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农村的散文
关于农村的散文(精选11篇)
新农村建设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文/昭君出塞
夏天的夜晚总是热的让人心烦,门外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哭声,大人们的责骂声,看看窗外的月色,凄美而又皎洁,突然间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这些天正值修路凿池,对着崭新的池塘,站在宽敞的路上,想起这其中的曲折,真是一言难尽。
为了扩宽村里的路,村干部等人是东奔西跑,既要负责工程的质量,又要协调使性子的村民,因为有些房子是需要拆迁的,本来这善后事宜可以商量,而我们的村民竟做了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这实在是有碍新农村建设的健康发展呀!
一大早就听到外面喋喋不休的,“哎呀,我的房子不能拆迁,你们给的钱、给的地方,实在是不行,就算钱够了,我也不想转移,我就觉着我的地方好”我们村的一位老妇说。“整体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村容村貌,我们必须要拆,这也是国家和法律允许的,况且给你的钱、划分的地已足够补偿你原来的破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村干部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耐心的解释着,老妇见状,自是理亏,于是就哭哭啼啼,“欺负人啦,欺负人啦,天理何在”,非搞得村干部们下不了台,其实无非就是要钱。这下子可惹恼了一位年长的村干部,只见他厉声呵斥道“就是这钱,不行也得拆,你要告就告去。”老妇一看这架势不对,于是骂骂咧咧的而去。
这就是我们的村民,从不管什么整体利益,只要稍微影响到他们一丁点的利益,都非要和你挣个雌雄。我倒要问问,难道村里的路你不走?难道村里的共同资源你没有用?像这种只顾个人利益而不顾整体利益的村民,我真感到是村里的耻辱。
对付“哭”的人,说来还算简单,有一种“闹”的人,使起性子,那可是要见红的。
村里要清理垃圾等废弃物,图个修路的方便,这本来是一种美化环境,爱护家园的举动。然而在某些村民的眼里,就好比在“太岁”头上动土。摆出一副老子就这样,你敢动我门口的“宝贝”,我就敢跟你耍哼,不行咋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种人我想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典型的村霸。社会搞“和谐”,农民要致富,农村的风貌已变,这不是旧社会,也不是黑社会,若搞地主乡绅,流氓痞子那一套,国家不允许,法律不允许,人民不允许。到最后,那个自认是村霸的疯子被110带走了,不知是关到“精神病院”去了,还是被带到哪个“儿童部门”受教育去了。
还有一种比较可笑的村民,你要是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可是会“上吊”的啊!
烈日高照,尘土飞扬,运水泥的车堆了一排排,工人们放下手中的活,都围在一个破旧的房子跟前。我想准是又有什么好戏了,中国人的通病,发生了什么事,总喜欢看戏。有时候这看戏也得图个乐子,看猴子爬树,荡秋千;看狗熊滚球,独自玩;这种戏,我觉得还是值得一看。于是我带着好奇心走过去,原来还真是“猴子荡秋千”,“狗熊学打滚”的事,只不过这里的角色换成了人,一打听又是为了拆迁的事。
有时我真想不明白,用破旧的院子换取一块崭新的,门前没有垃圾的,没有阴暗潮湿的环境,取而代之的是地理上的优越,视野上的整洁,光照条件都可以的院子,这有什么不好?也许这只是我局外人的片面之词,但我至少可以做到,为了自己的家园放弃心中的那份自私,打开自私的窗口,赢得做人的精彩。
如果没有这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的家园会是怎样的?是一排排整齐的高楼,还是一座座琳琅的大厦,我想最起码不会是现在的这种落后的状况。假如人人都能放下一点自私,让“一哭,二闹,三上吊”随风而去,那我们的新农村建设会是雨后春笋,茁壮成长;我们的生活会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对着崭新的池塘,站在宽敞的路上,望着凄美而又皎洁的月色,陷入无尽的沉思!
