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中的散文
关于雪中的散文(精选11篇)
红酒,醉了夜的文字
文/傲雪红梅
暗夜幽香,几许忧伤飘淡,无意却被酒醉残,风中听落花碎雨,滴滴似青泪,阁楼半月几人哭泣几人伤,笔疏难述心境,落几分文字将心拾起,冬风已过,只见春暖。
夜,红酒,不多却醉了生,梦了死,半梦半醒晓见楼中见影,唇边依然是你的温度,妖娆而迷人,醉了,那是零晨的夜。
曲,脚步,凌乱长在思绪中,想,逃了困境却无法让自己静静的忘记,走吧,不再回望却心中有一万次的回眸,等待了千年,恨此生太短,不长。
纸,笔中游走,心,秋的颜色,唱一曲婉歌,似林中风过,吹、寒冷……
是心过往,沙中无迹,雪中无痕,空留一曲雪中莲,断肠于此夜,纸醉金迷。
梦,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心,不远,却隔着屏幕一条线,长不过时间,断然,心绪仿佛回到昨天,十八楼上听晓月,看醉中风尘,一双眼。
沙,文字破碎,心落地如冰,透明,湿了半边纸张,闻到一种独有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心的眼,烟花残梦,泪……
薄,如月,窗前滴水,林中听风,哭过、笑过、恨过、爱过、梦过、醉过、冷过、醉过,酒的错,还有谁,饮过?
痴,穿过手心达心底,心湖,波澜走远,你将手中石籽放生,誓言,石籽落入湖底。
杯,红酒,醉了今夜的文字……
雪中的童话
文/赵目珍
记得四五年前在狮子山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大学的朋友,玩的很好的朋友,家是南方的,从小到大没有见过雪,于是励志考学考到北方来。但是,由于北方的冬天又太过冷寒,怕抵挡不住凛凛冽冽与打着“口哨”的风,也就不敢考到太往北的地方,因此上就选择了江南江北的接界。
在我的记忆里,大学那几年的时候,武汉很少下到雪。我的朋友很是失望。如果这是一个童话,为了看雪的愿望而奔赴一个区域,也算是执着和有梦乡的青春罢。但是,大概在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在学校实习,神话的冬天给武汉带来了神奇。绵绵不断的雪花,翩翩从天上来,就像一个个仙女,朵朵带着满足一个孩子愿望的祝福。不是大慈大悲的施舍,但已是很让一个人大喜过望,觉得慷慨或者奢侈了。于是,喜出望外的青春在雪中闪耀,雪仗打起来,雪人堆起来,连平时温文尔雅的小斯文们,也卷入了战斗,更不要说平时那些调皮捣蛋的坏家伙。这算什么呢,是青春的绽放罢?青春如虹,奔向这雪花注满的朝夕。
风中到底也有回响的日子。可惜青春不能书写第二次。青春就像一首诗,渐渐地被梨花覆盖。这些梨花翩翩的早晨,我已不能卷入战阵。满树的梨花盛开,雪白的直如神圣世界的战神。跟诗一样完美,无须表达,无须思忖。可是她又一次埋掉了我们的流年。这是我们并未完成的笺本。潦草的青春,在僻静的作坊里写着狼藉的断句。错踩的脚印,踏着浪漫的田亩,来不及勘误每一个细节。冷彻的午夜,我一次次幻想这世界的轻盈或者凝重。我的睡眠,还能否枕着另一个活泼的青春入睡。
前页翻过,和青春聊着短信,如昨日。我相信她是一个青春的化身。我舍不得断开我的视线,我读完那些简短的文字。她聪颖敏感、兰质蕙心,美好的故事如影随形,凄凉的情感泪如雨线。但是坚强如信念,坚守如春天。跋涉了几个小时,她很快步入故乡。说实话,我的心和她的承载一起做了不安分的走神和想象。我不断做着内心的扩展,我的焦急将一切淡忘。包括我需要满足的最基本的温暖和干粮。
我以为青春也要休息呢。我还是错想了青春。青春不朽,青春不需要休息。她要去逛传说中的二乔公园,和打雪仗呢。我好羡慕她们,羡慕青春啊。可是,她说自己二十年华,青春也逝了。不知这感伤她无端端的从哪里来?
二十岁的青春说,十六七岁哭,人家会觉得你青春烂漫,十七八岁哭,人家会觉得你真情流露,二十岁哭,搞不好会被警察叔叔带去调查精神状况。这嬉皮笑脸的青春,居然还带着些略带稚嫩的深沉。但是,柏拉图的话她还是不太坚信。柏拉图说,他始终相信这世界上有一个他深爱同时也深爱他的人。青春,就从这里的疑惑开始追寻了。你信呢?还是不信?懵懂。朦胧。唉,这奇妙的青春!
青春说,昨天准备将自己的镜框给小小的雪人戴,但是雪人被朋友破坏掉,所以悲剧了。我不知道她的镜框是不是我所见的那个颜色——那黑色,就一如我的眼睛所感知。那镜框下面带着她稚气而青春的脸,阳光而又不可强求的神气。如百年洋洋洒洒的大雪,一生难遇。我也不知青春是否觉得自己也好像被破灭掉了,因为她的声调里夹杂着希望灭亡时的叹息语气。我说,那赶快给它续个脑袋罢,否则太阳一来她就变成无头的小鬼,更加悲剧了。青春说,呃……也对喔。不过还好它很小,要是它太大又木有头就恐怖了。呵呵。她惯于欺负雪人中的小孩子呢!
