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槐树的散文
关于槐树的散文(精选10篇)
槐荫
文/刘秀清
从槐树下走过,身上可能洒落几瓣散发着清香的槐花,可能笼罩着从炽热阳光下蓦然进入浓密树荫的惬意凉爽,有时在舒爽的感觉中,神思会悠悠地飘扬。
槐树不是很高,但是小而轻盈的叶片是那么的茂盛浓密,给人足够放心安心的荫凉,槐花开与不开,都不妨碍在槐树下,感受自外而内的清新、安稳、悠然。两排槐树,就可以给你营造一片树林的静谧。
即便是不期而来的狂风暴雨,也不会让稳稳扎根的槐树有所动摇,风雨过后,一株株槐树枝干挺拔,面目清爽,在仍然没有散去的乌云下,显得温和、安详,那安静中却深藏着不惧风雨的力量。
古人认为槐树正直、坚硬,荫盖广阔,有君子之风。《周礼·秋官》记载:周代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三公朝见天子时,站在槐树下面。后人因此用“三槐”喻“三公”,形成了槐官相连的认知文化。古代的读书人愿意在有槐树的环境中生活和学习,借以激励自己登上“槐位”。清朝以后,随着海外游子大量增多,国槐因寓意“怀念家国”,备受海外游子青睐,成为民族凝聚力的象征物之一。“门前种槐,进宝招财”“院中一颗槐,幸福自然来”。人们期望在槐神的庇护下,生财致富,家运隆昌,子孙发达。
槐树除了被人们寄予种种美好寓义,在现实生活中,浑身都是宝。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称:“槐实气味苦,无毒,久服明目益气令脑满,发不白而长生。”现代科学研究表明,槐豆可以调整血脂肪、降低血压、帮助减轻体重,尤其在促进身体各系统自然清洁方面特别有效。中医认为槐米、槐豆有凉血止血、败毒抗癌、消炎退肿的功效,传下来很多治疗相关疾病的方子。
槐树,在久远的岁月中一直呵护着人们的生存环境,启迪着人们的灵性和智慧,陶冶着人们的品格节操,以自己的花果子实给我们健康的保护。它对自然环境所求不多,适应性强,在我国广大地区都可见到它的身影,几千年来一直与人类相依相伴,历经风霜雪雨,仍然从容优雅,大灾大难后昂然挺立,槐树予我们安心的荫护和沉默中坚定的守护,多么像逆行出发、在暴雨之夜坚守工作岗位的警察、环卫工人、消防队员、排水工人、电力工人、党员干部……是他们,以自己的坚守和奉献,在危急之中为群众解难化险;是他们,在大灾之前如柱石挺立,支撑起安定和谐社会的一方蓝天。
风雨后,走在槐树下,用心聆听它告诉我们的话。
槐荫中,静静地思索,给出我们自己的回答。
洋槐飘香
文/王早先
春光进入五月,已是一片烂漫,红花绿树争奇斗艳。这时的春好似姑娘二八年华,眉眼盈盈,撩人心弦。
恰在此时,洋槐花开了。因为槐树长满了刺,很让人敬畏,哪怕最调皮的小孩在它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望而却步。然而却也是这长得奇丑,满身是刺的槐树,却开出一串串幽香的花。
槐花长得又密又小,一串一串的,蓬勃地挤在一处。未开时形似小小扁扁的玉粒,花开后又像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槐花颜色淡雅洁净,有种晶莹剔透之感,它没有桃花艳丽,牡丹富贵,玫瑰张扬,却温文尔雅,超凡脱俗,仿佛只守一方天地,为自己绽放,就那么静静的、羞涩的,在热闹的春天悄悄次第开放。
槐花的香并不浓烈,它不似兰香典雅,又没百合芬芳馥郁,更没栀子花的甜腻,它的香味是淡淡的、幽幽的。我曾养过一盆七里香,也是开小白花,花开时香气氤氲,但槐花和它相比香里有种药味,微凉的春风带着淡淡的槐香徐徐而来,往往使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浮躁的心也会平静下来,抛却前尘往事,守一份安宁——这淡淡凉凉的槐花药香里的岁月静好。
槐花是可以吃的。哪怕洋槐树长满了刺,哪怕蜜蜂等昆虫环绕着“嗡嗡”作响,也拦不住小孩儿好吃的心。冒着肉里入刺的危险,孩子们会费尽心思去扯花,怕痛的架木梯,性急的直接爬树,嘴里“啊哇”叫痛,手却毫不客气,就那么扯去花托,在花蒂上咬上一口,更有甚者就那么一把塞进嘴里,于是一种淡淡的甜香会弥漫整个口腔。我小时候经常吃,但现在物质条件好了,卫生意识增强了,家长们也多加管束,孩子们反而没了那份乐趣,那份槐花树下刺破手,划破衣服,摘花的男孩故意把花扔女孩头上,惹来女孩一顿嗔怪,捡小石子回扔,你追我赶的快乐。
摘槐花也有窍门。完全未开的花骨朵没有成熟,不香,炒起来是硬的,完全开放的,香气散过了,吃起来也不太香,有种吃剩菜的感觉,最好是将开未开,要睁未睁,含羞半露的,这时候最香最甜最嫩,刚刚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那么,当味蕾遇到这种含羞半露,脆生生、白嫩嫩的槐花,怎是一个“香”字了得?
