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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眼镜的文章

2022/12/29经典文章

关于眼镜的文章(精选11篇)

一块眼镜布

文/王伟

去年冬天的一个早自习,外面天很冷。我刚走进教室,眼镜片上便起了一层雾,顿时眼前模糊不清,我忙把眼镜取下,右手往上衣口袋里一摸,忽然想起今天忘了带眼镜布。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位学生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块眼镜布递给我:“王老师,请你用它擦一下眼镜。”我很感激地接过来,那是一块不很干净的眼镜布,但我还是用了,擦过后的眼镜尽管并不十分清晰,我心里却亮堂了许多。用完后我没有立刻还给他,而是像每次用完自己的眼镜布一样很自然地装进口袋里。

当年,那位学生考入了北京师范大学。教师节那天,我收到那位学生的一封信。信中有这样一段话:“王老师,人的一生可能要经历大大小小的许多事,有的事看上去轰轰烈烈,但并不一定就能够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也有一些事,看似微不足道,却可以让人终生难忘。王老师,你是否还记得去年的应该一个冬天的早晨,你帮我洗眼镜布的事?这件事虽小,却能够体现出一个老师的爱心,从这件事中,我知道自己四年大学毕业后,该做一名怎样的老师……”

看完这封信,我沉思良久,看来老师的一言一行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学生,关系着学生的成长。师者,责任大也!

父亲的眼镜

文/东篱闲人

俗话说,人到四十八,眼睛猛一瞎。可不是吗?我的视界如今已是一片模糊。

把酣睡在抽屉里的一副眼镜轻轻唤醒,替它擦净身体,然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架在鼻梁上。生怕,有一个梦会随着眼睛清亮的一刹那,悄然从我的眼角滑落;生怕,有无数的叮咛会随着眼睑打开的一瞬间,倏然从我的耳旁溜走。

那是父亲的一副眼镜。

不知是故意的放置,还是无意的撇下,那副眼镜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另一双眼睛与它不期而遇。

这副眼镜,也许注视过十年寒窗的金榜,注视过灰暗潮湿的牛棚,还注视过平反昭雪的文件,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它一定注视过一道又一道难解的方程,注视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教案,注视过那一双又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有那一张又一张稚气的笑脸。

父亲把这副眼镜留给了我,戴着它,仿佛,我是在用他的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我在延长着他的视线,他的生命,他的希望,还有他的挚爱。

镜片后曾经的那双眼睛,如今已在天国默默闭合,成了我记忆中一直想哭的痛。但是,我依然要擦亮这副眼镜,因为,它把这个世界的昨天看完了,把今天留下了让我阅读,它还要把明天放大,全方位地铺展在我的眼前。尽管,令人沮丧的符号跟催人奋进的文字一样会被放大,但我一样会欣然接受。因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我想对父亲说,你的眼镜,由我来保存,我来保存你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热爱,我来保存你对生命的理解和尊重。你的眼镜,是你依然活在这个世界的眼睛,你在帮助我甄别着这个纷纭复杂的世界,更在点化着我时常要把自己检视,千万不要迷失了道路,踏错了脚步。

藏来藏去的幸福

文/张燕红

“我的眼镜哪里去了?我记得是放在桌子上的啊!”她嘟囔着翻着桌子上一大摊子杂物,又开始新一轮寻找。

她披肩的大波浪、白净的脸庞,活脱脱一个“女神”高圆圆的形象。没想到如女神般精细的她,生活中却比我还马大哈。办公室里的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寻找中,不是到处找钥匙,就是到处找手机,她身上的物件仿佛在跟她捉迷藏似的,都让她找不见。

