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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巷的文章

2023/02/09经典文章

关于小巷的文章(精选11篇)

夜行六尺巷

文/高岳山

桐城,有着深厚的人文、历史底蕴。方苞,戴名世,姚鼐,刘大櫆等一大批文学家让桐城熠熠生辉。而六尺巷的故事则在桐城,安徽,乃至全国家喻户晓,为诗书礼仪之乡的桐城增光添彩。

据《桐城县志略》和姚永朴先生的《旧闻随笔》载:清康熙时,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英世居桐城,其府第与吴宅为邻,中间有一块属张家隙地,向来作过往通道,后吴氏建房越界占用,双方发生纠纷,县官迟迟不能判决。张英家人遂驰书京都,向张英告之此事。张英阅罢,微微一笑,便提笔沾墨,在家书上批诗四句,交给来者送回老家。张老夫人接过书信阅读,脸色由晴转阴,羞愧低下头,命令家人拆让院墙三尺。吴家看到张家旷达的态度,自感理亏,也拆让三尺,一条六尺宽的巷子就这样形成。邻里又可以自由通过,两家礼让之举亦被传为美谈。

“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英的这封家书是一首绝句,言简意赅,通俗易懂,如今被勒刻在小巷西边的一块石碑上,已成为激励来者、感化子孙的有形教材。

一条幽暗的巷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悠长深邃,它仿佛是一条时空隧道,把我的思绪带入了几百年前。黎明时分,独轮车匆匆而过,吱吱呀呀的声音如一首晨曲,叫醒了小城,也叫醒了还在酣睡的市民。巷子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张家和吴家学堂里的诵读声越过院墙,在悠长的小巷回荡,让路过的行人耳闻目濡,沉醉在书声里。太阳高悬,知了叫个不停,浓密的树荫底下,有千金小姐荡着秋千,银铃般的笑声洒落一地,随风越过小巷,引逗得公子翘首盼望,公子的心早已飞到秋千架上。小巷不是楚河汉界,它是连接银河的鹊桥。玉兔东升,一片清辉注满了小巷,随着来往的人流流淌。间或有几声犬吠,那是顽皮的孩子学着戏剧里人物吊嗓子,惊动了深宅大院的看门犬。两排灯笼照亮了小巷,也照亮行人的眸子。巷子的地面中间是一米长的麻石条铺就,那深深的独轮车辙痕被汗水、雨水、露水浸润和洗涤,变得光滑圆润。若是下雨,有位姑娘撑着红色纸伞,立即让你联想到丁香姑娘,我在怀疑,戴望舒的《雨巷》是否以此作为蓝本创作而成。这里填满了曾经发生的故事,这里承载着居民们的家长里短,这里记载着历史的变迁。

有人擦街而过,我从沉思中回到现实。百米长的小巷,早已不是原貌,尽管修旧如旧,还是少了原汁原味的因素。仿古的墙头整齐划一,缺乏了原始的古朴和纯真;水泥鹅卵石地面代替了麻石条,与现代元素接轨,冲淡了古韵;相隔一段距离的白炽灯也替换了红红的灯笼,虽柔和温馨,却淡化了祥和喜庆的气氛。时代在进步,尽管与原貌有不少差异,在遗址上恢复了六尺巷,还是让人欣慰。我漫步小巷,从西走到东,从东走到西,与市民相遇,我侧身相让。我在用心感受小巷的幽静,用心体会礼让的美德,用心品味诗画的意境。今夜没有星光,月亮还没有升起,墙头上的灯光恰到好处,我身临其境,精神也得到了升华。

青石小巷,邂逅几丛菊花

文/拂袖飘香

高耸老旧的风火墙之间,青青的石板小路,在眼前静静地流淌,婉转幽深曲径流觞。庭院虚掩,宅子门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锈钉,剥落的朱漆处褐色斑驳。

目光,在这满目的青灰里寻觅,想着旧年曾经明灿绚烂的时光。当喧嚣褪尽,繁华散落,古城总有一些会留下来吧,留下来,掩隐在烟雨静深处的青砖、朱门、黛瓦之间,掩隐在风火墙脚下那绿茸茸的青苔之上。在这样风烟俱净的时光里行走,纤尘不染,连呼吸和说话的声音也该是澄净如水的。

就在这清新而适意里,我在高家大院虚掩的庭院前,邂逅了几丛盆栽的菊花。

菊花卷起金黄、浅紫的流苏,团团簇簇,满眼满眼地盛开在一眼可及的砖栏上。那金黄的明艳,浅紫的典雅,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耀眼。我久久地伫立在菊花前,凝视着她的芳泽,轻嗅着她的清芬,任时光悠悠地流逝。

一种声音从几千年前徐徐飘来,萦绕在我的耳际,舒缓而伤怀:“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恍惚间,我依稀看到李清照在凄冷的黄昏里把酒东篱,她轻薄的衣袖在西风里飞舞,空气中,弥漫着她对远方丈夫真挚深沉的思念,菊,在西风里以舞蹈者的姿势尽情的随风飘摇,诠释着无尽的落寞与哀愁。

晋代陶渊明爱菊如痴如醉,他在诗中吟诵:“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在“秋菊有佳色”的环境里,他怡然自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此,菊花被人们称之为“花中隐士”,而陶公则被后人冠之为“菊花之神”.

