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田野的散文

2023/02/11经典文章

关于田野的散文(精选12篇)

故乡情,旧时景

文/花自飘零

繁华不过易逝烟云,它迷惑世人的眼,却住不进世人的心。有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遗忘,有的记忆却烙在心底,刻在生命里。当弦月映天,灯影朦胧之际,不经意抖落一地的琉璃光景。

故乡,一首吟唱不完的歌,生生世世,梦里梦外,牵动了几许回忆几许情。不是热烈的情思,也不是醉人的情境,只是生命中最朴素厚重的牵念与感动,在夜深人静的斑斓里,沐浴着旧日的时光,重温那未曾走远的风景。

村庄

它静静地坐落在连绵起伏的群山脚下,历经了数代春秋冬夏,伴我度过纯真无邪的童年时代,简单懵懂的少年时代,朝气勃发的青年时代,到为人妻为人母,几十年的光景,倏忽而逝,房屋也几经拆毁修葺,如今都是磁砖白墙小楼林立,岁岁年年的变化,每每返乡,总能察觉到不一样之处。然而不论怎样变化,深入骨子里的轮廓依然还在,村庄依然是依山傍水,静默而立,或隔岸而居,俩俩相望,一条不宽的水泥路贯穿其间,蜿蜒而上,连络着上下各个村落。

而那些为数不多、经年失修的低矮的青瓦红墙,勾起了少时记忆中村庄的面貌,斑驳的墙面,褪色的墙体,门前矗立的两个石墩,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在诉说着一段不平凡的人生际遇,见证了一段漫长岁月的变迁,一段世事变幻的印迹。那个时代的房屋大抵如此,红墙连着红墙,青瓦挨着青瓦,雨天的时候,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看密密麻麻的水珠,自青瓦间一串串急涌而下,似断了线的珍珠,听雨打瓦片的嘀嗒声,仿若雨姑娘的巧指在弹奏着一首节奏分明的曲。

村庄里的那片片竹林,不论春夏秋冬,依旧绿树成荫,矗立挺拔,记忆尤深的是,夏令时节,和伙伴们用草绳在竹林里结成座椅,隐于高耸阴凉的竹林之间,或坐或倚,清风拂过,那种凉爽惬意,那种宁静悠然,非语言所能言及。

待暮色时分,鸦倦归巢,牛羊入圈,炊烟自烟囱袅袅升起,弥漫,整个村庄便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之中,若隐若现,恬适安详,静谧的像极了熟睡的婴儿。

大山

几十载的光阴,几十载的情,当一切都已时过境迁,物非人换,那山,依然生活在原处,历经风雨霜雪,尘世沧桑,经年屹立挺拔,肃穆成心中一道不可替代的风景,一份不可磨灭的情。

自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矗在那里,春来夏往草木葳蕤,绿意盎然,秋临冬至,山谷深邃,葱郁成林。晴热时遮阳蔽日,霜雪时挡风驱寒。

自幼生活在这里,那片片山林,那寸寸土地,遍布了我们这些山之儿女成长的足迹。放牛,采花,寻药,拾柴,捕蝉,摘栗子…,都是年少时的一大乐趣。似乎那个年代山里的孩子,这些都如家常便饭一般,上山下山也是争先恐后,一路小奔,不费吹灰之力。待到山峰之巅,看湛蓝天空,顶绵软云彩,与伙伴们或齐声歌唱,或并声呐喊,那种欢快之回音冲破云霄,响彻山谷。极目远眺,赏黛绿沐夕阳,凝视着山那边或更遥远的村落,那时小小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对陌生天地的懵懂意象,暗自琢磨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生活些怎样的人。偶尔会一个人发呆,为了一些在成人眼里很傻的念想。

和大山相处的愈久,依恋之情愈甚,我不知道大山讫今有多少年轮,但我深知,那此起彼伏的山脉,是不可或缺的绿色天然屏障,是祖祖辈辈生活和心灵的依托。如今远离故乡,不能像当年能经常上山里走一走,看一看,但每每记忆叩响心扉,那些逝去的山里时光仿若昨日重现,事隔多年不曾淡忘,因为大山始终在梦里,在心上。

河流

那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我甚至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也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知它这样静静地流了多少年,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从上游流经村庄,再流到不知名的下游去。

没有很深的河水,也没有很宽的河面,溅不起汹涌的波涛,也载不了摆渡的小船。它只是宁静地穿梭在村庄田野之间,安然地流淌着,静谧的如同停留在睫毛上的午夜,涓涓细流不染纤尘,在煦阳的反照下,波光遴遴的水面又似一块泛着霞彩的光洁绸缎。

两岸高高低低的芦苇,枝条低垂倒入水面的绿树,岸边参差着春风吹开的小野花,还有经年繁茂的水草,和谐成故乡特有的风景。而它的一汪清泉,清冽透明的能看见水里游动的鱼虾,能倒映天上飘浮的白云。多少年来,村里人总爱在小河旁洗衣洗菜,话着家常,而年少的我们则挽起裤脚,立在水里,或溅起美丽的浪花,或聚精会神地匍匐在河面,捕鱼捉虾。

故乡的河流是清浅柔美的,是纯净甘甜的,它默默地滋润着故乡的这片土地,养育着我们的祖祖辈辈,养育着我们还有我们的后人。它是一条生命的河流,它穿梭在故乡的土地上,也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田野

当车子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驶进村口,那一抹无垠的绿随即在眼前铺展开来,一片连着一片的秧苗,在风中摇曳生姿,直到视觉的尽头。田垅地头,油菜金黄,麦苗油绿,春日的田野总是生机勃勃,绿意纵横。当辛勤的乡亲挥洒着汗水,将那一粒粒希望的种子播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便有了对这一片黄土地的痴诚守望。