不熟悉的时候,我就有些惶恐,仿佛她的东西找不到也有自己一分责任似的。后来熟悉了她的品性后,我便心安理得地喝着茶水看着她,任由她在办公桌那里翻来翻去。

大多数的时候,她的东西会自己冒出来,换来自己的一阵大笑。有时候一个电话,婆婆或老公就给她送来了。

我跟她开玩笑:“怪不得你记性那么差,原来嫁了个会疼人的好婆家啊,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她半嗔怪半玩笑地说:“什么呀,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有多坏……他明知道我记性不好,可是他偏偏喜欢逗我玩。我的东西不知道被他藏了多少次,他非得说是为了防止我得老年痴呆。我洗脸的时候,明明把眼镜放在洗脸池上的,洗完脸我就找不见了。我问我们家那口子,他咬定说自己没看见。我当时就疑惑了,难道又是自己记错了?我就到处找啊找,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把我的眼镜藏到冰箱里了。这谁能想到啊!你说他气人不?弄得我在家一遇到东西找不到,我就掐着他的脖子问,是不是你又把我的东西给藏起来了?”

“你们还挺逗的啊!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玩?”看着她流露出无限的幸福,我觉得好羡慕。

她说:“现在他不敢这么藏了,他怕逗出来个神经病。现在他不藏我的东西,开始藏零花钱了,因为他知道我是个财迷,每翻出一次零花钱就让我开心半天。有一次我在沙发缝里翻出20元钱,我兴奋地大叫着自己发财了,非要花这笔横财,结果他请全家人上街吃饭,又让他花上200元钱,哈哈……”

总以为婚后的生活是乏味无趣的。原来,幸福是可以藏来藏去的。

我和眼镜

文/雨林

生活为什么要作弄我,让我成为一个“眼镜人”?

我的眼睛是怎么近视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有一次,我和哥随父亲路过某地,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建筑格外气派,我抑制不住惊奇,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说那顶上不是明写着吗?我低下头不吭声了,如同干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事。

父亲可能是料到我的眼睛近视了,故第二天带我到沿河一个地摊上去配眼镜。其实说“配”是不恰当的,应当是买。卖眼镜的是一位戴黑眼镜的老先生,他的地摊上总共也不过五六十副眼镜,还包括老花镜、娃娃玩具镜之类,因此真正可供我选又戴着清晰的眼镜寥寥无几。

我挑了一副镜片是玻璃、镜架是塑料的黑边框眼镜,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它。父亲问他要多少钱,老先生伸出食指和中指,我和父亲惊呆了。老先生见我们吓成那样,忙笑着解释,说是2块。数字是小了10倍,可我还是不安,因为当时的肉价也不过1块,父亲的工资也就那么几十块。讨价还价后,以1块5的价格成交。

就这样,这副眼镜成了我的伙伴,但不久它就出事了。记得那天我把它放在桌上,自己则伏在桌沿闭目养神。我前面的一位同学在接别人扔过来的作业本时,我听到了我的眼镜破碎的哭声。等我睁开眼看,只见它四分五裂的尸首。瞬即我的心碎了,脑子里嗡嗡直响,耳边是那同学连连的道歉声,她一再向我保证下个星期赔我。

我这个同学家离学校有30多里,每半个月回去一趟,就是为了背一二十斤米和两瓶子的酸萝卜咸菜来——这就是她整整半个月的伙食。像这样的同学我能忍心要她赔吗?于是我在父亲面前撒了个谎,我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怀疑过他的女儿,只鼻子一哼,“给你再配一副眼镜算了”。第二天,父亲又带我走在配眼镜的路上,还是老地方,还是上次那位老先生。

为了不犯相同的错误,我开始整天戴着眼镜不取,但是我很快发现我的视力越来越不行了,恼火的是我偏偏又离不开眼镜。这一年放寒假,我和哥都从寄宿学校回到父亲身边。哥一见我的黑眼镜,一把扯去,在父亲面前扬了扬,没好气地说:“这样的眼镜能戴?你是想要她变瞎子不成!眼镜能乱配的吗?”一听这话,父亲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马上显出愧色,我看着心如刀绞。

