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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睡觉的散文

2023/02/07经典文章

关于睡觉的散文(精选10篇)

只要还睡得着

文/张佳玮

苏轼好像总遇见跟睡觉有关的事,在南海时,宿于海中,水天相接,星河璀璨。儿子苏过酣睡,呼不应,苏轼自己坐起叹息。

在黄州时,那句著名的“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全篇开头却是“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苏轼好像总是喊不醒人。

传奇的承天寺夜游,是本来解衣要睡了,看月色好,就跑去找张怀民——还是不肯睡。

如今论睡觉,多讨论如何入睡、如何提高睡眠质量、如何在短暂的睡眠时间里获得更多的深度睡眠。也不奇怪:现代人乐趣诱惑太多,随时都有乐子,相比而言睡眠不免无趣,自然得想法子削减。

然而,睡眠也是可以有趣的——虽然睡觉时可能感受不到。

《集结号》里,张涵予饰演的谷子地被关禁闭,痛快地睡了一天,起身后懒洋洋地、欣慰地、由衷地来了句重低音:“可算是歇过来了。”睡透过的人,见此自然会心。那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结实、沉厚、不打褶皱、仿佛棉被抖开铺平后的睡眠,才会有的感受。全身散碎的疲惫都被熨平了。这时且不忙起,抻一抻全身筋骨,会有种酸胀但通透的痛快——仿佛全身都成了伸着的懒腰。

相比而言,入睡的乐趣就少一些。毕竟念及一天将终,还得关掉手机或其他设备,而且想到要早起,大多数人的心情是沉重的。但有种情况,也可以很美妙。比如,只睡一小会儿:冬天的午后,吃饱了,本来凉凉的四肢末端也开始暖起来,睡意如棉花包裹着自己,不觉睡去后半小时就醒了,却会觉得仿佛历时甚久——所以论以短时间获大乐趣,半小时的午觉实在是人生至乐。

时节也很要紧。若是天明时分,听见鸟儿鸣啭或是雨打窗,想到这是周末,更好了,翻个身,继续睡。这大概是睡觉最大的乐趣所在:已经睡过一遭,带着睡过之后的快乐再睡一遭,有

种酒足饭饱后又来个甜品的快感。这种时段,俗称赖床。赖床快乐至极,尤其在冬日,累久了,身体透凉;赖足了床,全身透暖滚热。

以前在上海,冬天时我常熬夜。长夜孤单,最满足的瞬间是天将四五点,完工,不着急睡,因为这会儿睡总有点凄清冷寂到可怕的氛围。于是坐着,带着松软的倦意看会儿闲书,慢悠悠地等。到五点半,穿厚实了出门,摸黑买第一屉蒸出的大包子,买烫手的豆浆,买煎饼、鸡蛋饼、萝卜丝饼,买菜粥……消消停停吃完,天开始放亮,车水马龙声逐渐响起来……回家,在饱、暖,以及暂时完工了、闲散无事的快感中躺下,等晨光慢慢显露、外面开始生机勃勃喧嚷起来的时候,像刚出屉的白馒头那样松软、温暖、活泛的睡意来了,就睡着了。

只要还睡得着,世上就没有大不了的事——当然了,现实主义者会说,睡前有的烦恼,醒过来还是会有。但懂得睡觉快乐的人大概明白,好好睡过一觉,你对烦恼的看法,会大大不同。一切都会过去,但只要人还活着,睡眠就是永恒的,也是最简单的快乐之源。

还是苏轼。他曾看着山间一个亭子,想去歇息。爬累了,尚未到,懊恼,忽然想:此时此地,有啥不好歇的呢?于是忽然觉得得到了自由。他中年时期在京城有个习惯:早起,梳头,着好衣冠,再和衣小睡一刻。他说这种小睡滋味之美,无可比拟——苏轼善得世上一切乐趣,于睡眠中亦然。

也就是这种劲头:“这里有什么不好睡的呢?哪怕是一场小睡,只要放松了,也很开心啊!”

睡觉风波

文/黄一玮

唉!黑夜很可怕,更可怕的是我都这么大了,还不能单独一个人睡觉。妈妈说,凡事都需要自己尝试了才知道结果,鼓励我尝试单独睡觉,我也听别人说只要有一次坚持下来就不怕了。我就这样忐忑不安地准备在今晚实现它,可是结果却不是很顺利!

