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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雪的文章

2023/01/04经典文章

关于小雪的文章(精选11篇)

岁月忽已晚,雪花铺满城

今儿小雪。

老天爷到是知趣很,昨天晨起就开始应景地扬扬洒洒铺天盖地地抒起情来。高山低峦,高树低草,高楼低宇,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本色,就连光阴深浅不一的青苔也失去了印痕,只有白茫茫的白统一着世界。

守着这样一窗洁白而安静的世界,忽然想起“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温暖来。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一张便条书就二十个心情之字,邀请知己在雪欲来未来的傍晚,共同品尝已经煨在红泥制造的小火炉上新酿成的米酒,最喜最后一句“能饮一杯无?”说来是一句商量的话音,但不知怎么的,话语轻轻吐出,还没等在嘴边落下,邀请者焦急期盼的眼神已经透过字迹清晰在眼前。那充满探询和渴望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满城大雪,寒冷侵肤的夜晚,就着暖暖的火苗,闻着绕梁的酒香,与相知的人儿对坐,或低声絮语,或高声吟唱,或默默无语,间或碰杯同饮,偶或独自慢酌,无论是怎样一种状态都不过份,都能入景入情,温馨而祥和。

打上小雪两个字搜查了一下。百度上说“此时阳气上升,阴气下降,而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冬。黄河以北地区会出现初雪,提醒人们该御寒保暖了。2011年的小雪节气在11月23日零时8分到来。”“立冬小雪十一月,大雪冬至迎新年。”守着这一窗雪的世界,敲打下这样的字迹时,不由感叹时光的迅疾和无情。

深秋天

文/风荷

水花抚琴,栾树吻过火而去。

万物趋于隐忍,闪电宣告不再踏上古道。

从星期一展览到星期七,河水。搬出天空翅膀的蓝。月光下还有蓝色女巫出镜,设置的剧情不关宗教,只关乎爱情。

蝴蝶做梦。

梦见她的昨日。青辫花衣,楚楚可人。亭亭在木格窗前,窗子上插了蒲苇和桃梗。

记起更早些时候,柴门外有山茶,笼罩着一层白色的浓雾。

像小雪的嫁衣。

某个清晨。风一样的少年掠过你的窗子而去。水墨江南,从那时起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像月光的长裙刚从河里捞出来。

两只飞鸟,从枯叶间奔蹿而走。

说到光阴似箭,你在曲谱里流浪已久。琴弦断了又接,天涯远在远方,夕照落满河水的额头,代替天空的阑珊。

你期待节气携来的火焰,带来花园和海水。以缝补失眠的夏天,安慰一个枯枝败叶的灵魂。

你要你的花好月圆,不带一点缺憾。

一个怀抱玫瑰行走的女人,身上有花香,也有些小刺的冷傲。

提一篮风轻云淡,途经深秋天。

你的眉梢不会跑出狐狸,妖魅……

你的睫毛上很快会有,小雪的落款。

深秋天,深秋天。

小雪漫笔

文/秦延安

天阴沉得像倒扣下来似的,越来越暗。就在那种晦暗压抑得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时,空中便坠下点点碎白,犹如洒盐似的。在寒风的千呼万唤中,小雪踩着节令的脚步,让久旱的大地终于得到一丝慰藉。

“天地灵通万物凉,雨凝霾雾雪飞扬。”小雪,被人们喻为冬日的清洁工。当它行走在天地间时,那飞扬跋扈的霾便知趣地走了。飘飘洒洒的小雪如同除尘剂,不仅除去了空气中的灰尘,也扫去了笼罩在人心头的阴影。此时北斗七星开始西沉。《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小雪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虽然不起眼,却满是美好。霜降之后,作为大地常客的西北风,逼得气温持续下降,让山寒水瘦、万物狰狞,急需一场雪来解围,小雪就是在此时出现的。古籍《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就在那琐碎的雪粒中,冬雪之门被彻底开启,似有似无、隐隐约约,一落地便融化,故称小雪,也叫“湿雪”;若与雨同行,便叫“雨夹雪”;有时形同米粒,故又有“米雪”美称。此时阳气下降,阴气上升,而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草木凋零,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冬。