母亲
文/黄永赞
母亲又一次出远门了。就在临近她七十岁生日之际,就在传统的中秋团圆之夜,母亲离开家到远方打零工去了。
母亲出门前,没跟我提半个字,要不是听小姑说起,我压根还不知晓这事。话说回来,就是知晓了又能怎样。依母亲的性格,是听不进劝的,何况我远在千里之外,也是鞭长莫及。母亲很执拗,她认定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得到消息,我陷入沉默,心中一阵涩涩的酸楚,觉得自己对母亲、对这个家很是愧疚。人生七十古来稀,人上了这把年纪,本应在家颐养天年。她知道我们生活不易,于是乎头插泥地做,恨不得一天掰作两天用,辛辛苦苦攒下一分一厘都拿出来补贴家用,家里人情往来门户差事都从不让我们烦神。而我,这么多年却一直糊里糊涂地享用着这一切,习以为常,渐渐地产生了依赖。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但她又很不普通。年轻时,母亲是生产队上一个好劳力,尽管她人很羸弱,不足90斤的人经常上山砍柴,挑一担百来斤重的柴火下山,栽秧割稻样样在行,干活麻利又内行,完全不输男劳力。
母亲很会看事做事。用农村的话说,就是“丢了条把弄扫帚”。单凭这一点我就学不来。每次回来,我总是整天无所事事,妻子常数落我,说我象个大爷一样,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想想也是,活儿这东西,貌似你做永远也做不完,你不做似乎还真没什么事可做。
母亲勤快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每天天蒙蒙亮起床,忙到煞黑进屋,终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种中国式农民的勤劳习惯保持了一辈子。我曾不止一次地认为,母亲是劳碌命,如果真让她歇上十天半月,保不准会闲出病来。
尽管母亲很勤劳,但我对母亲却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小时候。母亲对我一直很严厉,偷懒完不成作业,或者活儿没干好,她都会训叱一通,有时候还会“赏”我几个“凿栗”,凿在头上好痛。所以,我曾在背地里和妹妹偷偷给她取了个“铁匠”的绰号,意思是打人就象打铁一样实沉。
我一直错误地以为,她对妹妹要比对我好很多,因为每次我和妹妹闹掰了,总是我先挨批扛揍,而妹妹往往逍遥无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我是哥哥,遇事要学会谦让,做人更不能以大欺小。就是这么个浅白的人生道理,我多少年后才恍然有所悟,只怪自己悟性太差,当初白白挨了那么多揍,还误解了母亲好多年,认为她“偏心”。
母亲是方圆几里做布鞋的好手。天阴雨下的时候,外面田里地里的农活干不了,母亲就偎在老屋的屋檐下,支起一张旧门板,开始她的制鞋工艺。一双布鞋从放样、纳底到完工,需要多道工序,也要假以时日,那可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啊。如今,母亲老了,眼睛不济了,做鞋的手艺也就失传了。大凡世上东西因为珍贵,所以才令人珍惜。几年前,母亲给我做的一双布鞋,至今我仍珍藏在鞋盒里舍不得穿,因为这双布鞋对于我来说是珍藏版,穿完了再也没有人给我做了。
母亲是地道的农村妇女,识字不多,毕生躬耕乡土,终日和土地打交道,见到的就是巴掌大一片天,思想上难免有其局限性。世人都有缺点,母亲也不例外。每次回家,只要谈及社会热点和国家大事,母亲就插不上腔。她只关心她的粮食和疏菜,关注居家过日的话题。在她看来,仿佛这些才是正经话题,才接近人间烟火味。
妻子说:“妈在,家就在”。不知道,这样的人间烟火味,将来的将来,今后何处闻?
草片
文/王尔顺
邢台日报草片,是一种用玉米皮和麦秸莛做成的垫子,主要作用是:坐上去防尘、防潮,柔软舒服。
过去在我们山区农村有一个饭后坐街歇晌的习惯,吃饭后街坊邻居都集中到当街坐在石头墩上聊天,坐久了怕着凉,每家每户都编制了防尘防潮防凉的草片,草片垫在屁股下面柔软、防潮又舒服,是山区农村常用的一种坐垫。
草片的历史由来已久,从我记事时,就常见我奶奶一手拿着拐棍,一手拿着草片,到大街上一坐就是半天。农村邻居串门,一进门主人就先拿来草片,让客人坐在煤火台上,客人一屁股坐在草片上,既亲切又礼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开会多,贫下中农会、民兵会、学“毛选”会、活学活用讲用会等,没有一晚上不开会的,只要开会,社员们手里都是提着草片,随地而坐,不但防潮而且不脏衣服。那个年代草片的作用可大啦!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发生了较大变化,每年夏季农村大姑娘小媳妇纳鞋底,门楼下,街道旁,池塘边,柳树行,桃树林,坐满了搓麻绳、纳鞋底的妇女,她们在扫干净的石头地上,每人拿来自己编织的花草片,有圆形的,椭圆形的,方形的、墩状型的。草片上放着做工讲究的花椅垫,色彩斑斓,一排排,一行行,远远看去像一朵朵盛开的五彩花,又像山村中的一幅画,柳枝荡漾,牧歌声声,大姑娘,小媳妇们扯着细长的纳鞋底麻绳,针和线繁忙着在巧媳妇手中飞舞,她们又说又笑,把沉睡的山村灌了个溜醉。
草片的原料是玉米儿,原料丰富,干净卫生,采集方便,每年一到秋天,农户们都把嫩玉米皮摘下来,在家闲着的老人抽空闲时开始编……一时抽不出时间的,把玉米皮一片一片晾干,捆成小把放置好,另一种原料是麦秸莛,在麦子收割登场后,挑选粗壮的麦秸莛,用镰刀和剪子剪下麦秸莛的前半部。在编制时,先把玉米皮和麦秸莛喷洒上水,这样编起来结实柔软,不容易断。在编制时分成三股,一股压一股越编越长,像一条一条的长辫子。手艺好的老农,编出的辫条均匀、结实、看不出接头。“辫子”编好后晾干,然后一圈圈用粗麻绳缝起来,放到平石板上压上一两天,压出来的草片圆而平整。
现在生活节奏快了,人们饭后坐街聊天的习惯已经改变,大范围的群众开会也不多见了,因此,草片的用途越来越小,现在农村抽闲编草片的基本绝迹。不过,草片在农村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光彩的一页。
变异的年味
文/若水
那些年,总盼望着过年,过年了好回乡下老家。那时乡下的年味可浓啊!且不说一大家人团圆互话一年的沧桑和趣事,乡里乡亲互相走动互相问候,有时还为过年礼尚往来。你给我几棵菜,我给你一包糖,东家叫喝酒,西家请喝茶,运气好一点,遇到谁家叫吃杀猪饭,那更是故旧相聚,大快朵颐,其乐融融的时候……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家的年味变了!现在过年回家,曾经的那种浓浓的乡情不知跑哪儿去了!回老家听得最多的是谁谁传销发了大财或被谝,谁谁不知发了什么财而暴富……看到人们谈论暴富者时羡慕的神态,让我这心里难过而悲凉!
