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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杨树的散文

2023/02/15经典文章

关于杨树的散文(精选12篇)

我爱杨树眼

文/快乐一轻舟

我似乎对杨树眼情有独钟。

小时候,每逢走进杨树林,就觉得走进了眼睛的海洋。

一只只眼睛,两道弯弓似的眼眶,圆圆的黑眼珠。大小不同,形态各异,从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杨树干上,安安静静,俯视着我。便感觉那些眼睛是人格化的,具有丰富多样的情感。

有些,便是母亲的眼光,温馨,慈爱,亲切。

有些,便是同伴的眼光,清澈,纯真,稚嫩。

有些,却是爷爷的眼光,慈祥,和蔼,苍老。

在这样许多情意绵绵的眼睛的包围中,白杨林便幻化成童话森林,给我以童话的浪漫,给我以寓言的花环。

饥饿,屈辱,孤单,无助,一切的窘迫和不幸,都化作轻烟,越飘越远。

青年和中年时期,我经常独自一人,走进白杨林,看看那些亲爱的杨树眼,和他们对视,和他们聊天。

春天,我从杨树眼读出了清新和绚烂,披挂了一冬的枯燥和单调,便砉然解脱。

夏天,我从杨树眼读出了清静和凉爽,闷热和焦躁,便悄悄躲远。

秋天,我从杨树眼读出了坦然和安详,有些失落的心,便渐渐丰满。

冬天,我从杨树眼读出了宁静和旷远,写满苍凉的心,便慢慢温暖。

天命之年,我在南疆小城库尔勒当过打工爷。

学校门口外,塔克干渠畔,长满了白杨树。

那里的杨树自有其风范:每一棵白杨树,都身材颀长,枝条上扬,树干白皙。

那里,天蓝,云白,气清,人少,鸟多。长长的窄窄的杨树林,就是远离尘世的寂静世界。在这寂静的世界里,心也寂静,心也纯净。

白皙的树干上,一只只白杨眼,格外的轮廓清晰,造型鲜明,情意纯真。

与一双双白杨眼对视,就是一次次审美的洗礼。与一只只白杨眼对话,就是一句句心灵的抚慰。

曾经的名缰利锁,曾经的恩怨情仇,曾经的得意和失意,在他们的纯真和纯净的审视下,都被过滤和稀释,渐渐归于虚无。

在那里,我每一次走进那片白杨林,都经历一次心灵的净化,都是一次人生的修为,都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放松,都有拈花微笑的欣慰。

如今,步入耳顺之年,我和老伴儿一起,携手走进又一片杨树林。

在这片杨树林里,我们一起仰着头,审视着每一只杨树眼的独到之美,就像审视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精灵。我们你一言我一句,评说着杨树眼的前世今生。

我们知道,每一只杨树眼的眼珠,都是一条旁逸斜出的枝杈被砍掉所遗留的伤疤;每一轮眼眶,都是一条赘生的枝杈被砍掉的伤痕的外缘。每一只杨树眼,都是被砍斫的符号;每一只杨树眼,都是疼痛的年轮。

也许,这些杨树眼都明白:赘余枝杈的削减,是删繁就简的需要,是解除庸杂扶持主体的牺牲。

从一只只杨树眼里,我们读不出一丝丝的悲伤,哀怨,凄凉,阴郁。我们读出的,只是平和,坦然,安详,纯真。

我们的心,也因为一只只杨树眼,愈加的宽和,从容,简洁。

所以,我和老伴儿,都爱杨树眼。

沙漠杨树

文/韩文靖

汽车行驶在广褒无垠的沙漠、戈壁时,公路两侧随处可见一种金黄色成片生长的植物,它像沙漠卫士般傲立旷野,守护边疆,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就是胡杨,一种生在沙漠,与风沙为伍,以寂寞为伴的植物;一种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能顽强生长,并被生物学家称之为“活化石”的植物。

这种胡杨精神,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几年前,我有幸邂逅一位朋友,他是《你我他》杂志社签约作家,这位瘫痪在床、身残志坚的青年,用自己超人的毅力,在充满荆棘的原野踏出了一条写作之路,他就是意志坚强如胡杨般的当代张海迪——张健。

张健,1977年出生在佛坪县袁家庄镇王家湾村的一个贫困家庭,由于爷爷、奶奶一辈属近亲结婚,张健的父辈们就成了直接受害者,父亲是智力障碍,妈妈是聋哑人。张健9岁那年,突然有一天,感觉双腿膝关节疼痛难忍,后来又蔓延到背上、踝关节,游走性疼痛,再后来关节惭惭变形、肿大,直至1996年彻底不能下床了,经医院确诊为一种“不死的癌症”——强直性脊柱炎,这对于家境贫寒的张健,真是雪上加霜。由于无钱进正规医疗,只能找一些所谓的江湖庸医和游医医治,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导致20年来,一直瘫痪在床,不能站立行走。

