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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树的文章

2023/02/07经典文章

关于老树的文章(精选11篇)

枯藤老树

文/Zhang Yp

如果时间不去找一姝,傅之的记忆里,五六岁的时候,早春柳树上嫩黄色的小芽,用它抽枝来做成头顶的发髻,蒲公英露出红绿如锯齿小叶,紫色花点缀的山坡,下午靠近傍晚时分,村庄里飞鸟儿开始归巢,傅之一脚踩坏了柳枝发髻,哭声传来后…

傅之微颤的手擦去快要迸出的眼泪,望着刚放下的照片,站起身子,从窗户往外望了望,转头向外走去。

刚下完小雪后两三天,行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簇簇白色寒气一下又一下,随着节奏在行人头顶开着花。

他目光定格在三个玩游戏的小孩子身上,傅之停下来,放下随身的小凳,把几年前女儿送的黄花梨拐杖,斜放在大腿上。

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对着自己玩,追着刚学飞的小鸟,折一支刚开的白牡丹,一个人在地上和一群蚂蚁搬家,去柳树找最柔软的枝做成花环,晚上傅之会看月亮,春夏秋冬,圆了又圆,白色的,黄色的,青色的,灰色的,他好奇是同一个月亮在天上吗。

长大后上学一到春天,他都去找刚发芽的柳树做花环,每次都能一次把柳条抽出来,找几朵黄色的,紫色的小花,编在上面。

高中一毕业,到大学,傅之走了出去,离开了这里。

一姝也离开了,他们很小认识,平常两人不交谈,这次离开没有沟通过,两人不知道毕业后都在同一个城市。

五年后,傅之工作时,收到了高中同学一姝的邀请函,傅之赶着工作,婚礼的邀请函就婉辞没去,给老朋友捎话让给道喜。

傅之拿着高中毕业照,看着,转头望向窗外。照片里他显得年轻又幼稚,他去镜子前,看现在的自己,眼里含着泪水。傅之望着手中发白的照片笑,五六岁时,自己不小心踩坏了别人的花环,小女孩哭出的声音,从那以后,傅之每年柳树发芽有空就坐在树干旁,有时候他忘了时间,时间倒不曾离开,直到他望着最后一只蚂蚁进了洞。

很多年后,傅之有了女儿,又很多年,傅之有了孙女,傅之为她亲自取名,叫斯书。

傅之在去年冬季刚下完雪后的三天里,得知有一位老人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一个冰冷的名字,一姝。

来年春天,老人回到小时候的地方,一株枯树,历经沧桑,躯干已经腐朽,它的根部又抽出许多嫩绿的新枝,老人折了一枝,编成花环。戴在他孙女头顶,告诉她这叫柳枝,孙女戴着很高兴地跑了,老人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去,夕阳下的姿态,蜷缩的背影,身后的春天里满是花香,遍地洋溢着幸福。

每个人都是一棵树

文/丁肃清

记得承德笔会间隙去游山玩水,作家们嘻嘻哈哈无所不谈,见石说石,见水说水,见到树就说树。

大家在山道旁的一棵老树旁停下来。那棵树形状奇特,它身围硕大宽阔,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抱起来,树干苍劲挺拔,阡陌纵横着岁月的斑痕,斑斑驳驳鼓胀着铁皮一样的颜色。树冠低垂而厚重,如同一大片浓浓的云彩蔓延。我对文友们说:喂!你们看这棵树,它很老很老了,看见它的眼睛了吗?看见它的表情了吗?它在看我们对我们微笑。它在说话,它肯定是在说话,只是我们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大家站在树旁,都肃然起敬的样子,嘻嘻哈哈顿时消失成为一片寂静,仿佛在倾听着老树说什么。

树太老了,就成了精灵。老树的话我们听不懂。听不懂也要听,这是对老树的尊敬。

人们都尊敬老树。

可以这样遐想:这棵老树,雷击过,火烧过,雪冻过,雨淋过,太阳晒过,无数的鸟在这里居住过,无数的人,还有无数的日子从它的面前走过,而且是循环往复。老树的体态、颜色、气质,已经不像是一棵树,而像是一个化石,或者雕塑。

十几年之后,我在北京的天坛公园里,又看到了这样的老树。

它让我禁不住驻留在它身旁,我恭敬地站着,向它的雄姿行注目礼,我与它泰然的表情和目光对视,然后我站在它的身旁,和它合影拍照。一个伟岸的男人,一棵伟大的老树,把傲笑沧桑的同一种情怀,就这样留在了相机咔嚓声响的瞬间。

