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乡的文章
关于家乡的文章(精选20篇)
北方的风
文/樱花树下
北方的天气只有两个季节——冬天和夏天,没有清晰的界限,不像南方的天气四季分明、冷暖各异。北方是一个多风的地方,从年初的第一天开始直至岁末,每一个季节每一天都在吹风,吹来花开花落、吹来聚散别离,吹过每一寸土地,刮过每一条大街小巷……没有人看见它的踪迹,而所有的人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存在。风的大小告知北方的四季变化,成为北方每一个地方的标志。
北方的冬天凛冽而刺骨,伴随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将你严严实实的包裹。办公室与食堂之间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来回走一遭也足以让你过饱了“瘾”。呼呼的风迎面扑来,打在脸上的感觉像被人用刀子将脸一刀一刀的割开,眼泪此时竟也会滑落眼眶,伸出手去摸摸耳朵,只有冰冷冷的感觉,已分不清是手掌还是耳朵的温度,似乎耳朵早已不再头上长着。于是戴了帽子和口罩,围了围巾,身穿羽绒服加保暖衣,这时候衣服穿的再多也不为过。无论你是纤纤细腰还是水桶腰,无论身材突兀有致还是五大三粗,大家都竭尽所能抵御风寒,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形象。此时大家都一样,身体从上到下一样粗,整个人圆滚滚的就像一条塞满棉花的麻袋。席卷着沙粒的风从身边刮过,耳边总能听见一些人无休止的抱怨:这破天气咋这么冷。
鸟鸣声渐渐的热闹起来,风也变得越来越小,当最后一件棉衣褪去的时候——夏天接踵而至。北方的夏天温度虽然比较高气候也比较干燥,但是因为有风的吹拂而不会感觉闷热,相比高楼林立的城市多了几许凉爽。没有了沙尘暴的肆意侵袭和雪花的轻舞飞扬,空气变得干净了许多,天与地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开阔了许多。登高望远,思绪随风摇摆,长时间离家的人时时刻刻总会想念家乡的一切,想念家乡的容貌,想念家乡的饭菜……一缕清风带着家乡的味道从远处吹来,将所有关于家的记忆吹拂眼前,与风紧紧的拥抱,家的感觉便会存在。
如果江南的风是阴柔细腻的女子,而北方的风则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江南的风是柳永笔下婉约含蓄的词,而北方的风则是李白酒杯中粗犷豪放的诗,江南的风是一曲宛转悠扬的小调,而北方的风则是一部沉稳厚重的书。
风,风吹走了冬,吹来了夏,冬与夏的交替,构筑成北方天气的一个轮回。轮回过后是新生,于是风便用它的无声无息给北方的城市刻上一道道岁月的痕迹。两年前,我像一只风筝跟随它的指引到来这里,起风的时候,我再一次追寻它吹来的方向,却未曾寻觅到它的踪迹,蓦然回首才发现,拽着风筝的线已在千里之外,才明白无论走得多么遥远,也走不出对家的思念。
渝东家乡的麦收
文/王小梅
麦收时节饱含欢乐和辛苦,它是我们渝东家乡最繁忙的日子。我小时候经历的麦收情景,晚辈们恐怕很难想象得出来。
割麦子、打场是麦收的主要活儿。我们家乡割麦子用的镰刀,与内蒙割饲草南方割稻谷用的镰刀不同,镰柄近二尺长,柄端手握部分稍粗,仔细人会修磨得适合握攥用力;镰头四寸多长垂直安装在镰柄另一端。镰刀必须用好钢,可以磨得飞快。
割麦子常带一块磨刀石放在地头起儿,随时磨镰刀,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割麦时,一只手伙同小臂揽住麦垄的尽可能长的一部分,另一只手挥镰将其割下。割麦子的高手与低手效率会差别很大,高手不仅快速,而且割得整齐,不丢不落。几个人站地头一齐开镰,高手割到地头了,低手往往仍会在地半截当儿努力奋斗。不过,为了抢时间腾地,人们常常不是割麦子,而是拔麦子。这可以算得上是最沉重的农活。割麦子有巧劲儿,力气大不一定能领先,拔麦子则必须身强力壮。
拔麦子时,根据自己的能力,一只手揽住麦垄的一部分,另一只手紧密配合,双手攥住麦秸发力,将一大墩麦子拔离地面,向旁边一甩,抬起一只脚,迎击带土的麦墩根部,将麦根上的土全部搕掉。拔麦子腾出来的地,省去了处理麦茬一道工序,可以直接播种晚玉米、栽种麦茬红薯等。春争时、夏争日,不论哪种农作物,早一天种,长势和收成会遥遥领先。打麦场很重要,需要先选好近村边土质好平坦宽阔地,适当浇水,耕好耙平,用大碌碡压出个硬面儿广场。周边放麦垛、麦秸垛,中间供碾压翻晒干的麦子。打场一般都在早上开始,把所拔麦子的麦根用铡刀铡掉,摊散在场面上;割的麦直接解开摊散。下午,牲口拉着碌碡在麦场上有规律地转圈,碌碡把麦穗上的麦粒碾压下来,把麦秸秆压扁,成为花秸。
随后是起场,用木叉把花秸铲走,只剩下麦粒麦糠等细碎物。麦收时,傍晚常常会起微风,看好风向,用推耙、木锨等工具把掺有杂物的麦粒堆成长堆,准备扬场。扬场是技术活儿,扬家儿双手端个簸箕,副手用木锨铲长堆带杂物的麦粒送进簸箕,扬家儿顺手迎微风扬撒出去。因为重量的区别,麦粒被扬撒得最远,逐渐形成条形麦粒堆,麦糠杂物被微风吹,会落在较近的另一边。有人头顶麻袋瞅好空当儿,用扫帚扫去条形麦粒堆上的杂物。
如果这天风小甚至没风,扬家儿要凭力气把麦粒和杂物分开,必须用力甩。扬完场,最后清理得仅剩高高的条形麦粒堆。走过了青黄不接的日子,新麦子面和菜地里长出来的新鲜蔬菜就会大大改善人们的生活。新麦子面蒸出来的馒头包子、包的韭菜馅饺子,那香甜美味是令人永远不会忘记的,现在从商店买回来的面粉,根本没有了那种沁人心脾的鲜味。
乡愁
文/刘淳朴
毕业多年,对于一些关于学校的记忆逐渐模糊,却怎么也忘不了高中时的一堂课。那时,老师让我们读正在学习的一篇课文,题目是《故乡的榕树》。斯时刚离开家乡,去30里外的县城求学。陌生的环境,干瘪的青春,时常紧闭的校门,让我对家乡有种特殊的眷恋。虽然只隔着几十里路,家乡熟悉的村落屋瓦,已经慢慢走近年轻的乡愁。
后来又在生命中不断的远行,驻足,徘徊,直到在另外一个城市最终落脚。不再形单影只,找到一个相知的人剪烛西窗,携手衔枝筑巢,有了一个暂避风雨的地方。然后看着一个肉肉的小生命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在体味着幸福之余,也常想,这里会是我的故乡吗?
