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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柳树的散文

2023/02/16经典文章

关于柳树的散文(精选11篇)

柳树

文/董婷婷

柳树是画卷中的常客。

小孩子稚嫩的简笔画里,树是粗壮的主干和周围盘旋的波浪线;大孩子细致的写实素描里,树是细密的线条斑驳的纹理;画家的写意水墨画里,树是盘综复杂的根映衬着折不弯的精神。

画中的树变换着千姿百态的身影,那现实中的树呢?

大片的杨树沐浴着大自然的恩赐在森林里茁壮成长;笔直扎根在戈壁的白杨享受着寒风的洗礼;房间里缀满装饰的圣诞树摆着娇小姐的姿态……五花八样,不一而足。

而我眼前的树呢?

它只是一棵最寻常的柳树罢了。不高大、不笔直、也不漂亮,甚至在开春还有恼人的柳絮随风乱飞。对他视而不见者有之,在他身上乱刻乱画者有之,想把他砍倒者亦有之。可它呢,春抽芽,夏繁茂,秋落叶,冬披雪,努力地扎根在这一小块土地上。年年如是,尽管从未有人在意。

像柳树这样的人随处可见,不过都是茫茫大海中的一粒粟米,渺小到没有人能看得见。但他们依旧在坚持完成着那微不足道的使命,在社会的最底层默默地付出自己的力量,一点一滴,汇聚成群众的海洋。

一棵树,为奉献自然而生,一个人,为奉献社会而生。这是我们的使命,或许分开来看并不十分重要,但就像柳树的使命一样,纵然简单,但只要认真努力并完成它,那么,就值得荣耀。

碧水蓝天梦家园

文/元庆彦

我又一次梦回童年的故乡,梦见我心中绿水清清的小河。

我的家乡是太行山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村南有一条小河,河中央在当年国家号召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时期建起了一座大坝,村里人都管它叫“截流”。从此,小河里便存满了水,水里跑满了鱼。大坝西边有一座小桥,小桥旁边种满了柳树。在我的记忆中,我们村蓝天白云,绿柳成荫,小桥流水,整个村庄被环抱在大山之中,的确是美丽如画。

每到日落时分,劳累一天的人们归来了,肩扛锄头的妇女,手牵黄牛的牧童,稀稀疏疏的羊群,在夕阳中缓缓走过石桥,进入村中,炊烟袅袅升起,随即飘散在房屋之上。耕种闲暇时,男人们会围坐在小桥旁,柳树下,谈古论今,兴趣来了,还会杀上一盘(座石上刻有棋盘)。洗衣的妇女们排在小河两边活像两条长龙,她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家的男人,自家的事,不时还会爆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小孩们在小桥下,河水边,闹水草,趟细沙,捉鱼摸虾,尽情戏耍。一座石桥,一棵老柳,对阵的棋手,洗衣的农妇,再加上河边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简直就是一幅水墨画,一首田园诗。

曾记得,春天来了,柳枝刚刚吐绿,我和小伙伴们便爬上柳树,拣取光滑的枝条折下,做成柳笛,吹起来婉转悠远。随着夏季的到来,小河又是另一番景象,“绿树村边合,清水郭外环”,它给我们增添了无限乐趣。吃过晚饭,我们便急着溜向河里,于是河面上便陆续出现了一些光亮的脑袋。

在这无拘无束的时光中,我渐渐长大,出外读书,在家的时间少了,但我对小河的依恋,却与日俱增。不知从何时起,小河里的水却不再单单用来洗衣浇菜了,而是变成在河边建起的一个个工厂的生产用水。此后,乡亲们手里的票子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可小河里的水越来越少,越来越臭,鱼虾死了,柳树枯了,大坝冲毁了,留下满河的生产垃圾无人问津。

现在,我工作在外,很少回家,但我却一直怀念我幼时的小河,我一次次在梦里,走过那熟悉的石桥,一头扎进那微凉的河水里,听耳边水声,看河边柳树。

作为一名环保工作人员,我也想真心地说一句:发展经济莫忘保护环境。我们的祖国不仅需要富裕,梦想中更应该是一个蓝天碧水美丽中国。

村前有棵大柳树

文/周海峰

村子在关中平原西部,村名大柳庄,起名大柳庄是因为村前有棵大柳树,大柳树有多少年轮,村上现在人说不清,上一辈人也说不清。

大柳树树皮粗糙,像古代将士披着的厚厚的铠甲;树身粗壮,得三个小伙子手拉手才能抱住;树冠股杈虬龙盘结,枝密叶茂,似一柄巨伞撑在村头。上世纪五十年代,我还是孩提时,常常和小伙伴们围绕大柳树玩耍。大柳树树心空了,树身下有个洞,从洞口爬进去,可以攀到树冠。

春天里,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缀满新叶的柳条似绿色的丝绦袅娜飘动,紫燕环绕树冠轻灵飞舞;春耕的牛铃在不远处叮当,放牧的春羔欢快蹦跳。墨客骚人们对柳树兴趣盎然,有的把柳枝比作美女的腰肢,有的把柳叶说成美女的眉毛,而我们课本上有个叫贺知章的则这样描写柳树:“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阳春风春景,唤醒我们顽皮的个性,激发我们的童趣。我们脱掉鞋子,从大柳树下的洞口钻进去,忍着刺脚的疼痛攀上树头,折下柳条,用牙咬住根部,两手将柳皮轻轻捋下,做成一束束鸡蛋花;我们还折下稍粗点的柳枝,扭下柳皮,做成柳笛,和着春风,呜呜啦啦吹奏,那不成音韵的笛声,是我们最幸福的童心所现。玩累了,我们又说绕口令:一个柳树搂一搂,两个柳树搂两搂……六个柳树搂六搂。我正换牙齿,说话漏气,总把“六个柳树搂六搂”说成“六个柳树噜噜噜”。大家哈哈笑着,信口吹起柳笛,舞起鸡蛋花。