来年的春天,哥哥为我眼镜的事多次与父亲争论,最后父亲拗不过他,只好第三次带我去配眼镜。这次由哥哥带队,在本地一家有名的眼镜店左验光,右验光,花了好长时间才把眼镜定好。这眼镜框架成淡紫色,镜片是树脂的,样式比那黑眼镜好看多了,可价格也昂贵了好多倍,16块,相当于父亲半个月的工资。这真是要了父亲的命!我看见父亲一下拿着眼镜,一下又把眼镜放下,想走又怕哥哥数落,他在柜台前权衡来权衡去,最后从裤袋里吃力地摸出一沓散钱,数了数,哆嗦着付了。回家的路上,我并没急着戴上那副新眼镜,而是捧着它——这穷人的奢侈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眼镜的发展简直令我瞠目结舌,光是那框形就分全框、半框、无框、眉框、多功能框;镜架的材质又分合金、板材、纯钛、记忆金属,还有一些我都叫不出名儿。当有了收入的我再也不必为配眼镜的费用发愁了的时候,我开始选择眼镜,也选择配眼镜的地方。

近十年来,我断断续续配了好几副眼镜,可以说是一副比一副高级、美观、轻便、耐用。

情殇

文/波波

造词,断句,行文,我用冰冷的指尖轻触着键盘。于是,一个个字符便有了生机。那文字应该是有生命的吧,是谁?成为了这文字中的灵魂,成为这符号下的肉身。

不知因了文,还是因了情,心中似乎有一种澎湃,有一股力量在心中敲击着尘封许久的门。

我那双眼似乎可以穿透那尘世,领悟到那虚情,感受到那真意。我在荆棘中找寻着那流失多年的记忆。

可是,这一路上,真得是如此的艰难和丰富,我找到了带锁的笔记本、断了一条腿的眼镜,对了,还有一个带血的丝质手帕。

循着这些线索,我找到了那锁的钥匙,那眼镜的另一条腿,对了,还有那个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的一个人,我想,就是这个人成为了这文字的魂灵吧!

我拿着这文字,递了过去,却不料他看了一眼,双目盯着我说:是谁给了你肉体,是谁给了你魂灵,又是谁让你创造了这文字。

我惊奇地望着她,我觉得她是在问一些无聊的话语,我的文字,只是在探寻着内心中另外的一个世界,我明明知道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主宰,而她却这么向我发问。

我指着文字对她说:你看这文字,你看这符号,是不是都是记忆的片段,如果这片段被打碎了,这符号顺序颠倒了,那么记忆不就丧失了吗?

这是她竟然将文字交给我,她缓缓坐在一张琴前,指尖拨弄,却没想到那曲子竟然配上那文字是那么的默契。

心,如这词曲的融合,成为一首绝唱。

这难道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吗?这词,正是为了这曲而做,这曲恰到好处地诠释着这词。

心,被这首绝唱,唤醒,那些破碎的,残破的字符、曲谱,在那一刻被聚集在一起,变成了永不分离的情殇。

驴蒙眼儿

文/鲁人

四五十年前,故乡没通电,粮食要磨面都是用石磨,拉磨的是驴和牛。为了让它们心无旁骛,埋头工作,人们便给它们戴上一种玉米皮儿编的眼罩,俗称“驴蒙眼儿”。

那时,知青下乡方兴。城里的孩子对乡间的事物多无知,便闹出不少笑话。一次,老师给我们讲,一个知青见到拉磨的驴被蒙了“驴蒙眼儿”,新奇地大叫:“驴眼镜儿!驴眼镜儿!”惹得老乡哄笑,因为那个知青自己正戴了副眼镜。老师讲得很开心,同学们听得也开心,笑声在土坯垒的教室里欢快地回荡。我们发现:原来我们很高看的城里人,也有笨到极点的时候,“驴蒙眼儿”这么普通的东西都不认识。其实,我们开心的状态像多年以后我听相声里嘲笑乍进城的老农——只是成熟一些后,我才品味出其中的歧视。人歧视别人的时候,其实是想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终究还是浅薄。