整日穿梭在林立的楼宇,拥挤的街道,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份熟悉与踏实,安放漂泊的心。这里也有日出日落,却远不及村边的自然荡漾。每日从同一起点走到终点,然后再交换起点终点的位置。四季的轮回看不到,雨雪落下,也慰藉不了水泥下的种子。我只好一厢情愿地编一些琐屑的回忆,去缝补单调的岁月。
我想起从家里到姥姥家要走过很多田地,一片果园。我和哥哥们常一边拾着柴火一边追打着去姥姥家。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不同的季节给土地不同的温度,给田园不同的秉性。
我想起姥姥家那座黄泥的小屋和院里的梨树。每到过年,所有的长辈都坐在屋里,等着我们一群兄弟们拜年。喊一个名字,磕一个头。一群孩子膝盖上磕的都是土。然后吵闹着去小卖部买吃的,去街道上放炮,去果园里采蘑菇。屋子小,人多,闹哄哄。女眷们做好年饭,分桌落座。坐不下就站着,也不耽误吃。满屋子猜拳行令的声音,嬉笑叫骂的声音,满屋子的烟味,酒味和年味。
我想起秋天的运河边,杂草丛生。我们捉很多蚂蚱穿在草棵上,在火里烧着吃。脏脏的,弄得嘴上黑乎乎一片。我们拿着铁锹和口袋,在河边两侧的沙土地去刨别人剩下的红薯。有时听到河边青蛙叫的声音,就看见一条蛇围着青蛙不停地转,此时青蛙动也不动,然后被一口吞下……
这是我对故乡永恒的怀念,是我一生当中最纯粹快乐的记忆。我常常怀揣着这些美好的故事,去和我那些长大的弟兄们分享,去和变老的亲人们讲述。两年前,年逾90的姥姥安详离世,带着我们这个大家庭每一位成员对她的尊敬与怀念,带着我们兄弟姐妹无法磨灭的关于童年与青春的时光记忆。她老人家一生平凡,为人淳朴,不与人争。在最艰难的岁月里,把8个女儿抚养成人,让我们这个大家庭开枝散叶,枝繁叶茂。她过世的那一天,我们从各地奔回老家,见了老人最后的容颜,依然是那么的慈祥,平和。就在我后来的梦中,也是这样的容貌,和原来一模一样,这便是永生。
人生如寄,当我再回故乡的时候,一切也已陌生。花草树木犹在,人却红颜白发,西山日暮。过年来去匆匆的日子里,再也没有那些让人高兴的繁文缛节。心怀故乡,也真正成了一种念想。在这个辗转如飞的社会里,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停不下却也回不去。但是那朗朗声里《故乡的榕树》,那远去的黄泥土屋,无忌的欢笑,慈祥的容颜,哪一处不是我生命的财富。说是乡愁,更应是无尽的依恋。
梦回沙漠
文/一滴墨香
昨夜;我又回到家乡,梦中的沙漠依然迷人,风轻轻吹过脸颊,炙热的烫脸,红柳依然风姿飒爽,我静静的站在红柳旁,轻轻的俯下身,闭眼嗅着沙漠带来温馨气流,光脚走在沙漠中,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暖湿了双眼,沙漠依然浩瀚,红柳依然迷人,景色依然秀丽,可人已双鬓斑白。
昨夜;我又回到久别的故乡,装满泪滴的双眼,急切寻觅儿时的记忆,用颤抖的手抚摸沙柳,它的身姿依然挺拔,风姿依然卓越,
黄昏的夕阳印染,把整个沙漠变为金色的海洋,身心仿佛变为沙漠雕塑,把心埋在深深的梦幻中,深陷,深陷,深陷。
昨夜;我又回到思念依旧的家乡,风轻轻把我送回儿时的家,背靠着家的墙角轻轻坐下,用心感受,长在心中的味道,父亲用大手轻揽我入怀,静静悉听我的心声,父亲的疼爱,家的温馨,让自己进入人间天堂。
永远抹不去的记忆,永远忘不去心中的家,矮矮的墙角,踮脚的石子,高高的雪堆,漫漫长长上学路,家乡的春天,风中弥漫沙枣花的香味,淡淡的清香渗入心扉,摘一枝拿在手中轻轻抖落,
家乡的夏日来的比较晚,情悠悠的芦苇是蚊子滋生的家园,到黄昏时,蚊子的呅蚊声在床幔外,看着夜空的星星慢慢睡去,清晨的鸡叫和闹钟,把我按时叫醒,没吃完,同学已经在喊,上学是我一天最快乐的事,
家乡的黄昏,始终清风飘飘,孩子们的嬉戏声,牧童的歌声,狗叫声,响成一片,温馨的家园,难忘的故乡,无论在哪,我都不会把你忘记,无论是否亲人在与不在,你都是我魂牵梦萦的家。
浩瀚大漠中有我深深的脚印,芦苇中有我儿时的梦想,红柳萦绕我的心头,酸酸的双眼,含着深情的泪滴,
在大漠深处,深情的大声 呐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了来-------
家乡的后花园
文/张秀强
早就听说,富家河有个农业园內花开似锦,游人如潮。
五一长假期间,正值立夏之时,邀请几位同学欣然前往。沿途我不停地给同学介绍老家的新变化,“富家河东边正在建设的是西康高铁站,河西边原是一片泡冬田,现在干涸已经建成看守所了;这座洋房是我叔父家,旁边的老宅就是我的老家。”正在这时有人喊“到了,下车”。我心里纳闷,不会搞错吧,目的地竟会在我家老宅的后门外边。我迫不及待地跑进花园内,哇,眼前是花的海洋,月季花红如火,玫瑰花洁似玉,红白相间的多种花卉争奇斗艳,竞相怒放,旁边樟树挺拔,杨柳依依,真乃“树动情何密,花浓艳欲飞”。
我不停地给同学解释,真不知道老家有这般美景,要不早带你们来观赏了。有个同学调侃道:“人总爱想往着天边的玫瑰园,而忘记身边正在开放的玫瑰”。是啊,我不仅仅是忘记,压根就不知道家门口正盛开的鲜花。
父亲去世五年了,家乡变成了故乡,我几乎没有回过老家。恍惚中我扪心自问,这些年自己究竟在忙什么?是勤于政事吧!并无半点成就以光耀门庭,显亲名扬;是工于学业吧!却并无一言之美以传世和一技之长以安身,我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寒门本衰薄,兄弟各艰辛。父亲走了,家没了,温馨和睦的兄妹五人,聚少离多,各奔东西。青山苍苍,绿水泱泱。父亲的坟墓坐落于老家的青山绿水之中,伫立坟前,悲伤复何言,涕泣下如血!
思念亲人,更思念家乡,乡愁深深。
家乡的庄稼地名
文/谭启东
人老了,记忆力差了,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了,但是,对小时候家乡的人和事,却历历在目,难以忘却。真可谓是新事记不住,老事忘不了,这可能是人进入老年后的普遍现象。
近期,对家乡的庄稼地名,时不时就想起来,可以说是记忆犹新。就连当时村里有多少块地,叫啥名字,都能记得起来。甚至这些地是村南坡的,还是村北坡的,那块地连着那块地,那块地里有眼井,那块地里有座坟,那块地的地头有棵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当默念时,如画幅、如电影呈现在脑海。家乡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在记忆的浪花里翻腾着、跳跃着……家乡的亲切,家乡的可爱,使我这颗久离家乡的游子常常不能忘怀。
我的家乡在淄川区偏西北部,名曰望娘沟。这是个有着神秘色彩的村庄。据说村名是由传说中的“七仙女”在村北一条大沟的石头上登天而得名。我们村是张店、淄川、周村三地交界之处。蜿蜒的“七星河”从村北缓缓向东流去,河水清清,鱼儿畅游,九曲十八弯,汇入孝妇河。清秀、苍翠的峨嵋山、仙鸡岭坐落在村北、村南,为古老的村庄添色增彩。旧时的淄周公路从村中穿过,是淄川至周村的必经之路。交通便利,依山傍水,风景优美。
我村属典型的丘陵地形,平原与山丘交错,平地与山地共存,所以,高低不平,叠嶂起伏。地块不能连片,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瘦肥”不均。有平整地,山地,水浇地,旱田地,涝洼地组成。大的地几十亩一块,小的地三五块不及一亩。虽然我们村只有七八百人口,但地却有近百块之多,且大都有地名,有的地名还挺讲究,有来历,有说处。这是因为当时生产队为了便于生产,记录生产情况,所以每块地都有名字。有的地名是沿袭老一辈传下来的,有的是新起的。这些地名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沿用至今。尽管有的地,因开发利用,已经消失,但它原有的方位,地貌,地质情况,还常常被村里年老的村民提起。
我们村的庄稼地名,都起的合情适宜,听起来顺耳温馨,记起来牢靠不易忘却。总起来不外乎有几种起法。一是根据地的方位。如:大路北、南崖头、西北坡、北往地、老石窝。二是根据地的形状。如:两丈布、舍腰地、三角地、棋盘地。三是根据意念。如:顶山地、顺道地、狂家沟。四是根据祖辈的茔地。如:张家墓田、夏家墓田、胡家坟。五是根据地的质量优劣。如:涝洼,孙家糟糠。六是根据用途。如:东官地、西官地。还有的可能是根据地理形态,或其他特殊标志。如:小后、小交界、望娘石、土地庙、处处地等等。总之地名起的多样,起的鲜明,不雷同,有特色。使人印象深刻,不易忘记。
我闲暇时就想,这些地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起的,有些什么说法,有什么含意。这也许是先人刻意起名世袭流传,也许是经年日久,人们约定俗成。但都起的恰如其份,不容置疑。例如:棋盘地,此地块,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形状像棋盘,所以称之谓棋盘地。当然这块地也是村里最好的地,平整、肥沃、水浇地,是旱涝保收的优质良田,过去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地。三角地,地形貌似直角三角形,直角,平整,三角,所以起名三角地。两丈布,形状像一块长方形的棉布条,周正狭长,所以称之谓两丈布。舍腰地,因地的中段凹进去一块,像人的瘦腰一样,所以就起名舍腰地,也叫蛇腰地。顶山地,此地在山的拖脚上,西高东低,长方斜坡,样子像门板顶着山,所以就起名顶山地。官地,从字义上说,可能是旧时“官家”的地,且地里没有坟墓。在旧时大的地块,地里没有坟是很少见的。因为过去是谁家的地,埋谁家的人。唯独“官地”里没有坟,可见是“官地”不埋“私人”。当时人民公社划地时,因这块地比较好,邻村就从中间划去一块,这样一来,东边的地就叫“东官地”,西边的地就叫“西官地”,我为什么对我们村的庄家地名产生兴趣呢?这是因为在生产队干农活,你必须牢记地名,如果你忘了,你听错了,你就无法上工,本来是去这块地干活,你却去了那块地,等你知道错了,再返回时,人们早已收工了。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记工员,记工员每天要记你干农活的地点,时间,干什么农活及工作量。在农业社干农活,记地名是为了便于生产队统计和社员们日后查询,是生产环节的需要,因而地名在当时是很重要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迁,我们村有的地已经消失,现有的地名,其功能也在不断衰退。但发生在这些地上的故事,却永远地留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里。忘不了在棋盘地里收割小麦,忘不了在北往地里套种玉米,忘不了打夜工从官地里往生产队场院里运送庄稼,更忘不了在顶山地,夜里看管收好的地瓜。也忘不了小伙伴们在地的沟沟边边,打猪草,放猪,放牛羊,嬉戏玩耍快乐成长的场面。这些虽然都是过去的烟云,但毕竟发生过,并且与地名有关。
这些庄稼地名,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产生的,或许将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消失,但它作为一种民间的、通俗的社会文化现象,在社会发展的特定历史时期会留下一些印记,不因岁月的流逝而磨灭。或许它是人类社会历史长河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伴随着历史的发展,飞溅在逝去的岁月里。尽管如此,它的功能和历史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家乡的庄稼地名,或许是一个符号,或许是一个标志,或许是一个念想,都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它使我回味,使我联想,使我年轻,使我又回到了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它是组成家乡地域文化大家庭的一员,透着浓浓的乡情,散发着甜甜的家乡味道,成为我的乡愁。不管它存在多久,延续多长,作用如何,都将永远是我的怀念和留恋。
记住家乡的庄稼地名,记住家乡的味道,记住我的乡愁。
家乡的野草莓
文/黄鑫
你们喜欢吃那红红的、甜甜的草莓吗?我喜欢吃,不过我更喜欢家乡的野草莓。
春意正浓,一簇簇野草莓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蕾迎着春风,得意地开放着,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点缀着整个山野,像是春天送给大地的礼物,凑近一闻,才感觉到它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每年的4月底5月初就是野草莓成熟的季节,野草莓小小的、红红的、圆圆的,上面有细细的绒毛,和草莓有点儿神似,顾名叫野草莓。
野草莓分为两种:一种长在山野中,树颈高,而且叶面和茎上长了许多刺,采摘时很容易扎手;另一种长在菜地、路旁、地角田野间,藤禾比较矮小。它们各有各的味道,树莓又酸又甜,地莓甜滋滋的,没有酸味。听爷爷说,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山里的各种野果便成了孩子们的喜好,野草莓是人间天然的美食,可以解馋。恰好,树莓是我的最爱。
今年,我又和家人一起去山里采摘草莓,野草莓很难采,一不小心,我被刺了好几下。成熟的草莓果红得像灯笼,在草丛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和我们“躲猫猫”。瞧,藏在绿叶中的草莓特别肥大,红色的汁水好像要流出来似的。摘一个,轻轻地放在嘴里,甜甜的,汁水渗入咽喉,好似一股甘露。有些草莓已被小虫子捷足先登了,一些红红的果子早被他们啃过,留下了棕色的斑点。可这又怎么能阻挡人们采摘人间圣果的热情呢?