又是一个坠满雪花的重逢,我们已经学会不轻易哭了么?不停的青春,疏忽过往。时间被马匹拉着,永远向着彼岸的方向。而就在前夜,我的青春忽然醒来。一没小心,我竟然异想天开。
我借着青春在雪花中的回响拉近与她的距离。我宁愿相信那小小的雪人是我幻想中的童话,这童话连着一个活泼的青春和已逝去的从前。但是,流年的蓝图像什么呢?在脑海里,她充满自己的想象。比如,广场、草坪、雕像,黑的影子和太阳的关系。
雪中追思
文/张玉荣
今年,石家庄的第一场雪下得比较早,人们来不及准备,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来了。
倘佯在湖畔,看着结冰的湖面,几棵垂柳摇曳,一片芦苇泛黄,岸边残留的水草,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姥姥家门前的小河。突然,我的脑海里闪出一个人来,那是我的小姨儿,我年少时的玩伴儿。小姨儿名叫贞贞,是我的堂姨,只长我一岁,是三姥爷的女儿,人长得矮小瘦弱。每次在姥姥家小住,我和小姨儿都形影不离。花碗破碎的瓷片儿,几个河边捡来的鹅卵石,老奶奶给的几粒花生米,她都像宝贝一样捧到我的面前:外甥女儿,都给你!春天,我们一起摘野花,做柳笛;夏天,我们一起捞鱼虾,捉知了;秋天,我们到城墙上摘酸枣;冬天,我们在门前结冰的河面滑冰,笨拙的我在冰上总是摔跟头,把小姨儿笑得前仰后合。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稍大一点儿,我才知道,三姥姥不是小姨儿的亲妈,到了上学的年龄,她要在家里干活,看着弟弟。后来,我再到姥姥家,小姨儿会让我教她写字儿,画画儿……再后来,我到市里上学了,姥姥也随舅舅到了市里,小姨儿的事儿只能从姥姥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听说小姨儿出嫁了,嫁到了乡下。再后来,三姥姥生病了,据说最后还是小姨儿一直伺候她。小姨儿身体一向不好,小时候营养没跟上,长大了更是做在前头吃在后头,婚后也没有生育。不久,可怜的小姨儿得了重病,熬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那年,她才28岁……听姥姥说,小姨儿的亲娘就是在腊月里生的她,那天风雪交加,她娘得了产后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而命运多舛的小姨儿,也选择了一个白雪飘飘的季节,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一尘不染,回归故土,和亲娘相偎,也许她感到了满足。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小姨儿的印象还是童年时光的记忆。望着雪后银白的世界,小姨儿的笑脸好像就在眼前,还是矮小瘦弱,还是笑得前仰后合……贞贞小姨儿,您给我留下的只有美好。那些苦,那些难,您是怎么忍受的,怎么就没让外甥女儿替您分担一点儿呢?
贞贞小姨儿,现在的您,一定没有痛苦,没有疾病,因为您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把美好留给了别人,自己一定也同样幸福。
贞贞小姨儿,那飘飘洒洒的雪花是您送来的吗?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片片雪花如甘露滋润着大地,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呢!
雪中忆旧
文/王明伦
每当看到雪,我便会想起童年,想起那如诗如画的山村冬日。
最初的那场雪也许是由一阵冬雨打头,冰冷的雨丝下着下着就凝结成霰,又在不经意间化为大片的雪花。因为没风,所以飘得慢慢悠悠,像中午头在北墙根下晒太阳的老汉那样神定气闲。飞雪花让天地间变得一片苍茫,早亮的灯火映照出朦胧的画面,如一位初入门的摄影爱好者所拍的照片,由于对焦不准显得模糊不清。而往日夜空中那些因严寒而不停地眨着眼睛的星星们早已隐形遁迹,不知是否也像脚步匆匆的路人一样急着往温暖的家里赶。
早晨醒来,只见大雪已经染白了屋顶,遮住了田野。天空虽还雾蒙蒙的,但厚厚的积雪却将窗户映得分外明亮。小村人站在自家窗前,满怀喜悦地欣赏着外面的雪景,心中漾起一股瑞雪兆丰年的喜悦。院中的耐冬花红蕾欲绽,绿叶、白雪、红花三色相间,于寒冷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春意。
零落的雪花仍在飘洒,往常清晰的远山已被雪雾遮住,门前老楸树上,花喜鹊站在窝边展翅梳羽,那些珊瑚般晶莹的树挂随着它的走动而不断掉落。阵风吹过,积在电线上的雪团像一只只白色的小鸟快速地滑向地面,遁入积雪中不见踪迹。