槐花最简单的吃法就是炒鸡蛋。把槐花摘回来冲洗干净后,要放淡盐水中浸泡十几分钟,把花心的小虫、灰尘淘洗干净,沥干水分。先下油把鸡蛋炒好,再倒入沥干的槐花,翻炒几下,洒上淡盐即可。在物质贫乏的时代,这是一盘好菜,哪怕是今天,物质丰富,人们嘴巴吃刁了的情况下,槐花炒鸡蛋也不失为一份野趣。可惜,我们这里的人,对吃槐花不太热衷,我到云南旅游时,是见识过各种以花入菜的。
槐花还有许多种吃法,比如槐花饼、槐花蛋汤、槐花饺子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因为槐花花期较短,还可以把槐花晒干了吃。
春日里百花竞放,槐花自安一隅,如一串串铜钱,又如一串串风铃,更似一队队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散发着幽香,在春风里簇拥着,推搡着,交头接耳,醉了春光。
春天,因槐香而更精彩。
槐花雨
文/刘爱荣AIR
我本是不喜欢槐树的,因为那个“鬼”字,总让人心生怖意。小时候,就听长辈们说“槐木不上梁”,因为“槐”中有“鬼”。一些肉肉的小虫又总会不时从槐的树冠上悬根丝垂下来,老人们说,那是“吊死鬼”,心便更怕了。最令人生怖的是村头的那棵大槐树,因为邻着生产队的牲口棚,不知道是什么讲究,每每有牲口生产,人们便会把包裹幼畜的血淋淋的衣扔到大槐树上,更添了悚然的鬼气。所以,每每经过那棵槐树,我都会先竖起了毛发,然后是一溜小跑,生怕被鬼捉了,也悬于树上。
大学毕业,定居在了石家庄,竟听人说,槐树是石家庄的市树。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省会城市,有高大挺拔的白杨和婀娜多姿的杨柳不选,怎么竟选了鬼气十足的槐树作了自己的名片。
老公却是极喜欢槐树的,他说甜甜的槐米,清脆的槐叶哨,韧韧的槐豆,是极惬意的童年。
于是,我便想见一个顽皮的男孩,伶俐地爬上一棵老槐树,摘一串初绽的槐花,斜倚在树杈间,甜甜地吃罢,然后摘一片翠叶,含在口中,吹出随意的小调。几个在树下早已流了口水的小伙伴,仰望着,不停地催促着。急了,便威胁着,撼着树干。于是,男孩急忙丢了口中的槐叶,采了一串串槐花丢下去,树下的小伙伴们便奔抢起来……
我不再讨厌槐树了。
而爱上槐树,则已经是人到中年了。心的躁动逐渐沉寂下来,柳如少女的婀娜,杨似少年的挺拔,而槐却是沉稳的,正合了此时的心境。
初春,冰雪乍融,柳便耐不住了一冬的寂寞,梳理起了被寒风吹枯的秀发,系了丝绦,对着镜子美了起来;杨自是不甘的,便会在某一日暖阳之后,就一夜间绿满枝头了。杨花柳絮,漫天飞舞。
槐只是极慈爱地看着这两个俏皮的少年,待他们尽了兴,才慢慢地取了笔墨,开始绘制自己的水墨丹青。深褐色的枝桠上先着一点淡淡的绿,留一些花洒的阳光落在行人的身上,是春的暖。那绿慢慢地随着季节延展开来,逐渐变成了墨色,阴凉变得浓密凝重,遮了夏的炎。
七月的石家庄已经进入了暑期,炎热而潮湿。槐花雨的季节到了。那是槐默默的恩典。不谙季节的月季花只管艳艳地开着,并不理会人们燥热的心境。槐则是沉稳持重的,将一串串淡绿的槐米挂满枝头,那是槐春日里叶上枝头时的绿,不,更淡了一些,在闷热的夏季,溢着的是视觉上的清凉。
石家庄进入了槐花雨的季节。
这是石家庄最美的季节。公园、街头,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卷散着槐香的水墨画,无论你是步行还是开车,徜徉在卷中的你,心一定是醉的。醉于了满目的清爽,醉于了怡人的清香。
槐的花期很长,丛丛簇簇的,含蓄地含苞,含蓄地开放,含蓄地洒落,能持续一个多月的光景。于是,石家庄便有了一个多月的槐花雨的季节。
说是槐花雨,因为槐的花是簌簌洒落的,不像随风飘落的桃花,带着一帘凄婉的愁绪,槐花落得像雨,清清爽爽的。
一场夏雨,树干变成了越发厚重的的深褐色,蓝天,碧叶,满地的槐花……