然而,当年我们嘲笑城里的知青时,内心透着的还是自卑;而相声中城里人嘲笑乡下人,更多的倒是傲慢。但这自卑和傲慢并非源于自身,而是源于悬殊的生存环境。这是一种深深的悲哀——不是某个人的悲哀,而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哀。

这二年来,老伴喜欢从网上直播间买些农产品,图个环保新鲜便宜送到家,还能为农民尽点力。老伴一直关注一家质朴的山区老乡,从竹笋到橘子,一直从他们家买。秋末,橙子熟了,这家人却高兴不起来。原来他们以为现在城里人都兴绿色食品,今年就没给橙子打农药,结果收购商不收。因为,未打农药的橙子虽环保却不好看,收购商说城里人喜欢买表面光洁漂亮的——那只有打农药了。这让他们既沮丧又犯愁,直播间里男主人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呀!”这次不是嘲笑,而是无奈的叹息。老伴买了他家的橙子,果然清甜——想到他家山上的四万斤橙子,却很无奈很无语。

驴和牛劳作的时代早已如烟。故乡的孩子,如果有幸看到一头驴,并戴着“驴蒙眼儿”,大约也会新奇地大叫“驴眼镜儿”。因为现在戴眼镜的人太多了,容易被联想。上了岁数的人可能又会笑,但笑意已与歧视无关。

火车轶事.眼镜男

文/龙赐子心

自己原来也戴几年的近视镜,毫不谦虚地认为自己还能配得上近视镜,毕竟大家眼里认为戴镜子的比较有文化,呵呵…实则不然。

由于戴镜子带来的麻烦很多,就渐渐地摘掉了镜子,反正也不怎么做专业的事了。有一天突然感触到认可学习不好也不要戴镜子,现在很多的时候,如若跟小朋友相处谈此话题,我都坚持我的看法,或许我这是错误的观点,但的确是身心体会的。

火车上这个小伙很像原来我的样子,但他戴着耳麦听音乐脑子晃动就不像我了,无论怎样的音乐,轻音乐也好重金属也好,无论我多么兴奋我都不会晃动脑袋,只是认真听。看着他想起我的当年,最喜欢的就是两盘带子:世界上最动听的歌。爱唱却总是一个人哼着摆脱孤寂。他戴的近视镜就很差了,实在不够新颖前卫倒不是质量差,极像一个书呆子戴的镜子,愚钝。说起近视镜就更有的谈了,还真喜欢那时候的自己,那阵子我戴个小的椭方黑边小镜,骑着很酷的山地车招摇在CC市的大街小巷,学校我是第一个戴这样的镜子,没统计过,应该CC市也是第一个戴的,哈哈哈…真不好说,半年后大街小巷,校园角落都是这镜子啦!哈哈哈…感觉自己引领了CC市的镜子时尚。

小伙有点兴奋,拉开包,拿出盒香烟,“啪”的一声打着打火机,熏上烟了。哎,我眼睛都没眨一下瞬间石化了。又是一个可怜虫,即使你学习好,身体好,看你点烟的姿态,抽得这个劲头,就知道修得一点德行很快就傻野博士了。混社会还戴副镜子,可得咋整啊!这样的小年轻,就是一个完犊子了。

山上那棵树

文/董国宾

窗外是山,山的背后还是山,重峦叠障把山村裹得密不透风。像一艘睡意朦胧的轮船,停泊在睡意朦胧的海上,这里的一切,似乎静止在原始的哑默中。这山和山村都显得微不足道,无足轻重。兴许这山还没有名字,自然,这山村也便没有了依附。这里的山只是山,无法让人看到拓展的外延,山村似乎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零乱地散落在山的漩涡里。

