写进字里行间里,写进那些缤纷的信笺纸上。敏很细心,花样最多,把信纸折成鸽子形状或是“心”形,还喜欢在信封里装上几片花瓣。我学不会折漂亮的信纸,但时常会给她夹上几朵腊梅花。当一封信寄出时,总是期待着对方的回信,等待的心情就如同现如今网上下单后期待快递到来。在不同地方学习、工作,兜兜转转,我们最终走散了,再无联系。
我的一些老照片一直随我搬来搬去,没有扔下一张,其中就有一张我和敏的照片。照片上,我和敏穿着红色的上衣,各自揣一本笔记本,手挽手站在一起,都是一脸的木然,身后是一株腊梅,结满了花骨朵,等待绽放的那一刻。那是在敏离开学校时我们的留影,那些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没曾想,却已过去20年。
现在的联络已基本不靠书信,要找到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困难。前段时间,我和敏再次联络上,笑说各自的经历,笑话彼此的趣事。我们感叹这似水流年,可立马又否认年龄,觉得自己还是当年的小女生。我说,我每年冬天都要买腊梅,敏说,她也时常想起学校的那些腊梅,一直想回去看看。
眼看冬天就快结束,腊梅花已尽数开遍,我们约定,等下一个冬季,我们相约一起回去看看那些腊梅。我是如此讨厌寒冷的冬天,可这次我又是如此的期待下一个冬天的到来,仿佛已经站到了那些腊梅花跟前,嗅到了那股清幽的花香。
探春
文/陆利平
最低气温3℃,冷风吹寒潮袭,这真真切切地告诉你:隆冬到了。
隆冬到了,梅花次第开放了。
曾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看油菜花开,那一片金黄的颜色,令人难忘;也曾看过牡丹花盛展,大红大紫,令人心潮澎湃;昨夜在朋友圈上看到刷屏的紫荆花,不是在树上有多艳丽,而是一夜北方吹,满地落红的那种震撼。我转发了几张铺满道路的落红紫荆花相片,并写道:盛开美丽,飘落风景;唯美浪漫,落尽深红。那是隐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落红不是无情物啊。
而对于梅花,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今天气温16℃,更好的还有阳光,适合探梅,应该说是探春。听,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看,梅花开了,一只脚已踏进春天了。
文友老张与小钟从汕头来至,说是专为梅花而来。于是,一道看梅花去。
也许,已过了看花的最佳年龄,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与年龄何关。老张自嘲道:“我们这叫赏花,而不叫看花。”想想,不无道理呀,赏,是会从中感悟出点东西来的,而看,仅就看看而已。姜还是老的辣,凡事总能找到一个师出有名。
梅花,对于我并不陌生,甚至我还曾经伺弄过。
二十多年前,家乡也曾经掀起一阵种梅的风气。种下的是一株株歪歪斜斜弱不禁风的小梅苗,但一年过后,有“苗”已初成长。三年时间,满树开了花,虽然不像十里梅林那么壮观,但山坡上,旱园地一丘丘的梯园也颇为壮观,更重要的是青梅果子第一次收成的时候就卖了个好价钱,于是家乡人更加辛勤劳作。
我外出回家时也随父亲给梅树修叶剪枝,施肥培土,喷药除虫。这样好的风景又延续了二三年。忽然间,价格一夜暴跌,暴跌到不计成本,青梅卖出的价钱去付给雇工采摘的工钱还付不起,而且一跌就是连续不断。对于人多地少的家乡来说,家乡人都希望在土地单位面积内能取得最大的收益,于是,梅树一株株砍去了,梅林不见了,偶尔还有的零星梅树也由于失肥失工而毫无生机。
其实上,梅的寿命是很长的,我曾在昆明有“滇中第一古祠”之称的黑龙潭。见到闻名遐迩的“四绝”。即唐梅、宋柏、明茶、明墓。其中的唐梅虽然已老态龙钟,但每逢春节前夕数它开花最早,粉红色的重瓣花朵,清香袭人。不过,再有生命力的生物,一旦失管,任其自然生存,也就不长远了。
我很奇怪当时我那个梅花盛开的村庄为什么没有人去观赏呢?但家乡的梅花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美不胜收的。
“前面岔口,车往哪个方向?”小钟的话语声,把我从家乡的梅花梦中拽回到了眼前。
“向右直行。”我忙指着道路说。
据说,附近最好的赏梅花点是在青竹径,从浮山往北经汤溪水库大坝一直往东前行就是了。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青竹径梅林赏花,因为老张与小钟的到来且专门要赏梅花,我早上便抓紧时间向一位曾经去过的同事咨询道路怎样走?有何看点?
