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路的散文
关于山路的散文(精选10篇)
茅山的路
文/陈汉章
我同学退休后,回江苏金坛薛埠镇故地乐度晚年,薛埠位于茅山山脉腹地,山青水秀,风光旖旎,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同学曾几次诚邀去那里看看, 总是婉言推辞。今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光,再次来电邀请,盛情难却,于是与老伴成行去他家小住了月余, 看竹海、赏林涛、观日出、听泉声、品山货、走山路……分享山里人恬淡宁静的生活,愉悦的心情不言而喻。
开门见山,感悟最深的是茅山的路。山,对于都市人而言,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习惯了走平坦的柏油马路,走山路令不寒而栗。
路,对茅山而言,或许是融通山内山外的主要途径,变闭塞为与时俱进,自先秦至宋代,茅山人相继开凿山路,在山上修建“三宫五观”道院,成为中国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源远流长的道教文化影响全国,被誉为“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道教名山。近代——尤其在改革开放后,想要富,先修路,由政府统筹规划, 山里人群策群力,修筑了富有现代气息的沥青、水泥马路, 纵横交错贯通于大山深处,成为开发山区、旅游观光的绿色通道,日趋改变着茅山的落后面貌。
茅山虽不高却秀丽,群峦绵延起伏,林竹苍翠,满山绿荫葱茏,山巅雾霭缭绕,苍穹渺茫白云相逐,这里的路,仿佛天上的一条条玉带,依山的走势曲曲弯弯地铺筑,有些路段开山劈岭,路旁凸显巨石峥嵘峭壁悬崖, 望而生畏;有些路段盘旋于峡谷中,宛如层层云阶月地,两侧茂林修竹葱绿一片, 赏心悦目;有些路段穿山洞、过隧道、越涧桥,彰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叹为观止;有些路段在山民的宅前通过,红顶白墙分外抢眼,呈现一派盛世富饶的景象。宽阔的公路逶迤群山之间,贯通于集镇、村庄、厂矿、旅游景点……衔接国道,构成了四通八达的茅山公路网。
因为有了路,物流进出畅通无阻,一辆辆卡车满载着山货特产、药材原料、果蔬食品、建筑材料等运往都市,促进了城市和山区共荣的交流, 使茅山的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给山区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呈现在眼前的现代化集镇可与城市相媲美,楼宇鳞次栉比,商店林立,街头车水马龙,人流熙来攘往,彰显欣欣向荣的景况。山民的住宅几乎是清一色的楼房,其实是一栋栋独立漂亮的别墅,造型新颖别致,星星点点隐蔽于青山绿水间,不少的庭院内停着自备轿车, 让来这里旅游的城市人看得眼馋。卡车运回的日用百货、服装饰品、家用电器等生活必需品,丰富山里人的物质需求,以往被视为山猴子的山民, 已不再是衣衫褴褛, 现在是西装革履, 服饰时髦, 气宇轩昂, 特别是年青的一代, 打扮得和城里的俊男靓女没有什么两样, 尽显时尚风度。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地奔驰在盘旋上下的山路上,满载着希望和美好。
因为有了路,才显得交通便捷,使许多久居城里的人走出喧嚣的闹市,走进茅山旅游休憩观光,循着前人的足迹,欣赏茅山“山美、道圣、洞奇、宁静”的风韵:领略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的秀丽风光, 华阳洞、青龙洞等洞中有洞千姿百态的奇观,令人如梦似幻,犹如坠入仙境;站在大茅峰、飙轮峰、白云峰、抱朴峰上极目远眺,周围峰峦叠嶂,星罗棋布的人工水库,好像撒落在绿茵中的一粒粒珍珠,山水相映,更显茅山的湖光山色妖艳多彩,显露出“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情,冬见山骨”的丰富内涵;登上茅山主峰,走进茅山道院、九霄万福宫(顶宫)、乾元观等道教圣地,这些陆续建于西汉及之后几个朝代的建筑,虽遭太平天国时战乱的兵焚、日寇侵华战争、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的破坏,几乎面目全非只剩断垣残壁,幸在上世纪80年代初,经原貌修复后重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重现道教文化的风采,是游人朝山敬香的必到之处;浏览东方盐湖城,盐泉小镇比邻道天下景区,荟萃宗教朝觐、艺术观赏、户外野趣、农家乐游,回归自然,体验传统道教文化和山水休闲的乐趣。
大茅峰上建有《茅山新四军纪念馆》,肃立在《茅山抗日烈士纪念碑》前,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从茅山广袤的峰峦中,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仿佛嗅到了当年新四军将士与日寇英勇奋战的血雨腥风,茅山军民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无数革命先烈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山林,他们用万丈豪情壮实了茅山伟岸的姿容,可歌可泣。茅山不愧是全国六大山地抗日根据地之一的革命老区,处处洋溢着奋发图强的气息。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揽胜茅山处处美景满目:山林滴翠,草木芬芳,百花竞艳,满山遍岭的知名与无名的野花上彩蝶飞舞,足能撩人心扉;眺望群峦薄雾缭绕,轻如细纱般地飘渺在深谷幽林间,是那样的柔情似水,那样的绵延不断,彰明较著自然风光的绚丽多姿;朝观日出,暮赏彩云,夕阳如画,在暖阳普照的山林,无不充溢着蓄势待发的萌动,感受生命在不经意的平淡中轮回勃发;林中乌儿飞翔,嬉戏雀跃,聆听叽叽喳喳的鸟语声,有旷古高韵的余味,是一种期许己久的享受;小憩在幽深兀突的岩石上,清澈的泉水在卵石满床、落差数尺的溪涧潺潺流淌,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沁人心脾,仿佛是天宫飘来的天籁之音,是那样的诗情画意……
古代诗人游茅山时,留下了不少光辉的诗篇,元代诗人张绅咏叹:“白云终日护茅山,楼观参差杳霭间。知我老来无着处,时来相伴道人闲。”可见,当时的道教盛况多么空前,引无数虔诚者的叩拜。如今,尽管山还是那座山,林还是那片林,道院依照屹然在眼前,然而,毕竟时代变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游人来茅山是游览观光,图的是把自已的身心融入当地的文化与环境中,无需理性思考,只需贪婪地感性享受,收获休闲时的乐趣,感悟祖国山水文化的韵味。有的时候不妨装傻,对当地流传的一些神话故事,因此而演绎的名胜古迹,相信都是真的,往往会游兴大增不虚此行。
走过一些山路,才领会“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登过一些山,才知道跋山涉水的艰辛;走进大山的怀抱,才能理解“仁者乐山”的深邃蕴涵。
这次在茅山小憩,真是感悟之深,收获匪浅!