活泼的阳光照射下来,却嬗变为廉价的元素。单调的山石无精打采地寻望着山的荒凉,咸涩的炊烟尘封着村庄,浓得像化不开的迷雾。山坡上,羊群泛着青涩的冷光微微蠕动,放羊娃的鞭子从未响过,却蜕变成了无奈的绳索。道道山梁浓浓得蔓延成密密的栅栏,无情地遮挡了鸟羽的飞翔,更阻隔了山里人行进的脚板。头上的天空挂不住云朵,因为这里实在没有迷恋的风景。

贫瘠荒远便是这山的标签,干涩的山村是山的斑点,山还有山村是这片大地挥之不去的一抹伤痕。

于是山村变得可怕起来,山里人走不出幽深的山,外面的人更难也更怕走进来,孤寂的山村封闭在山的臂挽里。

粗野的山风缠绕着山里人粗狂的呼吸,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延伸,山里娃翘着小嘴,眼神里流淌着童年的渴望和期盼......

乡里早就想在山上建所学校,可分配来的老师走到山脚下,瞅瞅荒无尽头的山,一个个头也不回地又缩了回去。匮乏的山村里自然找不出教书的人,山里人的梦想便像荒脊的山坡一样荒芜着。

山里人从未这么高兴过,笑容终于从山里人的脸上冒出来。这天,竟然从山外面来了一个城里人,城里人高鼻梁上的金丝镜把最美的风景送给了山里人。三十而立的城里人说,他在城市的僻静角落里偶然发现了乞怜的山里娃,山里娃用眼神把山里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那天,他一夜没合眼,那一夜像是熬了好几年。

上课的钟声是这个城里人敲响的,这钟声像城里新年的钟声一样响。这个城里人手握教杆,教杆举过头顶,山里娃的眼瞳在教杆的晃动中一点点变大。

戴眼镜的城里人自愿在荒山当了一名教师,在山里娃一声声老师尊敬的称呼中,老师这个称呼便亲昵地扎根在山里人的心坎里。山里人的喜悦和感动从内心的源头出发,又从久经风霜的眼眶里雨水般地涌出来。

家是港湾,又是出发的地点。城里来的眼镜老师离开了都市温馨的家,走进了僻远贫瘠的小山村,这行程怎能用脚步来丈量!

上课的第一天,眼镜老师还在向阳的山坡上种下了一棵树,在眼镜老师的呵护下,和山里的孩子一同在成长。一天天过去了,树成活了,山里娃柔嫩的小脸蛋儿,也在春阳的润抚下,绽成了朵朵盛开的小葵花。

那棵树比什么都重要,山里人爱护它胜过爱护自己的眼睛,因为它是眼镜老师培植的。在山里人的眼瞳里,眼镜老师是荒夜里的一盏灯,是山里人翻山越岭的缆索,这棵树就是眼镜老师的影子。它扎根在山坡上,更根植在山里人的记忆里。

那一年,那棵树长高了,眼镜老师的背却弯了,树的叶子繁茂了,眼镜老师的头发却稀少了。那一天,眼镜老师在山上病倒了。眼镜老师特意把城里的儿子叫来去看那棵树,儿子看着那棵树,默默地在树前站立了良久,良久......

不几天,儿子便从那棵树上折下一树枝,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当了教杆。

只有儿子最懂父亲,最理解眼镜老师多年来深深的心机。原来,那是一棵榕树,儿子的名字就叫榕,那棵树不是眼镜老师本身,而是眼镜老师想让儿子长大后像自己一样,扎根山村,把爱的火种传递......