外面夜黑风高,里面的我战战兢兢。一关灯,我就急忙爬上床,裹上被子,闭上眼睛,希望立刻就能进入深睡眠状态。可是往往事与愿违,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窗户上爬来爬去,我把头狠狠地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声音似乎停了,我慢慢地把脑袋伸出被窝,环顾四周。猛然间发现一个黑色身影晃来晃去。这、这、这难道是鬼吗?谁来救救我呀!我怕得快要哭出来了,赶忙又躲回了被窝,我再次闭上眼睛。但是,黑暗中仿佛播放恐怖片一般,一个个怪物依旧扑面而来。我急忙睁开眼睛,这样下去我要被吓死的,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我起身打开了随身听,想借此缓解下恐怖情绪,可似乎不奏效。我就像是置身于鬼的世界。恐怖!恐怖!还是恐怖!短短十几分钟就犹如过了十几年一样的漫长,我感觉已经被吓得老了十岁。我在要不要叫妈妈的思想斗争中胶着着。后来,又用数羊来驱赶恐惧。唉!怎么还没睡着啊。我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可不管用啊……

清晨,我“居然”醒了。我怎么睡着的呢?后来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应该是累了睡着的。不管怎样,独自夜晚睡觉宣告成功啦!

睡觉的鱼

文/余艺凡

前不久爸爸从集市上买了5条金鱼,我每天放学回家都给它们喂食,跟它们说话,简直是爱不释手。

有一天晚上,我有些口渴,起床喝水,看见鱼缸里的小鱼儿竟睁着眼睛,“难道小鱼晚上不睡觉吗?”我自言自语。但是走过去一看,好像小鱼又在睡觉。这是怎么回事呢?带着这个疑问,我上网查阅了资料。原来,鱼不闭眼睛,是因为鱼没有眼睑,所以不能闭上眼睛,这样看上去好像它从不睡觉似的。

我还知道了很多鱼睡觉时的样子。比如:睡鲨或许是鱼类中的贪睡者,它们喜欢在海底的窑洞里睡。金鱼喜欢展鳍伏在缸底酣睡。最奇特的要数鹦嘴鱼了,每当夜幕降临,它们就进入水下洞穴安睡,入睡之前它们的皮肤分泌出大量黏液,把全身包裹起来,仿佛穿上了一件轻而薄的睡衣,黏液制成的“睡衣”,前后两端都开了个孔让水流通过,能够使鱼儿继续呼吸而不会闷死。鹦嘴鱼早上醒来,立即脱下“睡衣”,恢复正常活动。

鱼眼睛的视野比人类广阔得多,所以不用转身就能看见前后和上面的物体,在垂直面上的视野为150度,水平面上的视野为160~170度,而人类的眼睛分别为130度和154度。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人类发明了照相机上使用的超广镜头,也称为鱼镜头。

其实,我们人类的许多发明创造都是来源于大自然的启示,就像牛顿看见苹果从树上掉下来而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瓦特看见烧开的水能把壶盖顶起而发明蒸汽机等等。看来发明创造是要靠仔细观察生活呀!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启示和灵感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所以机会总是留给有所准备的人,希望我们每个小朋友都做一个善于观察和勤于思考的人。

蹬鼻子上脸

文/董春华

前天,有个人得寸进尺的做法,让我心里很不痛快。晚上回到家,越想越窝火,于是临睡觉前发了一条微博以示愤慨:“蹬鼻子上脸,真是过分!”然后就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打开电脑浏览微博。看到显示有一条评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哪位好友看到我发的微博,来安慰我的。想到自己深更半夜发的微博还有人关注,心里不禁一阵感动。

急忙打开一看,却傻了眼,竟然是一个陌生人发来的小广告:“去除鼻子黑头,提亮脸部肤色,某某护肤品让您一整天都光彩照人!”我晕,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正失望呢,死党小钱过来找我。于是我指着微博页面向她吐槽。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问我:“知道人家为什么给你发广告吗?”“为什么?”我一脸茫然。“谁让你的微博里又是‘鼻子’又是‘脸’的,肯定被广告软件当成皮肤问题的关键词给检索到了,所以才发来了如此贴心的产品推荐……”

棉被情

文/魏益君

渐近初冬,乡下的老母亲打来电话,说给我们套了一床加宽的新棉被,让我抽空去取。啊,棉被,曾让我辛酸,又让我温暖的棉被哟!

