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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学校的故事

2023/02/25经典文章

关于学校的故事(精选11篇)

红石

文/房永明

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去一所山区中学教书。

刚到这学校,便见门前清冽的江水,心中便喜。暗自庆幸自己来到一个好地方工作。后又听人讲山中多蛇,人们常说“七蜂八蛇”——— 秋季开学正是多蛇且蛇毒时节。他们说晚上少去外面走,有时路上也会出现蛇。于是就又有些惧怕了,心中生出来错地方的想法。

当天傍晚,便去洗澡,山村学校没有泳池、没有澡房,洗澡地方就是门前那条江。本想等到天黑再去,仍是蛇的原因,说蛇晚上会跟电筒光走,更是吓得不敢出声。

我们跟随青年老教师老旺去。老旺不姓旺,全名叫龚旺喜,别人不能叫他小龚(公)也不能叫老龚(公),女同事更不能乱叫,因此大家都叫他老旺,我们也跟着叫。老旺人实在好,挺热心的,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来这里当老师,已当了四五年了。他说这条江洗澡最好的地方是红石旁。红石——— 到底是个什么石头呢?

我们跟随老旺穿过那片齐人头高的柳林往前走,四周被绿围着,虽说是暑日,虽说夕阳还在山上,竟然一下子变得清凉,在这绿中,看不到江水,却听到“哗啦啦”水声在耳边回响。

刚才还身处绿中——— 深绿嫩绿的柳枝柳叶直扫脸,此时却看见了鲜红的颜色——— 红石。

一块巨石矗立江中,江水冲下,至此,猛地转弯,成了一个“7”字形。红石上游的水很浅很浅,大大小小的江石露出水面,而红石下,却是深潭。那水自红石上流下,清冽的江水冲刷着红石,红石就变得更加光洁、明亮。在那深潭宝石绿的映照下,更为热烈奔放了。

我们几个新来的,个个兴奋不已,扒掉衣服跃入水中,全身浸满了凉意,全心浸满了绿意。

“到上面来玩玩。”老旺说。

我们爬了上去,还真不错。红石长年经水冲刷,很是光滑,有四五平方米,横竖可躺七八个人,我小心躺下,水刚浸过身子,酥酥的,仿佛有人在抚摸你,爽爽的,仿佛置身仙境。我刚想闭上眼,好好感受这妙处,身子却不自觉地往下滑,“咚”地掉入深潭,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冬天,便可以到这红石上下棋、打牌,可舒服了。”老旺说。

“有水怎么行?还不冷死。”不知是谁冒了句。

“冬天了,水落石出啊!”老旺说。我们自认为多读了几句书,以为水落石出就是真相大白,而真正的水落石出就是水、落、石、出啊!

我却在心里想,那时,带上一本书,坐在这石上,四周尽是绿树,身下一片红色,听着水声潺潺,那样,虽不是金光遮顶,却也是红光满地啊!

那日,我独自去江边,看到路上有一根很漂亮的钢丝圈,红绿相间,在夕晖的映照下,很是好看。便躬身去拾,刚要触及时,那钢丝圈却伸直了,我猛地跳起——— 原来那是一条蛇!路上真的有蛇!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向老旺学习,知道蛇这东西不会主动攻击人,况且冬天一到,它就冬眠了。

红石每日仍去,而且不只是一趟,就在那红石边,有一口小井,是从那石缝里流出,进到石槽,石槽不大,大约能装热水瓶两瓶。但装完后,马上又满了,只有少许流出。这井跟江水只隔两厘米,而两处水却大不一样,一冷一热,反差很大。江中水经日光照射,水温不断上升,傍晚时可达30多摄氏度,人浸进去,像泡在温泉一样。而这泓水,却清冷得很,喝一口下去,沁人心脾——— 如琼浆玉液。后来听人说,这才是真正的矿泉水,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丰富。因此,每天都去提两壶,有朋自远方来,也带到此处让他喝个够。

冬日来了,因为有大山的拥抱,山里并不很冷。学校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我想起刚来时说去红石上看书的事,便夹上一本书,往红石走去。

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老旺,他也是在这里看书。

老旺见到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在这红石旁看闲书,并不像我一样来寻找情调,而是看成人高考的复习书。

老旺向我述说了他的经历。那年高考前两个月,在这学校教书的父亲突然得病,他差5分就考上了。本来想去复读,父亲竟然过世了。那时,山区中学没人来,校长找到他,让他接替父亲,当一个代课老师,说以后还能转正。那时他一个人顶两个人用,由于年龄相仿,学生们很喜欢,学生考得很好,第一年就在全乡排了第一。后来年年都教毕业班。今年,来了我们几个正规学校毕业的了,他才觉得有可能会被辞退,想想为了学生荒废了好几年了,不过也很高兴,他教的学生,考上了重点高中,还考上了清华呢!

我第一次发现热情开朗的老旺也有自己的苦恼,我们两人坐在红石上,虽是冬日,红石上仍是暖暖的,我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老旺,两人就默默地坐了半天,让红石来抚慰我们的心灵。

那年,很多时间我都陪同老旺在红石上看书。

第二年夏天,来了一群城里人,有男有女,他们竟在大白天去红石边游了半天。后来又来了一批人,围着红石研究了很久,说这是海棠红花岗岩,外露的只是小小部分,大部分藏在山中。海棠红花岗岩开采出来,将非常漂亮,用于机场、公园建设,反正要走进大都市。那几天,大家都在谈论此事,有人猜测,这红石怕是保不住了,谁让她那么美呢!

也是那年,老旺考取了师范学院,学成后又回到这里,也从代课老师转为正式老师,后来还成了重点中学的校长。莫不是也像这红石,再是深山,美的东西总也藏不住啊!