山村里又响起了上课的钟声,钟声是眼镜老师的儿子敲响的,这钟声像城里新年的钟声一样响。

上课的那一天,眼镜老师的儿子也在向阳的山坡上种下了一棵树……

灰尘

文/燃溪

眼镜片上又落满了灰尘,还有几处干涸的水滴的痕迹。

摘下来看一下,又戴上。眼镜布已经丢了,不然还能细细的擦一下。我一直认为,擦眼镜是放松的一个有效的途径,先喷上清洗剂,眼镜内外就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镜腿和手指也润湿了。然后抖开眼镜布,观察一下镜布致密的编织,像某种动物的皮。挑选一块纯净的区域,捏在镜片上,从鼻架往镜腿擦拭,一遍又一遍,像雨刮刮去细蒙蒙的雨水。长舒一口气,再看到的世界有一丝丝清凉。

假如还有闲情,就去抽屉里翻出一根白色的线,用水浸湿,揪住两端,卡到眼镜支架弯曲的缝隙处,来回的搓,像玩一种游戏,可能也像弹棉花,虽然我从来没弹过棉花,也没见过弹棉花。

但到底不如高科技,就在昨天逛眼镜店的时候,大概被看出了眼镜上布满灰尘,店小二提出帮忙清洗一下,他拿着眼镜去操作间捯斥了一下,出来后掀开一个微波炉样缸子的盖子,提出两个并排的银色内胆,用其中一个在洗手台上接了一半水,倒在了缸子里,放进眼镜,又接了一半水倒进去,打开了一个旋钮,水忽的颤抖起来,蒸腾出云气,黑色的眼镜沉在缸底,像长腿的蚂蚱。

超声波清洗的固然干净,晚上摘眼镜的时候发现镜腿不太灵活,就像粘住了一样。今下午坐在火车上,镜片上又落满了灰尘,还有几处干涸的水滴的痕迹,我找不到眼镜布,就又戴上了。假如眼镜布,昨天晚上买的眼镜布不是在头顶的书包深处,而是在裤布袋里,我也不一定会掏出来擦拭。对于眼镜片来说,擦不擦其实区别不大,如果仅是细小的灰尘。

心里的灰尘落在米黄色漆的书桌上,像细小的绒毛,怎么也擦不去,想到这些,对于外面世界的干净与否,懒得关心了,眼镜上的灰尘,也就不关心了。

墙角苦柚:眼镜兄

文/小老汉姓李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是个星期天,我在一楼的水池旁洗衣服,就听别人说,高二有有个人被人插了几刀。晚上睡觉时,我们聊起这事,晖说那个被刺的是他的邻居,被刺之后,躺在地上还说自己这下不行了。

刺人的那同学很快就被抓住了,听说是在网吧抓到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刺人,学校给出的解释是,他有精神病。晖的邻居过了一个多月也出院,回学校上课了。

校园暴力总是不断地出现,对于施暴者我对他们有点害怕,又有点崇拜。看不惯别人就上去干,或者找三五个伙伴找别人干一架,甚至有时候用上刀和钢管,当然最好用的还是板砖。

以前和我住一个宿舍的水林同学,在校门口的小饭馆吃饭,跟别人抢一盘菜,就抄起板砖把人家头给砸破了。听说学校要开除他,不过他学习成绩实在太好,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我们打篮球的时候,别班的阿毛跟他的一个小伙伴老是来捣乱。他们不想加组或者加到我们的队里,因为我们打得实在不怎么样,他们就是想把场子占过去。我们很生气,可我们无可奈何,忍气吞声默默地走了。

有次看到阿毛的小伙伴被阿坚一顿揍,阿坚边揍边狠狠地地说:“我早就看你不惯了”那个小伙伴不敢还手,一个劲地躲,阿毛就在旁边看,屁都不敢放一个。阿坚长得瘦不拉几的,还戴副眼镜,所以我觉得打架靠的就是一股狠劲,从气势压倒对手。他阿坚是我另一个同桌福华的好友,所以我认识他。我把这事跟福华讲了,他开玩笑的对我说:“你不要乱说,影响阿坚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我知道,青春本就该躁动不安!