我善良的乡亲们,只羡慕他人暴富,而不管来钱的正当与否,这好吗?
过年期间传来的消息也常常让人唏嘘!什么地方又打架了,而且可能死人了!那些出外打工或上学回来的年轻人,似乎把出外听到的或影视里看到的带回农村来排演!以此显示他们的见闻吧!于是,稍有不合即大打出手,而且无知者无畏,不闹出点动静甚至人命是不肯罢休的。
人们在一起时已很少聊天,聚在一起主要活动是打麻将,打麻将当然要来点“刺激”,有赌资小的,也有大的。有一家人自己玩,也有邀约其他人一起玩。好像不打麻将,人们都不知干什么了!
老家的年味变了!我真怕回去过年!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我能想到的有这么几点:一是传销或所谓资本运作的影响,在一夜暴富的诱惑下,人们失去判断是非的标准,弄坏了思想,丢失了诚信!二是这些年农村外出人员大量增多,这些人,多数是奔走于城市的边沿和下层,人出来了,见识多了,但好多人的见识和对城市文化的理解是畸形的。这样带回农村的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千百年来的农村是单纯的,单纯的农村怎么承受得了这份野蛮的侵入和诱惑!于是,听到善良的张大妈去传销了,看到老实的李大爹大谈资本运作,原本纯真可爱的邻家小妹打扮得不伦不类,正值青春年华的小伙却热衷于赌博……看到听到这一切,我心都碎了!
我亲爱的乡亲们,这一切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冷静下来思考,这其实也有一些地方管理缺失的原因,使传销打而不绝,常常死灰复燃而且变异变种;还有城市对进城人员的正确教育引导不到位;更重要的是,我们乡村治理的缺位!这不是小问题,应该好好重视一下了!
真心希望老家的年味再次浓起来!
周末关机
文/徐成文
“你昨天玩消失啊?叫你出来打牌,手机总是关机!”周一刚上班,同事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的确,那时我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周末,我要随心所欲的生活,只为自己。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上班期间,我每天早晨6点就起床,披着月色,行走于雾霾之间,穿梭在人流之中,拥挤在狭窄的大巴车里。
周末,美美地躺在床上,任凭窗外的车声人声震撼着我的耳膜,我充耳不闻,懒懒地躲进被窝,再来一个回笼觉。在妻子的千呼万唤中,我决定起床开始一天崭新的生活。推窗而望,天气很好,阳光羞涩地从东方露出胖嘟嘟的娃娃脸。“今天去农村挖野菜!”我的提议得到一家人的赞许。早餐吃罢,我们浩浩荡荡地向小城附近的农村进发。
在广阔的农村,泥土的清香味扑面而来,鸡鸭猪狗各具情态,打量着我们这些来自小城的客人。一片又一片荒芜的庄稼地里,生长着主人家收割时遗失的种子所长出的野油菜,绿油油的,青葱葱的。我们像饥饿许久的乞丐见到面包牛奶,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野油菜从根部割下来,去掉略显陈旧的叶子,装入塑料口袋。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多久,两包胀鼓鼓的野菜就成了我们的劳动成果。这时,阳光更温暖地悬在半空,我干脆选择一块干净的石板躺下,耳朵里只有昆虫的弹琴声,感觉喧腾的世界顿然停滞不前。
带着收获和愉悦的心情回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没有开机呢。我有些着急,准备开机。妻子走过来,夺过手机,说是从今以后,我们就来个周末不开机玩消失试试看。我赞许妻子的做法:把周末交给自己,把一切的纷繁杂事抛在脑后。想想以前的周末,手机总是被响起——单位催你去加班,朋友邀你去娱乐,各种骗术极低的骗子骗你去买这买那,再加上五花八门的短信微信纷至沓来,搅得你的心绪很悲沉。
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周末关掉手机玩消失,为自己真实地活着,拒绝一切打扰。
像树叶一样飘落,不厌其烦
文/白云亮
我的生长经历与村落文化密不可分,因为从出生到生长的最初几年,我是在农村度过的。我对农村生活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小伙伴们在一起玩游戏,跑油锅、头电报、推铁环、打沙包……种种游戏都有不同的乐趣,有时候我们甚至不厌其烦地轮流来玩,直到家长从收工从地里回来叫吃饭了,我们还躲在牛圈的草垛后面不敢出来,因为游戏还没有结束,谁说了都不算数,被寻找的伙伴发现了就算输。输了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但我们输不起。
我所在的村子不大,伙伴们自然不多,可是游戏玩不腻,就像树上的叶子,落下了,还要生长,不厌其烦。然而,我们的生长却渐渐地把那些游戏扔掉了。
农村经历的难忘远不止孩童的游戏。那时候,如果有一家人要吃一顿饺子,那是生活极大的改善。下好几锅的饺子,捞出来自家人先不吃,而是用大碗盛了,全村人家每户端一碗,不管是远亲还是近邻,一户不落。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饺子去了别人家,人家总是要客气两句的,然后自己动手,拉开碗柜,检出一只大碗,把自己家的饺子倒进碗里,乐呵呵地问对方几句“吃什么饭了”,拎着空碗就往回走。对方当然要客气留你在家里吃饭,于是就说:“我还没吃呢,回去吃饺子去。”对方还是要留。一留一让间,一个出了门,一个出门送,小狗也要跟着出来,摇着尾巴乐呵呵地替主人完成最后的送别仪式。