或许,人生如走山路,有时一路艰难困苦,有时一路风光无限,然而,无论是坎坷还是平坦,只求在生活中多一点快乐和幸福,少一些烦恼和怅惘,一旦觉得纠结了就适时淡定缓释,调整好了再勇往直前,这就是平常人的人生旅途。
茅山的路,是富民的路,是安居乐业的希望之路!
道山桥的山路
文/王友良
适逢久雨天晴,原本心情蛮是爽朗,然而在这样日子里又多些许凝重。开着车,载着我对慈母的无限思念,行走在由崎岖山路现今变成水泥马路的村道上,回到了我的故乡道山桥。
农历十月十九是母亲诗香的阴生,走进生我养我的老屋看到祭台上母亲的遗像,把正在思念母亲的我拉回现实,我该送点什么礼物给长眠在道山岭上的母亲?结果只能是几扎冥纸。此时我抬头凝望从坪底町曲折通往道山的山路,这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路了。四十年前,我去往高碧中学上学,每天凌晨常和表兄教良借着月色,在雾气萦绕之中,沿着这条小路经过咸欣寺黄土坳,大汗淋漓后奔向教室早读。润滑的泥泞山路上,留下了我们年少时跋涉的脚印,路旁粗壮的树木见证了当年早日成材的梦想。
在我们兄弟姐妹上学时,母亲每天就这样站在故乡的屋檐下,目送儿女们背上书包踏上山路去学校,开启求学之旅。
道山桥的山路,在故乡的青山绿水间星罗云布,从我们家门前蜿蜒向远方,或通往清塘小学、高碧中学和衡阳县第五中学,或绕过月光山通向蒸水要塞石门坎,或绵延至山背岭漫山遍野的茶山及桔林之中,或往西边大道走进西乡大集市洪罗庙。
很多个清晨,我常和年长我两岁的表兄教良相约一路走在道山桥山路上,往高碧中学欢奔。家乡的山路上,不仅烙下了我们求学征途上的坚实脚印,而且布满了我们天真无邪的快乐笑容。在故乡的田野里、在道山桥的山路上、在山下川流不息的蒸水间,我们用稚嫩的双脚,跋山涉水,走遍了它的每一个角落,度过了幸福快乐的童年,完成了人生的启蒙。
我家是个八口之家的大家庭,母亲不仅每天都要出集体工,还要种菜、养猪、打理承包生产队的桃林。尽管母亲非常勤奋,但由于家里人多一直艰难度日。
一九七七年,大哥爱良和大姐良英已成年,我也快高中毕业了,有了儿女们的加入,母亲仿佛忘记了疲劳和孤单,开心的笑容涌上已有许多皱纹的脸上,一起在欢笑中劳动。母亲手把手教我们培土浇水,根据季节轮换播种锄草施肥,让我们从小在田土里播下希望,在汗水中感受辛劳,在耕耘中等待收获。我们常在房前屋后的菜地里、水田旁、李树林、甘蔗林边留连忘返,甜甜的甘蔗、青酸的李子、 美味的田螺肉,可口的煨麻拐,鲜嫩的小竹笋,常常让我们十分快乐。母亲总是慈爱地陪伴在我们身旁,看着我们津津有味地“豪”吃,毫无顾忌地玩闹。
我家屋前的小路,是村子里通往垅里劳作的必经之路,每天都有村民在我家的阶基上、屋檐下躲雨,在屋前茂密高大的苦楝树、枣子树下歇脚。母亲在家时,就常常搬出长凳和竹椅,请他们坐坐。端出凉茶让村民解渴,与他们闲聊。还有晚归的乡邻,面对漆黑的夜色难以迈步时,母亲就常从柴房里抱出一小捆柴干子,点燃后让温暖和火光,陪伴他们走上回家的路。
母亲的胸怀非常宽阔。她的善良、大度、坚韧,通过在山路上的跋涉、田土里的劳作、土砖屋内的养育、 苦楝林里的言行, 不仅影响和培育了我们六姊妹与人为善、乐于助人、满怀感恩的习惯,而且从小锻炼和造就了我们吃苦耐劳勤奋好学、自强不息的品质,这就是母亲在故乡的土地里,留给我们六姊妹永远的、珍贵的财富!