“小雪雪满天,来年必丰年。”淡淡的、柔柔的雪粒,如飞天之舞,迷茫了天地。那习惯了蓝天下舞弄的炊烟,不得不在灰黄天际的背景下,袅袅地升起,又散尽。喜鹊兀自在枝头雀跃,倏地又跃到大树上去,临近巢穴,它伫立枝头,淡然地梳理自己的羽毛,这场小雪不足以让它担忧。就连曾经灰头灰脸的城市,也如抹了粉似,一下子白净起来,让人的心也跟着亮堂起来。雪捂住了村庄的嘴,村庄便缄口不语。不知从谁家跑出一条狗,路上便印满了一朵朵白梅花,兀自暗香。看着悄无声息漫天而下的雪,农人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像落地的小雪一样不留痕迹,因为丰收已被注定。

小雪在文字中穿行,便诗情满怀。“花雪随风不厌看,更多还肯失林峦。”站在窗前的戴叔伦,如花的初雪随风舞蹈,让他百看不厌。“小雪已晴芦叶暗,长波乍急鹤声嘶。”小雪过后,虽然草木凋零,万物萧瑟,但夜宿孤舟的陈羽,却满眼风景。诗人们总是把更多的心事赋予小雪,而乡人则如候鸟般惊觉,他们知道,小雪之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冬腊风腌,蓄以御冬。”伴随着小雪的脚步,北方的乡村里满是火热的藏冬情景,家家户户开始腌制咸菜、风干白菜、窖藏萝卜,色泽鲜亮的香肠、腊肉更是挂满了屋里屋外,让漫长的冬天和喜庆的新年食材充足。而黄河以南的地区,呈现的却是“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初冬景象。慢半拍的节令,让南方人并不考虑藏冬,但吃糍粑的习俗却不能忽略。俗语云:“十月朝,糍粑禄禄烧”,让小雪的南方乡村也不寂寞。

小雪,不仅寒了天,也冷了地。随着“小雪地封严”,江河也开始封冻。消失的不仅是流水的声音,还有鱼的身影。城市里的暖气顺着管道,行走于千家万户。乡村里总是飘起袅袅炊烟,那是生火炉、烧暖炕的影子。一缕缕轻烟飘散在小雪中,一股股暖意弥漫在屋内,暖的不仅是人,还有整个冬天。

小雪遇雨雪,入冬湿气重

文/马西良

今年以来,天气一直以干旱为主,春天干旱,夏天雨少,秋天无雨,普遍认为老天今年一定是一个特别干旱的年份,心有余悸的想,是不是我们这里要变成沙漠地带。盼雨等雨,成为今年大家争议的主要内容,水库无水河道干枯地下水下降,搞得自来水限时限量,大型的用水单位停产,这在建国以来很少发生,对水的话题越来越上了领导和市民的重要话题。

看微信大家说今天是小雪节气。农谚说:此时阳气上升,阴气下降,而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冬……这几日连续的浓雾连绵,小雨不断,特别是周六周日更是蜷居家中,湿湿的小雨搞得道路水横流。雾霾很重,空气混浊,只好在家看孩子喝茶。看天气预报近日连续有雨和雪,北京和东三省大雪不断,有些地方更是暴雪连绵。看起来今年冬天雨雪会比往年增加,会是一个湿冬吧。

小的时候,每年过冬天都会大雪纷飞,大地冻得裂开了缝,河里水全部封冻,近一二十年气候变暖,近几年都是暖冬,大雪已是很难看见,有时一冬天不会见一场雪,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的时光多年没有看见。遥想七、八十年代,那时每年冬天都是大雪纷飞,山舞银蛇大地一片雪白。记得我刚搬进镇政府大院居住那年春节,年初一早晨回家给母亲拜年,一大早两个孩子急着回老家,虽然只有五、六里路,出了镇政府的郊野外,那是一片雪白,根本没有别的颜色,大路还有雏形,小路和田野一样看不出路眼。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自行车蹬不动,我们夫妻和两个孩子只好在步行回家,雪地里“咔嚓咔嚓”,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当赶到村西的沙河时,大雪埋到脚脖,只好在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到家时鞋子和裤子都湿了。小的时候,村前的小河一年四季流水潺潺,一到冬天河面上冰冻全部封实,我们都在冰冻上滑冰,打蛋、抽转砬子,单薄的衣服在严寒下,仍然热气腾腾,大家互相追逐,互相嬉闹,那种天真、那种玩性,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情激动。还有的就是每当大雪天,一大早我们就赶紧起来,冒着室外零下十几度严寒,赶到坡野山沟,看看有没有野兔的脚印,看看有没有山鸡窝藏的地方。然后大家一起培雪人,一两米的大雪人,用家里的锅灰点出眼睛嘴巴,然后回家端着大海碗,站在雪地里拉家常。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远处的路灯一个个橘黄,一处处大楼的居民室内的灯,相继熄灭。雨不知下到何时,漫漫长夜几多寂寞,慢慢下吧,明天一早,大家照样去上班去工作,照样迎接新的一周开始。

