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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村民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村民的散文(精选12篇)

那年爹丟了苇席

文/张守忠

苇席,是那些年家庭生活的必备品。过年的时候,都要换上一张新苇席,以示迎接新年了。

爹有着精编苇席的好手艺。

秋收以后,爹跑遍山沟沟的草塘子专拣粗壮的苇棵子割了回来,到了落雪时,足足储存几千数捆。趁着漫天大雪农闲在家里精编着苇席。爹的手把还是蛮快的,三天就能编出一张丈二席,头年里不紧不慢地总能积攒二三十张苇席放在庭院中。

进了腊月廿三,爹再每天背上五六张到集市出卖,每张苇席五元钱。那会儿五元钱

可不是小数,割上三斤肉,买上两斤鱼,再称上一斤糖两斤果,再买上两挂鞭炮就能过个好年了。

可是,爹连续赶了五天集市,回来向娘交帐时都说丢了一张苇席。娘没吭声,低头数着爹交给的苇席钱。

年过了。

正月十五元霄灯会,大人孩子都到乡政府门前赶灯会,只见广场中间竖起十杆高高的大宫灯,每个灯面上都写着名字。十个宫灯上也有爹的名。

在那个艰难地生活年代,乡政府为树立良好的民俗风气,采取“先做后评”的方式,

在村民中评出了“十名模范村民”。

这时,大喇叭里不停地播放着:“猴石乡的模范村民是……”。“猴石乡的模范村民是……”。

我赶紧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娘。

娘说:“年前,你爹送出去苇席的李奶奶、董爷爷、王婶、刘姨和赵家,我都去拜过年了……”

“还有,这是乡政府给你爹的拜年信,

里面还装了三十块钱!”

小集市 大变化

文/赵歧

改革开放后,俺村有几个敢吃螃蟹的人先后建起了工厂,不久就富了起来。后来又有十几个纸厂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银行、邮电、医院、变电站、污水处理站等单位也相继挂牌。俺们村很快由一个破败的村庄变成一个高楼林立、商铺纵横、经济繁荣的河北省造纸基地。

村民们手里有了钱,自然就敢吃敢花了,再加上近千名外来务工人员的吃喝,俺村消费能力成倍成倍地增长,人们不得不开着汽车到外村的集市上去采购。商贩们见俺村有如此大的销售市场,一窝蜂似地到俺村来叫卖。后来,聪明的小商贩干脆在村里900多平米的广场上摆起地摊,于是,自发的小集很快产生了。

小集的到来,给村民们带来说不完的好处。外村隔三差五才有一个集,而俺村现在天天是集,上下班的途中就采购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到彼此起伏的叫卖声、砍价声,真让人开心陶醉。

热闹的小集市,记录了俺村昨日的贫穷和今日的富裕。

家乡的山

文/白花

家乡的山,是每个村民的命根子。

春天,春风吹拂着大地,大山披上了淡绿的衣裳,布谷声声,提醒人们该播种了!清晨,男女老少扛着锄头,提着篮子,拎着种子进了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中午吃了饭后,小睡一会儿,便又是进山的高峰期。人们说笑着,在某个岔路口分手,走向各自的田地。夕阳西落,人们有说有笑,在刚才的岔路口相遇,一起相伴回家。热闹了一天的山,也渐渐静寂笼罩。

夏天,太阳火辣辣的,这时,也正是杂草旺盛之时。勤劳的人们再次拿起锄头,戴顶草帽,拎一壶水,挎着菜篮子上山了。没有辛苦的劳动,哪里会有累累硕果!他们正在为这个秋天的丰收作着充足准备。

秋天,是村民们最开心的季节!放眼望去,近处是一片片高过人头的玉米田,浓密的叶从中,一穗穗饱满的玉米正开心地笑着。再往远处看,一片黄澄澄的谷子映入眼帘。这时节,摩托车、拖拉机可是派上了大用场了!人们骑着摩托车,坐着拖拉机,推上小平车,向自己的农田进军。村民们谈论着庄稼的收成是好是坏,畅想着美好的明天,笑得合不拢嘴,大山到处都洋溢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去年冬天,家乡下来一场罕见的大雪。皑皑白雪,又为大山换上了新装。村民们想着:不赖、不赖,明年一定优是一个丰收的好季节!