大柳树是村子的风景,又是村子的福气。关中习俗,姑娘出嫁时,带一个柳条编织的圆圆的针线笸箩,是叫姑娘留恋夫家,不忘娘家。记得姐姐出嫁时,爷爷就从大柳树上折下柳条,编织了一个玲珑的笸箩,刷上红漆,写上双喜字,十分好看。此外,村上死了人,安葬时,就从大柳树上砍下柳枝,缠上纸幡,做成哭丧棍,埋葬后,把哭丧棍插在坟上,几经风雨,就会长成柳树,年年柳色,寄托后世对亲人的绵绵哀思。柳枝不仅寄托恋情,还被村人做成柳筐、柳篮、柳帽、簸箕,用于生产生活。

上世纪六十年代,当自然灾害降临时,野菜谷糠吃光了,春荒中,饥饿的村人瞅准大柳树,搭梯吊绳,捋光了树上的叶子,用水拔去苦涩充饥。除此,解放战争时期,盘踞在青海的马步芳与宁夏的马鸿逵组成“马家军”抢占西安,解放军一野四军奉命在渭北家乡一带布防警戒。大柳树枝密叶茂,解放军的机枪就架在树杈上,子弹像下雨一样,打得马家军人仰马翻。就在那次阻击战中,大柳树树身上留下不少敌人射来的子弹,多年后,伤口才慢慢地愈合了。

大柳树的历史是光荣的,是为人钦敬的,它不仅是贡献树,功勋树,光荣树,更是村庄的象征,村人的精神。当村人外出,即使走出百里千里,大柳树依然立在心中,当外人询问村人哪里人时,村人会自豪地说,大柳庄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我羽毛已丰在外工作后,每当回家探亲,远远地望见屹立在村头的大柳树,心头便会漾起激越而欢快的浪花。如果带孩子回村,孩子会和堂侄攀上大柳树,折下柳枝,做成柳笛吹奏,尽管不成曲调,但却淳朴,仿佛天籁,令人心旷神怡。

又几年,当我回村后,村头的大柳树不见了,问了村人,才知大柳树被人挖走了。大柳树怎能被人挖走呢?村人说,城市扩建绿化,瞅上咱的大柳树。再说,村上搞道路硬化,缺少资金,大柳树就为村上作了贡献。我听后感到愕然,随之感叹、失落。大柳庄是因大柳树命名的,没了大柳树,村子还叫大柳庄吗?

行走在金秋的故乡

文/杨润泽

近几年旅游变成了一种时尚,能开发的资源井喷呈现。西北的故地也不错过绝好的机会,大力挖掘了几处不错的景区。说到旅游,春天百花绽放,绿叶嫩黄,一片清新气象。但春天的景就像一个刚洗完脸尚未换新衣的小姑娘,总觉得她还需要装扮。夏天炎热,知了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蚊蝇们围着牛骡嗡嗡嘤嘤,难以驱赶。虽说故乡的夏天有点清凉,甚是避暑胜地。这倒不假,二十多度的气温,要是下点小雨,怕是穿着裙装的游人们要就地购置新衣了。我曾经在夏雨后穿过冬天才穿的小棉袄。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但小时候的确这样穿过。冬天有雪,可以滑冰,去胭脂峡看瀑布被冻成冰柱。雪亮白刺眼,冰反射着冬天暖暖的阳光洒向人们。雪覆盖了大地的原色,白茫茫的一片,冷得人穿着大棉袄弯着腰缩着手。如果说喜欢,我最喜欢金秋的故乡。

夏末秋初,麦熟香飘。收割,碾场。颗粒饱满的麦粒装进粮仓,农人们脸上的喜悦胜似山野里红艳艳的山丹花。那时农人们可以闲下来,靠着树干,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喝一杯浓茶。倘若真要去我家乡,这是一个极佳的时间。没有夏天的太阳,树叶还是绿色。立秋之后,树叶开始慢慢变色,过了中秋,秋风一扫,树叶纷纷不舍地离开树枝,飘到地上,铺满道路的两旁边。贯穿村庄的一条路原来是土路,下过雨,脚踩下去,鞋子被泥汀路面粘住了。小时候身体长得快,家里人给我买的鞋往往大两三码。雨后的天气走到路上,常常是脚迈出去了,鞋子还留在原地。去山上放牛羊,也是穿父亲或母亲的雨鞋。不过,那时觉得穿雨鞋相当的洋气,高靿雨鞋的筒高及膝,穿上它就像踩着皮靴一样,走在柏油路上发出“哐哐”的声音,那时别提多神气了。在乡里的上中学时,也是很讨厌村庄的这条土路的,虽是下坡路,泥片塞在自行车的护泥瓦里,车行较难,只能扛着它一拐一拐地到柏油路,用小棍挖了塞车的泥才能骑行。放了学,又把自行车从柏油路一拐一拐地扛到家里。前两年,县里搞新农村建议,原来的那条土条被水泥硬化了,比土路强多也,也比柏油路要好。