故乡的山路,以及水田和旱土,于我们全家的珍贵,不仅仅是生养之恩,使我们有了健壮的体魄,而是母亲在道山桥的言传身教,用她柔弱的双肩、 艰难的劳作、满怀的希冀、 坚韧的意志, 无论是在暖春的山花烂漫中,还是在盛夏的炎炎烈日下,不论是在金秋的桃李满枝时,亦或是在严冬的皑皑白雪里,在道山桥的山路旁、在故乡的土砖房里,为我们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使我们在故乡的青山绿水之间感受劳动的欢乐、感恩母亲的养育、感悟生命的意义,能够自信、自立、自强、快乐地成长。
如今,母亲已在故乡道山岭的山冈上长眠近三十八年。但她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恍如昨日。亦如二姨延福所说的:母亲从未曾逝去,因为她一直活在我们亲人的心中。
今日静坐在道山岭下,望着母亲的墓冢,思念如母亲坟头的小草一样疯长,如对门杨门山上的枫林一样殷红,如通往山顶的小路一样绵延。 我忽然明白,当年母亲执意要葬在道山桥的山顶上,原来是为了她能看到山脚下家里的儿女们长大成人,日后我们回故乡时,她能够远远地望见!看着我们在山路上拖儿带女一路欢笑回家。 亦如三四十年前我们放学回家一样, 能和她在路旁的菜园里, 一起下地锄草、施肥、聊天、打闹,享受天伦之乐,消除劳顿和孤单。
此刻,故乡的山路是根电话线,把我绵绵的梦铃从岳屏雪岭下的绿景花园拨向故乡道山岭上的母亲。道山桥的山路是缕缕思念,绊倒我,再爬起来急急匆匆与母亲相见的梦归里……
秋游龙门山
文/张枫
其时,时节已是初冬,应柏主席之约,来龙门山游玩。
初入龙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池碧波清水,水不是很深,但尤为清冽,粼粼波光中,时不时能看见游鱼黑亮的脊背。那些鱼很安静,似乎正陶醉于远处寺庙里传出的渺远的清音。
绕过小水库,拾级而上,但见山林褪去了繁华,高高低低的,挑着如柴的瘦骨,在微凉的风中颤动。跌进草丛中的树叶儿,零落不堪,随着山路漫延,一重山路,一重堆积,山有多高秋就有多深。知秋的落叶,有时会把山路淹没。落叶是秋的知己,却全不顾及我们的感情。没有人愿意把秋踩在脚底,踩痛失意的过往。
石阶左侧,嶙峋的怪石中,时不时渗出水流,漫过石壁,流进谷底。令我倍感意外的是,涓涓细流汇成的溪水,并没有顺着山势往下流,而是悄无声息地,在石头的缝隙里突然地消逝。我正纳闷水去了哪里,突然一个转身,就看到不远的山谷中,几丛茂盛的芦苇,正顶着一朵朵儿的雪白,在风中摇曳。那排列整齐的姿势,正像一队整装待发的八旗子弟,耀武扬威。它们把根,倔强地穿透岩石,伸向地下,把那股潜进石底的水流,吸进自己的身体里,造无形为有形,化平庸为神奇,温暖一个个过客的眼睛。
再往上走时,便逢着一块叫龙骨的大石块。它匍匐在石阶的一侧,尽力地弓起身子,似乎在积攒着力气,耸动腰身,抖落掉压在身上千万年的桎梏和枷锁。人生该就是这块龙骨石吧,一生都需用力,挣脱掉各种诱惑的牵绊,各种压迫的力量,才能寻得自由,扬眉吐气。
龙门山不高,不上半个时辰,我们就到达了山顶。登顶回望,但见龙门山势回环,曲折蜿蜒,它真像一条涌动的盘龙,蜷缩身躯筑起围城,只在西南方向,留出一处缺口,算是大门,美其名曰龙门!龙门山的龙头伸向西南,只见它长虹饮涧般地,把头扎进清流碧波里,吮吸着大地的乳汁,如痴如醉。尽管是初冬,山上苍松翠柏,远远望去,秀丽依然!其他树木尽管褪去了繁华,可是他们枝枝茁壮,依旧泛着青绿,在微风中,在阳光里,在乱石杂草间,倔强地挺立,积蓄着力量,等待来年春回大地时,重新绽放生命的精彩。
我感慨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敬畏树木百草顺天应命的坦然与睿智:该生长时即生长,该凋零时即凋零;不留恋曾经的辉煌,不怨恨贫瘠的土壤;风起时任由风吹,雨落时任由雨打;在东升西落中,打理时光;在四季轮回里,自然地生长……
秋游龙门,寻得一份野趣,恬淡静雅;悟到一回人生,填补心灵,乐哉悠哉!好一派龙门秋景,好一路结伴出行!