是的,家乡的山,在村民们心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已经成了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大山在勤劳的家乡人民的耕种下一定会焕发出新的光彩!

过年

文/鞠羽枫

中国有很多传统的节日,其中,我最喜欢的节日是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东西,还可以穿新衣服呢!

大年夜上午,我蹦蹦跳跳跟着爸爸妈妈上街去买过年的东西,爸爸买了好多烟花爆竹,还有对联。我问爸爸为什么买这些东西,爸爸说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传统风俗,据说,过年的来历还有这么一个传说呢。

传说中有一只很可怕的怪物叫年,每当过年的时候它都会到村子里偷村民的粮食吃,还会伤害村民,村民都很怕它,就会在过年的时候搬到城里居住,后来有位仙人告诉村民年最怕两样东西,就是红色还有爆竹声,村民听后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们就把红红的春联贴到了门上,放起了烟花爆竹。年跑到小村庄,看到家家户户都贴了红色的对联,还有爆竹声,就吓得落荒而逃,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就会贴春联,放鞭炮。

听了爸爸的介绍,我觉得过年除了喜庆之外,又增添了一份神奇的色彩。怪不得过年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放鞭炮呢!

为党员老公喝彩

文/王纯

老公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入了党,参加工作后,更是事事争先,严格要求自己。他24岁那年成为当地最年轻的乡镇副乡长,被派往山区工作。

山区的乡镇工作不好做,老公经常是一个月不回家。那时候,女儿还小,我一个人带孩子,工作紧张,老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孩子病了,都没有人帮一把。家里的水管坏了,我都是接一个脸盆,等老公回来再修。

那次,老公打电话说要回城里一趟,到县水务局联系村民打井灌溉的事。中午打电话,说抽空回家吃饭。可是,我做好了饭菜,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一打电话,说又回了乡里,正在忙着处理一起村民纠纷。我气呼呼地在电话里说:“你从家门口过都不回家,难道村里的人离了你就不过了?我告诉你,不愿回来,永远别回来了,我们娘俩没有你照样过得好好的!”说完,我把电话挂断了。

一会儿工夫,老公打回电话,压低声音说:“你别生气啊,刚才好多村民在场,不好意思给你解释。现在很多乡干部、村干部都在忙呢。我们都是党员嘛,事事都要做在前头。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村民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你要理解……”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心想:“就你是党员,就你积极!”

几天后,我利用周末,带着女儿去看老公。没想到老公周末也下乡了,他的同事说:“我们干乡镇工作,哪有什么周末,老百姓又不休礼拜天。”后来,老公的同事开车带我们到村里找他。那天天很热,我看到老公在热火朝天地指挥着打井工作。烈日下,老公满头大汗,衣服上都是土,裤腿还卷起来,看上去和当地的村民没两样。我当时心里一酸,没想到从小养尊处优的老公,干起工作来就完全忘了自己,我不由对老公心生敬意!

女儿跑过去,冲着她爸爸喊道:“爸爸!我帮你干活吧!”在场的人都笑了。

8年过去了,老公始终坚持在乡镇工作,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如今当地的老百姓说起老公,都会竖大拇指。老公还是那句话:“我是党员嘛!”

因为老公的影响,我在工作上也兢兢业业,取得了些小成绩。最重要的是女儿,受老公的影响,她养成了很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

每每说起自己的经历,老公总是说:“能够为老百姓做点事,觉得没有辜负党员的称号,人生非常充实!”我看着老公一脸的幸福感,不由暗暗为他喝彩!