“民以食为天”,在那个年代,那一片片希望的田野就是父老乡亲们的命脉,是祖祖辈辈生活的源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亲们时刻把心搁在田野上,把心放在泥土里,把心融入庄稼中,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更尽情尽心的投入了,或者可以说,他们之于这片乡野土地,是有某种不被局外人所理解的特殊的感情的。春种而秋收,春日的田野是美丽的,秋日的田野却是诱人的。当一季的耕耘与守望,换来一季的丰收与回报,喜悦的笑容在黝黑褶皱的脸上漾开了花。或许田野是属于他们的,亦或他们是属于这片田野的。

皂荚树

若是这颗树还在的话,应该有一人环抱的粗壮了吧。说到这里,不免有点伤感了。早在二十年前,家里还是老屋,我也还是不谙人事的时候,它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在老屋的门前。

印象中,它的样子也是模糊的,比当时的老屋要高许多,茂盛的树干向四周伸展着,绿的叶缀满枝头,像一把大伞。那时的我可能并没有怎么在意它,只知道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它的树荫下嬉笑玩耍,偶尔也会有顽皮的同伴,攀着它的树身,试图爬上它的枝干,那时的我们也只不过把它当成一颗普通的树来攀爬罢了。

又或者,在夏日的晚间,一家人坐在树底下乘凉,奶奶摇着蒲扇,不厌其烦地说着月亮里那个伐树人与树的故事。那时的我总是听的出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月儿,仿佛真的看见有人在不停的砍,而伐了又长,永远伐不完。一阵晚风拂过,轻盈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若是皂荚的吟唱。或许它能听懂我们的故事,而我们却不懂它的心事。后来的某天,因为某种需要,皂荚树被砍伐了,当看到房前的那块空了的地,那片洁净的天,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的失落。

有的东西存在的时候,总是不觉得它的珍贵,一旦失去了,始觉心中不经意地就多了份怀念与不舍,因为你并没有发现,它一直就住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里,而你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武侠剧

之所以将武侠剧冠以故乡的头衔,只因那是年少时代的剧情,是故乡故时的珍贵记忆。

最近无意间忆及那个年代的剧本,顿时有种激动喜悦之感。打开网络,将那时钟爱的《雪山飞狐》回顾了一遍,听着动情的曲子,欣赏着经典的剧情,还是那么让人感动,真是百看不厌。记得那时,能在读书之余,看上几集这样的武侠剧,便感觉是种特别幸福的事情了。并且那个年代的经典作品还很多,《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天龙八部》、《楚留香》…,在我看来,那个年代的武侠剧,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代,剧本内容经典,人物性格丰满,言语装饰得体,情感含蓄真挚,看了让人动容。不像现在的武侠剧,身着奇衣妙服,发型妆容奇形怪状,人物浮躁做作,还掺杂些煽情的言语,低俗的动作,古时传统的风范荡然无存,着实让人看不下去。

少年时代的一大乐趣莫过于这些经典的剧情了,或许是因为怀旧吧,同样都是生活,那时的天空很小,却只是简单地快乐着,知足着,而今的世界很大,却丧失了很多最基本的感知与权利。怀旧并不意味着退步,也是种对美好回忆的再度重温。而对那个年代武侠剧的执着,或许也正因为从那里,能回望到年少时曾经生活过的丝丝缕缕痕迹,它见证了我们曾有过的快乐与忧愁,再现了生命中最纯真美好的时光。

岁月急驰,流年的风来尘往里,年华的迟暮沧桑了记忆,很多人或事都已经渐行渐远,被时光的浪淘得寻不到踪迹。蓦然回首,能够不经意触动心底深处那根纤细的弦,便是感恩于心,永不褪色的生命的最真。文字可以加深记忆,却不足道故乡之万一。关于故乡的故事总是很长很长,长长地拴着山后的那轮斜阳…有关故乡的故事总是很长很长,长长地拴住了游子的一节儿愁肠……

孤独的稻草

文/杨小霜

从十月的秧歌里零落出的孤独,在仲秋以后,全部拥抱着故乡冰凉的田野。

秋风横扫,稻草的孤独,随处可见。

在田埂上,列成队的;在田埂半干的泥土上,堆成堆的;还有在小河边上的树旁,码成垛的。

田野之中的枯荷,耷拉着黑黢黢的脑袋,向田野俯首。一望无际的枯荷,成了稻田最后的守望者。在十月的天空下再也寻不到一片金黄,被捆绑成群的稻草,失去了它原有的柔软。它仍然站立在田野里,有些在田野的肋骨边上,有些在田野的怀抱里,还有一些,在旁边的萝卜菜地里。

稻草的孤独,只有田野和秋风知道。尽管农夫用双手把它们的头颅衔接得如此紧密,可风总会从它们的心脏里穿过。秋阳和秋风总会让它们的水份散去,最后变得和沙漠里风干的植物一样。

用躯体俯卧着这方冰凉的泥土,或是用骨折了的残肢拥抱这秋风之中的萧瑟,稻草的孤独最终都会被码成垛,像一个卫兵一般,守望着荒芜的田野。

故乡的孤单,总会从稻草里面缓缓溢出,思念成灾,稻草要为故乡取暖。当所有的孤独都积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不那么孤独了。像是寒冷拥抱着寒冷,便不知道何为寒冷了一般。

我总会回想起故乡,有时候感觉像是在眼前,可有时候又感觉像是在我抵达不了的远方。它让我琢磨不定,却又无法将它拽在手心里。和我有着同样情感的便是这田野之中的稻草了。可我不能说,稻草的孤独是田野或者季节赋予的,就像故乡的孤独,并不单单是我一个人赋予的一般。