张健从小的愿望是成为一名作家。既然不能治好病,就不能让精神枯萎,不能让梦想枯萎。书刊是他打开心灵之窗的金钥匙。

病痛中的日子漫长无边,随着身心上与日俱增的痛苦,常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难熬。每当在他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就想起以阅读来分散注意力,排遣痛苦。于是就让亲戚、朋友帮他借来一些书报和杂志,和文字对话、借文字取暖,以此来缓解疾病带来的痛苦。借来的读物,不管再旧、再破,他都会如获至宝的细细品读。在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时,一边疼痛的大汗淋漓,一边咬着牙继续阅读。他说,只有读书、通过和书中的主人公在心灵上交流、对话、分享,才能极大地化解痛苦;在情绪低落、天空暗淡的时候,一句警示格言,会驱散心灵阴霾;在他颓废软弱、自暴自弃时,一遍遍诵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悲惨的世界》等名着,透过昏暗的小窗凝视远方,凝望梦想的方向……

自患病以来,他没有办法坐起来,每时每刻只能平躺着。为了坚持他的梦,他请人为他做了一块光滑平整的木板为案,上面用夹子夹着废旧作业本,木板固定在他仰面平躺的胸脯前。于是,他吃力的举着胳膊,在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开始了艰难的写作之路。刚开始的字体歪歪斜斜,胳膊又酸又麻,头晕眼花,往往是撕了写、写了撕。几个星期过后,他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特殊的写作姿势和方法。写出的文字也是有模有样,从开始的每天几百字,到后来每天几千字。不知不觉几年下来,他自己虚构、撰写的长篇武侠小说《江湖豪侠忠义情》、中篇悲剧小说《命如黄连》、自传体纪实中篇《疾病与贫穷的罪恶》相继在几十个废旧作业本的背面完成了。后来,他有幸结识了陕西省作协会员黄文庆、白忠德二位老师,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在老师悉心指导和帮助下,他的文字时常会见诸报端或杂志,这些成绩,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也更让他看到了坚持梦想的希望。

后来,在政府的帮助下,给他配上一台电脑。通过神奇的网络不仅让他大开眼界、丰富了生活,拉进了他与外界沟通的距离,也拉近了他与梦想的距离。似乎给他在学习和写作中插上了一双无形的翅膀,让他告别了艰难的手写生涯。文字就成了他最好的朋友,成了他倾诉、发泄、聆听的对象。文字中有温暖、有愤怒、有喜悦、有惆怅、有赞扬、有哀伤、生活中的点滴付诸笔端。他不停地敲打键盘,似乎那是世界最美妙的音乐,他感激党、感激政府、感激一切给予他帮助的朋友,他要用这种音符去演奏大爱的乐章,他敲出了几百万字的音符,为世人献出了美好的精神食粮,也敲出了他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憧憬。一个文学的梦被他敲圆了——他成为《你我他》刊物的签约作家。

这就是生而三千年不死,死而三千年不倒,倒而三千年不朽的胡杨精神 ,而张健不正是那棵傲立在千里戈壁上的胡杨树吗?

枫桥路上的树

文/李星涛

沿着枫桥路缓步前行,我们要去寒山寺。一场雷雨浥去了空气中的燥热和灰尘,清晨的苏州就像刚出浴的少女,清新、美丽。

路边的香樟树经过雨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朗。在香樟树的行列中,间或有几棵高大茂盛的枫杨树。看样子,应该是枫杨树先在这里安家的。我想,循着这些枫杨树就能到达枫桥,这极有可能是枫桥路得名的直接原因。

导游启发我,为什么苏州人不将枫杨树作为市树,而偏偏选了香樟树?我答道:“在我们乡下,枫杨树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它的木材不能造房子、做家具,由于木质含水多,不易燃烧,村民烧火做饭也懒得用它。有的地方称枫杨树为‘苍蝇树’,可能是它一串串的果子像一只只苍蝇吧?”

导游见我越俎代庖,马上岔开话题,说这条路之所以叫枫桥路,纯粹是因为张继那首《枫桥夜泊》。其实,在来苏州之前,我就查了很多资料,但都没找到《枫桥夜泊》中的“枫”字到底是指枫树,还是指枫杨树。

前面到了江村桥。江村桥和枫桥乃孪生姐妹。两座桥在造型、用料等方面一模一样,只是枫桥得到了《枫桥夜泊》的宣传,身价倍增。上江村桥不用买票,上枫桥则不行。可见,万事万物只有注入了人的灵气才会有文化价值。这不由又让我想到了枫桥路上的枫杨树和香樟树,从张继的诗来看,还是枫杨树与《枫桥夜泊》、寒山寺有些联系。

清王端履在《重论文斋笔录》中说:“江南临水多植乌桕,秋叶饱霜,鲜红可爱,诗人类指为枫,不知枫生山中,性最恶湿,不能种之江畔也。此诗‘江枫’二字,亦未免误认耳。”把乌桕树、枫树对比一下不难发现,王先生的说法也不靠谱。因为二者无论是树形,还是经霜后叶子颜色的变化,都相差甚远。

也许是枫桥路上的树霸占了我的意念,我固执地认为,枫桥的“枫”字一定就是指枫杨树。只有如此卑微的树木,才会使张继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更符合张继落榜之后夜泊枫桥的凄苦心境。