“还早着呢,到目的地还要再翻过几座山,转过几条村。”我自诩为导游,不时地提醒着。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汽车在翻山转村时,一路上便是梅花了,十里梅花路,毫不夸张。当穿过一段两旁种满绿竹的乡村公路时,前面的一块石碑显示青竹径已到了。小钟说:“真是顾名思义呀,两排青竹当是先头迎接客人吧。”再越前几百米,路旁停有好多辆小车,笑声、话语声不断溢出梅林外,不少人已在梅林中穿梭。我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这是一大片沿山坡种植梅树的梯园。公路沿半山腰迤逦而行,人站在这里,俯瞰而下,一级级的梯园向下延伸直至水库边上,园里除了梅树还是梅树;抬头往山坡上望去,更是一望无际,层层梯园伸向天边,也是除了梅树还是梅树,这梅花虽说还没有完全盛开,但已有七八成绽放了。
十里梅花竞相绽放,逗得文人墨客,驴友影友前来观赏,我等也来了!
梅花有多种,或红花怒放,或绿萼翩跹,或紫蕾吐蕊,或玉瓣翻飞……在这里,梅花是那如雪似玉的颜色。你看,小不点的花朵,一朵朵连缀于枝枝杈杈,向四周似雨伞形展开着,她们在空中交汇,形成白色的海洋,我忽然有一个错觉,是否那北方的雪景移植于此呢?湛蓝湛蓝的天空,阳光斜穿梅林,如雪梅花,分外妖娆,最是这冬日里的“花”景。
偶尔有一二只蜜蜂在枝头嬉戏,这季节并不是蜜蜂采蜜的时候,想必这蜜蜂也迫不及待地来探春了。
王安石的《梅花》写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简短的五言诗我很早就读过,现在不是“数枝梅”,而是一片花海,置身其中,顿生一番新的感觉。
人走在这梅林里,走在这如梦如幻的美景中,就像沐浴在洁白的海里,更有着一种淡淡的暗香氲氲着。这种美,这种浪漫,有时语言的表达显得多余了,最是那随手一拍,绝美的风景尽在不言中;梅花之色彩,与春天里百花的艳丽也许并不相配,她是素雅淡丽的,正因为此,很多时候,人们用她来表达自己的清静淡泊的心境。
老张与小钟瞬间就被花海淹没了。我却关注起那梅树躯干,虽然此时是隆冬,周围一片萧瑟,但这粗糙的树皮,苍虬多筋的树干斜伸四周,继而昂起头来,把浓密的枝条不断向上延伸,绽放的梅花便连绵不断地在这枝杈上怒放。梅树是一种先开花后长叶的植物,看似满树枯干的梅枝,岂知她正在积蓄一冬的能量,此时,已有着些许的流青滴翠。
是啊,我们披着阳光的外衣,戴着蓝天的帽子,悄然地投入到梅花的怀抱,正是探寻这冬天中绽放的夺目新枝,你在做谁的旗帜,为谁送去缕缕暗香?