渔俗馆的“记忆”

文/姚崎锋

近年来,浙江舟山群岛新区的大地上,涌现出许多民间文化礼堂。这些文化礼堂皆具陈列、参观、仪式、活动室的诸多功能,深受当地村民喜爱,俨然成了一个展示舟山乡风民俗的重要窗口。

而在渔村,渔俗馆更是绕不过的主题。在毛峙村的文化礼堂,那些百年来的渔村旧物静静地陈列在渔俗馆的展示柜里,像一位久经风霜的船老大,为每一位走进馆内的人诉说着毛峙这个百年渔村的历史。

一进渔俗馆的大门,就可以看见8艘木质模型渔船,船型既有上世纪50年代的“绿眉毛”,也有上世纪90年代的尖头机动船。另外,模型边上还陈列着锈迹斑斑的花兰、羊独狼、杆头、桅灯、沙包、圆浮子……这些渔船上的旧东西,大大小小近60件,摆满了展馆。

你知道龙裤吗?裤裆特别宽大,比现在流行的哈伦裤还夸张。裤裆大是为了方便渔民干活时蹲下、起身。到了冬天,棉被单往裤腰里一塞,在海上作业一点也不冷。

一个像滑板一样的工具叫弹涂船,是村民用来在滩涂上抓跳跳鱼使用的。村民跪在滑板上,一边滑行,一边把准备好的竹筒插到泥里,跳跳鱼就会误钻进去。那头插完,这头就能收获啦。

在毛峙渔俗馆,当地作家孙和军题的诗句《毛峙山日出》,父子画家徐正邦和徐峰父子俩的美术作品,“舟山沙雕兄弟”张永康、张伟康的沙雕画,无不还原着毛峙老渔村的状态:低矮的房子,石头垒起的院墙,晾晒着渔货的院子,洁净的石板路……码头边上的毛峙山刚刚迎来东方日出,通往码头的石板路上已经有挑货郎忙碌开了,那些曾经的记忆通过各种艺术形式又真实的再现了。

往事犹在。毛峙村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一个富足的渔村。以前的毛峙村,最多的时候有七八十艘渔船。而现在,毛峙只有三四艘渔船了。这些还在运营的渔船就像是一个渔村时代的活标本,或许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渔俗馆也就成了整个渔村历史唯一的存本。

舟山大黄鱼如今也是稀物,当年却多如牛毛,渔汛时节海边都能听到它们活动的声音。今天却只能在当地人的《四季渔歌》里回忆当年的画面了:“春季黄鱼咕咕叫,要叫阿哥踏海潮。夏季乌贼加海蜇,猛猛太阳背脊焦……”

返程的时候,毛峙海边的山上成群的白鹭聚集树梢,如白帆点点。巨大的铁锚群兀立码头上,它们不再深扎于海底,却在这里见证渔村的岁月变迁。

赏月

文/王朝书

回农村生活,先生最担心的是水、电问题。毕竟,农村没有像城市那样分布周密的供水系统和供电系统。然而,回家后,先生发现,水、电都超过了他的预期。

过去,吃水是村子的一大难题。村子没有井水,也没有自来水,有的是储存在水塘里的塘水。塘水,人、牛共饮。喝了塘水的村民,不少患了结石。因此,回不回农村,先生和我纠结了很久。在得到了村民的肯定答复后,我们才做了决定。回到家里,我们看见的是,自来水管以及到达田间地头的生产用水。村子不仅有了充沛的水量,还区分了人饮水和生产用水。如此,保证了供水的稳定。电流,也经过了农网改造,总体平稳。当然,有偶然停电的时候。不过,这时,可以赏月。

停电了。听说,就连镇上都没有电。好像因为雨季,电线杆受到了破坏,导致泸定县境内大面积停电。停电了,村子并非漆黑一片,天上有月亮。

月光下,先生、我和我的婆婆,一起沿着村子里的水泥路散步。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从西向东贯通整个村子,将村子与外界联系起来。水泥路的西边段,位于人群中,东边段则在林子里。如果,晚饭吃得早,我们则走东边线路,晚了,则选择西边。

此时,我们走的是东边段。月光下,道路清晰,树影婆娑。林子里不时传来蝉的叫声。偶尔,萤火虫从眼前飘过。轻柔的月光,勾起了婆婆的回忆。她想起了,小时,她和她的伙伴在月亮下做的各种游戏。

可能,每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与月亮有关的记忆。在我的记忆里,夏季的月光几乎可以照见整个村子。然而,城市里,我却没有看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城市里,各种的灯光屏蔽了月亮的光芒。城市,没有黑夜,也没有月光。

