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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麦田的散文

2023/02/11经典文章

关于麦田的散文(精选10篇)

麦粒

文/安庆

凝望麦粒我常常想起麦粒的远行。

麦粒的远行有时借助的只是一场风、一只鸟儿的喙、一个人的手指或者指缝、或者一个出行者的衣袋。当它藏在旅人的行囊时,它的心跳动着,隔窗遥望,一行行旅途中的树,一座座旅途中的山,一道道旅途中的河,一条条窗外的道路,一窝窝旅途中的土壤让它兴奋。旅人终于掂起行囊,它知道自己生存的地方就要到了,这将是它另一片安身立命的世界。

麦粒儿从来都不孤立,一粒麦粒种下就有了十粒麦粒,二十粒三十粒麦粒儿,二十、三十粒麦粒后就是一片风风光光,浩浩荡荡的小麦大地。我常常想起一粒麦粒或一粒麦粒儿的成长,微醺的南风中我看见麦粒儿走过了它的青涩,开始饱满,一根根尖利的麦芒像一把把利剑护卫着麦粒;我不忍去细看锋芒中的麦粒,不忍心去伤灌满了汁液、正酝酿营养,愈来愈丰满的麦粒儿。在一方大地,我选择在小麦的面前默然无声地站着,我听见风,听见鸟儿掠过小麦大地,我站着,向着一粒粒麦粒,一穗穗麦粒儿行注目礼,向刮过麦季的风行注目礼,向掠过河床又掠过麦田的白云和鸟儿行注目礼,向麦田边的杨树、桐树、榆树行注目礼,向穿过麦田的线路、流入麦田的河水行注目礼……麦田,其实它吸纳了更多的元素、更多的营养、更多的情感、更多的期望。在麦芒全黄的季节,麦粒儿看见了旅人又回到了小麦大地,回到了麦粒的出发地和生命地。大地永远是一粒麦粒、一千粒麦粒、一万粒麦粒、一万万、一亿亿个麦粒儿的故乡;然后麦粒儿又延续了一万麦粒、一万万麦粒、一亿亿麦粒。不要为了更仔细地观察去触碰一粒麦粒、一穗儿麦粒,这对麦粒儿是一种伤害。即使你多么想仔细观察麦粒,你也无法进入麦粒的内心。

有一天,在火车站,我忽然听见有人叫“麦粒儿”。我停下脚步,在人群里寻找,却原来是一个女孩儿的名字。她扭过头,红扑扑的脸蛋上淌着汗水,身上是一个沉重的行囊。我知道这个“麦粒儿”是去远方,去某座城市打工;那个城市会有“麦粒儿”的笑声,有“麦粒儿”的身影,也有“麦粒儿”对家乡的遥望。我永远记住了这一声喊,记住了某年某月某天在车站看到过一个叫“麦粒儿”的打工的女孩儿,“麦粒儿”或者“麦粒儿们”,我祝福她们在某一个城市过得愉快。

那年夏天,我从家麦收回来,在兜里发现了几粒麦粒,我不知道这几个麦粒怎么跟着我来了我居住的城市。秋后我把它们种在了楼下的一片空地里,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它们聊天,看它们在城市的缝隙里默默地成长。一天早晨,我又去看那一片蒲扇大的麦苗儿,麦苗儿上挂着露水,在晨曦里晶晶亮亮得那么纯净、透明。我和麦苗儿,麦苗儿上的露珠对望着,仿佛又看见了故乡大地上那一片片,一粒粒的麦粒儿,看见了“麦粒儿”们走在远行的路上。那一刻,我孤自地在一小片麦苗前伫立,仿佛置身的是一片麦海,看到了浩荡的麦田,听见了麦田上的歌声,忽然觉得我像流浪在城市的一颗麦粒,和这些长在城市的麦苗一样想念着家乡,想融入家乡的大地。小麦大地给我们的是丰富前行的宽广,我们一年年在小麦大地找到了宽阔、找到了释怀、找到了力量和温暖的慰藉。

麦粒啊,是一千个是一万个是千万个故乡的影子。

麦田

文/奋会

我真想作一片简单而又纯净的麦田。

记忆里我的童年,常常可以看到那样的一片麦田:在湛蓝的深秋的天空的映照下,白花和绿叶像一大片的小葱拌豆腐铺满大部分的视野。它们在秋风中一波三折、不住摇摆的样子,成了我如今追忆童年时,会立即想到的和幸福有关的一种意象。