着名的农民起义领袖黄巢,他亦是爱菊的。在他的战袍上,一朵硕大的菊花,在冬日的阳光里怒放。他为菊花鸣不公:“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声音凄绝悲愤,振聋发聩。

蝴蝶恋花花恋碟,蝶花本是梁祝家,但寒风折断了蝴蝶的双翅,她怎么也飞不到菊花的身旁。想必,大凡爱菊之人,都是蝴蝶羽化而来,守护在菊花身边的吧。

林薇因是个幸福的女人,金岳霖至死都深爱着她成为千古佳话。爱,就是你人身如落叶枯萎,油灯燃尽,情,却在灵魂深处从未衰老,永不褪色。

不知道我前生是否一只自由飞翔的蝴蝶,今生投身为人立在菊花的身边。然,我知道,此生,我再也飞不出你的海。我永远蛰伏在我们初始的原地,守着一段悠长的岁月,伴着花枝轻曳的时刻,让曾经的美好搁浅在梦里,成为心里永恒的眷恋。

我似乎在青石小巷的深处,寻觅到了点什么,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可又怎么也穿不透这古迹斑斓的城墙。花开花落,多少京华烟云人事飘零,惟有古城依旧遗世独立,独话沧桑,依旧是那风雨中从容淡定的模样……

此,我的爱就在这满目的青灰里,层层缕缕的盛开我的芳菲,柔柔软软地铺满静幽的庭院。

我在这里,就在这里,不去追问,你去了哪里?

小巷深深

文/朱文杰

那个夏天,我刚刚来到这座江南小城,也许是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在哪儿,平白地觉得丢了什么似的,总有几分落寞。忙碌之余,常常一个人步入小巷深处。

当时,我住在老城区,周围都是那种幽静深长的小巷。青而发光的石板路,青砖砌就的厚实老墙,高高的,上面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从两面把巷子逼得细细的。走在这样的巷子里,空气总是微湿的,荡漾着不知谁家院子里飘来的淡淡花香。那样走一阵,忽然就希望有一阵微雨才好。忽然头脑里闪过戴望舒的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仔细想想,觉得很是矫情,不由笑笑——其实那样的雨巷真是美,就一个字:“美”。矫情也罢,自然也罢,逢着微雨时,若有时间,我是少不得走在雨天的巷子里的。青石板一阶阶铺下去,湿湿的,边上的苔痕被雨一打,翠生生的,有些空灵,有些滑。于是,脚步不由变得慢悠悠的,反正没什么要紧事,走到哪是哪。我要的,只是雨巷清幽怅惘的意境而已。

有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巷子,拆迁了一半,居民已走了一半,还有一半正准备走,路边乱七八糟地堆着些杂物。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在一家尚未拆迁的小店附近,有人在嚷嚷,又有孩子在唱着歌,几个孩子在一片砖块瓦砾间愉快地打闹着。三两个妇人坐着,面前一堆绿,拣菜,剥毛豆,东家长,西家短,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你——这是个世俗的世界,这是个杂乱的生活。然而,小店左侧却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淡然。凹进去的小片空地,长着两棵高大的泡桐,粗粗直直的树干,枝丫上乱哄哄开着成串的泡桐花,空空的白里透着些碎紫色。泡桐树下,一个石桌,两个老人却目不斜视,兀自沉浸在一片黑白世界里对弈。都是那种小巷深处极平常的老头,一个用玻璃茶杯,浓酽酽的茶,茶叶倒有一大半,杯里的水有些发黑;另一个用的是紫砂的壶,想必水也是黑酽酽的,有些涩。老人们的那份杂乱中的闲适与散淡,一时让我驻足——棋果然走得也是极慢。

小巷深处,家家户户西墙上爬满了密密的爬山虎,恣意妄为,野性勃勃。重重叠叠的绿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窗子,隐隐可以看见窗台上杂乱摆着仙人掌、吊兰,吊兰浅淡的细叶全给爬山虎大写的绿给溶化了。时不时,透过窗口,可以看见一个扎红头绳的小女孩提着水壶,很小心地浇水。我总是等她浇完了水再走,水滴下来,石板路有些湿湿的痕。站着,望这小丫头浇水,一时心就变得单纯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淡淡喜悦。女孩也就是七八岁,却极乖巧地做着这些事儿,平白地就觉得那片爬山虎后面一定是个诗意盎然的家庭。女孩偶尔低下头,看到站在楼下巷子里的我,有些害羞地抿嘴笑笑,然后继续浇花。待我再次回眸时,就已经看不见她了。

夏日的江南,长了根的雨在湿漉漉的巷子里起落。那样一个深巷,那样一片被绿色爬山虎包围的窗子,以及那个含羞微笑的女孩,却成了一个不相识的另一人印象里动人的小巷图画。这个夏天,我的心落户于小巷深处。

