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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家乡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家乡的散文(精选12篇)

走过家乡的四季

文/ttbb

家乡的四季有着我年少的无拘无束的生活。

家和学校分别位于东湖两边,每天去学校上课时,我总喜欢穿过一条田间小道绕湖而行。闻着田里的油菜花香,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湖面上飘着一叶小舟,想着“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句子,迎着“吹面不寒杨柳风”,感觉春天把我包围了。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地瞄一眼窗外,已是“万条垂下绿丝绦”。心想,下课后一定要去湖边遛遛。于是偌大的操场上总会有两个女生漫步于杨柳之下,对着湖面指指点点,神闲气定。有时细雨霏霏,伞也舍不得打,任凭细丝飘在脸上,痒痒的凉凉的。望着烟雨朦胧的湖面,深深地吸一口气,雨中的湖面清新宁静,令人心旷神怡。渐渐的微风摇绿波,湖中小荷婷婷出水,才知道夏天已悄悄地来临。

春夏之交的江南,一改往日的温柔,倾盆大雨下个不停。我喜欢春雨的绵绵,但我更喜欢浸湿在夏天的滂沱大雨中,尽情地享受她的热烈与奔放。常常是浓浓的黑云刚刚压下来,豆大的雨点就恣肆滂沱,有如万马奔腾,在青石上溅开了一个个水花,汇成一股股急流冲向两边的石缝间。打着一把伞,穿着高高的雨鞋,任凭雨水哗哗地打在伞上淋在身上。偶尔调皮地转一转伞,水珠四射溅在他人身上,自己则躲在伞下偷偷地笑,一种别样的舒畅和惬意传遍全身。举着伞走过长长的青石大街,穿过磨子桥,眼前白茫茫一片:真是白雨跳珠乱入湖,磨子桥下水如天。有时候早上明明知道要下雨,却不愿带伞。中午或晚上大雨肆虐,却一点也不着急。在雨中,爸爸或妈妈一定会给我们送伞的。

或许是沉浸在雨季中太久的缘故,秋天的阳光格外灿烂,天很高很蓝。家乡的秋季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模糊糊,我只记得这时的鱼特别多,价格比较便宜,餐桌上几乎每天可见鲜美的鱼儿:鲤鱼、鲢鱼、鳙鱼、鲶鱼、黄颡鱼等等数不胜数。有一种鱼——鳜鱼,平时价格不菲难得吃到,妈妈总是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让我们尝尽鳜鱼之美。有时候妈妈会多买一点,用个大木盆养在水里两到三天。每每此时,那些鱼儿总让我牵肠挂肚,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它们,往水里撒点米饭或菜叶。妈妈说野生的鱼儿生命力强,养两三天是没有问题的。每次有鳜鱼的时候,我的饭量就大增。而爸爸总是夹着鱼头鱼尾还伴着一句:桃花流水鳜鱼肥,摇头晃脑之式绝不亚于孔乙己吃茴香豆之神态。

饱尝了鳜鱼的鲜美,感受了秋天的恩赐,雨雪纷飞的冬季也不远了。虽说江南是温柔的,可她的冬日也时常寒风凛冽,让你“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我喜欢春天的明媚,夏天的热情,秋天的丰硕,但我也常常被冬天的凄清所感动。北风一吹万木皆枯,也常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这样的清晨我和姐妹们穿着艳丽的滑雪衫背着书包,哼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一路旖旎地向学校飘去。与往日一样踏上青石板的大街,穿过磨子桥,湖面上怒号的北风敲击着我们,我们弯腰缩背,频频倒吸凉气。有时大风夹着雨雪,伞也撑不住,一不小心就被大风刮跑,转眼就飘走了。但正是在这一年年的风霜雨雪中,母校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学子,又恋恋不舍地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即将展翅的雏鹰。感谢湖边的百年母校,感谢湖边的千年古镇——由于她毫无保留的馈赠,使得一批又一批的学子们能够傲然搏击在更广阔的天空中。

家乡,我多么想再一次躺在你温暖的怀抱中,感受你的温馨,聆听你的教诲,让我再一次淋湿在你的绵绵细雨中吧!

痒是一种思乡病

文/静子一笑

痒是一种思乡病。

十八岁,从重庆出来踏上武汉的火车向大学迈进时,除了随身衣物,就是院子里一块泥土最为珍贵。这土是家乡几万里土地中的沧海一粟,黄中带点暗褐色,它静静地待在院子里桃树脚边不知有几万年,由上亿的小尘埃组成,在狂风大作的夏天,曾经随着枯黄的叶子和玉米屑一起,卷到竹子的叶片上又滑落下来,一不小心就飘进母亲正抢收玉米那炯炯有神的眼里,迷出了好些眼泪来。等我离开的时候,它作为家乡万水千山的代表,被哭红了眼圈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铲起来,放到塑料袋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放进随身的行李里。据说,这是解乡愁的一剂灵药。

等它下了火车,颠簸进平原的时候,或许还认为只是绕着家乡的房梁绕了一圈,它曾经寂静地在家乡沉默万年,看过风云的变迁,因而当它注意到天高了少许,地拥挤了不少的时候,依旧只是沉默。沉默是由母亲打破的。母亲捏着冒烟的嗓子,旁边跟着大包小包提着箱子的父亲,对火车旁闹哄哄的快餐店老板娘怯怯地问,有没有开水?老板娘一开始对这一口陌生的重庆话没听懂,母亲望着我,我鼓起勇气用蹩脚的普通话给母亲补充到:请问有没有开水?开水装在散发着塑料味的杯子里端了上来。母亲一阵忙活,把这块灰头土脸的泥土从包里翻了出来,熟练地倒进杯子里,晃了晃。杯子里透明的水一下生动起来,浑浊的土沫屑子上下翻滚,一如夏天光阴里院子上空翻滚的灰尘,证明了这土属于故土。土沉在下面,上面是溶出的乳汁。母亲递给我,不容质疑地说,喝了它,不会水土不服。我虔诚地端着,抿了一口,涩涩地,冒着浓浓的土腥味儿。我在他乡尝了这一口故乡的水土,从此,他乡便有了故乡的味道,我便和着故土的血液留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我不再畏惧异乡。

我果真没有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身上发痒。一晃四年,四年后又是五年。武汉真成了我的半个故乡。在这个半个故乡里,哪怕屋子被我弄得再脏再乱,躺下去,依然是个安稳觉。一旦到了别的地方,北京、江西、湖南,睡在再干净的房间里,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像很多小小的虱子,若隐若现地盯着身上咬。没两天,我叫苦说,痒。身上就起了红疹子,冒出一个个小水泡。痒得抓破了水泡,水泡破了,依旧痒得厉害。随着时间待长,身上一片狼藉的战场。但一旦回到武汉,洗个热水澡,隔两天,这些痒痒的病毒就烟消云散了。