散步回来,还没有来电。我们到屋顶,躺在沙滩椅上,看月色中的村子。此时,我才看见,原来,月光是有颜色的,是乳白色的。乳白色的月光下,房屋、树木,都仿佛涂了一层奶油,有着浓稠的润泽。乳白色的月光下,村子热闹极了。各种的虫子忙着完成一生的大事,交配与诞生。最为忙碌的,当数蝉。各个幼蝉争先恐后地从土里冒出,长出翅膀。然而,它们也是猫咪以及人类一年一度的盛宴。月光下,有村民拿了手电筒,到树下等幼蝉出土。随即,幼嫩的身体被装进瓶里。

等先生明白,树林下不停晃动的手电筒光是为何时,先生清楚了一件事,即村民的营养供给从何而来。幼蝉出土的时间,可以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可以给村民提供丰富的蛋白质。此外,夏季的蛇,也给了村民丰富的营养。夏季,村民捉了蛇之后,往往会将蛇与鸡一同煮了。当然,抓一条蛇并非易事。抓蝉,则手到擒来。月光下,有的人很快就能捉到二十多只。如此,村子里,每个人都会记得月亮。因为,月亮与村里人的生活紧密相连。

各有各的发现。月光下,村民又发现了一只幼蝉。而先生,终于发现,月光是如此的亮泽。先生对从成都来养老的母亲说,这样的夜晚,是不会出现在城市的。因此,就让我们好好体会一下吧。

梨花情

文/施泽会

在故乡的时候,很想看看那一株株盛开的梨花。由于生活的压力,我背着空空的行囊,已经在南方流浪了10多年了。每时每刻都在脑海里,惦记着梨花开花的模样。

离开故乡时,梨树还是一株一株的小树苗。那时是乡政府号召村民栽种梨树,栽种经济林木的时候。许多村民不理解,也不把这个号召当回事。乡镇干部下村来给村民做思想工作,怎么也做不通,村民都说,我们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没有见过栽种这种矮株密梨,是一个梦想吧?

尽管许多村民想不通,我的二弟他是想通了的。他在自己的土地里栽种了1000多株梨树苗。村民们看着二弟在栽种梨树,他们都投来讥笑的眼神。二弟还是坚持要栽种。第二年,梨树苗长出了新芽,嫩黄嫩黄的,发出宜人的芳香。树苗一年一年的生长。按照乡里的干部说,三年过后一定会挂果,二弟把乡干部说的话当成真话,并期待着那个辉煌的时刻早点到来。

母亲经常到果树林里去东瞅瞅,西瞧瞧。母亲发现,梨树的树干有很多害虫,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这1000多株树苗要被虫子啄食而光。二弟听母亲这么一说,他赶快到乡农技站咨询,并买回几瓶果树用的农药杀虫。经过二弟的精心治疗,果树又开始正常的生长了,并且长得枝繁叶茂。

时隔四年,梨花开了。“忽然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风扑面而来,山川风物,枯草开始发芽,禾苗开始返青,光秃秃的山坡上,长出了嫩嫩的茅草。田边地角长出了鹅儿肠,狗尾巴,还有香喷喷的折尔根,以及灯笼花,车前草,益母草,兔胡草,铁丝蓝等,还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野花,乡村的山青青的,溪边的水绿绿的。只有梨花开得像冬天下的一大片雪花一样,大大小小的花瓣,随着春风,飘飘扬扬的,漫天飞舞。这是母亲在电话那头给我描述的。母亲不识字,她居然能把梨花描述得这么切题,这么亲热,我仿佛走进了梨树林里,真正看见了梨花。

那片片梨花,开放在我的心中。我仿佛牵着恋人的手,在林子里体味梨花的气息。芳香,素雅,洁白,宛如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女,温柔,可爱,高雅。爱花之人,不知道这梨花是短暂的,即使你拥有一时间的美丽,也是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芳香一时。只有把梨树栽种在心里,把梨花开在心里,才能永久的芳香,才能永久的迷人。这是母亲给我说的话。没有想到母亲的话富有这么深刻的哲理。