从寒山寺回来的路上,再看两边的枫杨树和香樟树,我蓦然发现它们好像附着了一个人的灵魂,连那树叶也仿佛是一只只明亮的眼睛,看得我心里发毛。那枫杨树分明是张继未考取进士时的化身,香樟树则是张继考取进士后的象征。就在这一前一后之间,漫天白霜带着寒山寺孤苦的钟声潇潇而下,让我在怀想之中呆立了许久……

老杨树传奇

文/周俊安

村里有一棵老杨树,我每次回家乡都要去看它。

看它,是因为它曾是我小时的玩伴。记得小时候——也就是60多年前,那时它就叫老杨树。而且那时候它似乎比现在还老,因为那时它己经空心了。它的茎秆,大约和它前后的房子一样高,也就是4米左右的高度,这茎秆部分留下约三分之二的皮,支撑着枝叶繁茂的树冠。其余部分剥蚀出一个“门”,也就是一个像门的树洞。这“门”在小时候的我和我的玩伴眼里别有洞天,因为它中有间隔,上下还分三层,五六个小孩在里面捉迷藏或嬉闹,一点不觉得狭窄。

看它,还因为它长得奇特。一般的杨树都是昂然向上,耸入云天。而这棵老杨树却在茎秆之上分出两个枝杈,一枝向东北,一枝向东南,枝杈上又分出无数个子子孙孙的小枝杈,挂落了树叶,像一双伸出的巨手,遮蔽出几十平米一块场地,使人们在酷暑尽享风凉,在风雨中躲风避雨。它的奇特,还在于它身上的许多结节,有的结节像狮,有的结节像虎,还有像鹰、像犬、像鸡、像兔的,只要你细看,还能看出许多形象可爱的动物,还有像人面的,像佛首的。而那两个和主干差不多粗细的大枝杈,远看则一个像摇头摆尾的龙,一个像翩然欲舞的凤。所以每当我站在树下,总是流连忘返,想在它的躯干上有进一步的发现。

前年,这老杨树确实让我有了不可思议的发现。什么发现?我发现当年已中空的老杨树,那中空处居然弥合了,充实了。我年年去看它,居然没有注意它返老还童了。

老杨树的主人——已说不清他是第几代主人了,我的发小满堂,向我讲述了老杨树返老还童的秘密。想当年大炼钢铁,村里的许多树都被砍伐掉了,包括几棵千年古槐、数百年大栎树、合抱粗和它一样的大杨树,只剩下它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它本也在劫难逃,可因为它长在他家和另一户人家的房子中间,要伐它会祸及两家的房屋,这才使老杨树幸免于难。不过,它的顶却早已失去了,不是在大炼钢铁时,而是在他的爷爷辈。在他的爷爷那一辈,据说是一个夏天,突然间电闪雷鸣,一道电光击在树上,击掉了老杨树的顶,但却使树下的人家免于劫难。老杨树,真是他们两家的恩人呢!他进一步说,老杨树不仅是他们两家的恩人,而且是全村人家包括我家的恩人。因为全村几十户人家全都房连脊墙靠墙,一家遇火家家被烧,那些历经数十年百余年的木结构的老屋旧舎,哪经得起来势汹汹的电光雷火!

满堂弟是农村的万事通,他向我仔细介绍了杨树的身世。杨树是树的族群中的“下里巴树”,它不像樟树、楠木等等树种那样各贵,甚至不如松柏橡栎那样堪称佳木,而是不大为人关注的普通树木。而且一般的杨树,生命期也都不长,三四十年而已。长到三四十年它就垂垂老矣,难做栋梁。因之不等它长老,便被人们砍伐掉去派用场,穷人用它盖房子,富人则嫌它木质不好,仅用它作柴薪。可它不管人们用它做什么,总顽强地生长着,而且生命力特别旺盛,即使被伐倒弃之道旁,看似生命无望了,仍能在躯体上长出新枝。

他带我去看一对连根树,这两棵树长在路边,离老杨树不远,仿佛弟兄两个,一般儿粗细一般儿高。细看根部,的确是同根生出,那根似一根扁担挑着这两“兄弟”。这让我想起曹植的七步诗中的一句:“本是同根生”,而下一句,站在我面前的两棵杨树似乎都在说,我们兄弟俩可是相依为命,共同吮吸水分营养共同沐浴阳光共同为人们遮阳挡雨,不会像人间兄弟,弄不好就相煎何太急了。

再回到老杨树,广闻博识的满堂兄弟也无法解释老杨树何以长命超过百岁,而且似乎在不遭厄运的前提下,它还会像那些千年古槐,数百年松柏一样“万岁”下去。满堂为了让我对老杨树了解更透彻,便叫来他的侄儿龙山,还有一位堂弟及一位被我带着欣赏老杨树风姿的山外亲戚,四个人绕着老杨树壮硕的茎秆,度量出它的周长,3.96米。3.96米,也就是老杨树的胸围。

渭北春天树

文/刘奔海

阳春三月,万物生机盎然,满眼尽是新绿。一日闲读杜甫的《春日忆李白》一诗,读到诗句“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家乡渭河平原上那一棵棵春天树的美景一下子便浮现在眼前……

柳树

柳树是最易成活的树,也是春天里最早发芽的树!在渭北平原,柳树被广泛栽植,特别是在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西安府志》)。每当早春时节,柳絮飘舞,宛若飞雪,就形成了“灞桥飞雪”景观,这可是着名的“关中八景”之一!