七月,来石家庄吧。嗅一嗅满城的槐花香,掬一捧飘落的槐花雨。
一路槐花香
文/史忠和
梨花、李花谢了,结出了嫩嫩的果;丁香花谢了,满树的绿。这时,槐花开了,开的那样浓,那样密。坐在车里看窗外,在公路两旁的浓密的槐树间看见了一簇簇的小白花,泛着淡淡的绿色,像玉雕的风铃似的,一嘟噜一串串的挂满了枝头,星星点点、丛丛簇簇。绽放的小花花瓣嫩白嫩白的,微微泛黄。像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吐露着芬芳,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薄薄的花瓣如嫦娥的羽衣,层层叠叠。她的香气也是那种朦朦胧胧,十分梦幻的感觉,就好像在牵引着你,让你忍不住凑上前去再睹她的芳容。可惜,我坐在行进中的车上,不能亲近其中。
也许是车主窥透了我的心思,让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主约了几个乘客走下车直奔槐花而去,我也得以终于走近了槐树林。这时的我,面对槐花,就好像看见久违的朋友来到身边,无法掩饰内心的惊奇与喜悦,迎上去,想用一个深情的拥抱,跟槐花做一次最完美的倾诉。那些槐花,好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含着微笑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怜爱、纯情和与世无求的泰然。细碎的花朵簇拥地开着,花香从头顶泄下,浓郁的香真的是醉了我的眼。轻轻的摘下一片槐花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从花体里流出来的香味儿。此刻,无尽的花香在我周围流淌,一点点地浸染着,让我的心慢慢地醉了。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吸不尽的槐花芳香和令人心颤的槐花笑脸!
那些抖着金色翅膀的小蜜蜂儿,围着槐花轻轻地飞,嗡嗡地唱,慢慢地采。一双细细长长的小脚,踩着甜蜜的源头,吸允着槐花馈赠给她们的礼物。
站在树下,自由呼吸着淡淡的芳香,一阵风儿吹过,槐花飘落在落在我身上,飘落在我的脚下,一点儿也不张扬,却是那么真实自然的存在着,晶莹洁白,清丽脱俗,像不施粉黛的女子,恬淡优雅,风过无痕,只静静地散发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动着我的心灵,我真想把这清香带回家,把它带到我甜蜜的梦里······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奶奶便带着我去割槐花,把槐花、玉米面和到一块加点咸盐做蒸糕吃。出锅后,热气腾腾的槐花花香味会一直往鼻子里钻,蒸好的“槐花糕”,如果加点蒜泥,再滴上几滴香油,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餐,甚至可以和山珍海味相媲美。现在很少有人再吃槐花了,槐花,在那个衣食尚不丰盈的年代里,在那种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以它最朴实最平民的形象,变成了人们最美好的回忆。
漫步山间,拥着一片槐花林,轻轻地仰望,尽情欣赏,片片新绿半透着阳光,槐花静静的绽放,一串串,一朵朵,落了我,又绽开了你,白绿相间,素雅的花儿,沁人的气味,散发着迷人的香,几只小鸟跳跃枝头,零落了一地碎白,鸟声悠扬,林中飘荡,心里装满了喜悦,沉浸在这浓郁花香里,让心跟着一起甜蜜,一起沉醉,一起飞翔……
车启动了,我恋恋不舍的在车里注视着一闪而过的棵棵槐树,片片槐树,瓣瓣槐花。槐花美,槐花香,槐花深处是故乡······只有芬香扑鼻的槐花,才在我的心中这样的亲,这样的美,这样的甜!