树有年轮,一年长一圈,我身旁的老树,应该约有五百个圈圈了。老树年轮的圈子,实实在在,不存在半点的投机取巧,它生命的滋长空间,没有捷径。人们不曾看到的事情,它看到过了;人们不曾听见的声音,它听见过了;人们不曾思考的问题,它也思考了。

这就是经验。

人如树,人的价值也在于经历和经验。

不想被狂风刮倒,就要经历盘根错节的过程;不想脆弱的内在被毁灭,就要增生参差斑驳的表面装甲;不想被绿叶茂密的优越感迷惑,就要经历干而不朽朽而不烂烂而不倒的自信。经历过了自然的电打雷击,疼痛就不再是疼痛,而成为对疼痛的免疫;经历了人为的蹂躏折磨,羞辱就不再是羞辱,而成为对羞辱的讥讽;经历过了日夜的喧闹和寂寞,外在的影响就不再是影响,而成为听任庭前花开花落、坐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泰然。

老树会说话,老树的话我们听不懂,很老很老的树,已经不再是树,而是佛。

老人也如老树,老人如佛。老人不轻易发怒,老人不轻易害怕和慌乱,老人与荣与耻不轻易显露表情,境由心造,心境是由经历造,老人的心境就是一棵老树,树根,树干,树叶,树冠,用同一种苍劲气质和稳健的风格而组合,疏而不贫,密而不闹,静而不孤,动而不浮。

年轻的树,如果幸运,必然成为老树。但是年轻的树,不是都可以成为老树的。

年轻的树容易疯长,疯长得忘乎所以,在没有成为老树之前就枝杈横生,枝杈对于主干,形成了喧宾夺主。即便是没有枝杈横生、没有喧宾夺主的树们,也大多与前者一样——逃脱不掉被砍伐的命运。不成材,或者成了材的树,没有用的树,和有用处的树们一样,统统长不成很老很老。

人如树,人之命运规律如树之生长规律。

对一棵树而言,最艰难的生命过程,是摆脱对人类没用处、或者有用处这样一个环节,就像是万米赛跑时跑到体力的临界点一样,跑不过去,就失败退场,跑过去了,就取得名次或者成为冠军。

每一棵很老很老的树,都是冠军。

冠军是没有用的,有用的只是取得冠军的过程。

冠军是被人欣赏和尊敬的,老树的意义,就是被人尊敬着,欣赏着,站在它的面前,大家浮想联翩、肃然起敬。

人们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能做成像老树一样的老人。

老树在说话,只是我们听不懂;老人不轻易说话,话出,必是经典。

家有老树

文/王国梁

贾平凹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如果一棵树,能生长数百年,这棵树便成了神灵。”关于老树通灵的故事,我们从小就听得太多了,甚至可以一口气说出十几个。

记得小时候,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听老祖父或者老祖母讲关于树的故事。月光皎洁,树影婆娑,老树神秘的光环让我们心怀敬畏。

不管老树中有没有神灵,我们对树的虔敬和膜拜自古延续至今。老树与人息息相关,见证着兴衰起落,也记录着悲欢离合。它的年轮里,融进了太多的经历,没有什么比一棵老树更阅历丰厚了。

听我的祖母说,我们这里的人,祖先都在山西洪洞县。那里有一个大槐树,树身数围,荫遮数亩,祖先就是从那里迁徙而来的。祖先来到陌生荒凉的异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在异乡的天空下靠自己的勤劳开拓新生活。人的生命力最顽强也最柔韧,可以在任何地方落地生根,并且生生不息。可是不管我们走得多远,故乡的大槐树始终是挥之不去的眷恋,它融进了我们的血脉,朝着我们思乡的方向生长。为了寄托对故乡的思念,我们在自家的院子里栽种槐树。

岁月悠悠,人们像这些大槐树一样,扎下根来。有了大槐树的荫蔽,生活就会和乐幸福。你到村子里走一遭,看哪家没有一两棵大槐树呢?大槐树下的故事,像槐树上的槐树叶一样多。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开的季节,我们就在堂哥的带领下,去摘槐花。五月槐花香,村子里弥漫着甜甜的味道。祖母家的大槐树,高大参天,繁密的槐花连成一片花海,太诱人了。堂哥要用铁丝做个钩子来钩槐花,可我们等不及了。谁不知道堂哥像猴子一样灵巧,三下两下就能爬到树上。堂哥在树下跃跃欲试,果真不费吹灰之力上去了。堂哥把槐花丢给我们,我们在树下欢呼。可不知怎么的,堂哥一个不小心,竟然从树上摔了下来。我亲眼看到他摔下来的时候,拽着一根树枝。“哥哥摔下来了!”我们都喊。祖母从屋子里跑出来,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见堂哥骨碌爬起来,啪啪屁股,做个鬼脸说:“没事!”祖母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说:“老祖宗保佑,老祖宗保佑哦!”