冬天的雨,在滴滴答答陪伴下慢慢下吧。

藏在母亲身体里的一场雪

文/韩星星

喜欢小雪,无论作为名字、天气,还是节气,都给人温柔的暖。

我最早认识的小雪,从天而降,作为一种天气,温柔了我整个童年。

那时,天已冷了,我穿得像“机器猫”,圆溜溜的。不只是我,村里的孩子都包得像粽子,在村里不安分地“滚来滚去”。忽然,额头被温柔地吻一下,一抬头,就发现雪花正翩翩飞舞。我立刻想到“天女散花”!如果雪花是花,果实是一滴雨水,那天女是谁呢?

当母亲拖着长腔,暖暖地唤我时,我就有了答案。那时,不谙世事,总爱和母亲“捉迷藏”。唤不回我,母亲的声音开始北风一样凌厉,但一喊到我的名字,又雪花一样温柔。我才不怕呢!顾自玩我的。找到我,她已满脸汗水,浑身热气腾腾,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那时,我常想,母亲身体里一定藏着一场雪。

立冬后,没了农活,母亲却更忙了。腌咸菜,缝棉衣,套棉被……腊月接踵而至,母亲要准备足够的衣食温暖过冬。当父亲悠闲地说“今冬麦盖三重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认识了作为节气的小雪。它多像一个母亲啊!年岁渐长,我也慢慢懂得,小雪是时光的母亲。

缝棉衣时,母亲总选择在晴天。她在阳光下铺床布单子,放上棉布、棉絮,然后一针一线缝起来。阳光挤在针尖上,像条银鱼,在金光闪闪的棉絮里穿梭。这时,我会很安静,听母亲棉絮般温柔的话。看着看着,我就眼花了,总以为母亲把阳光也缝进了棉衣。

穿上棉衣,再冷的冬天,我也不感到冷。当雪花飘落,我便冲出家门,堆雪球、打雪仗……每次被母亲揪回家,浑身都脏兮兮的。母亲嗔怪我,你怎么就不能安静一会?我也不明白,那身用阳光缝制的棉衣,就像一团火,让我一刻也安分不下来。

母亲想让我像麦苗一样,安分生活,但雪花盖不住我,母亲也不能,从小我就是棵调皮的麦苗,注定要冲出家门,挣脱母亲,只有回头的姿势是恋恋的,踟蹰的。

又一个小雪时节,天干巴巴地冷,胃也没精打采。周末回家,母亲看我冷,找了件旧棉衣。我执拗不过,穿上了,没想到竟比羽绒服暖和多了!这时,胃肠也出蛰了,逮着碗橱里的咸菜,一通饕餮。母亲打掉我的手:真是饿死鬼托生的!等一会,我给你热热。

母亲给我热饭去了。父亲说,小雪了,这个冬深。我嗯一声:小雪没雪。父亲立刻温柔起来,指指母亲说:人家没有,咱有。我这才知道,母亲还有个温柔的名字,叫小雪。

我去厨房,帮母亲烧锅。蒸气萦绕,母亲满脸汗水涟涟。我忽地想起小时候,母亲焦灼地找我……也是这样。只是,那时母亲就像天女下凡,现在,黑丝已变成银霜!原来,母亲身体里真的藏着一场雪,在我离家后,它正悄悄漫过母亲头顶、发梢。