在文人的笔墨里,柳树总是离别的象征,通常总是和羁愁别恨联接在一起而呈现出黯然销魂的情调,唐诗中写到柳树几乎都是送别的场景,古代诗词曲借柳树意象来抒写离别之情的佳句可谓不胜枚举。王维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便是常被人们吟诵的其中一首。

然而,面对初春的柳,你感受到的一定不会是别愁离绪惆怅万千,春柳的柔条上暗藏着无数叫做“青眼”的叶蕾,它们刚嗅到春天的气息,便喷出几枚绿芽,不几天,所有谷粒般的青眼都拆开了。万千条青黑的柳条是主体,无数嫩黄的青眼点缀在上面,既有流线美,又有跳跃感。你再看柳条上的那些青眼,多像那些纯情俏皮的少女在左顾右盼;一阵清风吹过,万千条柳枝在风中飘荡,更显示出她的生动与活泼。

杨树

杨树也是渭北平原上最普通的树种,不管是行车在宽阔的马路,还是漫步在幽静的乡间小道,常可看到两旁高大挺拔的杨树。

杨树生长迅速,是最早能形成遮阳作用的树,它高大挺拔,树冠有昂扬之势,这就是杨树得名为“杨”的原因。“杨”字与“扬”字读音相同,“杨树”就是“扬树”。

初春时节,一片片嫩叶从杨树枝节的叶蕾里伸展开来,刚长出的小树叶油光发亮,像在牛乳中洗过一般!树叶一天天长大变厚,颜色也由嫩黄逐渐变成深绿。春天的杨树树叶尚未长大茂盛,尚未完全盖住树枝。这个时候,树枝和树叶的显示比例恰到好处,枝干衬托着树叶,树叶跃动着枝干,散而不乱又充满生机,也更能显示出杨树的张扬之势!行走在春天的杨树下,春阳洒在树叶上透过枝叶间,金光点点,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银铃般的歌声在耳旁飘过。

梧桐树

暮春时节,在渭北平原,一种美景还会令你深深陶醉和震撼:梧桐花开!梧桐树是生长最快的一种树木,高直的树干,粗犷的枝桠,硕大的树叶。

你看那一棵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刚长出肥厚稚嫩的叶芽,枝桠上那一束束小金豆般的花蕾便开始一天天膨胀,终于绽放,用花来拥抱春天。那白里带紫、紫中泛红、形状如喇叭的梧桐花一朵朵、一簇簇竞相绽放在空中,绽放在春光里,整个天地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春天是梧桐树最绚烂最辉煌的时节,满树满枝的花儿,开得高、开得繁盛、开得生机勃勃,像一个雍容大气的歌者,用饱满的热情歌唱春天!

云间烟火是人家

文/耿艳菊

院子里的老杨树就在办公室门口的两三米外,仿佛孙大圣会七十二变,转眼挂满了毛毛虫似的花序,转眼冒出了新绿的叶,转眼杨絮洁白漫天飞,转眼又是一大蓬绿荫,转眼又是黄叶纷纷。转眼又一年。

电脑前坐久了些,推开门,就是老杨树,笃定安稳地待在那里,不声不响,在它自己的热闹里悄悄换着流年。老杨树是一道美的风景。

门口旁有一个水池,我在那里洗杯子,鸟儿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老杨树的枝上婉婉转转对着话。清凉的水滑过杯子,老杨树上鸟声如洗。阳光又在新绿的叶片上蹦蹦跳跳,这样的光阴矜贵,你根本不舍得悲伤与懊恼。

杨絮飘飞的时节,有人不喜欢,也有人很气恼,把自己包裹得严实,免受打扰。老杨树生命力旺盛,枝繁絮多,整个院子纷纷扬扬仿若飘着轻盈的白雪花。这是非常有意思的。工作小半天,一出去赶上这样的情景,真以为是仙境,如梦似幻。我去后院开水房打热水,穿过杨絮仙境,本能地伸手捉缓缓飞着的絮花朵,好玩极了。捉到了,就笑起来,童心未泯。

未泯的其实是人的精神劲儿,有许多趣味在这里。捉杨絮花的时候,我想起了刘禹锡的《竹枝词》: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银钏金钗来负水,长刀短笠去烧畲。站在这个古老的四合院里,我总是会想它很久之前的样子,像幸福的平常人家:前院有高大的杨树,还有一棵柿子树,后院有一棵香椿树,都很古老祥和。

上完一天班,又乘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回家,想象一下就很累。回到家,却有闲情花两个小时包五彩饺子。这种精神和闲情要有知己来共鸣,一个人不好唱戏,独角戏有它的魅力,可也有凉意。所以,烟火尘世、平常人家永远是有魅力的温暖词语。

五彩饺子是小孩要求的,我和孩子爸来执行。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孩子爸这个知己天经地义。我榨菠菜汁胡萝卜汁,他和面擀饺子皮。我包饺子,他烧水。小孩在旁边玩耍,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喊爸爸。陶渊明《归园田居》里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场景,每一缕炊烟里饱含宁静温情。城市里没有炊烟,却亦有这种乡居的静美安闲。

菠菜汁的饺子绿盈盈,胡萝卜汁的饺子像橘色的糖块,两者混合起来的又像彩虹。我笑着说,看都看饱了呢。每样盛在盘子里两三个,放在铺着蓝印花布的桌上拍照,有文艺的精美气,又不乏生活的气息。这成了诗中的“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我们就是要做这诗意有趣的烟火人家。

月亮堂堂亮。晚上,和小孩一起背诗词。我告诉他,背的过程不如看动画片玩耍痛快,但你会了之后,就会有千山万水的辽阔。后半句孩子现在还不懂,没关系,我说给自己听也好。“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诗句多么美,它带我们的诗意会伴随一生。

故乡的树

文/曹含清.

