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鱼塘的散文

2023/02/07经典文章

关于鱼塘的散文(精选3篇)

村里的鱼塘

文/一心

记忆之中,村里有两口鱼塘,一口在村中间,一口在村外。

村外的鱼塘,更多的功能是蓄水。山谷里泉眼流出的水,汇聚在一起,慢慢流淌,流进鱼塘里。出水口是个小沟,平时用大石头堵住,像道门槛,只有漫过石头溢出的水才允许村民用来浇菜之用,或者没有明显用途地流向远方,流进小溪。到了溶田或者抗旱的时候,才用一根木头把石头撬开,那哗哗的水就是希望,就是劳作的甘醇。当然这是在生产队的时期,到了承包到户,需要的时候哪户人家都想把水引进自家的田,只好抓阄排顺序,掐着时间,看着水被分解得支离破碎。是按照家庭还是按照人口分配时间,往往成为吵架的导火索,甚至会引发打架等暴力事件,说不定,原来很融洽的邻里关系就这样产生隔阂,甚至不相往来,而水不知道恩怨,恩怨来自人心。

我对鱼塘的印象,更多的是那份清凉。夏天放牛,把牛赶进鱼塘,牛泡在水里,或者啃着岸边的草。我们则找个阴凉的地方,玩耍或者倒下睡觉,把斗笠盖在脸上,在丝丝的凉风中半梦半醒。或许会被阳光烤醒,行走的太阳会转换角度,热烘烘的,一摸,浑身是汗。于是选择跳进鱼塘,游几圈。还可以骑在牛背上,由着牛在鱼塘里转圈。玩够了,田螺就是诱惑,扎猛子下去,用手抓一把塘泥,里面会有几颗田螺。也可以顺着岸边摸过去,本来与世无争的田螺就可能成为囊中之物,成就了许多欢笑。在一天或者两天之后被炒成美味,咸咸的炒田螺,微热的稀饭,那份爽,足以让我们吃得摸着滚圆的肚皮,在乡村黄昏的微风中感受无法言说的幸福。

摸田螺也有风险,说不定岸边的水草中会窜出一条受了惊吓的蛇。曾经有一次,我潜水过去,摸了两把的田螺露出水面,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前方不远一条水蛇蜿蜒而来,那份心惊肉跳到很久都无法消除。田螺自然被扔到水里无暇顾及。不仅仅是蛇,一只青蛙,一只癞蛤蟆,都是惊吓的源头,只是小孩子天性好玩,没几天就旧戏重演,或者单纯的心比较容易剔除过滤阴影,不像成人之后,很容易就有“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心理障碍,成熟往往也是造成前怕狼后怕虎式圆滑的诱因,经验丰富有些时候就是墨守成规的另一种说法。

那时候知道这鱼塘的水是不能随意放的,往往是村里某片田地最后的希望。只是得意往往容易忘形,理智也就无影无踪。有一次,我在摸田螺的时候嫌水太多收获无几,同伴中有人建议把石头撬开,让水流一些。几个人费劲地把石头撬开,看着塘水奔流而去,兴冲冲地跳进鱼塘,渴望满意而归。没等我们高兴多久,看着塘水流淌的大人举着竹枝叫骂而来,我们在鱼塘里把水扑得水花四溅,从另一个方向奔逃,当然,那天晚上回到家,我们还是无法逃脱大人的责骂,只是经过缓冲,力度已经有所削减。村外的鱼塘,养鱼是兼顾,更多的是水塘。村中间的鱼塘,则主要是用来养鱼的。因为在大人的目光之下,而且许多时候是某人承包的,我们不敢造次,就时常看到小鸭子在鱼塘里吃浮萍,或者有鱼在那冒泡泡,把我们的内心诱惑得猫抓一般。

村中间的鱼塘给我们的欢乐是年底抓鱼的时候,鱼塘的水被放得将近干了,就要靠人工斛水。一只木桶,两边各拴着绳子,调整好绳子长短,一边一个的两个人口里一声“起”,频率一致地甩动绳子,斛斗就一下一下地从鱼塘里打水,顺着手劲往外倒。斛水是技术活,斛斗往回收手劲要稍往下压,造成斛斗稍往下扎进水里,鱼塘里的水才能进桶里,水进去后要及时稍抬桶口往外甩,水才能装得住,不致空桶。甩的时候,桶的后部又要开始往上拉,水才能倒出去。鱼塘里的鱼在水逐渐减少中意识到危机感,四处奔逃。我们就可以下塘了,猛扑死掐,帮助鱼塘主捕鱼,弄得浑身都是泥浆。

鱼塘主都是村邻,捕鱼之后,会送一两条小鱼,这是我们卖力的酬劳。还有,鱼塘的大鱼抓完了,鱼塘主就宣布捕鱼结束,而对于我们来说,更多的欢乐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捡剩”,就是抓那些不被鱼塘主看中的小鱼、田螺,还有泥鳅什么的。