我垂下头,小雪无雪,但我看见了一生最大的一场雪。

小雪未雪

文/潘玉毅

小雪之日,“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此语出自古籍《群芳谱》。想来,撰写此谱的人当是北方人无疑,因为在南方,农历十月下雪是罕有的事情。

每年都有小雪,但小雪里发生的事情、见到的景色、遇到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在黄河以北,雪落在苍茫的大地上,就像几缕白发爬上了人的鬓角,虽不醒目,却无从遮挡,多情的诗人看见了,吟出了“寂寥小雪闲中过,斑驳新霜鬓上加”的句子;在长江以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露、霜、雪正在忙着交接班,骑电瓶车的人在马路上匆匆来去,手把上早已换上了一副厚实的手套。

不管在南方还是北方,到此时,应该算是真正入冬了吧。绿肥红瘦、莺飞草长早就成了过去式,春风十里也还在未来的将来。偶尔晨间起一场大雾,与空气中的尘埃颗粒发生碰撞,不小心变成了霾,人们的出行便成了一件难事。人戴着口罩,车打着双跳,纵然上班再急,也只能随着人流和车流慢慢地挪移。

清冷的风吹到此时,人们似乎也已习惯了。呼号声中,东风已经很少见了,西北风是毫无争议的主旋律。天地间,什么东西都在落。风由横吹改成了直落,仿佛已无力阻挡地球引力的作用,刀子般落下来。树叶也在落,它们倒是从容不迫,轻轻地,徐徐地,仿佛留恋着树的温存,不忍别离。

小雪如果作为人名,当是一副邻家女孩的形象无疑,而当它作为节气时,也如人名一般,总是带着点浅浅淡淡的味道。没有蜂蝶纷纷,没有前呼后应,院子里,屋中央,虫子越来越少,别说寒蝉、白蝶、金龟子,就连烦人的臭虫、蚊子和苍蝇也各自躲藏起来。只有几只好斗的蟋蟀见面来上几个回合,斗败了就栖身在墙角处拉着二胡自我感伤。

寒与冷,是来自肌肤的回音,更是对明天的一种预兆。

旧时在农村,小雪时节,勤快的农人早已把草垛柴堆堆很高了,为冬日的生火取暖做足了准备。而今有土灶的人家已然不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改用煤气灶、电磁炉了,新事物的产生必然伴随旧事物的消亡,与之同理,小雪的物候和景观也在悄无声息间发生着变化。

但不管尘世的沧桑如何变换,吃或许是少数几样亘古不变的传统之一。小雪一至,冬日的气候愈发明显,趁着天气干燥,腊肉的加工便被排上了行程。南方有许多古老的县城,便是以烧制腊肉闻名,湘西、安昌、达州,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腊肉的香味。“冬腊风腌,蓄以御冬”本是食物匮乏、缺乏保鲜技术的年代人们为了果腹想出来的智慧结晶。而如今,除了满足味蕾,这味美食的制作更成了一种习俗。

小雪的农事也忙,鱼塘越冬、山地开荒、栽种树苗,一样耽误不得。从那奔忙的身影中,我们依稀可以觉察到,在南方,小雪未雪,却已飘满了天空,附着于每一个人的行踪。

麻雀

文/黄红卫

一场雪,把泓湾缀成了白的世界,风凛凛的,掠过旷野掠过屋脊,使原本安静的雪花儿旋了起来舞了起来。

大黑难捺兴奋,撒开四蹄,朝兰婶家鸡栏窜去。鸡婆们自觉受到威胁,咯咯咯好一阵惊慌失措。兰婶从屋里探出头来,紧跟着,一张雪一样白的标致脸蛋挨在了兰婶肩头。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把一个叫小雪的女孩留在了泓湾。

小雪是城里人,远呐,省城。谁都敢保证的,那时的泓湾,没谁去过省城。小雪趁寒假来看姑姑,姑姑带过小雪,小雪最爱姑姑。小雪本来呆一个星期,雪把小雪暂时留了下来。

正在追赶大黑的我被雪一样白的标致脸蛋惹红了脸,这几天,我无缘无故地脸就红,做梦也在红。我吭哧吭哧说兰婶请别恼,追上了看不揍它一顿。上一次,大概春天的时候,大黑叼走过兰婶的鸡苗,我家里说赔,兰婶说远亲不如近邻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呢,说哪能与畜生较真呢!