村庄的北山头上并排立着三棵上百年的老柳树迎风扭着妙蔓的身姿,柳叶在秋风下像春季里的柳絮一样飘飘洒洒。小孩子们常爬到村上玩,或者搬一些小土块藏在茂密的树枝下扔打从老柳树路过的其他小孩子或牛羊。越是性子烈的骡马小孩子们越喜欢扔打,打在骡马的身上,骡马惊乱起来,发疯一样的到处跑,放骡马的孩子拼命地追赶。与三棵老柳树隔路相望的,是一棵山梨树。山梨树干直立,不像老柳树们弯弯扭扭,枝杆也没有老柳树茂密,直直的一根树杆,看起来光溜溜地挺着,头顶上突然划下半圆绿色。我形象地把山梨树称为“锅盖头”。山梨树上的山梨果粒小,直径与一毛硬币差不多,平常从树上掉下来一两颗,咬一下,酸涩得要命。所以这查山梨树上的山梨是最后才收获的。霜封之后,一场秋霜就像在焯过的青菜泼了一勺油,再不好吃的山梨在这时都变得好起来来,酸里带着甜,没有先前的苦涩。

提着竹篮,去山里采一篮的野韭菜。回到家里,砸了杏核,取出杏仁,和韭菜混在一起腌制。这是外婆的拿手菜。野韭的味很重,没过两天屋子里就可以闻到韭菜的香味。这种有吃后余味很重的菜品才能在晚上的时候才可以吃,白天吃完之后出行,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人已经闻到了一种野韭的味道。

大山里的山梨金灿灿地招呼着农人们采摘。农人们在大山里久了,他们知道哪座山上的山梨好吃,大而甜。有的农人们把山梨摘回家,找一个大纸箱,先在纸箱的底部和四周布满蒿草,把山梨倒进纸箱,再盖一层蒿草,封箱。农人们把这个工序称为“捂山梨”。过一周左右,金黄色光亮的变成了咖啡色,吃起来不点都感觉不到酸味,甜甜的很可口。以前每户农家都有“捂山梨”,一进村庄,空气里弥漫着山梨的诱人的香气。桑葚红得有点发黑,外形更像是被浓缩了的一大串的葡萄。吃过又葚的手会变得很黑。不过这倒不算什么,更伤手的便是吃新鲜的核桃。核桃成熟时外边包厚厚的绿层,要用钝器把绿层剥去才能取到里的面的核桃。小孩子们喜欢用石头或砖头直接砸,他们嫌剥起来麻烦。被石头砸过之后,果仁也碎了,吃起来果仁里总会夹一些尘土,咯牙难受,只好吐掉漱口。缠着树木有藤的,便是野葡萄。果粒与玉米粒大小相仿,黑红色的,吃起来酸酸的。我起初以为野葡萄像电视里的那样一大串一大串的,后来爬上树我才知道,黑黑的,小小粒,一粒接着一粒地长,那时还有些失望。还有一种常见的名叫“野柿子”,通常是两粒长在一起的,形装如西红柿的缘故才起的名吧。不如它也没有西红柿那么大,果粒与玉米粒相差无几。去了一趟大山,已经被山里的野果撑得肚如大鼓了。

回到家里,母亲端过从自家园子里采摘的“倭瓜”。一起到“倭”,我就想到“倭寇”,以前误以为“倭瓜”是从日本引进了,后来才明白“倭”是“小”的意思。但“倭瓜”并不小,这种瓜与其他的瓜相比没有外皮,吃起来甜甜的。白水煮土豆、白水煮玉米,只要是煮的,村庄的都喜欢用白水煮,不放盐巴也不撒糖,但煮出来的食物自然会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吃着白水煮的玉米、土豆,再夹一筷母亲腌制的咸菜,顺口,下咽,那感觉想得人真是陶醉。妻喜欢做蒸鸡。宰过的土鸡去毛去内脏,剁成块放在铺了一层土豆块的蒸板上,锅烧半个小左右。于是,又一股让人涎流水止的农家小吃呈现在我面前了。肚子已经很饱了,眼睛还是馋着的,夹一块鸡肉,嘴已经饱得张不开了。

院子中央立着的根水管,是近两年才接的自来水,哗哗地流着水。远处的村庄的废墟被绿色包围着。漫步在水泥路上,路两旁边的云杉和松树的针叶依旧是绿。路上,飘来一片杨树的叶子,泛着黄色。秋风一吹,黄色的叶子又随风从我的面前消失了。再寻它时,一片桦树林里,一个农人正在弯着身子扫树下的落叶。回眸望一眼如黑丝带一般贯穿整个村子的柏油路,弟弟的农用车在路上开得正欢。

村头那棵“清明柳”

文/魏益君

“清明一霎又今朝,听得沿街卖柳条。相约比邻诸姊妹,一枝斜插绿云翘。”又近清明,我总会想起老家村头的那棵柳树,想起勤劳一生的爷爷。

那棵柳树从我记事起就站在村头,经风经雨,年轮无计。在我幼小的记忆里,爷爷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背着粪箕儿绕着村子拾粪。等串完大半个村子,天亮时正好到那棵柳树下,吸一袋烟,小憩一会。在那大集体的年代,爷爷就是靠给生产队拾粪挣来工分和口粮,养活着一大家子老小。