每一年梨花开的时候,母亲就会打电话告诉我,儿啊,故乡的梨花开了,比前几年开得更热烈,一大片一大片的。因为后来,村民都把山坡上,田地里栽种了梨树,所以梨花开的时候,那一个山坡上,一个山沟里,都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飘扬的梨花,像冬天飘落的雪花。

今年梨花开花的时候,母亲没有打电话,我在心里就有一种忧伤,也许母亲的身体出问题了。我打电话回去,母亲用战巍巍的声音告诉我,今年梨花开的时候,她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不好使了,想出门去看看梨花,眼睛也模模糊糊的。我在电话里就感觉到母亲的气息没有之前那么充足了。人老了,什么都不方便。身在南方的我,没有时间回家照顾母亲,感到很遗憾。后来经过医生的治疗,母亲又恢复了许多,但是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前两天,我打电话回家问母亲,梨树结果子怎么样?母亲说,今年梨树结了很多果子,到成熟的时候估计有的枝丫就托不起。那些密密麻麻的果子,在母亲心里生长着,甘甜着。为了一个梦想,村民失去了许多个梦想。现在想起当初大家不接受栽种矮株密梨的错误思想,真是可笑之极。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在梨树林里,享受大雪一样的美景,在诵读自己书写的诗歌。仿佛和梨花一样,洁白而来,高兴而归。

固若金汤惜石桥

文/萧梦初

是桥旁的十里八乡和东来西往过桥的行人辜负了石桥。石桥就像一位被遗弃的老人,披着一身落寞、带着一身伤痛,坐在每一个晨昏里。

从我能记事起,石桥就以东西走向的姿态,横跨在家乡的小河上。整座桥,长约25米,宽约4米,高约4米。说是石桥,名副其实。桥完全由灰白色的条石砌成。每一块条石,长约1米,宽约40厘米,高约30厘米。由石匠手工制成的条石,表面布满条条凿痕。

桥分三孔,所以确切地说,石桥应称为石拱桥。单孔长约5米,高约2米。远观串连的三个半弧形的桥孔,有点像天安门城墙下的门洞。中间一孔的左右孔脚,前后部都砌了一个柱子。高约1米的柱子,像圆柱的半个剖面附在孔脚上。涨洪水时,柱子能减轻洪水对孔脚的冲击力。孔上夯泥沙1米,形成桥面。桥面两边由条石砌成高40厘米的护栏。桥底平铺条石,高于河道1米左右。

砌桥的灰浆,不是水泥。据老一辈人讲,是蒸熟的糯米加石灰捣制而成。这种混合物粘合力特强,且经久耐用。我曾在石桥下仔细观察过,虽年代久远,但确实没见到灰浆掉落的痕迹。我也曾好奇地用手去抠,也确实抠不动。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本地涨了一次特大洪水。水面溢出河道,向河道两边的稻田漫延。漫延后,再以200米左右的宽度漫过桥面与公路,浩浩荡荡向下挺进。当时,桥对面有一位司机,开一辆较大的农用车,想涉水过桥。车行不到10米。车头就被洪水冲歪了。经过山腰上观水群众的冒死相救,司机才幸免于难。

洪水退后,当地村民仔细检查石桥。但经过洪水冲击、水中漂浮物撞击的石桥依然安然无恙,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损伤。石桥的固若金汤赢得了村民的交口称赞。

由此可见,桥的坚固与造桥所需的财物、材料、施工时间、施工人员无绝对联系,主要原因还在于建筑者的主观因素。人人心中有一座桥,一座连接利益与人生价值观的桥。

石桥比不上南京长江大桥的雄伟、卢沟桥的精制、乌镇小桥的典雅。但细看石桥,却也有一份厚重、朴实的味道。有时候,在夕阳下远观石桥,还有点“长虹饮涧”的美感。

石桥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从谭子山往茅市方向的谭茅公路沿村庄边缘的小山蜿蜒而过。而家乡的小河恰好与谭茅公路呈十字架形交连。交连点就在石桥的位置。石桥距谭子山市场约500米。从小的范围讲,它沟通了桥东与桥西村庄的联系。从大的方面来讲,联通了衡阳、祁东等地与茅市、洪堰、斗山等地的往来。如果小河是天然的堑壕,那么石桥就是重要的通道。可以说,立于桥上,颇有当年张翼德立于长坂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九十年代,谭茅公路翻修,铺水泥。考虑到石桥那一段位置过于弯曲,于是在离石桥200米处的上游新建一座水泥桥。从此,石桥逐渐被人们冷落。