我估计错了,大黑对鸡婆不感兴趣,大黑发现了比鸡婆更有意思的麻雀。这只可怜的麻雀怕是饿急了,麻雀发现了步步逼紧的大黑,扑棱扑棱翅膀,却是原地折腾,没有飞翔的意思。

虎视眈眈的大黑做好了扑食的姿势。

我冲过去一声断喝。

我捧起瑟瑟发抖的麻雀,朝小雪走去。小雪轻轻捋了捋麻雀的羽毛,麻雀挣扎了一下,小雪后退了一步。我说别怕,不啄人的,况且麻雀已经饿坏了冻伤了。小雪说喂它吧。我说先替它做个窝。我拣了个豁口的茶碗,垫了些稻草。我说小雪你看麻雀的眼睛透亮透亮,像什么呢?小雪歪歪头,认真地说,像玛瑙。老师同学说过的,像玛瑙。我说,像你的眼睛,一样样的。小雪转了转眼睛,调皮地说,像吗?

我知道小雪喜欢麻雀,我却说小雪你喜欢吗?喜欢就送你。

傍晚时,兰婶找到我,兰婶说麻雀死掉了,小雪难过得不肯吃晚饭。

我说保证捕一只麻雀送小雪。

我说小雪你以后还会来吗?

小雪说来,肯定来。

我说拉勾。

小雪说拉勾。

我把竹筛倒扣在雪地上,用筷子撑起一端,撒了一撮饭粒。夜里,我一次次起来,看筛子有没有动静,明天或者后天,小雪就要回省城了。我嘴唇燎起了一串水泡。

太阳离地一丈多高时,几只东张西望的麻雀扑棱扑棱过来了,跳着跳着跳近了筛子。我屏住呼吸,攥牢手中的绳子。为保险起见,我又在筷子上牵了根绳子。未等我拉动绳子,筛子扑的倒扣下去。我一个雀跃一声欢呼:逮住啦!逮住一只!

我把筷子上的绳子解下来,绑在麻雀的一条腿上。

小雪走时,兰婶准备的土特产,小雪一样没要,小雪只拎走了我用芦苇编的笼子及笼子里的麻雀。

我天天追着大黑去兰婶家,兰婶忘了小雪似的,只字不提。我忍不住,说婶啊还会下雪吗?兰婶说傻孩子,哪能老下啊,春雪烂麦根。

大概过了一个月,兰婶终于提到了小雪,说小雪写信来了,那麻雀,不小心给飞走了。我说我再捕一只,兰婶替我送过去。兰婶说你真是个傻孩子。我说那等暑假吧。兰婶说我们也要去城里了,投奔我哥去了。

有一年兰婶回泓湾来,听我家里说我成绩如何如何好。兰婶说记得同年郎小雪吗,也考上重点中学了。我家里就说我将来考省城去,投奔兰婶去。

投奔兰婶再好不过。

我果然考取了省城的理工学院,我果然摸到了兰婶家。在兰婶的客厅里,我看见了小雪,小雪站在“全家福”中央,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雪像一朵盛开的雪莲!兰婶指点着说看看,这是我大侄女去美国念书之前拍摄的。

我故意说这就是小雪吗?

兰婶说还有谁。哦,小雪去过一趟泓湾的,你还记得?

我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三十多了仍是单身,泓湾家里急得像热锅上蚂蚁,说要兰婶帮忙。我被逼得没法,只好又走进了兰婶家。兰婶老了,头发白花花的了。兰婶说闹心闹的,操劳操的,哥嫂动弹不了不说,大侄女小雪,就是小时候与你玩麻雀的小雪,成了植物人,连带四个月的身孕,造孽!

从兰婶家出来,我就后悔没问问,小雪现在人在哪儿?国外吗?

我谈了对象,第一次见面我就问她:你喜爱麻雀吗?对象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说,俺家乡麻雀多了去了。小时候,俺的任务就是赶麻雀打麻雀,做不好还会遭骂遭打。俺讨厌麻雀!你呢?

我?