俺家人口多,兄弟姊妹五个。小的时候,晚上睡觉,父母搂着最小的弟弟,姐姐和妹妹一起睡,我和二弟睡一张床。那时家里穷,到了冬天,旧棉花套成的一床粗布棉被,总遮不住我们的身体。加之二弟睡觉不老实,夜里老蹬被子,被子上面捂盖的棉衣棉裤就掉到床下。冰冷的寒夜里,一床被子你争我拽,有时就会露出我们的大半个身子,冻得簌簌发抖。

后来,我干脆不脱衣服睡觉,把多半被子匀给二弟,自己只占被子的一点边。一天夜里,寒风凛冽,我到底冻感冒了,高烧不退。母亲知道我夜里不脱衣服睡觉才感冒发烧后,脸上就一阵愁苦,把他们的棉衣棉裤全捂到我们床上。

多日不脱衣服,身上长了虱子,后来虱子爬进被子里,每次睡觉我和二弟就被咬得奇痒无比,身上的皮肤被抓挠得露着血丝。

每天晚上睡觉前,母亲就生一堆火,把我们的被子放在火上烤一阵,许多虱子就掉进火里,烧的“啪啪”作响。尽管如此,虱子依然存在,并且繁衍得很快,没几日就爬满被子。

有天晚上,母亲串门不在家,我和二弟就生火烤虱子,因为没有母亲的技巧,等闻到焦糊味时,被子已经着火了。我赶紧把被子摁进水缸。

母亲回来,看到我们惊吓的样子和烧坏的被子,无声地哭了。母亲自言自语说:“被子少,生虱子,还是因为我们家缺衣少穿,缺铺少盖,太穷了啊!”

那一夜,我和二弟偎在父母的被子里,直到天明。

第二年春上,母亲在自留田里全部种上棉花,说以后绝不再让孩子们受冻。秋天,白生生的棉花丰收了,弹出的棉花温软如酥,雪白如银。冬天来临的时候,母亲套了两床新棉被,还给我们每人做了一件新棉衣。我们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说闹着,母亲脸上就像开裂嘴儿的棉桃一样喜庆。

从那以后,母亲就年年种棉花,无论我们分床单睡,还是外出上学,母亲都会给我们套一床新棉被。

那年冬天,我和爱人结婚时,母亲挑了最好的棉花给我们套了几床新棉被,爱人嫌难看,就偷偷买了一床。可到了用时就有了比较,买的被子看着花哨但不实用,怎么也没有母亲套的棉被柔软暖和。自此,我们再也没有买过被子。

每盖一床母亲套的新棉被,我身心就温暖一回。我不知道是被子真的暖和,还是被子上有着母亲的温度,反正每接过母亲送的一床被子,心里就就溢满虔诚和温暖……

沙发

文/寇研

在午休这个事上,我对沙发态度明确。午休只躺在沙发眯一会,尽管这一眯有时会达两个小时,尤其冬天,暖水袋、舒服的枕头一应俱全,和在床上睡觉没分别,但午休我坚决不上床啦。对我来说,上床意味着正儿八经的睡觉,而大白天正儿八经的睡觉,内心会有一丝内疚,尽管你也看到了,这完全是自欺欺人。

有的人喜欢躺在沙发看电视,明明是开着电视在睡觉,但是夜里11点,装模作样关掉电视,走进卧室,睡觉,好像前几个钟头他当真在看电视。我爸夏天晚上就爱这样,呼噜拉得震天响,隔壁都能听见。我说,爸,我关电视了。他一下就惊醒了,还振振有词,不关,我在看呢。人们算晚上睡了几个小时,通常只会算床上睡的那些时间吧,至于饭后在沙发上长达几个钟头的打盹,会自动过滤掉。

我的意思是,尽管沙发经常用来睡觉,但它的功能指向仍然是“坐”,“睡”只是临时性的、一时兴起的。而事物明确的功能标签又会潜意识影响我们的行为,比如说睡觉了,我们就会自动走向床而不是沙发,想当初,林书豪睡哥哥家的沙发,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睡到自己床上吗?

沙发上发生的情事也经常是阵发性的,没有预谋的,是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来不及了,甚至提出个“去床上吧”的建议都会使风起云涌的激情因为暂停而冒败兴的危险。本来只是社交道具,从“坐”到“睡”到翻云覆雨,从人前到人后,沙发的角色发生着改变。当你坐进一具陌生的沙发,比如在某办公室,想象一下它的工作量,也是个打发时间的有趣消遣。

沙发在心理分析中又有另一种扮演。这时的沙发带有治疗性质,患者躺在医生备好的沙发,讲述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或许其中最精彩也最糟糕的部分正发生在从前某处的沙发上。姿势都是躺着,与“睡”与翻云覆雨不同,这时的沙发从被动的承受变为主动的施予,与医生的语调、眼神一起成为慰藉的一部分。从一具沙发到另一具沙发,是阅尽千帆,又被千帆折腾,最后躺在心理医生的沙发上,想那千帆到底咋回事。