我常常想起故乡的那些树。它们似乎和故乡的人一样有情有义,有喜怒哀乐,也有生老病死。

我的卧室前有一棵杨树。记得二十多年前父亲从集市上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它树干纤弱,根须稀短,树梢上冒出三四个淡青的萌蘖。我望着它的小胳膊小腿儿流露出哀怜、忧郁的神情。

父亲在一旁看透我的心思说:“哎,你别担心它不成活,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现在是初春,正是植树的好时节。我们将它栽在院子里,喂些肥料,再灌半桶井水,保管它长势喜人。你和它比赛吧,看谁的个子长得快、长得高!把它种在哪儿呢?”我脱口说:“把它种在我的窗前。”

父亲在离我的卧室四五米的空地上挖个土坑,然后把小杨树栽了进去。夜晚,我从窗前趁着皎洁的月光望到它伫立在风中,它摇晃着瘦小柔韧的肢体。我替它担心,生怕它受冷生病。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春光和暖时它抽枝长叶,一片片绿叶像是一丝丝笑容。

在四季更迭中,我从小学读到初中,又到县城上高中,后来又离家远行,到城市上大学。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城市工作,很少回家。

有一次我回家听到父亲不经意地说:“我打算把你窗前的那棵杨树砍掉,立春后栽上一棵葡萄树,这样到夏天,我们可以吃上葡萄。”我心里一颤,抬头将目光凝注在那棵杨树上,只见它已经长得比屋子还高,树干足有碗口粗,树皮皲裂,树丫仿佛是一条条伸向天空中的手臂。

我神情怅然,望着父亲说:“爸爸,还是让它留下来吧。掐指算算,它在我们家已经很多年。它天天和我们在一起,成为咱们家的一部分。要是把它砍掉,我会伤心的。”

父亲听后沉吟片刻说:“唉,那就不动它,以后修葺屋子时也护着它。”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晨曦穿过窗玻璃在屋子里斜切下一方耀眼的金光。我望到一只只麻雀在它的枝杈间跳跃飞舞、啁啾鸣啭。

我审视着它,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它,像是审视阔别多年的老友。这二十多年来,它见证我的成长,见证我的父母衰老的过程,也见证许许多多人情冷暖。

我还想起村巷里的那几棵老槐树,初夏时枝头缀满洁白幽馨的的槐花。

我还想起小时候小学校园里的那棵桐树,树枝上挂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铃,每天发布上课与下课的号令。

我还想起邻居家的那棵木槿,盛夏时淡紫色的花朵聚拢在枝头。

每当想起故乡的这些树,我的内心好像开满繁花。

故乡的树

文/曹含清.

我常常想起故乡的那些树。它们似乎和故乡的人一样有情有义,有喜怒哀乐,也有生老病死。

我的卧室前有一棵杨树。记得二十多年前父亲从集市上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它树干纤弱,根须稀短,只在树梢上冒出三四个淡青的萌蘖。我望着它的小胳膊小腿儿流露出哀怜、忧郁的神情。父亲在一旁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哎,你别担心它不成活,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现在是初春,正是植树的好时节。我们将它栽在院子里,喂些肥料,再灌半桶井水,保管它长势喜人。你和它比赛吧,看谁的个子长得快、长得高!把它种在哪儿呢?”我脱口说:“把它种在我的窗前吧。”

父亲在离我的卧室四五米的空地上挖了个土坑,然后把小杨树栽了进去。夜晚,我从窗前趁着皎洁的月光望到它伫立在风中,它摇晃着瘦小柔韧的肢体。我替它担心,生怕它受冷生病。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春光和暖的时候它抽枝长叶了,一片片绿叶像是一丝丝笑容。

在四季更迭中,我从小学读到了初中,又到县城上了高中,后来又离家远行,到城市上了大学。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城市工作,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家听到父亲不经意地说:“我打算把你窗前的那棵杨树砍掉,立春后栽上一棵葡萄树,这样到了夏天,我们就可以吃上葡萄了。”我心里一颤,抬头将目光凝注在那棵杨树上,只见它已经长得比屋子还高,树干足有碗口粗,树皮皲裂,树丫仿佛是一条条伸向天空中的手臂。

我神情怅然,望着父亲说:“爸爸,还是让它留下来吧。掐指算算,它在我们家已经很多年了。它天天和我们在一起,成了咱们家的一部分。如果把它砍掉,我会很伤心的。”