四月飘来槐花香
文/苇岸春风
人间四月芳菲尽,满树槐花始盛开。 农历四月,暖风轻拂, 风中飘来丝丝花香,那熟悉而甜甜的香味,告诉人们槐花开了。
槐树有两种,一种为国槐,花期较长,花色微黄,但不能食用。另一种为洋槐 ,也叫刺槐,属外来树种,因花儿美而可食深受人们的欢迎。 春夏之交, 素雅清丽的洋槐花缀满枝头,压弯枝桠,洁白而娇嫩,晶莹似玉, 槐花的香味,淡淡的,爽爽的,随风飘得很远, 染得天地间一片歆馨,温润。
我家院外的一棵老槐树,斑驳的树干,支撑着如巨伞般的树盖, 每逢农历四月槐花如期开放 那犹如蝴蝶展翅般的槐花, 一簇簇,一串串,挂在树梢,如风铃随风摇曳,淡淡地飘散着一缕缕清香,溢满院子,飘向远方。
小时候,就很喜欢这棵槐树, 除了它独特的花香, 我们还是儿时的伙伴。高兴时 ,望着它笑, 烦闷时,对它倾诉,天热时它给我荫凉,下雨时它为我遮风挡雨。夏天它是鸟儿们的家园,鸟儿的到来给我的童年增加了无数乐趣,上学后我常坐在它的脚下,读书做作业,就这样 我在槐树下一天天长大。
槐花飘香的日子里,蝶飞蜂舞,我们常常爬到树上采摘槐花,母亲把它们洗干净,拌上面粉上锅蒸粑兰儿吃,或是沾上稀稀的面糊煎了吃,或是用开水烫一下凉拌吃。母亲总能把这些花儿变着样地做出几种饭菜,馋得我们围着锅台团团转。那清香的滋味至今还在梦中萦绕,萦绕……
以后长大了,离开了家,却时常怀念那满树的花香和槐树下的快乐时光。那棵老槐树,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依然伫立着,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年复一年,每逢四月,花开满树 ,串串白花挂在枝头,给人们带来春的温馨和快乐。
农历四月将至,我们期待着新的槐花的开放。
五月怀想
文/杨建全
老家的房侧有两棵树,一棵是槐树,另一棵还是槐树。一棵笔端溜直,一棵弓腰驼背;一棵像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器宇轩昂;一棵像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老态龙钟。其实它们是我爷爷的爸爸当年逃荒在此安家之后同时栽植的,年龄已百岁有余了。
每年到了农历的三月间,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难得房顶冒起青烟,大人们瘦黄的面色无声的诉说着岁月的艰难,而年少的我们不懂得世事的艰辛,生活的难堪,每天蹦蹦跳跳、打打闹闹、乐乐呵呵的像一只只快乐的麻雀一样在广袤的田野上觅食。
陕南的年后,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花儿、树儿、草儿争相报春。大自然无私的对我们给予了最好的馈赠,灰灰菜、狗腥草、荠荠菜等众多的、在田野上疯长且能一把掐出水的野菜也能填饱我们的“无底洞”。但对于我们来说,榆钱花是可口的,从树上撸上一串塞进嘴里,解饿又解渴。可是油菜苔好吃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没有千里眼也必须具备顺风耳,不然叫看管油菜花的队员抓住,一顿拳打脚踢管叫你半月“不挨饿”。好了,当这些花儿、草儿被我们蝗虫一样的胃口吃的再发芽时,初夏的脚步偷偷地来了。
伴随着小燕子的呢喃,母亲望着空空的米缸,脸上写满了忧愁。而我们的肚皮老是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口水咽得咕嘟咕嘟,这在万籁俱寂的晚上更显得突兀。能吃的基本吃完了,怎么办?