曾经就那样的渴望自己家也能种上那样一片麦田。

孩提时候的我,从来没有听到母亲说“要去种小麦了”这样的话,所以稚嫩的双眼,看到的麦田都是别人家的。那时,村里的人大都把小麦种在一块需要步行半个多钟头才能到达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一个水库,水库很大,周围的地都很潮湿,所以种在那里。这是无知的孩提认为他们为什么喜欢把麦地集中在那里的原因。而我家是没有土地在水库周围的。后来水库逐渐干涸了。村里的大人门都争先恐后地携耙带犁地赶去圈地开垦。当然母亲不会加入他们的行列。家里的那些田地已经够她累的了。后来每到种小麦的时节,那里的地都不约而同的种上了小麦。它们从抽出嫩芽到开花的每个过程都别有一番景致。而它们留给我的印象最深的却是开花的样子。小麦开花的时候,玉米都收回去了,红薯、芋头也挖回去了,冬花生也拔回去了,木薯也坐上了牛车,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只有倔强的小麦们坚持留下来,守侯着岁末的秋天。花是浅黄而偏白的,参杂在绿叶里,那一大片“小葱拌豆腐”的壮景,把一个又一个荒凉而温暖的秋天诠释得淋漓尽致。每一次牛牵着我或我牵着牛从路边走过,即便是急于赶路,也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每当那时,那片麦田就会在顷刻之间,毫不吝啬地把一种壮阔、一种恬淡、一种惬意注满我心灵的世界,如阳光般具有温暖的力量。

第一次吃麦饼,是在一个小伙伴的家中。那天我去找她玩,她家的碗柜里就只剩下一小块麦饼了,她拉开一半,递给了我。就这样,那种味道和小小的幸福之感陪伴了我好多年,尽管那一次是我唯一的一次吃到小麦做成的东西了。

曾经真的那么渴望母亲能种上一块麦田。那种视觉的享受和味觉的诱惑力,使我无数次嚷嚷叫母亲去种过。还自作聪明的跟母亲说家里那块距离水库200米左右的地挺适合种小麦的,但母亲总是不依,我想了很多年,也没想通是为什么。虽然母亲无动于衷,但我还一直以为她总有一天会改变注意的。

可惜,我上小学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她就在一天夜里悄悄地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那天清晨阳光普照,我还躲在牛棚的后面,透过墙壁的裂缝看着空空的牛棚,庆幸牛已经被姐姐牵去放养了。我也看到了阳光照在门槛上,爷爷和婶子正在谈论着什么,还是隐隐约约听出了他们决定组织亲戚们去开导母亲回来。他们以为母亲只是一时冲动,若是念及怜爱女儿的情意,母亲一定肯回来的,然而母亲并没有跟他们回来。而我听到他们的谈话,意识到那个事实的瞬间,心里却不相信母亲会真的离开我们。待我冲去母亲独自住的屋子,已经人去屋空,母亲的衣服也都不在了。我在悲伤之余还默想:我那拥有一片麦田的愿望从此再没有着落了吧。

由于没有了母亲,父亲又长期在外,对我们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我便过早的长成了一个大人——做完了本来应该是大人做的事。我们种的田已经由原来的三亩多减缩到一亩。种了大部分的地,却总是长势不好,收成极差。我们的生活节俭到不能再节俭的地步,洗衣粉代替本来就廉价的洗发水的地步。

每当我独自面向那片麦田,即使里面并没有小麦,即使是被生活的艰辛挤掉所有可以欢乐的时光,我也能收获如同看到了花开时候的麦田那样壮阔安恬的心境。它大概是我阴郁的童年里唯一空阔的领域了,或者说,它是那时期的我心目中最为亲密的伙伴了。很多时候我都感到我和麦田之间,了无芥蒂,充满默契。

然而,我又不太敢想“我的小伙伴”了。因为拥有一片麦田的愿望牵扯到母亲,母亲当年不肯回来,事隔已久,已成定局。我怎么敢去奢想有一天她会突然跑回来,并且改了主意,种上一片麦田以作给我的惊喜呢?

可是,世事多么难料,母亲还是回来了。

她回来的那年我在读四年级。从二年级到四年级,是短短的两年又是漫长的两年,在那样说不清长短的年岁里,残缺的家庭和世俗的种种,足以使我们历尽辛酸,饱经风霜,足以使人的内心滋长出一种命途坎坷的沧桑之感。母亲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总之,母亲终于回来了:她开始拘谨而诚实的生活;开始疼爱她走之前一直忽视的我;开始在荒芜的菜园里进进出出;辛勤地培养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开始耕种给别人种过的田地;开始对亲戚们敬畏三分;开始谦卑的承受别人俯视的目光……

总之,她回来了!