祖母认定,槐树里一定有个神灵,要不然堂哥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年年岁岁,老树越来越粗壮,枝繁叶茂。祖母说,它的根也像树枝一样多而密。我想象着,老树在地底下盘根错节,聆听着地上的故事,静守着宁静悠长的岁月,安然地做着自己丰盈的梦,多么惬意啊!

9月份,好好加油吧

文/江秋萧

早晨按时起床,今日是九月份的第一天。我猛然地发现,今年的日子又走了有八个月。很多事还尚未开始,也许都已丧失最初的兴趣。

为了表明洗心革面的决心,首先我不再以意志来支配周围的一切,但还是得在一定的意志形态下老实做事,找到最平衡的状态,然后坚持下去。

我想写作对我而言蛮重要的事,还是认为之前待它不够好,一直是爱理不理,更是忽冷忽热。这关键所在,自己对它的喜爱之情浓度不够高。即使自己已经觉得够了。

虽然年轻,也虽然还有梦想,但还会感到迷茫,可能这是跟其他无关的吧。不过得老实承认,在我周边碰不上优秀的人,倒是有善良之心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没什么心机,不仅仅是因为文化素质不高的缘故,更多的是对待生活抱有感激的一种态度。

老树以及他的老婆就是这样的人。

那年,我初到某个地方,心里还是挺抗拒的那里。但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也就认了吧。

开工第二天,我被主管领到生产车间,还是被安排在老树的工作内容里。其实那会对于被安排在哪里我都觉得很无所谓。可后来证实这是一个不可取的心态,更是一种消极的态度。

最初,老树让我找着手帮忙打外箱包装,因为这个简单易学,不看不学也会。毕竟现在是赶货的非常时期,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忙了一天,在吃晚餐的时候,老树和我聊了起来。

老树说,因为儿子在广州当厨子,我和我老婆想离孩子近些,想他了便去看他。

我说,我是不知所谓来这里,而且既然来了,就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我又说,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吗?

老树说,不,不。我和我老婆,瞧,你身后的那个女的就是了。

因为我们是老乡的关系,我和老树变得越来越熟络。

当然,他和嫂子对我很好,非但在工作上帮助我,在生活上也常常留好吃好喝的食物于我。这简直就是只有自己父母才能做到。

不是待我好了,就会善良。但如果是出自于真心,出自于不求回报,这样说善良应该够格了吧。

后来,由于老树私人原因,他和嫂子离开了。从此,我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至今,我还是想念着他们,以及他们对我的好。

又是上班时间了,即使前途好不明朗,但我还想带着希望走在路上,因为我想再次碰见善良的老树以及嫂子,还有更多的善良的人们。

9月份,好好加油吧。

老树

文/雨打秋莲

天空是我生生世世的背景,即使是在这样的寒冬,我苍老的目光中依然生长着向上的枝叶。大地苍茫,收藏了无数的旧梦。寒风拂过我干裂灰暗的身体,被沧桑刺疼,一路向南,发出呜咽之声。

我只被那无尽的蓝收留,所有成长的心事都被一一抚平。我的胸腔里被置入了太多的海誓山盟,一道闪电割去了我并不善于偷听的耳朵。我的记忆里挤满了流泪的背影,在江水里长眠的爱情带走了尘世丑陋的真相。

阳光灿烂时,我拖着我斑驳的影子与历史老人沿着堤岸漫步。落叶的哭声早已被冻僵,去年的果实在抖动皴裂的手指。艳俗的城市在我们的身后进行一场正午的盛宴,黑色的碑刻上,每一字都是时光孤寂的骸骨。

大雪四散着落寞,逃离冬天的人又回到了冬天。他把异乡的黑夜投掷在我的脚踝处,然后黯然地与我告别。鸟群穿过我的发丝,翅膀下暗藏的春天,撩起我古老的忧伤。

用对天空的热爱去抵御深深的寒意,用对蓝色的执着去缓解岁月的重压,一些流血的词语高挂在我布满伤痕的手臂,我疑虑着:自己是否会投入下一次的轮回?世事无常,我看见一首诗中长出霜迹,一轮干瘪的月亮被我藏在了肋骨之下。