家乡的野草莓让人吃了还想吃,我爱家乡的野草莓。
我是风筝 家乡是线
文/雨凡
春天,是一年中放风筝的最好时光。驻足在野外,仰望着在空中飞翔的风筝,它肆意妄为却始终离不开游人手中的线,倏然有感:我们多像高空之上的风筝,而家乡则是那根细长的筝线。
以前的我们,如风筝渴望翱翔蓝天一般,总想远离家乡,去外面闯荡,读书、学习、工作和生活,走向心中的诗和远方。等到经历凡尘俗事的涤荡,到头来才发现,最安稳的地方莫过于家乡。家乡的水,最富营养,滋润着自己;家乡的路,仿佛经脉,遍布整个身体;家乡的人,是那么和蔼可亲。
我生于农村,那时的物质以及精神文化十分匮乏,“好好学习,走出乡村”成为不少学生读书求学的初衷,因为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读书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最好的出路。于是我们背负着家人的嘱托,孜孜不倦,期待逃离农村,走进城市的一刻。
等到真正读大学,告别家人,“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之时,我们才豁然:原来心底最难放下的,是家乡和亲人。每年的开学季,火车站总要上演一幕幕动人的景象,赶往异地求学的学子,隔着火车的玻璃窗,眼含泪花,与家人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家乡的亲人和云彩。当我们带着农村的印记进入城市之后,才发现,城市的喧嚣或许与自己的追求并没有相同之处,家乡的宁静才是心底最渴望登临的境界。
有人说,每一次春节回家,都俨然候鸟的迁徙,即将到家时,心里怦怦直跳,满怀期待久不相逢的亲人,当看到他们被岁月无情地摧残,心底徒增几分凄凉。随着春节一过,迎来的又是一场离别,相看两不厌,唯有明年再相见。带着家人的期待,游子背井离乡,一步一回首,转身又是一个年。
如今,每逢假期回家,我总喜欢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散步。总觉得,这些或长或短的道路,蕴藏着我年少时的温暖回忆,虽然没有城市道路的清洁与宽阔,却记录着我一路走来的甘甜和艰辛。道路两旁的树木,虽没有城市中的品种丰富,打理有方,但它们的年轮中记载着我曾在树下游戏的足迹,比任何史料都更加完整且具有真实性。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枯一荣,虽有定数,但也使我牵肠挂肚。正如作家安宁在 《乡野闲人》中所说,“人会远离或忘记一个村庄,可是,村庄却保留着所有人曾经行经过的足迹。那些印记如此细微,犹如暗夜中的萤火。”
当我们在异乡的夜晚,感到孤寂时,仰望那一轮皎洁的月,谁又能知道,家乡不正在想念着我们呢?谁又知道,家乡的亲人正在等待着我们的回归。
我是风筝,而家乡是线,指引我回家的路。我这只风筝,究竟能漂泊多久,或许还是未知。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我飞得多高,抑或多远,家乡总挂牵着我,我也会把它放在心里,永远怀念。
桐树林 桐花姐
文/黄标
家乡的桐树林最美,家乡的桐花姐最真!
改革开放初期,我家分得田地十余亩,山坡好几片。在田角、地边、山坡有桐树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阳春三月,天气突然变冷,大人说:“冻桐花啦!”经过十多天的冻风冷雨,桐蕾果然盛开,恰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黄色的花蕊直立在花瓣中央,五枚绿色的萼片附托着粉红色或白色的花瓣儿。每朵花,都像一个莲花状的小玉盘,盘下绿叶镶嵌,盘中金丝闪烁。
远眺家乡的桐树林,如花的坡、花的坎、花的山。子规在花树上飞啼,身着土家服饰的农人在桐树林边春耕,“山半桐花点客衣”,一幅幅春光丽人图在湘西北的山乡处处可见……
曾记得,每当桐花盛开时,长辈们便叮嘱各家的孩子不要爬树摘桐花,说小孩子闻不得桐子花,摘桐花多的调皮孩子,还要成塌鼻子。开初,生怕鼻子塌不敢爬桐树玩。后来,看见大人整天在桐树下干活,鼻子并没塌,于是便放开胆子往树上爬。有一次,我正在一个椅子形的树杈上坐下,得意地大叫:“妈妈,找我来……”这一喊可糟了,在地里干活扯猪草的母亲急急地跑过来,把我哄下树后,就势给我屁股上几巴掌,并愤愤地说:“谁叫你上树摘桐子花啊,摘一朵就少一个桐子,桐子少了,哪来钱给你交学费?”看到被弄掉的满地桐花,我难过地低下了头。
自幼酷爱桐树,虽离开家乡多年,仍眷恋着桐树。故乡的桐树林,也曾使我心绪惆怅,百感交集,甚至怆然泪下。
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一个灼热如火的夏日,在外地随父亲读书的我回家过暑假,那些婆娑的老桐树全消失了。走到乡亲们家中一看,才知桐树消失的原因是村民缺乏生态保护意识,或砍后卖钱补贴家用,或砍回家当柴用,我家屋旁的那棵老桐树也化为了灰烬。山,成了秃山;坡,成了荒坡。思绪之网被这情景撕裂、破碎,欲哭无泪。正当我痛苦时,幼时同伴桐花姐看我来了,她脸上仍然和孩童时一样,笑得洁净和纯真。她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事,劝我别伤心,说:“桐树林,总会长起来的……”
去年五月,回了一趟久别的故乡。一路上,果然看见片片桐树林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其花势并不减我幼时之况,顿时,压在心头多年的抑郁迷惘烟消云散。已是村书记的桐花姐喜悦洋溢在脸上,侃侃而谈:“现在的精准扶贫工作在我们乡、村得到了落实,人们的思想观念转变了,山里人也懂得爱护生态,村民们用上了干净卫生的沼气,桐树林又焕发了生机!”她还告诉我,在精准扶贫队的悉心帮扶和指导下,村里通了路、改造了电、引进了自来水,发展起了集体林果业,村前村后到处都是酽酽的绿。“有几户人家索性搞起了生态旅游和农家乐,靠的就是这青山绿水,我们湘西农家人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她自豪地说。
望着幼时放牧的山坡又是片片桐树林,满目青翠欲滴,繁花似锦。我童心萌发,忍不住笨手笨脚地爬上一棵大桐树,其模样虽不及孩童时灵活,但心情竟和儿时一般。桐花姐着了急:“慢点,别摔着了,你真是爱桐成痴!”
面对这青的山、绿的竹、花的海、酽如陈年老酒的扑面山风,还有那悠悠的虫声、款款的鸟鸣、潺潺的溪水、欢畅的牧笛、缠绵的山歌,以及从密林深处、坡前坳后山里人家升腾起的袅袅娜娜的炊烟……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新农村景象。我真想一醉不醒!