一切都很快恢复了母亲之前的样子:满菜园的菜新鲜饱满,鲜嫩可爱;院子里堆满了母亲从遥远的山上挑回来的草和干柴;猪圈里的猪们每天莫名其妙顶撞着猪栏;每天天没亮,母亲便早早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各种工具叮当作响……还和之前一样,母亲没有种小麦,也没有那样的打算。我还猜想,如果我在那时候要求她去种,那因着她的归来而复活膨胀的愿望无疑可以实现了,可我始终没有胆量说出来。因为母亲不在的那两年,我深刻的理解了她的艰难,充分认识到母亲的重要性、不可或缺性,所以面对母亲回来的事实,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想想看,如果菜园里的油菜花依然流溢出阳光般温暖的金黄色,如果不必因为生活的劳累而常常在课堂上睡着,如果上山只是为了玩耍,而不再是孤独地割草砍柴,如果节日的时候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菜肴,我为什么不满足呢,如果那么多的如果都是真的?

以为只要不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给母亲增加任何额外的负担,生活就会一直那样继续下去。然而,母亲还是再次选择了离开。她仍旧是悄悄地走,所有的人都是后知后觉。请她再回来一次已经是不可能了。年历像倒挂了一样,所有的故事似乎都想再登台演绎一遍。我们也重回了那些没有她的杂乱无章的生活。从她回来到她再走的那天,之间还不满一年。

直到后来我上初三,爷爷去世,父亲和继母不允许我再回去,姐姐病重,危在旦夕……忍受着这样那样的悲痛,离开了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无奈地挤进母亲那片并不宽广的屋檐下,苦熬着后来的岁月。

这么多年,我们都辗转挣扎于命运的齿轮之下,浮世的苦味也品尝得差不多了。生活中总有种种不如意和冲突,摆脱不掉,逃脱不了,纠结成巨大的黑色的漩涡,席巻向前。那些决绝的疼痛的往事,啃食着我们的心灵,摧残着那些美好的幻想和愿望。从初三到现在,我一直和母亲在大浪翻滚的生活之舟上时起彼伏。我也真的没想过去要求母亲为我填补童年时就留下的空白。虽然我偶尔和一片麦田不期而遇,狭路相逢时,就会有一种酸涩和悲伤凝结而成的情绪油然而生,虽然我仍然真的真的很想拥有一片开满小白花的麦田。

怀着那样如饥似渴的强烈愿望,却没有办法把它变为现实。更何况即便是实现了,也不如当年苦苦希翼的设想。时过境迁,物非人非,至亲不在——纵然能看到母亲慈爱的双眼,记忆里爷爷消瘦的身影,也只能在梦中偶然的重逢了。亲人离散,前途渺茫,尚且还寄托在别人的屋檐之下,实在不堪承受这样的重量。所以真的很想自己变成一块麦田,在蔚蓝平静的天空下,平铺直展,自由地成长,迎着和风细雨,开出素淡的小花。

真想作那样一片简单纯净的麦田,让牛背上纯真的童年,再把它比喻成小葱拌豆腐……

麦子的深处是故乡

文/姚望

小满刚过的第二天,母亲就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她打算过两天回趟老家。我知道母亲心里在惦记什么。家里现在还种着一亩多地的麦子,而再过几天,就该到了麦收时节。对于自己亲手播撒的种子,母亲有理由惦记和牵挂。

住在我这里大半年的时间里,每天早上,母亲都会到附近的菜市场买点当天的蔬菜。对于买回来的那几样菜,母亲总会评点一番。比如:西红柿因缺少磷肥所以个头不大,黄瓜则因为浇水太少才显得不够粗壮。母亲经验老到地说,黄瓜喜水,最好隔两三天就浇一次水,那样才会长得粗壮。

说到最后,母亲总不免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买回来的蔬菜就是没有自己亲手种的好吃,以后种菜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说这话时,母亲的眼睛望着窗外,满眼的期盼和希冀。

我分明能感觉出,母亲的目光仿佛已经穿越了被钢筋水泥封锁的城市,再越过被现代人污染得不像样的灰暗的树木和大地,最后,轻轻地飘落在故乡那片无比珍贵的麦地里,与那片即将成熟的麦田共舞。

有几天,我发现母亲买菜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待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显得很开心,快乐地在厨房里忙活。我问及母亲晚回来的原因,母亲只亲昵地用眼睛剜了我一下,笑而不答。