这时候,僻静的街道上开始有了声音,邻居们见面的招呼声伴着扫雪的“沙沙”声一并涌入耳中。晨起扫雪是小村人亘古不变的习俗,根本毋需划分什么责任区,大家都会从自家门前沿胡同一直扫至大街。所以不管雪下得多大多深,小村的街道上从来都不会出现积雪覆盖、踩踏成冰的现象。
雪一停,麻雀们便成群结队地飞出来觅食,但厚厚的雪层遮住了露在地面的食物,即使它们的眼光再犀利,也穿不透那看似柔弱无骨的雪被。听它们那叽叽喳喳的叫声,似乎带着许多焦虑和无奈。而雪后的山野则像一张小学生作验算用的白纸,上面布满了各种动物的印迹:野鸡的爪印像被风吹动的竹叶那样凌乱;胆小的野兔会留下小孩脚一样的印痕;狗的足印成双成对,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点缀其间;而狼走路同人一样前后挪步,即使奔跑起来也是如此;狐狸在雪地上是不留踪迹的,它会一边走一边用大尾巴在地上拖,极像哪位早起铲雪的汉子拖着扫帚从此走过。若是碰巧天上还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那么连这样的痕迹都不会留下,任凭再精明的猎手也辨不清它的去向。
雪让世界变得安宁起来。这是是小村人一年中最悠闲的时刻:全家老小坐在炕头喝茶抽烟吃花生,或是倚着被子看电视,身心放松,无忧无虑。即使阳光灿烂的中午,你都听不到一丝喧嚣,只有灰白色的炊烟在清冽的天空中袅袅飘升。雪后的小村,就像一幅精致的套色木刻,幽静、深远,蕴藏着难以言说的寓意。
雪中滋味
文/东篱
冬月祁寒,雨雪霏霏,一天一地的洁白玉白莹白棉花白羊肚白,哪儿也不想去,懒洋洋的只想早早歇着,捧本书,拥衾,喝茶。不想读了,便睡,睡饱了,赏雪,发呆。在我,谓之“猫冬”。
江山一笼统,山川皆遁形,四野无声,万籁俱寂,一个人真如一只小兽,透过窗户观赏这白皑皑的世界,眼中心底无欲无求,灵魂恰如雪花般纯净。这时候冬眠的松鼠和刺猬睡得正香,不需冬眠的野兔与田鼠倚在洞口,用了雪洗过般清亮的眼神,如我一般打量这个宁静美丽的童话世界吧?
最初的新奇与兴奋是肯定的。雪来了,六角飞花,轻盈起落,翩然飘洒,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梅花总不见。飞上半日,绿竹成琼枝,枯木又绽蕊,常青的敷上厚粉,清瘦的变得丰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切仿佛重焕生机,添了妖娆。雪光中的车与船都成了大面包,屋舍楼宇皆化作玉砌的宫殿。行人若撑了鲜亮花折伞,最好着暖色服装,那怕围一条艳丽长围巾,红妆映白雪,最是抢眼好看。要不大观园里,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中,姑娘小姐们爱着一身大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呢,那该是书上最美丽浪漫的记忆了。
雪中的花木也美。蜡梅自不必说,无论罄口梅素心梅虎蹄梅金钟梅,一经大雪,香也香得纯粹,黄也黄得鲜艳,更见风骨与韵致。难怪诗人说,有梅无雪不精神。雪下的天竺果,一颗颗一簇簇,还有片片不凋的绿叶,映了凛凛的白,红得极是鲜美养眼。蜡梅枝与天竺果一同折回家,插瓶,作案头清供,室内顿时就有了生气,红的黄的绿的,一股子馨香,面对这清供饱蘸浓墨,写几副大红春联,喜滋滋地贴上门楣,过年的气氛全出来了。
斯时,雪未停,腹已饥,索性踏了“咯吱”作响的积雪,到屋后竹林里挖冬笋去。雪过竹枝,连翩瑟瑟,声韵悠悠,忽听折竹一声,抖落新雪成雾,惊得枝上停歇的鸟儿叽喳几句,展翅向更深处飞去。止步毛竹下,低头用脚扫开一片雪,选那土块稍稍隆起处,一锹下去,就是一只牛角似的冬笋,真像裹了雪被做梦的乖宝宝。回家,剥壳,切了,檐下割两块腊肉,文火慢炖,炖得室内一片浓香。喝汤,吃肉,“喀嚓喀嚓”嚼笋,声动十里,鲜美非常,望一望窗外扯絮似的飞雪,感觉真美。
雪中的青菜味更美,家乡话叫“腊月的青菜赛羊肉”,甜滋滋的美着呢。有种黑塌菜颜色墨绿,最是皮实,不怕寒冻,一层霜雪一层甘。挑几棵出来,抖落一身积雪,睁开眉眼如一朵朵硕大的玫瑰花,碧绿生青的,精神得很。南宋范成大曾有诗赞道: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这塌地菘就是黑塌菜。菘,音从松,即谓之有松柏不畏严寒的气节。冬雪时候,黑塌菜烧牛肉,多放辣椒,艳红、墨绿、牛肉片片深褐,堆上白米饭,视觉就馋人,“呼噜呼噜”大口扒饭自是难免。不管下不下雪,腊月的黑塌菜是我的最爱。
当然真正的菘即大白菜也是雪天里的常客,本地产黄牙白个头小些,乳白菜梗,淡黄叶片,明玉一般,一层层裹成椭球形,水汪汪的很漂亮。掰开,剁细,烧汤,劈两块水豆腐,扔几只小巧慈姑或洁白鱼丸,清清白白的烧一锅汤。蘸一个辣酱碟子,直吃得鼻尖冒汗,腹中寒气一下驱得精光,极是暖老温贫。