家乡的立冬
文/熊秀兰
立冬报喜献三瑞,小雪鹅毛片片飞。不知不觉间,落叶渐黄,菊花吐艳,稻谷入仓,秋天渐渐走到了身后。
立冬为我国民间传统的二十四节气之一,在每年的11月上旬。元人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这样解释立冬节气:“十月节,立字解见前。冬,终也,万物收藏也。”意谓立冬之后,气候开始变冷,秋季的作物已收获入库,田间地头进入农闲时期。
一年四季,风风雨雨,过了立冬,就算迈入了冬天的门槛。此时的家乡,虽然已开始拥抱扑面而来的冬天,但还是一派阳光明媚的“小阳春”景象,除了早、晚略感凉意外,白天依然温暖如春。在垄上,依然可以看到农人忙碌的身影,空气中依然可以嗅到收割后的庄稼残留的气息。
清晨的乡野上,收割后的稻茬和摘完棉花的棉梗上沾满薄雾的霜露。清风徐徐,鱼池里水波粼粼,鱼儿悠游,好一幅恬静安然的田园画面。当太阳升起,垄上开始充满生机,“立冬小雪紧相连,冬前整地正当先”,农人忙着耕整田垄,开始撒播越冬的晚茬麦子和油菜种子;沟渠里,农人将一捆捆沤好的麻从水中捞上来,去梗,洗麻,晾晒;田野上,人们弯竹条,铺胶布,正搭建一座座长长的大棚,为泥蒿等蔬菜抵御季节的严寒。立冬时节,莲藕成熟,一口口“落水荷塘满眼枯”的荷塘被抽光塘水,露出干枯的荷梗和肥沃的淤泥,采挖莲藕的火热场景,生动了乡村立冬的风景。
农谚云:立冬种豌豆,一斗还一斗。每到这时,母亲总会拔掉菜园里的那些熟透的大萝卜,切成厚厚的长条,晒成干枯的萝卜丝装坛,作为过冬的食物。然后将萝卜地的土挖松耘细,提着一篮精心挑选出来的豌豆种,开始点播忙碌。直到忙完这一切,乡村才算是真正的清闲下来。
立冬吃饺子,是家乡民间延续不断的传统民俗。每到这天,家家户户买面粉剁肉馅包饺子,十里八村,弥漫着一缕缕饺子的清香。
过去这个时候是乡村开河挖渠的忙碌时期,村民每家每户都要出工出力兴修水利。如今,这些工程都由国家兴修,乡村一下子空闲起来。勤劳惯了的庄户人开始将精力放在鱼池和网箱养鳝等养殖副业上,因为此时正是鱼长膘催肥的关键时期,一点也不能大意。
乡村的愿望是简单的,一年来忙忙碌碌,收获之后,就开始利用立冬之后的农闲筹建楼房,走过十里八村,到处都可以看到动工兴建新房的火热情景。剩余的劳力则走出村庄,外出打短工挣钱。农人有的是力气,忙活在城市的建筑工地等各个角落,到了腊月里,再带着鼓鼓的荷包和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到乡村。
立冬也是女人的季节。没有了往日的忙忙碌碌,庭院里,阳光下,女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一边聊家常,一边织毛衣,纳鞋底,不时爆出一阵舒心的笑声,日子过得宁静、惬意。
家乡的立冬,总是这样自然、朴实,就像长流不断的小河水,一年又一年,在我的心上流淌。
家乡的古桥
文/茹琼花
我喜欢桥。每遇见桥,有意无意,总会急急迎上去,慢慢在桥上踱步,看桥下流水潺潺,天空高远开阔,身后远山如黛,心情灿然一片。
阳江也有桥,古桥更是为数不少。
嘉庆年间,由编修李澐编的阳江县志里,其中桥梁部分是阳江县较早的桥梁记载。里面介绍到阳江的桥共有38座。桥的名称,多以土名挂钩,其中有的桥名既幽默谐趣又形象逼真,如:荷包袋桥、洗脚桥、虎头山桥等,都有一定的艺术感染力,地方风俗气息较浓厚。阳江史上的桥梁式样也较为复杂,有其自身不同种类的建筑材料,以致质感相殊,风韵各异。例如,石桥是凝重的,木桥则较轻盈,而卵石桥,则以危立著称。
在阳江众多古桥中,北门巩桥,那乌古桥和笏朝石山桥,尤令我向往。
北门巩桥建桥时间较久远。该桥建于宋绍兴(1131-1162)年间,比建北山石塔还早122年。北门巩桥是座石拱桥,很多人误将“巩”写成“拱”,这是不正确的。据阳江本土作家陈慎光编著的《鼍城故事》中的《北门巩固》一文中介绍:北宋以前,阳江未建城池。经唐末以及五代十国的战乱,才考虑在阳江建起城池来,以御寇患。阳江南面是海,北面是山,北门彰显着重要的军事地位。而阳江旧时的阳江城墙,分为东西南北四门,每个门楼下都会有一块寓意的牌匾。东门为“紫气东来”,西门为“西门长庚”,南门为“薰风南来”,阳江古城的北门叫“安镇门“,寓意“北门巩固”。而北门的桥梁也顺其自然地命名为北门巩桥。
这座建于宋代的石拱桥,位于江城旧城区北门头,原名“潮丽桥”,因桥近金鸡古迹,又名金鸡桥。北门巩桥横跨马南河,是行人车辆出入城的主要通道。桥墩以巨石砌成,坚固古朴,桥栏全用花岗石雕琢而成,有精美的卷云纹饰。一眼看去,那圆圆的拱,弯弯的肩,十足一首灵动的诗。
曾几何时,北门巩桥下的马南河,碧波荡漾,舟影绰约。石湾村生产的宋瓷,娇气尊贵,它们难以承受陆路颠簸,一批接一批,由石湾小河起航,途径这里,再辗转输送到全国各地。
如今,时过境迁。北门巩桥历经迁建、重修,已成为一座较现代的拱桥,千百年历史沉淀出的古韵,在几番修整后,只能从回忆中找寻。幸好,另外的两座古桥,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它们那古色古香的神韵,填补了我内心的遗憾。
横卧在阳春那乌河上的那座石拱桥,是那乌古桥。跨越在阳东笏朝村的石山河上的,是石山桥。两桥都因河而得名,两桥皆兴建于清代,两桥全是由乡间名士倡议,带头捐资出力而修建。
清朝道光年间,住在阳春那乌河两岸的春州黄泥湾人,为了两岸的人民来往方便,由黄泥湾的监生莫振东、高明浩、黎泽魁倡建,在那乌河上造桥。那乌古桥从此开始肩负起了它恩泽一方的使命。
阳东笏朝石山桥的建成,也有一个感人的初衷。
笏朝村有一条石山河,河面前是一碧千里的良田。清代秀才陈德辉见村民到田地耕种时,出行要绕过石山河而行,极其不便利。他冥思苦想,决定带头捐款,并倡导集资,最终建成了石山桥,方便世世代代的笏朝子孙,出行耕种。
这个冬季,我先踏上的,是这石山桥。
那是个日落西山的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石山桥立隐约在淡淡的暮色中,古朴自然。桥身的石条,历经岁月的洗礼,虽已斑驳,仍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有瘦长的杂草,稀疏在石条缝间,随风摇曳,别有一番风姿。桥身一侧,石块缝中,竟长着几株榕树,那些纵横交错着的榕树枝,或高或低,或长或短,向前探着脑袋,一副随心所欲、自由生长的模样。
桥下,河水一片青绿。有村民散养的家鹅,成群结队,在河上闲游。鹅群没有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全是一副安闲悠然的样,夕阳的余晖,把它们洁白的身影投在河面上,一切显得美好、写意。我往桥上走过,鹅群丝毫不慌张,倒是大方地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这个不速之客,盯出个脸红心慌才肯罢休。
村民告诉我,早些年,在石山桥旁边,政府建起了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新桥。这新桥,大气、宽敞,更方便村民出行。石山桥是渐渐冷落了,寂寞了。但笏朝村民对它的疼爱,丝毫未减少。他们依然像过去那样,不允许本村人、外来人随意破坏它。
我明白,石山桥曾经的好,村民们全念在心里。
踏上阳春那乌古桥,却是一个清晨。
那天一早,有晨风柔柔吹过,不时送来扑面的清凉。野外,满眼是绿意。绿的草,绿的叶,绿的山,绿的竹林,你感受着这份铺天盖地的绿意,步子如踏在云端上,轻盈无比,心也跟着舒畅起来。
在我还没有从这份饱满的绿意中回过神来,那乌古桥已在眼前。
这座已有百年历史的古桥,也完全被包围在一片绿意中,身不由己。桥下,那乌河水清澈洁净。那乌桥靠南岸的桥墩下,那只敦厚的石龟依然张着口,像在看望,又像在向你我诉说着什么。
关于这石乌龟,还有一段动人的传说。
清朝道光年间,由黄泥湾的监生莫振东、高明浩、黎泽魁倡建的那乌桥,每次总是在刚完工时就倒塌了。人们只得在再次建好桥后,虔诚地祈祷苍天,请天神保佑建好的石桥巩固无比。可这祈祷,收效甚微。一天,大力神在天庭巡视,看到人间香烟袅袅,人们在默默向上天祷告。大力神动了侧隐之心。他瞒住玉帝,偷偷下凡,来到那乌河边,看到建桥的河床淤泥艰深,顿时明白建好的桥墩不牢固的原因。思量再三,他决定潜入新建的桥墩下,用身体牢牢撑住桥墩。那以后,石桥不再崩塌。两岸人民知道大力神所为,很是感动,每天焚香祈拜,表示感激。默默献身于人间的大力神,再次被淳朴的村民的行为感动,变成乌龟,把头伸出水面,向人们点头致谢。
一年一年过去,这乌龟竟变成了石头。可它依然还像当年一样,驮着桥墩,撑着古桥,保护过往行人的平安。
动人的传说,历经村民之口,代代相传,盛久不衰。但这那乌古桥,却是真的老了。它历经了百年的风吹雨打,桥身已残损,每一块大理石,都已沧桑斑驳,光洁、华美的容颜不复存在。老了就老了吧,一切顺其自然的老去,都是一种厚重的福分。况且,每一座古桥的老去,不都带来一座新桥的兴起?这些崭新的桥,更能适应时代的发展,更能方便芸芸众生出行。这样的改变,这样的新旧更迭,难道诠释的不是一种美好的进步与必然?