那时的农村不似现在,家家养着猪狗牛羊,而且猪狗还不圈养,所以大街小巷、墙角旮旯满是牲畜排泄的粪便。爷爷便起早贪黑地捡拾着这些粪便,沤成珍贵的农家肥种地。这种肥料很特殊,用它种出的庄稼高产丰收,果实饱满。

爷爷特别钟爱那棵柳树,每回来到树下,放下沉甸甸的粪箕,装一锅旱烟,一边“咝咝”地抽着,抚弄着那些迎风摆动的垂丝,无比惬意。

由于每天都背着沉甸甸的粪簸箕儿,久而久之,爷爷形成了走路歪斜的姿势,即使不背粪簸箕儿走路,也改不了那种歪斜。我喜欢跟着爷爷拾粪,扛一把粪叉儿走在爷爷前头,每捡拾起一坨粪便,就像捡起一块元宝。记忆最美好的是阳春三月,当串完大半个村子来到那棵柳树下,爷爷总会折一根柳条,使劲转动几下,柳皮和柳杆就分离了。爷爷轻轻地抽出了柳杆,只剩下一个空心圆筒筒,爷爷再把上半截用刀子刮薄,一个能吹响的柳哨就做成了,爷爷先试了试,一声婉转的哨音便脆脆地传出。然后笑着交给我,我接过一吹,那声音一样地清脆悦耳。于是,我饶有兴趣地吹着柳哨,爷爷就在那美美地吸着旱烟。

每年清明前一天,爷爷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那棵柳树下。按照当地乡下的风俗,清明折柳插于门框,可以辟邪消灾,所以,每年清明前,那棵柳树便被折得伤痕累累,特别一些会爬树的毛头小子,居然还爬到树上,把柳树糟蹋得一塌糊涂,爷爷看着就很心疼。看到有人来折柳条,爷爷就象征性地折几根给人家,并说这柳条折没了,树就不好看了,这柳树可是咱村的风水啊。爷爷回家吃饭时,怕有人爬树折柳,就把粪箕里的粪便弄一些抹上树干。几天后,一场清明雨便将柳树冲刷得干干净净,翠绿的大柳树就浓郁了整个夏秋。

爷爷老了,渐渐背不动粪箕儿。后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全家人再不让爷爷拾粪,但爷爷却依然去村头那棵大柳树,坐在树下吸烟聊天,看村人忙忙碌碌来回穿梭,无限陶醉也无比惬意。

后来,爷爷患脑血栓躺到了。爷爷走时,正是春深清明时,满树的柳丝儿一片翠绿。

“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以后的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回到乡下村头的那棵柳树下,追思无限:昔日里那一锅旱烟,那一声柳哨,是那么的让人镌骨铭心!柳树年年青,每当那棵大柳树重又披上了一层新绿,我就会想起爷爷,心头,就会飘起那些忧郁的诗句……

西安灞桥

文/第广龙

提起灞桥,想起送别。不过,曾生发出特定含义的那座桥,再也看不到了。

倒是有一座灞桥,常被误认为就是唐诗里的灞桥,李白写过的灞桥。我看到有游客,神情庄重,站在桥头留影,背后立着一块石头,写有“灞桥”二字。其实,这座灞桥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修建的,这之后,又进行过几次大的维修,双向车道,桥体宽而长,是一座钢筋水泥桥,至今仍在使用。桥栏上雕刻了图案,有古人乘车马的,有举着石锁子练力气的,有坐树下扇扇子的。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访古怀旧,听说星期天灞桥的集市大,狗市也热闹。桥东边紧挨着的是灞桥镇,形状如单括弧,两边分布着商店、饭馆自然少不了邮局和银行。如今,增多了手机店和彩票销售点,和别的乡镇比,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逢集的日子,就不一样了。灞桥被装满了,街道被装满了,尽是摊位和人。灞桥够宽了,街道平时是空旷的,这一天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桥面,街道,一左一右,分成了两半,这一边,是两长溜摊位,另一边,是两长溜摊位。这样在路上,一家挨着一家,就有了四排做生意的。出现这样的状况,没有经过商量,也不是谁安排的,也不用发通知,也不用维持秩序,都是自愿的。

就在每两排相对的摊位的中间,留出了空当,是走人的。地方太紧张了,要不是为了做买卖,这空当也会被占用的。别说自行车过不去,人走着,得侧着身子过,得身子贴着身子过,得从一个一个挨着的身子中间,挤出一点空隙才能过。人要走还要看,一个人停下,后面的人都停下。要是停下的人多,只得等,实在等不及了,就吆喝:让一下!让一下!都卖些啥?家用的衣服,鞋子,项链,耳环,床单,窗帘等,都是大众货,都没有啥稀罕的。可是,人都像是着魔了,被打了针了,一下子都来了。做买卖的图这里人多,逛集的为的是走着兴奋。为啥兴奋?能为啥,啥也不为,情绪调动起来就像水开了一样。我敢打赌,大多数人,都是啥也不买,空着手来,空着手回。问干啥去了,说赶集去了。谁规定赶集非买东西不可。

灞桥镇的街道人挤人,两边分叉的通道,也分布着蹲着的站着的人,卖膏药的,割鸡眼的,看相的,也有脚下放一堆豆角或者辣子等着人光顾。灞桥东头,沿着河沿向南,多是小电器:剃须刀,手电筒,感应灯……再往前,有个缺口,里头场子大。我来了七八次灞桥,每一次都来这里。有供儿童游乐的,是那种充气的滑滑梯。有锅碗瓢盆,有大件的家具和木板。还有烟叶,是那种近乎发黑的,据说劲大,要掺和一些颜色浅淡的抽才能中和,如果单独卷起来抽,容易抽醉,比酒醉了还伤人。有花草,有金鱼和鸟。主要有动物,鸽子,兔子,仓鼠,这些不吸引我。我是来看狗的,灞桥的狗市,在西安也是有名气的,尤其秋收后,细狗撵兔,在庄稼地里激情上演,很是刺激。