记得在老家,讲究的人家会有个菜窖,萝卜土豆白菜红薯挤挤挨挨存进去,如一群小伙伴玩捉迷藏。白雪飘飘的日子,它们躲在地下,那样温暖,怕是激动得要奔出来,看看外面的雪,急着闹着想去打雪仗滚雪球撒欢嬉闹的吧?雪中的萝卜真甜,烧肉烧鱼烧豆腐烧芋头怎么烧都可以,真是个“百搭”。还有紫褐的荸荠,开水里煮出来,边闲聊边剥食,望一望门前飞雪,说几段乡野轶事,在庄稼人是多好的消闲……
有时想想,城里的雪真是憋气和委屈,下得局促又小心,眼看着在大街小巷里、高楼林立间游成一条条白龙或银蛇,但脚步踩过,车轮碾过,店家一盆脏水泼过,马上就是一片污浊泥淖,甚是不堪。还是乡下的雪来得酣畅,快意淋漓,广袤原野,无边河山,无遮无拦,铺天盖地,下吧,下它个地暗天昏,下它个肆无忌惮,下它个燕山雪花大如席。一场狂野大雪悄无声息地就覆盖了黑,吃掉了黑,白将黑完全包裹在一条温柔的雪被子里了——怎能不喜爱天底下这份难得的白啊,一场雪就让人世间变成为一个无言的神迹。
大雪封门的日子,除了偶尔几声鸡鸣犬吠,乡下是宁静得听不到多少声息的。大家都聚在雪屋里,围了炉火闲话家常琐细,品评世道人情,村夫打牌饮酒,农妇缝衣做鞋,日子懒散而坦然,就等着过年了。檐下有黄玉米、红辣椒艳艳地悬着,灶间有炊烟袅袅升起,当家的坐在锅塘边,边烧火边给孩子讲一段雪中故事,锅塘里掏一只烤红薯,孩子边暖手边咀嚼,间或插两句嘴,一晌便过去了。
雪落无声,门前长桥上留下两行蹄印,如梅花也像藤蔓。桥那端是株高大的古槐,一树枯干的枝柯让雪塑成白珊瑚,树上还有鹊窝。半个月亮升起,雪光中犹有朦胧月色,一如东山魁夷的油画《冬花》,笼着淡淡的伤感,安谧而明净。
暮色四合。是个白夜。
夜深了,世界睡了,雪还醒着。
微茫的雪世界中,也还亮着几盏橘色的灯。是贫门学子在用功吧,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
对面的屋顶已成硕大无朋的玉版纸,正好书写华美诗章,描画锦绣前程。
雪中的那些肆无忌惮
又看到济南的第一场雪,虽说未曾积攒下厚厚的痕迹,但飞舞的精灵还是让观雪的人觉得细腻柔软。
每到这个时候,总有一些肆无忌惮的话,肆无忌惮的想念,肆无忌惮的感触,当然,所有的这些肆无忌惮,只能让自己看到,面对所有的人,依然或一脸平静,或谈笑风生。唯独自己站于窗边,点起一根烟,才能默默的低下头,哼一首歌,想一个人,或者,想想自己。
在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我在下雨天的屋檐下等她出现,也在四散的阳光里牵起她的手,也曾在深夜时分与她相隔千里,说着你侬我侬的情话。但更多的时候,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如此般,叹一口气,呼一口烟,然后想念。
很多时候,很多朋友劝,既然分开了,既然结束了,就放下吧,下一个更好,总会有更好的。我微笑着谢谢他们的好意,也曾尝试过不去想,不去念,去全心全意爱另一个人。然而令我诧异的是,爱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把另一个人,当成了她。
我并不是个怀旧的人,尽管偶尔也听听那些旧唱片,偶尔也乐意翻看有些历史的书,偶尔也回头想想自己的过往,然而在她这里,在对她的想念里,我似乎永远无法自拔,永远停留在那一段我想起来都会笑的时光里。有时自己也试着让自己看开,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但总是连12小时都坚持不住,又重新喝下回忆的苦涩,然后苦笑着看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的谩骂自己,真不争气。
阳光明媚的时候,这样的想念,并不都是让自己觉得难过,觉得脱离。但在下雪的时候,我看着天上浓浓的灰色,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酸楚了起来。
我坐在电脑前,敲下键盘,告诉她天凉,注意身体。我本不期望她能有所回复,只要看到就好。但没想到她的头像就突然亮起来,然后看到回复:你也是。
我想,她并不知道这小小的几个字,对我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也许我总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着有一天还能回去,还能在回到十八岁,回到开始的那个地方。但这些,我只能对自己说,我只能默默的说,我爱你。
有些东西,我注定得不到,但命运就如同嘲弄一般,得不到,还不让放下,不让走开。