山路
文/石泽丰
我无法忘记进出村庄惟一的山路,如同无法忘记我白发的亲娘一样。二十多年了,它依旧蜿蜒在村后的山腰上,将村民带向山那边的田地。
山路有些险要: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一遇到大雨还有山洪,山路上的泥土就会滑落流失,切断村民的去路,只有等到天晴过后,村里的年轻人重新打上木桩,把路铺平。
在山路与我共同着的记忆中,我憎恨过它——因为它无情地它伤害过我的亲人,那是一次山路被雨水冲断重新修好后的第十天,哥哥放牛回来,走在此处,不幸踩了个空,跌到了五米以下的山麓。他被村里人抬起,送到乡村医院的手术台上,他的膀胱在跌落中受伤,下身肿胀起来。尽管哥哥从死亡的召唤中挣脱出来,但他的下身像一个失去效用的水龙头,必须两个小时换一条内裤,仍有一些异味逃入空中,将他与以前的伙伴隔开,与村子里的人群隔开。在第二年的秋天,哥哥最终还是倒在了那条山路上,并且永远安息于先前的山麓之下。
我无法记清最先是小村拒绝了我,还是我拒绝了小村——山路横亘在我们之间,像深不可测的河流。
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离开村庄的那年,雨水特别多,也特别大,山路被经常冲断。我离开的那一天,雨一直下。父亲撑着一把破伞和母亲一起送我,快要上山路的时候,我叫他们不要再送了,站在那里就行。父亲原本执意想把我送上山岭,见我有些不高兴,也就没有再三勉强。待我正好走过最险要的部位时,它猛地向下一滑,切断了我的回路,我分明听到身后父母惊叫的声音,我回过身,看看含泪微笑着的父母,看看这一段滑入山麓下的泥土,再看看那个孤苦伶仃的村庄,我的眼睛湿润了……走出山沟,我坐上远去的汽车,窗外的油菜花开得如火如荼,一切都渐行渐远,消失在春天的最深处,和我对视的只有苍茫无尽的旅途。
上中专的那几年,每逢寒暑假我都要回去,通过那条山路,回到那个小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贪婪地注视着记忆着一切,如浪的雾霭,如波的峰峦,如镜的清泉,如练的溪涧;我刻意地观察过故乡熹微的晨光,临山的旭日,青草上、花蕊里、翠叶间,晶莹的露珠闪耀着,被嘤嘤的鸟啼摇落,又让缕缕炊烟网住,一颗颗地串联,飘向空中;我留意过山间鸟儿真切的呼唤,远方扬鞭笞牛的父老乡亲耕种时的背影悄悄地埋进了我的心间……
所有这些美好的场景都是在我离去以后才猛然发现它的珍贵。当我生活在城市的屋檐下,当我行走在冰冷的街道上,当我遭受到人生磨难的时候,我才知道,家乡才是我灵魂的真正归属。
二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回过小村,没有走过那条弯曲的山路。为了生活,多少年以来,我却亦步亦趋地跋涉在一条叫做“生活”的山道上。正如一位老师所说的那样:当我们被复杂的人生思考弄得越趋疲倦的时候,回过头来看曾经走过的日月时,突然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呀,那就是我们所丢失的一切?
二十五里山路
文/黄淑华
那一年,我是村里唯一被重点中学录取的学生,一时间成为我们家的骄傲。从家到学校,要到镇上坐汽车,一条不变的二十五里山路横空为喜添忧。我爸、我妈做出重大决定,拿出家里多年的积蓄,买回了一辆不亚于今日“宝马”威风的“野马”牌自行车,理由是:不能让娃儿苦断腿!“奇树弯岗”和连续“Z”字形转弯的“青石岗”是我上学的必经之路。奇树弯岗是一条悠长而幽静的蜿蜒曲折山路,各种叫不上名的植物夹道相送,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在林间出没。岗的中部路边山上长有一棵二人合围的松树,虬枝插天,青针翠绿。据说这棵树很灵验,经常看见有人去祈福。每次上学经过这段路时,仿佛有神降临。我紧贴着爸爸,感受着爸爸起伏的呼吸。
每当走到稍平坦的路上,我便扭过头,让爸爸给我讲故事。
与奇树弯岗路随山边蜿蜒不同,青石岗的路可以说是在山岗与山岗上起起伏伏,峰谷跌宕,一时间山峦合围,心情灰暗,似乎路途漫长,一时间接近天际,可以看见远处镇子的轮廓,却又心旷神怡。青石岗路坡陡弯多,是父亲故事卡壳断线的时间。
一路二十五里风雨雪霜相伴相随的艰辛之外,也是父女俩短暂相处倍加珍惜的快乐时间。一次考试,我从年级的第二名滑到了第七名。令我感到惊讶的是,爸爸这次并没训斥我,出乎意外地未置一词。爸爸隐忍不言的失望,让我万般委屈,莫名地没有端由地期待“狂风暴雨”的来临。
第二天,又该到镇上赶汽车去了,爸爸“牵”出了那匹“野马”。一路上,我忐忑不安,默默无语。
但还是父亲先说话了:“我知道一次考试,不完全代表你的能力,以你所付出的努力,不应该是这样。在学习上,你自律上进,一直是我的骄傲,但也没让我少伤了你的心。爸爸对不起你。”山路蜿蜒,我听见爸爸沉重的跳动的气音,“我相信也希望你的发奋,一定有最好的自己。”爸爸用下巴轻轻碰了碰我的头,示意我抓紧前把。
父亲的自责和希望让我羞愧难当,也激励鞭策我不敢有丝毫懈怠。频繁的“考试”不亚于一次次冲浪,学习的大快乐是一次次挑战自己,超越自己,几乎所有的“考试”,于我都一路绿灯。后来,我读书的学校愈来愈远。转眼间,我也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有了自己独立的生活。
如今,那匹“野马”被扛上三楼,安静与沉默里,铃铛清脆,声声入梦。每次回家,山路弯弯,草木青黄,枝叶入心,一路二十五里,让我思绪万千,让我泪眼蒙眬:爸爸,我来上课,我来上学啦。
曾经陪我在路上、给我讲故事、目送我远去的爸爸,在岁月的故事里一天天老去。
山路难行
文/九夕
在以前,每年清明前后想的是到哪看桃花,看樱花,看梨花,看油菜花,像蝴蝶一样成群结队地飞到花丛中,像蜜蜂一样贪恋枝头的芬芳,把每一个春光灿烂的周末过得浪漫而惬意。能把清明节放在心上,是母亲的突然离去,这两年在这个时节总会染上浓浓的思念和挥之不去的哀伤。走过的不再是阡陌交错中的花海,而是山上的荆棘和丛生的野草。春光在时空的轮回中,年年岁岁的姹紫嫣红,离去的母亲缺席了去年春天,还将缺席今春、明春及以后所有的春天。
去年清明,我和妹妹一起回老家给母亲上坟。车停在山脚下,我们登山途中没遇到一个人,山上寂静得能听到树枝摆动的窸窸窣窣声。风是清爽的,掺杂着花香和青草的味道。我们凭着记忆走在弯弯曲曲的路上,走着走着,路竟然分叉了,左右突然出现两条新道。三岔路是新修的,以前是只有一条小路的,小路被新路完全覆盖。我和妹妹开始推测从哪里走,意见是相反的,辩论了一会儿,我看她语气坚定,以至于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就按妹妹说的往右走,快走到山顶也没有找到。
这一次我们都不争辩了,调头往回走,走到三岔路口,改走左边道。气喘吁吁地走到一半,越走越觉得不对,眼看又要走到山顶,只好再次折回。
我们坐在三岔路口的树桩上打电话咨询,咨询的结果证实右边是对的。妹妹说不找了,在路口画个圈烧点纸钱算了。她振振有词地说,那些在外打工不能回家给祖宗上坟的,不都是在路口烧的吗?现在快递业这么发达,支付宝、微信支付也火得很,另一个世界肯定与时俱进,我们何必非要土老帽似的?