我又想起了小雪,麻雀是不是小雪的最爱?如果是,能不能试试?

深秋天

文/风荷

水花抚琴,栾树吻过火而去。

万物趋于隐忍,闪电宣告不再踏上古道。

从星期一展览到星期七,河水。搬出天空翅膀的蓝。月光下还有蓝色女巫出镜,设置的剧情不关宗教,只关乎爱情。

蝴蝶做梦。

梦见她的昨日。青辫花衣,楚楚可人。亭亭在木格窗前,窗子上插了蒲苇和桃梗。

记起更早些时候,柴门外有山茶,笼罩着一层白色的浓雾。

像小雪的嫁衣。

某个清晨。风一样的少年掠过你的窗子而去。水墨江南,从那时起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像月光的长裙刚从河里捞出来。

两只飞鸟,从枯叶间奔蹿而走。

说到光阴似箭,你在曲谱里流浪已久。琴弦断了又接,天涯远在远方,夕照落满河水的额头,代替天空的阑珊。

你期待节气携来的火焰,带来花园和海水。以缝补失眠的夏天,安慰一个枯枝败叶的灵魂。

你要你的花好月圆,不带一点缺憾。

一个怀抱玫瑰行走的女人,身上有花香,也有些小刺的冷傲。

提一篮风轻云淡,途经深秋天。

你的眉梢不会跑出狐狸,妖魅……

你的睫毛上很快会有,小雪的落款。

深秋天,深秋天。

小雪

文/耿艳菊

小雪是我的邻居。小雪很热心。左邻右舍难免有个要帮忙的事,若喊一声,小雪,小雪,小雪就笑眯眯地出现了,一排齐垛垛的牙齿,雪一样白。

小雪到底是姓李?姓王?还是姓赵?大家似乎也不关心,倒不是冷漠。邻居们很疼小雪的,谁家做了好吃的,必多做一份给小雪。小雪的名字在邻居们的口里叫得好亲切,像是在叫自家的孩子或妹妹一样。邻居们都很喜欢这个雪一样明净,泥土一样质朴的做小买卖的乡下小姑娘。

就连小雪的小买卖,邻居们也非常喜欢。大家啧啧赞叹,真难得呀。若星期天小雪在家,巷子里的孩子们是绝对不会偷溜出去逛网吧的。他们挤在小雪的小屋里,看书,写作业,听小雪讲故事。好像自从小雪来到这个巷子里,孩子们就特别爱学习了。这大概也是邻居们喜欢小雪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小雪卖书。特落伍吧?什么年代了,网络铺天盖地,电子书俯拾即是,谁还买书看呢?小雪却不这样认为。她总是信心满满地对规劝她改行的人说,永远会有人喜欢纸质书的那种美妙的质感,电子书再简单方便,也无法取代。那一缕远古的墨香和永久的书香,电子书没有吧。网购?小雪摇摇头,辩解道,不亲切,不实在。小雪有时候就是这样固执。

小雪的小书摊摆在学校的门口,赚不了大钱,也够日常所需了。小雪的心思本来就不在钱上,小雪喜欢看书。

小雪的书根本不愁卖,尽是老主顾。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蜂拥而至,密密地围着小书摊。小雪总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们,听他们亲昵地叫她,小雪姐姐,小雪姐姐。

小雪和他们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小雪像亲姐姐一样爱护关心他们,她会很仔细地记下他们的生日,有时送给他们一本书或一件小礼物。他们的小心事,小秘密,也都愿意向小雪说,小雪静静地听,然后帮他们“出谋划策”。一张小苦瓜脸在小雪姐姐的冰雪聪明下,几分钟就乐开了花。他们竟也知道心疼小雪,给小雪带一个苹果或一个香蕉,往书摊上一放,拔腿就跑,小兔子似的。小雪不想要,追他们又追不上,只站在那里傻乐。

小雪整天乐呵呵的,邻居们却有一件心事——— 小雪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男朋友。邻居们心里很着急,暗下里商量要给小雪介绍男朋友,张罗来去,总没有合适的,怕委屈了小雪。