梅林奇遇
文/鲍安顺
第一次在梅林遇见阿梅,正值梅花盛开,红梅嫣然微笑,像一朵朵雪地飘浮冷枝之上的快乐精灵,而白梅开在雪地里淡然宁静,冷冷得像无数遥远星光。梅林里阿梅的身影清瘦苗条,透出少女清纯的风韵。
阿梅是我三十多年前的大学同班同学,那片梅林就在学校的植物园里,记得那是一个雪后放晴的星期天,梅林里的人不多,因为很多同学都到城里吃喝玩乐去了,我俩却在这冷艳芬芳的世界里不约而遇。我手捧一本《三角级数论》在梅林里徜徉,隔过梅林看见阿梅在小溪边高声朗诵“风流歌”,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首脍炙人口、享誉中国的好诗,阿梅读得声情并茂,如入无人之境。
阿梅发现我偷窥她,羞愧地笑得脸色红润,她清秀的眉宇间透出一种少女如梅花一样的鲜艳和娇美。她朝我招手并高声说,过来呀,我一个人在读诗,咱们一起在梅林小溪边读诗才叫朗诵!那天我没有接受她的邀请,我说自己方言太重,而且也不懂文学和诗歌。阿梅听了哈哈大笑,她说文学是生命的礼赞,诗歌是生活的高歌。我听得呆若木鸡,傻瓜般一言不发。
记得一年深冬去一座城市梅园,那也是雪后放晴梅花开放的时候,我手拿一本海子诗集,虽然没有读出声来,可是被书中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感动着。在梅园里我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阿梅,十多年没有见的她变得有点发福了,脸色红润中透出一种成熟与老练。她看见我手中的诗集惊讶地说,我们班上的理科高材生也喜欢上诗歌了。我惭愧地回答她,工作太清闲没有事干,不爱好打牌、喝酒,也只有做别人不想干的事情了。阿梅听笑了,她说她太忙了,家里有老公女儿,单位有永远也干不完的事情,没有时间读书看报。她还说,这片城市梅园就是她种植的,她要成为这片梅园的主人,将来还要把它打造成一个公益园林,或成为一个能有很好经济效益的种植和观赏于一体的园林基地。那个时候,下海是一个时髦的词汇,阿梅说她已经半下海了,她时刻准备脱掉公职的外衣和枷锁,做一个大海里自由闯荡的自由人。她说着笑了,不再清纯,笑脸却非常灿烂。
今年冬天遇见阿梅,已经是大学毕业三十年过去了。我出差顺道去了母校看那片梅林,不见一枝梅花,周围都成了一片林立的楼房。我正在徘徊时,突然发现阿梅,她说她也是顺道来看这片梅林的。如今的她变得身材很胖,面容深沉中爬上了一些皱纹,她看见我时很平静地说,老同学呀,真是有缘,那是寻梅之缘,不是天地姻缘?我笑着问她,如今是不是一个小富婆了?她回答,钱是身外之物,不是她现在所追求的,在经历了人生许多磨砺之后想法大变了,最近她开始研究佛学,就比如研究我们为什么有同学之缘,还有几十年的寻梅之缘。我听了心情沮丧,于是轻声问,什么叫佛,请给我解释一下。
阿梅笑了,笑得很快乐也很从容,她说自己最新研究佛学的感悟,就是“佛学是一门让人忘却烦恼的艺术”,她曾经在梅花丛中有过浪漫少女的五彩梦,也有过脚踏实地的生活梦,可是她现在变了,又开始喜欢读书,从读书中寻找宁静,也在读书中获取智慧,就像一个人静静地守在梅花丛中,那心灵的微笑只有自己知道!