我怀抱秋天的遗迹,继续在寒冷中等待第一缕霞光染红我的睫毛。我把热泪撒向天空,把无字的传记埋进泥土。我与自己举杯,把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叹息,全部饮下……

树坚强

文/葛继红

又见合欢花开,想起去年曾两次去阜南县新村镇看望一棵老树的经历。

一位朋友告诉我,在阜南县新村镇老崔集粮站旁边,有一棵历经磨难的百年合欢树。一向对树情有独钟的我,决定抽个时间去看看它。

3月的一天,我和几位朋友驱车去新村镇老崔集,想一睹老树的风采。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天也蓝得纯净,蓝得高远,蓝得不见一丝云。初春的田野,满铺一层新绿,那是刚开始拔节的麦苗。夭夭桃花,如烟似霞,四面弥散开去,朵朵清纯可人,小女儿似的。田野里袅娜的柳,拢一缕浅绿的薄烟揣着。“春雨如酒柳如烟”,我觉得,再也没有一个字,比“烟”更能配得上一棵春柳了。一棵柳最美的年华,最有魅力的时刻,当是早春三月。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崔集老街。我们在一位老人的指引下,来到老树旁。

这哪里是树,简直就是一根枯死的木头!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树——大半个树身,内核木质已完全消失,只有薄薄的半边树皮与上部分相连。整个树身弯曲成一张弓,树梢部分几乎挨着地面,几根稀疏的枝条弯曲着伸向天空,似乎轻轻一碰,整个树身就会倒下去。尽管已是初春时节,树上不见一片叶,不见一个芽。

据老人介绍,这棵合欢树有一百多年了,树旁原是一条乡村土路。他小时候,这棵树是高大挺立的。土路通往县城,来来往往的车辆,免不了会碰撞到树。一次一次的碰撞,日久天长,造成树干内近两米的严重中空朽腐。最猛烈的一次撞击是二十多年前。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开着手扶拖拉机,直接撞到树上,导致树身几乎折断,仅有半边树皮支撑着倾向一侧的老树。前几年,一位村民在树边养鸡,就把鸡棚搭建在快要倾倒的树身上。树下面污水横流,老树奄奄一息。去年,县里研究文史的范立功老师偶然间发现了这棵树,才呼吁当地政府加强保护。

我们去的时候,树旁边的鸡棚已经拆掉,围着树身,砌了一米高的水泥台子。树的前半部分,用几根钢管支撑着。站在树边,我为这棵历经沧桑的树感到庆幸。多年的磨难,它终于等来了懂它的人,关爱它的人。

回来后,残树弓曲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浮现,暮春时节,它该是怎样的容颜。5月底,我再次去新村拜访这棵古树。

还没走到树前,一缕清香就沁沁地送过来。在温煦的阳光下,它绿叶婆娑,顶一树粉红的花。红花绿叶,美艳惊心,显出异乎寻常的存在感。弓形的树身上,一团一团的粉红,在枝头荡漾,远看像浮着一层轻雾,粉红色的轻雾。不像花,花非花;像雾,雾又非雾。是红绡帐的绡,是洞房花烛夜的烛。红的妖娆,不遮不盖,像春日眉心上一抹胭脂,明艳、疏朗。

合欢没有花瓣,只有一根一根的花丝从花蒂中抽出。绒状的花序组成薄薄的一片扇形的花,带有彩虹的仙气,仿佛仙女下落人间按落的一片云。唐代诗人李欣的“开花复卷叶,艳眼又精心”是对合欢花极好的描述。

老树静静横卧在路边,别的树木该有的生机,它都有;别的树木没有的韵致,它也有。它青葱依旧,枝残色香。我拿出手机,对着弓形的树身,对着粉色的绒花,拍了几张照片,想把它永远留存于记忆中。

立于树旁,似乎感觉有远古的音符自广袤的时空传来。眼前这棵老树,没有因为身残而放弃绽放,即使命运多舛,它依然给人们献上一树嫣红。

残树无名,我给它取名“树坚强”。希望它能一直坚强下去,一直平安活下去,天长日久,活出一份属于自己的精彩,一份属于自己的气度。

生命的醇香

文/山涧叶笛

春节依旧会买些鲜花来装点一下气氛,一大束百合,幽香满屋。从夏天一直养着的富贵竹虽已经盘根错节,却没能熬过冬天,江南的冬天到底不比海南,还是有威慑力的。再说这竹一旦加了修饰也就容易变节,更何况是“富贵”。于是便想起敢于挑战时间的唯有气节。

我看会七伤拳的也只有时间吧,岁月的刻刀划过有痕,谁都敌不过。他既能将磐石风化,也会使米粟成酒。人们多用季节来类比自己的心态,由勃发的青涩,到成熟的馥郁,再到知足的安详…是一个顺理成章的过程,世间万物无一能逃。丰子恺在而立之年即感觉生荣不足道,而喜欢赞叹一切死灭。能看清垂老的贪婪,愚昧与怯懦的人,是何等谦逊,悟达与伟大。青年人因恋爱不成功,而惯说生生死死,那是幼稚的浅薄,死并不意味着永恒啊。什么能逃得过时间的打磨?