槐花姐

文/孙元发

槐花姐是我小时候邻居王大娘的长女。

槐花姐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她也不爱念书,说一看书就脑仁儿疼。十几岁的槐花姐开始去生产队劳动,好在她不怵干活,心眼儿也活泛;几年过来,她不仅出落成了声音洪亮、身体壮实的大姑娘,还当上了村里“铁姑娘队”的队长,跟男社员挣一样的工分。

春天到了,村北新建的小学没钱建围墙,校长跟村支书说要围着学校种一圈树,虽挡不住什么,但看着规矩,请支书派几个社员来帮忙。槐花姐知道情况后,跟支书说男社员都忙着春耕,就让她带着俩“铁姑娘队”队员帮学校种树吧。

离学校不远,连着北运河的东渠堤上有的是野生树苗——杨树、榆树、柳树、白蜡和洋槐。槐花姐跟校长建议,就种洋槐。她说,杨树高大挺拔,但圆阔的树叶子总是随风鼓掌,声音大而躁乱,影响上课;榆树长得老实,还有榆钱儿可以吃,但模样丑陋、气味怪异,连小鸟都不吃的金花虫就喜欢栖身榆树,太脏;垂柳模样好看,长得却太慢;槐树干净,不长虫子,长得快,用不了两年,长势高大、浓荫蔽日的洋槐准会给学校一个干净清凉的夏天。

槐花姐带两个“铁姑娘队”队员去东渠堤上起洋槐树苗,几个老师带着同学们在学校挖树坑,抬水浇树,种树。学校一排七间教室建在一个一米高的土台子上,槐花姐说教室前土台子的护坡树要找小碗粗的洋槐——不仅护坡效果好,明年夏天,就能替教室遮挡最毒辣的阳光。拇指粗细的小树苗打成小捆,由两个“铁姑娘队”队员扛回学校,小碗粗的洋槐树都是槐花姐一棵棵独自扛回来的。每扛回一棵,她就在挖好的树坑旁站好,肩头稍稍一歪,双手托着树身一使劲,就把槐树扔了下来。为了找这十几棵粗细差不多的洋槐,槐花姐在东渠堤上走了很远,都快出了我们村地界了。几天后,学校的教室前,操场边密密麻麻都种上了洋槐树。校长在大会上兴奋地对我们说,再过几年,这些洋槐长起来就是围墙。

1976年唐山大地震,村里也有些房屋的墙体歪斜开裂。暑假开学后,校长担心在教室上课有危险,就决定暂时在室外上课。每个班级都由老师带着在操场边的洋槐树下开辟出一块干净的平地。经过一个暑假的疯长,洋槐树下的野草已没过了腿肚子,讨厌的苍耳已长出扎手的刺果儿。我们班的女老师高中毕业后即被选到学校。头一年教课,大孩子似的她带着我们清理杂草,平整地面的速度很慢,被其他班级落下一大截。这时候,槐花姐正好经过,见状,一边抢下女老师手里的铁锨,一边说:“这活儿哪是你们这学生娃干的啊!”一会儿工夫,槐花姐就把洋槐树下的一大片杂草铲净了,还把低洼处给垫平了。最后,气喘吁吁的她把铁锨交到女老师手里说:“剩下的活你们自己干,我得赶紧去地里啦!”

春天,北运河两岸的农村人先是吃绿莹莹的榆钱,然后就是吃白生生的槐花。进了五月,洁白似雪,形似小铃铛的槐花一嘟噜一嘟噜缀满枝间,整个村子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淡淡的清香,甚至整个村子的天空也因为这些洁白纯净的槐花而变得干净透亮。孩子们望花而动,要去采花了。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一个粗钢丝弯成的小口钩子,手持竹竿,仰起头,拣那些开得最好、最盛的槐花树枝稳稳钩上,一拧再一拽,一串串、一枝枝槐花就立刻像雪花一样从树上飘落。嘴馋的孩子早就经不住诱惑,捡起一串槐花就往嘴里塞,一丝清香一下就从舌尖直钻到心底。

学校周围的洋槐树多,这里就成了孩子们采槐花的主战场。我个子矮,也胆小,大伙儿一块儿去采槐花,我总抢不到最佳位置,总是采得最少——如果赶上槐花姐路过,她一准儿会帮我,她个子高,劲儿也大,几下子就钩下一地槐花,我再慢慢捡。母亲将择好的槐花洗净,水分沥干,切点小青葱,撒上棒子面,再抓一把白面,最后添了油盐五香粉拌匀,上笼屉蒸不到十分钟,掀开笼盖儿,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尝一口,又香又劲道;如果蘸着新蒜捣成的蒜泥吃,就更妙不可言。

恢复高考的前一年,在县城高中毕业的高军也回村务农了。白净脸、高背头、身材细长、一身书生气的高军到生产队劳动不久,槐花姐那颗年轻的心就被撩拨起来了。秋天到了,高军踊跃参军,被省军区招走了。临走那几天,乡亲们都来祝贺送礼,槐花姐也来了,她笑声朗朗地跟高军说:“早看出你小子是‘飞鸽牌’的,村里圈不住你啊!”高军不说话,只是傻乎乎地笑。

当兵三年,高军回家探亲,村里人都来串门看热闹。早跟在村小学代课的李老师结了婚的槐花姐也抱着孩子去了。高军一身绿军装,配着红五星红领章。看着精神抖擞的高军,槐花姐同着满屋子的人嚷嚷:“哎哟,看来部队真是滋润人,锻炼人哩!”