空手逛集也是逛集,空着肚子,就对不起自己了。有吃的呢。就在各种器物和针织品的摊位间,隔上一段,就有一家冒热气的帐篷,里头有桌子有板凳,有人勾着头正吃着呢。饸饹是现压的,锅里的水滚出拳头大的水泡,人骑在木头杠子上上下使劲,饸饹掉下去翻个身就熟了。吃凉皮的,嘴唇都是红的。吃油饼的,咧嘴呢,烫啊。常见到老少都端着碗,一大家子都来了,娃娃坐不住,可别把娃娃跑丢了。

我是无意之间,知道了灞桥遗址的所在。不远,就在跟前,那天我吃过饭,沿着现在的灞桥西侧的路,朝南走了二三十米,就看见路边立了一方石碑,标记了灞桥遗址,属于全国重点保护文物。我好奇走近看,石碑的背后,堆了一堆垃圾,接着是一道土坡,下面是河滩,长着杂草,有人踩出来的小路,河道就是几块交织的水汊,水流缓慢,浑浊,打漩的地方,纠结了一团柴草,似乎能被冲走,又挣脱不了。这里的河道,和上下相连的,看上去没有不同之处。我看不到曾经的灞桥这我知道,能看到一块基石,一块条石,起码能让我想象古灞桥时,有个可靠的参照,就是唏嘘感叹,依据也是真实的。我在河滩里走了几个来回,糊了一脚泥,也没有找到哪怕一丁点历史的残片,倒是有三两个人,蹲在水边,偷偷摸摸在钓鱼。我就有些不解,立了一块文物保护的石碑,在保护着什么呢?

即便是眼前的灞河,看上去,也不像灞河。像一条溪流,有一首歌问时间到哪里去了,我也想问,河水到哪里去了。发源于秦岭的灞河,那可是一条大河。一路向北,庞然的水量,最终汇入渭河。光是这名字,都如此威武雄壮,怎么就稀缺了水流呢。

那时候的灞河,一定和名字相符,大水汤汤,人下去就被水冲走了。一座灞桥,连接两岸。没有桥,只能望河兴叹。有了桥,才有了通行。鼎盛如唐,架桥修路,都是艰巨工程。因此,人们对于桥的记忆是深刻的,在桥的两头,在桥上,发生了许多故事。现在,不但修桥容易,也发明了各种形制,材料的使用,不断在创新。灞河上,就出现了一座座新桥。从欧亚大道过来,灞河上是一座斜拉桥。一道道白色的钢索,组合在一起,如一架竖琴。拍婚纱照的,也到这桥上来拍。这座桥下的河面,就布满了水,如果沿着河沿往南走,一路柳树,路的名字,就叫灞柳路。古人送别,折柳寓意挽留,离开的人,还是过桥而去,不然双方都难受。长安有富贵,也有过不下去的日子,天下大了去了,到远方寻觅机会,也不失为明智。我喜欢柳树,春天先绿,迷离的疏影,让人心思活泛;夏天的树荫,也是柳树下凉快;入冬了,柳树的叶子,还碧绿着,霜冻都不怕。城里头,柳树不多见了,被砍伐了。乱吃东西,过敏的人在增加,许多人,见不得柳絮,鼻孔里钻,黏到头发上取不下来。就种植名贵树木,也不考虑水土服不服,死了挖掉,再换,有的路边,树木移栽了几茬,还是不旺盛。城里头,不留柳树,留人的柳树,留不住自己的根本,柳树何罪之有,竟然这么受排斥。多亏灞河这边的绿化,恢复了传统。自然的,也是得益于那些写在灞桥的诗词。灞柳风雪,那可是长安的一景。

灞柳西路,旁边是河道,水汽弥漫,光影跳跃,走着看着,精神上是舒展的。就看见对岸的长安塔了,造型上似乎平常,却端庄俊秀,看一次就能记住。那身影映照在水里,真实又虚幻,无疑有勾连大唐盛世的用意。那里有一片园林,是西安举办世园会留下的,变成了一个开放的公园。当时估计也是匆忙,树木花草长出模样又得花费时间,尽看了人了。喧嚣过后,这里冷清下来,在我看来,才成了一个好去处。在里面任意游荡,尤其是上下一座座景观桥时,景色有转换,心境也有被翻阅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在灞河上的铁路桥以北,又出现了一座桥。这一次,上面走的是地铁,是三号线。据说,是目前西安开通的地铁线路里,唯一有一段是在地表行驶的。这一段,就经过了灞河。远距离的旅途坐上了风火轮,就是在城市,也不愿耽误时间,有了快捷的出行方式。人们有投身新事物的热情,也在有意无意地间隙,通过怀旧,和古人有一个比较。得出的结论,还是现在好。光是在马车上颠簸,能忍受下来的人,也会叫苦连天的。灞河的水,还能回来吗?目前看,办不到。生活还得继续,人的注意力转移,也是不奇怪的。于是,灞桥上周日的集市,还是那么庞大杂乱。