古人用煮米来譬喻做事的质量。生米煮成熟饭,是最快,但是最低级的成功,在今天的快餐文化里,到处可见这种速成,也如王安石所说的“不受之人,且为众人”;把米碾成面粉,做成各种点心,费时较长,但却比米饭更有味道,追求品质的人会耐心打磨自己的生活,让人生更有质量;而那些把米经过发酵酿成美酒的,用了最长的时间,做成了最精美的食品,那是需要耐心和历练的。一种情感,一种产品,一种文化,…有了时间的洗礼,才会成为有生命力的事物。

林语堂参悟佛道二家的区别在于:佛家要求一个人无求于世;道家要求一个人不被世人求。他晚年崇尚庄子那种无为的淡定明哲思想,那简直就像冬天的老树在回眸春天小草的萌动。生命不止,酿酒不停,老树你也不是一天长成的啊!

老树着花无丑枝

文/袁占才

去的地方,村名叫大年沟,在豫西鲁山县西南20公里处,归属熊背乡。这里血桃有名。村子虽藏在大山的皱褶里,却是靠种植桃树脱去贫困,也算创造了奇迹。

支部书记王长海热情地迎接住我们,感叹说:要不是疫情,我们也准备办个桃花节,邀你们来看桃花呢。今年春暖,桃花露脸儿早,春分最灿,你们来晚了些,桃花等不及!

支书嘴巧。

近年,鲁山山里,规模种植桃树成风,动辄数千亩,称庄园的好几个,林丰庄园、凤凰山庄、张良老庄千亩桃园、下汤万亩桃园等,都是承包大户们扮主角。年年里,你方唱罢我登场,庄主们争相举办桃花节。而由村里主导,家家户户连片种植,成为山村一景的,唯有大年沟。

我关心大年沟村名的来历。鲁山文化底蕴深厚,深到远古的蚩尤,县境内,那条纵贯东西,叫滍水的河流,就源于蚩尤临水渔牧;厚到造字鼻祖仓颉,县西北隅有个乡叫仓头乡,至今还保留有古迹仓子陵、仓颉祠。全县555个村子,豆子一样撒在乡野,村名大抵都有些说道。大年沟呢?也果然根深。王长海介绍,这个村原名叫“打年沟”。“年”是一种怪兽,常伤人。先人们就驱它,把它打跑了,才安居下来。天长日久,村民们嫌“打”字不好听,就喊成了大年沟。

大年沟的山都不高,起起伏伏,海拔多二三百米,高的也不过五六百米。王长海领我们登上坡坡岭岭看。只见漫山遍野,耀眼的粉红。山下平原,春已葳蕤,但这山里,春正发生。蒲公英、紫地丁、迎春等草花弥漫,试图涂抹出春色,却太不起眼。唯桃梨花开,才树起春的大旗。大年沟座座山岭,条条石堰,接连蔓延,全是桃花在芬芳。这些桃树,虽非横竖成行,却间距相等,皆矮身屈体,伸展枝丫,呈心形叉开,为的沐浴雨露,承接阳光。一树一树,桃叶未发,疙疙瘩瘩、曲里拐弯的桃枝上,缀满了桃花,很是好看。仔细观察,分明有的是以粉为主,粉里透红,有的是以红为主,红中藏粉。一打问,原来,这是两个品种。花色殷红的是油桃,花色粉红的是血桃。油桃成熟时表面光滑,血桃成熟时,表面有一层茸毛。

开着粉里透红花儿的血桃,怎么就使一村的百姓脱了贫,过上了好日子呢?