如果村里谁家要吃油渚糕,那也必定是全村每户人家十来块儿,足够全家人品尝。不过这包油糕的工程就大了。不要紧,全村的妇女都会不请自来,盘腿围坐在炕上,面前是一大盆糜子面,还有一大盆花豆泥。一个上午时间,妇女们洗手回家生火做饭,不到吃饭时间,她们和家人就都吃上了煮好的油糕。
都说农民是靠天吃饭的,可是光靠天,地里的庄稼还是不能满足全家人的食欲。每到春耕时分,谁家的犍牛好使唤,全村人没有不知道的。这头牛才是真的俯首甘为孺子牛,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八点,它不停地在地里转圈圈,早上还在上十亩地里转,上午就得去下十亩坪转,下午还要去后梁坳转,日头尚早的话还得去南里山转。它只有在晌午村人歇晌的时候才有空独自留在河槽里饮水。
有了劳动的犍牛,当然也少不了补给后代的牸牛〖牛们领着小牛汇集在山坡上吃草,那放牛的人儿一边吆喝着牛,一边还要掀开石板捉两只蝎子装进背包上的罐子里去。今天是张家人放牛,明天也许就是李家人,谁家的牛有几头谁家就会派出代表连续放几天,风雨无阻,有大事可以与别家调换,不是上班,但比上班还规律。
村里的水井只有浅浅的一弯,挑水的担子只有一条,水桶只有一双,谁家水瓮里缺水了,劳力就去别家找担子和桶,谁家找到都行,挑完水就搁在自家,谁家再挑水就来找。事实上,村子里的犁地家具也是只有一副,农具三两件,谁家“英雄”不问出处,直到用得铁家伙油光锃亮,用到“英雄残缺不全”,方添置新的家具。
我四岁那年,村子里终于结束了煤油灯的照明时代。接着,我家在全村第一家买回十四英寸黑白电视,吃过晚饭,全村人聚集在家里看电视,像一座微型的电影院。插播广告时,镜头里有厨师烹饪的画面,白炽的火焰覆盖了整个屏幕,然后就听见电视里传出“迎泽街五一广场”和“大南门”的声音。有人居然听说过那些地方,说那在省城里,人多,车多,地方大。很多人就开始羡慕了,他们也都表示,有朝一日一定要去省城的迎泽大街逛一圈,那街上肯定没有牛屎当道。
后来,父亲又换了一台二十英寸的彩电,彩电搬回家里的时候,全村人又围拢在家里了。这时,几乎每家每户都已经有了黑白电视,可是彩电里边究竟有多少色彩,那些花花绿绿究竟和山上的颜色有何分别,人们还真不清楚。于是父亲把木板架在地下作为长板凳,人们就开始期待颜色的魅力了。只可惜,不论父亲怎么摆弄院里的室外天线,屋里荧屏上的颜色还是单调如前。没有颜色的彩电自然不能称其为彩电,父亲很没面子,隔日就把电视搬回了县城。人们期待着彩电能够着了色重新回到村子,可是这台彩电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就不知道谁家又有了彩电,理所当然也把树的绿和花的红都装进电视里去了。
这就是我所经历过的农村的生活,后来我就进了县城读书。当年农村的美好现象也跟随着我走向了城市。许多年轻人开始外出打工,年末回家的时候带回一条上好的香烟,过年的气氛完全由麻将烘托,在麻将桌上,烟雾升腾,一把一把的大钞甩手而出,有时还夹杂着翻桌子轮椅子以及棍棒捅破玻璃的声音。人们的腰包里确实在往起鼓了,新年的酒桌上也不再只是一盆饺子三两烧酒,鱼虾满桌,其乐融融,华贵的衣着增添了节日的喜庆,也助长着妯娌叔伯之间的嫉恨。
早期农村的矛盾并不大,有的是张家的牛经过了赵家后屋檐的滴水地,下雨天留下了几道乱糟糟的牛蹄印,晴天留下了一坨暖烘烘的新鲜牛屎,赵家人不干了,要求张家出劳力恢复原状;有时候还是张家的牛经过了赵家后屋檐的架木地,赵家却把张家牛留下的牛粪据为己有了,张家当然也不干,要求赵家赔偿一担沤好的粪作为补偿。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常有,来个德高望重的第三者说和,两家人立刻又亲如一家,客气起来根本分不出谁家欠了谁家的理儿。
然而,自从打工风气盛行以后,村人房屋的滴水地再也没有被修整过,后屋檐的瓦片被老榆树的残枝砸碎了,露出狰狞的木椽。木椽上常常停留着啄木鸟,梆梆地叮着椽木缝隙里的虫子。整个瓦房的顶上,生满了杂草丛蒿,俨然一幅绿油油的山坡气象。村道上,硬化道路波及不到的地方也长满了草木,连出行的牛羊都绕道而行。村里的人声变得稀少,偶有争吵声惊天动地,泼妇恢复了泼妇的形象,莽汉行使着鲁莽的权力,就算是群出群归的牛群都有了各自的姓氏。院落里被雨水冲刷出的河道半腿之深,有老人半躺在炕上,门前生满了苔藓,儿女不归,邻人不跨,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这些都是现状,实实在在地刻满了时代的车辙。
这些现状正是我在《千金》里写到的景象。我在小说《千金》里没有对村子的形状做任何景物描写,但是农村人之间的聊天已经不再是谁家秋收打了多少布袋粮食,人们艳羡的目光逐渐失色,取而代之的是攀附和陷害。只是农村人的陷害并不像官场一样你死我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是王家长李家短里不再带有黑瞎话的韵味,取而代之的是颠倒黑白和搬弄是非。
农村人的头脑开始复杂了,地头不再只用一根木楔子做楚河汉界,院子里围了围墙,养的小狗逐渐壮大,家门的铁将军钥匙装在了贴身衣兜里。农村人说话开始刻薄了,话里有话,舌头底下藏刀,见面以后不再相互问一句:“你吃了吗?”因此,在《千金》里,我只用人物之间的对话便可以道尽所有村人的内心活动;在《千金》里,我不用太多笔墨着色于生产劳动,他们生活的重心已经不再是劳动,尽管他们还在生存的地平线上踩着青石板块小心翼翼地过河。