校训

文/雨雯

(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英才高级中学上任两个月的朱校长站在正对学校大门的教学楼旁边,看着大楼墙上的两行校训“严谨求实 ,励志图强 ”,轻皱眉头思考着。

英才高中是南州市一所重点高中,教学设施师资力量教学质量全市一流。家长想方设法送自己的孩子进这所学校读书,就因为孩子进了英才高中,就相当于拿到了日后进大学尤其是重点大学的入门通行证。从一所普通中学调进英才高中的朱校长,感到肩上的压力,也想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从哪里开始做呢?他的眼光又落在了那两行校训上面。

这校训太雅,换一个朗朗上口一下子就记住的才好,通俗好记的校训,不仅过目不忘,而且走心,励志效果会更加显着。想到就做,刻不容缓。朱校长回到校长办公室就电话通知各职能部门立即着手修改校训。经过年级处室几番讨论,几次研究,新的校训“你能我也能”放在了校长面前。校长当即表态说,新校训给了每一个 学生努力向上的力量,很有感染力,非常好。

南国潮热的春天里,几位工人干得浑身是汗,用力敲下高楼上原来的校训,费劲小心地换上“你能我也能”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学校图书馆的老王老师一直在图书馆窗口看着工人拆换校训,边看边琢磨。他想不明白,一所学校的校训为什么要费人力费财力地频繁更改。“严谨求实,励志图强”这条校训才用了五六年,当时的新任校长上任不久就用这条校训换掉了前任校长拟定的校训“团结,协作,重德,博学”。现在,也被继任校长换掉了。

学校大门前有一个花坛,里面种着一棵桂花树,桂花树旁是一座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专心读书的雕像,这都是英才高级中学建校初期第一任校长设计督建的。桂树开花时节,师生们上学放学进出校门,总能闻到桂花淡淡的清香。换新校训后,桂花树和读书女孩雕像被移到避静的植物园亭子旁,花坛里种上了一棵小叶榕树,树下一个男孩子迈步向前的塑像与“你能我也能”新校训遥遥呼应。校道两旁生长了二十多年的棕榈树被挖掉,换种上小叶榕树。毕业了的学生回学校看望老师说,走在校道上,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花坛里的榕树长得越来越粗壮,旁边长出一轮轮气根。朱校长在英才高级中学做了几年校长,最近刚调到教育局任新职。到任的新校长姓杨,四十来岁,也胸怀着在任期干出一番事业振兴中国教育的雄心壮志。他听到有老师反映说英才中学的校训“你能我也能”和一所残疾学校的校训一样,立刻决定用最短的时间换下这条涉嫌抄袭的校训。

晚霞满天,教学楼上的校训在淡红色的阳光中闪着柔和的光,象刚刚镶嵌在墙上一样,时光还没有在它上面留下太多痕迹,它也没有在学子的记忆中留下太深的印象。在校训的变化中,学校的今天鲜艳炫目,而学校的昨天前天却越来越模糊。

2016年12月31日完稿

母亲的心意

文/陈鸿雁

一篇题为《半篮鸡蛋》的短文刷爆了朋友圈。作者许佳文是位当过25年兵打过仗的硬汉,然而在看到年迈的母亲拄着拐杖到7里外的地方为他买鸡蛋后,不禁潸然泪下。他责怪母亲不该去买鸡蛋,母亲却含着泪说,儿子,这是做妈的一片心啊。是啊,再远的路,多大的风雨,有什么能阻挡做妈的对儿女的一片心呢。

这样的事情,在千千万万母亲身上,也许每天都在发生,但我还是被它感动得稀里哗啦,想起我的母亲也曾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心意。

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吃住都在学校,只有周末回家。那时学校的食堂,饭菜虽然不如现在丰富,可也算过得去。但是,每个周末到来之前,母亲都要去集市买上两斤肉,或是杀一只鸡,等我们回家,好给我们打牙祭。看他们既要忙农活,还要特意为我们准备饭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每次都会告诉她,学校有专门的食堂,想吃的饭菜都可以买到,不必再刻意去准备了。母亲却说,你们一周才回家一次,食堂哪有妈做的干净好吃。

周日回学校时,母亲还会做两个菜,或是抓些家里的咸菜,给我们带到学校,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可母亲执意要让我们带上,也只好随了她的心意。我知道,如果不带上,母亲怕是那一星期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着了,总会担心我们在学校吃不到好菜好饭。

刚开始工作那几年,我一个人只身在北方,因为习惯了南方一年四季气候的温润,而北方却异常寒冷干燥,母亲总是担心我初来乍到北方,受不了那冰天雪地的寒冷。每个冬天来临前,她都会买好棉衣,织好毛衣毛裤给我寄过来。我总是打电话告诉他,南方的棉衣在北方也过不了冬,况且这边是城市,什么样的棉衣毛衣都能买到,可母亲还是不放心,怕我舍不得钱去买而干冻着,非要亲自买了织好寄给我才安心。

看着那一件件躺在衣柜里不合时宜且根本没法穿的棉衣毛裤,我也只有摇头叹息。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我每天下班都很晚,母亲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于是在我下班之前,她都会早早拿着手电,等在我回家的路口接我。特别是寒风凛冽的冬天,一到天黑路上就行人稀少,母亲每次都是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冻着,直到看见我安全地从车上下来,出现在她面前,才算松了一口气,挽着我高高兴兴地回家。其实从车站到楼下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而且一路灯火通明,我一个几十岁的人,母亲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下楼来接我,可她就是不肯让我一个女孩子单独走夜路,哪怕是一百多米的距离,她也要陪我一起走才心安。

春节那段时间,朋友圈里到处都在晒回家的行囊,满满的全是爱。这样的事情总是数不胜数,也许每天都在发生。母亲的一片心意,就是她满腔真挚的爱。它,可能不是最好的,却是母亲能给你的全部。

我的老师

文/蒋来

我的启蒙老师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民,姓邓,学校就设在当地的大祠堂里。他一个人教着两个年级的学生,每天都是先上低年级的课,布置作业后再上二年级的课。他对待学生很严厉,手中一根教鞭,是竹做的,细长细长,很是精致。上课就用它指着黑板上的字,有时为了提醒什么,就敲黑板或者书本,啪啪作响。也有的时候,他发现谁犯了错误,就用这根教鞭狠狠地抽打学生的手心。这种打很疼痛,所以我们都很怕他。

有一次我带着弟弟上学,没事时我在弟弟的脸上用毛笔画了一张怪相。他发现后,走过来首先在我的课桌上直抽一鞭,只听“啪”的一声,桌面扬起一阵灰尘,我的心也随之一跳!而我当时是好不容易刚刚当上少先队员,正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这使我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