我不让她胡扯,说母亲走了不到一年,她的孩子岂能连坟墓都找不到?在我不容商量的态度下,她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顺着右边路寻找。天近黄昏,风有点凉了,鸟鸣声逐渐稀少,虫子的叫声更加清晰,绿草红花的颜色也随之黯淡。
我让妹妹走快点,眼睛放亮点,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妹妹一边走一边往山坡上看,她说,山坡上原本有路,走的人少了,就没有了路。新路面两米多宽,离山坡有一米多高。山坡是陡然而起,八九十度的角度,切面黄土裸露,坡上胡乱堆着树枝。到处一个样,难以分辨。
正在失望的时候,妹妹突然发现了陡坡上的母亲的坟墓。我使劲推着她爬上山坡,她大约走了一百米喊我,说看见了墓碑上的名字。
我们从荆棘和藤蔓中弯腰穿行,砍伐的树枝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不留神就会挂着头发和衣服,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好在总算找到了母亲的坟墓,林子里的蔷薇在树枝间挂满了花蕾。我们给母亲上香,送纸钱,对母亲说话。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等纸燃尽才能走。上山时父亲说,不好拿,少买点纸,谁知道***能不能收到?我说万一能收到呢?
也许我们对亲人的思念太过强烈,总希望有神灵的存在,希望有世事轮回,希望存在着未知的世界或者天堂。看着缕缕青烟融入苍茫的天空,我们的心中才有了些许安慰。
旧路青山在,余生白首归
文/高鸿烈
路,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论是谁,从呱呱坠地那天起,都在跌倒爬起中学走路。人的一生,就是在走自己的路。只不过有的平坦,有的坎坷罢了。
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走乡路、走山路。后来当了记者,也还是经常走乡路、走山路。小时候打下了底,从不打怵。走路也历练一个人的意志和心灵。
十几岁时,我几次去大姐家,70里路程,常常要走上一整天。第一次走得满脚血泡,走过几次,脚板就磨出来了。那70里路,一半是乡路,就是大车道。那时胶轮车少,路上走的多半是牛驾辕驴拉套的花轱辘车。路很窄,路面留着深深的辙印。路两旁长满了“车轱辘菜”,雨天过去,一个个牛蹄窝里都存着水。路上行人有挑担的,有背篓的,也有骑驴的。我从来不搭牛车,嫌它走得太慢。那另一半则是山路。荒山野岭,青草没膝,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青山行不尽,绿水去何长。山路行人稀,常常看不到一个人。
大姐家住在高高的影壁山下,深山老峪,几户人家分散在各个沟岔里,很少碰面。两山夹一沟,处处是石头。那里都是坡地,种玉米,无霜期短,产量很低。一条“上漏河”流经那里,影壁山人就饮这河水。河水清澈充沛,自西向东流,在沟外打个弯,转向东南,到了影壁山的阳坡,便叫“下漏河”了。漏河大概白白流了上百年,也许几百年,没听说有人张罗修座水库。
我从大姐家返回时,会挑着以物换得的几十斤玉米粒。路上遇到阴天下雨是常事。关山重重,林湿苔滑,踩着来时的荒径,走一程,歇一程,从早上走到黑夜,或从黑夜走到黎明是常事。行路难呀!