《千金》里有一个小女孩名字也叫千金,但她并不是我要描述的主要人物。我头脑里的“千金”,是所有生活在农村的女人们,虽然她们在某一时刻会暂时跳出农村的环境,即便是身在县城抑或是省城,她们始终还是像在农村生活一样地生活着。
也许光描述农村的妇女们有些偏颇,但的确可以代表一类型农村人的大多数。她们也许在年轻的时候有过美好生活的幻想,可一旦进入生活的状态,她们就身不由己了。
事实上,我在骨子里也是一个农村人,可是我完全没有农村人的生活技能,我成了尴尬的“四不像”。但我同情着我的祖先,我们所有人的祖先的生活都是农村。农村真的有它非常美好的时代,也有它值得流连的可贵的文化。不过,这些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在早些年写过的一篇小说《听取鹊声一片》里,极尽能事地描摹过村子的环境,有丛林、有土地,也有喜鹊,但是当自然的声音愈是强大时,人间的乐声就愈是稀少。在那里,我想表达的是农村人丁渐少的一种趋势;而在这里,农村人丁稀少已经不是农村文化没落的主要因素了。
我怀念着自己的农村经历,也向往着像过去农村生活一样地生活。我对农村的描述绝不带有任何的批判意味,因为真正应该受到批判的因素绝不在农村的自身。我相信每一个经历过或者盼望过农村生活的人,都会有一种感受:田园之乐不仅能给人视觉的美焕,人畜之欢更能够给人天伦的心怡。
我想,我在今后一段时期内的写作还是会把这一束目光投射于此的。
瓦房情结
文/魏春明
瓦房是一块游子心头的隐痛,瓦房是一副描写历史的水墨画,瓦房是一支撑依生命的歌谣,瓦房是一坛醉倒游子的陈酒。
—题记
上世纪六十年代,原兴隆公社机关设在吕楼村一家地主家院中,院里有几座青砖灰瓦大瓦房。在当年偏远的农村,这几座瓦房很是显眼。公社撤销后,在该院成立了社办厂—钢管厂,主要业务是打造、修理农具之类的事,按现在说就是服务“三农”。母亲曾当过社办厂负责人,住在带有出前檐的北屋大砖瓦房,我和祖母、哥哥住在没有出前檐的西屋砖瓦房。
记得,母亲住过的北屋瓦房,外墙用规距的大青砖砌墙,砖间粘的白石灰逢都很细。墙里用土胚垒砌,白石灰粉表。瓦房的檩条、椽子都是杉木的,檩条又圆又粗通根一条,椽子是通直半圆形的木棍,椽间上面铺着一指厚的小方砖当房里子。地面一色青砖铺就,平坦宽阔,素雅大方。这种房子用土砖土瓦土胚多墙壁较厚,住着感觉冬暖夏凉,舒适惬意。房脊上疙疙瘩瘩,残缺不全,当时,也不知是啥。后来,我在书上查了查,才知道在房正脊两端置放的是“龙吻”,在垂脊上安放的是“螭吻”,分别是狻猊、斗牛、獬豸、凤、押鱼五条兽,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五脊六兽”。屋顶灰瓦上面顺着瓦缝长满了成片的瓦松,这平常的瓦松还是一种药,性味酸,平,有毒。有通经络,散风,清热,止血等功效。治口干,大便下血,血痢,疮口不敛等症。有一次,我流鼻血,祖母就用棍子捅掉些瓦松,放在石臼中捣碎。然后,把碎瓦松糊在我眉头和鼻子上面,止血效果很好。房屋东西山墙有一多边形窗户,山墙檐和窗户檐雕有砖花,造型别致,典雅古朴。前墙窗户阁子是直木条,上下竖着几根,中间横着一根,阁子下面用青砖做个出台的窗台,典型的清代风格。瓦房前檐下有几根圆圆的柱子,柱子下面是石头做成的鼓型柱础,前檐地面也用青砖铺设,檐下边围绕着柱础长了一层绿油油的苔藓。房子一有年代就有灵性了,每当天要下雨前,柱础就先潮润,这种天地相通的情景我亲身经历过,很准确。刚开始祖母说,我不相信,验证几次,我信了。至今,我回忆起此事还感到我惊奇。其实,古人早有总结。古人曰:“象天法地的古代建筑是与天沟通,以知天意,得天之命,循天之道,邀天之福。”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唐代着名易学家孔颖达说:“若天欲雨,而础柱润是也。”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房檐是带着花纹图案的瓦当,夏天,雨水似珍珠顺着房檐的瓦当往下流着,煞是好看。少年时,我不知这雨水从哪里来,常常对着天空发呆,总想着这水在地上,咋能跑到天上呢?这天明明是空的,咋能掉下水来哪?理解不了。冬天,雪后上冻,房檐边会挂着一行长长的冰棍条。待雪霁之日,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招人喜爱。为了玩耍忍受着天寒地冻,专挑又粗又长的冰棍摘下来,拿在手中玩耍,冰冷的冰棍把手冻得发红还舍不得扔掉,直到化细断掉为止。
在本地,这种精致的瓦房,赊店镇保存的较多,大部分属于清代建筑,经过近几年的修葺,其建筑规模恢弘庞大、建筑艺术精美绝伦,让游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至于镇内“山陕会馆”与我说的民用砖瓦房不是一个概念和层次,在此不能相提并论,无法赘述。而现时,农村精美的砖瓦房已经留存不多很少见了。除住过这几座瓦房外,我见过太和镇有座二层楼的“转楼”瓦房,典型的欧洲建筑风格,号称“洋楼”算不算瓦房,我不敢肯定。太和镇还有一座二层七间瓦房,号称“七间楼”,我敢肯定它是瓦房;桥头镇明张村有座二层砖瓦楼;下洼镇石子村有座几间大瓦房。估计其它乡镇也有,但,我没有见过。这类砖瓦房是过去地主、财主家盖的房子,盖得结实,经久耐用,随后保护好的才留存下来。