就在那个雨后的清晨,房侧的槐树,绿叶间一簇簇亮晶晶的东西,叫我顾不得提起才脱下半截的裤子,“槐花”、“槐花”,槐花开了。几个月愁眉不展的母亲,第一次脸上像槐花一样笑容绽放。槐花要在含苞待放的时候采摘最好,可以凉拌、可以爆炒、更可以和米面和在一起,做出各种美味。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院子里“盛况空前”,你端着簸箕、她提着篮子,我背着背篓,乡亲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我这个吃闲饭的,这时排上了用场,像一只小猴子一样爬上耸入云端的大槐树,不住地用手掰断一支支槐花的枝条扔下树,大人们坐在树下,边聊天、边捋槐花,一个个笑容满面。而我在树上要不住地躲闪槐树枝条上的一根根尖刺,往往半天下来衣服刮破,身上还被划得伤痕累累。不过,看到乡亲们盛满槐花的器具,我也被我的战利品而欢喜。接下来的日子,母亲要淘洗干净一瓣一瓣精选出的槐花,在午后的太阳下晒干,然后装入口袋,封紧袋口,装柜入箱。那段时间,槐花香飘满了村子。
很快,各种各样的蜜蜂成群结队地飞到了槐树上,一朵朵炸开的槐花,如同一串串银色的风铃,挂满了树枝,花儿将绿叶遮挡的严严实实,嗡嗡叫的蜂儿,忙碌地在花间飞来飞去。这时的槐花生吃最好,抓上一把放进嘴里,有蜂蜜的甜、有太阳的香、有田野的芳,还有老树吐出的甘。那种味道沁人心脾,往往令我不能迈步,在蜜蜂的欢歌与凉风的口哨声中沉沉睡去。
后来,我走过了很多的乡村、城市;我吃过很多的美味、佳肴;我见过了很多的人、事。槐花,因为乡亲们不再为生活所困,没有人再对它留步,但房侧的两棵槐树依旧花开花谢,叶长叶落,每年槐花开得最旺的时候,我会捋上一串放进嘴里,刹那间,甘、甜、苦、涩齐上心头。
老街
文/清风松影
老街,沉寂了往日的喧闹;散去了过去的拥挤;褪掉了曾经的辉煌。老街——老矣!
曾几何时,老街上人来人往,何等热闹。挑柴的,推车的,叫卖的,砍价的熙熙攘攘。人们嬉、笑、怒、骂百态纷扰,可谓市井上万千气象。
老街里不大的四合院,大都住了两、三家或三、四家,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大都是本家的叔、伯、弟、兄。因为没有太多的空间,大家都是挤着住,挤着放家什。每当谁家的门楼上挂起了门红,办起了喜事,邻居们也都是你挤我,我挤你地挣着帮忙,大家在拥挤中倍感热闹和红火。不过,也是一个“挤”字,倒生出许多是非来。邻居间、妯娌们常常因为你家的脏水泼到了我门口,我家的菜筐挡住了你的过道,为此事是吵架不断,“和”再也不为“贵”了。
慢慢的,不知从那一年起,四合院里的人家,一家一家地搬走,直到最后一家悄没音地离去,拥挤的老宅院终于安静下来。老院子空了,接着小股道空了,渐渐地整条老街也空了。
在某一个雨夜里,古老的出叉门楼上出头的椽子开始朽烂。也不知从那一天起,老街里的老房子,开始一间接一间地轰然坍塌。一年一年过去。春草侵没了老街的角角落落;夏雨冲刷着老房子的残垣断壁;秋霜遮盖了旧屋脊上的瓦棱;冬雪填平了整个老街。
当一个阔别了老街四十年的游子,再次踏上老街依旧光滑的石板路时,没有听到一声鸡鸣,没有听到一声狗叫,听到的只是一声残瓦从断墙上落下时摔碎的声音。老街,你真的太“老”了!