有一次走夜路,月上东山,我从大姐家往回赶。大姐劝说白天再走,我说:“得走呀,家里人等吃的呢!”上得岭来,找到路径。一弯淡月,几点疏星。“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我背过爷爷教我的辛弃疾词。开头两句是写清幽夜景的,我那刻身置其境,只觉冷月清光,阵阵阴风,荒山野径,树林簌簌作响,似乎有人跟随,不敢转身,哪里还有心思品味词境。
山路呀,岂止崎岖;山路呀,又是那样扑朔迷离。当回望时才知,哪有什么路径。一岭接一岭,一坡连一坡。只有走,只要走,前面就有路。
一个夏日,从大姐家挑着担子往回走时,还天气晴好,蓝天白云,半路上,突然阴风四起,浓云迅速聚拢,顷刻间,老天变了脸,天昏地暗,大雨如注,闪电把漆黑如锅底的天空撕出一道道口子,雷就在头上炸响。无处藏身,我趴在粮食袋上,紧闭双眼,等待暴雨过去。人在如此境地,也就豁出去了,只有向前走,没有退路。山雨来得快、走得也快。阴云散去,太阳出来了,山林被洗得清新怡人。我全身虽无一块干地方,但看到一道道水流汇成了一道道小溪,哗哗响着。林中小鸟叽叽喳喳唱起来。我挑起担子,一跐一滑地向前走。远望山峦,家越来越近了。生活会好起来的!想到这儿,脚步似乎轻快了。
“旧路青山在,余生白首归。”惦记山里人,乡愁不能忘啊。时隔70余年,我回乡来到桓仁二姐家。二姐已86岁。老弟来了,二姐高兴。在儿孙、女儿照料下,二姐晚年生活很幸福。“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二姐听说我要重走小时候走过的山路,倒也赞成。第二天,甥男甥女、甥孙陪我进山。70年沧海桑田,一切变了模样!柏油路虽不太宽,却一直修到影壁山沟里。当年走的山路,长满了庄稼,看不到旧时的荒径。茅屋草舍不见了,村民住房大多是青砖红瓦房。路上遇到一位放牛老汉,交谈中,他告诉我,他80岁了,见过这里的一切变迁。如今大家都富裕了,很多年轻人都搬走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掩饰不住他的幸福。他说,身体很硬朗,闲不住,揽几头牛放放。
影壁山再高,也挡不住家乡人致富的脚步!
这天时雨时晴,五颜六色的山分外妖娆,漏河水更充沛了,小桥农家便是山里的一道风景。农民正在掰苞米,收成不错。有几户人家在路旁开了饭店。已是中午,我同孩子们进了一家以豆制品为主的小饭店,吃得挺实惠。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心情好,有感于诗的意境。村里立了路灯,零散人家到处都有,个别的盖了小楼。门前是柏油路,不时有去山外或进城的客车经过,外出十分方便。我过去要走半天的路,现在一二十分钟就到了!真是换了人间啊!
归来的路上,我顶雨拍了很多照片。回想当年进山爬岭的情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能忘记走过的路。
怎能忘记走过的过去……
弯弯山路
文/杨浩
离第一次下乡开展精准扶贫入户调查工作已有一段时间了,其间的一些点点滴滴却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周未一大早,县委宣传部干职工倾巢出动,驱车到远离县城40余公里的大田乡新寨村开展贫困户入户调查。沿途春光明媚,公路两旁,或是高耸入云的险峻大山,或是数百米之深的峡谷,让人真切感受到山城晴隆山高谷深坡陡的独特地形地貌。远处的村庄,大多绿树环绕,桃花、李花、梨花,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竟相绽放,你会自然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诸如此类咏春的名句,更可喜的是,层层油菜花在山野间铺展开来,满眼是春的活力、春的希望。我们这些久居机关大院的干职工们不由得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公路旁的新寨村村委会驻地。村两委一班人早已等候在村委会门口,巴巴的盼着我们这些城里的干部为贫困的村民们摆脱困境开良方、出实招。
部领导召集大家就人员分组、调查注意事项、工作细节等作简要安排部署后,干职工们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陪同我开展入户调查工作的是村支书陆志美,大家都称她为美女支书。陆支书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娇小,很是清秀,说是美女支书,此言不虚。我心想,这个美女支书在村里能否“镇”得住呢。虽只是初春时节,新寨村四面环山,海拔又低,着实闷热难当。来时的赏春情结开始逐渐退去。
我的精准扶贫任务是十七户。先在公路近处走访几户后,我们驱车到大山深处的中二组开展工作。山路岖崎狭窄,路一侧是山腰,另一侧则是百米开外的深谷,路途中,我两眼紧盯前方,双手死死抓紧车扶手,这个路也太凶险了,要是有个闪失,怕是有去无回的。车上,陆支书却是谈笑风生,轻松自若,说着村里的贫困现状,发展打算和希望得到帮扶的事情,不时还穿插一些“荤”笑话,引得大家笑声连连,让我对这个美女支书不由得刮目相看。
车子在寨中停稳后,已是中午时分。中二组掩映在绿树丛中,宁静安祥,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穿村而过,河中满眼是造型各异、美不胜收的大小水冲石,要是奇石爱好者来到这里,那多半是喜出望外、流连忘返的了。新寨村是布依族聚居村,难怪有人说布依族是个聪明勤劳的民族,他们生存的地方一般都是有山有水,景色秀美,果真如此,很有些桃花源的意境了,假使条件许可,发展旅游业已具天时地利。在这种地方生活,多活十把年,完成是有可能的呢。
淌过清洌的小河,河对岸散居着几十户布依人家。虽然他们中的一些移民户住房条件还过得去,只是,没有经济来源,仅靠耕种土地,要摆脱贫困还任重道远。
