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雁的散文
关于大雁的散文(精选11篇)
归雁
文/顾乐生
乡间公路延伸着,直插向菜子湖的湖心。我在堤边下了车,堤顶上早已聚集了不少男女,他们架设长枪,手提短炮,静静地瞄准着不远处湖边浅滩里的那一群白色的精灵。我伸着头,也挤进观望的人群。近岸湖滩长堤硬朗朗的,草色青青,芦花摇曳,漫漫的湖水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雾纱,模糊了岸际,仅留下天边的一抹残墨。就在近岸咫尺的一片水草丰美的浅滩,我看见了十几只白色的鸟儿,一会儿向下猛扑过来,一会儿又振翅翻飞。当它们掠过苇丛,如闪电般俯冲下来时,无数双横展跃动的白色翅膀,如利刃,剪碎了湖光山色,在湖面上击起阵阵涟漪。欢叫声不时地回荡在湖滩上空。可能是吃饱了,玩够了,那些鸟儿一齐跃起,飞向远岸那边的湖天。手握长枪短炮的人们,开始低声欢语。我看见了小天鹅,看见了白头鹤。瞧,那里还有一只不忍离去的孤鹤。鹤影亭亭,独立秋水。那只鹤不时低头啄食,又不时昂首警惕。一声短促的啼鸣,似乎是远处同伴的呼唤。一只只鸟从浅滩一跃而起,扇动着的双翼拍响了凝固的空气,身后的黑爪,拖泥带水,留下一串长长的水纹。
一时,湖面静下来,平展如镜。近山青葱,只有山崖上弥陀寺的红瓦黄墙为这灰蒙蒙的水天抹上一点暖色。摄客们还在等待,等待着下一波精灵的出现。我耐不住寂寞,独自沿着犬牙交错的湖边小径,向湖塘深处走去。
翻过一个山脊,湖湾处有一座牛棚,一位老人正在为牛棚编织过冬的草帘。虽然湖边过去用毛竹分割的围湖养殖景观早已不复存在,但残留堤边的竹篱还在。这些密集的栅栏,阻挡了我深入湖心的道路,也成了保护侯鸟的又一道屏障,可它阻挡不了那十几头水牛在湖滩堤岸边草地上觅食的欲望。岸边仅有一只小舟,无人,我只能自嘲,边走边咀嚼着“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句。突然,有“嘎嘎”声传来。我抬头望着北山的云天,一行行雁阵出现了,有的排着人字队形,有的排着一字队形,“嘎嘎”地从头顶飞过,那么多,那么齐,赶集似的向南边水天飞去。
在城里,我已有几十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雁影纷飞了。记得小时侯,秋风起,大雁南来,或排着人字,或排着一字,雁叫声声,飞过长空,带着我的念想,飞翔在蓝天;带着我的心情,又盼望大雁早早归来。大雁南飞,雁过留声,已成了过往的印象。
我费力地走在湖堤上,像左侧平行的湖岸一样向湖心探去,那是一片沼泽湿地,水牛们自顾自地吃着青草,全然漠视人的存在,也全然不顾头顶上掠过的雁阵。我欣赏着岸上的牛、水中的影,在浑然天成的水墨画中悠闲。不知什么惊动了离牛不远处草地上的雁群,突然“哗啦啦”,千翅展飞,腾空而起,掀起黑压压的一片乱云,乱云飞渡,带起的雁风从镜样的湖面掠过,吹皱了秋水,吹碎了水波。潮水般的雁声,带着啸鸣,密密麻麻,急翔急落,云卷云舒,如浓墨泼洒,在水天之间漫润,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我以为,这次它们要远走高飞了。可是没有,它们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旋飞旋停,高处的列阵,低处的盘旋,几千只大雁总是不离不弃,呼啦一下,乱云卷起,又“嘎嘎”一齐,迅速落下,然后,又向远处堤埂的另一边飞去。
天地清明了,可整个湖场热闹了,迷乱了,“嘎嘎”,“嘎嘎”,沸腾声一片,像炸开了锅一样,是雁群扰乱了雁群,还是雁群欢迎雁群?我隔堤观望,只闻其声,不见雁影,只好徒步回返岸边的高岗,想再见一见它们的身影。
远眺,只见近山青葱,湖面如镜,渡来的薄雾模糊了远处的岸际,水墨一线的另一边,只闻雁声,就是看不见大雁的身影。
养牛的老人说,不要等了,那是它们的家。
哦,它们的家。
水边的雁影
文/紫慕
散文家赵丰先生曾讲过一个雁的故事。
童年时,祖父一次在秦岭北麓化羊峪的坡地上种谷,意外地捡到一只受伤的雁,带回家用绳子拴在窗前。夜里,又飞来了一只雁,两只雁叽叽嘎嘎讲了一夜的话。清晨,祖父下炕去看,没想到,两只雁脖子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绞死了。许多年来,故事中两只雁脖子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情形犹如一根尖锐的芒刺,疼痛地扎在我的心上。
成年后,每每听到一些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那情形就在我的眼前闪现,也使我真切地懂得了我国古代婚姻礼仪中送雁之礼的深刻寓意。
送雁的婚姻礼仪早在《诗经》中就有记载。“雍雍鸣雁,旭日始旦。”描写的就是旭日初升,大雁的雍雍鸣和之声响于清晨的情景,而此时也是男方纳采用雁之时。在周代开创的婚姻礼仪中的“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阶段中竟然五次都要用到雁,可见古人对雁的坚贞情操之敬仰。
古诗词中与雁相关的词句可谓琳琅满目,比如范仲淹的“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李清照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大都凭雁或寄秋思,或悲离愁。当代人对雁的抒写也总是强调雁于南去北回途中的执着与团队的组织有序,实在是过于庸常。倒是金代文学家元好问《雁丘词》中的诗句在时光的流水中闪烁着爱的情怀芬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每每咏之,心浸芳泽。
想起初秋的一次漫步水边的旧事。那几日,心绪颇不宁静,许是被几个薄情人冷了心,或是经年庸常生活中的琐碎使心境一片空茫,望不见去处。一路走着,不觉就与一片宽旷的水域不期而遇。