雪落梅花
文/光其军
雪,是在夜半悄无声息下的。一粒粒的雪瓣,漫天飞舞,只有院落的梅花,最先感知了她至善至美的乐谱。如果说第一朵梅花的绽放就预报了春天的信息,那么秋天的所有喧嚣,冬天的所有凄冷,春天的所有美好,都在第一朵雪花飘落之前,一定有什么为我们所不易察觉的萌动。因而梅花欢喜漫天雪,实质上是对春天的一种憧憬。梅花应该是清香浮动,配以雪的洁净,在给春天作注脚。
早晨起来,看见院落的梅花,静静地接受雪的梳理。那些黄色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闪现出动人的美,这该是梅花作为冬天的主角,在吟唱冬天的抒情曲吧。谁都能从雪花的曼舞中,读出雪的风骨;谁都能从梅花的清香中,悟出梅花傲寒的骨气。
久久地注视雪花与梅花,发现它们的的交谈总是那么意味深长。不知不觉间,轻声细语便丰富了所有的时空,它使我的语言泛白。所以,我就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等待着春天来作绿色的发言。
蜡梅花开
文/李金荣
晨练中,忽然发现龙源湖一角有一片蜡梅花,在寒风中竞相怒放。它满身尽带黄金甲,有的打着骨朵儿,像一粒粒黄色的珍珠;有的含苞待放,像一个个金色的铃铛;更多的是开着黄灿灿的花朵,像一口口倒悬的金钟。花儿静静地开,幽香悄悄地放,花香无声地飘,很远就能闻到香味。
我不知不觉陶醉在这片蜡梅的风韵和幽香中。它羞涩的骨朵,给人以憧憬;它欲放的苞蕾,给人以希望;它灿烂的花冠,给人以愉悦;它的香味,给人以温馨。我不禁想起“玉质紫金衣,香雪随风荡”的诗句来。在这数九寒冬,有如此际遇,不啻是沐浴一缕春风,心中荡起暖暖的涟漪。
蜡梅,是天生的思想者。陆游说:“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其实,它不是在发愁,它是在思想。风吹不倒它,霜冻不死它,雨淋不坏它,雪压不垮它。它愁什么,它是在独立思考呢!思想者从来都是寂寞的,当它低着头展开思维的花瓣时,没有蜜蜂歌唱,没有蝴蝶伴舞,更没有喜鹊献媚。但是,它开得多么自信,多么淡定啊!在这朔风呼啸、万物肃杀的冬天,它却能笑傲风雪、一树璀璨,不畏冬的严寒,凝寒独自开。它唱起美的主旋律,把灿烂的笑容绽放在缺少温暖的季节里,把美丽的青春贡献给最冷的日子。
蜡梅甘为人先,一花独放。不畏严寒,傲霜斗雪。它让冬天生机勃勃。这需要多大的胆识和勇气,这又是何等的智慧和胸怀?然而,它又甘于人后,功成身退。它开花为公,无私奉献。正如毛泽东说的:“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是多么的无私和坦荡,这又是何等的高风与亮节?它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火炬,融化坚冰,点燃希望,也点亮了雪莱的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那些弱小平淡的黄花,又怎能放出清幽的芳香?因为它叶茂根深,抑或因为它懂得了生命的全部意义。人,是需要有一点精神的,也许,这就是蜡梅花诠释的精神所在。
雪里梅花醉
文/王新芳
晚上睡觉时,我是怀着一份期盼的。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我只想在温暖的房间里酣睡,醒来后推窗一看,果真能看到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踏雪寻梅去,红白相衬,岂不为美?早过了大雪的节气,冷也冷到顶点,寒也寒到极限,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也该来了。
第二天,我欣欣然下楼出门,等着奔赴一场雪花的约会。一出楼道,兴奋顿然消隐,天气虽然阴沉,可哪里有半点雪花的影子?等一场雪,终归成了一场虚无。失望之余,我安慰自己,就这么一直盼望下去,总会和一场雪越来越近。
难道是这样一个道理?总有一些雪,先落进诗里,再落到人间?有些雪,注定与诗提前相遇。近来读简墨的《二安词话》,尤其喜欢李清照的一首《清平乐》:“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挪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雪里梅开,预示着草长莺飞的春天已经不远。踏雪寻梅的诗人,心情无比宽慰,年轻,有爱,加之希望和幸福,这种美好几乎要满溢出来,于是鬓上插梅而醉。这个醉,醉在相思,那个人不在身边,诗人的思念只能通过一个小细节来表现,揉搓了梅花再丢掉。诗人的相思只有雪能懂,在雪纯净的眼睛里,诗人的爱情就是一枝艳艳的红梅。