我出门,耳边变的喧嚣,我看着各色的脸庞,平淡,喜怒,我只是低头走,任我心里肆无忌惮的所有。
那个她,你可知道,我爱你爱的多么肆无忌惮。你可知道,你走之后,我又过的多么难堪。
你又可曾了解,这所有的肆无忌惮,所有的想念与爱意,只有在这样的下雪天,在这样的雪里,我才敢说给自己听,才敢让自己肆无忌惮的回忆,肆无忌惮的微笑,又肆无忌惮的疼。
那雪中的肆无忌惮,包含了太多,爱,怀念,回忆,你。
题画诗里的冬天
文/李笙清
寒冬时节,叶落树秃,稼穑暂歇,堰塘枯荷,老树寒鸦,呈现出一派朔风凛冽的萧瑟景象。相对于百花齐放、美景如画的春天,碧荷万顷、五彩缤纷的夏天,金黄璀璨、硕果累累的秋天,“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的冬天,仿佛少了一些鲜活的情节。其实,冬天亦有冬天的独特韵味,那天地间纷飞的雪花精灵,檐下晶莹剔透的冰凌,千里冰封的雪景;还有那“冰雪林中著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的腊梅,“岁暮大雪天,压枝玉皑皑”的青松,“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劲竹,无不诠释着冬季的内涵,生动着岁时的风景。在一些古代画家以冬季为主题创作的传世名画上,冬季的美丽景色、岁寒三友的动人风情被画笔精心描绘的同时,那宛若画中一景的题画诗,亦给冬天增添了不一般的意境。
宋代画家徐禹功绘有一幅《雪中梅竹图》,借霜风雪韵,描绘出劲竹不畏雪压、梅花傲雪怒放的精神风范。画右空白处有六百余年后清乾隆皇帝爱新觉罗·弘历的一首御笔诗,及梁诗正、汪由敦、嵇璜、董邦达等群臣的步韵和诗,结合画意进行了吟咏。其中梁诗正的一首极具特色:“只应六出让天工,姑射仙姿许略同。窗影分明怜玉瘦,不须更借月光笼。”前两句说明画家难画雪只好让位于大自然造化神秘的“天工”,赞美雪中梅花可媲美姑射山肌肤若雪的仙子,后两句以“窗影”雪光来映衬梅的风姿神韵,全诗尽管没有“冬”“雪”等字眼出现,却巧妙地勾勒出了雪中梅景的神奇魅力。
元代画家王冕善画梅,创繁梅之格、红梅之制、雪梅之体,均别开生面,美不胜收。在他的一幅《寒梅图》上,有一首自题七绝这样写道:“一树寒梅白玉条,暖风吹乱雪飘飘。孤山处士情如故,谁载笙歌过断桥。”诗意婉曲,既吟咏了画中寒梅被狂风吹落花瓣如雪花纷扬的情景,同时又借有“梅妻鹤子”之称的孤山处士林和靖爱梅成痴的典故,来称赞作者画梅技艺的高超。“和靖门前雪作堆,多年积得满身苔。疏华个个团冰玉,羌笛吹他不下来。”这是王冕的另一幅《南枝春早图》上的自题诗,直观地刻画了林和靖在家门前所植的一棵满身苔藓的老梅树立于积雪中的情景,后两句则歌颂了“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永不凋谢的可贵的“岁寒心”,画意与诗意融合,赋予冬天不凡的寓意。
明代吴中代表性画家沈周画过一幅以唐代著名山水田园派诗人孟浩然骑驴于灞桥风雪中寻梅有感而吟诗为素材的《灞桥风雪图》。画面上群山素裹,积雪盈途,掉光叶子的冻树兀立,一戴笠老者骑驴过桥,一派萧瑟荒寒的冬日风光跃然纸上。画家在画左上留白处特意题诗一首:“灞上驮归驴背雪,桥边拾得醉时诗。销金帐里膏粱客,此味从来不得知。”诗句刻画了醉中的孟浩然骑驴行走在灞桥的大风雪中,忽有所感而拾得佳句,口吟成诗。虽然对冬日景物没有精心的描述,但以那些豪门富家的膏粱子弟根本体会不到置身于风雪中的那种快意,来反衬出冬季大自然皑皑雪原的神奇美丽,以及风雪中吟诗的独特意趣,读来令人赏心悦目,心生出踏雪寻梅的美好向往。
“清初六大家”之一的恽寿平擅长画花卉、山水,他在自己的一幅《双清图》上题诗一首:“雪晴何处觅春光,才见南枝破晓霜。未许春风到桃李,先教铁干试寒香。”古人一般以梅竹、竹鹤或梧竹合称“双清”并入画,恽寿平的这幅画却是以梅和水仙合成双清,结合题画诗,描绘出雪晴后的梅树“先教铁干试寒香”的凛然风骨,让人对雪后不惧严寒“破晓霜”的梅花多了一份由衷的敬意。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高凤翰的一幅《梅石图》上,以行书自题一诗云:“风条吹出雪皑皑,珍重东皇着意栽。纵使也从春色见,肯同桃李一起开?”吟咏了风吹雪飘、白雪皑皑的美丽风光,由描写雪景切入,突出了梅花迎雪开放的意境与傲霜雪的特性,以物比德,凸显出梅花傲霜雪的品格,可谓景、物互鉴,升华了冬季的主题。
传世古画以冬季为主题的作品很多,在精心描绘冬季风景、冬季风物的同时,以题画诗加以点缀和诠释,除了对松竹梅“岁寒三友”傲雪风骨的赞美,亦有雪中访友之情、书斋忘我读书、草堂高卧闲适之态的刻画。如明代画家王谦题画诗中的“山路雪盈尺,梅华独领春。冰魂琼作佩,冷玉蕊为神”、清代画家李方膺题画诗中的“雪意风情逸韵增,淡于秋水洁于冰”等,既展示了画家不俗的书法功力,又增添了冬季岁时的生动意蕴。