后来一次学习课文《董存瑞》,老师布置作业写一篇作文,我将课文照抄一遍,只将几句话互换了一下位置,改了几个标点符号,就上交了。结果可想而知,老师找我谈话,我始终一言不发,心里还颇不服,怪老师没有发现我那些改动的地方。

以后在批“师道尊严”时,我还多次以他的教鞭为题批判过这位老师。至今想来,当时我是多么的幼稚啊。

邓老师是当地有名的才子,他的毛笔字写得相当漂亮,村里有什么写作的事情都找他。他还有一个好行为受到村民的欢迎:他订了一份报纸,每天早晨就站在村后的高山上,用喇叭喊报纸上的内容,然后再到学校上课。这恐怕就是我们那里最原始的新闻传播形式了。

最使我难忘的是到完小读书。这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这里同样有一个大祠堂,依山势而建,低处有楼,两边有许多房间作教室。这里离城市更远,交通不便,缺柴缺水。然而,这里有好些个从大城市来的很有学问的老师。据说这些人成分不好,都下放到这个地方接受管制。我的数学老师已过中年,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说一口很浓的北方话,还写一手流畅的斜体钢笔行书字。我很快就将他的字模仿得维妙维肖,他特别喜欢我,期末总要在我的作业本上用红笔写上一大段表扬鼓励的话。

这位老师还会讲故事,他给我们讲《红岩》,每晚一次,将一本《红岩》从头到尾讲完。他还能将篮球用脚踢得很高,使我们佩服不已。他的漫画也让我们喜欢,只寥寥几笔,一只动物就活脱脱地出现在黑板上。但他也很孤独,常常一个人在学校边的山上田间踽踽独行,或者望着远处的天边出神。有一次谁弄来一辆旧自行车,这在当时的穷乡僻壤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他欣喜若狂,一下课就在学校边的小操坪骑来骑去,做着各种特技动作,让我们大开眼界。当自行车的主人走时,他依依不舍,一直目送着自行车消失在山间小道。

就是这样一位老师,却对自己的学生诚惶诚恐。每次他上课时,有一个很捣蛋的学生经常拿小石子打他的眼镜,他竟不敢作声。有一次批斗他,那个学生就拿着弹弓,用苦楝树籽作子弹打人,使他的头上脸上肿起了许多的包。我去看他,他却躲在宿舍里悄悄地流泪。见我进来,他擦掉眼泪。红着眼从帐顶上拿出一叠纸,却是一幅动物漫画。只几笔几画,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就跃然纸上。我非常喜欢,他很郑重地送给我,但我当时不知什么原因却没有接受。他缓缓地将画又放回原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许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为这个拒绝后悔不已!

现在,我也已到了比老师当时还大的年纪,如果老师还在,应该进入耄耋之年,但老师的教育之恩却难以忘怀!

雪印

文/任文

四十年前,我从师范学校毕业,县文教局一纸调令将我分配在秦岭南麓的一所乡村小学任教。这所小学位于秦岭脚下的大山深处,交通极不方便,从县城到学校二百余里地,每天只有一趟大卡车通往。

那天,我和一群背着褡裢的山里人搭上了这趟前往学校的大卡车。冬日的寒风侵袭着这群山民的补丁衣衫,好在人多,大家一起挤着笑着乐着,舒心的快意流露在每个人的脸上。山路崎岖弯转,直着身子挤在车厢里的人随着山路的不平上下左右颠簸,这样不知不觉便到了终点站。得知停车场距学校还有四十余里的山路,全靠步行了,让我觉得很无奈。

这是通往秦岭深处的唯一能通车的终点站。没有站牌,没有候车室,没有出站口,有的是原始的空旷的一块平地,车自然地停在那片平地上。我好奇地望着两条山沟交汇处,分辨着县文教局人事干部给我画的一张草图,力求尽快弄清方向。这时有人朝我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我回头看到一位满头雪花的驼背人,他笑笑说:“年轻人,走哪条沟?”我拿着草图让他看学校的方位,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同路。”说着便主动背起我的被褥,我很感激地笑着提着脸盆、书籍等物,跟在他的身后步行。“年轻人,第一次出远门进山吧?脚板要抬高,小心石头绊脚。”“山里人实在,一辈子没识几个字,那些娃娃全凭你好好指教。”我望着他驼背行进在羊肠小路上,踩出深深的雪印,不由迈开步子赶上前去。

雪花漫天飞舞,大山的轮廓模糊起来,道路愈走愈窄,以至于看不清路在何方,顺着大叔踩出的雪印我紧紧跟上,不敢停步。四十里的山路整整走了大半天,接近黄昏时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那晚,我住在大叔家里,大嫂做的饭我吃得很香。夜晚,大叔一家人很热情地与我拉家常,乡风民俗,邻里趣事,说得我打心眼里高兴,如同在父母亲身边一样,睡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梦做得很甜很香。

此后,驼背大叔有空就到学校,不是给我送些豆荚,就是给我送些野果。我第一次学会生火做饭,还是驼背大叔教我的。烟熏火燎的日子,让我学会了怎样独立生活。难忘那年月山里的校园生活,紧张快乐的每一天。

每天,太阳西斜,放学了,送走最后一个做完作业的孩子,回身走进宿办合一的房子,自知饥肠辘辘,生火做饭,做自己喜爱吃的饭菜,烟雾弥漫着整个屋子,呛人的气味从窗户纸缝隙散发。这时,村道里响起了牛羊铃铛的声音,晚归的牛羊撒着欢儿进圈,晚霞隐没在山梁那边……

恍惚间已是几十年了,每遇雪花飘飘,我不由想起那个风雪中的黄昏,一位驼背的大叔蹒跚在大山雪地里,他的背影不时在我眼前闪烁——驼背前行,积雪在他的肩膀上不时滑落,脚下的雪印在延伸……

青涩爱情

文/韩日?青春

初中时,他和她都只有14岁。她一直默默地喜欢他。年少的他正处于众星捧月之中。她不敢向他表白,就连一个暗示也不敢。每次她看到他和他的女友走在一起,她都会露出一副笑脸。但她的内心是多么的难受。男生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能感受到身边的哪个女生喜欢他。有时,他会主动跟她一起玩,甚至故意惹她生气。因为他喜欢被她打的感觉。他多希望有一天她会主动说出她喜欢他。有一次,他把她打哭了。当时,他不知所措。他看到她哭的表情,很伤心。这就是他对她最深的回忆。