直到几年后春节回家,待了几天,身上开始发痒,我从床上辗转到沙发上,在半夜,痒得恨不得挠下一层皮来。可我疑惑啊,这是我的家乡啊,我从这山沟沟里摸爬滚打大的,怎么会也患上这种思乡病。我曾经抓你的一把泥土去远走,去解毒,可如今,你怎么会也成为我心中的一块毒。什么时候,我抛弃了你,还是哪一年的光景,你把我拒绝在了门外。跟母亲说,母亲骂,回自己的家倒还痒了,快去打过敏针。就这样,我在回家的节日里,对家乡过敏了。以后每年回家,母亲总要提前将屋子里里外外地擦洗干净,换上新鲜的床单被套,嘱咐我不要去碰家里的猫儿狗儿,后屋柴房里的柴,也绝对不要碰。母亲说,在外面久了,怕是见不得灰尘。可我那是这么矜贵的人呢。看到母亲这样劳累地布置,心里深深地内疚着。尽管如此,痒,还是痒着。

去年来夏威夷住了一个月,大概两周后身上一如既往地起了红疹。回到武汉后,我报告说,红疹好了。这次出来,时间较长,母亲不忘叮嘱,记得带点武汉的泥土过去。这话听起来挺心酸,母亲也在惯常中把我当成家乡的客人了吧。真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透着长长无奈的叹息。

我说,怕过不了安检。于匆忙之中,也确实忘了。过了两个月,一个个小包包长起来了,痒得很。三天两头的把床单衣服拆了洗、洗了拆,不见好;吃了抗过敏的药,也总不见效。

此时,我是如此思念第一次离乡时的那块泥土。只是这一次,我是不是该思念武汉的泥土?等漂泊回去,或许换个城市生活,我又该思念哪个城市的泥土?

文/马浩

秋日,南方的街巷里,便有了叫卖老菱的吆喝声。

“老——菱……”深一句,浅一句。顿声推门而出,买上两斤回来,坐在阳台上剥食,粉粉的糯,秋阳一般。长天一碧秋如水,秋,让人想到淡泊,沉静的字眼,秋味如老菱,慢慢地咀嚼着,滋味悠长。

菱角,又称水栗、菱实、灵果,是一年生草本水生植物菱的果实。菱,给人的印象是生长在南方的水乡,其实不然,记忆中,家乡邳州也曾种植过菱。

邳州地处苏鲁交界,属于广义上北方,一提到北方,总给人黄沙大漠,古道西风的感觉,干燥得拧不出丁点的水意,概念化的东西往往会害人。家乡是山东沂蒙山地区的泄洪走廊,大运河又穿境而过,池塘成片,河网密布,有水自然便有了菱。

记忆中,村里的大汪里种满了菱,挤挤抗抗的,只见碧叶不见水。菱叶浮水互生,聚生于茎端,菱盘呈莲座状,菱角就生长在菱盘上,夏日里开着细碎的白花,晚风一吹,水腥气中透着淡淡的清香。

放学的时候,在偏隅的水汪一角,偷摘菱角,悄悄地蹲下身来,在水中捞起菱盘,急切地瞅着可否有菱角,大的,还是小的,大的摘下了,小的就抛下去,近处的被偷摘光了,就探着手臂向纵深处捞,有时,会用小竹竿帮忙,当然,看汪的老翁的一声大喝,我们立马作鸟兽散。

从夏到深秋,菱角就像块磁铁,紧紧地吸引着我们。

菱角是两角的大菱,皮薄肉饱,白莹莹的菱肉,元宝般,脆脆的,滋滋的甜。其实,村外的河道里,有的是野菱,无人管无人问,却没有兴趣去摘,估计没人过问,玩着不刺激,更重的是,野菱角个头小,皮厚且硬,一口下去,肉甜皮涩,涩味大于甜意,影响口感,野菱是四角菱,角硬且尖,一不小心,就会扎破嘴。

后来,在《武陵志》得知,“四角三角曰芰,两角曰菱。”没有想到还有三角的菱角,恕我孤陋,至今尚未见到。

少年时,汪中偷菱,以为乐事,长大了亦不觉得丑,不像明时的李日华,他曾在《味水轩日记》中记载窃菱的事:“九月九日,由谢村取余杭道,曲溪浅渚,被水皆菱角。有深浅红及惨碧三色,舟行掬手可取而不设畦堑,僻地俗淳此亦可见。余坐蓬底阅所携《康乐集》,遇一秀句则饮一酹,酒渴思解,奴子康素工掠食,偶命之,其资咀嚼,平生耻为不义,此其愧心者也。”

大约我们年少无知,贪嘴,食色性也,而李先生乃读书明理书生,读来倍觉有趣,没有人与他计较,他却耿耿于怀,人在做,天在看。

秋后,在大汪边观看采菱,真是一件有趣的事,采菱人坐在大木盆中,大木盆里放有盛放菱角的小木盆,放手扒拉着菱盘,翻开,采摘,抛下,木盆慢慢地前进,后边的水路刚开,又被菱秧合上了,一趟下来,小木盆就满满的。采摘过后的菱角汪就开放了,没人看管,可随意打捞,运气好的话,会有不小的收获,说来也怪,兴趣却比以前大减了。

俱往矣。现在的家乡还是在那个老地方,不会迁动,也许是时间不动声色地流过去了吧,都说沧海桑田,村外的小河已经断流了,只有夏日能见着细细的水流。菱角是没有栖身之地了,还好,菱角总有的吃。

风吹过

文/冰城深雪

这里所说的风,并不是自然界的风。而是家乡的一种职业,叫做“摸风”。

光看字面的意思,可能大多数人都不懂,这样的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职业?那么下面,就听我一一道来。

小时候,家乡还是个落后的山村。虽说山不高也不大,但是大大小小的村落都被山坡阻隔着,交通不是十分的方面,经济自然是好不了。

那时候的大人们大都在外面打工,而且做的是体力活。还记得七八岁的时候,爸爸和叔叔他们在无锡的港口码头下货。顾名思义,下货,就是搬运货物,将到达港口码头船只上的货物搬运到指定的货车或者仓库,就能换取一定的工钱。那时下货是家乡青壮年男子外出从事最多的职业,因为无需学历,不用花时间学习技术,只要有一把力气,一个月就能赚几百元钱。那时候的几百元,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已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但是渐渐地,从事这个职业的人越来越少了,一是这样的体力活,年纪稍大一点便做不了,第二,家里条件稍稍好点的人,也不愿去吃这样的苦。毕竟酷暑寒天的时候,在烈日寒风下搬运货物,是十分的辛苦和心酸。