“恐惧”的夜晚

文/杨妤亭

我,从小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孩。不论吃饭睡觉不是老师、同学陪就是爸爸、妈妈陪。不然就会感到空虚和害怕甚至失眠。妈妈经常教导我说:做人要大方,心理要阳光。

这个寒假的一个夜晚,爸爸妈妈有事情出门办事去了,让我一个人在家睡觉,这个晚上是我有生以来感到最恐惧的一个晚上。

我躺在松软的小床上,周围一片寂静。我听得到自己的心“怦怦,怦怦……”直跳的声音。翻个身听见小床咕叽咕叽的叫声,又好像老鼠在叫。突然,一阵暴风雨呼啸而来,猛烈地敲打着我的窗户,不时还夹杂着耀眼的闪电。我顿时感到害怕极了,心里叨念着:爸爸啊妈妈呀……你们咋个平时不去,偏偏今天晚上有事情走了?我正在想着,只听见“吱呀”的一声,仿佛有人用指甲在门上重重的刮了一下。我一下子把头钻进被子里,紧张得发抖,感觉全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恐怖景象:只见一个披着长发,长着十根长爪的妖魔站在我身边。害怕到不能再怕了,我想哭,但又不敢哭。想到这儿,我鼓起勇气“唰”的一下把被子掀开,“妖魔”不见了。这时候,我又看到窗子上,一只活灵活现的野兽,正张牙舞爪想向我扑过来,我赶快用手“啪”的一下把灯打开了。唉!原来是我忘记了关窗子,风把窗帘吹了起来,图案看起来像野兽的样子。窗帘在风中一飘一飘的,就像野兽要扑过来的感觉。顿时,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我“瞎马自惊”,虚惊一场!我赶快爬起来关好窗子,继续睡觉。

因为刚才的虚惊,心里胡思乱想,还是睡不着。我想,要是爸爸妈妈或者老师、同学随时有人陪伴我就好了。这时,我想起妈妈说过的话:做人要大方,心理要阳光。“阳光”……应该就是心里明明朗朗,想着真实的事、快乐的事,不要想那些无中生有的、害哩害怕的事情吧?顺着这个思路,我就想起了平时老师给我们讲的《王冕画荷》《牛角挂书》《卧薪尝胆个》《晏子使楚》好多好多故事?想着想着……我和小朋友在小沟里捉小鱼,一会又饿老鹰叼小鸡……唉!正在好玩,小鸡还没有叼完,外面的公鸡和树上的小鸟已经在唱歌了。我从梦中醒来,太阳早就照到了我的床上。

唉!我懂得了:心理阳光好睡觉啊!呵呵呵呵……

陪读父亲

文/凝冰

那年中考,我考得不好,父亲找人,花了好多钱,才把我“买”进重点中学县一中。

父亲不是有钱人,他靠在矿上给老板开拖拉机运石料谋生。那天,当我看着父亲颤抖着把家里所有的钱装进包往外拎时,惭愧得头都不敢抬。

“儿子,别难过。”父亲拍拍我的肩,安慰道,“这回我豁出去了,拖拉机不开了,进城陪你去读书。”

父亲在学校附近一个偏僻巷子里,租了间房子。那屋子只有十来个平方,放上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后,转身都困难。小屋外搭了一个小棚,里面可以放做饭的炉子。

父亲没文化,又没技术,要在城里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不容易。他仗着开了十多年拖拉机,对维修有些经验,在巷口支起一个摊子,给人修自行车。

也许是新开张吧,父亲的生意很不好,有时一天也挣不上几元钱。即使生意再不好,碰到我的同学来修车,父亲也从来不收他们的钱。后来就不断有人冒充是我的同学来修车。我提醒父亲说,班上真正骑车来上学的,也就十来个人,不要让人骗了。

父亲听了总是呵呵一笑:“骗就让他们骗吧。反正我一看到你们这些背书包的学生娃,心里就高兴,免费给他们修修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父亲善良热心,加上收费便宜,生意慢慢好起来。

县一中对学生学习抓得很紧,每天晚自习都要上到10点。父亲总是准时到校门口去接我,这让我很不自在。这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说:“爸,求求你,晚上就不要到学校门口来接我了,我是男生,让同学看见多不好意思。”