秋阳暖暖,水光潋滟,四岸杨柳婆娑,沙洲几座宛在水中央。野鸭自顾自地悠闲游荡,三五成群,连绵不绝。它们倒是很醉意如此地与水的缠绵,这让我想起江南故乡池塘里的那些日日水中觅食的鸭子。清晨,自鸭舍中被赶到塘里去,浮萍、水藻、小鱼、碎虾吃得肚子鼓圆,再去水边下蛋,待到秋冬羽丰鸭肥,成群便作了刀俎之客。神思正在故乡游着,忽听得岸边有人惊呼而起——“大雁,大雁——”,我慌忙循声望去,天空湛蓝,白云几朵,一群翅影,整齐有序,呈现出一个大大的“V”字,呼啦啦向南而去,掠过沙洲,掠过无际的水面。那群飞翔的身姿倒影在水面的影子像一只急速冲锋的快艇,又似翔游潜底的鱼群,任水中的那群野鸭子一会茫然地张望,一会又不知所措地彷徨复彷徨,它们自然不懂心中永远藏着一个远方的雁的心事。
人们对于大雁的南飞北回总是解释为雁的避寒趋暖,实在过于浅薄。我倒宁愿认为那是雁对于随遇而安的生活的鄙夷,雁的心中永远地藏着一个远方。生命永远在远方,这才有雁的千山万水不畏艰险的执着。大凡心中藏有一个远方的生命都是弥漫着诗意的光辉而被人尊敬的。
《菜根谭》中的诗句“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与伟大的诗人泰戈尔的诗句“天空没有留下鸟儿的影子,但鸟儿已经飞过。”都是对向往远方飞翔身影的诗意赞美。
这该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水边记忆,是夜,我恭恭敬敬地在日记里一笔一划地记下:这个初秋的黄昏,一群大雁飞过一片城市的湖面,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我苍灰色的心幕,这是一个羁旅都市的人久违已久的图画,唤醒了心中许多沉睡太久的心绪。
白露,浐河之西,雁鸣湖畔。
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
文/吴建
大雁的命运似乎永远与秋天有关。
儿时居乡下。每到深秋,田里的庄稼收割殆尽,原野一片空旷寂寥。“咯儿——嘎——”,某一天,在旷野上打猪草的我忽然听到这凄凉的叫声。抬起头,便看见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行黑压压的雁阵,像一条黑色的飘带在阳光下颤动,缓缓地移来。我不再割草了,伫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越飞越近的大雁。它们一边飞,一边叫,还不时地变换着队形,一会儿人字形,一会儿“S”形,一会儿“一”字形。“咯儿——嘎——”,叫声响亮而又苍凉,无端地打动着我那颗混沌的心。那时,正是多幻想的童年,要是能扔掉沉重的猪草篮,像大雁那样自由飞翔该多好啊!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年轻时读过苏东坡的这首诗,对它还只是一知半解。经历了半生的奔波,重读此诗,才在内心产生回应。很多时候,人生的追求与实际情形是一种错位,正像鸿雁循着无形的命运,行踪飘忽,它留下的“指爪”也是偶然的;它不能计较指爪如何,不断迁徙、不断飞起及降落才是它的生命。东坡以一生的体验,选择了鸿雁的形象来比喻人生的际遇,堪称绝妙。
大雁排成行向南方飞去时,菊花开得正灿烂。菊花不仅有飘逸清雅的外观,幽幽袭人的清香,而且具有“擢颖陵寒飙”、“秋霜不改条”的内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乃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屈原用“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来诠释这个道理,于是菊花便成了秋天的典型代表。菊花是秋天的笑容,菊花是秋天的色彩。菊花绽放在苗圃村郭,暗香袭人不醉人,其风姿神采自古受人敬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辞官归田后的陶渊明,采菊东篱,在闲适与宁静中偶然抬头见到南山,人与自然的和谐交融,达到了王国维所说的“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无我之境。杜牧《折菊》诗云:“篱东菊径深,折得自孤吟。”篱笆东边菊花丛根深叶茂,折取一枝孤吟陶诗,悠然而洒脱。“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笔中的菊花,花瘦不如人瘦,人瘦不如心瘦,一个瘦字,写尽了人世界的离愁别恨。
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忽然想起了那些逝去的时光里的那些故事,少年轻狂总是诗。惘然回首,已近人生晚秋的我们,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些曾经的故事和曾经的人。犹记某年的秋天采了一大把菊花,闻着菊香,望着高空雁阵,秋风徐徐,意微凉。总以为,时间的飞逝,我已经可以做到淡定从容,殊不知,我依然在昨日的旧梦中缠绵。低眉处,眼朦胧。
故乡的原野上,秋天的空中,雁行一年年减少;而少了雁行,秋天的景色和况味就变了。好在菊花仍在一年一度地开放,暗香幽幽,让我感到亲切和温暖。
大雁落脚的地方
文/施晗
说有一种无趾鸟,飞在风里,睡在云里,吃在天空里,着地的那一天,就是它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从此,我喜欢上了这只鸟,一如把希望寄托在文学的牧歌声里。我从来为着这无趾鸟奔跑,在灵魂的梦中。就算千年,勇往直前。
一晃荡,十年过去。十年一见。
竟发现从没如此这般散漫自己,我从晕晕沉沉的睡梦醒来,张开眼睛,屋内只有我自己,还有一张不足一米高的破方桌。
看不见繁华伤梦,那么,我是醒了,彻底地醒了。
每次清醒,记忆又催促着我,像在奔流错乱的街头中心,一个小孩一次又一次地目睹车流从身边串过,而狂叫出来的惊悸。
我闭上眼睛,文学、书法、绘画、设计、音乐……那些不确切的艺术脸孔,游离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依我在二十二岁的年龄,假如文学成了生命的唯一,它仅是一段回忆,左右不了夙命可得到的其他。
权且让我安妥自己,再梦一回无趾鸟吧!?