到我稍大一点的时候,家乡的男人们又兴起了一种新的谋生职业——刷油漆。比起下货来,刷油漆就轻松得多了。因为只是将油漆刷在家具或墙面上,不需要花很大的力气,而且可以在室内操作,不需要在户外那般艰苦了。而且这刷油漆的技术也不是很复杂,只要耐心学习个几个月,便能成为熟练的师傅。

这个职业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很吃香的,因为从事的人少,工钱也不低,一年到头都有接不完的活,所以很赚钱。后来随着从事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活却越来越少,靠刷油漆养家也就越来越难了。

就在这时,周边的村子里,竟然有人开始变得有钱起来。从村里人的口中我得知,原来他们是在外面卖菩萨。

最开始,我并不知道卖菩萨是做什么,还以为就是卖菩萨的画像或者是佛珠之类的。那时候还在想,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多信佛的人,对这些佛家之物如此热衷,但是同时又很奇怪:要买这些东西,他们干嘛不去寺庙,不是会更有诚意么?后来,我逐渐知道了,原来那些在外面卖菩萨的人,都是假扮成和尚,或者是尼姑的样子,若不然,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虽然,我觉得他们这样做并不厚道,但是想想,即便他们假扮了出家之人卖佛家之物,但是也算不上什么打的恶事。因为,也并没有伤天害理。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有一天,有个在外面卖菩萨的人被抓了,而且,还判了刑。

从人们的议论中我才得知,原来他们不仅假扮了出家人,还会利用别人的善心进行欺骗。他们先是说那人家里将会遇到灾祸,然后说要花钱消灾。很多人一看是出家人这样说,也就相信了,便会拿出一些钱,让这个“出家人”带回寺庙作为香钱,花钱免灾。这样被揭穿的几率是很小的,因为没有人会真的跑去找这个寺庙是否真的存在。

但是偏有人贪心不足。因为这自愿拿出的香钱,虽说多的也有几百,但是再多也没有了。有人尝到了这个甜头,便又想出了更为贪婪的骗术。还是先骗取人家的信任,之后说他家将会有灾祸,然后又说,要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放在指定的箱子里,才能免去灾祸。相信的人便会拿出家里的金子,或是取出大量的现金,交到“出家人”的手中,看着他用香纸包起来放入箱子里。走的时候,这出家人会告诉他,要到哪天几时才能打开,不然就不灵了。可是到了那天打开一看,包在香纸里的哪有什么金子和现金?早已被出家人掉了包。可是发现上当也已经晚了,那人早已逃到了千里之外。

由此酿下了不少的人间悲剧。不少被骗的都是留守在家里的老人,儿女在外,家里的财物在自己手上被骗走,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想不开轻生的,也不少。

有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这样被骗的人很多,但也有小心谨慎的,在出家人出门之后便查看一下箱子里的财物,当下发现被骗,叫来左右邻居,将骗子抓到公安局。这样的诈骗行为,自然是要判刑的。

尽管有人锒铛入狱,但是依然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卖菩萨的人一般出去一趟周期为一个月,运气一般的,也能赚个四五千,运气好的,赚几万也是有可能。这样的收入对于家乡的人来说,是几年的收入也不止。因为这金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十几岁那段时间是卖菩萨风行的时候,越是山里的村子,越是做的人多。有些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从事这个职业,后来干脆连田地都荒废在那里。几亩田地辛苦个一年到头,收入也不过几千,还不如铤而走险一个月收入的多,谁还愿意种田?幸而我家所处的村子地处街边,很多人在自己做点小生意,赚的钱也够一家人花销,安逸惯了的人,不想外出奔波,若不然,肯定也变得和周边的村子一样了。

那时妈妈也念叨过让爸爸跟着他们去卖菩萨,可是爸爸不肯。虽然爸爸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很喜欢看书,脑子里有着“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文人思想,说这样泯灭良心的事他做不来。妈妈没有读过书,听到爸爸这样说了,也就作罢。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家乡很多人都在外面赚了很多钱,“衣锦还乡”盖起了一幢比一幢高的楼房,但是爸爸还是做着他的油漆工,省吃俭用才存了一点钱,将家里破旧的老屋换成了不高的两层楼房。并且正在建的时候,还欠了不少的债。

前几年回家,听爸妈说,现在卖菩萨的人比以前少多了,因为现在城市里的人几乎都不相信出家人打扮的人了,因为被骗怕了。后来,也就没有人出去卖菩萨了。

原以为家乡的人们从此走上了正道,不再做骗人钱财的勾当了,岂料这人骗不到了,又有人想出了生财的方法,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摸风”了。

这“摸风”说白一点,就是入室偷盗。小偷在天下人的眼里,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但是那些从事“摸风”的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觉得这是很正当的谋生手段,甚至还有人言之凿凿:“只要我不在家门口偷,能将外面有钱人家的东西带回来,就是本事。”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真的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他们都是几个人一起出去,每次偷盗都分工合作,熟练无比。偷来的东西也有人专门负责拿去转卖,卖回的钱再进行瓜分,赚到了一定数目,便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也躲避一下风头,不久,换个地点又重新开始。

按理说,这做了偷盗之事,应该是十分小心,怕被人知道才是,可是他们却正好相反,非常的高调。回到家乡之后,不仅四处炫耀自己这次搞到了多少钱,还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在家也不做任何事情,整天就是吃喝玩乐,聚众赌博,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虽然,跟之前卖菩萨的人比起来,摸风的人已经是很少很少了,但是每每想到家乡的这些职业,我的心底便像压了千斤的石块那般沉重。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以前老爸曾无奈的说过这么一句话——自古笑贫不笑娼,但是在我看来,这骗子和小偷,比娼妓还要无耻。娼妓出卖自己的身体固然可耻,但是至少,身体还是她自己的,而且很多也是被逼无奈。而这些光明正大偷盗骗人,而且还引以为荣的人,除了丧尽天良,我找不到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但是有的时候,想想这些人,心底又很是悲哀。这样的选择是他们的错么?是。但是,好像也不完全是。

那时卖菩萨的很多人都被抓过,但是最后大多数都被放了出来,因为花了钱。只要给负责这个案件的人送够了钱,骗了再多的钱也是能无罪释放的。这才是很多人前赴后继的原因所在。出了事,大不了赚的钱白赚,拿去打点就是,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钱。