鱼塘没有了鱼,那些塘泥被大人用铁锹甩到岸边,晒干了,敲碎,回到地里就是很有肥劲的土壤,能让水稻或者蔬菜生长得生机盎然。如今几把化肥撒下去,已经没有人记得塘泥了。曾经承载了许多欢乐的鱼塘,如今已经颓废不堪。村中间的鱼塘,成为一处水洼,没有鱼,只有一些浮萍在浅浅的水洼中。村外的那口鱼塘已经废了,没有水了,不知被哪家勤劳的村民开垦出来,种上了农作物。

两塘日色

文/覃葛

云散后,雨跑了,在云层里躲了很久的太阳,露出她的笑脸,洒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我家老屋后山顶的黔张常高速铁路上,洒在我老屋前乡村简易水泥公路上,同时也洒在门前车路坎下的两塘上面——那就是我老年康养的荷塘和鱼塘。

家有两亩闲田,因为无人耕种,田里长满了水草,草虫在里面打架,麻雀在里面戏闹,我已是八十老翁,力所不逮,只能眼睁睁看着良田成为百草的乐园。大儿子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工作,过几年也要退休了,他老给我唠叨“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我让他出资重新整修了这两亩闲田,一个变成鱼塘,一个变成荷塘。于是,已是耄耋之年的我,陶渊明“种豆南山下”的生活方式,又增添了两项新的内容:喂养鱼塘,照料荷塘。

每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踏着清露走在鱼塘的田坎上,给鱼塘里翘首以待的鱼儿撒鱼食。鱼儿们吃饱了鱼食,一摇头一摆尾就钻进水里去了。鱼塘上飞来飞去打转转的白鹤,待我一离开,就像箭一样射向鱼塘中,尖嘴中叼起一条小鱼,扰乱一塘倒影的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最可气是那几只小小的翠鸟,总是躲在鱼塘边的树林里或岩石上,入水如电,小鱼在劫难逃!开始养鱼那些天,我还高声恐吓贪嘴的白鹤与翠鸟,后来仔细一想,它们也是大自然中必须存在的生命,于是我们就和平相处了。

鱼塘上面是荷塘。今年三月,我买来了白荷花种,女婿买来了红荷花种,我们翁婿两个把藕种并排埋在新养好的水田里。女婿还买来五斤泥鳅和几十条小鲫鱼放在荷塘里。像等待孩子出生一般,我每天都在荷塘边巡塘几次,看见小孩巴掌大的荷叶一张张浮在水面,然后不久,又一张张像绿伞一样张开怀抱,拥抱天上飘落的雨滴。巡塘时看见雨打荷叶,大珠小珠落玉盘,美得不可思议!

四个月过去了,新田里的新荷长大了!青青的荷叶铺满了塘面,好像穿上绿色连衣裙的少女,密密麻麻,挨挨挤挤,似乎想把如平镜的塘水挤破。荷叶有铺在水面的,也有伸出水面的。伸出水面的荷杆高低错落,把荷叶撑托在碧空中,撑托在银镜一样的水面上,像小雨伞,像小帐篷。密密麻麻的千朵荷花探出头,或白或红,在绿叶丛中大笑,笑出她的美色,笑出她的妖娆。有时,我能看见泥鳅们围着绿荷杆跳舞,鲫鱼们在轻吻田田荷叶,青蛙们在荷叶伞盖上大合唱,多年不见的菜花蛇与乌梢蛇在荷田里优雅地扭动细长的身躯,老心大悦!我打电话告诉千里之外的大儿子,他总是让我拍下照片微信发给他,和我一起分享荷田里的美色和田园的乐趣。大城市里的亲人,也非常稀罕大山里的乡野美色。

巡塘时背诵起周敦颐《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本翁感叹人生如莲,中通曲直,一眨眼已过八秩之庆!隋朝诗人杜公瞻《咏同心芙蓉》云:“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此诗最合我家新荷的美色了。

记得父亲九十七岁生日家宴,他用筷子挟着一块鱼肉问他的重孙女:“湘濛,我问你,一把刀,塘中漂,有眼睛,无眉毛,是啥动物?”“那是鱼。”“答对了,民以食为天,将来你们子孙有闲钱了,修一座山塘养鱼吧。年年有余!年年有余!”如今是活鲜鲜的鱼在塘中游,搅动塘中水,掀起层层微浪。父亲的遗愿实现了!

看罢我家的山塘荷花鱼景,会联想到清朝马朴臣的诗《渔》:“自把长竿后,生涯逐水涯。尺鳞堪易酒,一叶便为家。晒网炊烟起,停舟月影斜。不争鱼得失,只爱傍桃花。”

渔家与鱼塘

文/孙勇

鱼塘占了曹寨半壁田野,虽然渔家挥舞镰刀除去鱼塘里疯长的芦草,芦草还是趁渔家歇晌的时候钻出水面,站在鱼塘的一角,远远地窥探渔家平静的日子。荷,应该是往年的残留,虽已蔓延了半个鱼塘,渔家仍然没有对荷下手的意思,小雨伞般碧绿地荷叶,拥抱着几个绿里窜红的荷苞,渔家是想用荷花装扮疲惫的精气神吗!