有一天,我决定尾随母亲身后看个究竟。走在母亲的身后,我像一个侦察“敌情”的地下党,紧张而兴奋。

看到母亲所走的方向,我多少有些明白了怎么回事。在那条土路的尽头有一个村子,村子的外围还有几块麦田没有被城市文明占据。不过,麦子在城市的污染中,长势显得缺少诚意,灰头土脸。

半个月前我经过那里,发现了那片麦田,无意中说给母亲,想不到母亲竟记在了心里。我看到,母亲站在那片麦田的旁边,佝偻着身子,微风将她的白发轻轻吹拂,母亲的神情在那一刻显得安详而满足。

站在母亲的身后,我内心百感交集。母亲劳累了一辈子,本该到了享清福的时候,却还要离开家乡照顾我刚上幼儿园的女儿。就在去年,父亲又突然离我们而去,对母亲的打击可想而知。

现在,母亲远离了她的故乡,远离了她的麦田,远离了长眠在家门前的父亲,来到这座生硬的城市中,母亲的心情一定装满了乡愁,乡愁如纠缠不清的藤蔓,密密麻麻,难分难舍。

这时,我也仿佛感觉自己正伫立在家乡的麦田边,我抬头仰望田头那棵苦楝树,枝繁叶茂。在我印象中,那棵苦楝树是母亲亲手种的,多少年过去了,它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曾记得,有个蒙蒙细雨的黄昏,我和母亲躲在树下避雨,我看着碧绿的枝叶,夹杂着淡紫色的串串花絮,一股无名的忧伤不知为什么,涌上了我年轻的心头。

那天,风住了,雨停了,驮着夕阳的老牛,踏着隐约的鸡鸣犬吠朝村里的茅屋走去。而我却愣愣地立在楝树下,任凭母亲怎样劝说,我也久久不愿离开。对了,楝树下有口水井,可如今已经干涸。

想当年,那口井是全村人饮水的唯一源泉,也曾滋润过这块麦田。那清凌凌的井水,曾摄取父母亲的愁容;那圆圆的井台上,曾刻印着岁月的沉重;还有那两只曾磨破我幼嫩双肩的木桶,又一次在我的内心深处停留。

走进麦田

文/刘奔海

每到春天,心中总向往着青青的麦田。我觉得在麦田里最能感受到春天的勃勃生机。

在北方,麦苗应该是最早感知到春天的讯息的。二月刚过,那大片大片浅浅淡淡的黄绿色麦田便一天天地转变着颜色,黄色一天天退去,绿色一天天加深。过不了几天你再看,原来一垄垄一行行的麦苗已显示出它的勃勃生机,那碧青的绿色已完全遮盖住大地的颜色,青得逼你的眼!你想一想,漫长的冬日里,北方的原野千里霜冻、万木肃杀,唯有大片大片的麦田还裸露着淡淡的绿色,那一株株纤细的麦苗身子紧贴着冰封的大地,默默地在凄寒中期盼着来年春天的到来。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可以想象,它们该是多么的欣喜啊。

初春的麦田,是农家孩子们的乐园,那些脱去了臃肿的棉衣棉裤的童男童女们,三五成群地提个小篮小筐采挖野菜,一会儿便扔下篮筐追逐嬉戏、跳跃撒欢。这个时候的麦苗是不怕踩踏的,孩子们尽可在麦田里奔跑,累了便可随意躺倒在松软清凉的“麦毯”上。麦苗经过春雨的洗刷和滋润,每一片叶子都油光发亮,鲜绿的没有丝毫杂质。眼望着蓝天白云,清甜的麦草气息飘散在空中,那一定是孩子们最幸福的时刻,比躺在妈妈的怀抱里还幸福!

不过能这样与青青麦苗亲密接触的日子不会有多少天的,——花花草草还都在春光里尽情地妩媚着自己,青青的麦苗却开始了它生命的拔节,这就像一个人进入了青春时期,成长伴随着快乐,也伴随着泪水。我不知道拔节的麦苗是否疼痛,但它们一定在想:我在寒冬里忍耐和等待得太久,现在要赶快生长!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揠苗助长”这个成语,那位宋人因心太急违反植物的生长规律去拔苗,结果禾苗都死掉了;而麦苗的拔节,却是自己对生命跨越的渴望与期盼。在寒冷的冬天几乎要蛰伏半年的时间,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的时间里,还要完成孕穗、抽穗、开花、灌浆直至成熟等一系列的生命历程。尽管它知道,长得越高、颗粒越饱满,越容易倒伏,——如果单单是一株麦子,轻轻的一阵风,也可能使它从根部折断,正是因为无数株麦子挤靠在一起,才抵御了一次次强风的侵袭!但是,它来到人间,忍受了一冬的严寒冰霜,不是只为了陶醉在煦暖的春风艳阳里。