也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有一户人家,老头子看人家赚钱眼红了,不顾家人的劝阻,跟着同村的人一起出去摸风,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就被抓了起来。后来他的家人赶到他出事的城市,却被告知,要想把人放出来,要八万块钱。他家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只好去像村里有钱的人家去借。那人笑他们,真是傻,借这么多钱,猴年马月才能还上?还不如跟着我们出去,两三个月就能赚到。在别人的劝说之下,这家人就跟着人家一起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学着去做了“摸风”。几个月后,凑齐了八万块钱,将老头子保了回来。这样的事,能怪这家人么?显然,是不能完全怪的。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窗外的风很大,凉飕飕地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但是外面的风再凉,也比不上心里的凉。

家在苇荡清水边

文/铁冲

并不久远的从前,那儿还是苇荡连天,海潮奔涌的海滩,后来,由于泥沙淤积,海渐东去,留下了众多的河荡港汊和连绵不断的苇荡。先民们来此拓荒垦殖,历经寒暑风霜,望着稻菽菜花连接绵延的苇荡,有人吟出“黄花五月蜂蝶忙,云铺沃野水流香”的美妙诗句,因此成就了我家乡的村庄,黄云的名字。

思念中的家乡就是这样一个苏北沿海滩涂的村子,一年当中,除了严冬腊月景致有些别样,天地仿佛连在一起的金黄,河荡水路象闪动的珠带在天地间流动。春夏秋三季,天总是那么蓝,阳光总是那么灿烂,郁郁葱葱摇动着翠色的苇荡在微风的推展下,在眼帘中一路铺开去,一直铺到云水相连的地方。

在土垛上望去,人们的眼光中跳跃着不同的颜色,五色杂陈,就象你此刻缤纷的心情。在云水相连处,微风掠过,河面上舒卷起云一样的浪花,有水禽在微波中轻轻飘荡,或在水面飞快地掠过。风过后,水平如镜,空明剔透,那白云象是在水里飘。

苇荡外侧,是宽阔的临水浅沼,蔓满各种各样的水草,清波涌动,象是一整块不规则的点缀着鲜花的毡毯。因为少有人的打搅,水鸡、鸳鸯、野鸭和许多不知名的水鸟飞禽欢快地觅食、吟唱,在草毡苇丛嬉戏追逐,欢庆他们畅快写意的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大概就是我家旧宅水码头外面的这些快乐无忧的生灵吧。云在天空中悄悄地漂移,光影泻在这一片蓬勃着生机的绿色上面,和暖的阳光跟在云影的后面,云影阳光快慢不经地互换他们的位置,阴阳二色不停变幻。这时候,往往会有鸟高飞而过,或在苇荡某处鸣叫着飞向云朵,葱茏苇荡,花香浅沼,有风吹过,仿佛可以让你听到大自然曼妙的浅吟低唱。

除了静谧祥和的景致,在纵横连片的苇荡港汊中,还出产各种各样的野鲜美味,各种鱼虾蟹螺的滋滋美味象烙印一样烙在永久的记忆里,那是自然不用说的,就是寻常的时令野蔬也叫我这样离家多年的人心神向往,比如那造化专门赏赐给人们包春卷的荠菜,虽然在都市的菜场酒楼也可以买到尝到,但与记忆中家乡苇荡边采来的相比,却少了些许有云、有水、有微微熏风的一分感觉。

常想,能不能把那青青苇荡、芬芳浅沼捎上一卷?打一个背包,就象游子的行囊,把它背在身上,一直背到喧嚣着现代文明的都市,寻一处寂静的角落,把那葱茏的绿意、洁净的水色一起铺开,惬意地躺在上面,打开心扉,闻一闻苇沼的芬芳,听一听欢畅的鸟鸣,晒一晒家乡的太阳。

请到我的家乡来

文/陈玫

声声叩问,是马蹄踏过石板路;猎猎风声,是不羁的风儿划过田野;冷冷寒光,是犹插在城墙上的箭羽泛起光芒;叮咚作响,是山脚下的泉水在肆意流淌;阵阵吆喝,是农家人最质朴的果实;拳拳之心,是一个万全人的赤子之情。

立于群山之上,鸟瞰万全城,四四方方的城墙屹立于厚土之上,南北各有防守的城门“开门迎恩,旗开得胜”。南门为迎恩门,北门为德胜门。古老的明城墙如同忠实的士兵守候着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它是昔日张库商道的“旱码头”,是蒙汉文化交融的“桥头堡”,是明代军事卫所制的“活化石”。它从冷兵器时代走过,迈过敌人重重的炮火,站在我们眼前,为我们展开一幅历史的画卷。

这个小城有着自己独特的美食。春天的时候,田埂上长满了刚破土的野菜,把一棵棵还有些嫩黄的野菜挖出来凉拌,清冽爽口,让春天的干燥之感一扫而光。到了夏天,满大街卖的都是当地的蔬果,开车停在路边,农民会领你到自家的地里摘新鲜的香瓜,西瓜,玉米。这时候最好是来上一碗荞粉或是碗托,拌上葱花,胡麻油,野蒜,入口清凉,唇齿生香。当树叶纷纷飘落的时候,山里头就热闹起来了,秋雨过后,山里开始长蘑菇了,掀开树叶,拨开草丛,树根之下,湿土之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蘑菇簇拥在一起。趁着秋阳的余热,将蘑菇晒干。到了冬天,隔几天便要闷上一大锅土豆,仔细的剥去皮,放在袋子里和上莜面用棒子用力捶打,在面板上认真揉搓,做成山药鱼儿,这时一定要洗上一大盆蘑菇与肉炖在一起,山药鱼儿沾上蘑菇肉汤,送入口中,每一颗味蕾都在跃动,让人难以自拔。

在这里,叫醒你的不再是机械的公交车提示音,而是鸟儿婉转的吟唱;在这里,你可以亲吻每一朵向日葵的笑脸,你可以尽享每一棵大树的阴凉,你可以轻嗅每一株玉米的芬芳,你可以纵情满目苍翠,你可以聆听每一声虫儿的低吟浅唱;在这里,你可以放慢脚步,细细品味生活。

马蹄踏踏,愿带你领略古城风光;呼呼风声,向你吹来泥土的芬芳;箭羽锋芒,为你诉说着生生世世的沧桑;泉水叮咚,向你发出热烈的邀请;蓝天、白云、绿地期待你的融入;果实已挂满枝头,我们正敞开胸怀,只等你的到来。