李清照是讲究闲情雅趣的,《宋史·李格非传》记载,说她每逢天降大雪,就顶着斗笠披上蓑衣,出城登高远望来寻找诗意。在我们乡下农家,下了雪也是要登高的,但不是为了寻找诗意,而是为了上房扫雪,以免大雪冻坏了屋顶。和李清照相比,我们的登高显得非常实际。
记得去年一场雪,下的好大,我小心地沿着木梯上了屋顶,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世界,白的直晃人眼。晶莹剔透的雪,让一种婉约的旋律在我心头响起。我和母亲相互叮嘱着小心,一个人用木锨,一个人用铁瓜,一个推,一个拉,把厚厚的一层雪清扫到房下去。这房子并不是我家的,而是一位远方亲戚的。亲戚在石家庄工作,虽在老家买了房子,平时并不住,只拜托给母亲照应。我有时劝母亲,您都快70岁了,腿脚不灵活,上房扫雪多危险,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别为亲戚扫雪了。母亲淡淡一笑说,不可以,是咱们亲戚呢。她不在家住,咱们更应该替她扫雪呢。母亲看重亲情,这一点我明白。我紧跟在母亲身后,扫雪时看着她蹒跚的背影,也似乎看到了一枝盛开的梅花。
喜欢这样一句诗:我喜欢这个世界是柔软的,一场雪不会压倒另一场雪,最早最深层的那些雪花,也还是,乍开放的完整,清洁。诗人也好,农民也罢,雅俗之间,她们都在追求一种有美感的人生,以清净的心看世界,以柔软的心过生活。她们整个人生就像一件作品,温暖别致。
几天内就要下雪了,我又想起了去年今日。
最是梅香能致远
文/杨庆珍
失眠的夜里,我并不焦烦,也没有丝毫孤独感,因为身边有梅陪伴。灯下,几枝腊梅疏影横斜,清俊硬朗,映在素色的壁纸上,像古代书生的剪影。蜡质的蜜黄色花朵,氤氲出芬芳和诗意,它们有的已然完全绽开,巧笑嫣然,有的攥紧小拳头,素心紧裹。梅香是冷的,干净清冽,且极具渗透力,让人不由得下意识深呼吸,却更加清醒,睡意全无了。
下午上街,看到有三轮车拉着满车的腊梅花沿街叫卖,折下的梅枝有粗有细,插在竹筒里,一路前行,留下一路花香。那一刻,我真羡慕那个卖花人。买了两枝,顺路给陈姐的茶室送了一枝过去。
她欢喜地接过去,找出花瓶,清水养之,于是,茶室立时生动了许多。为了与梅香映衬,茶席上选用了去年的凤凰单枞,香高韵远,茶汤橙黄明亮。从我坐的方向看过去,刚好有一朵花倒映在茶汤里,临水照花,古意幽幽。盈盈一水间,我们相对而坐,饮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真快,腊梅一开,转眼就岁末年初了!”“是呀,一想起就让人惶恐呢!”一年时光又将尽,两手空空,你我能握住些什么?“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岁月虚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惆怅与失落。
我们一时无语,看着梅花发呆。茶室里没有开空调,有点冷,窗外是冬日的萧瑟,几棵树落光了叶子,寂寞地站在路边,搞不清楚它们姓甚名谁了。梅香缕缕,点点澄澈金黄,为冬日的孤寂带来生气,仿佛时光也变得有香气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还是在读小学的时候,我就把这话作为名言警句摘抄在笔记本上,并频频引用于作文中。梅花的凌寒而开,似乎成为传统语境中的一种象征和隐喻,人们总会从梅花联想及人,譬如史可法。但凡粗通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扬州城内有个梅花岭,岭下葬着的是史可法。清人全祖望的那篇《梅花岭记》生动地刻画了一代名将生命终止前凝固的瞬间,成为激发后人爱国斗志和豪情的名篇。我一直有个梦,希望能在某个梅花盛开的季节,去梅花岭凭吊那位舍生取义、甚至连对手都赐予他谥号的英烈。
梅花之美,贵在沉默、隐忍,忧而不伤。“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就落满了山坡。”张枣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写下的这句诗,指向不明,任何人读来都会有自己的解读。而我在多年以后,再次吟诵,忽然觉得悲从中来。是的,这句诗在优美中包含着深深的悲凉,一生中有多少后悔的事,有多少错过,就像梅花飘零、落英缤纷,并且,有些错过注定是永远的——一旦别过,永无重聚的可能。
想起去年冬天,跟几个女朋友约过,要去成都三圣花乡赏腊梅,在腊梅树下布茶席,还跟榜上有名茶艺馆的何总说好了,要去他的腊梅园摘腊梅,一起窨制峨眉紫笋,可惜,计划总是不如变化,纷纷未能成行。所幸,岁月最好了,无论我们许下多少空头的约,它都能够包容,这世间所有的憧憬和辜负,亏得有它的丰盛和博大。这不,去年的花谢了,今年的花又开了,年复一年。当然,今年的花不是去年的那朵了。