转眼,那青青的麦苗就将变成一株株金黄的麦子。朋友们,不要问那黄灿灿的麦穗为什么浑身满是针尖般的麦芒,它是用它的利器来护佑它所孕育的果实,只有它更懂得每一颗麦粒的珍贵。

故乡春光静好

文/河南岩石青松

故乡的春天来了,轻轻地走近了你的视野,扑入你的心怀。

山峦上的积雪,就在凝眸间融化了,化成一泓春水,浅浅地融入溪水里,淙淙地流淌着。像少女的纤纤的素手,在轻轻地拨弄着悦耳的琴弦。溪水清澈可鉴,如同姑娘明亮的大眼睛

。水中央一块的大青石上,偶尔有几块薄冰,倏地不见了。

碧绿的麦田偎依着静默的村庄,绿油油地延展到远方。路边,几株垂柳,细长柔软的枝条,轻拂我脸庞,心里痒痒的;石埝边,有几朵迎春花,在寒风中悄悄地绽放了,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哦,春天真的来了。

春阳暖暖地照着,照的人浑身舒畅。村里大叔大爷们在篱笆边、南墙根闲聊。每人坐一只矮脚凳,穿着老棉袄,端着旱烟袋,一袋接着一代抽着,聊着国事、家事和天下事,或者开春即将的忙碌的农事。青烟缭绕,春光静美,生命里透着悠闲和从容。

村旁的宽敞的场院里,许多毛头小子们,在分享大好春光。有的在放风筝的,有得在滚铁环的,有的在荡秋千的,还有的几个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打滚、摔跤的。也有几个蓬头稚子,放下手中的铁环,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向着早春暖暖的阳光,在比赛着看谁尿的更高。

年老的老父亲,手背着手,在我家的地边来回转悠。他心里计划着,什么时间该给果树整枝修建,什么时间该给菜地翻土,什么时间该给麦田浇水灌溉。煦暖的春风迎面扑来,糅合着田里泥土的清香,父亲醉了。

春天是读书的金色季节, 趁着春光好读书。在明媚的春光里,和风送暖,花香袭人,手捧一卷好书,沏一杯香气四溢的绿茗,在醉人的春光里,沉浸在书籍的馨香里,心旷神怡,心胸开阔,精神充沛,全身顿时充满了新的力量和远行的动力。

春光无限好,正是读书时。春天是书香飘溢的季节,阅读是春天里最美丽的姿势。暖阳高照,春暖花开,惬意的享受阅读生活,静听鸟语花香, 远眺人生起伏,感悟生命永恒,静静地从书中汲取智慧、获得力量,使自己的生命更加富有魅力。

春光静好,惹人沉醉,就在在浸满乡愁的故乡。

忽然之间

文/残- 叶

忽然间我怎么觉得我长大了。

学会了忧伤,喜欢了独处。

一切来得那么自然去又那么地不可抗拒。

当它已变成真实,长大的渴望早已荡然无存。不可避免只好欣然接受纵使力不从心。

从此以后,快乐少了,痛的多了,一切只因长大?

什么时候学会了冷眼旁观。

喜欢躲在暗处用一双漠然的眼窥探形形色色的人。只是看,从不评论,从不记着那些人,一闪即过犹如白驹过隙,他们的潜影只留下一秒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人的精彩,别人无法插足,该遇见的就遇见了,强求是徒劳的,没有意义的,抗争只能增加痛楚。长大了,看地清了知道了痛,痛的苦不堪言。长大的悲哀却又撅住每个人的命运,欲罢不能。

什么时候爱上了一个人的散步。

有风,绿色的麦田,我来到了它的边缘。路上有奚落的人,路的前方有对情侣推着自行车在走。路没有尽头。我想他们应该是幸福的,然后我把自己纤弱的身体置于一片青绿色中,那是只属于这个季节这个麦田的颜色,它寂寞的绽放着。我低调着走,数着自己的步子,有时会闭了眼细听麦苗在我脚下发出的那撕心裂肺的声音。那对情侣一定看到了我,他们羡慕我那份放肆的落寞,他们知道此刻麦田只属于我,他们是进不去的,他们仍走在路上,而我在幻想。一条路摆在了我面前,第522步我跨上了它。穿越。第531步,脚下仍是麦田那对情侣已落在了我的后面。我御风而行……

过了麦田有走了些许路,想起他们。回望,只剩下两个模糊的身影。太阳也西斜了。我还记得踏出麦田那一刻我就停止了数步子去不知道步子数到了多少。当一切成为习惯,记忆将会支离破碎。

又在什么时候,不再用自己的感情去默化诗却用自己的情感去成就诗。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

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望前程万里。

我是诗中的主角?