寂静的田野里,还有被农夫开垦过的泥土,停留在青春尾巴上的萝卜,选择疯长。也许萝卜的颜色却是这青春之中的最后一抹颜色。我未曾想过,这些被丢弃在田野里的稻草,有多么孤独。

也许稻草的孤独是我的惆怅赋予的,不然故乡怎么会因为几根稻草而彷徨忧伤呢?它在秋风里学会了安静,像是世间所有从这里过往的人或者事物,都与它无关。它们正借助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挨得如此紧密,也只为在冬雪来临之时,拥抱孤独,相互取暖。

稻草的孤独是一个异乡人的惆怅,更是一座村庄的孤独。

田野春韵

文/朱爽生

春天的田野是一幅画。

走进田野,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色彩缤纷。放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令人眼花了乱——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流油的绿了。那是田里刚长出的小草,有二三寸高,毛茸茸的,蓬松且柔软,有如一块块绿色的绒毯铺垫在广阔的田野上;清晨,草尖上挂满了露珠,在阳光中闪烁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又像一块块碧玉镶嵌其间。

其次要数黄色,那是恣意怒放的油菜花,清馨且淡雅,粉嘟嘟的,简直要溢了出来,有如刚熔化的金水,流动着,微风中,翻滚着一层层金色的波浪。

那泛着银色光亮的就是农人刚耕整好的水田,像一块块锃亮的明镜,灿烂且刺眼。此时,春姑娘正在对镜梳妆,她要用整整一个季节的时间,把自己装扮成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还有那紫云英,稀稀散散地点缀在田野里,如珍珠般晶莹,如玛瑙般绽放出迷人的紫光。

这是一幅尚未收笔也永远无法收笔的水彩画。

否则,我会把它折叠起来,收藏在我的书架上;现在,我只好把它储存在我心灵的收藏夹里,当我打开记忆的同时,也就打开了一个美丽的春天!

春天的田野是一首诗。

走进田野里,沉浸在诗韵的况味里,不得不为之感动,为之心旌振荡——

那一块块新翻耕的土地,一垄垄,一行行,长短不一,错落参差,散出着泥土的芬芳,不正是一行行韵味十足的长短句吗?

像新诗,又像古典的词或者散曲。

诗的作者,就是这一块块土地的主人——农民。

他们的灵感,来自如诗的春天,来自春风的吹拂,来自春雨的浇灌。

是啊,春天来了,布谷鸟叫了,播种的季节到了。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怀着对丰收的渴望,从蛰伏了一个严冬的小屋里走出,来到了广袤的田野上,以锄头当笔,饱蘸激情和力量,在大地柔软的丝帛上,用拙笨的手,一笔一笔地艰难地书写着理想和希望。

于是,一行行略显粗糙的朴素无华的诗句跃然天地之间。颗颗汗水滴落,渗透土地深处,濡染着诗的灵魂;粒粒种子,带着农人淡淡的体温,纷纷投向土地的怀抱,孕育着浓浓的意境,让人产生无边的想像。

我愿化成诗中的一个韵脚。

春天的田野是一支歌。

走进田野,仿佛走进了一片歌声的海洋——

当大地普降一场细雨之后,沉睡了许久的小溪渐渐苏醒过来,弹起了悦耳的琴弦;

一串串跳动的音符飘向空中,惊醒了村口那株古槐树上的一窝小鸟,小鸟噙一把音符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并不停唱起了一支动人的歌。

小鸟飞到柳梢上,柳树听到了歌声,发出了嫩黄的树芽;小鸟飞到稻田边,油菜听到了歌声,绽开了金黄的笑脸;小鸟飞到桃树上,桃树听到了歌声,绽开了粉红的笑靥;

蜜蜂听到歌声,“嗡嗡”地开始了情歌对唱,蝴蝶听到歌声,随之舞动着七彩的裙裾;牛牯听到歌声,情不自禁地撕开喉咙向旷野呐喊;老农听到歌声,把珍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歌,翻晒在广袤的田野上。

一支春天的自然大合唱在田野上空飘荡,粗犷而雅典,扣动着人们的心弦,令人荡气回肠。

我愿化作其中的一个小小音符。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文/紫苜

早晨还赖在床上,就看见外面射进来的耀眼阳光。没想到昨天还是倾盆大雨,寒意阵阵,今天就已经放晴了。趁着这大好时光,早饭后一个人漫步在乡间的田野上。好久没有去郊外走走了,这次趁着回老家的空隙,想去田野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平静平静自己烦躁的心,也想去寻找一份静谧、一份和谐、一份亲近、一份自然、一份朴素、一份回归……

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种久违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此刻的天空格外蓝,大朵大朵的云分着层次,如棉絮,如轻纱,丝丝缕缕。田野上,小沟旁叫不出名的野花正悄然开放。蝴蝶时而在路中间翩跹起舞,时而在麦穗间忽隐忽现,黄绿相间的油菜随着春风上下起伏。这盎然的春意,这勃勃的生机,此刻让我的心充满平静和祥和。

优美的新柳摇曳着田野的袅娜,遍地的野花,醉倒了油菜花里的蜂儿。我赶紧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着、照着,记住大自然的恩赐,定睛这如画般清新的美景。太阳也不失时机的跑来抢镜头,映出一串串绚丽的光圈。