我后来知道,古代的灞桥遗址,的确就在我看到的石碑的下方。那是多年前的一场大雨引发的洪水,冲击河床,露出了灞桥的桥基和一些构件。曾进行了一些考古工作,对于古灞桥的样式有了具体的了解。这座灞桥,始于隋,繁忙于唐,之后又经过维修加固,直到元代,才逐渐废弃,而淹没于泥沙。我在一个雨天又一次过来,石碑下面的河滩,杂草网罗纠结,有一人高,我试探着要走下去,太艰难,就折了回来。可以确定,在泥土下面,在水汊一带,古灞桥残存的部分还在,也许就一直沉睡下去了。桥的使用,是有期限的,灞桥也不例外。灞河本身都在演变,灞河之上的桥梁,也有必然的更替。我为古人感叹,力图找回来一些什么,而又有所失落,若干年后,那时的人们,把灞河上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关照,也一样会遗憾,会感叹的。

柳树

文/王吴军

春风吹动的时候,柳树的枝条上叶苞鼓胀,一个,又一个,均匀地排列着,像是水墨画上好看的墨点,溢满了淡雅的意趣。我想,每棵柳树上的叶苞也许有上千个,如果那些叶苞真是水墨画上的墨点,那么,柳树就是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了。

每次出外散步的时候,我总会在屋后的水塘边伫立良久,那里有一棵柳树,枝条袅娜,腰身妩媚,犹如一个临水照影的美人。春天清新的气息中,柳树枝条碧嫩,冬天的寒意给她留下的褐色斑点已经全部脱落,一种丰盈的青春水灵的汁液流溢全身,显得润泽而洁净,令人赏心悦目,禁不住从心底生出无限的爱意。

当我默默感觉着柳树的美丽与清新时,柳树轻轻摇动枝条,就像年轻俊美的女子含笑着温柔地抖落了肩上的秀发,羞涩,也有些矜持;娇怯,也有些俏丽。只是一个摇曳的姿势,柳树就已是风情万种。

在春风里,我觉得柳树竟然有一种微醉的意味,假如她真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的话,我想一定可以看到她脸上浮起的娇羞的红晕,她的那种微醉,仿佛是饮了江南的女儿红,或者是花雕的陈酿。

整个春天,我发现柳树都是十分欣然的,就像陶醉在恋爱幸福中的少女一样快乐。清晨时分,我走出家门,站在远处凝望柳树,看到她浑身洋溢着清爽的气息,婷婷玉立在轻纱般的薄雾里,真像是一幅恬静的画中风景。随着春意渐深,柳树的叶子也渐渐长得有些葱郁了,更多了一份柔美的丰韵。

柳树在春风里抖动柔枝,仿佛戏中的女子扬起了飘飘的水袖,任由自己青春的丰姿显现。趁着这大好春光,将自己的美尽情展露出来。春光是那么美好,又是那么短暂,青春是那么可贵,又是那么匆匆,有什么理由遮蔽自己的光彩和丰姿呢?虽然妩媚窈窕且风情万种,但柳树却是纯洁和极其自爱的,她决不轻浮,令人赞美和尊重。

我常常想,可惜我是一个人,可惜柳树是一棵树,我和柳树不是同类,否则,我一定要向柳树求婚,请她做我的伴侣。在春光融融的日子里,我会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对她倾诉我的无限爱意。不知柳树究竟嫁给了谁。我只能在她的浓荫里流连忘返,情思萦绕,久久徘徊。

我总是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一棵树,这样,就可以和柳树真正地亲近了。

真心爱着,却无法真正拥有对方的爱。世间的事有时就是如此,这也许就是生活吧。

春芽

春日,春雨霏霏,泥土被新芽咬得发痒。接着,一株株新芽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先恐后地出世了。诗人赞曰:“黄芽半夜一枝春”,“灵芽一寸先得春”。

早出的春芽是柳树芽。柳树是“年年先翠报新春”。大地仍板着一张严峻脸孔,河里还结着薄薄的水,河岸蔽阳处还残留着皑皑雪堆。走近一看,红红的柳树柳条,却着点缀着细细的叶苞。摘一朵叶苞,用手指轻轻一捻,指头染上盈盈的绿汁,一股绿色的清香扑鼻而来。河里的薄冰、岸上的残雪融化了,柳树下绿草崭露尖尖头角。柳树随风拂动枝条,像一位位美女飘舞秀发。枝条叶苞愈长愈大,愈长愈绿。一排排叶苞,像一颗颗绿色的玛瑙缀在枝条上,又像一只只绿虫在枝条上蠕动爬行。

顽强的春芽是野草芽。陡峻的悬崖,像一匹奔马。那一条条岩缝里,一株株野草芽,崭露出尖尖的头角。草芽连成线,远远望去,好像给那匹“奔马”套上淡淡的绿环。荒原乱石堆里,草芽随着石缝,如同一条条细小灵蛇,蜿蜒从石堆里爬出。渐渐地,那堆乱石变成绿色小丘。野草被野火化成为灰烬,山地黑如锅底。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株株新芽从漆黑地里,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组成一片新绿,如一块绿毡铺在黑土地之上。