说到去年,其实我们还是蛮幸运的。腊梅开过,季节走到初春,我们却意外地在大坪山里寻到了梅。那里有满山遍野的乌梅花,春寒料峭,它们就勇敢地开花了。粉白的花瓣细细碎碎,随风飘扬,飞花胜雪,洒满山径,人走在上面,如同走在梦境里一样,那个美,让一群女人眩晕。
“梅花长得美、开得香,反而每年面临被折枝的命运。若是生得样貌形态丑一些,倒未尝不是一种自保。”陈姐拿起剪刀修剪梅枝,感叹道。是啊,对于美好的东西,人们往往高举着爱的旗号进行占有。有时候,人类的“爱”,很难说是完全好的,“见姿色端正,兴起爱之心,欲迎之为妻”,这其中所说的“爱”之心,也就是佛家指的“爱欲”吧?由爱而生出的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人性之贪婪罢了。正因此,佛家认为,爱欲是“十二因缘”之一,是迷惘的根源。
话说回来,对于美,谁又能真正占有或征服呢?首先,美并不是恒常的,花开花谢、月缺月圆,唯一不变的是无常。再说,每一次与美的邂逅都依赖因缘,缘来而聚,缘尽而散。认识到这一点,再来赏花品茗时,就会把每一次的茶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从而倍加珍惜、细细品饮。茶烟袅袅中,我又闻到了腊梅的幽香,清新淡远,仿佛暗地里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人的精神和思绪拉向远方。是的,最是梅香能致远。
春到梅花山
文/朱珏影
春天到了,春姑娘的第一站便是梅花山。漫山遍野的梅花,还有那浓浓的花香把梅花山装扮得格外美丽,把春天变得浪漫无比。
来到梅花山,放眼望去,红的、白的、黄的,那五彩缤纷的梅花,加上那浓浓的花香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一棵梅花树的面前闻了闻,那花香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我的身边飞舞,把我包围在它的世界里,让我无法退缩无法拒绝。我漫步在花香里,我在花香中流连。那些花朵儿,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经完全盛开,还有的是花骨朵。盛开的花朵间有几只蝴蝶,它们在翩翩起舞,仿佛一位舞蹈演员在舞台上跳舞。花朵是它们闪亮的舞台,而人们是为它们加油鼓气的观众。还有勤劳的蜜蜂,它们在花香的指引下,把花蕊中的花粉不怕吃苦地一趟一趟地往它们的家园搬运,也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趣。
这就是春天,同时也是灿烂无比的梅花山。
在去塔尔寺的路上
文/李怡旻
今年暑假,妈妈带我去青海湖和塔尔寺旅行。
我们开着车,先到青海湖,在青海湖玩了一天。晚上,青海湖狂风大作,天气很凉,吃完饭,我们就匆忙钻进蒙古包睡觉了。
清晨6点,大家匆匆忙忙地收拾起床。太阳已经伸完懒腰,从灰蒙蒙的大山里爬了起来。向远处望去,浩淼的青海湖水天一色,像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广阔湛蓝的天空。我们穿上厚厚的衣服缩头缩脑地上了车,向塔尔寺前进。
车开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黄灿灿的一直铺到天边,天空也好似染黄了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花海,既赏心悦目又十分震惊,顿时,瞌睡虫逃得无影无踪了。我们一路在花海中奔驰,我好像欢快的蝴蝶,享受着花的芳香,吸取着花的甜蜜。
离开花海,又看见披着白纱的大山,白纱是薄薄的云雾,笼罩在层峦叠翠的山头上,仿佛是仙人居住的仙境。碧绿的草原,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牛、羊和马,它们在悠闲地品尝着香嫩的青草。忽然,从车窗远远地看见一枝树杈在移动,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只可爱的梅花鹿顶着一对硕大的鹿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在野外的梅花鹿,它自由自在的,比在动物园里的伙伴们快活多了。
平常都生活在城市里,很少走出家门,这次远行让我感觉到,其实大自然才是最美的,我多想变成那只梅花鹿呀!