打开临街的窗户,才半天工夫,已舌燥唇干,双眼发肿,憔悴不堪,忘了身在何处。
是的,是该走出去了。
往日企羡的大学校园,几个角落拥挤着几个学生,手里拿着一本教科书,岿然不动,连同跋扈的朗诵声,出卖了自己;换成我,我绝然达不到如此高的境界。我为我默哀。这默哀因有很多人与我论说,所以,我也敢堂而皇之躲进申保箱先生值班室笃志作文。
已经有几天没去上课,教授肯定在心里惦念我了,但我真又不想轻易囚禁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青春是人最好的资本啊!
有这样的思想,作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个人来说,我知道是不逊的兆头。事实也真如此,一个礼拜下来,连page maker都不会操作了,我勉强选了一张寸照,算是毕业前对自己的告慰,上附近的照相馆冲洗,主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姓施”。我说,尽量不想吐出后面那个字
“全名”主人又问。
“施晗”。
这时,马上有人注意到我了。
“你就是施晗呀!久仰大名。”一个学生说。
我脸烧如炭,然愈是这样,别人还以为我的谦逊。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谦逊呢?
曾有一度,我经常被拽着参加某个活动,大小都得为其讲上一席话,我的苦楚难言是不能通过面部表情标榜出来的,我深知自己是个和平凡人一样平凡的小角色,充当门面,只怕还得再混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我写了“一线天文学社”六个大字的牌匾,奋斗营造的一切,稀里哗啦都打碎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和精神上中了病毒的我。
一个朋友自豪的告诉我,他现在跑到食堂,找十个人询问,有八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是吗?就像十个人中有八个人知道鳖的另一个名字叫王八一样。”我苦笑。
朋友也笑。
但我又是幸运的,当所有人都在写着、叫着、骂着“施晗”的时候,我的最亲信的教授们,是在快到大三那年才深信,我就是“施晗”,而且有先见之明的预料到我哪天要出书,提前声明于我;届时送她两本,不忘加一句,其中一本是给她儿子看。
这个时候,我开始筹划这本书了。
要写下所有,确实是件不易的事,而我屋里已没有供我写书的桌案,我整理了从一九九六年到二零零五年的所有手稿,不论好坏,挑了六十余篇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单就艺术水准来说,良莠不齐,绝过不了我现在的眼,好在,我并不想把这本书当成最终的代表作,有且能代表我当时风格,就算语言嫩幼,哪怕单纯,还是选上了。余下部分,我力戒以往的风格,以其诗歌的语言,小说的情节演进融入散文,创造自己的艺术特色,也终成了我现在乃至今后的文学追求。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一日,我彻底躲进了申保箱先生寓所。申先生是一位散文作家,待人十分热情,每天为我沏茶做饭,共谈天下,偶尔,又挥毫泼墨,吟诗对赋,其乐融融。
房子虽在一楼,也常有人相往来,那个特殊的座位,却总能够使我静下心来,专心作文,友人来访,琐聚斗室,又颇有陋室铭之“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境。后来,干脆就成了我的会友私所。这一切,莫不感谢申先生的赐予。
乙酉年的最后几天,我要回家乡湖南祁东度春节,为了一份赤子之情的相聚,走时,我写下一幅斗方书法赠申先生以示感谢,哪怕不是感谢,是报答。
我也不确切还有别的理由暗示我回去,最末,我也带了所有文稿,很不幸的是,正月初三,因在写完《前尘往事》《月神》两篇文章后,忘了关窗,被风吹走,再没找见。过后,我曾与家人自嘲说,老天都爱看我的作品,想必日后一定会很有文缘。