洁白的春芽有谷子芽。谷子经水浸过后,再进行催芽。故乡人习惯用传统办法催芽。将谷子袋搁在盆中的椅子上,舀起一瓢瓢温水,淋在谷袋上,像是给孩子洗澡似的。如此,隔三差五地催一次芽,遇上晴天,又搬至太阳底下晒晒。于是,谷粒渐渐开始肿嘴,白嫩嫩的芽从谷嘴上冒出来,像雏鸡要出孵啄破蛋壳露出尖嘴似的。细嫩的白芽点缀在金黄的谷壳上,如同金山上的冰雪,宛若黄花中的玉蕊,洁白无瑕,莹晶透亮。

美丽的春芽有土豆芽。每年土豆收获后,农人习惯挑选那些不大不小、圆圆溜溜的土豆,将其放在太阳里晒上一两场太阳,并装进篮里,挂在楼下。春节过后,一根根新芽在土豆身躯中蠕蠕萌动,接着,开始崭露头角。一个个红红的芽苞,如同一只只红色的瓢虫。随着春意的渐渐加深,红苞长成的嫩生生的芽。那芽或如出水亭亭玉立的荷角,或如土中蚯蚓探出的红头。根根长芽有的爬出篮外,如同一群跃跃欲试快要出窝的新燕。土豆芽不仅外美,而且精神和行为也美。它没有春风抚摸,没有春阳关照,没有春雨滋润,它拼尽自身力量,绽放于春天。

春芽,美丽的化身,生命的顽强,绿色的碎片,春天的希望。

老柳树

一棵老柳树,默默站立于荒原。

它的皮肤干裂了,已形成一道道沟壑;它的腰身弯曲了,已隆起了一个个骨节,但却仍很坚强,每年春天总能发出一些嫩芽,嫩芽慢慢抽条,慢慢茁壮,乍看起来也是一片汪汪的绿。

没有人把它当做景致,只有不时吹来的风,给它几声问候,只有偶尔飘来的雨,给它一点安慰。

它曾幻想着能有鸟儿来渲染气氛,来烘托情感,哪怕只是一只斑鸠。

无望的日子愈走愈远,直到暮年的一个初冬,它才隐隐听到一声鸟鸣。那声音不是在啼,而是在泣,嬴弱而悲凉。它循声望去,已近枯黄的叶丛中竟然萎缩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鸟。

这像是一只迷途的鸟儿,不知是被风雪侵袭,还是被云天丢弃,看得出她神色中的一丝恍惚,情感中的一丝迷离。

老柳树顿生怜悯,弯下腰来用柔软的枝条轻轻梳理着她凌乱的羽毛,用飘荡的落叶给她筑巢。

它愿意用生命的汁液为她提供营养,它愿意用满腔的热情为她疗伤。

小鸟慢慢睁开了眼睛,吃力地向它靠近。

她放佛找到了一个寄托,那是她心灵里的一抹阳光;她放佛看到了一片森林,那是她生命中的一道风景。

这小鸟像是一只黄鹂。

是黄鹂,就不应该暗哑。原野还需要她的歌唱,蓝天还需要她的抒情。

老柳树似乎听见了那个丽音:清亮、婉转,由近而远,由远而近。于是,它惺忪了,骨骼里发出一声脆响,像是要提前拔节、返青,葱茏这个冬季……

有了这个想象,荒原便不再苍茫。

所有的飘零都带有韵律,一如美丽的音符。

可是,那个丽音始终没有响起。

小鸟似乎需要的只是一个依托,而不是起飞。

小鸟似乎需要的只是一道布景,而不是歌唱。

尽管有的时候她也会攀上高枝,像是要练声,一展美丽的歌喉,然而脖子几伸几缩之后,却是一脸的失落。

尽管有的时候她也会张开嘴巴,像是要觅食,捕捉身边的小虫,然而小嘴几张几合之后,却是咕咕的叹息。

老柳树似乎明白了:那个失落多半是由于自己的衰老,那个叹息多半是由于自己贫瘠。

老柳树似乎读懂了:那声咕咕,只是抱怨,而不是鸟语。

此时,它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这个痛,不是因为小鸟懊愤的叨啄,而是因为春天的远离;此时,它感到一阵彻骨的冷,这个冷,不是因为寒风无情的凛冽,而是因为岁月的苍凉。

几片黄叶随风而落,老柳树只剩下削瘦的身躯,显得几分干涩,几分憔悴,但它仍在期望那一个清丽的歌唱,哪怕,只有一句。

它不时用抖动的手为她打拍、鼓掌,它不时用炽热的心为她鼓舞、激励。

然而,只是一个转身,小鸟便不知去向。

高远的天空里,有一个飞翔,愈来愈远,像是一片飘荡的落叶……

小鸟飞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老柳树捡起一片遗落的羽毛,轻轻地吹向荒野,连同那一个寄望。

又一个春天来了,老柳树依旧在发芽,在抽絮,在吐绿。

它似乎看见那只小鸟又从头顶飞过,但却再不愿栖落,再不愿低头看上一眼。

还是那棵老柳树,可她对她来说,已成一蓬衰草。

那个冬天的故事,她已经忘记。

风默默无语,老柳树默默无语……

河畔看柳色

文/鲁先圣

春天来了,哪里最是好去处?哪里最先透露出春天的信号?

没有另外一个地方比长满柳树的河边最先奏出春天的乐章,去河边看柳!