如今,农村砖瓦房大多是近几十年建造的,比较普通简易。我少年时生活在农村,见过农民建造砖瓦房。那时,农村经济落后,农民贫困盖不起瓦房,后来,经济稍有好转,就操心盖瓦房,能盖起一座砖瓦房是农民一生最大的追求,最大幸福的事。当时,农村提媒有句俗语:“不怕没有粮,只要有三间大瓦房”意思是说娶媳妇先要有瓦房,无瓦房媳妇就难娶到。多数农户为了给儿子娶上媳妇,一家人省吃俭用,多年集赞点钱备料盖房。农闲时,先脱坯制瓦,选天晴之日,几位壮劳力择一平地,开始和泥制造砖和瓦。制砖工艺简单,先将泥巴和好,在平地上撒一层细沙子,把砖木模放在地上,再将和好的泥巴塞进模里,用手摁实在,用一根铁丝顺着砖模上面一拉,把多余的泥巴去掉,慢慢提起模框,一块土砖坯就制成了。砖土坯在地上晒上一两天,经手了,起起来一摞一摞垒集在一起。而制瓦工艺较为复杂专业,要请制瓦师傅制作。制瓦的泥巴有讲究,不能掺杂石头、树枝之类的硬物,还要多和几遍,达到细腻均匀。泥巴和好后,制瓦师傅取一团泥巴放在制瓦旋盘上,绕瓦模粘糊一圈,厚薄均匀后,左手旋转瓦盘,右手拿着刀具修整瓦泥,待规矩后,在瓦模泥上竖着划三道,稍硬后取下来,就制成了三只瓦坯。制作砖、瓦坯达到预算数量后,还要风干晾晒一年半载,干透后再进行入窑烧制。而烧制砖、瓦需要煤炭,有的上县城拉煤,有的为了省钱,拉上架子车远行几百里地,走到平顶山或密县拉煤,砖、瓦烧成了,便开始张罗建房。
盖房子揭力,尤其是砖瓦房,一座三间砖瓦房落成后,往往花光一家子的积蓄,有的还要东借西凑,欠一屁股债。操心劳累常常会累倒人,一病卧床不起。俗语说“俩人不睦,劝你修房建屋。”不知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尽管花钱、劳累,然而,谁家瓦房建成后,家人走路都显得腰直了,脸也扬了起来,光彩无比。背后村民还夸奖,瞧,谁谁家真有本事盖起了大瓦房,从话语中就能听出羡慕的很。邻居有事无事都爱上瓦房屋里坐坐,明亮敞快,出气顺当,连说媒的也踏破门槛,乞求事成。
岁月嬗递,光阴荏苒。我从农村出来后,一直住在城里的钢筋水泥楼房,尽管干净舒服方便。但,这么多年了,对瓦房却情有独钟,脑子里时常萦绕着砖瓦房素雅的影子。总感觉苍穹下的瓦房是安身立命之地,存福之处,它承载了太多的人文情怀和浓浓的思乡情结,想起它,心中就会涌起绵绵无尽的乡愁。精巧绝妙的瓦房沉淀着厚厚的文化底蕴,读懂它,会使你了解中华传统文化的韵味,瓦房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看懂它,能让你产生无数的遐想。它如身着一袭青衣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巷中走动,无意间会把你引入江南朦胧的烟雨中,微风拂拂,细雨芊芊,细数着岁月的斑斓和时光的变迁。它像一位朴实安详的老人,接近他时,他会向你慢慢诉说着一些陈年往事,让你神思邈远,生发思古之幽情,很容易勾起怀旧的情结。瓦房实实在在凝结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和情愫。
2014年,因事开车回吕楼村转了一圈,想看看住过的老瓦房。然,记忆中的村落面貌全非,老公社院内的瓦房已不复存在,原址上都盖成了混凝土的楼房。回来的路上,我细想何止这里没有了瓦房,现在农村其它地方瓦房都少了,大多是混凝土楼房。这些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乡下的劳动力被商品大潮席卷而去,农村年轻人外出打工挣钱回来后,在村外或大路边比着盖起了楼房。散见村中一些砖瓦房,要么只有老人、小孩居住,要么封门闭户,无人居住,要么残垣半壁,破烂不堪。偶尔,报头刊登一处偏远山区或地区,保留百把几十年的砖瓦房群落照片,感到少有罕见。一次,我和几个文友结伴淅川旅游,走至一个小山村,见到几座老式砖瓦房,文友们觉得稀奇停了下来,围着房子观看多时,临走又相互拍照留念。这些文友可能住过瓦房,对瓦房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依恋和割舍不了的情结。
农村留守老人晚年凄凉
一日,与远在深圳的朋友QQ聊天,他听得津津有味,总是要求我再讲讲家里发生的事。不论生活琐碎鸡毛蒜皮,他都爱听。我们是儿时的伙伴,从小玩到大亲密无间。虽然远隔万里,但我知道他牵挂着生我们养我们的老家,从不曾放下过。不管外面风云如何变幻,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走到哪里也不会忘本,再过多少年也不会改变。在外漂泊,家乡永远是我们梦萦魂牵的根,至死不忘。因为悠悠的牵挂,所以默默地关注。
我说村里谁家又生了孩子,谁在外打工回来了一趟,新农村的风又吹到了咱们村,南水北调又在我们村勘察,现在又到了收油菜插秧苗的季节……最后,我说村里谁家又老了人。他问是谁,然后叹口气说,想不到两年没有回家,村里已经有五位老人作古了。这个数字他清楚的记得,每一笔都在心里重重的画上了记号。我们都不说话,这些老人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是那么熟悉而清晰。二十年间蓦然回首,我们都悄无声息渐渐长大,他们却无声无息慢慢老去。不知不觉间,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我又聊到老人的生存现状。村里大多青壮年出门打工,家里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老人留守空巢,越老越凄凉。因为孙子读小学他们还可以劳动劳动;读中学时六十多岁已大不如从前;等孙子读完大学参加工作时,他们已经完全老去。儿孙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每年春节才回家一次。钱虽给了不少,但老人们都舍不得用,他们度过饥荒年,干过大集体,深知一分一厘来之不易。