那天,小雪的书车换了一个高大文雅的小伙子推着,邻居们都睁大了眼睛。小雪急忙介绍:大勇,学校的老师。大勇热情地和大家招呼,一脸朴实,说话温温吞吞,一看就是秉性好。邻居们拉住小雪,悄悄地问:男朋友?小雪的脸红了,白里透红,像海棠花,更加好看了。小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小声说:就是想让你们给把把关。邻居们笑了,说好,小伙子不错。

真的是不错。巷子里常常能看到大勇的身影,和小雪一样热心,一样质朴,谦谦敬敬的,温和可亲,如同自家人。邻居们像喜欢小雪一样喜欢上了大勇老师。

过了一年半载,邻居们又开始操心了,像操心自己的女儿一样。他们问:小雪,啥时候结婚呀?小雪调皮地笑笑,爽利地答:快了,快了。

不久,邻居们就收到了小雪的婚宴请柬,都乐了。打开,红色的请柬上分明的黑字:肖雪。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笑了,原来小雪是叫肖雪呀。

小雪要出嫁了,邻居们又有点舍不得了。好在巷子离小雪的书屋不远,几百米,还可以常常去看她。书屋?对了,小雪的书摊现在不露天摆了,大勇在学校门口给租了一间房子,书摊变成了书店。邻居们想了想,订了一块牌匾送给小雪作为新婚礼物,刻了四字:小雪书屋。邻居们仍然喜欢叫她小雪。

小雪

文/可言

今日小雪,太阳行至黄经240°,气温逐渐降到零度以下。

小雪时节,天气渐渐寒冷而干燥,也预示着初雪的降临。这时节,一切农忙都已停歇,人们便开始用秋收的粮食酿起冬酒来,用以暖身以及年终的祭岁。

酒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夏朝的杜康。传说中,杜康想酿制一种饮品,却苦于无方。一夜,梦一鹤发老翁对他说:“把粮食浸泡在水里,等到第九天的酉时,找三个人各取一滴血加入其中,即成。”醒来后,杜康便如法炮制。第九天酉时(5—7点),杜康往路边寻人,分别遇一书生、一武士和一二愣子,说明缘由,三人便各自滴了一滴血在其中。

酒,便这样被酒神杜康酿制而成。以后但凡喝酒之人,总也离不开这三滴血的影响:开始喝酒时,大家都很斯文,很像个书生;喝了一会儿,脸红脖子粗,声音大嗓门高,很像个武士;而喝高后,舌头不灵,脑袋迷糊,走路摇晃,就跟个二愣子似的。

有了好酒,当同知己饮。《笑傲江湖》第十四回中,祖千秋与令狐冲论酒道:“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什么酒,便用什么酒杯。喝汾酒当用玉杯,唐人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

“至于葡萄酒,当用夜光杯,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犹如饮血,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

读此千秋神笔,不由心驰神往,元神复归之后,掩卷仍闻酒香。酒同这样的知己共饮,方能品其味、感其神、增其香、助其兴,方能兴之所至,与君痛饮三百杯,犹恨千杯少。

好酒,亦当同故人饮。遇故人,当谈故事,饮好酒。若无好酒,则故事不浓,若无故事,则好酒无味。若既无故事又无好酒,则故人亦不可算作是故人,多年前的路人,多年后仍不过是路人。

小雪时节,那些许久未见的知己与故人们啊,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流连在光阴深处的馨香

文/烟竹

天穹一轮明月,清光四溢。静坐阳台,对月遐思,脑子里就有了易安馥郁、精致的句子:“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心底自然就思念起拿笔写信的时光。

“江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那是怎样的年岁哦。绿色的邮差使者飘然而至,亦不属空间的限制--在潇洒的雨中,在寝室的床头,在教授的课堂,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在教书的山区,在操场上与孩子们的嬉戏间,那锦书千里万里的情意绵绵,低吟浅唱着,定是路途中最美的一抹嫣红。