再说,一座小城,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依然有潺潺的流水,弯弯的古桥,有悠长的小巷,横竖错落的石条板街,也有崭新的马路,拔地而起的高楼,有园林一体的休闲公园,也有人潮涌涌的购物广场……这样的地方,难道不是一个写意、宜居的地方?
茶香幽幽,清芳无边
文/百无书生
神通八极的是酒,思联四方的是茶。好酒可做侠客,爱茶方为隐士。
古之为士,或相忘于江湖,或济世于庙堂。打马红尘,碌碌柴米,百事丛脞,为人忙,为己忙,忙里无念之暇,就没了士的清雅,少了士的高古,自然就芸芸众生了。
汲汲于红尘万丈丝缕薄幕的纠缠之中,芸芸众生,三六九等,人的兴趣爱好各不相同。有的擅权,有的贪钱,有的喜色,有的好赌,有的嗜文,有的黩武,有的善饮,有的乐食,有的爱动,有的悦静,才有了纷纷他人,他人纷纷的世界。吾俗人一个,生来就无甚专长喜好,若非要附庸风雅,也象某些专家一样,发掘考古,论证分析出一个能颇具代表性又能信服于人的兴趣爱好,于我,却是难而又难,难于上青天。我除与人们相同的吃喝拉撒睡之外,每日必重复的就是饮茶。干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每日起床,洒扫清除之后,泡一杯清茶,看绿叶在清水中荡漾,任思绪在盈盈的茶香中氤氲,一天的生活就伴着淡淡的清香开始,如此看来,我也就算爱茶人中的一员了,但我这个爱茶人却不是真正的茗中客,既没有风云际会行走于江湖成为英雄豪杰江湖汉,因为江湖已同锈迹斑斑的青铜器一同深埋在秀美的河山里;又无治国匡世之才居权利之巅济世于庙堂,因为庙堂已随金戈铁马的记忆被锁于故宫的幽深里。茶于我,只能是散淡之中盈握的一杯生活气息,让我在不咸不淡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品咂。
红尘滚滚,人生幽幽。生活幽幽。茶香幽幽,清芳无边。
雅人文士把好茶叫香茗,饮茶就雅成品茗了。还讲究什么茶道茶艺茶经茶文化,把饮茶分为三个境界:一饮涤清迷;再饮清我神;三饮便得道。饮茶就成了一种修行。万物皆有道,心静便是道。身处红尘中,难逾三界外,借茶这凡俗之物,达到神清气爽、物我两忘、宠辱不惊的出世情怀,修行就在红尘中。吾一红尘俗务缠身整日为人忙为己忙的庸碌过客,自然不晓什么茶经茶道茶文化,无暇体悟茶道空灵曼妙的层次和境界。我还是觉得喝茶这个叫法才亲切,才大气,才接上了家乡那粗旷自在的地气。豪情侠义,充盈丹田,神清气爽,力量膨胀,酣畅淋漓。
茶香幽幽,清芳无边,一香千年。
我的家乡在西北黄土高原,祖祖辈辈,父老乡亲面朝黄土背朝天,彳亍在这贫瘠的沟壑残塬上,用汗滴肥沃着禾下的黄土,生长着年复一年的希望,困顿匆忙,追星赶月,仰头乞天,俯首叩地,只能勉强赶制出不饥不饱的日子,那还有闲情逸致小杯小碗,一洗二涮三等待地磨蹭上半天功夫,都是大杯大碗,一仰脖子,咕嘟嘟一大碗就下了肚,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连田间慵懒的禾苗都滋润得纷纷挺拔了腰杆,把被日光挤压得无精打彩的田野挺直成一片葱绿,成就着丰收的念想。来,喝碗茶,缓缓劲!来,喝杯茶,提提神!这亲切的招呼声就是家乡最铿锵最温婉的劳动号角。
朋友来了有好茶。
家乡的好茶就是浓酽热乎的大碗茶。
家乡是不种茶的,也不居茶马古道,但也曾是秦陇之地的交通便径。据上辈人讲,在那人背马驮的年代,家乡还辉煌着呢!只是近些年来被一条条柏油路高速路给抢了风头,暗淡无光了。这里曾是古丝绸之路的支道,由陇入秦的便捷通衢,贩夫走卒,来往客商,都要在这里打尖补给,缓足精神后或上关中走长安,或过六盘去塞外,把一路的辛劳和风雨盘成充实的日子。家乡人好客,吃饭喝茶都用粗瓷大海碗,那叫实在,大碗饭大碗茶,充实了客商南来北往饥渴劳顿的寂寞旅程。黑粗的大碗盛着同样浓酽得发黑的大碗茶,咕嘟嘟一大碗下肚,多少个日夜的仆仆风尘就荡然远去了,风雨颠沛的旅途一下子就激情万丈,漂泊的步履立马就轻盈而坚定,商旅们的日子也就红红火火了。家乡的车马店也就红火地生长,遍地开花了,父老乡亲的生活也就日渐丰腴,平常的日子就有了幸福的模样。
茶香无边,清芳来自阳光雨露。
对于这大自然恩赐的清芳,我只是从茶杯和街肆的茶叶店里看到过它孤寂的模样,总没有看过这寂寞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芳华的生命。前些年,有幸来到云贵茶乡,身临其境,亲近了它原初的芳泽。在那青绿逶迤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间,茶树不高,多没人腰。从山下一沟沟排去山顶,像犁铧耕过的翡翠山,像九天挂了碧玉锦,期间鸟雀大都绿羽,鸣叫清丽,婉转的妩媚多情,再陡的山都被柔化。采茶的尽是女子,巧手翻飞得极快,寂静的山便空灵而活泼。劳动的美朴素而自然,看得人笑眯眯甜蜜蜜。那些采茶女子还将这美的动画配了音,让闲着的嘴口吐莲花。茶女音都不高,但脆,像附在茶树上的灵气,缠绵徘徊绕树三匝,余音有股甜甜的回味,撼动人心,最后连同茶女汗汲汲的体香都沉淀在刚采集的新茶里,怪不得新茶里总有一股淡淡的女儿香,这原本就是劳动的积淀。
我对茶是后知而不觉,至今仍没有什么超俗的体悟。喝茶也是参加革命,走上工作岗位后才有的事。我是学农的,毕业后第一个工作自然是“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一个不通油路的山区乡镇,连绵不断的山梁沟峁挨挨挤挤,几条小河被挤得九曲八弯,极不顺畅,山峁沟岔、河谷水边零乱地散落着全乡几千口男女老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河,却没有自来水,每天都要与辘轳和井对话,日子在单调中重复着。这辘轳打出来的井水沁凉甘冽,但水质偏硬,饮后胃脘鼓胀,偏就是这浓酽的罐罐茶能消胀去嗳,由初尝苦口蹙眉到食后必饮,最后喜品其苦味里蕴匿的绵长幽香,“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每有闲暇,就一炉火,井水一壶,砖茶一块,与一二知己,三五村夫,煮茶论英雄。前三黄后五帝,把绵长的寂寥投入熊熊的炉火中,看着轻飙的理想与炉火一起灰飞烟灭。炉火里燃烧的是柴草和心思,火炉里熬煮的是酽茶和淡泊,木犁下深翻的是黄土与思想。广阔的天地,把淡淡的岁月煎熬成纯青的信念,饮茶成了我入世的第一个轮回。一本永续的般若经。清清浅浅,一唱千年。
后来工作几经变动,但饮茶的习惯却已成自然,只是现在大都是开水冲泡,再也难以找回那炉火酽茶的散漫和从容。对茶的认知也只是形而学,唯书本论了。茶树始于野生,最早尊茶树为神树,发展到家植始于唐宋,鼎于元明,工序精致,精工细作,论品分级,已是到了清代的事了。茶是生活必需品也是商品交换流通货,现在人对茶更是讲究,视采集时令不同,其性级各异。清明春尖,清香润喉,夏丽玉露,沁心透凉,金秋谷华,凉香回甜,银霜太华,滋补养人。茶已与日益繁盛的养生需求对上了暗号挂上了钩。酒醉了要茶去醒,饭吃腻了要茶去解,亚健康也可用茶去调理,称茶为还魂汤倒也名至实归。
我对茶的功用没有过多的研究,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能人云亦云了。我喝茶,是为解渴,更是喜欢那盈握一杯,清香入怀的闲适。
回来,寻不到家乡的时光
文/無墨
听声音响起,安然处坐。忽然想起这个熟悉的城市,走过许多地方,慢慢的勾勒出来。
离家很久再回来,依旧会嗅到熟悉的气味。心里被封存已久的安宁,豁然释放。没有什么比踩在家里的地板上更踏实的了。空了这许多年的房间充斥着尘埃的气息,被灼热的体温烧得沸腾,与幼时的友人聚会过后又混着热。老唱片里依依呀呀的唱着岁月的歌声,依旧是老友喜欢的。我们诧异于岁月里留下来的声音,击中心里。
二十岁的时候好友在信中和我提及:我一直记得你和我提及的事情,关于梦想,关于生活。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不是找不到出口。是怕你一直比我走得快,我不是聪明的孩子,在人群里,很快就会被掩埋,你倔强,固执,可是不会一直拉着我的手。有时候心里的冷,比外在的更让人麻木。