记忆中,每天早晨,赶集的村民络绎不绝从桥上经过。尤其到了“泉湖二月八”这个节日,从茅市、洪堰、斗山等地的村民或步行、或乘着小四轮车络绎不绝、熙熙攘攘从桥上经过。有时候,在“二月八”这个节日的前夜,经常听见牛的叫声和赶牛人前往泉湖急冲冲的脚步声。

桥洞下,也是避暑纳凉的胜地。中午时分,附近的村民吃完饭后,纷纷来桥孔下休息。桥面通车,桥下休闲,便成了石桥当时的一道靓丽的风景。桥孔的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大水坑,面积近2亩。这个水坑是村民天然的澡堂。每当夜幕降临,村民三五成群来此洗澡。桥孔就像一个没有完全封闭的仓库。仓库里储存了村民的欢声笑语、音容笑貌。

桥底也是洗菜、洗衣服的好地方。每天早晨或傍晚,都有村妇蹲在桥底劳作。尤其是年前,逢上晴朗天气,村妇都会挑着大桶小桶来到桥下。一边清洗生活用品,一边唠叨着家常。张家的黄牛李家的猪,东家的红薯西家的庄稼,就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不经意地被揉进石面的褶折中。每一道褶折,应是石桥仓库中的每一格储物间吧。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门前的空坪上,便晾挂着印满细花的深蓝色被套、打了补丁的衣服、陈旧的床毯……它们在阳光下素雅、洁净,散发着石桥朴实的味道。

由于年久失修,现在的石桥破败不堪,桥面裸露的泥土上丛生杂草,桥面两旁的护栏已残缺不全,中间一孔的背面已开裂。裂口前方枝条上的黄叶,更增添了桥的风雨飘摇之感。桥下布满横七竖八的碎石,碎石上乱横着几根枯枝。

一路走来,桥的肌肉、筋脉、骨骼已融进了这方热土。也曾青春绮丽过,也曾沧海桑田过。如今,桥老了。桥没有亏待旁边的十里八乡和东来西往的行人,是村民和行人辜负了桥。桥如一位在田野上耕作了一辈子的老农,披着一身的落寞,忍着满身的伤痛,坐在每一个晨昏里,坚守着这一方热土,满腹委屈又满怀眷恋。

我曾多次在桥下流连。我想找到打开仓库的那把神秘钥匙,让仓库里储藏的往昔在流水声中、在清风鸟鸣里再次一一鲜活。但我始终无法精准定位钥匙藏身的地方。村庄的人,村庄的事,村庄的鸡鸣狗叫,终究像桥下的流水,不舍昼夜地流逝。我知道我的念头是痴心妄想。健在的石桥,也可能在它的仓库中存下了我在此的过往。

再次抚摸石桥,我有点迷离恍惚。石桥应是痴迷红尘烟火,才从马致远的诗篇中跑了出来。青春绮丽过,沧海桑田过,它该回去了。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去填补那一页空白的意境:“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赶场的日子,街就醒了

文/李双

镇金是个大镇。为区公所(1992年改为镇政府)所在地。1951年,我父亲就是在这里,和本村的七个村民,奔赴朝鲜作战的。后来,只有我父亲命大,回到了故乡。当兵打仗,别人打死完,他却活得上好,甚至没有受伤,基本可以断定,他不敬业,天晓得打的什么仗!