父亲听后沉吟片刻说:“唉,那就不动它了,以后修葺屋子时也护着它。”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晨曦穿过窗玻璃在屋子里斜切下一方耀眼的金光。我望到一只只麻雀与灰鹊在那棵杨树的枝杈间跳跃飞舞、啁啾鸣啭。

我审视着那棵杨树,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它,像是审视阔别多年的老友。这二十多年来,它见证了我的成长,见证了我的父母衰老的过程,也见证了许许多多人情冷暖。

我还想起了村巷里的那几棵老槐树,初夏的时候枝头缀满了洁白幽馨的的槐花。

我还想起了小时候小学校园里的那棵桐树,树枝上挂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铃,每天发布着上课与下课的号令。

我还想起了邻居家的那棵木槿,初夏的时候淡紫色的花朵聚拢在枝头。

每当想起故乡的这些树,我的心里好像开满了繁花。

月亮湾小记

文/程耀恺

年末岁初,曾与乡贤、著名作家徐贵祥有约:春暖花开之时,回一趟月亮湾,访古镇、识草木。为了践约,清明那天,我们分别从北京与合肥,取道六安,抵达霍山县东西溪乡的月亮湾作家村。此时的大别山,正值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所到之处,或红杏在林,或落英缤纷。身临丛丛新绿、春意满天的美景中,自是心旷神怡。但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既不是山光也不是水色,而是两处看似微不足道的地方。

其一,是月亮湾的那棵古树。徐贵祥与陈斌先结伴而来,草草用餐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徐贵祥乡贤提议到山坳里走走。出了作家村,沿山路缓缓向上,繁星在天,蛙鸣入耳。再往前,借助星光,看到前方有一处灯火明灭,走近了,方知是一棵古树,树上挂满了红绸带,一间草堂受其卵翼。堂门敞开,案上烛影摇红,油灯如豆,上沿摆有神主牌位,香炉里淡烟萦绕,室内简洁,四下寂寥。一行人退到室外,猜测那是什么树,人言人殊,莫衷一是。翌日天明,我重回古树,想看个究竟。原来,那是一棵杨树,细叶老干,欹斜诘屈,柔荑花序缀满枝头。古树静静地立在路旁,一副阅尽人间春色、历尽世间沧桑的神态。室内有一老者,一面洒扫,一面添油换烛。想跟他攀谈两句,只道“是”“嗯”。望右边山路,有一妇人背影,想必刚刚拜过神树,干活去了。正准备回村,恰好进来一位村妇,跪拜,添香,施礼,仪毕,也是往山上去了。山那边,下来两位年轻人,谈笑风生,到了树下,即刻严肃起来,只是不奉香,也不跪拜,二人并肩,三鞠躬,然后举手抚摸树干,口中念念有词。放下手后,便大步流星离去。我追了上去,询问祷告的内容,二人笑而不答。改问山上红白黄三种野花,知无不言。

其二,是仙草湖草木。返程那天上午,陪徐贵祥乡贤参观仙草湖石斛生产基地。湖是人工堰塞湖,三面环山,春山淡宕如笑,青松苍翠欲滴,万千株石斛,就隐匿于山林之中。这个基地的办公与生活用地,尽量依山傍水,务使原有的野生植物,受到礼遇与爱惜,松枝能伸进窗户,常春藤可爬上台阶。我在屋前屋后,就拍到点地梅、泽漆、蛇莓、芜花、郁李、蓬蘽、附地菜、博落回、木香、毛茛、梓木草、野蔷薇等二十多种花草。主人向总要我把图片发给他,收到后,连声道谢,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虽然叫不全名字,可它们都是我的宝啊!那神情,简直像是一个孩子,纯朴、虔诚。

自古就有“物老成精、树老成神”之说,向来以为不过是种迷信。五十年前遍布城乡的神树,早已退出人们的视野。但月亮湾的这棵杨树,依旧完好无恙,终年享受香火,朝夕接受膜拜。古树真的有神灵附体吗?神树真的能消灾纾祸吗?对此,大可不必当真。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崇拜,相比之下,对自然、对生命的崇拜,才是最靠谱的。

仙草湖的向总,是位青年创业者,在他的心目中,石斛可以与仙草划等号,然而,他也把山中所在的草木,视为宝草。仙草与宝草,自应共生共荣,若是没有宝草的陪伴,仙草就会形单影只,黯然神伤。这个石斛基地,由这样的创业者操持,所以我们才会在他那里,一睹树木琳琅、百草丰茂的人间胜景。

我本乡下人,为了求学、谋生,才住到城里。城里人爱花,所以养花,是为雅兴。也有不养花的,将花折了,放到瓶里,美其名曰:插花,权当艺术。然而,花盆养花格局小,花瓶插花生气淡,因为花盆是花草的樊笼,因为花瓶是鲜花的坟场。乡下人,尤其是山里人,就不一样了。乡下人、山里人,以大地为花盆,以旷野作花瓶,这方面,徐贵祥乡贤理解得比我透彻,在他看来:在月亮湾的杨树下,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的依赖与敬畏;在仙草湖的草木旁,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的怜惜与珍爱。初见徐贵祥时,就听说他前半生致力于脱离农村,后半生则要回到原点。乍一听,还以为就是说说而已,这次同行,看得出,他是认真的。好啊!回到古镇的老街,回到东西溪的月亮湾,家在绿水青山里,人立和风细雨中,如果是这样,那么,包括我在内,会有许多人,愿意与你同行。

月亮湾的那棵杨树,从此之后,也是我的神;仙草湖的那些草木,从此之后,也是我的宝。对我来说,那棵杨树、那些草木的存在,将是个久远而持续的启示:对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和草木的关注与爱护,不仅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感情和精神的依托。

父亲和大杨树

文/闫耀明

那年春天,父亲将一根光秃秃的杨木杆插在地上,大声说,将来,用它给我打一口棺材!