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一头系着春的期盼,一头系着秋的丰收。脚下长长的小道上,记下了生活的沟沟坎坎、苦辣酸甜,更记下了未来的期盼。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乡间度过的,乡间的山,乡间的水,乡间的人,乡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在我眼前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这熟悉的田梗,坑坑洼洼的泥土在雨后虽然显得有些泥泞拔脚,但此刻走在上面却觉得特别踏实、特别舒坦。

乡村的田野真美,与亲人相聚的心情更愉快。亲情让人感到温暖,所以,走的再远,我们还是要回来。还是要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去共同领略这大自然的美景。

野菜飘香

文/纳木措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闲暇周末,我走进了儿时的村庄田野,寻觅路边、田埂、河坡、塘畔长的那些零星野菜。

野菜的美丽和脱俗,是这个时节她对早春的打扮。从不在乎生存的空间,从不期望和春同行多远,她总是在融化的雪水还没有浸透外套时,就急匆匆地向外赶,从冬的破缝中硬是把第一缕春光收入怀中。不管春寒料峭,她总是气宇轩昂地在田野上,从不动摇,从不感到孤独。那是她对春的无限等待和一生的眷恋,那是她曾经的誓言和表白:她要争当春天百草的前哨!

野菜花开了,春天的气息更浓了。马兰、蕨菜、荠菜、地菜、野芹、马齿苋、苣荬菜、蒲公英……荠菜花白色,开时像一把小伞,它应该是春天的第一朵了;马兰花紫色,形状似蝴蝶;苣荬菜花黄色,如菊花般绽放,其它野菜的花期要靠后一点。小时候,妈妈叫我放学后挑野菜,我十分高兴,手拎一个装菜的蓝子,带上一把锯镰刀,走到田野里,不要细找,随处可见,挑采时,一只手抓住匍匐在地上的叶子,一只手用锯镰刀在它的根部轻轻地一拉,不一会儿,筐子里的野菜就装满了。

野菜的纯香不仅是花香,而且根茎叶都含有清香味。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说,他祖母每年将肥嫩的马齿苋摘下晾干,过年时作包子馅心。她是吃长斋的,这种包子只有她一个人吃。“我有时从她的盘子里拿一个,蘸了香油吃,挺香。马齿苋有点淡淡的酸味。”我也回想起那酸酸的味道了。从田野里把它挑回家,用清水洗干净,用沸水焯掉涩汁,捞出后切成细细小段放入盘中,拌入细盐、米醋、麻油、生姜米、蒜泥,这碧绿的小菜,真是清淡爽口。马齿苋切碎与鸡蛋同炒,也是下酒的好菜。荠菜就更不要说了,它能凉血止血、补虚健脾,特别是用它作春卷的主料,食时那种清香味会让你久久挥之不去。这时你就能真正知道那里面卷着的是春的开始和乡土的纯朴!

我对吃野菜是充满感恩之情的,那是在那个年代,母亲和我们一起把野菜茎叶剁碎煮饭吃。那期间不少饥饿的日子,就是在野菜的帮助下度过的。现在我走在乡村田野里,看见野菜都会有一种温暖和亲切的东西从心里涌出来,都想伸手去触摸它们。但愿那片土地多年后仍能保持着丰富秀美,仍有那浓郁的野菜清香迎面飘来。

雨的四季

文/刘湛秋

我喜欢雨,无论什么季节的雨,我都喜欢。她给我的形象和记忆,永远是美的。

春天,树叶开始闪出黄青,花苞轻轻地在风中摆动,似乎还带着一种冬天的昏黄。可是只要经过一场春雨的洗淋,那种颜色和神态是难以想像的。每一棵树仿佛都睁开特别明亮的眼睛,树枝的手臂也顿时柔软了,而那萌发的叶子,简直就起伏着一层绿茵茵的波浪。水珠子从花苞里滴下来,比少女的眼泪还娇媚。半空中似乎总挂着透明的水雾的丝帘,牵动着阳光的彩棱镜。这时,整个大地是美丽的,小草似乎像复苏的蚯蚓一样翻动,发出一种春天才能听到的沙沙声。呼吸变得畅快,空气里像有无数芳甜的果子,在诱惑着鼻子和嘴唇。真的,只有这一场雨,才完全驱走了冬天,才使世界改变了姿容。

而夏天,就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了。夏天的雨也有夏天的性格,热烈而又粗犷。天上聚集几朵乌云,有时连一点雷的预告也没有,当你还来不及思索,豆粒般的雨点就打来。可这时雨也并不可怕,因为你浑身的毛孔都热得张开了嘴,巴望着那清凉的甘露。打伞,戴斗笠固然能保持住身上的干净。可光头浇,洗个雨澡却更有滋味,只是淋湿的头发、额头、睫毛滴着水,挡着眼睛的视线,耳朵也有些痒嗦嗦的。这时,你会更喜欢一切。如果说,春雨给大地披上美丽的衣裳,而经过几场夏天的透雨的浇灌,大地就以自己的丰满而展示它全部的诱惑了。一切都毫不掩饰地敞开了。花朵怒放着,树叶鼓着浆汁,数不清的杂草争先恐后地成长,暑气被一片绿的海绵吸收着。而荷叶铺满了河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雨点和远方的蝉声,近处的蛙鼓一起奏起了夏天的雨的交响曲。