我不得而知。于无声处我在思索我还知道些什么。我还知道,我还知道我已经长大。我的童年看着我绝尘而去,我看着我的童年灰飞烟灭,它成就了我的记忆。近日于无意中听见人说:别靠近我,怕你难受。这难道就是长大?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长大却还是长大了。

忽然之间,想起了海子: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又见麦浪滚滚

文/郝舒瑶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风吹麦浪》这首清新质朴的歌曲总让我回到初夏麦子成熟的季节。

我的老家在白鹿塬上,每年过了夏至,便是小麦成熟的季节了。这个时候,漫山遍野,麦浪滚滚,麦香飘飘。滚滚的麦浪把大地染成一片黄。

小时候,爷爷奶奶会经常带我回塬上住段时间。那时我还没上学,一天到晚只会与亲戚家的孩子们满地乱跑,太阳炙烤着大地,而我们几个却不知道热似的追逐打闹,嘻嘻笑笑。在门口做农活的老奶奶瞧见我们,就会招呼我们进她屋吃东西、喝水。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屋子狼吞虎咽,一番扫荡。休息的时候会换来片刻的安静,这时老人们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的话语就会飘进我们的耳朵,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了,谁家开始盖新房了,谁家今年买车了。想想那时候,没有什么压力和烦恼,每个孩子的心思与想法单纯的像张白纸。

有一次,大人们都忙着收割去了,我们几个玩伴更是肆无忌惮,我们跑着,不知怎的跑到一片还未收割的麦田,我不由地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大片的麦子,随风摇摆着。夕阳下的麦田,有一种别样的美,一种让人难以磨灭的感觉从脚底袭然而上,一直到头顶。小伙伴们也都停下奔跑的脚步,小小的我被麦田景色震撼了。

后来我开始上学了,居住的小区里,没有了塬上的宽阔,这里的孩子也没有那里孩子们的活泼。我也带上了厚厚的镜片,学会了如何有“教养”。在狭小的教室了拼写一个又一个被束缚在格子里的文字,整日与一串又一串生涩难懂的数学符号打交道。闲暇时间也不再疯玩疯闹,偶尔看到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会觉得他们太吵太闹。我朝着父母想要的样子成长,但我怎么也忘不了田野上的麦浪滚滚。

终于等到假期,又可以随爷爷奶奶回塬上看看。儿时的玩伴也已经各奔东西地去上学,见上一面也不太容易了。只有麦田年复一年的守护着这里,是播种是收获,它们随风舞动,依旧是我当年初次见到的那样。

人如树木,都有根。就像在外工作多年的爷爷奶奶,退休后依然喜欢回来居住。这里曾经是我们最初开始的地方,多少年之后,你也将回到这片土地。大地母亲与她的孩子有心灵感应,比如麦浪滚滚给我的感觉。也许许多的人和事都在随着时间变迁,但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人终将会被一个力量牵引回来。

又见麦浪滚滚,真好。

五月麦浪香

文/龙玉纯

连我自己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当我看到并走近这一大片被阳光滋润得纷纷露出了金黄颜色的小麦时,竟然有一种看到并正在走近久别亲人般格外亲切的感觉,禁不住加快了脚步,迅速上前摘了一个饱满的穗头,轻轻放在手心揉搓,并吹走麦芒,然后迫不及待地把麦粒放进口中细细嚼了起来,顿时满嘴便充满了新麦的芬芳:久违了,小麦!此时,我分明听到了自己发自内心深处的一声问候。

来北京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今天有幸和朋友一道到郊区乡下来玩,没想到看到这一片小麦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心原来跟小麦还是那么地亲近。也难怪,作为一个地地道道山沟沟里的农家子弟,我是看着小麦播种青苗拔节吐穗黄熟并且吃着由麦子磨成面粉做成的各种食物长大的,对小麦的感情就好像对生我养我的父母感情一样自然真挚而不容置疑。

返回驻地后,我立即将今天看到小麦后的感受用电话告知了我那正在南方某都市工作的妻子,出乎意料,她对我的这种“触麦生情”竟没有太多的理解之心,也就更谈不上有什么共鸣之情了。在电话中我没有责怪她,她是在远离乡村的都市里喝牛奶吃面包上幼儿园走大马路长大的,能够知道面包是麦子磨成面粉做成的,不认为面包是树上结出来的果实就不错了,要她有我这样的小麦情结自然是天方夜谭不太现实。她在电话中说:“我还不知道小麦到底长得甚样呢,我们这里的乡下只种水稻而不种小麦。你曾答应过我要请我去看北方的麦浪的,怎么今天还不发邀请呀?”每天吃着由面粉做的各种美味的面包糕点,竟然不知道小麦是什么样的庄稼,不能不说是一个现代都市人的遗憾!