这些善良淳朴的老人,心中只装着儿孙,只要他们还能够劳动,至死都不开口向儿孙索取什么,再苦再累都自己扛。有时候生了病也不愿意告诉儿子,怕他们为自己担心。结果却是一点小病,差点要了老命。
老人疼爱孙子,因为儿子不在身边,也不能像小时候样抱着长大的儿子了。孙子就是当年的儿子,又可以像当年一样抱在怀里疼在心里了。亲亲孙子,当年就像这样亲着自己的儿子,后来儿子也成了爸爸,再也回不来了。老人总是越老越爱回忆往事,并历历在目恋恋不忘,甚至喋喋不休。
最可悲无奈的一种现象是,儿孙都已长大并在城里忙碌着,老人却始终孤独的留在农村。他们从不开口说起,但是我知道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儿孙闲暇时能回来看看自己,然后心满意足的在墙根下微笑着等待自己最后时光慢慢来临。这对儿孙来说,却是个早晚会来又十分隆重的节日。儿孙也在等,等老人离世了就回家风光大葬,从此再无牵挂。我善良慈祥的乡亲们,为儿孙操劳一辈子,心里只有他们,为他们呕心沥血,操劳终身,可到老时却只能一个人凄凉的离去。儿孙总是在接到乡亲的电话后,才风风火火赶回来,号啕大哭,伤心欲绝,泪如泉涌。然而逝者已逝,老人已经驾鹤西去。
朋友那头良久无语,为那些已经离世的老人哀叹,为目前的现状而感到悲哀。我国即将进入老龄化,打工潮流势不可挡,这个问题不单单是我们一个村子的事,更是整个社会问题,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生存,为了生活,有时候我们也迫不得已做出抉择。
可是,赡养老人,我们到底为她们做了多少?或者是,这些问题我们有没有想到过?在母亲节到来之际,写此小文扪心自问,让愧疚的灵魂向父母亲忏悔,祈求伟大的父爱和母爱的宽恕,下辈子我还是你们不争气的儿子!
回归本初
文/丁明烨
小时候,老师让以“我的理想”为题写作文,往往信口雌黄地写长大后要当叱咤风云的政治家,当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当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当塑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其实,对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来说,那并不是我们真正的理想,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混个铁饭碗,不再像我们的父老乡亲一样终日劳耕不辍,生活在社会的最下层被人瞧不起,才是我们内心真实的愿望。
如今,应该说这种愿望实现了。十年寒窗苦读,半生栉风沐雨,自己也由农村子弟成为一名机关干部,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虽不是飞黄腾达,呼风唤雨,也能称得衣食无忧,生活安逸了。然而,还是总抱怨生不逢时,感觉生活不顺心。有时也想,自己理想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一天,读了一篇题名为“有‘小屋三间’的毛致用”的文章,介绍原全国政协副主席,曾任湖南、江西省委书记的毛致用,退休后回到湖南岳阳老家,盖起三间瓦房作了一介农夫的故事。“到如今他家的菜地、果园、鱼塘、猪栏、鸡舍已像模像样,……毛致用每天六时起床,先到鸡舍喂鸡,再到菜地里劳动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后吃早餐;上午看看书报,中午打个盹,下午再下地干活,顺手扯几把青草喂鱼;晚上7时看新闻联播,看完电视后用热水泡个脚,上床睡觉。”读着读着,心中已充满羡慕。
曾有朋友问我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半开玩笑地说:“最喜欢有美文、美食、美女相伴的生活”。其实,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是退休后回到农村老家,像毛致用那样,承包几亩土地,开发一个鱼塘,四周种上果树、蔬菜,养上一些家禽,平时看看书上上网练练书法,与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玩牌,春秋两季各外出旅游一次,这应该是理想中自由闲适的生活了。
不禁想起这样一则故事:刘邦当了皇帝后锦衣还乡,把乡下的老父亲接到皇城享福。可住下没几天,这刘老太爷就闹着回家,说一辈子住惯了茅草屋,在深宫大殿睡不着觉。刘邦忙差人按家乡房屋的样式为其建造了几间茅草房。之后,刘老太爷又嫌没有鸡鸭鹅狗过日子没意思,刘邦又派人养了鸡鸭鹅狗,之后又嫌绫罗锦缎没有粗布衣服穿在身上舒坦,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合口味,刘邦都一一遵嘱照办。没几天,老太爷又嚷嚷着没有街坊邻居拉呱太憋闷,这下刘邦可犯难了,如果把街坊邻居都搬到京城来还不得兴建一个村子吗?转念又一想,这同在乡下生活还有什么两样?干脆又把老太爷送回了乡下老家。
人啊人,有时折腾来折腾去,过后还是希望回到原地儿。想想自己从小生活在农村,经过百般努力终于告别了黄土地,最后心中向往的还是农村恬静的田园生活。往深处想一想,我们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历经了世间的纷繁热闹后,最终也会回归到本初空旷清净的所在,或许这就是一种觉悟吧!