当田野上染上一层金黄,各种各样的果实摇着铃铛的时候,雨,似乎也像出嫁生了孩子的母亲,显得端庄而又沉思了。这时候,雨不大出门。田野上几乎总是金黄的太阳。也许,人们都忘记了雨。成熟的庄稼地等待收割,金灿灿的种子需要晒干,甚至红透了的山果也希望最后的晒甜。忽然,在一个夜晚,窗玻璃上发出了响声,那是雨,是使人静谧,使人怀想,使人动情的秋雨啊!天空是暗的,但雨却闪着光;田野是静的,但雨在倾诉着。顿时,你会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也许,在人们劳累了一个春夏,在收获已经在大门口的时候,多么需要安静和沉思啊!雨变得更轻,也更深情了,水声在屋檐下,水花在窗玻璃上,会陪伴着你的夜梦。如果你怀着那种快乐感的话,那白天的秋雨也不会使人厌烦。你只会感到更高邈、深远,并让凄冷的雨滴,去纯净你的灵魂,而且一定会遥望到在一场秋雨后将出现一个更净美、开阔的大地。

也许,到冬天来临,人们会讨厌雨吧!但这时候,雨已经化妆了,它经常变成美丽的雪花,飘然莅临人间。但在南国,雨仍然偶而造访大地,但它变得更吝啬了。它既不倾盆瓢泼,又不绵绵如丝,或淅淅沥沥,它显出一种自然、平静。在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雨变得透明,甚至有些干巴,几乎没有春、夏、秋那样富有色彩。但是,在人们受够了冷冽的风的刺激,讨厌那干涩而苦的气息,当雨在头顶上飘落的时候,似乎又降临了一种特殊的温暖,仿佛从那湿润中又漾出花和树叶的气息。那种清冷是柔和的,没有北风那样咄咄逼人。远远地望过去,收割过的田野变得很亮,没有叶的枝干,淋着雨的草垛,对着瓷色的天空,像一幅干净利落的木刻。而近处池畦里的油菜,经这冬雨一洗,甚至忘记了严冬。忽然到了晚间,水银柱降下来,黎明提前敲着窗户,你睁眼一看,屋顶,树枝,街道,都已经盖上柔软的雪被,地上的光亮比天上还亮。这雨的精灵,雨的公主,给南国城市和田野带来异常的蜜情,是它送给人们一年中最后的一份礼物。

啊,雨,我的爱恋的雨啊,你一年四季常在我的眼前流动,你给我的生命带来活跃,你给我的感情带来滋润,你给我的思想带来流动。只有在雨中,我才真正感到这世界是活的,是有欢乐和泪水的。但在北方干燥的城市,我们的相逢是多么稀少!只希望日益增多的绿色,能把你请回我们的生活之中。

啊,总是美丽而使人爱恋的雨啊!

八士桥的雪

整整一个下午,在北风感天动地的呼应下,今冬的第一场雪扬扬撒撒。八士桥的上空,无数的雪,推推搡搡着细密地飞过。落在青黛的房顶上,落在翻滚的锡北运河里,无声无息。有雪的夜晚,同样静得可以,除了小镇深处偶发的一两声犬吠,和千万朵压枝低的雪团倏忽摔下的声响,八士桥沉沉睡入,睡入无边的空灵与寂静之中。

清晨醒来,风静雪止,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伫立窗前,隔着玻璃,有清亮的光芒反射进来,耀眼逼人。楼前的空地上,早起觅食的麻雀东张西望,唧唧复唧唧,惊奇地打量着这雪白的世界。积雪簇拥的锡港路上,车来车往中,寥寥行人裹衣哈气走过。犹记得,初入小镇的2007年冬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雪迎我,同时也阻断了上下班的路途。那年那雪,一定也记住了我最初的欣喜、焦虑与窘迫。

小区北侧,雪花映衬下的村庄黑白、安静。远远地望见,一棵棵榆树、水杉落尽芳华,瘦瘦的枝条潦草地分割着天空。深入村庄,房前屋后,谁家种植的莴苣、青菜,顶着小小的蘑菇状的雪朵,挨挨挤挤在一起。主干道的一侧,几行鸡脚印开辟出来的道路,倾斜重叠着走出很远。倘若绕行树下,背靠一棵高大的榆,透过细密的枝头,仰望清高如许的天空,作凝神或遥想状,应是一件极富诗意的事情。

抛去日常骑行的单车,沿八文路缓步而行。人行道上,三两孩童欢呼雀跃,顽皮地踏雪。一脚一脚,嘎吱嘎吱,厚实的雪地上叠满新鲜的脚印。北望斗山,那山堆积于雪野的中央。高低错落的林间,绕着低低的雪线,透着疏朗的静美。近身旁,长长的八士港蜿蜒南行。岸脚的茭白草或坐或卧,或潜入水中,枯黄的叶脉清晰可见。风吹,吹皱一河粼粼波光。一群白鹭自芦苇丛中齐齐惊起,扑腾着翅膀,划出的弧线骄傲有力。我试图沿着河岸一一踏勘,那河水弯来扭去,消失在空旷的原野深处。

秋的盛宴过后,寒凉的冬如约而至。村庄之外,盛满白雪的水稻田大片裸露着,单薄荒凉得很。仿佛一夜之间,红的辣椒、紫的茄子、碧绿的长豆,毅然决然地逃离季节而去。寻遍田间地头,除了白净的萝卜、深绿的青菜,还是那般的和颜悦色,实在是少有拿得出手的时令果蔬。相比于秋的殷实丰满,冬日的田野恰如一只空空如也的竹篮。但事实上,积雪显然掩盖了许多秘密,麦苗、蚕豆此刻正安卧于雪被之下,草籽、虫豸等生灵亦已春心萌动,窃窃私语着,静候万物复苏的时节。