清楚记得妻子也曾对小麦感过“兴趣”,那还是前年我们在恋爱中的时候,我回家休假去看望她,她请我在一座高楼的旋转餐厅吃饭,边吃边谈中赶巧说到了小麦。也许是当时环境不错心情也不错的原因,她听到小麦两字后眼睛顿时闪烁出一束小孩般好奇的光亮,于是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关注起小麦来:小麦长得好看吗?它有多高?你家乡种小麦吗?麦穗是不是和稻穗一样?熟了的麦子是什么样的?麦子不磨成面粉也能吃吗……一连串有些让人好笑但又不能笑的问题从她那言语伶俐的小嘴里蹦了出来。我调动了脑子里的所有词汇外加手的比划,想尽量将她提的问题形象地回答,可能是表达水平太低的缘故,亦或是问题太简单反而不好回答的原因,当时的她对我的各种描述不是完全地满意,最后还说你说了半天麦子到底是什么样我脑子里还是模模糊糊的,无奈之下只好许愿,在适当的时候有机会一定邀请她专门去看一趟北方的风景——那一望无际的麦浪,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这可以称之为伟大的庄稼。

她还记得要我请她去看麦浪,这让我很高兴,毕竟风过麦田麦浪滚滚并不是那节假日让人趋之若鹜肩摩踵接的风景名胜。其实我也并没有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只是因为我与她彼此都有工作走不开,再说两个人一南一北又相隔得太远,要抽时间立即相约同行去看一次麦浪实在是还有些困难。去年夏初我曾有幸去郑州办事,那时中原大地正是风涌麦浪绿色澎湃的时节,很想叫她北上我们到郑州会合,一起去感受一番小麦青春的绿色洋溢,无奈她工作实在放不下而只好作罢。遗憾,只好等下一个机会。

如果说绿色的麦浪是小麦青春的形象,那么金黄的麦浪一定是小麦成熟的身影。今年的小麦转眼就要熟了,我为什么不把错过了一个机会的她请来,好好欣赏一下小麦成熟的身影与魅力呢?对,我这就向她发出邀请。我相信,到时候站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滚滚麦浪前,她肯定会情不自禁地记起——前不久我特意送她的那本青年散文家苇岸写的《大地上的事情》中关于麦子的精彩一段:“麦子是土地上最优美、最典雅、最令人动情的庄稼。麦田整整齐齐摆在辽阔的大地上,仿佛一块块耀眼的黄金。麦田是五月最宝贵的财富,大地蓄积的精华。风吹麦田,麦田摇荡,麦浪把幸福送到外面的村庄……”

麦浪滚滚

文/孙宗秀

麦子熟了,生产队的大喇叭里放着郭兰英唱的“麦浪滚滚闪金光……”,喜悦激昂的歌声在金灿灿的麦田上空回荡,这是农民的节日。家里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拿出来蒸馍烙饼,社员们都吃的饱饱的,拿着磨得铮亮的镰刀走向麦田,那架势不亚于要去冲锋陷阵的士兵,干硬的麦芒像针一样把裸露的胳膊划得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汗侵到里面杀的特别疼,拿镰刀的手尽管长了老茧,还是磨得起了水泡,腰疼的跟断了一样直不起来,三四十度的干热天气一干就是几天,臂膀被太阳烤的直冒油,脸被晒得黝黑黝黑的,汗水不停地滴进烫脚的土里,流到嘴里,咸咸的。尽管割麦很累很累,但心里还是被丰收的喜悦撩泼的十分激情,看着麦场上那一堆堆金黄的麦粒,那种踏实放心的感觉便油然而生,那粗声大气的说笑声是那样开心爽朗,好像要把积压在心头一年的酸辛劳累都一下子笑没似地。