我到镇金拜望幺爸(叔父),是1974年初,刚满十一岁。

短短一条街,石板、泥土混杂的地面上,散乱着麦秆、玉米壳、猪屎;偶尔,有一两个在小街上长大的“居民户”女子,极为作态地走过。还会遇到货郎。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都是,短扁担搁在肩上,两手自由甩动。这和别的挑担子的不同。除去这些,这个夹在远山皱纹里的山镇,实在是清静得很,甚至连狗也看不到一条。唉,闲场天,真像在睡眠中。

但是,只要到了赶场的日子,街就醒了,人们像是从附近的庄稼地里长出来的一样,呈蛛丝网状辐射出去,粗粗细细、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都有人头攒动,都在往镇街上收拢。一股一群的人,人再多也非拧进街里不可。转眼间,街面就被头缠白布的村民塞满了,一不小心会被夹背扁担撞到鼻子。背上随时是被人抵挡住的。有人因为挤撞、争夺地盘而打骂开了。而从山上下来,从石板路或黄泥路上过来,从细窄的田埂上奔来,从镇口那株大黄葛树下涌来的人,还是牵连不断,仿佛他们不是来赶场的,而是来捡金子的,虽然那个年代,根本没有金子可捡。

但这时,镇上的热闹,不过才是一个开端。

我不得不相信父亲的话:镇金,是一个大镇。

担当与守望

文/孔伟建

8月2日,我随县诗联学会到黑虎庙镇刘大庄文化广场采风,尽管来去匆匆,受到的心灵震撼却久久不息。

回来后,我说要写点东西,却一时感觉难以下手。以何为题呢?我想来想去,想到了担当与守望这两个词。这个题目大吗?确实不小。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这两个有分量的词放在那几个纯朴的农民身上,是恰当的,他们是能担得起的。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听说刘大庄这个村,要不是因为去那里采风,或许,我跟它不会产生任何交集。这是个位于梁山西北黑虎庙镇的一个自然村,人口不足四百,刘姓居多。

骄阳下的刘大庄,蓝天、白云、绿树、笔直的乡村公路,一派安静祥和景象。不大的广场,花砖铺地,干净整洁,彩旗飘扬,健身器材一应俱全。广场之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秧歌队、广场舞,你方唱罢我登场。男女老少,齐聚广场,少有的热闹,不少老头老太太都说:比过年时都热闹。

一方石碑,红绸缎还在。显然,是村人为铭记那些捐资兴建广场的热心人而立起来的。上面镌刻着益康广场几个大字,还有捐资名单。我拿着相机,对着这方小小石碑,来了个特写。我数了数,石碑上共有九个人,其中捐资最多的是刘爱荣,看名字是个妇女。村民们说:“这是个嫁到外地去的小媳妇,听说村里建广场,二话没说,掏了一万元。”另外,捐资三千元的有三个村民,两千的有四人,最少的捐资三百二十元。爱心无大小,善举无先后。我为这几个人的善举感动着、沉思着。

那天,与村里老少爷们同庆的,捐资的九个人中我不知道参加的究竟有几个。同去的县电视台记者要采访那些无私捐资的人,结果找到他们,说明来意后,大家都不好意思,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竟没有采访成功。

捐资三千元的师尚江说:“我们村小,村里没有文化广场,老少爷们想找个活动的地方都没有,要跳广场舞、扭秧歌得到邻村去,很不方便。看到这种情形,我们几个就商量着想建个小广场。别的,也没多想。”

“说干就干,选场地、买料、施工,大家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几个泥瓦匠,听说村里要建广场,放下到外村挣钱的活儿,积极参加义务劳动。几天时间,广场就建成了。”村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边抽烟边介绍说。

当时,我就在他们跟前,就在这些村民之间。一时间,我觉得这些村民是那样纯朴可爱。他们,是一个个普通人,他们的生活态度与情感方式,我觉得都是非功利性的。他们生性木讷,不善言谈,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做,如此而已。

我置身在那个欢天喜地的氛围之中,不觉受了传染。我看着眼前那些跳舞的老太太、小媳妇,还有年轻女子及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个个都洋溢着笑脸。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喜,我心里热得很。这些还没完全富裕起来的村民,一天天那样乐和,对外人不存一点芥蒂,这是普通人的美德传递,不随时势而变,令人感佩。

岁月会远逝,生活会改变,富裕了的刘大庄人没有忘记追求精神文化生活。他们需要生动的音乐,需要优美的书画。于是,一幅幅楹联,一幅幅书画,一段段音乐,深得群众欢迎。我问聚集在楹联墙前的几位老者,“能看得懂不?”他们乐呵呵地说:“看得懂,看得懂,是教人行善、做好事的。”