家乡的小戏
文/无敌丁老头
几十年过去了,提起唱小戏的他,俺村人一直都很怀念他。
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农闲季节,家乡经常是唱起了小戏。
家乡人特别爱看小戏。因为那个时候,农村早了晚的除了有个唱小戏的以外,几乎什么文化生活也没有。
幸好,也算俺村人有福气,那时俺村有个会唱小戏的人,他不但小戏唱得好,而且,不卖架子,又不取分文报酬,所以,给俺村人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乡亲们都爱听爱看,非常敬佩他,感激他。
那时,俺村的小戏一唱就是好几天,甚至半个月。每天吃过晚饭后,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搬着墩儿,有的扛着床,有的拿着蓆,纷纷来到戏场里,围得黑压压的一片人。说是戏场,其实是个饭场子,在村里中间一块较大的空闲地方,平时,大伙吃饭都来在这儿。
他给我的印象很深。中等个儿,瓜子脸儿,瘦瘦的身材,高高的鼻梁,黑黑的脸庞,深深的眼窝,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可是,一说唱起戏了,却精神十足,劲儿马上来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生活苦,文化生活更贫乏,哪能像现在这样,家家户户都有电视看,要啥有啥,看啥现成随便!那个时候,听说哪庄唱小戏,吃过晚饭,成群成群的人都跑好几里路慌着去看。
他唱戏卖力气,下劲儿,只要大伙捧场愿意听,他就一个劲儿地唱下去,一唱就是大半夜,不知疲倦。有时,那怕是听众只有十几个人,他也照唱不误,满足父老乡亲的要求。因此,大家都很同情他。看他唱累了,就劝他休息一会儿再唱。这时,你会看到有人会给他点燃一支香烟递上,打打气。有时,村里的热心人实在过意不去,还会给他打上一碗鸡蛋茶,提提神,也许,这就是他唱戏享受的最高待遇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为俺村里人足足唱了几十年的小戏。
转眼到了农村土地承包的时候,进入耄耋之年的他,不能继续为村里人唱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静养。大家都非常担心他,挂念他。后来,他病倒了,村里人知道后,都陆陆续续地去瞧看他,盼望着他能够早日康复。可是,他还是走了。村里人流着泪为他送别。
如今,农村物质生活富裕了,精神文化生活也丰富了,什么有线电视、宽带都安到了家家户户。于是,唱小戏的时代也早已过去了,从此,再也听不到唱小戏的声音了。
然而,茶余饭后,每当回想起他当年为俺村人唱小戏的情景,大家都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记他。
有趣的农村生活
文/杨福明
在那一碧千里、百花盛开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只有一粒米大的小山村,在这个小山村里住着八户人家,这里的村民们每天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这里,春天树木穿上了新衣,百花露出了红红的笑脸。到处红花、绿叶、小鸟,应有尽有。对于这小山村来说,春天的到来就是希望的到来。清晨,男儿老少们赶着水牛,身背锄头、犁、背箩……向自家的稻田走去。有的男儿骑着摩托车,放着优美的音乐,也急匆匆驶向自家的田地里。他们把田松开后,拿着金灿灿的稻种洒下希望。
夏天,烈日炎炎,女人们忙着织新衣,这里的女人们似乎在比试着谁的手艺更巧,都把各自的衣服绣上各式各样的东西,比如衣袖上缝了很多的图案、小圆珠等,看上去特别漂亮。还有许多人在树下悠闲地乘凉,他们有说有笑,好象在述说丰收将要到来。
金秋十月,稻花飘香。秋天到了,秋风送爽,曾经种下的希望,默默地实现了。果树上挂满了红灯笼。稻田里,金灿灿的稻谷个个笑弯了腰。这时人们可乐了,唱着丰收的歌,在田里收割。收割完,他们背着沉重的稻谷,走在紫金的海洋里,还带着满怀的愉快回家。
冬天吃着秋天丰收的食物,心里感到甜蜜,浓浓地留在心头。
是啊!冬去春来,村民们又有了新的希望,新的丰收,新的愉悦。这生活,难道没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