家乡,最美的风景

文/池佳文

难忘丰子恺在《豁然开朗》中说过的一段话:“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你若恨,生活哪里都可恨。你若感恩,处处可感恩。你若成长,事事可成长。不是世界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世界。”风景就是人的心境,与心灵时刻不分离,心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

心系家乡,那山,那水,便成了我这一生,所见过最美的风景。

我的家乡张家口是一座塞外古城,具有悠久历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是历史上许多重要战役的见证者,这不免使她带上些悲壮的感情,但悠长的时光又使她沉淀出一抹柔和的色彩。儿时父母总说我长大后要去外面的大城市里闯一闯,其实我却喜欢留在这个小小的山城,慢慢地揣摩她独特的美。

最具有北方特色的地方是大境门,大境门位于张家口市区以北,是长城的重要关隘,以地势险峻而闻名。其始建于清顺治元年,城楼建在东西太平山之间的峡谷内,正中门额上高悬“大好河山”四个颜体大字,笔力苍劲有力,据说为清察哈尔都统高维岳所书,大境门身后倚傍着绵延的青山,青山之上盘踞着蜿蜒的长城,构成了一幅雄浑壮阔的画卷。

这里的景色并非都是雄壮的,安家沟的景致就柔和了许多,安家沟素有“小桂林”的美名。它以自然生态为主势,景区内峻峰竞现、奇石林立、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葱林群鸟争鸣、湾水鱼鸭嬉戏、瀑水倾泻奔流、山花争相竞媚。置身其中,山水皆为一片碧色,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让你看不透她;又仿若身临一段神奇而美好的传说,直叫人沉醉,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自小生长在这座古城之中,也同她一起由不经人事的稚子,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去见证一条清流贯穿南北,去见证座座桥梁横跨东西,去见证它的日新月异。

我也曾想过不顾一切去走走,晴川暮色,不再回头。

只是,心里有牵挂的地方,哪里去得了远方?

在我心中,唯见这边风景独好。

老井

文/高国宴

在距离我家乡十里的山涧里有一口井,家乡的人们叫它老井。

老井的历史很长,至于它的起源就连村里最老的二爷也说不清楚。我的家乡在榆中北山,旱甲闻名,加上地表没有径流,于是,老井便成了村里旱年唯一的水源,自我记事起就明白,老井与村民的生活连接的很紧很紧。

老井不大,井口直径不足一米,深约三米,水深常在二米左右,一般情况下,就着井口就能打到水。老井水质甘甜,是我们家乡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口淡水井,因此,每至旱年缺水时,井旁便整日排着一长溜汲水队,有咱村的,也有外村的,更有四五十里外的老人,他们背着塑料壶,来这儿打水,为的是去喝罐罐茶。

我真正参加劳动,准确地说,便是从背井水开始的。那年我十岁,爸爸给我买了一个能装五斤水的塑料壶,每天,我都随爸爸来回三趟。每次走在路上,我都是鼓足了劲。然而期间的味道是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的。说真的,我的童年和少年的大多时光就是在老井和家的路上消磨掉的,以至于二十年来,我记忆深处最有印象的仍是那口清澈见底的老井,那一段悠悠地羊肠小道。

老井的水从未曾干涸过,村民们是怀着崇敬的心去料理它的。每到大年初一,村里年长的人便拿了供品、香纸在井边祷告一番,因此,老井便在我儿时的心田里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后来,我考上了学,在城里有了工作,再也不为水困惑,然而每至在浴盆里洗澡,我就不由想起家乡的老井来。

1993年,榆中北山实施了庭院雨水集流工程,我们村每户也造了1至2眼水窖,彻底解决了人畜饮水难问题,村人再也不用去老井排队打水了,水——这块村人的心病终于没有了,弟妹们来信告诉我,并寄来了照片,其欢悦的心情洋溢于言表。

最近,我有空回到了家乡,许是怀旧的缘故,我独自又来到老井边。它仍静静地睡在那里,清澈的水一览无余,虽然收拾的仍如我儿时的一般,然而却少了几份昔日的热闹,多了几份萧条、冷落,弟妹们告诉我,之所以还照料老井,是为了有备无患,看来老井真的要成了老井了,但它若知晓村民们再不为水奔波时,也许会由衷地高兴的,不然,冷落后的它怎能如此平静呢!

是啊,老井,我的梦——一段悠悠岁月情。

冬之约三部曲

文/杨鹏杰

(一)舞者

塞北的初冬来得总是有些仓促,昨夜还沉浸在偶经万达步行街角咖啡屋传出的一曲“秋日私语”的无限遐思中,今晨就赶着最后一行铺满大街小巷的深秋履迹穿梭于又一场窸窸窣窣的雨中雪里,扮演起行走芳菲岁月、感动似水流年的舞者来了。

坐在室内小憩片刻,一股沁凉的风忽的吹了进来,不禁让人打个激灵。这份夹带着浮华过后的一丝缱绻,说不清是该秋实还是冬藏的遇见年年岁岁都有,却少有相同的留痕和味道。窗外那落尽满城的叶之绚烂,仿佛就是几经开合的丁香仙子在阴山臂弯里羞成的一朵与时光相约而生的五彩祥云回归敕勒川时,卷舒着大地对一季秋殇唱响的豪迈,放眼着青城皆风物的脉络张扬。此时的心扉总会涌起“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的些许酸涩,待到斜晖一抹才懂得,人与家乡的路途,心与心的距离,原是鸿雁掠过长河的雾霭之际,将大漠黄沙镌刻成落日无垠的一程不老心愿。

一直相信,有一些事物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于是对冬的降临,从小就有了一种期待之余肃然起敬的情愫。因为只有在北方,在家乡这片土地上,那一份简约素雅的纯粹在淡化了秋的潋滟之后才会如约而至。时常想起曾经读过亦或撰写的散碎文字,当秋风满袖盈怀,岁月的杯盏却又是谁来斟满,当时光无法挽留,冬亦然、人依旧,只是不晓是何年。走过了乌素图的杏花满园,冬才如歌静美独留香;越过了赵武长城的史迹斑驳,冬才如诗若画舞飞扬;趟过了茶马古道的猎猎风尘,冬才惯看秋月春风,于古今、于你我,共赴一场别有韵味的唯美盛会。