学校的时光总是短暂,并且充满了变化。初二时,她转到了别的学校。他并没有想到此后5年,都没有再见到她。初三,他就和他的女友分手了。经过很多次恋爱后,他才发现没有恋爱的生活是多么的寂寞。不久,他和别的班的女生走到了一起,并陷入了爱河之中。他万万没想到完美背后隐藏着危机。他第一次被女生甩了。那段时间,他伤心到了极点。很多时候,他都会不知不觉地大哭起来。在哭泣中,他想到了转学的她。他多么期望她还在等着他。母亲是家庭的避风港。他经常都是一个人睡。那段时间,他一直和母亲睡在一起。母亲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断地安慰和教导他。最终,他在艰难中迈入了理想的高中。

高中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呆坐在座位上。他本以为过上了自己的生活。有一天,他的前女友找到了他。处在犹豫中的他,违背了内心的意愿,接受了前女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知道了她和他的女友在同一所学校。此时,他不想再去打搅她。他希望高考后,再去弥补以前的过错。不久,他的女友转到了他的学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他并不喜欢他的女友。他的女友也渐渐地发现了。最终,他的女友主动跟他提出了分手。分手后,他顿时感到身上的沉重包袱终于卸下来了。在高中,他一直没有和别的女生谈恋爱。就是为了高考后,可以和她再续前缘。

人生就是充满着错过和相遇。她转学后,心里很难受。她后悔当初没有向她喜欢的男生表白。她在痛苦中度过了初中。在高中,刚好有一个同班男生追她。她再次想起了无情的他。最终,她选择了放弃他。刚开始,她并不喜欢这个同班男生。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她和她的同班男生产生了感情。慢慢地她忘记了以前的他。高考后,她和她的男友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并且在一个班。而他并不知道,他一直想联系上她,但始终缺少联系方式。他开始后悔当初的轻率,但他仍相信她不会喜欢上别的男生。

大一寒假,他主动举办了初中聚会。在一个同学那,他要到了她的QQ号。欣喜之中的他立即加上了她的QQ。在聊天中,他告诉了她聚会的时间,并表达了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到场。刚好她在打寒假工,很难赶回来。幸运的是聚会被推迟了。她也很想见到他,于是答应了他,提前结束了寒假工。在聚会的前一天,他一直想着明天怎样可以吸引她。他很大胆的向他哥哥借了一套新西服。晚上他不停地想着见到她的情形,很晚才进入梦乡。早上一醒,天空中下着大雪,并伴有大风。最终,他没有选择穿西服,还是穿上了自己的小棉袄。大清早,连饭都没有吃,他就来到了集合地点。陆陆续续同学都到了,唯独缺少她。在此期间,他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但每次都没人接。在焦急中,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她骑着电瓶车到了。当时刚好他身边有一个男同学也骑着电瓶车。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主动坐上了她的车。此时,天空中依然下着大雪,刮着狂风。他给她戴上帽子,并用双手捂着帽子。深怕大风把雪吹到她的脸上。一路上,他很想从后面抱住她。但始终没有勇气。不久,他们到了饭店。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尽管她不停地数落他,但他心里仍然很高兴。他不想让她感到孤独。在吃饭时,他主动坐在她的旁边。他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但他今天确实开心。主动向自己心爱的她敬酒。他知道今天将成为他一生中美好的回忆。饭后,她告诉他家里有事提前回去。他多么不想让她走,一直努力挽留。其实,他很想和她一起回去,并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拥抱。因为他还要忙饭后的一些事,很不情愿的让她先回去了。

走后,他一直在想,过几天单独把她约出来。并倾诉他是多么的爱她。在一个夜晚,他们用QQ聊着天。他故意问她:是不是一个人睡在床上”?她回答说:“是”。他紧接着说:“有一天他会和她睡在一起”。但她回答说:“不会的,我有男友了”。顿时,他的心跌到了谷底。他多希望这不是真的,这是骗他的。于是,他继续套着她的话。直到她说出她和她的男友相爱3年了,并且到大学仍在一个班。此时,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一切。现在,他只希望约她出来,表述他以前的过错。也许这就是天意,注定他们有缘无份。他知道今生错过了她。他希望通过用行动来弥补以前他对她的冷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不会再错过她。现在,他默默祝福她永远幸福!

作者:追月 QQ1215435408

忘年交老田

文/谭照楚

我25年前大学毕业后,被分配至汉滨区大竹园初中工作。到学校报到第二天,在校园里碰到一个衣着朴素、精神矍铄的老头,“小伙子,你就是今年刚刚分来的小谭吧?”新认识的同事连忙向我介绍,说此人就是学校的老校长田忠孝。田校长的大名我上小学时候就知道,他任校长时,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区初中,办成了全县教学质量一流的学校。

后来听同事们介绍,田忠孝老师1959年毕业于安康师范学校中教语文班,古文化功底相当深厚,他一生经历坎坷,但始终刚直不阿,嫉恶如仇,在教学上以严谨而著称,管理学生以严格甚至是严厉而有名。特别是在鳖盖子正义学校任教期间,他的名气很大,那时候鳖盖子被称为流水区的“小上海”,一大批下放的知识分子曾经在那里云集,一时间聚文气之盛,开风气之先无复有如此地者,田老师在那里工作可谓是如鱼得水,深得同事和学生们敬重。

1983年三乡四校合并组建大竹园初中后,田老师是大竹园初中创校元老之一,首任校长王逢立1984年调至城区工作后,田老师便走马上任学校校长,任职至1991年8月。田老师任校长后,坚持以教学为中心,心无旁骛,抓班子,带队伍,把教学质量作为学校的生命线,常抓不懈。在他的带领下,在那样一个简陋的办学条件下,大竹园初中教学质量连年攀升,考上中专的人数连连创下新高。