如今在过了几个年头后,我细细想来,当真如好友所说,我们那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一段排山倒海的华丽旅程,婆娑了冬日。眼见对门的一对情侣安然索居,时常传来充满柴米油盐的平淡对话,自有天地。偶尔有女子轻柔的笑声,很快消退。驻足在夕阳投射的房间,四目相对时涂抹微笑。仅是这样隔岸观望也觉得有足够的好,但倘若换了自身,却支棱着手足,猝不及防。
终究还是倒净钱包,换得回程车票一张。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比如生存,比如挣扎。探究时间的可靠性,无奈地发现这种架空在现实之上的可信度将无法泯灭地成为一种自然,不可叵测。
有些事情,看清楚了未必不好,我会想念那些曾经停留过的人,还有伤害。相机里留下的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天空,陌生的笑脸,我无意辨别真假,只要那一刹那喜欢就很好。冷暖自知,一样的道理。
我喜欢隔岸观火,可是总是没有这样的勇气。有些地方,色彩相同,感情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有些人即使笑容很灿烂,人后,那些泪水,你永远看不到。在过去的几年里,慢慢的由少年变成青年。便会被很多外在的世俗围困。我们的生命一直都很单薄,很多时候一句话来不及说出口,就永远错过。有些人来不及见,就这样擦肩而过。
如此如此,似乎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孤单。一个人走过的路途没有旅伴,就算是寂寞的,没有悲伤陪伴,也是幸福的。走过不同的路途认识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可是渐渐的忘记了越来越多的老友。这与我而言,是心里的伤疼。
离开喧嚣的城市,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可是闻到青草的香气,心,平和。
早已过了天真的年纪,却依旧喜爱一些永世不灭的传说,于干净且充满希望的故事里虚构过去美好的时光。这就构成了神话的篇章、奏鸣曲的节奏,坟墓上或振翅或停留或鸣叫的喜鹊的世界。是阅读或聆听时所需要的孤独空间,安静沉眠和闲暇独处时阴霾的空气。是思维的漫游与思想的迸发。而肉体,仅作为一种物质存在并开放着。
向邻家的老爷爷讨来了黄页,一页页的翻着,因年岁过长,好多都遗失了。我不由得唏嘘不已。对于古代建筑的描写,我一向偏爱,工匠们的独具匠心,中国的创造者都是神奇的,也是聪明的。当我们踏上古老的土地,抚摸过斑驳的城墙,侧耳倾听,那里面沉淀着岁月的味道。
在物质的世界里,我们常常失去自我。很快就会忘记来时走过的路,甚至连梦想都轻易的丢弃。
雨后的天空,依旧是清新的空气,小时候,常常会随着伙伴在乡间小路上行走,慢慢长大,伙伴们各自生活。
成长之后,传说变成自欺。频于在感情故事里东奔西走,以为总能换得一些体面光鲜的色彩。却终究落得靠电影排遣寂寞,在白开水中流泪或微笑的下场。于是,连同简单的名一起忘却。
旧天堂里,听到的歌声,依旧是一片模糊,躲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哭泣,悼念逝去的时光。还有生命中所有的苦恼,当有一日,那些行走,不再如此艰难,寻得安稳,必要真实。依旧怀念着老唱片里面依依呀呀的歌调,只是寻不回了。
大山的孩子有个梦
文/唐伟
曾经有人问我,长大了最想干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对他说,我想给家乡修一条宽宽的柏油路。
——题记
我曾经是一个农村的留守儿童,如今我已经长大,走出大山。今年是我一个人过的第十个暑假,于是我想回家走走。十年来我始终提醒自己:我是大山的孩子,从小有着山外的梦想。纵然山外的街景多么繁华、多么美丽,但是我都不会忘记沾满泥泞的双脚是永远属于大山母亲的。
我忘记不了家乡的凉水井,泉水清澈而冰凉。小时候它是我们村共有的“冰箱”,冻藏着天然的矿泉水,它是我们孩子天然的“游泳场”,流淌着几辈人的欢乐和梦想;
我忘记不了家乡那充满泥泞和草木的山路,因为它承载着我的记忆和脚印,它连接着我的梦想和思念;
我忘不了家乡的粗茶淡饭,因为是它们给予我强壮的体魄;
我忘不了家乡的亲人和美景,因为他们给我了精神的支撑和创作的灵感。
因为我有太多忘不了,所以前些日子我抽空回了趟家,家乡变化很大。路重修了,柏油大道终于进入了山里的世界。我曾无数次梦想自己能够坐车行驶在柏油路上沿路观赏回家的风景,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
回家路
我很少回家,因此每次回去就像一次旅行。我会透过玻璃看着飘过的树影和山峦。翠绿的山色和淙淙的溪水顿然唤醒了我早已疲倦的心。那窗外的每一处风景都闯入我的眼帘,穿透着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和血管。总喜欢在他乡寻找与家乡有关的文字,以至于有些疯癫。看到车牌上是“渝”时,我会像捡了宝贝似地欣喜若狂。每次和朋友一起去游玩时,总喜欢向他们提起我们家乡的样子,每到一处都会仔细比较和思考,所到之处都会烙在我的心里,然后慢慢酝酿,最后写进我的文字里。
眺望着逶迤的山势随意弯曲,感觉像一个成熟的女性一样娇媚而风骚。安静地靠在玻璃上,将自己的形体交给窗外的风景。
山路越来越陡,气温似乎也降了许多。窗外的寒风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从梦中被惊醒。车依旧在山里行驶,我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此时山顶萦绕了一层朦胧的雾,翠绿的树林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下格外迷人。
奔波了几个小时,终于回到了我日夜思念的家乡。下了车走在柏油路上,我正在思索那新修的公路会通往何方时,突然一幅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前。
弯曲的公路在河的对面画了一条好大的括弧,而咚咚的流水在山地欢快地流淌。路在不远处断了,前面还是那条草木丛生的泥泞小路。我不知是否应该为自己选择今天回家感到庆幸,因为以往回家都会遇到下雨,所以裤腿和鞋子都会被那可恶的泥土“占领”。
我有些不舍地走下了柏油路,当左脚从柏油大路跨向泥土小路时,我隐约感觉到自己仿佛跨越了两个时代。我回头看看那渐渐远了的路口,眼角渗下了咸咸的泪水。我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我的心弦,是时代的变迁,还是久违的心情。
村里人的“冰箱”
我买了些祭品祭拜了爷爷奶奶、二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了我们村里人共有的“冰箱”——凉水井(地名)。它是一股山泉,泉水从山上一直渗透到了山底。凉水井一年四季都冰凉清澈,所以村里人会在赶集回家口渴时喝上几口凉爽凉爽自己那滚热的躯体。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这里有一颗夜明珠,所以无论天晴下雨,凉水井的水都会满满的。至于最后为什么水会不满,长辈们也各执己见。有人说:“夜明珠被偷走了。”也有人说:“是龙王拿走了夜明珠。”总之他们各说各有理,至于夜明珠的下落,我想没有过多着墨的必要。
我走到了凉水井,跳到沟里。匍匐着用手支撑着身子,然后用嘴去啜饮一口那凉水井的水,顿然一股刺骨的凉进入了我的嘴里,滑到了我的身体里,“啊!太凉了。只记得小时候农忙时奶奶家请人干活,我和哥哥姐姐们经常会到这里来取水给大人们解渴,没想到如今凉水井的水依旧清凉。”我向同行的人感慨道。我仰着头哈一小口气,瞬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觉得自己被冻僵了,唯有思想和心跳属于自己的。
家乡的味道