暮色渐浓,继续敲击着一个个仿宋字块跳跃成半屏的单色舞蹈,定格来自窗外的朔风啸啸在不经意间转换着秋与冬的风景在窗口一隅,不知道是不是楼前已经泛黄的绿地在感召着些许疲惫的身形,忽然发现,难得的闲暇似乎越来越少,当无意踏足青城与初冬的相映成趣,唯有用心去聆听一更树语在东河岸头的平平仄仄,好让这一片喧哗深处略显清寂的树之重彩粉黛渐次褪去红尘的牵绊,凝固在油画框中的孑然背影会不会就能有幸成为景中人不期而遇的那一袭凝眸远望的衣袂飘飘呢。

喜欢冬天这样一幅素白的历史画本,将自己的意念变成出塞序曲也好、阴山石刻也罢,去到画本里聆听一株秋草对大地的私语、一缕暖阳融化落雪的滴答,把一颗大树写满年轮的沧桑化作时光流水的生命欢歌。当再次走进家乡的冬季,无需回首经年,沐浴冬阳静谧时分,心海里恰好有你。如果可以,做一个冬的舞者吧,呵护天地间那彼此的一阕知遇,让相约变成守候在缘分里的无档期。

(二)行者

彳亍在冬日的街衢,望着万家灯火的光晕流离,总会生出一种不同于其他季节的清宁且空灵的情怀。大概是因了只有在北方才会与生俱来的携着一场不期而遇的雪之烂漫,风起的日子里,游移在云水间的目光交错将重逢与守候的相望凝结成一朵朵天域的雪花飘零,任脚步匆匆,亦走不出家乡青城这一程接着一程雪的际遇,哪怕多少繁华隐匿尘埃,何惧多少名利赋予笑谈,那一串平行的雪中脚印,穿越了整个光阴的渡口,在青山与黑水交汇的瞬间化成彼岸的行者无言。

说起行走于家乡的风、青城的雪,皆是一份伴随年轮递增而不渝的沁心的凉。每每站在风雪过往或即临的任一郊野,不论是昔日的泥泞扬沙还是如今的绿植覆盖,迎风而立之际,总喜欢挥一挥紧缩的衣袖,召唤着虽远尤近的红尘素影,作别的只有昨夜的西天云彩。于是期待了许久的那一眼回眸,望尽草木见陌上,银装一袭早已素裹了一城的飞白,就连同晚霞映衬下的那一抹褪去粉黛重彩的青山剪影,亦躺在些许雾霭的襁褓中,如一轴泼墨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将不再葱茏却愈加深邃而内敛的山之风骨,摇曳成一树树空枝的静谧,讲述着站台之外、邮戳背后的一张张返程票根的传奇。

友人曾问我,还记得那年冬季的绿邮筒么……是啊,那只沉默无言却洞悉人情世故的邮筒,或许装着不止一个70后、80后的或青葱点滴或萌动期许的一页页雪藏心扉的信笺吧。时过境迁,如今还能时不时的在街边看到邮筒的身影,似曾熟悉的模样却又透着陌生的孤冷,不知道那被时代遗忘的邮筒深处,是否还能找回当年那份没有发出的青涩祈愿,倒是历经了家乡沧桑巨变的风情沉淀,一直在用冬季简约的步履踱出心心念念间不再流行的寻常。忽然明白,冬才是爱之原乡,但凡能在字里行间邂逅这句话的人,那一定是有一段款款深情的故事情节,不仅投进了那只无需标注收发地址的邮筒,也荡漾了可以在漫天飞雪里呈现大漠孤烟、落日无痕的心之涟漪。

入世皆凡尘、入乡亦随俗,从小时候的八拜湖畔到今天的南湖湿地,从长大后的风雪哨卡到不惑之年的纪检生涯,要说看惯了西风摇曳的芦花,那徘徊在幽静的芦苇丛中驻足片刻,听到躲在冰层下的水流叮咚不就是孕育着冰河雪霁的一个行者么;要说看淡了繁花似锦的妖娆,那徜徉在林间寂寥的小径踏叶沙沙,惊起的一只又一只暮鸟不也是一群眷守着家园的过客么。如此说来,在每一季寒凉的冬日里还原生命本来的姿态,堪比浮云与星辰的亘古,不正是那一扇窗里的一盏灯,在用最温柔的写意提纯着唯一不灭的精灵,守候着夜归人么。

冬来无恙、岁月安好,多年以后再回眸,温暖的拐角,你还在。那么做一个冬的行者吧,踏一地塞北之雪前行、拥一怀温情共暖,用时光的同心圆画一季风景的延续,永不断更。

(三)歌者

是夜,推开紧闭的百叶窗扇,顿见一袭冷月倾泻而来,那弥漫下坠的青蓝幽光,仿佛一块儿即将胀满天地的硕大果冻,结晶了眼前的这座城;又似一汪映衬着星点的银河流韵,笼盖了此刻一样在窗前远眺的身影。对面的楼群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零散的马头琴独奏片段,踏着月光的行板,凌空穿越了塞外明珠——呼和浩特的夜色阑珊,不由得让你在看尽繁华落尽之际,侧耳聆听那一曲且让你我一路同行共舞于白昼的些许繁累和倦怠尽数消没在已是冬日来临的城市民谣中了。

有人说,冬天是一个喑静无声的藏季。那他一定是没有听到过北方的冬之声。每一个土生土长在丰州这片辽阔大地上的人儿,怎会听不到那穿过阴山沟壑、越过赵武长城,来自大漠苍穹和离离草原的沁凉入骨、深邃入心的冬之气息呢。小时候,隐隐约约觉得冬天是一种能把旧城德胜街头那株歪脖子垂柳在冰霜降临前夜化作零落空枝的壮美鸣啸。那远胜二月春风似剪刀的犀利,将记忆中并不很多的街巷里的片点绿荫,一夜之间就吹皱了一顶顶高低错落、瘦削矗立的屋脊,让你猝不及防的在西北风烈中,随着一只只高矮不一、有圆有方的烟囱里冒出来的,忽而扶摇直上忽而翻转腾挪的炊烟起落,听够了一边是瘦了青山腰身、一边是肥了黑水妖娆的一阙塞外长歌。

不知道是不是时光走得太快,似乎还没来得及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懵懂秋景中踱出些许欲语还休的大约在冬季的步履,而今沾染了红尘的不惑身形早已融进了冬月清辉一抹,愈加喜欢上了依窗凝望、驻足倾听。此时的岁月不再催人,想必他也一定听懂了有一种北国之冬的情愫,始终在吟唱一段沧桑未了的光阴素曲,正在沿着那株不知是否还在、唯有植根心底的垂柳回眸追溯。原来在屋里,只要嗅着冰花在窗玻璃上凝结而成的冷萃,就能瞬间变幻出一幅幅惟妙惟肖、姿态万千的素描勾勒,就会悄悄绽放出每一个黎明时分静谧与温馨交会的光亮。在室外,只要迎着冬雪在空中纷飞飘洒的轻抚,就能听得见这飘逸的六瓣精灵唤醒土默川大地沉默已久的仄仄清声,就会看得见这无处不在的玲珑冰心那几分静寂几分空蒙的灵魂轻舞。