卡尔?荣格说过,我越对自己感到不确定,越有一种跟万物亲近的感觉。在如今楼群重压、日渐逼仄的城市,在工业化、城镇化双重夹击之下,人类闪展腾挪的村庄和田野正一片片消逝,内心的迷惘和不确定也随之快速上升。我深信,对于人类而言,惟有走入一块堂堂正正的田野,主动地去亲近自然万物,虚弱的人生便也有了抓手。而一个没有村庄和田野的童年,其文化上是没有根的。就像我以及我的女儿,永恒的故乡已凋敝荒芜、日渐陌生,而只能在无休止的归乡梦里,一次次、一次次地惊醒,宛若悬浮在空中的风筝,永远地没着没落。

中午时分,小镇市声喧嚣。通富街上,早晨还是好好的一堆雪,此刻已化成了一滩浅水,映照着树影和来往行人的欢声笑语。街角的一家羊肉馆里,吃客们热烈地谈着老空,乳白的香气顺着门缝,一拨拨漫上街道,经久不息。熙攘的人流里,搓手穿过安静的老街、雪色苍茫的顾家坝,匆忙还家。此刻,午后的阳光照彻大地,新年的气息一天天逼近。

都说青菜萝卜保平安。在这个寒冷的雪季,历经霜雪的青菜深绿、脆甜,若是自己动手炒上一盘香菇青菜,既方便实惠,又好吃营养。先将青菜洗净切段,香菇去蒂后切片,锅中放油,将蒜片和姜丝爆香,加香菇煸炒片刻,再加入青菜翻炒,最后放细盐出锅。再温一碗地产的老酒,就着腾腾热气的菜肴,暖暖地入口入胃,无比地妥帖与满足。想来这家常生活,还是清茶淡饭,青菜萝卜来得真切平实,所谓幸福的意义也都在这里面了。

在这冬日的江南,在八士桥,一场雪的不期而遇,竟是如此地恰到好处。在我看来,有雪伴着,即便再飘零的人生,也是充满温馨与遐想的。

秋天的情绪

湛蓝的天空,划过一行雁阵,我就闻到了田野里成熟的馨香。坐在一丛绵软柔韧的干茅草上,我把广阔的蓝天作为背景,想象着自己就坐在棉朵般流云的顶端,检阅日夜操劳的庄稼。这儿是金黄饱满的油葵、那儿是蔓长荚鼓的黄豆;左首是金黄酥脆的鸭梨,右首是躲藏在叶底的南瓜。玉米的棒子已经分身,臊红的高粱低首浅语。燥热的秋风吹过,这些成熟了的作物,动作笨拙,表情幸福,一个个像临盆的孕妇等待着惊喜的日子。直羡慕得那些开了花没结果的,结了果没成熟的,再也顾不得慢慢腾腾,四平八稳地度时光,个个脚赶脚地向前奔。

父亲曾经对我说,种庄稼,就得把庄稼像书一样下势读好。书里能读出黄金屋、颜如玉,但一年四季里,我和父亲更多的时候读的却是烦闷和责任。

月似银盘,秋风送爽,蛐蛐伏在菜叶上饮露放歌。此时,诗人们也许会对月兴叹,吟咏出“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的佳句。但我的父亲却不能免俗,而是蹲在碌碡上为玉米干旱的卷了叶子伤神,为葵朵上生了几条小虫发愁。在庄稼人的心里,稼禾是沉默不语的朋友。是朋友,就要惺惺相惜。下雨了,刮风了,天晴了,起雾了,谁有个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的,都要彼此牵挂。待到久旱的禾苗喝上了井水,满地的棉桃灭了病虫,耷拉的向日葵露出了笑容,父亲又常常会禁不住地嘶吼秦腔。啊啊啊,呜呜呜……说不清的音调,辨不出的词语,瞬间就会弥漫孤寂的原野、月色下的小村。相比之下,娘的情绪反倒好些。她站在案板边,一边择着自己亲手点在沟垄边的毛豆角,一边教着儿孙唱乡谣:“老鸹老鸹一溜溜,张家坟里炒豆豆。你一碗,我一碗,把你憋死我不管。”幽默诙谐的唱词逗得娃娃合不拢嘴,小狗小猫又摇尾巴又蹭人。

一场雨过后,天空放晴,天高地阔,沟畔河岸上到处都是收获的身影。渭河滩的花生地里,农妇娃娃们弓腰低首,拽住黄绿的花生秧轻轻一拔,那些藏在沙土里的“白胖子”,就一簇簇显形现身。玉米的叶子已经发白,沉甸甸的棒子微微分身,此时收获恰到好处。玉米秆子又高又密,钻进地里看不到人影,走近了才听到“咔嚓咔嚓”掰棒声。收割回的大豆,就晾晒在场地或庭院里。炸红的秋阳照过两天,就有豆荚“喳喳”的炸响。那声音脆脆的,很干净,老是让我想起蚂蚱的鸣叫。对门二嫂从娘家扛回一副连枷,我借过来轮番捶打,干燥的豆秸豆叶支离破碎,柴扒一搂,圆滚滚的豆粒就铺满一地。

收获的日子是最美的。放眼望去,往日沉静的田野一派繁忙,人来车往、你问我答。就连两个平时有点小过节的人,彼此见了面,都要和颜悦色地点个头。急急匆匆的脚步声,直至天黑才会渐渐稀疏。

仓廪丰实了,乡村人的喜乐就掩藏不住。有乡党串门,父亲第一句话总是问,看咱的庄稼咋个样?来人捡起个苞穗掂掂说,颗粒又圆又亮的,熟到稍头了。听着称赞,父亲呵呵地笑着,透过墙头的阳光给他黝黑的脸上涂满了油彩。娃子的学费不愁了!父亲也不忘给乡党鼓鼓劲,你家的大白萝卜,个粗得都赛过牛腿了。乡党很谦虚地说,咱那收成算个啥,你没见人家老八家的棉花,啧啧,那可是又白又喧软和。哦,听说他家的女子秋后要出嫁了。对呀,那女子心灵手巧的,谁家娶了谁家得福啊!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宜。忙完秋收,又该种麦子了。耕地、整畦、施肥、播种,直至翠绿的麦苗完全覆盖了田野,冬闲才算开始了。