一介绍,大年沟人果然棋高一着。

大年沟有种植血桃的历史。这里属浅山丘陵区,房前屋后,山野沟畔,多自生毛桃。有人家在自个儿的责任田里,嫁接上二三十棵,桃味儿不错,但都不为卖,而是为了自家尝鲜;吃不完了,再拿出去,或送亲戚,或走村串户,三分不值二分的贱卖。全村3个村民组,216户,860口人,贫困户占了一半。是啊,靠了人均的4分耕地,指种粮食,根本富不起来,够吃就不错了。荒山林地倒不少,有6200亩呢,却都是石质土、粗骨土,长歪脖子树都困难,种上庄稼,常常连种子都收不够。劳力们除了外出务工,大部分村民守在家里,干瞪眼。

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了,县里急,乡里急,老百姓也急。归根结底,缺带头人。

2014年村支部选举,党员们看中的是在外打拼,盖了新房,买了轿车的王长海,选他当了支部书记。

王长海年富力强,上世纪90年代,就外出做生意,也算发了点小财。一人富不算富,老家顶一只贫困的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正为父老们的贫困愁,也正想为乡亲们出把力呢。王长海有经营头脑。这穷山沟,交通不便,办工厂不现实,外出打工也挣不了仨核桃俩枣。靠山吃山,还得打山的主意。

盯上了血桃。他请来了省市的林果专家来评估。专家们过来一看,大加赞赏:这里昼夜温差大,光照充足,粗骨麻石土质,含铁量高,通透性好,最宜种桃。本地的血桃品种,口感不错,再进一步改良,肯定更好。

王长海喜出望外。他估摸着这事能中,前景也一定广阔。但是,再怎么号召,村民们还是下不了决心。王长海征求大家的意见,最后,和驻村干部以及村两委同志们商议决定:党员干部要干给群众看,带着群众干。硬性任务,每人带头种桃20亩,分包一个贫困户。贫困户缺资金,帮助争取小额贷款。

为使大家掌握种植技术,村两委请来了林果专家,手把手教授嫁接剪枝、施肥整形、疏花疏果等。

两年光景,种植户突破120户,种植面积达2000亩。三四年后,桃子陆续挂果,亩产达4000斤,亩收入过万元。盛果期,一棵树能结百十斤果,有的竟结二百来斤。果子太稠太重,为防压折树枝,得用棍子撑着。

群众尝到了甜头。

围绕“大年沟”血桃,村两委绞尽脑汁,进行品牌经营,大做产业文章。他们成立起种植合作社,从种植改良、技术培训,到商标注册、包装销售,一条龙服务。接着产品认证。2017年底,通过原农业部国家产品地理标志认证;2018年,获原省农业厅无公害农产品认证。这可是价值砝码。别的品种的桃,卖到两三块钱一斤就不错了,大年沟的血桃,一下子跃到5块钱一斤。

为搭上时代的快车,大年沟人充分利用新兴的互联网技术。他们建起网站,创办了微信公众号,随时令发布信息,全景式展现血桃风采。桃子一熟,网上铺天盖地这么一宣传,城里人开着车都来了,自己摘好了带走。再不然网购,走物流。大年沟车水马龙,桃子供不应求,喜坏了村人。

呼啦啦,大年沟血桃,发展到3800亩。血桃成了支柱产业,人均增收2500多元。

大年沟一举脱贫。

周边村子眼红,也跟风种植,又带动出数千亩。

这东西不耐储存,王长海他们又争取扶贫资金百万元,在路边建起一座冷库,可容300吨的鲜桃。

化蛹成蝶,大年沟成了香饽饽。2018年,该村获得农业农村部“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荣誉;2019年,又被鲁山县授予“特色产业红旗村”称号。

如今的大年沟,已少有人再外出打工。有外出的,春节回来一两个月,对桃树施肥修剪,然后不耽误出门。3月桃红,6月桃熟。桃子的生长期一般在90天左右。眨眨眼,摇曳的花山,就成了累累的果海。

如今的大年沟,宜居宜业宜游,摘了贫困的帽子,成了美丽乡村。春天,姹紫嫣红的桃花,使大年沟成了桃花源,扭扭脸,它又使这里变作了花果山。3个月后,这里该又是一番收获的繁忙景象。

我有幸年年吃大年沟的血桃。味儿的确纯正。那桃个儿不大,艳若丹霞,手指约略一捏,果肉就离脱了硬核儿,成了两瓣儿。那果肉殷红如血,口感爽脆酸甜,有种奶香,回味悠长。

归来,我在想,大年沟的桃花,年年诗意地开放。今年来这里赏桃花,却深层次了解了这“幸福树”是怎么栽培的。诗曰:老树着花无丑枝。在春风的吹拂下,古村新貌,老树着花,所有的山村,都会美丽得如大年沟一样,变作桃花源、花果山的。