家人当然不知道,“施晗”这两个字比我本人更吃香,更被别人更多次的写着、叫着、骂着。我也只是在再没找到那两篇文章后,整天在地上用水涂字,有人看见,许或是觉出我得了什么怪症,请来医生替我把脉,我跟医生调侃了一大堆有关中医的理论,还给他开了副中药,他呆望着我,就好似不在这个世界上似的漠然。临来北京前,我一直忘不了两位尊敬的恩师,便在上火车前,返回县教育局。充原老师,周延华老师正安然地忙碌,我的眼泪干涩,又强忍不住内心的撕扯,一个是曾经引导我走上文学之路的人,一个是有恩万分,又永远在心头伤感的人,如是一面,又要分离,不免惆怅深沉。
回到北京,文章已基本作完,下午,我去集市买菜,想犒劳一回自己,风很大,很冷,邮差把一大摞信放到我手里,拆开一看,大部分是约稿函、邀请函之类,也有知我出书,询问购买之事,我也恍然惊厥,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投稿,只是,有人消息竟比千里眼、顺风耳还灵通,要来购书,不免让我为难,越发觉得对不起他们,我的贸然与轻率,促使我把书稿,先后拿给了着名散文家林非都对我非常之热情,都有着不一的见解,并分别给出了十分珍贵的建议,他们的褒贬直言,使我狠下决心摆脱一切,重又审视自己。虽然,我从不敢奢望这本书到底会不会受人喜欢,但我起码得完成它,不为三位老师的期望与鼓励,也为着对读者的责任。
这样,我又躲回了申保箱先生寓所,抑或哪间正空置的教室,进行长达半个月的修改善后工作,为不使思路中断,常常饿着肚子,从早上持续到下午五点,不几天,胃痛又犯,只好置身去外面买几个饼,一边吃一边看。
后来,人就渐渐多起来。过来问出书之事,问文学之事,问做人管理之事,问办刊演讲之事,问书法绘画之事……渐渐多起来,仿佛,我真被当神仙一样敬奉着,什么都懂。
再后来,就有人向我索求书法、绘画,是朋友倒好说,有莫名上门的,就说拿钱买,真让人哭笑不得。在这一切缓和过去,朋友冯颂为我提供了电脑,一线天的很多编辑,以及其他一些好友,也不遗余力地为我录入文字,付出了劳动,我深表谢意。毋庸置疑,培黎为我提供了一个美好的舞台,不论是余临常务副校长,还是徐会处长,以及默默为我奉献的所有人,我都将永远铭记。
于是,我带着修改完的打印稿,请当代着名作家、诗人、《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石英老师为其作序,石英老师欣然允诺,我们在办公室里促膝相谈近三个小时。
北京的天,已经变暖,风吹得人心里骀荡,一片片棉絮伴着风吹进公交车厢,堆满城隅。还有来时的雨,我搀杂在人群,人们争相躲逃,我大义禀然地继续前行,人们一个个谛视着我,待雨停,一看,身上竟全是星星点点的黄沙,原来,刚才下的不是雨,是黄沙啊!
北京的天就是这样。
五一前夕,我终于修缮完了全书的最后一个步骤——装帧设计。
对我来说,十年的文学回顾,到此,亦可告一段落,我不知道新的一年,我将如何面对生活,又将作些怎样的文字。每每坐在桌前,昔日眷念的种种一一过思,到底给我以拨冗,又不免害怕;害怕如我九下地狱等待重生,复活后又变何物,也许只有读者最能慰我以答复。
假如我一直是只大雁,只为与无趾鸟同飞,千年来回,梦过几生。何处都是我落脚的地方。
大雁飞过
文/周开学
一声声揪心的啼叫,淹没我的睡梦。
镰之舞戛然而止,大地裸露出宽厚的胸口。
捧一把翻新的泥土,让清香氤氲在指间,直到这时呀,心才释然——
许许多多个日子,神经被飞梭的机器裹紧,视线让飞扬的尘土密封,连山歌的余韵也从唇角上悄悄溜走。在躁动不安的城市角落里,心也上足了发条,一刻也停不下来,甚至已忘记了二十四气节的变换。
午夜着上盛装。趁着间歇,采一片泪珠的叶子,发酵成山歌的曲调。悠悠叶笛,划过夜空,化作一片片思念的雨瓣,去沐浴乡下的老屋,去问候摇曳的枝丫,去亲吻黄土地汩汩的心跳。这时候,摊开的双掌盈盈一握,梦的心田已嫩草发芽,百花吐蕊。
醉卧静谧的夜空,家乡的烈酒晶莹剔透。只是大雁不经意间掉下的一串串鸿爪,就足以让远方的游子心潮澎湃——村前的大枣树下,山一样的父亲雕塑般坐着,浓浓的青烟从父亲饱含沧桑的口中一圈圈飘出。他定格在村口的目光,伸向季节深处,细数儿子回归路上拉响的汽笛。
土默川上杏花开
文/贾亮
四月的一个双休日,正值土默特右旗“第七届杏花旅游文化节”。此时,大雁滩正是繁花香蕊,春色满园——那花斑斑驳驳地交融,细细密密地点缀,清清雅雅地弥漫……
当我们坐车临近大雁滩时,看到前来观赏杏花的游人和车辆络绎不绝;不过,游人的防控意识都很强,齐刷刷地都戴着口罩。许多人从车里探出头,望着远方的杏花,都惊叹地呐喊起来;我也打开了车窗,一股馨香扑鼻而来,真是沁人心脾。