要说柳树生出万千曼妙的具体地方,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泉城济南了。济南的环城河两岸,是清一色的柳树;大明湖边,也都是柳树;着名的72泉群里,更是柳树的天下,所以,济南自古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这幅现在镶嵌在大明湖小沧浪园的对联,也成为济南生动的写照。

而与济南的这幅对联有一比的是描写扬州瘦西湖的“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经过千里奔波到达扬州的大运河,两岸杨柳依依,柳色如烟,烟雨江南的景色尽收眼底。这幅对联成为扬州廿四景之一“西园曲水”的代名词,镶嵌在石坊上,名曰“翔凫”,临岸贴水,状似待客游湖,意境幽远,将乘舟游览瘦西湖所能看到的景致,刻画得惟妙惟肖。

唐朝诗人韦庄的《台城》“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最能代表河边之柳的风度了。“江”、“雨”、“草”三者交衬共融,与岸边杨柳一起构筑出一派迷蒙清幽、如烟似雾的境界。而堆烟叠雾的杨柳绿遍十里长堤,则衬托出大自然生机勃勃、逢春必发的万千景象。

但如果说柳的浪漫和凄婉诗意,则要首推宋代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宋词中的代表作,把河岸之柳带进了千年词坛,每当诗家词人到了河边水岸,哪个不发“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吟诵!这首词原为唐教坊曲,相传玄宗避安禄山乱入蜀,时霖雨连日,栈道中听到铃声。为悼念杨贵妃,便采作此曲,后柳永用为词调。这句词抒发的是酒醒后的心境,也是他飘泊江湖的感受。站在河边柳树下,看着随风飘动的杨柳,表达难留的离情;用晓风凄冷表达别后的寒心;用残月破碎表达此后难圆之意,将离人凄楚惆怅、孤独忧伤的感情,表现得十分充分、真切,创造出一种特有的意境。

如果说哪首咏柳的古诗最为着名,当然是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诗因为入选了小学语文课本,不仅仅成为一代代中国少年普及古诗的范本,也赋予了柳树婀娜多姿的浪漫情怀。

这首诗,把杨柳曼长披拂的枝条形象,形容、比拟成美人苗条的身段,婀娜的腰身。上句的“高”字,衬托出美人婷婷袅袅的风姿;下句的“垂”字,暗示出纤腰在风中款摆。诗中没有“杨柳”和“腰枝”字样,然而这早春的垂柳以及柳树化身的美人,却写活了。

然而,更妙的是“不知细叶谁载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诗人借柳树歌咏春风,把春风比作剪刀,说她是美的创造者,赞美她裁出了春天。诗中洋溢着人逢早春的欣喜之情。在贺知章之前,有谁想过春风像剪刀?把乍暖还寒的二月春风由无形化为有形,它显示了春风的神奇灵巧,《咏柳》也因此成为咏物诗的典范之作。

杜甫的《腊日》有句:“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也是歌咏杨柳的名句。诗人告诉人们,忘忧草还承受着雪色寒气的侵袭,可是,柳树的枝条已经开始吐绿,报告人间万物复苏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南宋诗人僧志南的《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也是把柳与春风联系在一起。写诗人在微风细雨中拄杖春游,通过小桥,一路向东,正好有东风迎面吹来,杨柳枝随风荡漾,给人以春风生自杨柳的印象。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而最先报告春消息的是万千杨柳。柳色如烟,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美妙的诗意和浪漫。

恼人的冬雨

文/雨夜聆风雨摇曳

2011年北国的冬天竟能有如此缠绵、淅沥的雨,实在恼人!

记忆中北国的冬天,应该有飘飞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即使没有飘飞的雪花,也应该是响晴的天气,灿烂的阳光裹在逼人的寒风中,让人品尝什么才是真正冬天的寒冷。可今年的冬天,委实让我们已经经历过真正冬天洗礼的北方人有些失望。

这个冬天给予我们的,却是无休止的阴沉的天空,和淅沥的如南方黄梅时节的小雨!竟然忘记了考验北方人的耐力。

清晨,骑车走在上班的路上,行人总是匆匆。或红、或黄、或绿的雨披,三三两两。穿梭的汽车溅起带泥的雨水总是让电动车左拐右拐。路旁低垂的柳树,已不再享受雨水的滋润,似不堪重负的将头低下去、低下去。以往的时刻,叶子恐怕早已落尽了吧?似乎,即使只剩枝干,却令人依然不会忽视生命的存在,因为看到了它们,就让我们想起春天的嫩芽。可现在,不少的柳叶,依然无奈地存于枝干,这样温暖的冬天,它们也无法拒绝。一夜冬雨的洗礼,夹带不含凛冽的冬风,间或落满一地的还绿意未退却的柳叶,也无法减轻本该贮存能量、休养生息的柳树的负担,就这样无精打采的低垂着,低垂着。两边的田地里,麦苗也无法盖着棉被睡去,它们已不再饥渴,亦在无奈地忍受雨的不常规的打扰。

学校近了,坑坑洼洼处已储满积水,让人更不能把这与寒冷的冬天相连接。于是,见面的招呼,就总是说:2012真的快来了吗?真的吗?

校园里倒是有了冬日的凄凉,毕竟是在雨中。不像冬天的无论是大或是小的雪,总让这些童心未泯的孩子们雀跃、兴奋,让这校园沸腾!他们虽无心描述这奇怪的冬雨,却也在盼望雪的到来。校园里的柳树倒是干干净净,光秃秃的默于雨中,见证着孩子们的成长,倾听冬的分量究竟与往日有何不同。

雨,似乎住了。可天依旧阴沉。恼人的冬雨何时彻底离开?

北方的人儿,在用一颗虔诚的心祈盼,祈盼真正的冬天的到来!!准备迎接真正的寒冷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