回家,我看到了依旧不变的泥瓦房,墙上都还保留着我们小时候一位位“画家”的梦想;我看到了黄橙橙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高挂在门前,那是丰收的象征,那是喜悦的展示;我看到了那装满欢笑和故事的稻田已经“乔装”成为一块块种满药材的土地。
我一个人走在一块块庄稼地里,深吸着那只有大山里才有的气息。闭上眼睛,我看到了昨天的一切。
天很快就黑了,夜幕有些羞涩的不敢遮住阳光。夕阳透过云层照在庄稼地里,金灿灿的庄稼照得人睁不开眼。地里的人们都打算结束了忙作。男人们坐在田埂上吸起了旱烟,女人和小孩们拿着锄头和簸箕往回家的路上赶去。他们唱着,闹着,笑着,让我想到自己小时候跟在妈妈后面捡地里漏下的土豆的情景。
夜很快就来了,从远方一家灯亮结束了白天的酷热和喧嚣,开始了宁静迷人的夜晚。知了停止了叫嚷,乌鸦也跌入了梦乡。我还不愿回去,于是打算坐在地里重温儿时美好的记忆。
今晚没有皎洁的月光,只有几颗孤寂的星星镶在空中。看着远处村子里一家家的灯亮起来了,我翘着手指默默地数着:“1,2,3……”渐渐地一点,一条线,一大片,全亮起来了!远远望去,村子像一座绚烂的宫殿。
青蛙和蟾蜍在尽情地欢唱,蛐蛐儿毫不示弱地打着节拍。狗在“汪汪”地吠叫,像一个疯狂的粉丝痴迷着自己的偶像。萤火虫不知何时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微弱的光亮在夜空地呵护下显得格外美丽。他们尽情的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自由的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飞翔。我悄悄抓一只萤火虫放在手里,妄想“偷取”它的秘密。我看到它们努力地摆动着的身体,光亮旋律似地释放。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黑夜里迷人的风景点缀。我想既然家乡给了我生命,给了我青春,给了我勇敢和美好,给了我自信,给了我……那么我也要像萤火虫一样为家乡修一条宽宽的柏油路,为家乡永远留住那口凉水井。
夜有些深了,我带着萤火虫回到了家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好多……那晚我梦见了柏油路进入了大山。
怀念家乡的羊汤
文/马健
深秋的风吹冷了寰宇,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路狂奔南下,冬天便来了。虽然天冷,但冬天喝羊汤,那真是一种享受。老家的羊儿肥美,做出来的羊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清香可口,可谓一绝。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入冬后人们喝羊汤演变成了一种饮食方式,尤其是气温骤降的时节。连日的大雪,再下些冰冷的小雨,街头巷尾的羊肉店内生意异常火爆,各大街市的羊肉价格更是一天高于一天,很多囊中羞涩的乡人干脆买些羊骨头、羊杂熬出汤来,让
羊汤的味道飘香四方。对于我这样的吃货,觊觎全国各地的美食,羊汤自然更是少不了的。隆冬时节,约上三五好友,在大街小巷寻找温暖的羊肉店,炒几个小菜,喝一碗羊汤,再就着点酒下肚。一个冬季过完,在陌生的城市早已经把羊肉店摸得一清二楚,各种口味的羊汤更是尝了个遍。外地的羊汤虽然入味,但总觉得不如老家的好喝。记得十多年前在老家上高中的时候,家庭并不富裕,生活条件艰苦。到了冬天一般都是定量的青菜、萝卜,有时候好几个星期都不沾荤腥。家乡的冬天虽然称不上严寒,零下十几摄氏度还是有的。肚子饿时,嘴自然也馋得不行,便叫上几个同伴,寻找美味食物。村里的北面有个小学,学校门口就有卖羊肉的。有时候我们把羊赶到那里,站在羊肉店门口张望。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看着口水直流的我们,便招呼我们进去,不由分说地要给我们上碗羊汤。
远远地闻到厨房间飘来的羊肉香味,真是心急口馋。但摸摸口袋,就打消了所有的想法。很快,大爷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搅得我们心烦意乱。看着那一碗白白的羊汤,肉不是很多,飘出的香味却异常扑鼻。葱花、香菜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一块用小麦粉和玉米粉两掺一起做成的饼。“吃吧,我请你们的!”大爷的话音刚落,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兴许是不能常吃上肉吧,这碗羊肉汤特别的香,让我口颊留香,一生难忘。
虽然只要一毛钱一碗,加一个烧饼,顶多两毛钱,但那时羊汤也还是不能经常吃到的奢侈食物。也可能是因为家乡的羊汤秉承了大锅熬汤,单碗烩作,肉汤大饼结合,荤素营养全面的制作方式,尤其注重对味精的足量运用,讲究“浓而不臊,香而不膻”的口感,形成肉烂汤白,味鲜香浓饼又脆的特色风味,所以自此我在各地喝过的羊汤,再也没有家乡的羊汤味绵长。
如今每到冬天吃羊肉喝羊汤,我还是忘不了家乡的羊汤。我很喜欢那种乡村羊肉店内,飘着浓烈的羊肉膻味。坐在凳子上品尝鲜活清爽的羊汤,伴着外面呼呼的北风,仿若人间天堂,真不枉今昔此生。
核桃树下的村庄
文/董树平
哀牢入画卷,流水觅知音。在家乡这块描摹大地的画布上,核桃树无疑是一抹亮色。
核桃产业是家乡的一大产业。家乡人眼里看到的、心中念叨的,都是核桃树。核桃最抒情,核桃最厚道,核桃树是家乡人民的“摇钱树”“平安树”。谁家若没有几棵核桃树,内心里总是忐忑和不安的。
家乡的垄上,最忠诚的莫过于核桃树。核桃树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粮票,清晰的年轮将沧海桑田的岁月推向远方。就连村里年近百岁的老人也说不清,那矗立村落四周、内心已掏空的核桃树,该如何界定它们的年龄。这些饱经风霜的古树,也和我们的家乡一样,沐浴了改革开放的阳光雨露。
“一代养一代,一代吃一代,代代相传。”我们这样评价核桃树的命运,其实挺人性化。核桃树身价不菲,毕竟它能产果,丰富人们的生活。
秋天的时候,核桃便成熟了。物资贸易活跃了农村市场,核桃经销商走村串户地忙碌,吆喝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在僵持中反复。不仅是商人,还有看客,全村人都来凑热闹。这一切,无不显示着核桃带来的荣耀。
进入新时代,核桃树也与时俱进,各种核桃种植专业户、核桃种植示范户、核桃专业合作社纷纷出现,核桃产业的品质和内涵都得到了有效提升。
哀牢山中我的家,一个在核桃树下不断成长和变美的村庄。我常常乐此不疲,赋予它诗情画意般的赞叹!
苦苣度春荒
文/韩琇
我的家乡地处晋中东部,属丘陵地带,地势高寒,气温低,俗有“冷寿阳,春晚无花秋早霜”之称。春天来得很迟,直到温暖的春天到来之后,家乡大地上的草木才能返青,田野里才会慢慢长出新绿。在这野生丛草中,有一种野菜的叶子为锯齿形,根茎部有奶液,味道微苦,但可食用,人们通常称之为苦苣菜。
我从小就吃过这种苦苣菜,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可不知咋的,乡亲们都叫它为甜苣菜,也许是因为家乡生活困难,春天里能以苦苣菜充饥,缓解春荒,让人有一种由苦变甜的感觉,故而赋予它这样一个美称吧!
说实话,在那个年代里,生活确实是很苦的,为了生存,有的乡亲还将二谷(也称扁谷,谷粒尚未成熟)磨成面顶粮吃。在春天里能够先吃上新鲜野菜,是乡亲们一时的喜嗜,也是在青黄不接之时以野菜代粮的一种补充。
每逢春季到来,和煦的春风吹遍大地,在传递着春暖的气息,也带来翠绿之希望。走出户外到田野里便可闻到泥土的味道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野草新绿的芳香。我和小伙伴们一道,身挎竹篮,手拿小铲子在田野里挖起了苦苣菜,不长时间便可挑满一竹篮子。回到家后,经过细心的挑拣,大人们用水将其淘洗干净,在火上用开水稍煮一下,捞出后放在冷水里浸泡一下,苦味便会减轻。待捏干后再将其切成丝,加上葱、油、盐等调味品搅拌均匀,便可入盘食用了,既简单又方便。别看野菜不起眼,用今天的时髦话说还是地道的“绿色食品”哩!