父亲搓着手,笑着说:“说来陪读,可在念书上一点儿也帮不上你。我总得做点什么。晚上没事,待在屋里点灯还浪费电。到校门口来接你,也算是溜达溜达……”

我苦笑道:“溜达什么呀,没事干你不能先睡觉啊?”见我生气了,父亲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早睡,你知道我睡觉爱打呼噜,我先睡了,呼噜如雷的,你回来怎么睡得着啊。”

父亲不再到校门口来接我,很快又找到了活——上街捡瓶子。从此,每天中午我家餐桌上多了一道菜,有时是蒸蛋,有时是红烧肉。我清楚,这都是父亲晚上从街上“捡”回来的。

高二最后一次统考很重要。学校要把成绩排前50名的学生编为一个重点班。进了重点班,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重点大学的门。我特别想进重点班,考试前的那些天,我几乎疯狂了,晚自习回来还要继续看书做练习,不到凌晨两三点不睡觉。

只要我不休息,父亲肯定就不睡觉,他怕他的呼噜打扰我学习。每晚,父亲就拿把扇子默默坐在一旁,为我扇风赶蚊子。

这晚,父亲扇着扇着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我看着父亲,心里很内疚,起身轻轻地把父亲放倒在床上。在给父亲脱鞋时,我发现父亲右脚红肿得厉害。

那天晚上,我没心思再看书做习题,就这么轻轻抚摩着父亲的伤脚,就这么听着父亲那起起落落的呼噜声,我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

第二天,我问父亲:“爸,您的脚怎么受伤了?”父亲说:“没事,爬树跌的。”

原来在城南有座普济寺,寺里有一棵千年古槐,都说它已成精。如果家长把写有自己孩子名字的红布条系到这树上,它就能保佑孩子考试考出好成绩。人们还说系得高,成绩就考得好。父亲为了能把写有我名字的红布条系得最高,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

我鼻子一酸:“爸,这次我要是能考进重点班,就是您的功劳。”“是吗?”父亲开心得像个孩子,“明天我还得去看看,要是有人系得比我还高,那我就再往上挪挪。”

不久,统考成绩揭晓,我如愿以偿,进了重点班。一年后,我又考取了重点大学。同学们来自天南地北,一见面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没两天,室友们个个怨声载道,纷纷找到辅导员诉苦,不愿和我同处一室,理由是我睡觉打呼噜,声音还震天响。

我纳闷了,我睡觉打呼噜?不可能呀。父亲和我同睡一屋这么多年,怎么没听他说起?室友们见我不信,就把他们夜里录下的呼噜声放给我听。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下来。父亲陪读这三年,每晚都在我睡着后才睡,他怕自己的呼噜影响我休息,却让我的呼噜声折磨了三年。

贱票

文/李永生

花匠涂三,专替东家睡觉。

东家叫胡四,家大业大。大家茬自然是土匪打劫绑票的目标,因为土匪主要在晚上活动,东家就在夜晚的防范上更加下功夫。为保证万无一失,决定找个人替自己在正房睡觉。如果绑匪来了,顺利地绑到“自己”,真正的自己就脱离危险了。

涂三就被选为睡觉替身。

涂三是个大胖子,肥头大耳,肚子大得似揣了对双胞胎。这长相怎么看都是富贵命,可实际上只是东家的一个穷花匠。东家让涂三替自己在正房睡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涂三长得富态能唬人。

涂三就在正房里替东家睡觉。

涂三那晚迈进主人大房子的时候,浑身上下既激动又紧张。“咣当”,房门一关,涂三就融进了另一个世界,他借着朦胧的月光把房间认认真真观瞧了个遍。过完眼瘾,然后就一件一件地摸那些过去一直想摸但不敢摸的摆设(花盆除外)。接下来他开始慢慢地把自己变成真正的主人,挑起门帘,涂三踱着步子缓缓走向大床,躺下,把绸缎被子盖在身上,闭下眼,打个哈欠,再悠悠坐起来,慢慢下床,再把两臂抬成水平状,身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那是在配合“丫鬟”给他穿衣服。接着伸手接过“丫鬟”递给他的“茶”,喝一口,一仰脖子,嘴巴蛤蟆吹气般鼓几鼓,一歪头再把那口“水”吐到痰盂里。涂三慢慢踱出卧室,到客厅里,端起桌上茶盅慢慢喝茶……说心里话,我现在真的难以理解,只是侍弄花草的涂三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哑剧表演天赋。我们可以想象,涂三在柔曼的月光下如痴如醉行云流水的表演是何等美轮美奂或阴森恐怖。涂三一直表演到子夜,陆续完成了吃饭、喂鸟、逗狗、擤鼻涕、挖耳朵眼、打太极拳、会客、拉屎、撒尿、洗澡、打麻将、抽大烟,包括吹胡子瞪眼发脾气、眉飞色舞咧嘴笑。待把“这一天”过完了,涂三开始进行最重要的一项内容,也是他真正的任务——睡觉。