早上天空阴沉沉的,使人觉得有些阴冷,但大雁滩前已是人山人海了。远远地站在花海前,杏花初绽,粉白的花瓣,似雪,又恍恍惚惚比雪娇艳,淡淡的红晕缀满整个枝桠。此时,觉得真如海市蜃楼的感觉……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馨香,蔚蓝的天空映照着粉白的杏花,使山脚下的天比别处更迷人,远远望去,花朵儿漫山遍野,无边无际,美不胜收,的确是“三月杏花独洒娇”啊。
迫不及待地走进花海,哦,真像是进入了仙境。林海中弯弯曲曲的道路犹如人体的血管,大道处有无数小道,小道处又有无数毛道,曲曲折折,条条连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近处看到杏花,举手摸到杏花。那些美丽的开在万千枝头的花儿,却也不再是我们初看时千篇一律的粉白色了,青嫩的枝桠上露头的杏花早已风情万种,一些刚开的杏花是粉红色的,犹如涂满脂粉的少女;一些开放已久的花瓣却是一片粉白,仔细看时才看到它蕴藏着的娇涩花心,它的花蕊不禁让人想到了一个个细小的豆芽;而那些还在等待春风唤醒的花苞朵朵艳红,惹人怜爱,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大雁滩,真乃是个宝地。难怪这里有许多美丽的传说。走近一位80多岁的老农身旁,老人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正在兴致勃勃地给游客们讲述大雁滩的故事。相传,在清朝咸丰年间,水涧沟水域资源丰富,形成近千亩大海子,周围芦苇浩荡,百草丛生,水秀鱼肥,每年秋冬季节,有一群大雁成群结队地向南迁徙,途经此地,便落下栖息觅食。当地有个勤劳的小伙子,名叫青山,每到春天他就主动为这些大雁准备丰厚的食物,大雁们非常感动。为回报青山,一位叫杏儿的大雁,化作美女和青山结为夫妻。为了和心上人长相厮守,杏儿化作了一棵棵杏树,青山化作大青山脚下肥沃的土地……后来,这里得名“大雁滩”,一直流传至今。当然,还有许多神奇的传说,但是,无论怎样的传说都在说明这是一块宝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天空终于耐不住寂寞,零零星星地下起了小雨,更是为这些杏花增添了几分美感。蒙蒙细雨中,着了水滴的花骨朵非常水润,就像一个个水球一样,底部变成玫瑰色,花苞的颜色是粉白相间,圆圆的,如同印象派的画,线条模糊,看起来朦胧可爱。盛开的花变得更大了,细雨中似乎完完全全变成了白色,就像白色的油纸伞一样,在雨中撑开了一把又一把……
也许是绵绵细雨的滋润,就在我们不经意时,伴随着稀稀落落的细雨竟然下起了“杏花雨”——一些花瓣随着清风开始飘落,像随风而舞的片片白色精灵,将花香散满了整个空间;又像是鹅毛般的飞雪飘落树下,让人分不清是雪花还是杏花。此时,许多游客都围聚在杏树下,也有许多孩子和飘舞的杏花一起翩翩起舞,他们高兴地欢呼着、跳跃着、嬉戏着……
这次,我们不仅欣赏了大雁滩的杏花;而且,还观赏了大雁滩的网红微景观、嘉年华游乐场、民俗特色小吃展销区、许愿风铃长廊、乡村音乐酒吧、网红桥、畅园、西湾村;还观看了民族舞蹈表演,土右旗名家书画艺术展、二人台展演等等,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啊!美不胜收的大雁滩杏花,土默川如痴如醉的春天。
大雁南飞
文/韦秀琴
云走了,秋天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高远,格外的明净。
想起夏天,天空总是被云塞得满满的,让人觉得头上的那一片天特别的沉重。黑云是一片一片的,像是一块大黑布,沉沉地照晕在你的头上,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阵接一阵的雨“哗啦哗啦”地下,整个天空就像是一个大筛子,不断地筛下豆粒大的雨点。就是朗朗的晴天,一把一把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来,晃得让你睁不开眼。
凄厉的秋风来了,毫不留情的刮走这些。云变轻了,变淡了;雨变小,变稀了。连骄横的阳光也软了几分,只是温柔地照着。
空了的天空格外寂寞,一闪而过的声音便格外的响亮。
“嘎嘎——”辽阔的天空里落下几声清脆的鸣叫,使寂寞的天空有些生动。慢慢淡然的心里,微微起了波纹。于是忍不住寻找着声音的来处,想想谁敢跟肃杀的秋风作对抗?