再见,已是初识

文/静安Andy

小巷,又弯又长,我用钥匙划着厚厚的墙。顾城短短的诗,记忆中那长长静静的小巷。

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烟雨江南的小巷,弯弯小小的,幽幽静静的,似是在那神秘的院墙内藏了世间最美丽的女子,那温婉灵动的少女,这也许也只有那江南的俊朗才子才能与之相映吧。

记得,与巷的初识,是一幅江南烟雨中的巷的水墨画。其实,我也是一个江南之人,也有许许多多的小巷,但并没有画中的像来得那么神秘,那么灵秀。但我还是因此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小巷,各式各样的小巷,又弯又长的小巷。我的恋巷的情结,或许就深埋在了我的各个细胞里。

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总是叮嘱我,上学放学要走大路,不准我一个人走巷子胡同。我不以为然,我总是爱沿着老家附近的那铺满青石板的小巷,一直走,一直走,一转弯,就不见了身后的路。一堵堵的灰墙,嵌着一扇扇的朱红色大门,那上面的漆色脱落了大片,生了锈的斑驳暗淡黯淡。灰白的墙上,爬满了青油油的爬上虎,给小巷添了一抹春色,一缕清凉。高高的院墙垂满了倒长的粉色蔷薇的花蔓,就在半掩的窗户之下,俏皮的摇曳着。它们,成为了我沿途的风景,我不能停留,只能边走边望。

而我,最爱这烟雨朦胧的小巷。雨中的小巷,更加的清明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泥土的气息。这样的雨天,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撑着我的翠色的雨伞,一个人踩着洼淇里积着的水,漫步在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一路蹦蹦跳跳。偶尔,一抬头,不小心就嗅到了墙上带露蔷薇的花香,氤氲了整个雨打湿了的小巷。

我总是轻轻地一个人来,又一个人悄悄地离去,不想被人打扰,那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天堂。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总是来到巷口的小桥上,静静的坐着,听着细细的流水声,任凭风吹干脸上的泪水,留下一脸的泪痕。这样,我的小巷伴随着我开心的亦或不开心的童年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我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县城,离开了属于我的静静的小巷。去了市里上学,而它成为了我的秘密,自此我便未向任何人说起,只是对小巷的眷恋与日俱增。

时间过了很久,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土地,我却朦胧了双眼。沿着曾经熟悉的街道直奔我的小巷而去。只是,我的小巷,却被顶立的高楼所代替,只剩下一片的喧嚣。而对这突然的改变,留下茫然的我,忘记了哭泣。

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哀,只留下我深深的思恋。

小巷消失了,只剩下我对小巷的依恋。小巷却永远的活在了我的过去,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曾经迷恋的小巷仿佛只是我曾经的一个梦。只是,还能听见它的呼吸。

听说江南仍存烟雨小巷,便想去走走,但我又不能、不敢去触碰。我怕,我一伸手,却只是个梦境。

也许,再见,已是初识。

小巷深深

文/董宁

长长的发辫飘举在空中,缓缓垂落,然后嵌在一座小城,于是就有记忆中的小巷了。

外婆家住在一座小城,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从小生活在那条深深的巷子里,对小巷的记忆便是对小城的记忆了。在童年的印象里,小巷像妈妈甩来甩去的辫子一样美。

那是江南的一座小城,清隽明媚,如一弯月湿淋淋地从水里捞出来,清亮亮地挂在眼前。若小城是一幅静美的图画,小巷便是画面中灿然的花朵。若小城是一篇恬适的散文,小巷便是散文里最为恰当的措词了。

小巷探头欲出,可总是不肯走出来,像一个妩媚的女子,羞羞答答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又马上躲进深闺。小巷深幽,雅静,在小城住久了,和小巷混熟了,才能触摸到小巷悠闲的风度。

从繁华的大街走进小巷,像从现实走进了历史,思想也从激流泻入缓滩,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过往的回味,古色古香的感觉,一下子就会涌上来。

小巷幽深,欲穿越它,须有一定的耐心。慢慢踱入小巷,走得两腿发酸,眼看前面已经到头了,一转弯,仍是巷陌深深。小巷弯弯曲曲,绕来绕去,让人感到它的幽婉,更感到丰富的内涵。看惯了长街的直白,就来这里体验一下小巷深处的美妙吧。

长长的小巷宁静安详,常常是悄悄的,寂寂的。向里面走去,往往你的踱步是小巷唯一的流动,如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足音。你环顾小巷的静谧,连一粒尘埃也不放过。小巷打量着你的新鲜,连一个眼神都看得真切,于是一种微妙的呼应和心与心的交流便漫洒开来。

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两边,上面的一串串藤萝像古朴的屏风,斑驳的苔痕更增添了小巷的凝重与深沉。青砖黛瓦的缝隙间,蒿草轻轻抖动。坚实的青石板,给小巷铺上了一层厚重。门窗上的格子花,在岁月的长廊里给人一种经久的回味。微风轻吟,几枝怒放的花朵从墙头摇曳红艳,又是那样的生动和灵秀。