那是在我家院子门口,大门的右侧,父亲用铁锹挖出一个不大的坑,将杨木杆埋在里面,填上土,踩实。

父亲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让我家大门前的那棵杨树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那年,我7岁,我的父亲43岁。

后来,我就忘记了那根光秃秃的杨木杆,但杨木杆对我是否忘记它并不在意,它开始无声地生长。它的生长是寂静的,甚至是寂寞的,它悄悄长出小小的嫩叶,淡黄色的,接着,又长出细细的枝,也是淡黄色的。做这一切的时候,杨树始终是无声的,如一个闷着头走路的人。因为杨树的寂静与沉默,我差一点儿就忘记了它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小学毕业后到一个叫仇化屯的村子去读初中时,它长到多高了,我也不记得自己到锦西县城去读高中时它长到多高了。直到我在抚顺市清原满族自治县一家工厂工作后,携妻带子返回家乡看望父母时,才猛地发现,那根杨木杆已经变成了一棵又粗又壮的大杨树。

傍晚时分,村街上的乡邻喜欢坐在大杨树下乘凉、聊天。这棵大杨树成了一种标志,在不声不响中走进了村里人的心中。每次回乡下老家,我都会在树下待一阵儿。夏天的时候,我在树下坐着,摇着父亲用的那把大蒲扇,扇风、驱赶蚊虫。冬天,我会站在大杨树下,将肩膀倚在已经皲裂的树皮上,看阳光在树干上缓慢地流淌。乡下的阳光似乎更明亮一些,大杨树看上去更干净、更庄重,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事。

我了解大杨树的心事,因为多年过去了,父亲那响亮的声音依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多年过去了,很快。就如同一根杨木杆变成一棵粗壮的大杨树,很快。仿佛只是一个黄昏的时间,就过去了。

父亲已经到了黄昏。不久,夜便降临了。父亲走了。那年,父亲91岁,距离父亲埋下那根杨木杆已过去了整整48年。

父亲走了,却没用那棵大杨树打棺材。父亲与大杨树之间的默契皲裂了。这让我的心里隐隐生出些许遗憾。父亲与大杨树之间的默契没有达成,总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父亲母亲已先后去世,回到那个老院子的冲动在我的心中一点点淡了。对那棵大杨树的记忆也一点点淡了。但是,淡了,并不代表着消失。

前些天,我和姐姐、姐夫一起回老家,去坟上看看父亲母亲。

从山上下来,我来到老院子。哥嫂很是热情地为我们准备了东西,都是菜园里出产的。哥拔了一大捆花生,让我把花生角儿摘下来,带着。嫂子用弯镰割下一捆嫩韭菜,让我带着。哥拔了一捆大葱,嫂子到白菜地里拔了一捆小白菜,让我带着。

我把哥嫂为我装好的东西放进车子后备箱,突然发现我家院门右侧那棵大杨树不见了。我的心颤了一下,静静地站着,站了好一阵儿。

我不知道大杨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是我没有问哥嫂。

我没有再询问,我知道,那棵大杨树一定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完成了与父亲达成的默契。

启动车子,慢慢驶离老院子大门口的时候,我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就像那棵大杨树无声地向上生长。

大湖边上看杨树

文/贡发祥

在巢湖北岸,我看到了腰杆挺直而又俊美的杨树。与北国不同的是,她沾染了巢湖的灵气,每一根枝条都集聚着无限的生命力,喷薄出新生的气象。

淮河之北的杨树,纵横成片,其形、其势都令我折服,以至于我对此物有了“情结”。而一次滨湖国家森林公园的旅行更坚定了我对杨树的爱恋。北国之杨树伟岸,江南之杨树更胜其美,峻拔骨健,爱之不能释怀。

看杨树,最美是秋冬之交。合肥城南濒临巢湖北岸的滨湖国家森林公园,是杨树的王国。其种植早在2002年就大面积开始了,经过十来年的生长,杨树已成为森林公园主要的植被,支撑着滨湖国家森林公园这艘“绿色航母”。如今的森林公园面积已达到10250亩,植被已有杉木、香樟、乌桕、银杏、桂花、木槿、广玉兰、红枫、石楠、杜鹃、梅花等281种,或单体成林,或杂植其间,互相映衬,错落有致,无愧于森林公园的称号。树种的丰富性、多样性,让这里一年四季喷涌出绿色的味道来,层次分明。而在我眼里最美的还是这直耸天际的杨树,特别是秋冬时节的杨树。看,杨树叶落枝白,在这略有寒意的巢湖之滨,在这片曾是千亩圩田的湿地之所,望着浩瀚的丛林般的杨树,心灵震撼,审美情趣越发丰富起来了。