没几天,涂三还果真被绑了票。

绑票的是胡秃子一伙。土匪们没见过东家,自然不能识破涂三的真实身份。胡秃子很有心计,为了捞到赎金,对“票”往往是软硬兼施。他先礼后兵,先是给“东家”松了绑,接着忙看座。涂三落座,不卑不亢。胡秃子一舔大拇指:“胡爷沉稳。”涂三不紧不慢地说:“好说,只是我受不得半点委屈。伺候好了,多少钱都行。”胡秃子压根没想到这个“票”如此爽快,大喜,忙命人安排酒菜。涂三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坐了,斜起眼皮问:“打算要多少?”

胡秃子伸出巴掌晃了晃:“5000大洋。”

“期限几天?”

胡秃子又伸出3个手指头。

涂三夹口菜:“我最近手头有点紧,10天如何?”

胡秃子慢慢站起来:“胡爷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涂三“啪嗒”放下筷子,乜斜着眼说:“我又不白吃白喝你的,多出那7天,我每天加你100块大洋。”

胡秃子将信将疑,摸摸脑袋,使劲点点头:“信你的。”

“不过,我说过,我受不了委曲,别亏待我。”

涂三就在山寨享受大富大贵,一日三餐鸡鸭鱼肉,只是到了晚上将就些,虽然给他睡最好的房子,盖最好的被子,但跟“东家”的卧房比,天壤之别。

谁知没过3天,一个小喽啰下山打听到一消息:压根胡四就没被绑票,绑来的只是他的替身。胡秃子暴跳如雷,找来涂三一问,涂三并不抵赖,照实说了。胡四气得掏出“老烧鸡”顶在了涂三脑门上:“你只是个替身,东家不会花钱赎你的,你是个一钱不值的贱票。如果你实话实说,我也许会放了你,可为何瞒我到现在?”

涂三不紧不慢地说:“我若照实说了,大王也许会放了我,回去后我还当我的穷花匠,我家老爷找替身睡觉的把戏被识破,恐怕我今后连替睡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只能穷一辈子。但我实在是想享受富贵,能多坚持一天就多享受一天,我想‘富贵’到底,‘富’死在你枪下,再转生,就会成为财主。”涂三说罢,面带微笑闭眼。

匪首胡秃子惊诧如痴,他压根没想到这个胖胖的穷替身竟能讲出如此高深的理论。他咬牙切齿地说:“算你小子能耐,你越这样想,我越不成全你,就让你小子回去接着受罪。”一脚踢在胖花匠的屁股上喊声:“滚!”

胖花匠失望地摇摇头,难舍难分地离开了。他垂头丧气地走了会儿,回头见后边没人,朝远处的匪巢抱拳喊声“得罪”,撒丫子就跑。这时匪首胡秃子似乎悟出了什么,一怕脑门,起身去追。登高一望,那胖票早没了影儿。

小金鱼

文/蒋捷飞

金鱼会睡觉吗。

我家新买了一缸金鱼。这缸金鱼可漂亮了!它们头上凸起,像戴着一顶大官帽;眼睛圆鼓鼓的,但小得出奇;可爱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一串串珍珠般的水泡来;身上披着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金光闪闪,游动时一摇一摆,如同一位穿着金色铠甲、趾高气扬的将军;可爱的尾巴在清水里就像一朵朵透明的花,又像一只只蝴蝶在水中翩翩起舞。

看着它们不停地在水中游动穿梭,快乐的样子,我很好奇:这些金鱼好像从来不用睡觉似的,不累吗?怎么不休息呢?为了解开疑惑,我开始仔细地观察,并查阅有关的资料:原来金鱼是会睡觉的。因为它们没有眼睑,所以只能睁着眼睛睡觉。如果看到金鱼在岩石缝里一动不动,眼珠也不转动,只有鱼鳃盖在一张一合,轻轻地翻动着,其实就是金鱼在睡觉。只不过它是属于浅度睡眠状态,所以一有动静,就会醒过来。

我终于知道了金鱼是会睡觉的,而且是怎样睡觉的,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留心处处皆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