家乡的老街呈东西走向,南北有股道(小巷子)连通。老街的西头有一座关爷庙和一座马王爷庙,庙前的街道比较开阔,村人都习惯地称那一片地方叫“西头庙上”。西头庙上有一棵粗要三人合抱,树荫能遮盖十丈方圆的老槐树,八九十岁的老人都说,“我们小时候老槐树就这么粗”,可谁都说不清它到底生长了多少年。老槐树是老街兴衰的见证者。
记得四十多年前,有时黄昏时分,老槐树上会吊一盏汽灯,整个西头庙上都被照得通亮,这是大队要开大会,当时叫“全民大会”。大会一开始,就有几个脖子上挂着大牌子的“坏分子”,被推到会场前跪下,接着,人们就一个接一个激情地发言,再往后,就群情激奋地高举拳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最后人群便一窝蜂散去。老槐树下又恢复了平静。四十年后,当我再看到老槐树时,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老街的饭市给我的印象最深。记得小时候每到饭时,大人小孩儿都端着老大的海碗,聚拢到饭市上吃饭。老街里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多个饭市,人们或蹲或坐或站,开始时饭市上只听到一片“唏哩——哗啦”的吃饭声,当吃到压饥时便有人开始发布新闻。一天,有人在饭市上说:听说,红卫兵明天要开始砍花儿了。饭市上的人们先是一静,接着又不以为然地开始吃饭。随后的几天,饭市上就有人说,我家的一本花儿开得正红哩,被砍了。接着,又有人说,我从外地带回来的那本花儿也被砍了,他们说花儿有“毒”。冷不丁有人大声说道:别说那些了。后街的二大爷不在了,晚上去吊个孝吧,到那里我们痛哭一场。
许多年以后,又有人在饭市上小声发布了一条惊天的消息:听说,生产队要散了。啊——谁敢发布这样的妖言?经历了那个年代的人们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过了一阵时日,人们开始在饭市上大声争论起来,“生产队散了。没牲口,没农具,没种子这可怎么办啊”?人们都是一脸的茫然。
老街里有太多的往事留在记忆里。望着眼前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门楼,如今已摇摇欲坠,儿时用过的石桌,坐过的石墩已是苍苔斑斑,还有那经常打水的水窖,早已干涸。“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怆然之感油然而生。不过,听说村人虽然都不在老街住了,但大家都没有忘记老街。每年庙会的迎神队伍,热闹的社火和闹元宵的花灯游街,都要习惯地从没有观众的老街里走过。就连办白事送殡的队伍,孝子们都会嘱咐从老街里走一趟,并且当走到老宅的门口时,灵柩都会停下来,让吹鼓手卖力地吹奏一番,以示去者对老宅和老街的谢别。所有这些都是村人对老街的一种怀念、凭吊与感恩吧。
老街是一架巨大的马车,装载着子民们的希望、成功、欢乐与幸福;也装载着他们的彷徨、失意、忧伤与痛苦,你悉心呵护每一个降生到这里的新生命,又无奈地送走一个个永远的去者。老街是一座无私的广厦,为子民们挡风遮雨;为他们驱走严寒迎来春天。你宽厚的容纳这里的一草一木;又仁德地接纳这里的生命万物。
老街,你永远是我向往的安乐窝!
洋槐树
文/赵文汉
在校园的一个一般人都注意不到的拐角处,有一棵洋槐树,今年它居然开花了,很为它感到高兴。
洋槐树是它的土名,是我们家乡的叫法。它的学名叫刺槐树,从小叫习惯了,我还是叫它洋槐,觉得更顺口些。
从观赏的角度看,洋槐的观赏价值不高。浑身长满了刺,让人无法接近。树皮很厚,到处都是裂纹,整个树干像是被炮崩过一样。树冠向四下里披散开来,没有什么造型,更别提美感了。所以,在讲究观赏的城市里,洋槐树几乎没有什么容身之地。
校园里,有上万棵花木,品种也有好几十种,却没有栽种一棵洋槐树。刚搬进来的时候是秋天,在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了一棵洋槐树的小树苗,只有一米来高。显然它不是被栽种的,而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很为它庆幸,一个夏天,整个校园经过了园丁们的无数次除草,它都没有被拔除。或许是园丁故意留下了它,也或许是无意间把它忽略了。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结果是它幸运地活了下来。
冬去春来,它抓住这一幸运之机,奋发地向上生长着。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已经长到了两三米高,树干有鸡蛋那么粗,树冠也有好几米了,像把大伞一样,一天到晚地支撑在那里。今年,它居然开出花来了。白白的,嘟嘟的,一串一串的,坠在细软的枝条上,压的枝条不得不下垂着。好在,校园里鲜有贪吃的人,否则,它的枝条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估计早就被那些“吃货”攀折得七零八落了。