如今,家乡与过去相比已发生了巨大变化,那种挖苦苣菜度日的时代再也一去不复返了。然而,苦苣菜仍受到人们的青睐,尤其是当今城里人也喜欢吃了,我有时到农贸市场上买菜时,偶尔有卖苦苣菜的,总想买上一些,亲手再做一遍,好再品味一番,重拾那份特殊的情感。
年味渐浓
文/周礼
随着新年的脚步一天天临近,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搞结算,办年货,回家乡,大家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迎接着新年。
走在大街上,道路两旁,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炫目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点燃了人们心中久违的激情。音响店里不时传出阵阵新年的欢歌,节日的喜庆呼之欲出。品种繁多的年货堆积如山,琳琅满目,任你挑任你选。家庭主妇们忙碌了起来,她们步履匆匆,穿梭于各大商场超市,精心地为家人采购着喜爱的物品。
火车站,汽车站,黑压压的人群水泄不通,背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纷纷涌向售票窗口。他们满载着收获,满载着喜悦,满载着期望。一年了,整整一年没有见着自己的父母妻儿了,整整一年没喝到家乡的山泉,没有吃到家乡的饭菜了。整整一年没有看见家乡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了。这怎能不令他们激动呢?他们恨不得自己的肩上能长出一双翅膀,恨不得脚下能拥有一对日行万里的风火轮,立刻飞向自己的家乡,投入亲人的怀抱。
乡村小院,勤劳的媳妇早已将房前屋后,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大早她们便蹲坐在自家门前,忙活着灌香肠,熏腊肉。尽管她们的双手被冻得僵硬通红,但依然麻利地灌肉、刺针、捆线;尽管她们的双眼被浓烟熏得眯成一条缝,泪流不断,但还是不住地用眼角的余光张望着村口过往的车辆。她们辛苦着,却也幸福着。
厨房里,油烟袅袅,缭绕着满头银丝的母亲。从儿女们归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没有闲着,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想着一切办法,变换着饭菜的花样,尽量让儿女们吃得开心。当一道道鲜美可口的佳肴端上餐桌,她却并不伸展筷子,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慈祥可亲地望着儿女们狼吞虎咽,并不时为儿女们添菜加饭。见儿女们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她也乐得像个小孩。
餐桌上,一家老小,欢聚一堂,喜笑颜开。尽管外面还飘着丝丝雪花,刮着阵阵朔风,但此刻亲人们的心里却分外的温暖。一盘盘水饺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一双双筷子飞舞若蝶,划过席间。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把漂泊的心抚得发热出汗。年轻的后辈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一向长辈们敬酒,长辈们的脸上乐开了花,不停地说着吉祥与祝福的话。一杯杯热酒下肚,大家的话头活泛起来,气氛也更加融洽和谐。亲情便在这不经意的谈笑中升华、聚集,并且越来越浓,最后浓得醉倒了所有的人。
夜幕降临,焰火升腾,笙歌四起。年的味道也弥漫了整个大江南北,飘散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间,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在这浓浓的年味里。
家乡春早
文/方晓蕾
我的家乡在陕南镇安县乡下,一个很小的镇子,官名达仁,小地名叫狮子口,是秦岭南麓一个小小的褶皱。陕南属西北,但受惠于秦岭,气候湿润,宛如江南。与西北其他地方相比,陕南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我虽十几岁就离开故乡了,但每年春节前后都会回去住几天,就两件事:陪陪老父亲,感受感受故乡的早春。
春天的讯息最早是从河边的柳树上发出来的。小镇很小,沿河而居的人家聚集成镇。河不大,水自百十公里外木王山原始森林中来,去百公里外旬河,然后入汉江而后入长江。河边多柳,是“万条垂下绿丝绦”那种柳,而立春过后的风像把刀,刮在人脸上,疼。刮在柳树身上,却是一番春意。老院子在河的左岸,背靠绵延的山坡,与小镇隔河相望,算是边缘地带吧。门前是河湾,湾里柳树成堆。在我的记忆里,有几株很老的柳树,树干有几人合抱粗,树干的上半截都无例外的被雷劈过,但老树总是发新枝,新枝在立春过后遍生新芽。柳树皮厚纤维多,皮和内里的枝干可以分离,分离后的柳树皮成小圆筒状,可吹出声响。儿时,爷爷爱折柳枝取皮,指头粗的那种,做成口哨让我们柳笛声声吹响春的号角。立春后的柳哨最为悦耳响亮,如果你听到处都是儿童们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就知道春天来了。
后来,我家的新房子过了河建在街边,临河而居。窗外就是河,窗下就是柳,柳枝就在窗子上随风飘荡。有一年春节我在家多住了几天,刚回去的时候,那柳条还是灰灰的秃秃的,而走的时候柳枝泛绿了。我知道,春天来了。
不仅仅是柳树散发着春汛,其实处处是早春的痕迹。
在我家老院子的后面,那一大面山坡,我们称之为阳坡。沿老院子往上走,一直到山里,还有百十户人家,过去是两个村,现在与集镇所在地狮子口村合并成一个村了。张家坪就是一个小小盆地吧。阳坡春更早,走在坡地间的小路上,不时被路边石缝间的小草小花吸引,被一个冬天霜寒压抑的小植物们此时正探头探脑观察这个世界。小草是一点绿芽,小花只有米粒大,黄的,白的,紫的。坡地中散长着树,这一株那一株,有核桃,有板栗,有桐树,桑树一律长在地沿边。桑树最是敏感,树皮泛绿,仔细看芽眼处,芽苞呼之欲出。稍远一点,是成片的林子,已经不再是去冬灰蒙蒙的有气无力,而是越来越深的颜色。这些山岚细看也有了变化,去年冬天还是疏朗的灰黄色的,而此时却是密密的乌黑的。是什么让大自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上得坡顶来,感觉有点热了。正月的天气可看似无力的太阳却让人暖洋洋的。看似坡顶,却是一块大坪,这就是张家坪了。当年狮子口的第一座瓦房,很是气派。瓦缝里长着一些植物,有狗尾巴草,有粘人草,有狗牙根,还有不老草。明知道这些草都活着,只要风一来雨一来,一下子都可冒出绿意来,但此时看着却是干枯的。只有不老草命大,亭亭玉立。此时,这些野草都被春风和阳光沐浴着,摇曳多姿。屋前是大晒场,是一堆黄豆杆,那一堆是苞谷秆,还有一垛是麦草。每个垛下都冒出了好多小苗,嫩嫩的,绿油油的,颤颤乎乎的。奇怪的是,苞谷秆堆前也有黄豆苗,麦垛下也有苞谷苗。它们长腿了么?
小镇的背面是阴坡。阴坡太阳照得少,相对阳坡而言,潮湿,温度也要低,就是积雪什么的都融化得迟一些。但阴坡这边坡缓,平地多,所以居住的人家就多一些。院子里的有很多树,记忆里还有两棵椿树,但现在只有一棵了。初春的时候爬椿树,要爬很高很高,把刚发芽的春芽掰下来。因为我在心里回味先前爬在树上的感受:在那高大的树上多么自由,那春风从身边穿过,多么的舒畅。我感觉我自己都要发芽了。
顺着在往上走,可以到达山顶。山顶之下有平地,都叫阴坡台子,住着一户人家,姓项,男主人我叫表哥的。说是表哥,其实今年也有七八十岁了吧。表哥是个泥瓦匠,但他在本地更知名的却是因为他是个“打春”的人。何为“打春”?立春前一天,用桑木做骨架,用泥土做好“春牛”,立春日用红绿鞭抽打,以祈丰年。项表哥就是做“春牛”的人,同时也是鞭打“春牛”的人。表哥领我们在他家的后山丛林里挖野春韭拔野小蒜。野春韭和野小蒜最易感受春讯,还没立春就遍布林间地中了。又嫩又香,实属人间美味。春节只要回家,必定去表哥门前坐坐,喝茶抽烟听他聊“打春”的趣事往事,走的时候,表嫂必定准备一捆春韭和野小蒜给我带上。这也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拎着春韭下山,浑身都是春天的气息,回看两个人坐在门前,脸颊被初春的太阳抚摸得胭红胭红。
这捆春韭我一直带到了安康,顿时,满屋子都是故乡的春天。
家乡的粉丝
文/施志芳
电话中,父亲说他正在去地里的路上,还有点山芋要赶紧挖回来,趁着天晴洗点山芋粉。
这些事情够他们忙碌几天的了。山芋收回来后要洗干净,用机子碾碎。前院里准备几口大缸,支起一个三角杈,系上包袱,过滤,沉淀。一夜过后,缸底便沉下了厚厚的山芋淀粉,刮去表层暗黑的浮粉,将莹白如雪的淀粉铲起来,放在阳光下慢慢地晾干。
父亲的山芋淀粉大部分都是用来加工粉丝的。入冬以后,村里的很多人家就开始筹划做粉丝的事情了,如同腌酸菜,蒸冻米谷子,做甜酒一样,仿佛入冬的仪式。
邻村的匠人,有一套专门做粉丝的工具,每到这个时节,就开始走街串巷地给人们加工粉丝。需要做粉丝的人家早早备好了干柴和洁白的山芋淀粉,师傅到了以后就熟练地和水,打浆,上蒸笼,待到白浆变色后又加上一层,直至蒸笼装满。蒸熟后起锅,放在堂屋的簸箕里,经过一夜的低温冷却,第二天用刨子刨成粉丝。之后,还得赶上几个暖暖的晴日,直到将晒干的粉丝用细细的棕条扎成一个个椭圆形的小团子,才满意地舒一口气。
这种传统的粉丝制作方法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好材料,好工艺,好天气,缺一不可,也只有这种传统手法加工出来的粉丝才晶莹剔透,口感佳,有筋道。
粉丝是皖南人家一年四季必备的干货,它晒干后不回潮,不发霉,容易保管。做法也五花八门,蒸煮煎炒随心所欲。可以炖汤,也可以清炒,可以涮火锅,也可以做馅料,真正是既担得了调味的菜肴,又做的了饱腹的主食。
我尤其喜欢青椒炒粉丝,做法简单:粉丝提前用温水浸泡,青椒切成细丝,拍点儿蒜瓣,锅内倒入少许色拉油,放入蒜瓣炸出香味,然后放青椒丝和泡软的粉丝,加盐,一边翻炒一边加水,也可以加一点猪油,起锅前加香葱,少许味精,装盘,青椒油绿,粉丝莹白,色香味俱佳。这道菜我做了几十年,也吃了几十年,久而不厌。
还有一道因粉丝而出名的川菜,名曰:“蚂蚁上树”,估计是因肉沫贴在粉丝上,形似蚂蚁爬在树枝上而得名吧。如今很多饭店的菜谱上已不再用这个多少有点噱头的菜名,而代之以实实在在的“肉沫粉丝”。几乎每次外出吃饭,都会点这道菜,但如果不是地道的红薯粉丝,做出来的口味就大打折扣。饭店里的肉沫粉丝重油重辣,佐料太多,虽然刺激爽口,总是有点粗俗泼辣了,还是家常的清炒粉丝,更添一份小家碧玉般地温婉绵长。
记得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中,她在沙漠中用台湾寄来的粉丝做出了不同的菜式。在书架上找来这本书翻开看,果然有趣的很。有一天,她做了粉丝煮鸡汤,荷西喝了一口问到;“咦,什么东西,中国细面吗?”三毛用筷子挑起一根粉丝,心血来潮地回答;“这个啊,叫做‘雨’,是春天里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民扎好了背到山下来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还有一次将粉丝与菠菜和肉绞碎了当饼陷,荷西说“这个小饼里面你撒了鱼翅对不对?听说这种东西很贵,难怪你只放了一点点。”
或许也可以像他们那样,从家常粉丝中调侃出“春雨”和“鱼翅”的味道,小日子就会过得有滋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