赏灯

文/李晓东

正月里,舞龙舞狮扛妆等活动,虽然闹得热烈精彩,但并非精华,真正见水平、有吸引力的,是展灯。矿家属区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了鲜红的纱灯,一亮一灭闪烁的彩灯,用纸扎成的宫灯,宫灯上,写满了谜语,人们一边看灯,一边猜谜。可能因为没奖品,感觉比较简单,如“又到村中,打一字”,一看就知道是“树”。人们从街上走过,虽摩肩接踵,却都有些心不在焉,大家共同的目的,是到车场乘接送工人上下班的电车,到工作区看机械彩灯。

矿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由机电科、安全科、各综采队、更新队等技术能力比较强的科队制作的大型彩灯呈U字形排列着。不是一盏盏通常意义上的灯,而是一座座灯的设施。每一台灯都讲一个故事,大多来源于传统戏曲和传说,再和当年的生肖配合起来。如兔年嫦娥奔月,龙年是海底龙宫,蛇年是白蛇传,猴年就大闹天宫等,当然也有其他内容,如鹊桥会。台上主人公,都是具体而微妙的戏曲人物,穿着美丽的戏装,“戏台”两侧,常有对联,如“有声戏曲传人物,无字文章说古今”等等。白天里,这些灯并看不出出色处,一座座在冬日的寒风或雪地里傻傻地立着。一到晚上,就活起来。

电一接通,里里外外各色灯都亮了,整座彩灯随之动起来。灯的内部,都是电动机、线路,自动化驱动,虽没有电脑,依然控制得很妙。比如,“白蛇传”,本来许仙深情地走向美丽的少女,突然台角喷出一股烟雾,底座翻转,一条白蛇在雾中出现。许仙也惊恐地向后退去。布做的人偶面部表情不会变,但进退的节奏和胳膊手势却传达出心理活动。“鹊桥会”,牛郎织女从两侧缓缓走上桥,桥两边十几只肚子里都是电路的喜鹊,一起扇动翅膀,沙沙有声。还有包公审案,“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包公黑着脸,惊堂木拍得一下一下,穿红袍的陈世美跪在堂下,两个衙役一替一下地打板子,陈世美头一低一抬,做呻吟求饶状。设在灯座台上的录音机,一遍遍地反复放着配乐。还有红楼梦里的众美女,一圈圈衣袂飘飘地旋转着,既自转,又在底盘带动下,在大观园的亭台楼榭间公转。广场上的鱼池虽结着冰,“海底龙宫”的灯仍然安装在那里,不过不在水底,而是冰上。蜿蜒的金龙和只戴红肚兜、一点不怕冷的哪吒,在建于冰面的水晶宫中追逐着。灯会对面稍远处,是临时搭起的戏台,一部部戏曲,正在上演,锣鼓笙箫之声时时传来,“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不过,灯会“俱往矣”。春晚也越来越不受待见,似乎只有看到多少亿人次的春运,才能知道是过年了。

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可以说是众所期盼的最盛大活动。不仅全矿职工家属倾巢出动,附近农村的人也全拥来看。连接家属区和工作区的通勤电车人满为患,拥挤不堪。1994年元宵,我已上大学,算年轻力壮的男人了。挤上电车,紧贴着门口,终于到站。结果车门一开,旁边的人一拥而下,把我的眼镜碰掉了。我蹲下身摸眼镜,后面要下车的人一下子把我从车上掀翻到车下。仰面躺在水泥地板上,只见无数的皮鞋从身边踏过。我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喊“别踩着人”,一边迅速爬起来。还好,没被踩着。我站在那儿还没回过神,电车门又关上了。感觉脸上少了啥东西,摸摸,想起来眼镜还在车上呢,一定早被踩得粉碎。但犹不甘心,使劲拍拍车门,对车上一小伙子喊“帮我摸摸眼镜!”眼镜被摸起来了,大出意料的是,居然完好无损,只一条腿有点歪,一掰就好了。不过,有人就没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