第二天下午无课,我便去拜访田老师。见我到来,他很高兴,连忙让座,当得知我毕业于汉中师院历史系时,他非常高兴,连连说和我有缘。原来他从校长位上退下来后,一直代的是初中历史课,他对教历史很有兴趣,他说读史让人明智,教历史让人愉快。他闲暇之余,最喜欢翻看《史记》《资治通鉴》等历史文化典籍。他当即向我考查了几个历史问题,我随即做了回答。田老师很是高兴,他说,我对这几个问题的回答很有深度,很有见地,今天终于遇到知音了,今后我俩可以以忘年交相称,让我不要叫他田老师,让我叫他老田,他叫我小谭。这以后,我们两个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他一周只有四节课,闲来无事时便会喊我到他宿舍谈一些历史掌故,讲一讲他这一生的经历和教育故事,教我一些为人处世的常识,我也因此学到了许多知识。

转眼就到了第二学期,开学后大概第二个月,县教研室教研员到校听课,学校临时安排我讲一节课。我记得讲的内容是全等三角形,这是一节概念课,我是当天早上上课前20分钟得到听课通知的,面对着下边20多名听课教师,我多少有点儿紧张,讲授的知识很简单,上完课后,自我感觉良好。紧接着便到了评课环节,教研员很专业,讲了我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后,便开始指出我本节课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学生主体地位彰显不明显,教师采取了填鸭式教学,满堂灌,满堂问,教学能力还需要提升等许多批评性评价,这个专家从优化课堂结构,再到如何贯彻启发式教学,洋洋洒洒谈了一个多小时,我只感觉到脸发烫,自责、难为情、尴尬到了极点……等到专家谈完后,老田说,我来说两句。他说:“小谭这节课刚才教研员谈了许多存在的问题,我在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学文科的教师,刚刚参加工作半年,能把数学上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认为他这节课优点还是很多嘛,比如说教学风格沉稳大方,教学思路清晰,不拖泥带水,普通话说得标准,讲课声音抑扬顿挫,就很有感染力嘛,当然在教学艺术上,他还需要努力钻研”老田的三言两语,转眼间就给我解了围,重新燃起了我讲好数学课的信心和勇气,我不由得向老田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示意我不要灰心丧气,继续努力。

“普九”开始后,老田需要腾出教室里的宿舍,他没有地方住了,加之他身体也不好,学校出于关心,就让他提前回家退养了。他走时是一个星期天,我们大都不在学校,他悄无声息地告别了学校,回田垭老家养老了,我很遗憾没有当面和他握手道别。再见到老田时,已是五年后了,那时候我已经由一名普通的教师竞选成为学校校长。那年元旦,我们学校领导班子成员相约一起去给退休老师拜年,我第一次到了老田的老家。老田非常高兴,早早地来到公路边等候我们的到来。老田的老家,屋舍俨然,鸡犬之声相闻,空气清新,屋内干净整洁,有着不同于一般农家的文人气息。老田说,我每一年都盼望着这一天,想你们啊!他把我们当成了最亲、最尊贵的客人,待客之周到热情,让我们无不动容。吃过下午饭,我们便要回校,他说啥也不行,说难得上来,必须住一晚,晚上想和我聊聊天。几年不见,话题一打开,便无法收住,卧床谈到鸡叫三遍,天边发亮。

2008年1月15日,这是大竹园初中40年校庆的大喜之日。在这之前,学校专门给他发去请帖,希望他能和首任校长王逢立先生一起参加学校这一盛典。他起初答应,一定到场,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成行。他打电话请我和我们学校总务主任周春胜老师(一位老教师,是老田当年带过的学生)务必到他家里去一趟。我们到他家后,他说:“多好的事啊,可惜我这身体不争气,上不去了。我专门打电话给儿子孟春,委托他在西安请著名书法家——长安吕九鹏给学校题写了校名,写了一幅字,这是我一个老朽给学校的一点心意。我这病得坏了,估计有生之年怕是回不去了,你们现在把学校办得很好,我也放心了。这一块匾我本来要亲自送到学校的,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春胜主任,你是我的学生,我现在当着校长的面,请你代表我亲自把这块匾送到学校!”看着他非常消瘦的身躯,不停地咳嗽和喘息,我们几乎流下眼泪,一个疾病缠身之人,他心里却始终装着学校啊!

后来,老田又接连住过几次院,因为学校事情多,我忙着一直未能前去看望他。直到接到他老人家去世的消息,他已经被送往了火葬场。告别大厅里来了许多人,大多是他教过的学生,共事过的同事,大家唏嘘不已,感叹老田一生桃李满天下,一生辛苦拉扯儿女成才,不料晚年却受病魔折磨,没有享到几天清福,六十多岁便过早离世,叹老天不公。

此去经年,爱已成殇

文/玖月思雨

四月似乎是一个繁忙而略带忧伤的季节,人间四月芳菲尽,始是伊人憔悴时。晨起,揉揉朦胧的睡眼,感觉到阳光的味道,闷闷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些,晚上又做梦了。其实繁华都市中,她想自己只是匆匆之中的一粒微尘,按部就班,随性即可,于是拢了拢乱发,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贪恋被窝里的短暂的温暖。

——写在前面

【此去】

记忆像是一支笔,总是会书下错卷,用泣音写下再也回不来的沧海桑田,她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一个温婉的让人羡慕的姑娘,除了有那么一段似乎是揭不开的灰暗童年,学生时代自然是明媚如阳春三月的日光,她惜花爱红妆,为此,不知被多少人调侃,她的脸上却一直笑靥如花,从小学到初中,弟弟作为他的护花使者,果然做的无比称职,除了力气大点儿,其他自然是样样不如她。

初三中考前,她已然已是“学霸”,繁重的课业,会有那些心思微妙的人儿,耐不住心中的躁动,于是她收到了一封不是情书的情书,她印象当中,那是一个腼腆的和她说话都有些脸红的男孩,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方圆两桌之外还住着这么一个少年。

于是那一年的假期里她种了那满满一小袋花种,那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事情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的相遇也是从前一样,因为有些答案是需要时间来给予的。两个月后,已经成形的花苗张扬着它的所属,那是一盆密密的形似野地里的菊花秧的花苗,离家上学前她指着那桶葱郁笑着对弟弟说:“你说它们是不是要等到秋天到了才能开花?偌大的桶应该够它们生长了吧。”

新的学期开始,她在新学校里开始了忙碌,渐渐的淡忘了还有那么一桶花秧,甚至连那个腼腆的男孩也退出了记忆,高中的生活毕竟繁华了许多。直到一天一封来信拼凑了她的记忆,也因为那一张红色的菊花照片让她记住了他的名字,他说:这种花叫做雏菊,花语是永远的快乐!