一棵百年老树悲哀

文/妞儿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棵苍翠的百年老树,说是百年老树,其实它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了多久。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无人知晓!它只知道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天是漂亮的纯蓝色,上面绣着几朵白云,周围是一片醉人的青翠。它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每年都有小鸟飞过来,落在枝头上,唱着动听的歌,有许多小动物在烈日下跑到它的树阴下乘凉。

今年,它们怎么没有来?是厌倦了这里吗?还是它们遗忘了这棵树,这个地方?现在,它发现天空好浑浊哦,浑浊到连自己都不敢看,而且,方圆百里只剩下它一棵树。难道这就是小鸟、小动物们不来的原因吗?可是,连夜晚的星星都不愿再抛头露面,这又是为什么呢?它偶尔会在夜晚听到一两颗星星的叹息声,之后又是一片寂静。而树,只能在寂寞中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晚……

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快,今年,它应该100多岁了吧。今天,是树的生日,它看见一群人拿着电锯有说有笑地朝它走来,它想,到底还是来了!在锯木声中,树,凄惨一笑,倒地而去。就这样,一棵百年老树,从此,消声灭迹。一阵风过,漫天沙尘席卷而去……

我是小草,我不卑微

文/Tg元山

这一天,我终于看见了阳光。

我的身体从那黑暗而又潮湿的泥土中挣脱出来,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这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欣喜。清风拂过我的脸颊,让我倍感清新;阳光给予我食物,又使我精力旺盛,我感到生命充满了意义,高兴的翩翩起舞,像那漂浮的云朵一般,自由自在。

我所居住的环境非常特殊,我的旁边居住着一棵饱经沧桑的老树,他是看着我破土而出的,就如同我的父母。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似乎我的出生就是一个意外,因为刚出生的时候,老树就告诉我,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他们并没有留给我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留给我的只是一具躯壳。

尽管如此,我还是生活的自由自在,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沐浴着春风带给我的欢悦,我从来没有想要去改变生活,因为现在的我只知道如何能够是自己快乐,如何是自己得到满足。

我常常听老树给我讲故事,他说:这个院子的曾经住着一位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子,她常常在午后依偎在我的脚踝下。然后轻抚着你的祖先们,轻轻的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声音。

我就问老树:为什么你听不懂她说什么呢?

老树告诉我说:人类的语言太过于复杂,就如同人类本身一样,看不透,也无法捉摸。尽管我已经活了几百年,可是我依旧听不明白,也看不懂。

我十分羡慕和嫉妒老树,因为他的生命力是如此的强悍,不论刮风下雨,他都依旧矗立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动摇过。他的见识让我羡慕,他的执着让我敬佩,他的话语更是让我崇拜不已,可惜看着他,我感觉自己缺少了些什么?

但是,老树的话,还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是一群神秘而又略显浮夸的东西。虽然下辈子愿意沦落为人,可是我还是恪守自己的家族的誓言,我是小草,我不卑微。

老树的爱情让我向往和感动,萦绕在他身上的枯藤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想枯藤一定非常的珍爱老树,不然为何身躯枯竭的她,却还要依附在老树的身边?老树曾经亲口对我说:我的妻子青藤,就是我的生命。即便她现在已经不能动弹,即便她早已失去青春的活力,我还是要像守护神一般呵护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

我从老树的口中得知了这个秘密。

多年前,年轻漂亮的青藤嫁给了榕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青藤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一开始,青藤不愿意和榕树说话,甚至有些讨厌,觉得他的样子过于显老,没有一点青春的朝气,更加不懂得浪漫,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于是一直回避着榕树。榕树安静的守候在她的身边,不说话,只有在下雨天的时候为她遮风挡雨,温柔的像把青色的小伞保护着自己心爱的东西。有一天,青藤爱上了向日葵,向榕树提出了离婚。榕树只说了一句话:爱上你,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假如你要离去,我也会在这里痴痴的守望着你,看着你幸福,我也会心满意足。青藤突然之间觉得榕树是那样的可爱,但还是选择了向日葵。和向日葵一起的生活,每天都伴着阳光,充满了笑容,他们的笑容打破了院子里久违的沉静,周围的花花草草也相继恋爱,当然这是一个充满浪漫而又温情的时光,大家都沉醉在欢庆的喜悦之中,只有榕树在努力的吸收营养,茁壮成长。

暴风雨即将降临,危险一步步的向这个院子走来,向日葵害怕青藤的依附会让自己无法脱身而亡,于是在关键的时刻,抛弃了青藤,将她丢弃在我的祖先的身上。青藤伤心欲绝,悲痛不已,蜷伏在地上,没了依靠,她感到了彷徨。狂风暴雨来临之时,向日葵紧闭了房门,青藤望眼欲穿,也无法让向日葵打开窗门。