湛蓝的天空,一排排大雁正整齐地飞过,不是那么密密挨挨,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人”中间点着空的字的逗号,错落有致地标在天空这张底色纯蓝的纸上的,让喜爱秋天的人尽情地阅读。
“大雁叫,秋天到”,蓬蓬勃勃生长了一春夏的万物渐渐沉寂了:浓绿茂密的树渐渐变黄了,在秋风的驱使下,片片飘落。“叽叽喳喳”的小鸟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那红艳艳的黄橙橙的果儿挂满枝头,预示着生命的一段短暂的休止。没有任何的生命能够一直旺旺地燃烧,有静有动,有快有慢,有工作有休息。
秋收冬藏。秋天要尽情收获:稻浪翻滚的田里,慢慢地被收割得空荡荡的,剩下一堆堆码得高高的草垛。秋天能种的东西不多了,只是一些耐寒的蔬菜。出现在田野上的身影也越来越少,在大雁阵阵的呼唤中,没有人不感到秋天的威严。
生命进入了一个逗号,各种动物收起了生命的张扬,悄悄地积蓄。
有的跑到深深的洞里没日没夜地睡起来,不吃不喝,遗忘了秋冬之季。不能冬眠的那些也是缓缓的,不敢在野外肆意妄为了。
屋檐下串起一捧捧饱满的玉米棒,旁边还衬着一串串长长的红辣椒,像高高挂起的对联。屋内暖意融融。听到雁声,母亲们怀抱着一团团毛线,银针闪闪,毛线在手中飞舞。她们正在为家人织就一件件过冬的毛衣,即使现在市场上有很多花样各式的毛衣,可是她们还是放心不下,还要自己选一些上好的毛线,织上毛衣两三件给家里人。年年如此。拆拆洗洗,直到把家里人捂暖为止。
父亲转在屋里,东看看西瞧瞧,拍拍门板,摇摇凳子,看有什么需要修修补补。趁着这一段休闲的日子,把家里的什物修整,要不到明天开春的时候,田地里的活多了,肯定顾不上这些细碎的活儿。现在躲在温暖的屋里弄弄这些东西,算是一种休息,充满着无限的乐趣。
没事的老老少少也少在外面乱窜乱蹦了,那风刮人。一家人围坐屋里聊聊天,或者干脆在那儿闭目养神,乐得个逍遥。若是有温暖的阳光,就搬个凳子,尽情地吸收难有的光与热。
大雁是一年当中的逗号。它们在春天的时候匆匆赶来,修巢育儿,利用食物丰盛的夏天将儿女养育长大。待到秋冬之时,它们便携儿带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飞回南方休养去了,让生命的蓬发划上一个逗号。等待明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它们又飞回来,快快乐乐地书写生命的篇意。
麻雀和大雁
文/凡夫
麻雀起飞后,总是乱成一团。这叫麻雀头领心里很不爽。他见大雁飞行时秩序井然,就选派一只机灵的麻雀前去取经。
取经的麻雀回来了,麻雀头领把所有麻雀都召集起来,让大家都听听大雁的经验,免得层层传达,走调变味。
取经的麻雀介绍说,群雁飞行时,必须听从头雁指挥,不准自行其是。
麻雀头领立即问,大伙儿记住了吗?这一条是要害。在飞行的时候,大家都得听从我的指挥,不能还像过去那样,谁想咋飞就咋飞。大家听清楚了吗?
麻雀们一齐回答,听清楚了。
取经的麻雀又介绍,大雁飞行的时候,身强力壮的大雁总是飞在最前头,老雁、小雁和身单力薄的雁子则飞在中间,得到关照。
麻雀头领又问,大伙儿听清楚了吗?这一条是关键。照顾老的,关心小的,帮助弱的,不能只顾自己。大家记住了吗?
麻雀们齐声高叫,记住了!
取经的麻雀接着介绍,大雁们在飞行的过程中,很注意动作的一致性,就像人们赛龙舟时划桨,动作一致了,既省劲,又得力。
麻雀头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这一条也很重要。大家飞的时候,一定要想想人们划桨的样子。说完,他就让麻雀们都张开翅膀,模仿着划桨的动作,一二、一二地练习起来。
麻雀们觉得很好玩,情绪高涨,麻雀头领看了很高兴。立即把注意事项重复了两遍,开始试验,看看大雁的经验灵不灵。
预备——飞!头领一声令下,麻雀们“哄”的一下飞了起来,但上天后,还是乱七八糟。
待大家落下地,麻雀头领责备说,刚才大家都说听清楚了,记住了,怎么一拍翅膀就忘光了呢?重来,重来!今天如果飞不成大雁那样的“一”字和“人”字,谁也别想回家!
麻雀头领煞费苦心地训练着,但是,一直到他把嗓子喊哑,也没能改变麻雀飞行时的那个乱劲儿。
这时,正好一队大雁飞来,气急败坏的麻雀头领拦住头雁问,你们的经验,麻雀们都听明白了,全记住了,但为什么不能飞得跟你们一样整齐呢?
头雁笑笑说,懂得,只要不傻就够了;做到,却不能光靠聪明。
大雁南飞
文/韦秀琴
云走了,秋天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格外明净。
想起夏天,天空总是被塞得满满的,让人觉得头上的那一片天特别沉重。黑云是一片一片的,像是一块大黑布,沉沉地照晕在你的头上,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阵接一阵的雨“哗啦哗啦”地下,整个天空就像是一个大筛子,不断地筛下豆粒大的雨点。就是朗朗的晴天,一把一把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来,晃得你睁不开眼。
凄厉的秋风来了,毫不留情地刮走这些。云变轻,变淡了;雨变小,变稀了。连骄横的阳光也柔软了几分,只是温柔地照着。
空了的天空格外寂寞,一闪而过的声音便格外响亮。
“嘎嘎——”辽阔的天空里落下几声清脆的鸣叫,使寂寞的天空有些生动。淡然的心里,微微起了波纹。于是忍不住寻找着声音的来处,想想谁敢跟肃杀的秋风作对抗?