深入小巷,会体味到一种独特的闲达。如果你过度劳累,就来小巷走一趟。如果心情烦躁不安,小巷又会让你神清气爽,心境怡然。小巷不是什么名胜,却有着特有的美妙和魅力。

小巷,那个江南小城的小巷,滤去了都市的浮华和喧嚣,花朵一般绽放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时不时生出一份深深的怀恋和眷念,于是对小巷的回忆便如水一样漫上来。在外婆的呵护中,在小巷的视野里,我的童年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小巷便在这画面里开着花,闪着光。

飞越湛江湾

文/廖君

多少年来,对湛江念念不忘。作为茂名人,对湛江总有一种情结。二三十年来往湛江许多次了,但真正深入湛江城,还是在今年冬天到湛江参加北部湾城市的一个会议。

湛江,一个邻水栖居、濒临海滨的名字,旧称“广州湾”。 这大片红土地曾属椹川县,1945年8月改名“湛江”。现为粤西地区最大城市,北部湾地区重要城市。

带着对这座港城的眷恋,我又多次深入湛江城区,查找许多历史资料,在历史河流中,感受雷州半岛飞越式发展。

记得那天下午,我专程搜寻寸金桥遗址。在赤坎老街区,仲冬黄昏的寸金路车水马龙,行人如鲫,四周高楼林立。附近寸金桥公园风景如画,一派祥和温馨。

然而,一百多年前,这里居民抗法斗争已持续了一年多。公元1889年3月,法军不待议定租界悍然攻占广州湾,烧杀掳掠,激起人民极大义愤。湛江人民抱着“寸土当金与伊打,誓与国土共存亡”的信念共同奋战,法军只好将租界西线退至赤坎桥,租界缩小至三十华里。从此,赤坎桥易名“寸金桥”。

驻立在桥头董必武、郭沫若题词的桥匾旁边,月影湖安静如处子,却见林木葱郁的公园上空一架无人机呼呼盘旋,航拍着寸金桥地域,正俯瞰赤坎老城区。我久久地注视着,思维万千,思潮澎湃,耳边回响闻一多的《七子之歌 广州湾》……

我的思想航拍机穿越百年风云,回到晚清的广州湾。

1898年4月的广州湾,海边滩涂已经炎热了。木质的帆船簇拥在岸边,有的搁浅在海滩上。人们赤着脚,剃发垂辫,箭衣短袖,大都是深蓝色麻布短褂。有的头戴斗笠撑扶着农具,有的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地立着,有的饥饿无力瘫坐在沙地,有的行色匆匆寻找着生计,有的卷着被席背井离乡。人们惶惶不安,隐约地感觉到法国侵略军舰在附近海域游弋,没有心情欣赏湛蓝海天景色,他们只惦记下一顿饭该怎么办?

1903年的西营地区(现湛江霞山区),冷清的大街上,不时经过趾高气扬的法国红带兵、绿带兵。一排高大的牛车正缓慢辗过,蓝色短褂农民赤脚驱使着老迈的水牛。在不远处广州湾法国公使署的后院,上交租粮的人们用竹谷萝装丰收的蕃薯、木薯,用竹粪箕担来结实的玉米棒子,用良姜框盛满鲜嫩的高良姜,等待法租地官役的验收。等待时间过久,有三两个短衣农汉饿了,蹲下来从竹萝掏出粗糙的饭团,将萝卜干和虾酱摆在簸箕上,顾不了尘土狼吞虎咽吃着……

每次对视这些湛江历史相片时,我心潮起伏。

驻立在湛江海湾大桥上,我不禁想起这样的诗句——

海鸥飞舞,碧波荡漾,

左揽湛江港,右挽北部湾,

玛珥奇观湖光岩,三千里海岸好风光!

饱尝了三千年历史的沧桑!

黄土赤岭,曾经荒蛮,

历历十贤祠,铮铮寸金桥,

潮汐来冲刷,风雨再召唤,

半岛又迎来新一季春潮热浪。

在湛江期间,我走进千年赤坎老街区,寻找一种历久弥醇的雷州半岛味道。

赤坎原属遂溪县管辖,“遂南边唯一小镇”,现为湛江老城区。历经千年的岭南沿海历史文化沉积,日渐扩展。大清康熙年解除二百年的海禁后,海运和贸易迅速发展,“商旅攘熙,舟车辐辏”,大清道光年间形成繁华商埠。从空中俯瞰,古旧的街区,红灰斑驳的屋顶,参差不齐的建筑,这是一幅粤西海滨古街民生图。

我的思想航拍机如同一只矫健的海燕,飞入赤坎老街寻常百姓家。

从寸金桥公园出发,经过湛江市博物馆、建设旅店、三民路骑楼街,再到三有公司遗址、许爱周故居、广州湾历史民俗馆,又过广州湾商会馆遗址、大通街十座古码头、静园,终点陈明仁将军纪念馆。

穿行在赤坎老街上,邂逅古老的广州湾。骑楼古建筑群、岭南大屋、粤西民居,小巷星罗棋布,曲径幽深。小巷深处可见岭南人家的“趟栊门”,沉重实木,古老典雅。赤坎小巷是湛江城特色,如同蜘网编织在赤坎区各个角落。经过长长的木桁条隧道,进入荣光里小巷。悠长的博爱巷横跨中山、寸金两个街道办,是赤坎最长的小巷。海萍街一巷,集居二十二户人家,是最温暖的小巷。