人种着地,地养着人。丰了,歉了,喜了,乐了,谁也解不开这缠绕的麻。你释放一点,我发泄一点,因成长和收获而生的情绪就弥漫了整个秋天、整个乡村。

山中云朵

文/山里的屋子

出去走走吧!我与冬天与这个世界太过疏离和陌生,双眼模糊的迷离和遥远了!清早的身体是轻盈的,让胃处于空离的状态,我想去吸一口冰凉的风,不想果腹食物的沉重,大自然里一定有美味佳肴的盛宴,渴望装入我的身体。

裹上红红的围巾,一身黑衣素裤,揣着一颗淡漠的心,走入冬天,走入我冷漠了许久的田野。

我不想说“久违了……”我只想说“我来了……”,而我却没有了往年的心境,我想,我能否有幸寻回一点昔日的情感。

只有一副寒山,淡淡地被素素地墨彩勾勒的,静谧雅致的安放在天边,没有汩汩的廋水溪流相伴,雀鸽哨声也销声匿迹。

寂静的田野,传来的是几只黑白相间的流浪狗的吠声。它们奔跑在雪中迅疾如风,狂野的箭影如山间里的狼群穿越,欢快的声音如田野里的歌手。

狗的高调引起一片冬林里鸟的骚动,它们瞬间放出绚烂的鸟鸣,婉转灵动的吟唱,像是把留给春天的歌喉也拿出炫耀。

鸟,怎么允许冬天的宁静被几只流浪狗打破;怎么能黯淡失色于地上的区区凡物,它们骄傲的集体歌唱着,顿时田野斑斓美丽,华光溢彩!

我有幸看到了这美妙的盛宴,这盛宴为我而准备。

山边的路已寻不出足迹。是雪覆盖了?还是从无人来过?徒生伤感,怀念,昔日与儿时好友还曾攀爬,欢声笑语。

山上的台阶弯弯曲曲的隐匿着,若隐若现的凸出微妙的弧线,玲珑的如一首错落有致的小诗。诗体蜿蜒而上,通向缪缪的山顶,耐人寻味!情意绵绵,荡然悠悠……

我羡慕写这首诗的人世谁?是冬天……

没有云朵,天空灰白,树梢挂着银丝向天空伸出兰花玉指;没有阳光洒落,雪与林子安静淡漠,飘起的几缕雪花落得粲然,我闭起眼,凝神静静地倾听……

它飘落的无声无息,心无法捕捉,手无法触摸,只有多情的一朵,滑过脖颈钻入领口,肌肤颤抖着与之相亲。

一盏路灯插在深雪里,我动情的说:“让我为你拍一张照吧?”,它默然期许,摆出一个俏丽的模样,留下它在冬天的模样。

风在远方,没有风吹过山,林子,雪就是无声的,寂寞的。高山深雪就在脚下,凝望最后一眼,心已知足,情已释然。

走下山坡的一刹那,我狠狠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它身上的雪就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好像风吹过,太阳也出来了,雾白里飘来云朵……

下山后,落地的心倏然欢乐了!

高高的白杨树

文/逍遥

在我们村庄周围,长满了许许多多白杨树,它的高大挺拔,常令我望而生叹。它没有松柏的四季常青,也没有其它树木那样披红挂绿,果实累累。它总是披一身绿色,像一位忠诚的卫士,守卫者身边的田野,脆弱的小草在秋天里枯萎,在春天里发芽,开出新绿,只有它坚韧的根须深深的扎进泥土。

我看见田野里劳作的人,他们的身躯多像一颗颗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他们弯曲的脊梁,如弓形的铧犁,深深的弯向泥土,晶莹的汗珠落在地上,长出青色的禾苗,天热的时候他们坐在树荫下乘凉,谈论着一年的收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世世代代在田野里劳作,土地成了他们生命的根。

在喜鹊的报叫声中,白杨树随风摇摆,跳起笨拙的舞蹈,为田野里劳作的人们喝彩。秋天田野一片金黄,白杨树的叶片在秋风中凋零,叶子在风中飘呀飘呀,久久不肯落下。叶落归根,叶子落在地面上,腐烂在泥土里,化作农肥,融入黑色的泥土,多么伟大而无私的奉献啊,你看,那些在田野里耕耘的人们,不正是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吗?我爱白杨,更爱在田野里劳作的人们。

秋分的田野

文/杜学峰

秋分时节,丽日悬在赤道上方,平分了秋色,平分了昼夜,给广袤的华北平原送来湛蓝的天幕、淡远的白云、惬意的轻风,给辽阔的田野送来丰饶、斑斓、收获和朗朗的歌声。

春天里种下的圆圆的希望,在飒爽金风中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沉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棒槌似的玉米笑出了金灿灿的大牙,一串串大豆荚在风中你拥我挤,调皮地炫耀着鼓囊囊的肚皮……一片片涌动的丰收的波浪,稍不留神,就被切割成一块块喜悦,堆积成一车车幸福。果园里,一筐筐黄鸭梨、红苹果,在农民们的欢笑声中装上了车;满载鲜果、谷物的拖拉机,一趟趟奔驰在乡间路上。清新的果香味儿,甜腻的玉米秸味儿,腥湿的泥土味儿,混杂在一起,弥漫在丰腴饱满的田野上。