香山香金港
文/顾丽红
虽然,香山就在金港,但竟然还没去过。这次网宣志愿者走进金港活动,安排在香山,让我十分欣喜。
香山,全山占地面积3000亩,主峰高136.5米,为全市诸山之冠。读过文友们所写的赞美香山的诗篇,对香山心仪已久,今日终能一睹芳容。
虽然雾浓得化不开,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伴雾而行。汽车缓慢地在山道上向上行驶,一串串红红的枸杞在雾中闪亮。满目杂树,色彩斑斓,这让疲惫已久的心瞬间灵动起来。
在导游的带领下,小伙伴们经过圣过潭、鹿女湖等景点,直奔闻名遐迩的梅花堂而去。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曾到过香山并小住于“梅花堂”。元代以后,堂屋年久失修,倒塌殆尽。明代晚期,有徐霞客堂兄徐应震在小香山定居,并重建梅花堂。历史上的梅花堂早已毁于战火,如今的梅花堂于2005年重建。来到梅花堂前,只见堂屋古朴雅致,堂屋正上方有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匾文“梅花堂”三字遒劲俊逸,落款是“眉山苏轼”。只是,如今梅花堂四周却不见了梅花。遥想当年,密密的梅花簇拥着梅花堂,花影幢幢,暗香流动,是怎样一个美妙之地。而堂后,大江东去,涛声拍崖,辽阔壮观。梅花堂,既有梅林静之幽,又有江水动之灵,难怪,苏轼会对梅花堂眷恋不已。静夜时,一轮明月挂在梅树枝头,月色如水,梅香暗送,诗人遍请文朋诗友,在堂前的月色中举杯邀明月。豪饮中,灵感迸发,诗句如泉水一般,汩汩而流。徐霞客走遍山山水水,阅尽天下美景,可对梅花堂情有独钟。在《徐霞客游记》中,描写江苏境内山水风光的总共有6首诗、2篇序文,竟都是写的同一个地方——香山。由此可见,香山的美,美得无与伦比。在梅花堂内,不论是对联、匾文、还是屏风,都有着苏轼、徐霞客、杨名时等名人描写香山之美的诗句。在后堂的屏风背面还有着名书法家林再成先生书写的徐霞客《题小香山梅花堂诗五首》的序文。徐霞客在《游小香山梅花堂序》中赞叹曰:“千年迹冷荒丘,一旦香生群玉,不特花香、境香、梦亦香,可谓不负此山矣!”哦,香生群玉,这是怎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词语,花海香雪,如玉润洁,香了山,香了人,更香了梦!
诗人、旅行家来过,留下了诗文,乾隆来过,留下了真迹,而让香山之香更浓郁的,是美人西施的传说。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能在采香径一走,而“香径寒花落,飞泉曲涧分”的采香径美景,却已深入我心。当年美人华服绮丽,环佩叮当,在幽静的小径上婀娜而行,两边松林吟唱、修竹夹道、繁花点点。在绿茵茵的草丛中,时有异香扑鼻,美人透出丝丝笑意,伸出纤纤玉手,一棵马蹄香便轻轻摘了下来……真想做一回西施,去采一回香,但留有一份念想,也就留下了一份希望。明年春天,再来香山,我一定会从采香径上山,去寻觅那香满幽径的马蹄香。
下山时,我们还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香山公园,这里规划的百合林、梅花林、樱花林、青枫林等已初具规模。待到明年春天,“春风报梅柳,一夜发南枝”,这里将是一个怎样的芳香世界!那从金港流过的江水,定将滴滴沾香,那从金港走过的人们,也将“春睡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