湛蓝的天空,一排排大雁整齐地飞过,不是那么挨挨挤挤,而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人”中间点着的逗号,错落有致地标在天空这张底色纯蓝的纸上的,让喜爱秋天的人尽情地阅读。
“大雁叫,秋天到”,蓬蓬勃勃生长了一春夏的万物渐渐沉寂了:浓绿茂密的树渐渐变黄了,在秋风的驱使下,片片飘落。“叽叽喳喳”的小鸟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那黄澄澄的果儿挂满枝头,预示着生命的一段短暂的休息。没有任何生命能够一直燃烧,有静有动,有快有慢,有工作有休息。
秋收冬藏。秋天要尽情收获:稻浪翻滚的田里,慢慢地被收割得空荡荡的,剩下一堆堆码得高高的草垛。秋天能种的东西不多了,只是一些耐寒的蔬菜。出现在田野上的身影也越来越少,在大雁阵阵的呼唤中,没有人不感到秋天的威严。
生命被划上一个逗号,各种动物收起了生命的张扬,悄悄地积蓄。
有的跑到深深的洞里没日没夜地睡起来,不吃不喝,遗忘了秋冬之季。不能冬眠的那些也是缓缓地,不敢在野外肆意妄为了。
屋檐下串起一串串饱满的玉米棒,旁边还衬着长长的红辣椒,像高高挂起的对联。屋内暖意融融。听到雁声,母亲们怀抱着一团团毛线,银针闪闪,毛线在手中飞舞。她们正在为家人织就一件件过冬的毛衣,即使现在市场上有各式各样的毛衣,可是她们还是要选一些上好的毛线,亲手织毛衣给家里人。年年如此,总把家里人捂得暖暖。
父亲在屋里,东看看西瞧瞧,拍拍门板,摇摇凳子,看有什么需要修修补补。趁着这一段休闲的日子,把家里的什物修整,要不,到明天开春的时候,田里的活多了,肯定顾不上这些细碎的活儿。现在躲在温暖的屋里弄弄这些东西,算是一种休息,也充满着无限的乐趣。
人们少在外面走动了,那风刮人。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聊天,或者干脆闭目养神,乐得个逍遥。若是有温暖的阳光,就搬个凳子,尽情地吸收难有的光与热。
大雁是一年当中的逗号。它们在春天的时候匆匆赶来,修巢育儿,利用食物丰盛的夏天将儿女养育长大。待到秋冬之时,它们便携儿带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飞回南方休养去了,让生命的蓬发划上一个逗号。等待明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它们又飞回来,快快乐乐地书写生命的篇章。
雁南飞
文/成新平
高考落榜那年秋天,白衣港的天空碧蓝如洗。我却心情灰暗,闷头闷脑地踩着打稻机,任谷粒在眼前飞溅,任汗水从脸颊上流淌。汗水与灰尘粘合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猛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欢快的叫声,比燕子清脆,比麻雀短促,比斑鸠嘹亮,抬头一看,只见一行大雁在瓦蓝的天空下扇动着翅膀,一路高歌,飞过村庄掠过田野越过江河,朝着南方越飞越远……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声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这时,不知谁触景生情,唱起了电影《归心似箭》中的插曲,可谓情真意切优美动人,令人心旷神怡。
“如何伴征雁,日日向衡阳。”北雁南飞靠的是一种激情、一种毅力,方向明确,目标一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飞向“平沙落雁”的美丽衡阳吗?在古诗中曾读到“北雁南飞,至此歇翅停回”、“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万里衡阳雁,今年又北归”,衡阳被称为“雁城”,为何令历代不少文人墨客如此吟咏,令大雁们如此向往、如此景仰和留恋呢?