雪中月季
文/老程
2016年的第一场大雪骤至,单调的校园平添了童话的色彩。走出简陋的办公室,站在如沙的落雪中,顿觉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了精彩的日子。
楼前的草坪铺上一层毛茸茸的雪毯,路旁,白雪覆盖常绿灌木,似裹上了御寒的厚厚棉衣,未名湖中的枯荷在寒冷的风雪中飘零。大地仍在沉睡,只有教学楼前的雪地留着轧过的车轮新痕,表明早起的人们已开始工作,提醒着时间已是清晨。在这白色的世界,走在楼前的小道上,旁边的柏树直立高耸。低矮的灌木萎靡了不少,只有几朵被压在雪下的粉红色月季小花映入我的眼帘。
留意园里的月季是在去年的春天。我本喜欢桂花浓郁的香味,每年秋季开学的日子,她站在大楼门前的两旁,用那黄色的米粒状簇簇小花的盛开欢迎着我的到来。然而,去年她也不得不去装点另一块土地,和芭蕉一起,最后一棵桂花树移走了。我目送着树木装车离开,叹息这儿原是一块百卉园啊。
徘徊在校园内的林间甬道,凝视两旁的花草。月季长长的枝条长着细细的尖刺,树枝顶端萌生花蕾。春风催生了草地的野花,遍地白色,黄色,红色。和着万物萌生,月季的花苞渐渐绽开。树丛中的月季花仍然稀疏弱小,只有校门边空旷的草地上的三株月季树挂满了花朵,蓬勃而显生气。
日子跨过季节。草地的野花绿了,桑树吐出嫩芽结出桑椹,未名湖的荷花变成莲蓬,而月季的花苞绽放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月季四季开花,常年不败啊!
我常在课余闲暇,寻觅楼前路旁的月季花,只有这个时候感觉到日子还有色彩。人生有几多良辰美景,一旦虚过就不再来,让人念兹在兹,徒增伤感。
过去的日子已逝,只有珍惜眼前仅存的美丽。那天,雪中点缀着的几朵小红花,让我停下脚步,成了我此时的想念。
琉璃世界冷暖情
文/隆如
在九重云霄之上的天庭,有着一位伺花的神女,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晓得她是掌管凌霄宝殿花事的仙子,我们不妨以“撒花女儿”称呼她吧。冬天的人间,万木凋敝,花事渐衰,撒花女儿见如此寂寥景象,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采撷广寒宫的冰花银屑,向着凡世一路播洒而来。
这是我伫立在风雪中时,对雪花生起的一段奇思异想,也许并不符合自然气象的客观规律,但是,在我看来这至少是有着冰清玉洁品性的雪花应有的传奇写照吧。
雪苑中寂静绝响,只有踏雪徐行的咯吱咯吱声和雪花飘落的细细声响。静谧的人间银白一片,从天空一直蔓延到大地河流的都是苍茫白净的色调,冬日沉寂荒凉的山野,真真正正被装点雕琢成了一个纯净的琉璃世界。
琉璃世界的光芒是透过渺渺飞雪和杳杳雪径的身影折射出来的,无边的雪缎平铺轻笼在石桥、轩榭、亭台、瓦房之上,瑟瑟冷意中洇出丝丝的暖,缕缕暖流中又渗出汩汩的寒,究竟是冷还是暖,竟也分不仔细了。
园子里还没有人踪的印迹,大片的雪地上徒留着一些寒鸦,野猫的爪痕,走在蜿蜒的河滨小道,心中竟生出无限的怜惜,以至于不忍迈出这凡俗的脚步,惟恐玷污了这无染的洁白。青石灯龛的顶部被雪花覆盖,融化的雪水顺着棱角滴淌了下来,在朔朔寒风中凝固成了一柱柱冰凌,仿佛给石龛缀饰了一道水晶珠帘。在密林的深处,栈道两边的翠竹被压弯了身腰,形成了一个自然的拱形圆门。俯首低身从雪洞中钻了过来,恰巧看到地上有一根坠落的枯枝,捡拾起来权当手杖运用了。雪中策杖过桥,特别是遇到拱桥时,只得侧身弓背,一步一移,在战战兢兢中方才踱过来的。荷塘的池面上雪花被水波噙在眼眸里,薄冰上的雪还是白色的,如纱巾般似有若无地影印着,拖曳着。平日里只知雨打残荷的绝妙意境,今日见了这雪中的荷塘,方才悟出了残蓬盛雪,枯盏擎露的微妙来。那些雪松、枫树、水杉、桂枝,以及小小的亭子,随意叠放的太湖石,还有那些河岸边的垂柳都绽放出了大大小小的雪朵,所有的林木一夜间好像都开了花似的。晨练老者的矫健步伐,稚子幼童的雀跃呼声,还有我这云水孤僧的只影单形,寒风吹开了这些来自苍穹的精灵,也吹出了人间岁末的一抹欢喜。
腊梅花摇曳在千里风雪中,枝干积雪成条,如玉树琼枝般剔透莹亮,明黄色的花朵,像风铃一样高挂在枝头,迎风轻叩。不绝如缕的寒香,弥散在瑟瑟的空气中,这让我想起了“冷香”这个词来,也想起了红楼梦中“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章节里赏雪折梅,割腥啖膻的雅致和豪迈来。此时要是来一个清聚雅集,和着雪花和梅朵的冷香暗渡,即景联诗,品茗清谈倒也不致辜负这香雪片片了。