正当青藤要被寒冷的雨水攻击的时候,那把青色的雨伞再次出现了,伴随而来的是一句耳语:藤,回来吧,外边冷。青藤哭了,没了言语。

老树的爱情是我所期望的,尽管我已经开始渐渐的失去了原有的激情。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何其短暂,当我迎着朝阳,唱响青春之歌的时候,我开始慢慢的有些感到乏力,有些力不从心。我感到自己的生存毫无意义,尽管黎明给了我无尽的希望,可我却只能在此默默的消耗时光。

直到我渐渐老去的一天,老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传说有一种花叫做彼岸花,她盛开的时候非常的漂亮,被誉为花界之最,但是她花开之时就不能看到自己的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世世都会相错。所以,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却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我非常佩服她,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盛开出美丽的花朵来,我的生命只有两种颜色,绿与黄。绿是青春,黄是残年。

我感到一丝悲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恐惧之中,彷徨而不可终日。我记得在我出生之前,黑暗中,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让烦恼让人忧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想要冲破黑泥带给我的枷锁,不想让自己陷入永久的黑暗。那时的我心里只有偶一个愿望:希望能够见到阳光,看到蔚蓝的天空,呼吸到清新的空气。

可是到了现在,我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苦恼?还是因为在自己短暂的生命没有实现伟大的抱负而悲恸?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泛黄而担心命运的轮回又将要开始了吧。

寒冷的秋风席卷大地,我知道我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我再也不能在风中举起我高傲的头颅迎风高歌了。而我恍恍惚惚忧郁了大半辈子的时光,在此竟然显得毫无作用,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终于知道生命的含义,不是刚出生时的豪情壮志,气吞万里,而是应该平平淡淡的,时而高亢,而是低调,做自己能做的事,谱写自己最真的故事。

我知道,青春已经被我自己的无知所消耗,岁月也在我的身体上刻画出了最为明显的印记。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迎着咧咧寒风,扭动着我枯黄的身躯,在老树的陪伴下,跳一曲生命中最后的一首舞曲。

我是小草,我不卑微。

老树新花

文/李丛中

树老了,枝会干枯,叶会凋落,但却把水份积蓄在体内,待到来年又舒枝展叶, 开出新花。

人老了,皮会生皱,齿会脱落,却把人生的体验与感悟藏在心中,正好用文笔去倾吐,借纸笔去抒发。

只要身体还算健康,只要激情还在涌动,只要思维还能运转,那么,白发苍苍的老作家,仍可以笔耕不缀,并写出情文并茂的优秀之作。

因为这时,作家已历尽了人间沧桑巨变,洞察了世事的兴衰浮沉,领悟了人生的真谛要义,品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因为这时,作家的每一缕思绪,都沾着岁月的风尘;每一丝情怀,都凝聚着哲理意蕴;每一个情节,都可从丰富的积累中去挑选;每一个人物,都可以从眼前浮现的影像中找到原型。厚积而薄发,正是老作家创作时水到渠成,游刃有余的美妙境界。

翻开古今中外的文学史册,不难找到作家暮年时创作的优秀之作。法国作家雨果,71岁时,完成了他的顶峰之作《九三年》。俄国作家列。托尔斯泰,晚年时写出了他一生中重要的作品《复活》。印度作家泰戈尔,须发皆白之时,仍有诗歌和小说问世。中国作家冰心,到了晚年,在《寄小读者》之后,又写出新的《寄小读者》。这都说明,文学创作不会因年龄的增长而枯竭。在作家的词典里,是没有“退休”二字的。

生命的晚霞, 与生命的朝霞一样, 都有着绚丽的色彩。大器晚成的作家,和才华早露的神童一样,都能释放出文学创作的耀眼光华。

选择作家这个职业,可以说是人生的一种幸运。它虽需要作家用毕生的精力去观察社会的风云,去吸纳生活的营养,去磨练艺术的技巧,却可以凭借自己全部的才华去建构艺术的大厦。只要一息尚存,作家的每一思绪,每一情怀,都不会浪费,不会虚掷。笔下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可能流芳百世,光彩照人。即使作家死了,他的作品仍是他生命的延续。这延续的艺术生命,正是作家幸运和不朽的证明。

也许,在老树和枯藤上开放的奇葩,比那细枝嫩干上绽放的花朵,更有一种新奇的美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