水井头早餐,是老赤坎的身影。三五成群,围着圆圆的水井口,金黄的油条就着美味的海鲜汤。高高的四脚圆凳,与簇拥的摩托车相映成趣。中午的赤坎老街很有烟火气息,最有巷陌人家的味道,这是“老湛江”生活。

小巷的老房子炊烟袅袅,柴火味道夹杂在海腥的空气中,偶尔的猫狗叫声在小巷碰撞。在潮州塘红绿灯处,是阿婆田艾籺,这种湛江美食还被列入非遗保护项目。黑乎乎外皮很有韧性,弥漫菠萝叶的香味,花生芝麻馅儿,咬上一口,满满幸福,欲罢不能。南华市场旁好的周记肠粉,北桥的鸭仔饭,也是午餐毫不犹豫的选择。穿过迷宫般狭窄小巷,或见老骑楼泛黄的墙体,或见法式建筑傲立的穹顶,行人稀疏。

仲冬的九二一路,夜幕好快降临了,晚市开始,雷州话、广州话、普通话,天南地北地凑着热闹。错落参差的店铺,流光溢彩的牌匾,张扬着正宗粤味老字号。一口不大的铁锅,浓浓的牛杂香,肥姨牛杂诱惑许多代湛江人。喜盈门糖水铺的豆腐花,一如既往的甜蜜,在光怪陆离的夜晚,温暖着港城的老街古巷。

在湛江的日子里,我们参观了壮美的赤坎金沙湾观海长廊、霞山观海长廊、中澳友谊花园。走访了霞山法式风情街和法租地时期五大古建筑,在广州湾法国公使署遗址,抚今追昔,感触良多。

在寒风凛冽中我们来到东海岛,作为广东省最大的海岛,东海岛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革。东海岛高铁已经延伸入岛,工人们正加紧完善电气化路网建设,直达东海岛钢铁和炼化基地。据中科炼化项目相关负责人介绍,中科炼化项目已经获国家环保部、国家海洋局、国土资源部审查通过,获国家发改委核准,目前全面推进地下网管工程。

走进庞大的宝钢湛江钢铁基地,在一千度高温的锅炉不远处,感受湛江发展的巨大热情。走进轰鸣的热轧车间,在排山倒海的火红钢水传递过程中,感受现代工业文明的震撼。随着晨鸣四期60万吨液体包装纸项目引入,中科炼化、宝钢湛江钢铁,湛江三大“航母”齐聚东海岛,为湛江大发展提供强大的引擎。

现在,湛江是连接东盟自由贸易最佳海上物流平台,中国大陆通往东南亚、非洲、欧洲和大洋洲航程航线最短城市。

飞越百年广州湾,社会环境翻天覆地的改变,生产力与科技突飞猛进,人民生活质量发生质的蜕变,民族自信心飞跃式抬升。百年前凋零的海滩和港湾,已经变成碧海银滩海天盛景;百年前的剃发垂辫、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广州湾子民已经远去,充满自信、大气果敢、追求美好生活的新一代湛江人正活跃在雷州半岛上。

冬天的港城,草木葱绿。发展的湛江,魅力无限。

雨后漫步

文/素依清浅

1

盛夏时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前,还是狂风肆虐,暴雨倾泻。而此刻,风静雨止,天地一片清明。短瞬的疾风骤雨,驱赶走了连日的燥热,同时,也似乎驱赶走了心底的郁闷和压抑,心情,在瞬间变得清新明朗。

雨洗后的天空明洁高远,远处的天边,有浮云游动,落日的余晖,不甘落寞,尽情展现最后一刻的美丽和风采。此情此景,心,不自觉的飞到了室外,飞向了广袤无垠的天地间。

2

不远处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河两岸是人们休闲消遣的好去处。各种石块筑成的不规则图案的斜坡看上去清爽而整洁,两岸的半坡上有长长的水泥通道供人们散步休闲,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游人,岸边的杨柳在晚风的轻拂下,颔首弄姿,似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少许细长的柳枝探入水面,轻轻点点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岸边,是绿色的长廊,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和树木,在雨水的侵润下,更加鲜艳,更加葱茏,它们在不经意间美化了小城,美化了人们的生活。绿地中间的空地上,有笑容满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在跳舞健身,时而有新来的老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静坐凉亭下的我,不由的被这一幕吸引了。也许,他们的舞步算不上规范,他们的身材算不上迷人,他们的面容算不上漂亮,但是,此刻,在我的眼里,他们是这里最美最靓的风景。他们,如身边的这一抹绿意一样,不知不觉间,装点了我的视线,滋润了我的心海。

抬头看天边,落日早已归隐山林,弯弯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悬在空中。夜幕低垂,朦胧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有点迷幻的感觉。橘黄的路灯下,悠闲散步的行人越来越多。起身,向前。喜欢这样一个人安闲的散步,默默的行走,默默的观看,默默的遐想,默默的思考。