她抿嘴轻笑,生平第一次觉得除了弟弟之外还会有男生有那么细腻的心思。

【经年】

她没有注意到,十三四岁的女孩,豆蔻年华,懵懂里对书中的爱情也是有着一丝歆羡的,于是上机课时,她偷偷的浏览着花卉的图片,目光定格在那一抹抹鲜艳的红上,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菊花能长的那么小巧玲珑,温婉怡人。

她开始有些惦念百里之外家乡小镇的那桶葱郁了,这份惦念着实源于对花的喜爱,应该别无他意吧,她想。去学校餐厅吃午饭的空隙,她匆忙的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心不在焉的听着妈妈的叮嘱,没敢细问,只匆匆探了下那桶苗子是否还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下才安然。

她不回信,但还是能陆陆续续的收到信件,翻看生物书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惋惜,听说他的理科成绩特别出色,对物理化学尤为的钟爱,不知为何他却选了文科。

十一长假得空回家,硬是拉上了弟弟,虽然一路且趴且靠在弟弟身上,长途大巴上还是因为晕车吐的稀里哗啦,她依旧傻呵呵的对着拧眉的弟弟傻笑,清晨出发向晚到家,一进家门,兔子一般的在院子里搜寻着那桶希望,直到看到桶里将死的植物,才安静了下来。

竟然没有希冀的繁华胜景,九、十月菊花不应该是遍地金黄么?她有些懊恼了,甚至有些埋怨那个给了她无限美丽憧憬的男孩。

翌日见面,她费力的拖着大桶,里面将死的植物在飘摇,她说:“你把它带走吧,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他什么也没说,抱起那桶便走了,那身影定格在她心里许久没有化开,高大的有些落寞。

回到学校,一切又平静了,她有了更大的属于自己的圈子,平安夜,每个班级都举办了活动,那个坐在她旁边的一直没事就找她茬儿的高个子男生起哄让她表演节目,她以为自己选择了理科就是可以安静的像一颗小草一样,无奈之下,她红着脸给同学们唱了一首歌——小草

她以为他再也不会给她来信,毕竟是没有回音的,没成想,年末考试前两天,她还是收到一封信,里面不再是盛开的雏菊花照片,而是那一桶复活的葱郁,照片的背后写着一段话:向死而生,它的花还有一种花语叫离别。

【隔岸】

断断续续的依旧有信件,直到她了高三,半年间竟再也没有了音讯,春节的时候貌似听说他好像转学了。临近高考的这半学期,大家似乎因为上大学这件事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屠杀着脑细胞,阳春三月的某天上完生物课,她正在和豌豆的正交杂交基因种型奋斗着,有人在嬉闹声中,将一小盆开的如先前她收到的照片上的花儿,一样红艳喜人的雏菊,捧到了她的面前,她有些茫然的放下笔,透过这盆雏菊,脑海中浮现四个字:向死而生!

兜兜转转,到了来年的今日,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菊花都是秋天开的,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盆花,不想,花叶上的点点水珠,冰凉了她的心,看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她开始笑了,原来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温润细腻的男孩子。第一次她开始对除了弟弟之外,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产生好感,大概,十六七岁的女孩,是到了渴望爱情的年龄了。情愫是一颗种子,慢慢的落地生根,都说落花有意,原来他便是转学到了这所学校。

临近高考,同学们的感情仿佛压抑了太久,于是谁与谁谈恋爱的传言,便如雨后的蘑菇,一个一个的顶着草帽冒出来了,每月三次的模考成绩一出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那些传闻中的情侣的成绩排名,大多是说恋爱影响学习,于是在又一次的模考过后,她脸色惨白的看着成绩排名,从来没有退出前十的她,如今排到了三十名,虽然她只是暗藏情愫。

他终究不忍她不开心,有些绚丽只适合记忆,有些誓言只适合怀念,有些悸动只适合冥想,自此再无那些温暖的话呈于纸上,传入她手。流金的七月,考试结束,她和室友在广场上待到夜半,喝了些小酒,那是她第一次喝酒,似乎醉了,是他送他们回去,经过那晚她想通了,正如他所说:有一种付出,无关爱情,只为真心。

【心寂】

报考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告诉了他填报的学校,然而,世事无常,人都有逃不开的宿命,已经送交到教育局的志愿书被热心的老班给劫了回来,重新填了一份志愿,两所学校相隔千里。于是她说既然无缘,何须心疼,有的人注定要在你生命中的这个时段出现,却让你用很长的时间去忘记,而她恰恰属于那其中的一个。

他不语,心底却有些隐隐的期待,如果第一志愿落选,那么平行志愿就……眉开即眼笑,他说,没关系,这样的距离远远在花期之内。

录取通知书下来,果然都是第一志愿的学校,他们初中同学聚会,他的铁哥们起哄要他向她表白,他硬是涨红了脸,没有说出一句有关风月的话,她淡笑着起身为他解围:都说流水无情,却不知那是情非得已。

大学报道的那天,新生接待处,她看见了一个如他一般沉默寡言,温润细腻的男孩子,思念如三月的草长莺飞,她想,这个年纪,她是不是该恋爱了,可是,有些告白,是需要从男孩子开始的。