仰望空中,几十只大雁列队而飞,由有经验的“头雁”带领,时而排成“一”字队型,时而排成“人”字队型,甩下一路欢快的叫声。他们长途迁徙,领略春天的豪情播撒,夏天的阳光雨露,秋天的稻浪花香,带着思念怀着希望,飞过草原越过山岗,历经千辛万苦,一路向南。飞翔的大雁激起我的无限遐思,从“北雁南飞”的奋争中萌发一种“跳龙门”的梦想——农村青年要想改变命运,除了上大学、当兵之外,就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吗?记得1987年,我参加了全县招聘乡镇干部考试,在2100多名竞争对手中,成绩进入了前15名。但由于种种原因名落孙山,我就像一只失群的孤雁,心情再次灰暗到了极点,是大雁顶风冒雨搏击长空、迎难而上的姿态让我重拾心中的文学梦想,连夜写下了散文《逆境不坠青云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湖南日报》等媒体播发后,一封封信像雪片一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飞来,许多编辑记者愿意与我“共擂青春之战鼓,同奏人生之凯歌”,四川省简阳县广播站周吉明来信说:“不管你在人世中遇到多少困难和挫折,在道义上,我们将永远与你站在一起……”就这样,我在农村那极为艰苦的环境中坚持自学,“犁落田间,笔耕春秋”,不为世间奢华所动,不为艰苦环境所困,不为坎坷命运所累,面壁十年,心无旁鹜,坚持不懈,笔耕不倦,终于像大雁般穿云破雾,不息地飞翔,飞翔…
时隔多年,当年我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青年,一路打拼,如同一只“雁”随着雁阵如今“歇翅”于衡阳。早几天,研究大雁文化的盛明明先生告诉我,大雁乃禽中之冠,被誉为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的灵物。雁之仁,雁阵中有老弱病残之辈,壮年大雁绝不会弃之不顾,为其养老送终;雁之义,大雁从不独活,一群大雁很少出现单数,如果一只大雁死去,另一只也会殉情自亡或者郁郁而终;雁之礼,雁阵飞行时为“一”字或“人”字,从头至尾以长幼之序排列,由老雁引领,壮雁飞得再快,也不会超到老雁前面,表示其礼恭谦之意;雁之智,雁为最难捕获之物,在落地歇息之际,群雁中会有孤雁放哨警戒;雁之信,雁因时节变换而迁徙,尽管途中历尽千辛万苦,但从不失信,总是非常准时地南来北往。
明明先生让我对大雁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构成了一种超凡脱俗、令人景仰的崇高境界。大雁从不浮躁,不追求名利奢华,以独特的风骨和坚定不移的行进方向,打造着世界最为靓丽的灵魂底线。
泰戈尔说:“鸟的歌声是曙光从大地回响过来的回声。”我想指的就是大雁吧。如今,尽管翱翔于天空中的大雁越来越少,但大雁搏击长空、团结协作、迎难而上的场景仍激励着我奋勇前行。
大雁归来
文/葛继红
一直以为,故乡的天空,再也看不到南飞的大雁。
记忆中,深秋的午后,天蓝得像一汪湖水,站在太阳底下,不热,也不凉,舒适惬意的感觉,从脸上一直渗透到脚底。
收获后的田野,一片空旷辽远,干净疏朗。像水洗过一般的天空,常有排成“人字形”的大雁从天空飞过,它们一边飞,一边“嘎嘎--嘎嘎”地叫,像在招引同伴,又像是给同伴助威加油。雁群的叫声洪亮高亢,穿过田野,穿过河流,穿过村东头那一大片杨树林,仿佛漫天的雪花覆盖了整个村庄。那洪亮的叫声里,有一种原始的力量,邀请你一起分享旅途中的艰辛和愉悦。这个时候,在田野里跑着玩的小孩子,都把头高高地昂起,目送雁群渐飞渐远,直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故乡瓦岗村,地处淮河岸边,有成片的滩涂和湿地。一条弯弯的架河从北向南再向东,把村子围了大半圈,然后一路东南注入淮河。下霜的早晨,架河岸边,蒹葭苍苍,一群群大雁栖息在岸边的高岗上,远看,像一个个蹲在河边抽旱烟的老头。它们离人群真近呐,或许它们以为,人也是一样善良天真,不会伤害它们。
但,罪恶的枪声响了,一只又一只大雁,倒在河滩上,倒在血泊中,倒在它们南迁的路上。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村很多人家拥有老雁枪。每年深秋,大雁南飞时节,村里一帮游手好闲的男人便扛着老雁枪走到河
边,走进滩涂,去猎杀那些在休憩、觅食的大雁。我也不清楚这种猎杀行为持续了多少个年头,直到看不到大雁的踪迹,政府才下令没收他们的老雁枪。
大雁是世间最具灵性的候鸟。有史记载,大雁在天空飞翔,先人就逐渐领悟到了大雁与季节的关系,他们以大雁的来去定义春秋的轮回。群飞的大雁,有着难以想象的团队精神,无论多么庞大的雁阵,没有单一的独飞者,它们齐心协力,朝着共同的方向轮流领飞。领飞的大雁,头朝前伸得笔直,脚爪也朝后伸得笔直。雁群要落地休息,它们在河滩芦苇荡中,找水喝,找食吃。它们休息时,安排有专门站岗的哨兵雁,稍有情况,哨兵雁就会把头耸起,并随时发出警叫。殊不知,这样可以防范偷猎的野兽,却不能防范偷猎的恶人。
很多年没有听到大雁的叫声,原以为故乡的天空,再也不会出现大雁掠过的身影。
今年3月份,我回故乡看母亲。从车上下来,一脚踏在长满巴根草的田塍上,置身于遍地的油菜花丛中,我的一口气,又和童年对接上了,简直有流泪的冲动。城里人永远不明白乡下人对泥土、对自然的亲近,永远不懂这里面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情感。
路上遇到村里一位叔,走上去和他打招呼。这时,感觉头顶上似乎有异样,接着便听到“嘎嘎”的叫声。抬头仰望,一群大雁,正排着“人字形”队伍,从我头顶上空飞过。我惊讶地张大嘴巴,连声问叔:是大雁吗?是吗?叔对我笑,当然是大雁,这段时间它们就在这河边飞来飞去,吃河滩上的小鱼小虾,它们想在这里养足了精力再飞往故乡。我担心地问:不会有人伤害它们吧?叔指着地里一群喜鹊说,咱们村里现在鸟很多,喜鹊麻雀乌鸦白头翁,成群结队在村里飞。老百姓都知道鸟受国家保护,打鸟是犯法的,现在没人敢伤害它们,也没人想伤害它们。
时隔多年,我盼望已久的大雁又回来了!望着远飞的雁群,忽然心生感动,有一群大雁在故乡的上空飞翔,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安、让人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