其实,即使在乡村,洋槐树也不多见了。它不受乡邻的待见,因为实在没有太多的用处。观赏方面自不必说,在用材上,也远不及大白杨长得快。但在我小时候,在白杨树还没有引进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乡邻的房前屋后栽满了洋槐树。春天里,我的故乡就成为了洋槐花的海洋,到处弥漫着槐花香;青黄不接时,它可以给乡邻提供食物——洋槐花;成材后,它可以用来盖房子、做家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杨树慢慢地挤占了洋槐树的生存空间,而洋槐树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少,以至于看到一棵,都觉罕见。
时代总是不停地变化着,进步着,每一个物种的命运也在人类时代的进步中不断地变迁着。洋槐树就是这样。
这于洋槐树是喜还是忧,我不知道。
槐花飘香
文/任随平
五月,桃花、杏花、梨花随着春天的离去相继远去,行走阡陌巷口、山峁梁间,唯有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播撒着馥郁的花香,让整个村庄甚至辽远的旷野都浸润在甜蜜又悠长的芬芳里,四野成了人间天然氧吧。除此而外,槐花还可以摘下来吃,尤其在饥馑年月能吃一串串粉嫩芳香的槐花,便是最为甜蜜的时刻。
我的童年虽已不为果腹而发愁,但摘槐花依然是每年的期待与最爱。初夏时分,下过几场细雨,田间地头,村庄巷口的槐树就像听令似的齐刷刷开始抽穗,修长的穗子孕育着粉嫩的芽孢,在阳光浓郁的照耀下,散发着闪闪的金光,若有风起,就摇曳成一树树耀眼的明丽,将斑斑驳驳的碎影投射下来,银币般散落一地。不过数日,粉嫩的芽孢褪去外衣的包裹,露出粉白的骨朵,甜蜜的香气也从中偷偷跑出来,弥漫在村野四周,虽比不了桂花十里飘香,却也横贯村头巷尾,嗅一鼻子就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候,顽皮的孩童三五个凑上去,呼喊的,爬树的,边捋骨朵嚼食边向下丢的,整个槐树在摇晃中愈发清香诱人。有些时候,除了自个饱食外,还用衣襟带了槐花回去,叫嚷着让母亲和了白面,烙成槐花饼,母亲一面嗔怪,一面忙忙碌碌地和了面,烙了饼,分散了去吃,大家又是一阵热烈和疯狂。
时光飞逝,故乡的槐花开过一茬又一茬,鸣叫期间的鸟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背负梦想的人们汹涌着流入城市的霓虹里,我也不例外。告别了一树树粉白的槐花,住进了钢筋水泥铸就的狭小空间。好在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片花草树木,几棵身姿修长的槐树每到五月便绽放出一片白,风儿吹来,槐花绵密的馨香便进入房间。嗅花香,品茗茶,惬意舒适间不免念起故乡槐树林立的村庄来,而年迈的父母则更是倚窗凭栏,向着故乡的方向久久眺望。
此刻,望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槐树,故乡还安好么?孑然独立的老屋还安好么?今夜,愿这一缕入室的馨香,能够带着我的梦飘摇回乡,带给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念想与依恋。
校园里的古槐树
文/刘志丰
前段时间,我和妻子去永兴,时间很紧,但还是决定去我俩共同的母校永兴县城关镇先锋小学看看。
走进学校,原来青砖黑瓦具有江南建筑风格的校舍已荡然不存,都变成了新的教学楼,只有校园东面那颗古槐树仍然屹立在那儿。妻子对我说,读书时她感到这古槐树既高又粗,高得仰头去看帽子都要跌落,粗得要三四个小朋友手拉手才能把它抱住。是呀,那时树干的空心处都能躲藏几个小朋友呢。这树又把我们带进了童年美好的回忆。
那时,老槐树的树干虽然空了,但仍粗状遒劲,盘根错节。毎到春天就开出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常在树下玩游戏,跳橡皮筋、丢沙包,还有调皮的孩子竟从树干空心中爬上树枝。它给我们带来了阴凉,给我们带来了欢乐,陪伴我们度过了美好的时光。
如今我们离别校园已数十载,这老槐树仍然屹立着,只是它早已不是我脑海里的模样了。老槐树树皮干裂显得苍老,躯干也仿佛枯瘦了许多。也许是岁月的无情,让它饱经风霜;也许是我们的遗忘和无暇顾及,它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等候游子的归来。它没有了当年的生机盎然,没有了往日陪伴我们的喜悦,显得那样的孤寂。我想着它的过去,不知它承受了多少风雨,默默送走了多少届学子,那些学子也许早已功成名就,但它却依然坚守在这里,默默地思念。
想到此,我茅塞顿开,这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精神不正是我要寻找的吗?校园里的古槐树,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