3

街心广场上,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一片欢乐的海洋,四周的射灯将广场照耀得如同白昼。广场边,叫卖小商品的声音此起彼伏,各式小吃生意兴隆,嬉笑打闹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自由游弋的小鱼。场地的南边,有专为小孩提供的游乐设施,年轻的父母正喜笑颜开的陪着孩子在玩呢。

正中的场地上,年轻的老师正在教孩子们学习溜冰,很多孩子看上去还是学龄前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他们穿着各式的衣服,头戴安全帽,脚蹬溜冰鞋,一脸的天真烂漫,正专心致志的练习着。孩子们优美的动作赢来了围观人群一阵阵的掌声和赞扬。

看到这些孩子,不由的想起女儿。曾几何时,女儿也如眼前的这些孩子一样,活泼可爱、天真俏皮。一转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为人父母,总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却忽略了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衰老。漫漫时光是最好的魔术师,悠悠岁月是最好的见证人。那些可爱的孩子们,是我在广场上见到的最有活力最有魅力的亮丽风景。

不喜太过热闹的场面,只在广场稍做停留。雨后的小城,干净整洁,温馨依旧;雨后的夜晚,凉风习习,空气温润。这样的夜,适合漫步。

4

回转的途中,特意选了不同的街道。眼前,是一片老城区,仿佛垂暮的老人,静谧而安详。一条并不宽阔的石板路通向小巷的深处,稀稀拉拉的路灯悬吊在相距甚远的水泥杆顶上,光线幽暗而迷蒙。这便是小城最古老的石板街了。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脚下的石板路,失去了原先的平坦和锐利,变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路灯暗淡,月光朦胧,映射在青色的石板上,泛着幽幽的冷光。没有人音,偶有虫鸣,仿佛置身在空旷的田野,而两边低矮的民房却在无声的提醒着我,这里并非田野;这里,是古老的民居;这里,是小城最初的缩影。

轻移脚步,缓慢向前,生怕一不小心会惊扰了沉睡中的小巷,惊扰了一帘清梦。淡淡的月光,如水般的倾泻下来,古老的小巷,古老的民居氤氲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青砖筑就的外墙,历经风雨的侵袭,变得斑驳不堪,满目创痍。墙上那暗红色的“拆”字,分外醒目,刺激眼球的同时,也似乎刺激着内心的某根神经。也许,不久的将来,这里,再也不见青青的石板路,再也找寻不到小城昔日的身影和风采了。

拆迁在即,多数的人们已经在外面买了房安了家,只有少数的老人还在此留守着。我以为,老人们守侯的并不只是一方安身立命的居所,而是几十年来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感情,那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浓厚的情感,又岂是一个拆字就能抹得了的?如今,小城古老的踪影越来越淡,到处可见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老城区最后的坚守还能持续多久呢?见证小城变迁的最后一条石板街还能保留下来吗?

弯弯曲曲的石板街,延伸至小巷的尽头。小巷深处有人家,那些数十年来居住在小巷里的人们,就是通过这条石板街走向外面的世界的。我不是小巷里的居民,但却无数次的从这里走过,每一次行走在这里,便会自然的想起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想象着那个撑着油纸伞,有着丁香般芬芳,结着愁怨的女子,是以怎样的姿态,怎样的神情,徘徊在寂寥的雨巷。

脚下的石板路,雨洗后的痕迹依旧在。那个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女子终究没有出现。苍茫的夜色下,寂寥的小巷中,唯有我,独自踯躅而行。也许,简单如我,缺少了丁香女子特有的哀怨,彷徨和惆怅,也便无法演绎那一副经典的画面吧。

5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却原来,很少独自外出散步的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逗留了数小时。

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

简单的话语,包含着满满的惦记和牵挂。无言一笑,转身,沿着小巷中的石板路,回家。夜色中,有一盏灯在为我亮着。

小巷里的那人那事

文/李伟

小巷,是生我养我的血脉之地,血浓于水。这种小巷,隔绝了市井的红尘,却又不是乡村风味,她又深又长,一个人耐心静静走去,要老半天才走完,它又是这么曲折,你望着前面,好像已经堵塞了,可是走了过去,一转弯,依然是巷陌深深,而且更加幽静。小巷的动人之处就是它无比的悠闲,只要你到小巷待上一会,心情就会如巷尾的古井,它闹中取静,别有风味,净化一切,使人忘忧。时逢小巷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让我欢欣鼓舞而感慨万千,增添了对小巷越来越浓郁的爱恋之情。

随着城市建设步伐的加快,巷道周边盖起了许多楼房,但小巷还是按原貌保存了下来,小巷周边居家过日子人们,没有过多的奢望,只求随遇而安,悠闲自在,渴求过着一种富庶平静的生活,闲暇之时,到小巷里走一走,看一看,会让你眼前浮现出许多生活的亮点。在小巷,有位聋哑姑娘叫春妮,自小由于得了小儿麻痹症,留下残疾,为了生存和自立,在小巷边租了一间门面,出租VCD、DVD影碟生意,清秀文静的她,平时虽然不能用语言和别人交流,但她会写一手飘逸洒脱的汉字,平时只能用哑语手势和文字和人沟通与交流,只要店里来了顾客,她都会笑脸相迎,待人接物都给顾客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回报社会,回报大家对自己的关爱,生意做的还可以。