我披着斗篷在雪中行走着,时而静立,时而沉思,偶尔也会伸出手去接住撒花女儿对人间的馈赠和眷恋。雪花在风中飞旋,跳跃,有着舞者一般的轻盈身姿,在无际的雪的世界里,蓦然抬头,看见了院墙上雪中的石榴树,一些开裂的石榴彤彤的高挂着,正咧着嘴对我憨憨地笑。此时的我,感觉大地一片空蒙,不经意间,我也对自己发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转身返回,留下的一行杂乱脚印,很快就被飞雪所掩埋深盖了。
一树独先天下春
文/任崇喜
草木落尽叶子,田野呈现出巨大的宁静与安详,天空的态度仍不明朗。在一层薄薄雾霾的后面,太阳如同月亮一样,会不时地露个脸,在试探着寒冷的深度、冬天的深度。等一场雪来,虽然在心里念叨过许多次,但面对大地的空旷与阳光的软弱,期盼的人们心里便多少有了一些遗憾。
没有雪来的北方冬天,便少了些许诗意与浪漫。没有雪来,就听见冷风正旁若无人地掠过地面,带起凉森森的寒意,微微有些许莫名的香气。当然是花香。二十四番花信风,就是从小寒开始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在二十四番花信风中,梅花居先,楝花殿后。这个没有雪的冬天,有可以想象空间的是梅花。在北方,如果说有什么花儿能让人想起冬日,那就是梅。
冬季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姹紫嫣红的满园春色,在寒风中傲立霜雪的梅,就显得弥足珍贵。想起梅花,就仿佛看到,似蝶翼般蹁跹的飞雪中,一株株红梅开得热烈奔放,披锦带绣,芬芳四溢,像漫天的红霞落满枝头,让人心醉。红梅点点,似少年怀春示爱的明眸,火热而纯洁;似少女情窦初开的心灵,神圣而腼腆;红梅点点,似智者超然物外的深沉和温煦,似仁者远离红尘的宁静和恬淡。
“万本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去,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梅花卓尔不群,点染先春,绝不媚俗争艳,在万物萧瑟、寒风刺骨时,芬芳随风而至,花香袭人而来。视线落在一片白茫茫的旷野上,一株红梅突兀崛起。这景象,该是上苍挥动如椽大笔,饱蘸浓墨画出来的。它就那么随意地立着,恰似月下随意吟就的一首晚唐诗篇。
梅的品性是坚韧的。偏偏是明艳的红色,偏偏有宜人的香气,但生得大方,不轻佻。这稀疏的花儿,只开在寒冷的冬日,有着生命的顽强与倔强。不是为了装点本已极佳的景致,而是因为有了它,冬日才有生动的成分。
很欣赏一句话:梅是静止的雪,雪是舞动的梅。深雪盖地,夜中奇寒,万花沉寂,而梅花一枝独丽。让人既稀罕其早放之奇,又惊叹其傲然之骨。在北方的冬日,雪和梅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好像少了谁都不圆满。要不卢梅坡怎会这样说:“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香。”雪和梅在伯仲之间,清香与洁白是绝好的佳配。当天空降下瑞雪时,梅用它的身躯,勇敢地承接住雪;雪在梅上留下痕迹时,哪是雪花哪是梅花,还真不容易分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是很自然的事情。
“千红万紫,终让梅花为魁。”从古至今,文人骚客们就没少吟咏梅。人们或写梅品质,或咏梅风姿,或绘梅神韵,或歌梅情怀,但大多借傲霜斗雪、不畏严寒的梅花抒情。
在冰天雪地的季节,读这些风格有异、气象万千的梅花诗,真是点点暗香浮动,令人陶醉!“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寒冬腊月,朔风凛冽,一枝寒梅傲立雪中,凌寒怒放。“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消息,不怕雪埋藏。”梅花在冰中育蕾,在雪中开花,清香馥郁、芬芳扑鼻。“烟姿玉骨,淡淡东风色,勾引春光一半出,犹带几分羞涩。陇头倚雪眠霜,寒肌密抱疏香。待得罗浮梦破,美人打点新妆。”它赶在东风之前,向人们传递着春的消息,被誉为“东风第一枝”。
宁死不爱
文/丞子
下雪了,这是北方最冷的一天,我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了无思绪地左右张望,我希望这风雪越猛烈越好,希望这天气越恶劣越好,以便偌大的公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知道如此的自我贪婪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对迟缓的老夫妻彼此搀扶着走过我的眼前,他们疑惑地望着我,似乎在问:“黑天了,下雪了,孩子,人都走了你咋还不回家?”