半个学期过去了,科科目目越来越多,她有些忙乱了,那天雨很大,夜很黑,纵然学校路边有路灯,但还是有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她没有带伞,抱着书,猫着腰,一路心惊的跑回了宿舍,之后华丽的感冒了,换洗收拾妥当,一如既往的登上QQ,那只小企鹅的跳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尤其是那段并不华丽的文字:我们班有个女孩子,和你好像,她特别喜欢我养的雏菊,一直央着我要呢……

忙碌的日子总会过的很快,又有些许男孩子喜欢这么一个忙碌的女孩子,她似乎越来越不会照顾自己,生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治愈的周期也越来越长,那一天,微雨蒙蒙,输液的她看着别人的床边都有嘘寒问暖的人儿,她有些失落,照常的将心情更新在QQ说说上,晚上回到宿舍,她和他依旧聊着关于那个也喜欢雏菊的女孩子,结束的时候他说:我想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

【涅槃】

他说:等待是一种繁忙的痛,你不懂,我一天刷新你动态多少次,你不懂,看到你签名一换我就胡思乱想,这种烦躁这种痛苦这种等待,简直让我生不如死,时间就是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儿的往我心里钻……

她说:时间不是让人忘了痛,而是让人习惯了痛,如花美眷在侧,这弱水三千怎会洗不尽眷念?

自那日赌气告诉他,谈了男友之后,已是许久的不曾再更新心情,日记也是笔耕了,甚至连文章也很少在写了,某日,杏花微雨的三月,她收到了大学以来第一封信,里面依旧是雏菊花的照片,开的似乎比先前的都要红润鲜艳,照片后面依旧是一段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所以不愿牵绊你,让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它还有一句花语是隐藏在心底的爱!

流光容易把人抛,他不知道,当所有人说他不好不适合时,她只说了一句可是我喜欢。不要等她哭了,才说多么心疼。不要等她累了,才说愿意替她承担。不要等伤害了,才说对不起。不要等她走了,才说你多么爱她。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只是希望是你、不嫌弃她的坏脾气,不嫌弃她的装扮,不嫌弃她的坏习惯,不嫌弃她的家境怎样,无论怎样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狠狠地疼她,只和爱情有关!

艰难求学路

文/蒋生

我家的祖辈们都没上过学。到了我这一代,家里决心送我好好读书。

上高小时在镇里读的,离家十余里,清早起床赶到学校,晚上回家便七八点了。无论炎炎夏日还是雨雪风霜天,虽两头摸黑,我却从未间断,一心一意把书念好。

高小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二中。这时正逢国家三年困难时期,全国人民都吃不饱,在学校,我们每天九两米饭(那时还是一斤十六两)。吃的菜更惨,餐餐萝卜白菜,有时菜里面还有蛆虫。我正处于长身体之际,肚皮可以说饿得贴到背脊上去了。咬紧牙关读完初一后,征得家里同意,我便休学一年。

国家通过调整后,家里生活状况好转一些,我就复学了,并重读一年初一。二中是县里重点中学,师资力量雄厚,老师责任心很强,对学习抓得很紧,学习环境也很优雅,我们学得认真,作业做得仔细,我的作文经常当作范文念给班里的同学听。我喜欢几何课,因为这门课逻辑性很强,我学起来特别感兴趣。外语,我是选学俄语。

1966年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高中,我学习兴致很高,雄心勃勃,决心要考一个重点大学。谁知命运多舛,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高中一学期未念完,学校便停课闹“革命”。我当时的心情十分沮丧。后来,我们班上便组建“红卫兵战斗队”,步行到韶山去瞻仰毛主席的故乡。那时我们十分纯朴,也格外虔诚。从衡阳到长沙,再到韶山,顶风冒雨,不堪路途劳顿。打着红旗在浏阳河堤上走时,我们都情不自禁地一路高唱《浏阳河》这首歌,慷慨激昂,自不必言。那时到韶山串联,每个招待所的服务员都十分热情,把我们这些小“红卫兵”当自己的小弟弟看,嘘寒问暖,为我们烘烤衣服、鞋子,我们感到十分温暖。后来,我搭乘火车准备到全国去串联之际,被家里人拦回去了。回校之后,据说校革委会接到上级什么通知,宣称我们本届录取被否定,说我们就是学校用资产阶级教育方式培养出来,是“五分加绵羊”型的学生,上高中必须经过贫下中农推荐方可有效。这样,我上学的希望便像肥皂泡一样彻底破灭了,在心中留下了终生遗憾。

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家发布了成人自学考试的公告,我们那一班人都十分惊喜。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考了湘潭大学主考的《党政干部基础科》,主修十二门课程。我由于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共花了四年时间,才把十二门课修完,拿到了湘潭大学颁发的专科毕业证。终于圆了自己的大学梦。

老爸的心愿

文/王光前

女儿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重要考试——中招考试。虽然她在模拟考试中的成绩较好,预签了理想学校,但我那老爸、她的爷爷,心里还是不踏实,唯恐有失误。

为了给我女儿提供良好的考前环境,老爸对全家人约法三章:孩子备考期间,要保证饭菜营养均衡,可口卫生;孩子放学后,家里要关掉电视;起居有规律,不要打乱生活节奏。老爸派给我的任务是:注意中考信息,关注女儿情绪,减轻压力,不能抱怨,多加鼓励。

老爸把孙女迎考视为头等大事,把相关事宜考虑得很细。《洛阳晚报》的中招特刊,都让他翻烂了。他认真领会招生政策,熟悉招生学校,并到几所学校当面咨询。听说楼下有一位高中老师,他便登门讨教,生怕孙女错过了好学校。

当年,老爸因种种原因,没有学可上。后来,我妹妹在中招考试中考取了全县第一名。校长让老爸到县电视台点歌。熟人都夸老爸教女有方,爸爸脸上笑眯眯,心里美滋滋,高兴了好久。

如今,轮到我女儿中考,爸爸又为隔代人操起心来。他说:“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因为家里人考虑不周而影响孩子水平的正常发挥。”

老爸是想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孙女身上,让她飞得更高、更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