不知不觉间,已是中午二点。一村民热情邀请我们在他家吃中午饭。我知道,热情淳朴的山里人是倾其所有,把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香肠,自酿的白洒摆上桌,不停的劝酒劝菜,那种发乎内心的热忱是城里并不多见的。吃完饭,我拿出二百元钱,当作饭钱,可主人坚决不收,并说以后欢迎多到家里做客。
返程路上,我对陆支书说,村民们不容易,我真的该把饭钱付了,陆支书一下子沉下脸去,说:“热情待客是我们布依人家的习俗,不要谈钱的事,以后再说钱,我就不带你们来啦,你们自已去吧。”
来时是下坡,现在却是步步爬山路,陆支书步履轻快,不时哼几句虽然我听不懂,但却悠扬悦耳的布依山歌,我却是气喘吁吁,脚虚手软,陆支书有意放缓脚步,让我跟上,让我这个七尺男儿很不好意思了。
临近黄昏,来到贫困户卢明花家,她家的境况着实让我印象深刻。她的丈夫早逝,留下了七个女儿,大女儿十九岁,小的却刚上小学,为缓解家庭困境,她的大女儿二女儿都准备放弃读书外出打工。我很难想象,如此多的家庭人口,只靠种地如何生存下去。面对生活的困难,卢明花却是一脸的安静祥和,我知道,无论生活怎样艰难,她都会带着女儿们用勤劳的双手,以山里人的坚韧顽强生活下去。
夜幕降临,为减轻乡里负担,是本地人的单位同事小柏盛情邀请我们全体干职工到他家住宿。
我们近二十人的队伍有的二三人挤一张床,有的只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一名同事干脆到停放在寨中的车子里休息,都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样打发这清冷孤寂的漫漫长夜的。
劳累一天,大家很快沉沉睡去。半夜,一阵阵如雷的鼾声把一些同事吵醒,通常情况下,打鼾是有节奏的,时断时续,而小柏的鼾声却根本不会停歇,一直“扯”个不停。无奈,蔡主任天不亮就起床在村里四处溜哒,天刚露出鱼肚白,大家纷纷起床,同事亚林哥直抱怨:“这个小柏,是搞那样鬼名堂哟,一晚扯到亮,吵死人了!”话声一落,引得大家莞尔一笑。
山里的晨景是如此的美妙!小柏所在的民族村寨三面环山,如轻纱般洁白的薄雾浮在山腰,雾的那边会是什么呢?不会是仙女的居所吧!寨中林木繁茂,有的古树据说都有几百年的树龄了,依然是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而一幢幢古朴的布依吊脚楼风格独特,有的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更为惊奇的是,寨中路口一棵古树树龄或许已近千年,需几个成年人方能合抱,听说,电影《阿妹戚托》的一些场景还是在这棵古树下拍摄的呢。我想,这些村落如果开发起来,该是很不错的旅游景点,城里人如果能到这里观光旅游,一定会乐而忘返。
第二天是村主任卢开孝作为我的向导。卢主任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黑瘦干练,尤其善谈,对村里家家户户的情况如数家珍。热心的卢主任用自家摩托车载着我在村里四处寻访。来到新一组何胜坤家已是下午时分,正巧遇到他家吃饭,调查刚结束,何胜坤的妻子一把拽住我,说什么都要留我们在她家吃饭,我不住的推辞,一是还有几户没有走访到,再者,他们的家境都不好,付钱他们是断然不会要的,我是真的不忍心再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可是,何的妻子只是拉着我不放手,我只得用求助的眼光暗示卢主任,在卢主任的解说下,何的妻子才放手,还说下一次一定要到他家吃饭,品他们当地的土酒。话虽如此,从她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哎,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啊,你们的淳朴厚道让我心生歉意,我清楚,以我的实际能力,能给你们的帮助实在有限,你们的善良和热情,我会永远留存心底!
我走访的最后一户帮扶对象是新一组的罗廷亮。到他家时,年逾六旬的罗廷亮夫妻正在地里忙着翻犁土地,都这个年纪了,还如此的勤劳,让我心生感动和敬意,当只有小学文化的罗廷亮笨拙地很费劲地在入户调查表上签名时,又让我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离第一次入户调查已有一段时间了,该如何帮助这些贫困的父老乡亲摆脱贫困,就象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困扰着我。如何帮扶到实处,真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西湖风韵
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一直想去西湖,看看这位梦中绮丽的女子……西湖对于我,不仅仅只是一个沉睡多年的美梦,也是内心深处一种由来已久的期盼与渴望。西湖,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芳名,而是融进了我对她的一份向往,一款深情。
六月江南,梅雨纷飞的季节,受中国作家协会之邀,到中国作协杭州创作之家休假十日,终于有机会目睹了西湖的芳容。我像一个久旱逢甘霖的孩子,奋不顾身地,一头扑进她湿漉漉的怀抱……一见钟情,这是青葱岁月的梦想;而我,在这个明媚的夏天,与西湖一见倾心。
我们休假的创作之家,位于着名的风景名胜区杭州市西湖区灵隐路白乐桥一号,这里林木葱茏,茗茶飘香,梵音袅袅,距离西湖仅有四站十多分钟的车程。每天晚餐后,都想到西湖散散步,散散心;灵隐十日,竟有一半时间是在西湖边漫步度过的。
西湖的美,用惊艳一词,也不足以表达我对她的赞美。十五公里沿湖的南山路、北山路,把西湖温柔地拥抱在胸前。高大苍郁、绿茵如伞的法国梧桐,在这个季节里,绿得发亮,把这两条路的天空,勾勒得绿意盈然……我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两条路。