那个年代的麦收已成为故事,今年春天小麦受了冻害,返青晚、分蘖少,起初以为会减产,但由于后期管理的好,肥、水、药跟的上,麦情有很大好转,亩穗数、穗粒数、千粒重已接近去年,估计还会是丰收。以前一亩地也就是六七百斤现在亩产一千多斤,而且麦收也简单了,收割机轰隆隆一过,金黄色的麦粒就出来了。割麦的镰刀,打麦场上的碌碡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现在种地不但不用交公粮交农业税,国家还给补贴,惠农政策一项接一项,农民的日子渐渐好起来。泱泱大国,四分之三是农民啊,只有农民富了,国家才能真的富强。现在真的是像丰收歌里唱的那样“社员人人心欢畅”啦。

来这座城市已经很多年了,但是每年都要到郊区去看几次麦子地,孩子们总是十分诧异,可他们怎么会理解一个农民的儿子对生他养他充满童年梦幻的麦田的那份感情,每当走近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时,都会被那波澜壮阔的情景所震撼,那激动的心潮也像随风起舞的麦浪一样起伏滚动着,那震天动地的收割机的轰鸣,那拉着新麦奔跑在乡间柏油路上拖拉机,构成了一幅现代农业的壮美画面。现在虽然成了城里人,但依然对那从绿油油到金灿灿麦田情有独钟,离不开放不下,那里面有着我太多太多的梦,太多太多的故事,当年麦田里弯腰割麦的背影,倚着麦垛看天上牛郎织女的想入非非,打麦场里疯跑着捉迷藏的伙伴,依然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留恋。

上小学的时候记得有一篇课文叫“十粒米一条命”,说的是旧社会孩子跟着父亲给地主交租子,掉在地上一些米粒,孩子捡起来想拿回家,被地主老财发现,一脚把孩子踢死了,小手里仅仅拿着十个米粒。每当我想起这个悲惨故事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现在的孩子能懂得农民的苦难,懂得粮食的珍贵。现在我还是教育孩子们,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做什么工作,都不能看不起农民,不能忘记农民。我那勤劳善良朴实的父老乡亲、那生我养我充满梦幻的麦子地啊,成了我一生的牵挂。

回不去的麦田

文/刘炜

当我再一次踏上阔别已久的土地时,我已经脱胎换骨成了腹有诗书之人。迎面扑来的麦浪里裹挟着熟悉的、湿热的气息,但我知道这不是欢迎,而是格格不入的疏离。

这是一个漫长的夏天,学业上终于可以稍息。中午,百无聊赖,一阵强烈的空虚感疯狂地袭上心头。我拿出手机,饥渴而又麻木地刷着新闻与动态,一段段文字与一张张图片炮制成了一针强心剂,使我的鲜活感迅速复苏开来。

邻里的几个孩子迅速围了上来,看着我手指如飞地划动着屏幕,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尽力承受着这一方眼花缭乱的大千世界的缩影。时事信息原先于他们只是一堆抽象的名词,娱乐新闻在他们心中不过是墙上过时的海报,所有的活动和消遣也就是玩玩泥巴、打打雪仗、捉捉迷藏……最后,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去了,吃惯了山珍野味的人自然无缘消受麦当劳肯德基。

而我,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我的童年是赤着脚在田野追扑蝴蝶、在河边追逐鹅鸭时凝成的一幅画。那时候我只识得几个字,以为全世界都讲我们这儿的方言,背得最溜的是田里野花野草的名字,无知得像小河中那清澈见底的流水。

而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麦田,那是一片热烈的金色。我枕着双臂躺在麦田里,心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小麦更漂亮的颜色?有没有比麦浪更壮阔动人的场景?有没有比麦面更浓郁怡人的香气?小麦的秸秆硌着我的手和背,风吹过,麦穗击打着麦穗,尖对尖,芒对芒,麦粒对麦粒,锋利而饱满,那麦穗间碰撞而发出的声音,浸泡了一代代庄稼人单纯而辛劳的汗水、泪水乃至血水,混合成一列轻轨呼啸着钻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而当我的父辈与我开始厌倦这种无知,向往麦田以外的那片世界时,我们便在灵魂深处背叛了麦田。我迈向了那样一座信息爆炸的城池,然后被狂轰滥炸,又上瘾一般不能自拔。我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知道得太多了。我的灵魂已腾不出一点空间,去倾听麦芒之上,祖祖辈辈执着反复而今却已无人响应的吟唱了。

我逃离这儿,只能逃离这儿。最后,我从车窗回望时,看见了一个孩子,她全身沐浴着光与影糅成的蓼紫与麦芒尖端逐渐褪去的金黄,逆光使她的面孔模糊,但我知道,那是7岁的我。我也知道,当她眼中浮现出对远方的向往时,心中的麦田便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