既然家乡冬日已然不期而至,那就继续做一个冬的歌者吧。当远处的青山映雪历练着家乡百年沧桑的刚直不阿,近处的雪舞翩跹沉淀了祖辈一心睿智的凝重祥和,何不就让裹着岁月的羞,抹去飘怱的离愁,去寻觅足以感恩的那一袂风中摇曳;让藏着生命的暖,掸掉缥缈的伤感,去相约足慰初心的那一卷笑看天边。此时此刻,一季妩媚、一世斑斓的一曲天籁亦如约而来,谱曲填词的恰是你我。

姓名:杨鹏杰 联系电话:13500617028

探亲

文/水木丘壑

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这些年一个游子到处流浪在不属于我的城市。一种选择决定了我只有如此——军人职业的特殊性。

从跨出校门到成长为一名军官,期间除了读军校时的寒暑假回去过,就一直驻守在同一个城市。

这是个繁华的大都市。人口数量众多使之当之无愧地成为全国大城市之一,地处中部,九省通衢,水陆交通便利,是国家发展中部崛起战略的前沿阵地。天南海北的人,游离于这座城市;她敞开宽容博大的胸怀接纳了他们,因为她的发展变化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

我的家乡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小镇虽小,犹如麻雀五脏俱全。相较于都市,小镇显得笨拙而寒酸,然而小镇对于我一直魂牵梦绕无比眷恋。不只因为小镇用她的乳汁滋养了我,而更多的是小镇给予了我大都市所没有的,那是种深深根扎于灵魂深处的我们称之为文化的东西。记忆中的小镇宁静、平和、安详、清新。生活在都市里的我们早已失却了这些,你要经受喧闹、拥塞的折磨。

小镇的历史还颇有些底蕴:解放战争的渡江战役就在这里指挥打响;宋朝龙头阁大学士包拯祭祀祠庙座落在这里;文坛上享有盛誉的桐城派亦发端于此……我想起军校第一个寒假回家的情形:过去清一色的茅草房全都变了脸换了装——盖成了砖瓦房;稍富裕点的人家竟盖起了小洋楼,那种在城市才有的洋楼。小镇的变化令我欣慰和自豪。

今天回想起,心里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家乡现在又将是什么样子呢?我和妻坐在开往家乡的长途客车上,心里却猜想着家乡小镇的面貌。

这是结婚后第一次探亲。

我们乘坐的是一辆可容纳二十人的双层卧铺车,终点就是家乡的小镇。坐在舒适的车厢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往回家的情形:那时需要搭乘一天一夜的轮船约十四小时水路航程,然后上陆路还要转乘三小时的公汽巴士才到家。现在回家方便多了;坐汽车只须六七个小时即到,避免了坐船的难耐和拥挤。

刚开始我和妻还激动地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之情。妻想像着初见父亲的情形,似乎有点紧张有点期盼,紧张的是见到父亲如何开口,期盼着早点一睹家乡小镇的风姿卓约。客车渐行渐远,大多数乘客渐入梦乡。我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妻也与瞌睡让步合上双眼进入梦乡。不知妻梦中是否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乡的小镇。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惺松的双眼瞅了瞅旁边的妻依然熟睡,于是我推了推酣睡中的妻,告诉她车马上到站了。妻揉了揉睡眼,嘴里念叨着到家没,我告诉妻过了这个村镇前面就到。客车急驶在高速公路上,迎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高楼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矗立在公路两旁,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又回到居住的都市。一座城市的标志照样呈现在这里:光滑平整的水泥柏油马路,到处是水泥混凝土的组合;再也见不到那散发出泥土芬芳的红褐色的土路了……

车子正午两点钟的光景抵达小镇。

我和妻相携着下了车。妻两眼遮不住的惊奇溢于言表,掺杂着些许的疑惑——远远的望见一幢幢一排排青的砖红的瓦小楼,就在这幅美丽的图画中却有一处是那么的惹眼:那是我家多年前建的房屋,两层高,传统的木楼。现在看来它与周遭的环境是那么不协调,格格不入,就像一只野山鸡立在凤凰堆里,鸡立鹤群……父亲站在混凝土浇筑成的小道上,这是通往小镇的路,父亲知道我们回家早早的来接。我由衷地慨叹,这就是我阔别多年的家乡小镇。

父亲见到我和妻满心喜悦地迎上来,问我们一路可好,我和妻异口同声:“爸,我们不累!”欣喜激动的心情驱散了旅途的疲劳。父亲年过六旬,但身体还很硬朗,思维也较活跃,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这与大多数乡村老农相似。

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母亲早逝。父亲一直一个人生活着,那年他毅然决然地让我参军,这在我们那地方可是少见的。我感激父亲,他不仅给予我生命抚育我成人,并一路相随的伴我走好人生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他老人家,一直希望父亲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善良贤惠的妻支持理解着我。

安置好行李,父亲一边做饭一边和我拉起了家常。从父亲口中得知,远房的堂兄明天举行婚礼,真是赶上不如碰上,机缘凑巧。农村婚嫁也是一大趣事。

我对妻谈论家乡婚嫁的习俗。我们这里嫁姑娘娶媳妇习惯于送贺礼,譬如毛毯、毛巾被之类的物件,往往是几个人凑个份子东家一百元、西家伍拾元合伙买些贺礼,有时暂时手头紧的大伙可以帮衬,等到结婚那天新房的墙壁上便挂满了毯子、毛巾被之类的东西,每件物品上都贴上写上送礼人的名字的红纸条幅,满屋子显得喜庆……这是早些年的风俗不知如今怎样?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家子便早早的赶到堂兄的新居。父亲拿出准备好的用一张红纸包着的钱递给迎宾的堂兄。在我们后面陆续来到的宾客都是如此,使我惊讶于这熟悉的场面(城里人喜庆婚宴都信送红包),在我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遇到。过了一会,便见由六辆轿车组成的迎亲队伍缓缓驶向这里。头一辆是主婚车,车头上用粉红的玫瑰和满天星点缀扎成心形,车尾贴个红色喜字,车身也用各色的花儿缀上;其它的车辆扎得简单些。这样的情形在城里是司空见惯的。只见坐在主婚车上的新郎新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之中。