在小巷里弄,有家阿运家电维修部,招牌挺响亮的,由于技术精湛,为人厚道,价格低廉,四面八方的人们找上门有求于他,周边的人们都亲昵地称他为阿运师傅,家用电器再大的故障,到他这里很快就能手到病除,所以他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平时,很少见到他呆在修理部,为了方便顾客,大多时间都登门服务,只要预约好,即使是雨雪天气,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在小巷、甚至在这座城市,他都小有名气,信誉度很高,受到大家的敬重和赞誉,他用一颗诚挚的情怀,去善待他所有的客户们,生意兴隆,收入也可观。

小巷口附近,还有一位理发师耿师傅,他原是六安国营大众理发室的一名员工,80年代中期理发室自动解散,为了生活,上世纪,靠着娴熟的理发手艺,利用家里的一间门面房,在巷道口开了一家理发店,为小巷周边的人们提供服务,加之耿师傅对待顾客真诚热情,不管顾客提出什么要求,都能使人感到满意,到他店里理发的老年人或孩子,他都一视同仁,态度和蔼,为的是让人们能有个崭新的容颜面对生活。

小巷,它是人海汹涌中的一个避风塘,能使人感到恬静温馨,也便于平常百姓徘徊徜徉,如果你觉得工作劳累了,常到小巷里走走,那里是最好的小憩,会使你消除疲劳,紧张的心得到调整,你如果情绪烦躁,到小巷里散散步,你一定豁然开朗,怡然自得,在那里你可以和小巷里的人们随意谈天,心会贴得更近。小巷,它是城市人最佳生活中的心情驿站,它给人们的生活带来韵味和感觉,留给人们的是清闲宜人的小巷风情。

小巷深处

文/王俊填

小巷深处是一汪小溪。

故人的家在水边,青的瓦,白的墙,依着绿的竹。竹叶青青,故人的笑飘柔,如小溪的波上清灵的月。

隔溪而坐的人是我。我的家在水的另一边,水的另一边有山,山上有成群的羊。朝沐晨光,夕伴鸟归,这是我乡村的画。隔溪而坐的我总在寻求蓝莹的月,然而蓝莹的月隐在故人日记的深处,一如小巷深处隐着小溪,幽幽地流。

后来有一天,隔溪而坐的那个人坐成了一桢空白的画。他荡流于千帆之外的城市。城市的风吹老了少年的脸容,而他终于踌躇满志甚至可以在阳光下向朋友兜售诺言。于是,小巷深处的流水只有流在故事的岸边,故事的岸边生长一种不开花的昙。

白云苍狗,小巷深处是否海棠依旧?!

当我又站在流逝了四千多个日子的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我的心满溢不安,我无法明了此来拾取的会是故人重逢的愉悦还是故地重游的失意?

故人一袭白裙依稀现出昔日的扎辫女孩的可爱。故人的家已是一座红色小楼,楼边并没有翠绿的竹却是艳艳的映山红。小溪有水而水不复悠悠,岸边有路而路不复迂回,路边有舍而舍是故人的餐馆——生意如潮财利滚滚!

呵,小巷深处果真淡忘了三分钱一块的炸豆干一毛钱三支的冰棍了吗?

四手轻触,四目对饮,真的能够品出最初的味儿?一股旷世苍凉的情思萦绕我心间。许是白天的缘故罢,我想。那么,黑夜就能予我以静静的风蓝蓝的月柔柔的笑吗?

由此我想到了小巷的幽怨。我的童年的希望与祈求,我的世俗的向往和依恋,还有我流浪的跋涉与无助……所有过去的日子是如斯地真实,而又渺不可寻!

后来有一位入禅的诗人告诉我,变与不变本似天外来缘由不得人。萧瑟如落木者秋也,沉实如雅菊者亦秋也。叶枯叶荣花落花开谁也无法改变,当然也就没有理由为此而徒自悲伤。

是啊,闹市之隅有清风白露,都市之外,望得到野鹤闲云、草树斜阳……如此,小巷的幽怨当是我最无诗意的错觉罢了!

理解自然即是理解世道其实,绿树小山,以及你童年的羊、青翠的竹,都在小巷深处水上流着呢,故人说。我回头,看到的是平静而动人的浅浅的笑。

我也是第一次当孩子

文/路嘉

家,有重量,有体积。一间房能容纳,一张床能承受,一盘菜能陈列,一杯茶能浸泡。不经意,墙壁偷偷衰老,枕头折叠成一滴泪水,那天的菜放多了盐,精美的茶杯碎成几瓣。

“还没好好爱,就长大了。”母亲常说。

没考过第一名,但不是个坏孩子。

未满六岁,步入小学,身高和年龄陷入双低的局面,成绩也不争气地缩了头。老师一再追问,憋红了脸,哭红了鼻尖,仍固执地说自己七岁,老师没和我较量。爸爸从学校回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暖,轻柔。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绵长又疲惫,我没能放学后去喂小区的野猫,一道道算术题拽住我的手,堵住我的嘴,却支不起我的脑袋。爸爸无奈又不忍地叹息着,我的马尾摇摇欲坠,眼皮沉重地扑闪。