我故意回避了他们的眼神,不管有多仁慈,因为我不想他们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更不想有人看穿我的思想与灵魂。
眼前的松林黑沉沉的,夜色渲染了它的墨绿,那墨绿在我的记忆里是永恒的,只要它站立着就不会褪掉那昭示生命的颜色,宁死都不会泛黄和枯萎,我似乎分不清哪一株是死的哪一株是活的,都是死的?还是,都是活着的。
我闭上了双眼,整个身体沉在椅子上,喘出一口长气,我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垂垂暮暮的老人……
片片雪花落在我的肩头,我多么希望你从身后悄悄走来,在椅子后面搂住我的肩头,在我的耳畔轻轻地问:“想我呢吧?!嗯?”。
你的声音那么的温柔,你的语气那么的煽情,就象一股和煦的春风渗透到我的心灵,让我感受到无比的甜蜜与快乐洋溢在我的血管和神经,我要关闭身体每一个可能散失的出口,让如此玩味不尽的幸福永远滞留在我的身体里,伴随自己一天天老去。
久久地冥思与沉默,我懒懒地回应:“是啊,我还能想谁呢?除了你。”
你不抽烟,可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我不喝酒,但我能感受到醇香的酒醉,我曾多少次感慨上苍缔造一个如此完美的你,奇迹般地降临到我的身旁,一生都看不够的一张脸,一世都不会厌倦的双唇,一生都欣赏不够的身影,一世都放不下的爱恋和喜欢,如有来生,我一定做一个完美的自己,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和诉求。
雪簌簌的掉落着,我明明知道你不在我的身后,这一切只是我的思念与想象,可我还是转头向身后……自然是空空如也,只有枯黄的高草枝在微微的风雪中摇曳,松树的枝桠上沾染着斑驳的雪迹,我痴呆地不肯回身,因为那是你刚刚走来的方向,那里有你时隐时现的身影。
思念穿过松林向远方蔓延,每一片雪花都闪耀着微光,落到地面的每一片都沉吟着三个字:“我想你!”,无穷无尽的雪花连成片,犹如我的思念无垠广袤覆盖了整个视野,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幻觉也无法让我相信与释怀,回过身,两行清泪沿着脸颊飞落在雪地上,留下令人纠结的苦楚和空洞的雪地泪痕,瞬间又被飘雪渐渐掩埋。
园区的路灯亮了,在飘雪中昏暗地闪烁,照射着我的半张脸,清冷的的光芒洒落在我的半臂身躯,天很冷,此刻,你在哪儿呢?你的世界是不是飘着一样的雪,你在风雪中奔走,还是站在雪中独思,当你看见这雪是不是联想到,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在苦苦地思念你?!
每一次相聚,都让我们雀跃和欣喜,然而每一次别离,又让我们遗憾和惋惜,你安抚我的情绪,我抚慰你的心灵,那遗憾让我低迷,那惋惜让你委屈,唯有爱是我们心中永远不灭的光明,唯有情是我们心中永远延续的传奇。
在这白色孤冷的世界,除了思念我什么都没有,也不要,也不能,因为那破损成伤的遗憾和惋惜,阻止我勇敢地走近你,就象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横在我们的面前,我只能站在河的此岸漫无日期的守望你,不求结果地思念你,直到潮涨潮汐,直到容颜老去,直到雪化成泥,直到岁月沉寂。
我真的无力放下你,我也无力走近你,我不得不爱你,我也不得不远离你,我感到惶恐跟你在一起,我感到担心跟你在一起,我决不能让彼此的遗憾和惋惜导致你我面前的河水泛滥决堤,我要永远守护河水的一片静谧,只允许泛起小小的波澜,因为那是我抗拒不了的思念浪花的激起,我宁死都不会爱你、靠近你,为了守牧我们绝代风华的缘分与爱恋,为了我们情感丰碑的遗迹成为永久的纪念,直到有一天你在河的那头转身离去,直到在河的对岸第二个我的出现……我会用泪水在河滩上写下四个字:“宁死不爱”,然后,幸福地向河的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夜深了,积雪掩盖了眼前的松林,也掩盖了他成为积雪的一部分,路灯是唯一陪伴他的光明,思念对他充满着诱惑与魔力,思念是他全部的依恋,天很冷,雪依然继续,唯有他的思想还没有完全僵硬,无休止地思念下去,直到风雪中残喘的一点光明伴随着晨曦成串儿地熄灭。
第二天,公园里厚厚的积雪,一对缓慢的老夫妻伫立在一个雪人面前,手里掐着一束冻僵的玫瑰,这是思念的祭奠,也是来生的呼唤……