秋冬之际,踏入森林公园,你的脚每走一步,落叶与落叶都会“唱”出脆生生的乐音来,如履音阶,很是奇妙,偶尔还会发出“咯吱”一声高音来,那是你的脚踩折了残落的杨树枝而发出的声音。纵横布列的杨树,一排排,一列列,包围着你,在列与列之间,抑或排与排之间,目光根本无法企及树与树间隙的尽头。置身于劲直峻拔的杨树丛林间,感觉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无形的神力向上牵引着,那向上的力量仿佛要冲破天际直抵云霄,蓬勃着生命的张力。于是,一切都赋予了希望和追求,而不言败。站在挺拔俊伟的杨树下,仰视她,方见她的肤色由灰褐色渐渐地向上淡去,至树枝头处,会发现其色从灰褐色渐变成灰白色,虽不近纯白,但颜色也是极美的。这是新生枝节才有的色儿,往年的树杆呈灰褐色,年份越长褐色越深,似乎用这变化的色泽来表达她的深邃,更见其沉稳。就这样稳重有余的树杆,一株又一株站满了万亩圩田,与公园内纵横交错的河流、水渠相得益彰,水媚与树骨,展尽了湿地森林的内涵。

杨树可谓顶天立地,是江淮间最常见极易生长的植物,其形劲直,不拘水土,可谓庐州山水的“骨架”。说她是山水的骨架,是因她在这片土地上沾土就能生长,生长得气势磅礴、枝繁叶茂;叶落后,枝杆直立,支柱一样地撑着这片天空。杨树,树干基部色如湿地的泥土,黝褐深沉,而树梢的枝色,像被白云浸染一样,映衬出天的蓝,天的高。

滨湖国家森林公园里的杨树像湖,丛林的湖;枝梢,交错密织似湖面的波浪,绵延万亩。与隔堤烟波浩渺的巢湖,刚柔相济,透着骨力与柔情,全然合二为一了。南淝河流此入湖,河水与湖水成就了这片湿地,使这里的泥土都含存着丰富的水量,也是杨树汲取生长最丰富的营养,才会形成今天这样绿荫森森的森林公园。

在巢湖北岸,我看到了腰杆挺直而又俊美的杨树。与北国不同的是,她沾染了巢湖的灵气,每一根枝条都集聚着无限的生命力,喷薄出新生的气象。杨树,北国与江南不择而生的生存信念,在我靠近她时,愈发强烈;在我穿行滨湖森林森林公园里时,更真切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洗礼生命。

守望乡土的意杨树

文/也夫

田头地旁,处处是你随性洒脱的伟岸形象。高大挺拔的身姿,如同乡土的卫士,站立在家乡的地平线上。傲然挺立、直冲蓝天,将村庄笼罩在绿荫里,为辛勤劳作的人们搭盖起片片阴凉。

大道两旁,一排排绿荫树拔地而起。春来融入大地,抽条成长;夏至绿满枝桠,风起猎猎;秋日飘洒出片片金叶,换上金黄的盛装;冬雪摧不垮你的意志,压不弯你的脊梁。你是乡村大地上一道道靓丽的风景,你是一处处绿色的屏障。

沙洲河滩,一片片防护林葳蕤茂密。风浪袭来,为大堤遮风挡雨,为保一方平安,你织成大堤的避风港;洪水来临,你又筑起一道道坚实的城墙,纵使全身淹没,也绝不会倒下,誓死扞卫着大堤,保护着家乡。

有了你,村庄不再空旷。你化作一株株守望树,坚守在我的村庄,伴随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守卫着生养自己的土壤;每当我外出奔波劳碌,离开家乡,你不离不弃,从不言弃对家乡的守望,等我归来,我禁不住要亲一亲你的脸庞。

有了你,风沙不再飞扬。你化作一顷顷绿化树,生在沙土上,长在沙土上,用你那高大的身躯凝聚着脚下的散沙,让乡村大地变得郁郁葱葱,生机昂扬。

有了你,岁月不再难熬。在那艰难的日子里,你宁愿委曲求全,化作一棵棵摇钱树,为乡亲们换来柴米油盐和食粮。

有了你,致富不再奢望。在那机器轰鸣的车间,你宁愿化作一方方板材树,为富裕的乡亲们做出多彩的嫁妆。

哦,坚韧不拔的意杨,无论沙土还是洼地、无论天寒地冻还是酷暑炎炎、无论大道还是小径、无论肥沃还是贫瘠,你都不会挑剔,随遇而安,随处生长,处处展现出生命的光芒。

哦,雄性阳刚的意杨,乡土里的大丈夫,虽然外表粗鲁,皮肤粗糙,面部斑驳陆离,但你质地清白,性格粗狂,骨子里露出的全是霸气与豪放。

哦,高大伟岸的意杨,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无论朝霞还是黎明,你寸步不离地挺立在我的身旁;你是荒漠原野里的巨人,静静守候在我的乡土,纵使严寒酷暑和雨雪风霜,你带给人世间的是温馨的惬意和安详的时光。

哦,默默无语的意杨,风沙吹不老你的脸庞,岁月改变不了你的倔强,你留下的是生生不息的风景,带走的是无怨无悔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