南山路,位于杭州市老城区的核心地段,西湖南部诸山统称南山,路环湖傍山而行,故名。湖岸线长3公里的南山路,是西湖风景区中环境容量最大、历史积淀深厚,景点类型最完整的景区。走在南山路上,就好比走在文化里,脚下踩到的一粒石子,都可能有一段史迹。历代文化名人如宋代词人张先、女词人李清照、南宋词人周密、着名画家郑起和郑思肖父子、“西湖竹枝词”创始人——元代诗人杨维祯等,都曾先后在这里居住和创作;还有南宋临安府学和明代文庙(杭州碑林)以及已有近百年历史的中国美术学院,使该地长期浸润在浓厚的文化艺术氛围之中。
从西湖边的东起断桥出发,西至杨公堤,这段路叫做“北山路”,全长约3公里,是杭州最具文化内涵的一条街,称步步可见是历史。佛寺道观、名人建筑、名人墓、着名别墅非常多,这里保留了很多中西式的近代建筑群,堪称“中国近代建筑博物馆”。
湖中的苏堤、白堤、断桥、雷峰塔、孤山、小瀛洲、湖心亭、阮公墩……这些多年前就在画册和书本上耳熟能详的名字,杭州十日里,我已不知用轻柔的脚步丈量了多少次,辗转了多少回。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形成于南宋时期的西湖十景,基本围绕西湖分布,有的就位于湖上。十景各擅其胜,组合在一起,又能代表古代西湖的胜景精华,所以,无论杭州本地人,还是外地山水客,都津津乐道。那些多年前,就已经烂熟于心的西湖十景的名字,此刻,就像一位绝代佳人,完完全全地把她全部的美,真实优雅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惊讶、目瞪、乃至口呆。
她的烟水浩淼,她的波光潋滟,她的清纯妩媚,她的湖光十色……都令初来驾到的我,百读不厌,百赏不够;而许多意犹未尽的景 致,是舍不得一次就看完的。春天时节雾蒙蒙,雾西湖景色卓然,宛若瑶池仙境;四月时节雨纷纷,雨西湖似真似幻,风姿独特;十月夜晚,皓月当空,泛舟于湖上,品酒赏月,自在写意;冬月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雪西湖宛如小家碧玉踏雪行来。故此,西湖在不同时节,有不同的景 致。
凝望着身旁的湖面,还有湖上的每一株亭亭夏荷,每一棵依依垂柳,让我每一步的悦目行走,都是一捧浓得化不开的诗意。她的风韵,她的风骨,她的风雅……她的美,我无法从皇皇的几千个汉字中,精心挑选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描绘和抒发我对她的爱恋,来倾诉与表达我对她的印象。
梦里关山路不知
文/史凡玉
关山是一个地域名不是山,在阎良区郊外以东,是一座古镇。
起初对关山的认识绝对和山有关联。每当想到关山,自然浮现这样的画面: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当然,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地势平坦的阎良区域尽头哪会有苍茫之地,沟壑交织的荆山塬也怎会滋生这样的关山呢?
可我一直固执认为,关山理应是一幅田园牧歌,虽没有江南古镇的委婉秀丽,也会是古韵风致的塞上风光。作家冉学东的小说《大荆塬》里的荆塬古城描写的就是关山镇旧事,有爱国将士、关山刀客,有贤德雅士、勤劳妇女,真实的历史人物让故事更加丰满和传奇。时常浸润小说的情节里来揣测古往关山,散发的墨水卷气的渭北书院,鳞次栉比的林舍房屋,诱人碧绿的庄稼,田间勤劳的农人,临街的商贾,静静流淌的石川河,官马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
镇志有记载:“关山镇位于荆山之上,又处四县之交,旧称边缘之地为关,故名关山”;素有“鸡鸣听四县”之称。或许是关山地理位置的独特、或许是荆山塬有黄帝铸鼎的传说,这个地域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让一个不起眼的关山鹤立鸡群,因此成了好多人向往之地。
阎良区不大,关山却不小,随意打个招呼就会碰到一两个关山人,有说山东话的、有说本地话的,虽只是巧合,也是热热闹闹,礼仪相待。
在阎良生活了二十余载,其实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关山。那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我作为阎良区普查办临时抽去的工作人员,虽然去过一两次关山,但也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车从镇政府出来,似一缕风奔驰在南北主街道上,还没来得及隔窗观望,身后已是黄土飞扬,一下遮住了千年沧桑的关山,道路模糊了。在路过一片相枣园时,特意下车转了转。已近深秋,果实早下了园,唯有风过枣树林,留下沙沙声,似乎诉说着久远的故事。沟畔墚有一对母子蹲在地上割草,顽童嬉闹,风抖动着他们的笑声,渐渐远去。
家里至今收藏着一件方格图案的粗布床单,红蓝绿交织的色彩如同梵高的画。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家人在关山谋职时,一位淳朴的关山大妈送的,如今床单虽然磨损了些,色彩还在,铺在床上依旧温暖舒服。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虽没再见过那位大妈,但我们时常会提起她,想她低头织布的样子,想她热情的招呼客人吃饭的笑容。是她的故事让我一下记住了关山,从此,我心里住进了一个这样的关山:桃花朵朵、风轻云淡。
有人这么形容关山,它将是渭北平原上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这两年关山的旅游很旺盛,来阎良的文人墨客层出不穷,可以这么说,不去关山就是没有真正来过阎良,而来了关山又想下次还要来阎良。关山是相枣之乡,甜瓜更是闻名遐迩,被誉为中国甜瓜之乡。每年吃到的奶、面、蜂蜜、瓜果,枣、蔬菜等几乎都是关山出产和酿造的。虽然曾感慨地对朋友说,我还没有真正意义的去过关山。但这又何妨呢,无论怎样,关山永远是真实存在着,就像我的梦一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