没有变成好学生,没有留级,一个中等生,一个最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漫长的学生时代。

不愿谈及过往,好的,坏的,都不愿。心平气和诉说的那些心事,像一壶浓茶,入口苦涩,余味芳香,让人失眠。

小时,住在一个小巷尽头的家属院,没有住在小巷的人,只觉它很深很长。阳光浓烈时,走巷子很困,很累。偶尔下雨,到处浮起湿软的泥,无处落脚。雪天,没什么大毛病,回家的步伐慢一点,绕开车轮压得结实光滑的冰面。

小巷破旧,快乐很干净。

雨天,妈妈会拿出家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打一个活口结,走过泥泞小巷,取下塑料袋,鞋子干净如初。没有塑料袋,爸爸的后背成了我的飞毯,背起我小小的身体,背起我没有泥泞的童年。

在小巷的草丛抓到过一只麻雀,也是这么多年的唯一一只,长大后散去了许多喜爱动物的气息,动物好像也离我远去了。我在后边走,麻雀在前面跳,追赶了几步,它只跑,不飞,逃到一个草丛,眼睁睁看着我露出八颗牙齿,欢喜地握住它。巷子的后半段路,我一直在和麻雀说话,它好像明白,好像不明白,脑袋左右倾斜,听得认真。到了巷子口,我把麻雀放在一条绿化带旁,它头也不回,跳着钻了进去,晃了晃的青草合上了。

交过一个好朋友,分食了很多包干脆面,拉着手走了许多遍小巷。认识了几只猫、几条狗,懂事,亲昵,在附近流浪,过段时间便唤不出,不知去了哪里。

一直觉得,土路的小巷很有人间烟火味,路口点缀一个小卖部,卖一些孩子的零嘴。搬家几年后,土路变成柏油路,整洁了,带点疏远的冷漠,小卖部张贴出一个新的地址,轻描淡写了,我的童年。

记忆奇形怪状,承载故去的点滴,某天,又滚落满地,一颗颗抓起,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感情却悄悄变了颜色。

小桌上,大桌上,瓶瓶罐罐注满色彩的干花,母亲添置的。我曾不以为然,甚至嫌弃枯败的枝叶掉进我餐桌的水杯。

父亲盘腿坐在床头,母亲侧着头趴在床上,我们聊每一件有趣的事。想起,一朵沾着水珠的玫瑰,浓郁的红色,吐露香气。从前常送礼物,钱包、钥匙扣、戒指,自制的生日卡片……兴冲冲地,真诚地,带有一点神秘地交到父母手中。

后来,几乎不送了。

和父母偶然聊起的玫瑰,尖刺在心上划出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小巷深深

文/董宁

外婆家住的那座小城,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从小生活在小城深深的巷子里,对巷子的记忆便是对小城的记忆。在童年的印象里,小巷像妈妈甩来甩去的辫子一样美。

外婆家所在的小城不大,但清隽明媚,如湿淋淋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弯月,清亮亮地挂在眼前。若小城是一幅静美的图画,小巷便是画面中灿然的花朵。若小城是一篇散文,小巷便是散文里最为灵动的词句了。

小巷探头欲出,可总是不肯走出来,像一个妩媚的女子,羞羞答答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又马上躲进深闺。小巷深幽,雅静,在小城住久了,和小巷混熟了,才能触摸到小巷悠闲的风度。

从繁华的大街走进小巷,像从现实走进了历史,思想也从激流泻入缓滩,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古香古幽的感觉。

小巷幽深,欲穿越它,须有一定的耐心。慢慢踱入小巷,走得两腿发酸,眼看前面已经到头了,一转弯,仍是巷陌深深。小巷弯弯曲曲,绕来绕去,让人感到它的幽婉,更感其丰富的内涵。看惯了长街的直白,就来这里体验一下小巷的深邃美妙吧。

长长的小巷宁静安详,常常是悄悄的,寂寂的。向里面走去,小巷随着步子流动,在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足音。环顾小巷的静谧,小巷似乎也在打量着你,一种微妙的心与心的交流便漫洒开来。

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小巷两边,上面的一串串藤萝像古朴的屏风,斑驳的苔痕更增添了小巷的凝重与深沉。青砖黛瓦的缝隙间,蒿草轻轻抖动。坚实的青石板,给小巷铺上了一层厚重。门窗上的格子花,在岁月的长廊里让人回味弥久。微风轻吟,几枝盛放的花朵从墙头摇曳而出,是那样的生动灵秀。

深入小巷,会体味到一种独特的闲达。如果你过度劳累,小巷会让你得到片刻歇息;如果你心情烦躁不安,小巷会让你神清气爽,心境怡然。小巷不是什么名胜,却有着特有的美妙和魅力。

小巷,滤去了都市的浮华和喧嚣,花朵一般绽放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时不时勾起我深深的怀恋和眷念。在外婆的呵护中,在小巷的视界里,我的童年被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小巷便在这画面里开着花,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