余下的日子,我便和妻探访本家的亲友。大家热情的招待我们,每天是送来迎往;虽说是探家,可是没有一个整日子是陪伴父亲在家度过的,大都是过着座上客的生活。拿亲朋好友的话说,难得回来一次,又当了军官了,是家乡人的骄傲,以后又不常在家应该好生招待的。于是,我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亲友们的热情款待。

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想看望一下少时的伙伴,结果令我异常失望,都出门在外挣钱了。有的下海经商当老板,有的给别人打工……都向城里涌去。不再像父辈们一样过着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一辈子被土地束缚;而是凭借着智慧和勤劳的双手经营着别样的人生。

在一个朝阳微露的早晨,我和妻告别父亲踏上返程的路。本是割麦子的季节,可是公路两旁的田地里却是一片荒芜。在我儿时的印象里,不论什么季节,田野都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样的景象看来现在只能在记忆深处搜寻了。

我不由得想起钱钟书先生《围城》里的一句话: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就像现在一样,大多数农民向往着城里人的生活,而城里人想过乡村恬淡的田园生活。据报纸报道:近来一些农家小吃宾馆的兴起也是缘于这种情结。

人,就是这样如此的矛盾和不满足的活着。

照亮游子回家路

文/曹光辉

记得十几年前回家探亲,从县城到家20公里的泥巴路走过了几代人,如果赶上下雨便无法通车,到了县城后只好走两个多小时泥巴路才能到家,每次回家都纠结天气问题。3年前,受到国家政策影响,一条毕直的水泥道路从县城直通家门口,这条影响几代人的泥巴路终于变成了水泥路,从此回家的心情舒畅了。

如今家乡的路越来越宽了,道路两边都装上了路灯,设置了公交车站,实现了村村通公交车。看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作为一名中交人,我亲眼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家乡交通的变化,一种自豪感油然而升,每次回家我的内心始终澎湃着。

我出生在河南信阳一个贫困乡村,1988年,我考上离家十几里的期思镇中学。上学那天,天下着大雨,我打着赤脚,背上背着30多斤的粮食,一路泥泞步行去上学,到了学校,书包、粮食被淋的往下滴水,为此我大哭了一场。

初中3年,我步行了3年。1991年我考上了离家10多公里的淮滨高中,更加体会到坐车的艰辛。那时交通条件虽然相对有了些改善,城里才有公交车,农村只有屈指可数的手扶拖拉机,每逢赶集全村老少一起出动,拖拉机后面拉着架子车,车上挤满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如果赶上下雨天,那就不是人坐车,变成了人推车。

1998年,我退伍返乡,到城里、集镇坐车虽不如现在快捷方便,但在村口等上半个来钟可搭上顺路班车,总算有车可坐,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

自党的十八召开以来,中国共产党坚持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推出1500多项惠农举措,大批惠民举措落地实施,作为国家贫困县,家乡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如今,全县295个行政村(社区)实现了村通村客车,这具有理程碑的举措,方便了群众出行。公交车采取开行定线班、赶集班、隔日班、周末班、预约包车班等运输方式。客车单车日运行不低于4个班次。每个自然村都设有候车亭,还建立了“村村通客车”GPS动态监控平台。交通提高了,道路自然变好了,以前的断头路、危桥都得到改造。现在,我是交通系统一名工作者,我庆幸在有生之年能为交通事业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一阵寒风吹过,冬意正浓,突然就思念起家里年迈的双亲来,于是,本月初向单位请了假,我挤上了拥挤又嘈杂的列车,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看家乡的变化,我由衷地赞叹,40年的风雨兼程,40年的沧桑巨变,给家乡带来了不一样的改变。

依稀回乡

文/冬寒

近30年没回故乡了,人家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而我仍未有归期。恋乡之情随时间年轮越来越老了,怕自己真的回不了。有时又常常想故乡还在不在那里?地方变了、故乡的人也都变了。回去也该是无人笑问我从那里来?不如把它长留在梦里。

那日静静的走出,在回家的路上,依稀的记得家乡的庄稼绿得发黑,泥土黑得发亮。因为泥土太好了,总有人怀疑地下有什么,探油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解的摇头走了。最后家乡的土还是被烧砖的看上。离家之前家里的泥土到处被挖开,土胚,红砖到处堆放,那时曾是军事要地的刘庄旁的小团已不再有完整的路面。经过战火的土地,和平时变得肥袄、富娆却又因这肥袄使家乡变得十分破败。

乡亲没了土地就如无根的浮萍,如飞扬的柳絮纷纷散落它乡,近的到了新团,远的象我家从小团到刘庄又从刘庄飘到广东。据后来人说老家那广茂无垠的田野不见了,取代的是到处是水草,竹林,到处是芦苇荡,家乡如今好似水乡是麋鹿和丹顶鹤的天堂。

那天晚上很黑很黑,带的手电也不够照长长的路,因为家乡秋天很高很远,不象广东秋天的水乡早晨和晚上就象梦的地方,天与地仿佛贴在一起,汽车是那夹缝看会爬行的虫,边闪烁边爬行偶尔发些声响……故乡的路是寂静的、漆黑的,远远的看到微弱的光亮,我想一定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更期盼遇到村庄……一路上追随那微弱的光亮,仿佛觉得些什么,希望那微弱的希翼能越来越强。一边小心探路,发现相向亦有点亮,渐行渐近,而可能吸引我的光亮仍在那里,如天上的星星,可心里知道那样的天,天上是没有星的。我们相遇了……路窄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路宽的地方我们结伴而行,她说要给恋人惊喜独自去他的家乡,而我也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遇着这回乡的缘分我们相遇。在无路的地方我们决定不走了,我们停在一个渡口,我们相依着座等天亮……(我们不是为了等摆渡人而是觉得这样迷失的走下去,不是离她的目标更远,就是离我回家的路更长……)我要去刘庄、她要去新丰。我们珍惜这样的缘分就让时间在这儿做片刻的停留,那晚秋虫也停止了歌唱。

天亮了,河的对岸传来阵阵的稻花香,随阳光的出现越来越浓烈芬芳。艄工从薄雾中慢慢駷来,她也从我身边醒来。确定了前方就是新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看那曾吸引我们彼此的微弱的光,不见了,天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上天要理由不由得人都笑了,我目送她渐行渐远,我们曾经互相靠拢、结集,互相欣赏。用我们朦胧的星光,织成相互最深远、最淡薄的希翼,也许是一种生存的必然与默契,我们又相互分离,……她上船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已错过就再无理由相见。

从梦中醒来,我仍要回乡,那一定又是在另一个清梦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