值这丰足收获的秋分时节,听,谁在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看,谁家小孩儿在拖拉机上高举着小小的五星红旗,那旗儿迎风招展,格外鲜艳?田野上,秋虫的鸣唱声、庄稼的收割声、儿童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演奏成天底下最美妙、最立体、最天然浑成的秋的交响乐。路边的野菊花、枸杞花、蒲公英花掩不住绽放的笑脸,陶醉在喜庆的喧嚣里。

一台台抽水机喷珠吐玉,一条条水流洇过即将耕耘的土地,一粒粒麦种播进宽阔的肥沃里……一年中最为忙碌的秋收秋播,就此在满足与期待中完成。

秋分的田野,更有一片片苍翠的绿色,在贪婪吸吮着秋日的阳光,焕发出向上的蓬勃力量。胡萝卜秀着茂密的绿发,白萝卜急切地从地下拱出来,展示着自己的白脸皮儿,晶莹的露珠从油菜、辣椒、白菜上滴落下来,折射出纯净的七彩阳光,棉田里爆裂出一朵朵洁白的棉絮,红薯们则在地里使劲儿踢腾着自己的脚丫,膨胀着自己的身躯……

秋分时节的晚霞,在苍茫绵延的西山燃烧得格外绚烂夺目,给一望无际的原野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像一幅长长的油彩画,又像是一部美丽的宽银幕立体电影。老农打着响鞭,赶着满载收成的牛车;大嫂挎着摘满青翠欲滴蔬菜的竹篮,哼唱着戏曲小调,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处,村落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

月亮升起来了,又大又圆又明朗的月亮,把悠悠的清辉洒向幽幽的田野。田野在月光的抚慰下,幸福而又安详地进入了梦乡。月儿是圆的,露珠是圆的,田野上,每一个生灵的梦境都是圆的。

秋分的含义是丰收、是喜悦、是希冀,是月到秋分分外明,是播种下万里麦浪的胚胎,孕育出来年装满粮仓的期待……

挑着稻草拾金黄

文/杨国军

农人说,秋后十天遍地黄,抢收稻谷分外忙。成熟后的水稻低弯着头,坦露天然的芳香。拌桶、竹围席,闪着半月形的镰刀,田野里挥舞着闪亮的白光,田埂上堆放着的箩筐,正翘首以待,装满期盼的金黄。

农民们半站立、半低腰的姿势,望着金黄的谷穗,颗粒饱满的稻谷,忘记了疲劳,任汗水浸透衣裳,让收获喜悦充溢心房。放眼望,谷草堆满了田野。田野里,土坎边,一个个拴牢的稻草捆,宛若苍翠汇成的海洋。仅仅过五天、十天,火辣辣的太阳改变了它们的模样。体重由十斤减至三、二斤,太阳光照射时间长的,轻得手拎着奔跑。它们轻盈地站立田间地头。庄稼人最懂是把它们晒成各式各样的姿态。间隔一天,二天,总是摆弄着稻草捆的身子,以让每个部位都能经受灼热的烘烤。直直挺立的,左侧斜视的,向后仰躺的……真是惹人喜爱。农人知道,晒净的稻草是醉美稻谷的影子,搬回家中去,点缀成珍宝;挑回屋前旁,希冀化为辉煌。稻草,深深挂牵农人们的心窝子,那是挥之不去的记忆。

农民们会用手抚摸,脚踩踏的方式,感应稻草挑回家中时间表。一旦硕黄,便肩挑四、五米长的竹竿,木匠师傅打磨得光洁、光滑的柏树,桉树做的长芊担。大人们迈着匆匆步履,一竹担穿上十个、二十个稻草捆,挥汗如雨迈向通往家中的小路。急促的脚印,留下沉甸的份量,一百米,二百米,累了,干脆把芊担放置地上,摘下汗水淋湿的草帽,不停上下挥动,额头、脸面、胸膛,黄豆大的汗珠,用大蒲扇,扇出一片清凉。

停歇了气,养足了神,又挑着稻草甩开大步朝前方。离家的路愈来愈近,体力也耗尽。这个时候,富于经验的老农从裤带口上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棉花垫子,安放在挑稻草的肩膀上。立时,产生巨大的力量,挑着上百斤的稻草,轻盈地小跑。农人们知道,那垫子里充溢着妻子或者女儿为了让丈夫少受累、让父亲少流汗的深情厚爱。父辈们,哥姐们辛勤地劳作,细娃也不甘落后。农村的儿童懂事早,心智成熟也快。对稻草的作用早就知晓。为不使还未长大的儿子挑超过承受力的稻草,作父亲的会亲手制作仅能挑二十、三十斤稻草的竹竿、木竿。不到十岁的我总是把竹竿用到极限,专挑晒得轻盈的,草根亮得发光的,以使竹竿挑的稻草个数挤得密不透风。我和同村的小伙伴挑着金黄的稻草,学着大人,间隔一定距离,手握木匠师傅给我们孩童做的小打杵,撑着,顶着像木偶人一样坐在竹芊上的稻草捆,此时,全身已汗如雨下,细娃的力气还很有限,很多时候,撑着撑着就睡着了,直到芊担突然垮下来,才一声惊呼,立马俯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稻草捡拾起来。系的草带若已断裂,还得扯出几根稻草,规规矩矩地拴个结实。口渴了,便在田野、路旁、小沟,捧上山泉水或直接一头扑进井水里,大口大口地吞咽。那情景,充满了辛酸,也令人从中感触到农村孩童与生俱来的吃苦耐劳的那份韧劲。就这样,我们肩挑着稻草走在故乡的土地上,从小练就了与父辈一样的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