什么样的文艺作品是好的,我想对广大群众而言,只有喜闻乐见的方式才容易为他们接受,他们才能从中受到熏陶和教育。此次采风,以非常生动的方式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人活世上,各有追求。很多事情,关键在做,不需要等,不需看别人。

看着这方小小的广场,我猛然觉得,美丽乡村建设与文化广场的魅力是如此之大,它扎根水泊大地,吸收传统文化的丰沛营养,根深蒂固,它是博大的,是本土的,焕发着葳蕤的生命气象。

对于这样一个村庄,对于这样一群人,我不禁刮目相看了,他们无怨无悔地守望着这方世代生活的热土,守望着乡村文化,他们是一群敢于担当的人。幸福的生活与快乐的追求,只有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才能实现!

已把他乡作故乡

文/汪秀玲

2月11日,农历腊月二十三,黄湖新村安阳村刘连高一家吃团年饭。这一天,家家户户烙面饼供“灶爷”,喝黄酒迎新春。

2月11日,农历腊月二十三,是搬迁至团风县黄湖社区的郧县安阳镇龙门堂、余嘴、青龙三村的3721户南水北调工程移民的传统小年。

一大早,刘连高就吆喝老伴儿起来和面做面饼,晚上吃团年饭前放挂鞭炮用它送“灶爷”,这是打小就有的传统。

面发酵后,将其捏成一个圆圆的饼子,锅里浇上一点油,然后放在大灶上烙得焦黄,一般烙12个,如果那年闰月,就得烙13个。

刘连高的家收拾得十分干净,虽然不常用,他还是在厨房门口做了一口老家常用的大灶。老伴儿拿出电饼铛,开始烙面饼。顿时,伴随着“滋滋”的响声,油香四溢。

太阳慢慢西沉,老伴儿下厨做了8个荤菜,蔬菜、羊腿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厨房里,砂罐肉汤的香味也溢开了。

刘连高的女儿女婿依旧在郧县工作,但在团风县城买了房,生活倒也安逸。每年女儿女婿都回到黄湖新村陪父母过年。一进门,刘连高的外孙女孙亚文提着刚从街上买来的一摞大红色“福”字,欢快地跳进刘连高怀中。随后,女婿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壶超市买来的桶装油。

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什么都靠买,与以前自给自足的生活完全不同。生活改善的喜悦与压力同在,适应环境后的安心与挣扎杂糅。

晚上6点多,菜差不多上齐了,刘连高去大门口放鞭炮,小孙女跑前跑后,十分开心。此时,村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三世同堂的一家八口人围坐一桌,喝着自酿的黄酒,其乐融融。

这种黄酒是用捣碎的“女红根”与小麦粉搅拌直至黏稠小块状作“大曲”,自家种的糯米做原材料,发酵后制成的黄酒,颜色黄澄透亮,初入口清冽略带苦味,细细回味却觉香甜异常。

“女人喝了养颜,男人喝了健身。”刘连高说。在黄湖新村,虽然气温、水质不一样,大多数村民依旧保留了做黄酒、喝黄酒的习惯。

守着传统习俗,他乡春节亦是春。一桥之隔的安阳村村民王磊家,院子里晾晒着刚刚腌好的腊鱼腊肉,年货已备齐,就等过大年了。吃完团年饭,他像往常一样到村部所在的广场散步。村部旁边,安阳村一村民开的“黄商农家乐”超市里,灯火通明,生意格外好。

晚上7点刚过,许多村民聚集在一起跳广场舞。小孩子们追逐奔跑,放着爆竹,烟花在夜空里划过一道道灿烂的微笑弧线。

郧阳村妇联主任李小琴说,这在老家村里是从没有过的。最初,几个村民学着团风县城里的居民跳广场舞,大家都不接受,如今跳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为一种习惯。

在李小琴看来,4年多时间过去了,自己的思想也慢慢变为“团风人”。也许她的上一辈乡土情结还在,但是她的下一代——12岁的儿子回家时不时和她飙几句“团风话”,在学校和本地孩子们也相处得十分愉快。

老家,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记忆。这里,已然成为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