小舅远在北方,是他和妈妈年龄挨着的缘故,在他们兄妹中,他和妈妈的感情最要好。儿时,读小舅的来信、给小舅写信是我们家最美丽的时刻。

每每大门口邮差悦耳的自行车铃声传来,马上就有洪亮的声音穿进屋:“老师,您的信!”闻声而出的我或是姐姐们飞快地跑出去,接过邮差手中的信笺,把那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个遍,然后高扬在手中,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信传到妈妈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中,没等妈妈开启,我们几个孩子就像读书一样大声朗诵起来:妹夫、妹妹,你们好!孩子们乖,甚是想念。信纸还没展开,妈妈已经被我们的顽皮逗得越发颤抖。打开信纸,十有八九是我们朗诵的句子,忍俊不禁中,是爬满心头的温暖。一成不变的问候和家常事,妈妈和爸爸每每都要念上好几遍。

一个春天的周日,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天,还寒冷着,我们一家围着火炉,亲密开心。在爸爸妈妈的鼓励下,我握着笔杆开始写我人生的第一封信。那年我8岁。

信,是写给小舅的。我学着妈妈原来写信的样子,把家中最近的情况、我和姐妹们的学习一一做了描述。妈妈梳着个齐耳短发,欣赏地看着我弄墨涂鸦。她那娴静高雅的样子同墨迹的芬芳,叫人记得。

亦曾记得。一个秋日的黄昏,夕阳透过枝桠如碎金斑驳在两个女孩的身上,是我和小雪,我们相偎的影子和林中树木斜映着,瘦瘦长长,有些惆怅,有些落寞,或许不仅仅是这些。山里的贫瘠和晚上那令人窒息的寂寞,让两个走上乡村讲台不久的花季少女近乎绝望。

有风吹过,我们额前的刘海凌乱如枯萎的草。夜色要来临,学校厨房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在寂静的荒野生动,婀娜,是村上请来的阿婆在替我们俩做着晚饭。我们突然就有着家的感觉,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就往厨房那边冲去。

“娃们,看,这是村长刚开会拿回来的信件,看有你们的信没?”阿婆把手中的一摞信递给我们,笑颜如菊。我和小雪兴奋地扑上去……

信件真多,是方圆几十里乡亲的。山里交通不方便,邮差骑着个自行车半月才来一次。乡上有会议,自然就好,村干部就可以顺便把信件、汇款单、包裹单等带到学校。学校可以及时把学生带回家或是挨着的邻居,

信堆里,真有我和小雪的信。不曾好好吃晚饭,就一头扎进他们糖蜜的文字里。

“亲爱的,想必此刻的你在课堂上带着孩子们书声朗朗……想必此刻的你正漫步在田间幽静的小道,身边是潺潺的溪流--亲爱的,我在等待你诗意的描述,我还答应过再陪你到君山拜访柳毅……”是萍娟秀的笔迹。

一封封信笺在我们眼里、心里愉悦着。那晚上,偏僻、寂静的山村校园活泼沸腾。窗外,皎洁的桂花上都挂着我和小雪的欢笑。然后,两个醉了的傻丫,在昏暗的灯光下铺开信纸洋洋洒洒地把我们的思念写下。心,温暖如阳,思念亦就明艳美丽。惆怅,落寞,离我们远去。

天终于亮了,我们俩早早地守在村头等待出山赶集的乡亲,托他们把我们的信带到小镇上邮寄。信刚交到他们手中,心里就想着朋友同学读信的样子,就急切地盼望起下次信笺到来的时光,说“书去魂亦去,兀然空一身”是毫不夸张的。

还有,还有无数这样的时光,美丽、幽雅、开心的时光。

真是有的,你我都有,清晰如昨。

“渐行渐远渐无书”,什么时候,它们飘渺无踪,让你我在“水阔鱼沉何处问”中叹息。在叹息中,电话、短信、邮件与我们缠绵不离,是快截,是方便,但为何总觉得少了一份温情?不及信笺的素淡绵长?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尽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从阳台走到铺天盖地的月色中,又念起我喜欢的几句乐府诗。这是漂泊在外的丈夫写给妻子的,每每吟到,就更加固执的认为书信比电话之类的来得素美,来得绚烂。想想,那思念夫君的孤寂时分,她秉烛西窗,铺开信笺,那熟悉的字里行间弥漫着都是他的气息,有泪,亦是暖着的。

亲情,友情,爱情……一切美好的情感,在笔尖中行走,素朴,却是那般情深,那般馨香。只是,在如潮汹涌的光景里,融在心波的这份素朴亦只能在回忆里流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