一坑一坑的鱼塘,把曹寨的田野分割成一汪一汪的水田,芦草,蒲草,花生秧,西瓜秧,豆角秧,把鱼塘围堵得水泄不通。鲤鱼,鲫鱼,红鱼,草鱼,观赏鱼,丰富着鱼塘的水域。鱼群拥挤着在池塘的边沿游走,摇晃着芦草和蒲荷,羡慕得夕阳醉倒在曹寨的树林里。突然,一条鲤鱼或者草鱼跳出水面,瞬间的腾飞,惊跑了浮在荷叶上的青蛙,惹恼了岸上休闲散步的小花狗。小花狗对着鱼塘嗷嗷直叫。

季节虽已入秋,鱼塘边上的马齿菜还鲜亮地成长着,那肥厚的马齿菜叶,水灵灵地覆盖住了白鹭留下的脚印。白鹭是不会走远的,白鹭的肠胃牵挂着池塘里的鱼呢。白鹭因鱼塘而齐聚曹寨,曹寨因白鹭而写意生动。白鹭从鱼塘的上空滑过的时候,鱼塘也从白鹭的上空滑过。白鹭和鱼塘柔和在一起的时候,曹寨的炊烟从瓦房的烟囱袅袅升起。

这些乡村原创的画面,丰富着冯杰先生宣纸上的水墨。

冯杰应该来曹寨走走,没准儿,当冯杰走出曹寨的时候,曹寨和冯杰一起,一个走成了徐悲鸿,一个就走成了陈逸飞的《故乡的记忆》。我比冯杰有福,我抽空就来曹寨散步,我在曹寨的水田间散步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走成了鱼塘里的一棵芦草或者一片荷叶,我这棵芦草或者一片荷叶,拽着鱼儿的尾巴,招揽白鹭跳舞、小花狗撒欢儿。我比冯杰的水墨丹青还显意境呢。

曹寨的天空总是蓝着,偶尔有云彩飘过,那是鱼塘扔出的水袖。

曹寨与曹操有关。

当曹寨成为曹寨之前,这里是一片黄河湿地。

袁绍举兵渡黄那年,曹操的一批将士就驻扎在这片黄河湿地,这批将士没能阻止住袁绍南侵的脚步,以至于发生了着名的官渡之战。驻扎在黄河湿地自尊心超强的将士,问心有愧,没脸再进曹营再见曹操,就滞留在黄河湿地,支起炉灶,过起日子。

鱼塘的撒料机启动了,鱼们蜂拥而起,那阵式,不比曹营倾兵而出逊色。穿着花裤衩的渔民,背上披着湿毛巾头上顶着干笆斗,温热的眼神随着一池抡食的鱼儿放浪起伏,这些身体里流动着曹操将士血脉的渔民,举手投足,都忽闪着曹操将士的气质和胆魄呢。

夜,已经深了,星星从天空下到了鱼塘,鱼们有了说话的小伙伴,不再翻腾,芦草荷蒲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数星星。这个时候,西家的刘小三与东家的张连有,分别打开鱼塘的输氧机,腿上粘着淤泥,在岸上的杨树走廊会面了。西家的刘小三从家里搬出小方桌,东家的张连有拿出一捆金星啤酒,他们端坐在虫鸣声里,享受着银河里的鱼塘夜色。一个问:根据今年的行情,一池鱼值二三十万块钱?这个时候,天上的星星眨巴了一下眼睛。一个答:再不值也得二十万有余吧。这个时候,天上的银河波涛滚滚。刘小三和张连有各自喝了一口金星啤酒,一个说收了鱼打算把孩子的婚事儿办了,一个接着说办了吧,孩子们光在城里头跑也不是个事儿。

杨树叶子哗哗啦啦送来掌声。

阳光再次照进曹寨的时候,渔家的女人轰出笼子里的鸡鸭、牵出绵羊山羊拴在周围草厚的杨树上。斜斜的阳光敲打在渔家的瓦房上,渔家的瓦房在鱼塘里摇摇晃晃站不结实。大蒜堆、花生秧在水里上下浮动着,碰散了挂在墙壁上的玉米棒和辣椒串。

渔家的房子上爬满了葫芦秧和丝瓜秧,这些分不清藤蔓线路的葫芦秧和丝瓜秧倒影在鱼塘里,藤蔓线路更加的麻乱,散发着水的湿气和鱼的腥味。房顶上的五星红旗呵,在蓝天下碧草上,鲜艳着渔家金色的梦想呢!

我再次走进渔家的时候,渔家的绿色渔网正在鱼塘里抓鱼,渔网从鱼塘的这头网到鱼塘那头的时候,白花花一片活蹦乱跳的鱼们,飞跃出渔家丰收的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